隔岸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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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某卫视的跨年舞台上,肖vocal才终于见到了这位呆在了热搜榜上大半年的王dancer,对方领着自己在比赛中一举赢冠的舞团在台上跳candy shop。
节目组要求,他不好拒绝,哪怕那是一首跳过了许多次的歌。
便在密集的巡回表演的训练中挤出时间来重新排舞——节目组只指定了歌曲和某个标志性的动作,其他的可没有要求一模一样,一首歌到他手里,总会有千百种花样。
似乎是故意,他与编舞的团员将多样舞种融在几分钟的时间里,从第一个鼓点落下开始,到他们集体鞠躬下台,录影棚里的观众也未能从炸到让人头皮发麻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平时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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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某卫视的跨年舞台上,肖vocal才终于见到了这位呆在了热搜榜上大半年的王dancer,对方领着自己在比赛中一举赢冠的舞团在台上跳candy shop。
节目组要求,他不好拒绝,哪怕那是一首跳过了许多次的歌。
便在密集的巡回表演的训练中挤出时间来重新排舞——节目组只指定了歌曲和某个标志性的动作,其他的可没有要求一模一样,一首歌到他手里,总会有千百种花样。
似乎是故意,他与编舞的团员将多样舞种融在几分钟的时间里,从第一个鼓点落下开始,到他们集体鞠躬下台,录影棚里的观众也未能从炸到让人头皮发麻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平时觉得奢侈的座位也变成了摆设,掌声经久不息。
被一群舞者簇拥着的王dancer从舞台一侧的小通道里往休息间去,迎面撞上了出来准备的肖vocal,方才还情绪高涨与舞者们谈论某个他们练了许久,在镜头前默契且完美呈现出来动作的王dancer几乎是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就冷下了脸。
挑染的绿发一丝丝掺在墨色中,被细细的一条发带扎着环到脑后,一个小小的蝴蝶结不知是谁的杰作,倒有点像他的风格,被他从许多年前藏好在秘密基地里的稚气与可爱,只有偶尔才能被人窥见一角。
耳钉项链与戒指,造型师总能将他所需要释放的野性通过许多细节配合到极致,只是这样总免不了受伤,领口开得低,脖颈一片蔓延开的粉,衬得他肤色愈发的白,哪怕在这样糟糕的幻境里都透着莹莹的光。
舞者中有认识肖vocal的,甚至在以前的舞团里还合作为他的舞台跳过,也知他和善好相处,便太高了手臂与他打招呼,肖vocal笑着点头回应,可目光还是没从王dancer脸上离开。
对方也盯着自己,只不过是看陌生人的眼神,不在镜头前,连装也懒得装,侧着避开他,领着乌压压一群人往休息室走,肖vocal回过神用目光追寻他的背影,却发现这孩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肩膀宽阔的大人,作为一个曾经怕黑怕鬼的人,站在所有人的前面,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方向大步走去。
几年了?
啊,三年九个月零五天。
他们已经分手这么久。
久到肖vocal已经忘了王dancer笑起来该是什么样子。
从那晚开始,被强行隔开的平行线重新开始交汇,经纪人打电话来告知他某选秀节目的邀约,导师组里王dancer的名字赫然在列,他盯着对方微信发来的PDF文件愣神,犹豫说,“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经纪人语气疑惑,“这个资源很不错啊,你不满意?”
肖vocal顿了顿,慢慢将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闭眼说,“那就接吧。”
经纪人说,“好,那我去跟节目组交涉下。”
肖vocal说,“其他导师……是都已经确定了吗?”
经纪人回答说是。
肖vocal便挂了电话。
王dancer拎着一瓶被灌了一半的矿泉水,汗水将整张脸与脖颈洗得泛着水光,眉与睫都挂着汗珠,他仰头将剩下的一半冰水倒进嘴里,领口的布料洇开一片湿意,几乎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胶在他身上。
肖vocal站在台下,其他导师跟着哗啦啦鼓掌,他在嘈杂的尖叫声中微笑,想起几年前一舞结束会冲到台下拥抱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发挥的非常完美,却还要固执地问他索要一句夸奖。
而现在他如同一头巡视领地的野兽,尽情享受着这些属于他的赞美与所有为他而迸发的欢呼。
肖vocal侧过头调整自己的耳返,在控场喊他姓名的时候抬脚上台阶,蔚蓝浓烈的香气与风从他身边吹过,王dancer目不斜视的下了台,发光体一般在人群中穿梭而去,在导师休息区里坐下,顺手拿起了手机。
他并不在乎肖vocal的彩排表现如何,甚至于喊来助理戴上了耳机,将自己淹没在随机播放的摇滚曲单中。
肖vocal抬起手,指尖在半空中做了个手势,音乐便随他指挥响了起来。
他并不介意王dancer对他何种态度,相处时间再多,节目录制时间再长,到该结束的时刻,一样会结束。
刚被炸过的场子不能冷下来,肖vocal一时兴起,轻轻松松飚了三个跳阶的高音来,一片惊喜的欢呼声中,王dancer慢悠悠点开一个街舞赛事直播视频,丝毫不为所动。
彩排完提议去吃火锅,肖vocal刚换了身便服出来,浅色系清爽,一张脸被衬得更幼,他微笑着被其他导师拉走,在包厢坐下来的时候,卸了妆的王dancer刚好坐在他对面,垂着眼用大麦茶烫碗筷,脸颊莫名得多出一点看上去手感很好的弧度来。
肖vocal侧着脸听rapper导师与他说话,镜头前后的笑容没有丝毫出入,他一向礼貌亲和,对谁都是。
王dancer是辣锅,肖vocal是清汤,大部分时间是其余两位导师在说话,王dancer话少,而肖vocal善于倾听,一顿饭毕,看起来好似导师们的关系亲近了许多,没有人发现两位风头正盛的dancer与vocal从始至终没有一同在同一个话题里张过嘴。
不认识,不熟,也无话可说。
王dancer讨厌肖vocal的滴水不漏。
讨厌他的周到,他的温柔,他的纵容。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从他这里获得特殊待遇。
王dancer忍过了跨年,忍过了彩排,忍过了饭局,他觉得自己可以这么一直忍到节目录制结束,两人再没有交集。
可偏偏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库里,肖vocal又用那张营业面孔笑吟吟与他们道别时,王dancer觉得自己大概到了极限。
肖vocal目送其他两位导师上车离开,只剩他与王dancer还站在车边未上车,也觉得自己没有再多话好说,便想朝着对方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保持了礼貌,可偏偏他才侧过脸看了对方一眼,就被对方捏着手腕大力扯了过去,压在了车门边。
王dancer第一次对自己开口。
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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