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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兔紫

【曦澄】26字母(2)

G greedy 贪心的


  蓝曦臣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从小吃饭只吃七分饱,再喜欢的玩具也不会向父母索要,仿佛只要只看几眼就满足了。当真是自律克制到了极致。


  但对于江澄,他只想贪心一点,再贪心一点。


  由一开始的想要接近,陪伴,欲望不断膨胀滋生,最终不可遏止地发展成了拥抱,亲吻,直至占有。


  江澄是一个贪心的人。


  贪心地,想要再次见到父母姐姐,想要金凌平安长大,想要与魏无羡友情长存。


  贪心得,不愿对蓝曦臣放手。


  


H hide 藏


  小时候,江澄是捉迷藏游戏的王者,只要他不想出来,没有人能够找到他。


 ...

G greedy 贪心的


  蓝曦臣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从小吃饭只吃七分饱,再喜欢的玩具也不会向父母索要,仿佛只要只看几眼就满足了。当真是自律克制到了极致。


  但对于江澄,他只想贪心一点,再贪心一点。


  由一开始的想要接近,陪伴,欲望不断膨胀滋生,最终不可遏止地发展成了拥抱,亲吻,直至占有。


  江澄是一个贪心的人。


  贪心地,想要再次见到父母姐姐,想要金凌平安长大,想要与魏无羡友情长存。


  贪心得,不愿对蓝曦臣放手。


  


H hide 藏


  小时候,江澄是捉迷藏游戏的王者,只要他不想出来,没有人能够找到他。


  往往是所有人都被找出来后,大家一起发动来四处寻找也连一片衣角都搜寻不到。待到众人皆精疲力尽、无心寻找之时,遍寻不见的江澄才忽而从不知哪个藏身的旮旯角落里冒出,冲他们得意一笑:“我在这儿呢!”


  但找不到江澄的人里,不包括蓝曦臣。


  无论他藏到哪里,藏得有隐蔽小心,都避免不了被发现的命运。


  当又一次被熟悉的人从自以为完美无缺的藏身之处抱出时,年幼的江小团子很不服气地扯着蓝曦臣洁白的袖口,丝毫不管自己小手上的泥泞是否会弄脏他的衣服,气鼓鼓而又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每次都能找到我?”


  正抱着江小团子一步步走着的蓝家少年顿了顿,干净眉目间染上笑意:“因为你藏在我心里啊,阿澄。”


  


I imdy 暗示


  在正式拿下江澄之前,蓝曦臣有过很多次暗示。


  平日里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言语间不易察觉的小心试探,偶尔仿佛不经意间说出的暧昧话语……


  然而这些都没有什么用。


  他甚至当着江澄的面说过:“我喜欢的人就和你一样呢。”然后被直得不能再直的江澄自动翻译为:蓝曦臣喜欢像他这样性格的女生。以至于蓝曦臣在收到江澄轻飘飘一句:“这样看来你很难抱得美人归嘛。”时只能无奈一笑。


  在各种委婉迂回明里暗里的暗示轮番上阵却仍是被不开窍的江澄完美避开所有表白深意后,蓝曦臣选择了直接开门见山。


  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开窍。


  抱得美人归的蓝曦臣欣慰地想着。


  


  


 J joke 玩笑


  同学聚会嘛,难免会有起哄瞎闹,做一些游戏来冲淡一下几年不见的陌生感,这时最切合气氛的莫过于玩真心话大冒险了。


  真心话大冒险嘛,总有那么两个倒霉蛋被抽中。


  ……很不幸,蓝曦臣就是那个时运不济的倒霉蛋。


  当蓝曦臣被从人群中点出时,他无奈地笑笑,干脆地从被递到自己身前的大冒险中的卡牌中随意抽出一张,在周围同学们的起哄声中目光聚焦于其上,却在看清内容时不禁愣了一下,连带着喧闹的起哄声都识相地变小了。


  向你右边的人大声告白。


  而蓝曦臣的右边是谁呢?正是学校内出了名的不喜欢这类玩笑的江澄,更何况还是一个男生向他表白。


  所以当蓝曦臣顺着身旁望去时,正撞见江澄一脸愕然僵硬的神色。


  但实在是招架不住同学一齐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甚至有人按捺不住开始小声催促,蓝曦臣还是慢慢起身离开座位,在江澄面前站定,顶着他凶狠得仿佛快要杀人的眼光,慢悠悠地开了口,脸上笑容真诚而又不失亲切。


  “江澄,我很喜欢你呢。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明明在学校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却会偷偷地去给流浪狗喂食,心肠软得不得了。当时我就在想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口是心非,别扭得这么可爱的人呢?”


  说到这里,蓝曦臣顿了顿,微微一笑:“当然,现在的你还是很可爱呢。”


  像是终于忍受不了了,江澄猛然站起身来,一言不发推开门大步向外走去。


  本就安静下来听蓝曦臣表白的房间霎时更静了,仿佛落针可闻,有人惴惴不安地问:“江澄他,是生气了吧……”


  蓝曦臣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在学生时代,班上有调皮的同学把班主任惹得发火之后大家也是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


  “蓝曦臣?”一声呼唤拉回了蓝曦臣跑远的想法,他止住思绪,冲那人安抚地笑笑:“我出去看看吧,你们继续。”说完也匆匆走了出去。


  包厢里静默了一会,气氛又渐渐活跃起来。


  在门口,蓝曦臣发现了正独自站着发呆的江澄,他放轻脚步,从人身后悄悄靠近,出其不意地把江澄抱了个满怀。“怎么,生气了吗?”


  蓝曦臣诚恳地道歉道:“阿澄,是我的不对,应该说,你现在更可爱了呢。”


  出神中江澄被人一把抱住,刚欲挣脱,听见熟悉的声音又放松下来,转身在蓝曦臣身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下:“谁关心这个了?刚刚,在那么多人面前,你居然就……”


  “那么,阿澄是害羞了?”


  “怎么可能!”


  看着江澄耳尖上还来不及消散的一抹薄红,蓝曦臣善解人意地笑笑,觉得还是不去揭穿嘴硬的某人。


  


K kiss 亲吻


  蓝曦臣的吻,与他这个人温柔似水的性格完全不同,热烈如火,简直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溺在情欲的海洋里。


  亲吻是情事的灵魂。


  而蓝曦臣善于把控住灵魂。


  


L lot 命运


  江澄以前不信命。


  直到遇见蓝曦臣。


  他信了有一见钟情和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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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有点短小......

最近有点乱,熬夜给大家码点小甜饼开心开心

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呢,睡了,晚安!

慕柒

【向晚灯火尽人间·曦澄】田园归梦

蓝曦臣与江澄结为道侣有二十余年,两人经历相识,相知,相爱,虽在年少时就种下情根,在一起的过程可谓是不容易,断袖之癖从不被世人认可,他们又是蓝家与江家的少宗主,而蓝老先生在知道自家大侄子断了袖,气的脸都绿了,只是不管他怎么打也怎么骂,蓝曦臣也始终不愿说出那个人是谁。

  

他们本以为,只要坚持,定能让蓝老先生接受他们。

  

  

只是好景不长,温家作乱,云深不知处被烧,江家惨遭灭门,“射日之征”爆发,一桩桩事情打的他们措不及防,而蓝曦臣本以为,只要坚持,他们一定会走过去的,不会放开彼此,但最先放开的却是江澄。

  

  

分开的那一夜,他们面对面坐了许久,谁都没有说话,蓝曦...


蓝曦臣与江澄结为道侣有二十余年,两人经历相识,相知,相爱,虽在年少时就种下情根,在一起的过程可谓是不容易,断袖之癖从不被世人认可,他们又是蓝家与江家的少宗主,而蓝老先生在知道自家大侄子断了袖,气的脸都绿了,只是不管他怎么打也怎么骂,蓝曦臣也始终不愿说出那个人是谁。

  

他们本以为,只要坚持,定能让蓝老先生接受他们。

  

  

只是好景不长,温家作乱,云深不知处被烧,江家惨遭灭门,“射日之征”爆发,一桩桩事情打的他们措不及防,而蓝曦臣本以为,只要坚持,他们一定会走过去的,不会放开彼此,但最先放开的却是江澄。

  

  

分开的那一夜,他们面对面坐了许久,谁都没有说话,蓝曦臣没有问江澄为何要分开的原因,江澄也没有说为何要离开的原因,漫长而又压抑沉默的坐了一夜,直到天光微亮,江澄才起身离开,只留下一句“珍重。”

  

  

江澄曾以为他和蓝曦臣会一辈子渐行渐远,观音庙一事过去许久,蓝曦臣因三尊一事闭关不出,将蓝家一切事务丢给他叔父,江澄现在还记得,当初蓝老先生来江家找他的,肯求他能劝劝他的大侄子。

  

  

那时候见到蓝老先生时,他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一般,面色带着愁容,眼底带着疲惫,可见在蓝曦臣闭关时,蓝家的一切事务都压在他身上,如将又为了蓝曦臣,又不得不弯下他那犹如青松一般挺拔的身躯,只为肯求他能出面劝劝蓝曦臣。

  

  

他这些年来虽然没有跟蓝曦臣来往,就算遇上了也只有宗门之间的礼仪。但蓝老先生再怎么样也是他的授业恩事,对于他是十分敬重,如今老人家这般请求,他只能答应了。

  

  

那一次,是他跟蓝曦臣分开了许多年,再一次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他跟蓝曦臣促膝长谈许久,但蓝曦臣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关键时刻却固执的要命,几次下来,江澄没把他劝回头,反倒把自己搞的一肚子火气。

  

  

根据在场蓝家弟子表示,那次天边闪过一道紫色的闪电,“轰”的一声巨响,寒室的屋顶都塌了一半,他们还没上前查清是什么情况,便看到江宗主一脚踢开寒室的门,脸色非常不好的走出寒室,紫电灵力四溢,噼里啪啦的乱响,只要一靠近就能被电到。

  

  

而更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他们闭关了许久的宗主,在江宗主前脚走出寒室,后脚便跟了出来,身上穿着白色衣袍,有些皱褶,发冠未束,不修边副,神色紧张的跟着江宗主,拉着他解释着什么。

  


再看看江宗主的脸色,脸色非常差,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那模样是恨不得将他们家宗主给吊起来打一顿。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江澄将蓝曦臣给骂醒了,出关向蓝老先生请罪,开始打理蓝家事务,只是时不时会找借口往江家跑,蓝老先生也很是无奈,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江澄现在还记得,他劝蓝曦臣出关的那一年,回到江家后,蓝老先生再次拜访,那时先生面容苍老,头发花白,眼中带着沧桑,对他道:“我知道曦臣从年少起就已经心悦于你,那时候即便他不说,将你保护的很好,不让我们知道,可眼神和神情都出卖了他,见到你,他的眼中都是藏不住的宠溺与爱意,只是为了蓝家,他牺牲了太多,最后还让他离开了你。”

  

  

“这些年他一直不好受,我知道,纵然他不说,他心里一直在埋怨老夫,曦臣从小是个懂事的孩子,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唯一要求的一件事,老夫没能答应他,说起来,是蓝家对不起他。”

  

  

“如今老夫也看开了,你与曦臣都是好孩子,这条路不好走,如果你们真心相爱的话,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老夫希望你们能长久的走下去。”

  

  

那时候,他看着蓝老先生说完这番话后,挺直的背竿松了下来,好像了却了他心中的一番心事一般,也看到了向来迂腐古板的先生,会同意他和蓝曦臣,会希望他和蓝曦臣能永远的走下去。

  

  

他与蓝曦臣虽结为道侣,但他都一宗之主,向来聚少离多,一个月见面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好不容易能见一次面却总是遇到问题,今儿不是江家地界有邪崇作怪,请求江宗主前去处理;明儿就是蓝家弟子夜猎时遇险,请求蓝宗主前去支援,诸多之类。

  

  

但他们也没有因为常常不能见面,感情淡化,反而如胶似漆。

  

  

江澄睁开有些朦胧的眼睛,映入眼里是白色的床帐,他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起身,半阖的眸子看向窗外,日头已经高高挂起,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在房间里面折射出一层金光,清晨的空气中带着冷意,这缕阳光恰恰驱散了那抹寒意,添了几分温暖。

  

  

江澄不禁又打了个哈欠,自从他当上宗主后,他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因为江家事务繁多,他处理事务一直要到半夜三更,常常废寝忘食,有时见天色很晚了,就懒的走回寝室,在书房里睡下了,直接把书房当成自己的房间,所以他这一觉,睡的非常舒服,尤其是那抹玉兰香,总能伴他入眠。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他只着了单薄的里衣,离开暖和的被窝,冷风灌入,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恰巧房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蓝曦臣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见江澄醒了,双脚未穿鞋袜踩在地上,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走了过去。

  

  

将江澄给按回床榻坐好,拿过放在一边的鞋袜,给江澄穿上,嘴里还不忘念念道:“阿澄,都跟你说了,地上凉,要记得把鞋子穿好才可能踩地,现在天气转凉了,要是不小心生病了怎么办?”语气虽然有些责备,但说不出的关心和宠溺,让江澄心头不禁一暖,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了。

  

  

帮江澄穿好鞋袜后,蓝曦臣这才起身拿过洗脸水,拧干毛巾后才帮江澄擦脸,冰凉的毛巾驱赶了江澄最后一点睡意。

  

  

帮他洗完脸后,蓝曦臣拿过放在一边的外袍,给他披上,然后带着他来到铜镜前,将他按坐在圆凳上,拿起镜前的梳子,温柔的帮他梳理着头发,动作形云流水,仿佛干过很多次了一般。

  

  

江澄看着帮他梳理头发的男人,有些无奈,道:“蓝涣,你再怎么下去,我迟早被你养废。”

  

  

蓝曦臣轻轻笑了一声,弯下腰,将下巴搁在江澄肩上,看着镜子里的他们,道:“那这样岂不是很好,我宠的。”

  

  

自从他们结为道侣后,身为一宗之主的他们不能时常见面,但心里却非常挂念着对方,每见一次面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呆在对方身边,一刻都不想分离。

  

  

蓝曦臣心疼江澄总是在忙碌,总是照顾不好自己,一天睡不到几个时辰,大多时候是直接把书房当寝室,桌子当床,直接睡下了。所以每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蓝曦臣就会强制要求江澄按时休息,每次江澄不从,两人就会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江澄败了下来。

  

  

蓝曦臣在其他事情会迁就江澄,但事关到江澄的身体,蓝曦臣是不许江澄乱来。

  

  

蓝曦臣会在江澄睡着时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他知道江澄没有安全感,守在他的身边,这样他睁眼醒来,第一眼就会看到他。

  

  

他心疼江澄,早些年时,江澄常常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事都是自己抗着,从来不跟别人诉说,夜猎时受伤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但江澄他这个人倔的很,就算自己受伤了,也不等自己伤好后,就再跑去夜猎,完全把医师的嘱咐忘在了后头,导致于后来伤口恶化感染发炎,落下了病根,每每天气恶劣的时候,他身体的老毛病总是发作。

  

  

医师说江澄的身体已经不适合长时间再超负荷下去,需要好好休养,否则迟早会威胁到生命,蓝曦臣听完之后心头更是一紧。

  

  

他找江澄谈了谈,想要江澄放下江家的重任,好好休养,但江澄不肯,说什么若他不管江家,江家该怎么办,若江家没有他支撑着,其他家族必会趁机而入,他不能丢下江家不管。

  

  

两人对话不欢而散,但纵是如此,蓝曦臣也时常来劝说江澄好好休养,江澄对此烦不胜烦,时间久了,江澄也怒了,与蓝曦臣吵了一架,两人的关系第一次降到了冰点,江澄足足两个月没有理会过蓝曦臣,也没有踏进再蓝家一步。

  

  

蓝曦臣虽然生气,但也不愿他们的关系这么僵硬,他理解江澄,江家不同于蓝家,江家只有江澄一个,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他知道江家对于江澄来说有多重要,他不可能抛下江家跟他走,于是他修书一封,将月缘给请回来劝说江澄,也请自去兰陵请求金凌让帮帮忙劝说江澄。

  

  

事关江澄的事,月缘和金凌比蓝曦臣还要紧张,于是纷纷拉着江澄促膝长谈,月缘说江澄若真放不下江家,可以培养一个继承人出来,再与蓝金两家一起合作,一定能发展的更好。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愣是把江澄想要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他知道他们这是为了他好。

  

  

但他就是放心不下江家,若是江家毁在他手里,他如何去面对江家的列祖列宗,但月缘又说若是真放心不下,他可以留在江家,为江家出一份力,然后他每个月可以来江家看看情况,这样也能放心一些。

  

  

事情被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江澄就算想拒绝也挑不出话来,只能点头答应。江家后续无香火,只能从旁支过继一个,江澄想了许久,从旁支过续了一个天赋不错,乖巧懂事,聪明伶俐的少年,亲手培养了一段时间,便交给了月缘。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好在少年十分聪明,经商手腕不比江澄差,在暂短的时间内,有了一番成绩,如此,江澄便放心的将江家交给少年与月缘,自己便随蓝曦臣走了。

  

  

而蓝曦臣,自然也想多一点时间陪伴江澄身侧,但又不好意思将蓝家再交给年迈的叔父,他从小到大非常懂事,事事为蓝家考虑,但这次他想任性叛逆一次。一封书信召回在外的蓝二,甩手掌柜的将蓝家丢开蓝二,便提前与江澄过起了隐居的生活,除非有重大的事情,否则他不会出面。

  

  

蓝曦臣收回思绪,将江澄的头发束好,他只是用一条发带简单的绑着头发,没有束丸子头,那样伤脑袋,他抬眸看着铜镜中,江澄红润的脸色,笑了笑,以前江澄总是照顾不好自己,生了病喜欢自己扛着也不愿多休息,所以脸色总是有些苍白。

  

  

但自从跟蓝曦臣过起了隐居生活,生活作息逐渐调正过来,也被蓝曦臣精心细养,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这让蓝曦臣心中不禁有些高兴。

替江澄洗漱完后,蓝曦臣这才带着江澄去吃早饭,早饭是小米粥加几个清淡的菜,早晨不易吃辛辣的东西,容易伤胃。

  

  

蓝曦臣知道江澄非常瘦,抱起来非常轻,没有几两重,也知道他时常胃疼,因为总是忘记用膳时辰,等想起来的时候,早过了用膳的点,他也不愿麻烦厨娘帮他做一份,长时间下来,就有了胃病,但总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蓝曦臣又气又无奈,又不舍得对江澄说一句重话,所以就自己下厨为江澄做一些热食,但他没有下过厨,有些手忙脚乱,好在有厨娘指点才勉强做出来。

  

  

所谓君子远庖厨,但蓝曦臣好像没有这点意识,还乐在其中,自从学会做饭后,一日三餐,餐餐不重样的给江澄变着法能做,生生把江澄给喂胖了一圈。

  

  

蓝曦臣给江澄夹着菜,温声道:“昨日我接到传讯符,阿凌和阿言等下要过来。”阿言是江澄过续过来的那个少年,他给他取名江言。

  

  

江澄喝粥的手一顿,问:“他俩来做什么?江家和金家没事可做了吗?阿缘也不管管,就让他们过来?”蓝曦臣笑着道:“他们说好久没有见你,上次见到你的时候,还是在半年前,他们挺想你的,而且月姑娘也同意了。”

  

  

“才半年没见而已。”江澄喝着粥,说了一句,但也没再让金凌和江言他们别过来。蓝曦臣心知江澄嘴硬心软的性子,笑了笑,拿着帕子擦了擦江澄沾着米粒的唇角。

  

  

自从跟蓝曦臣隐居之后,江澄身体虽好了许多,但整日无所事事,除了练剑和看书外,他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为了不让自己闲着,所以他给自己找了点乐趣。

  

  

在夏天的时候,他便喜欢上了钓鱼,早晨吃完早饭,练了会剑,就扛着自己的鱼竿到山脚下的溪流垂钓,大中午的太阳最晒,江澄一上一下的,来回走动,便热出了一身汗,险此中暑,可把蓝曦臣给吓坏了。

  

  

江澄好不容易找了点兴趣,蓝曦臣不忍驳斥江澄不要再去山脚,但也不忍江澄来回奔走差点中暑,所以他想到一个办法,他在后院一处空地修了一个湖泊,建了一个湖亭,种了一些莲花,养了一些鱼,这样江澄想垂钓的时候,就不用去山脚下了。

  

  

果不其然,湖亭建好后,江澄果然喜欢上了这里,尤其是在中午的时候,吃完午饭,搬着自己的躺椅躺在湖亭垂钓,累了或者困了,也可以在这里休息,尤其是最近天气转凉,不凉不燥,最适合在这里午睡。

  

  

金凌和江言来的时候,江澄正好练完剑在湖亭垂钓午睡,金凌看到江澄,半年未见,思念之情涌上心头,朝着江澄挥了挥手,“舅舅!”

  

  

江澄听闻声音,懒洋洋的撩了下眼皮,便看到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朝他跑来,轻啧了一声,把手上的书往脸上一盖,眼不见为净。

  

  

“舅舅!”金凌跑到江澄面前,拿走他盖在脸上的书,嬉皮笑脸的看着他。

  

  

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的江澄眉心一蹙,他轻撩了下眼皮,抬手推开面前的笑脸起身,道:“都是当宗主的人了,能不能成稳一点。”

  

  

江言走到江澄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师傅。”江澄点了点头,仔细地看了一眼金凌和江言,嗯,半年不见,两个小子又长高了不少,也俊朗了不少,江言这孩子越发的成稳了,他听阿缘说了,江言在接手江家后,把江家打理的井井有条,从未出过错,如此,他也可以放心了。

  

  

只是金凌,江澄视线落到金凌身上,金光瑶倒台后,金家群龙无首,金凌赶鸭子上阵当上金家宗主,面对金家那群老狐狸,以前有他护着他可以平安无事,现在他隐居了,只剩他一人面对金家群人,想是他日子也不好过,分隐居的那段时间里,最放不下的就是金凌,担心他什在那群老东西手上吃亏。

  

  

可现在看来,应该是他担心了,他可听蓝曦臣说了,前段时间,金凌正面对上那群老东西,可是把那群老东西气的不轻,然后这小子高兴的为此多吃了三碗饭。

  

  

江澄摇了摇头,出息!

  

  

蓝曦臣端着盘洗好水果来到亭台,将手肘的披风盖在江澄身上,温声道:“天气转凉了,多穿点衣服,别生病了。还有阿凌和阿言也是。”蓝曦臣转头对着金凌和江言道。

  

  

虽然这话是在关心他们,但金凌和阿言觉得此刻他们在这里有点多余是怎么回事?

  

  

金凌看到江澄放在身侧的钓竿,有些好奇地道:“舅舅,你在做什么?”

  

  

江澄懒懒的撇的一眼金凌,懒散地道:“没看出吗?钓鱼。”

  

  

钓鱼?金凌抬头看了一眼开始就冷的天,走到湖边,趴在栏栅处,低头看了一眼清澈无比的湖,看了许久也没有鱼的影子,喃喃自语道:“这水这么清,哪有什么鱼?”

  

  

话音刚落,眼角瞥见一抹白色的衣角,抬头一看,是蓝曦臣,他正想开口有什么事情,只见蓝曦臣看了一眼重新闭上眼睛的江澄,然后将乾坤袋拿了起来。

  

  

金凌有些好奇蓝曦臣这是要做什么,只见他将乾坤袋打开,抖了抖,然后袋子里的鱼争先恐后的跑了起来,“咚咚咚”的落入湖里,溅起了不小水花,泼了金凌一脸。

  

  

金凌脸上还滴着水,有些懵,他听到蓝曦臣道:“这不就有鱼了吗?”

  

  

“……”

  

  

突然江澄的鱼竿动了动,江澄睁开眼看了一眼,撑起身子将鱼竿给收了回来,果然,勾子上钩着一条还在垂死挣扎的鱼,江澄将鱼递给蓝曦臣,道:“蓝涣,我今晚想吃鱼。”

  

  

“阿澄好棒,这么快就钓到了。”蓝曦臣笑眯眯,毫无良心地夸道,“阿澄想怎么吃?清蒸还是红烧?要不一鱼两吃?”

  

  

“随便。”江澄重新闭上眼睛,“你决定就好。”

  

  

“好。”转头看向江言和金凌,道:“阿言和阿凌也要留下吃个晚饭吗?”

  

  

“……”

  

  

江言和金凌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金凌:“我想起金家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打扰舅舅静养了。”

  

  

江言也道:“我也想起等下也要去云梦各个铺子对下账,就先走了。”

  

  

“对,马车还在山脚下等着我们,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两人便赶紧跑了,那模样,生怕蓝曦臣会将他们留下来吃饭一般。

  

  

蓝曦臣看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一声,年轻人真是有活力,转身进屋给江澄准备晚饭。

  

  

吃完晚饭,天就已经黑了下来,江澄见时辰还早,便拿了坛酒,独自去湖面泛舟,小舟来到湖中心,微风拂过,粉色的莲花在风中摇曳,吹拂着江澄的衣摆。

  

  

江澄打开酒坛,醇厚的酒香飘香四溢,江澄不禁有些馋了,他好久没有喝到这么香的酒了,正要喝一口过过瘾,突然他听到一声轻笑,而后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我抓到一只偷喝酒的小馋猫。”

  

  

江澄一惊,连忙护住酒坛,抬头看去,便看到蓝曦臣提着一盏灯站在桥廊,眉眼带笑地看着他,轻啧一声,心道一声没趣,把木塞重新塞回去。

  

  

白色的衣角在眼前一闪而过,蓝曦臣来到小舟上,将灯笼搁浅一旁,在他身边坐下,江澄护着自已的酒坛,往旁边挪了挪,察觉到江澄的小动作,蓝曦臣轻笑一声,道:“不拿你的,但是说好,不能多喝。”

  

  

早些时候,江澄因为身体原因,蓝曦臣就不让他多喝酒,偶尔会给他一杯过过瘾。

  

  

江澄闻言,眼前一亮,打开坛盖,抱起酒坛饮了一口,不少酒渍从嘴角划过,浸湿了他的衣领,蓝曦臣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道:“慢点喝。”

  

  

江澄放在酒坛,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杏眸半眯,满是满足,他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了。

  

  

蓝曦臣抬头看着天空的圆月,不知道想到什么,轻笑一声,对着江澄道:“阿澄,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那晚的月亮,也是这么圆。”

  

  

江澄抬头看着月亮,想起与蓝曦臣相遇的那一晚,眉眼柔和了下来,那时候第一次见到蓝曦臣,还以为他是误入凡尘的谪仙。

  

  

突然蓝曦臣在他耳边道:“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次阿澄可是盯着涣的脸看了许久。”温热的呼吸扑撒在他耳边,江澄一个激灵,连忙推开蓝曦臣,“你正经一点。”蓝曦臣看着江澄耳垂爬上的绯红,轻笑一声。

  

  

他抱着江澄,如同抱住了他的全世界一般,曾经缺失的那一道口子,也得到圆满。

  

  

蓝曦臣放开江澄,手心放在江澄的脖颈,温热的掌心触及着江澄冰凉的皮肤,与江澄头抵着头,目光温润地看着江澄的眼睛,目光清澈,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江澄,好似眼里只装的下他江澄一人,再无装的下其他人。

  

  

“阿澄,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吗?那时候就觉得好一个漂亮的小公子,就想着怎么样才能把你拐回家。”

  

  

江澄闻言,吃笑一声,推开蓝曦臣,抬手捏着蓝曦臣的腮,假装恼怒道:“好啊,第一次见面就打上我的主意,蓝涣,你够可以啊,说,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蓝曦臣被抓住了腮帮子,也不恼,笑道:“那时候时常描摩着你的画像,假装路过学堂,只想多看你一眼,会在你时常练剑的地方偷偷看着你。”

  

  

闻言,江澄笑了,“没想到了,光风霁月的泽芜君,是这个样子的真面目。”

  

  

“涣在阿澄面前才会是这个样子,阿澄在涣面前不也是最真实的样子嘛。”

  

  

是啊,也只有在自己爱的人面前,他才会收起所有的锋芒,不再戒备任何人。

  

  

他将江澄抱在怀里,道:“阿澄,我曾以为你会娶一个真心爱你的姑娘,看着你们夫妻和睦,子孙满堂,而我,只能站在背后默默的看着你,守着你,连再一步的奢望都不会再有,但好在,涣最后抓住了你,谢谢你能陪着我。”

  

  

他回抱着蓝曦臣,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嘴角挂着一抹淡笑,道:“不,蓝涣,是我谢谢才是你。”

  

  

谢谢你这么多年不曾放开过我,谢谢你一直照顾着我,包容我的性子脾气,也谢谢你在我最需要的时刻,一直陪在我身边,其他与你分开的那些年,我何尝不是好受过,我江澄何德何能,往后余生有你的陪伴。

  

  

天空的繁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皎洁的月光撒照射在他们身上,渡了一层银光,曾经遗失的两颗心,在这一刻,已经得到了圆满。

  

  

第一次相遇时,那夜江澄睡不着,独自一人出来闲逛,彼时已是宵禁时辰,云深不知处非常的安静,只有蝉鸣叫声,萤火虫提着一盏小灯四处飞着,照亮了江澄前进的路,不得不说,夜晚的云深不知处格外的静谧美好。

  

  

突然江澄听到流水声,还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好似是戏水的声音,心头疑惑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在戏水,打算向前查看。

  

  

萤火虫照亮了前面漆黑的路,往前走,声音越发的清晰,江澄扒开草丛一看,便是一位披散着头发的人在池子中,那人背对着他,看不出是男是女。

  

  

但江澄还是脸一红,他从小接受的礼义教育男女有别,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江澄觉得自己此举孟浪,唐突到人家,打算转身离开,慌慌张张之下,踩到了脚边的树枝,“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亮,惊到了江澄,也惊扰到在池中人。

  

  

“谁!”那人猛然回头,一张俊美的不似凡人的脸庞映入江澄心间,银白的月光撒在他身上,为他添了几分清冷。

  

  

江澄心里猛然一跳,后退几步,低着头,有些慌张,“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到你的……”

池中人打量了一番江澄,而后轻笑一声,道:“现已是宵禁时辰,小公子还是快回去的好,莫要逗留。”声音如划过山间的清泉,清润温雅。

  

  

江澄耳根一热,连忙道歉:“抱歉!”转身离开,不再看身后人一眼。

  

  

那夜的初遇,如同一颗石子抛入湖里,在两名少年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再难平静。

  

  

再次相遇时,是因为彩衣镇水行渊一事,那年彩衣镇小舟上,少年明媚的笑容,比天边的夕阳还要耀眼夺目,映入少年人的心间,从此放入心上,小心呵护,再难割舍。

hanamizuki

自翻→におか @ meiniok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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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一只澄喵喵

【涣新吟福 ♡ 16:00】祝大家新年快乐,曦澄永远幸福,我们也能够幸福。PS文略赶,但是有点长,为了卡点防止挂,车后面补。


  御景别苑的风景不说是最好的,但是安保绝对是整个A市最被人称道的,所以当蓝曦臣开门之前,听到家里面叮叮咚咚的东西掉落声时,不是担心,倒是先挑了下眉,就这阵仗,这小偷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打开门,蓝曦臣直奔厨房而去,在柜橱里,找到了罪魁祸首,一只全身通黑的小猫,此时正把脸埋在他中午刚腌好的咸鱼缸里,蓝曦臣直接上手拎住了猫的后脖颈,这只猫估计也发现自己被主人抓住了,倒是没有反抗,反而一脸顺从的任蓝曦臣抓着,蓝曦臣见它不反抗,才把猫拎到了眼前,两双...

【涣新吟福 ♡ 16:00】祝大家新年快乐,曦澄永远幸福,我们也能够幸福。PS文略赶,但是有点长,为了卡点防止挂,车后面补。


  御景别苑的风景不说是最好的,但是安保绝对是整个A市最被人称道的,所以当蓝曦臣开门之前,听到家里面叮叮咚咚的东西掉落声时,不是担心,倒是先挑了下眉,就这阵仗,这小偷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打开门,蓝曦臣直奔厨房而去,在柜橱里,找到了罪魁祸首,一只全身通黑的小猫,此时正把脸埋在他中午刚腌好的咸鱼缸里,蓝曦臣直接上手拎住了猫的后脖颈,这只猫估计也发现自己被主人抓住了,倒是没有反抗,反而一脸顺从的任蓝曦臣抓着,蓝曦臣见它不反抗,才把猫拎到了眼前,两双眼睛一对视,蓝曦臣才发现这只猫的眼睛居然是紫色的,里面还带着慌乱和心虚?

“你要怎么赔偿我?”蓝曦臣虽然是笑着的,但是脸色却算不得好,因为地板上现在全是小猫的脚印,找吃的也就算了,这厨房满地的狼藉却是没必要的。

讲完蓝曦臣也没打算得到什么回应,叹了口气,就准备把猫送出去,顺便找找安保的麻烦,只是小猫好像察觉到他的意图,挣扎了起来,蓝曦臣可不希望自己的手受伤,直接捏住了猫的爪子,“你要是挠伤我了,我就剃光你的毛。”

不得不说,这猫的确有几分人性,像是听懂了蓝曦臣的话,就算是把他放到地板上也不敢乱动,小小的缩成一团,蓝曦臣看了看四周,阿姨明天才过来打扫,只好自己先收拾一下,费了一番力气,家里又恢复如初,蓝曦臣准备去洗个澡,发现小黑猫还窝在角落,想了想就把它拎了起来,小黑猫似乎有些不爽,叫了一声表示反抗,蓝曦臣没理,“要是不想被我扔出去,就先去洗个澡。”

蓝曦臣没养过猫,所以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猫都这么通人性,好像能听懂你说的每句话,并且讨好你,猫的爪子太过尖锐,蓝曦臣又是第一次给猫洗澡,手背不可避免的被划破了,脸色不算好看,他也不清楚怎么就突然留下了这只猫,可能是听懂人话的猫还真的不是那么好遇到的,难免有些好奇,但是现在又有些犹豫,要不要直接送人,思考间伤口传来一阵温润的触感,还夹杂着些疼痛。低头一看,小巧的舌头正在自己的手背上舔舐,蓝曦臣摸了摸猫的头,享受它的服从,“要是一直那么乖,留下你也不是不行。”

蓝曦臣给猫吹干,自己也洗了个澡就有些累了,发了个信息让助理明天准备一些猫的生活用品就休息了,一时间倒是忘了给猫安排住处,想着它在沙发上睡应该也没有问题。

助理来的时候蓝曦臣还没醒,正摸着手机,却摸到了一手的毛茸茸,蓝曦臣觉得新奇,抬头就和一双小脑袋碰到了一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你,谁能不心软,蓝曦臣敲了敲他的脑袋调笑道,“怎么上床了?”

小猫软绵绵的叫了一声,仿佛是抱怨被打扰了睡眠,蓝曦臣起身换上了衬衫,给助理开门,“老板放哪里?”蓝曦臣看了一下,倒是齐全。就直接安置在了客厅,大大小小安置了不少。

“你对这些东西好像很熟悉?”蓝曦臣看了下自己这个平时一丝不苟的助理。

“我家也有一只猫,老板你这是要养猫了?”

“嗯,先养养看。”蓝曦臣点了点头不是很在意,但是看到自家助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是多嘴问了一句,“怎么了?”

“老板,猫这种生物还是挺敏感的,你要是打算要养,还是好好养吧。”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过线了,助理适时地闭上了嘴,蓝曦臣倒觉得没什么。

“你说的对。”

收拾好东西,蓝曦臣也没逗留,下午家政阿姨会过来,蓝曦臣和她说了下情况就去公司了,蓝曦臣倒没觉得养一只猫有多大的困难,毕竟自己不还养活着公司一大群的人,但是后面蓝曦臣就不再这么觉得了。

一人一猫相处了一个月,蓝曦臣就发现这只猫有点不太对劲,一是家里的阿姨总是说小黑会突然消失,二是小区安保如此严密的情况下,小黑还能躲过摄像头跑到外面,并且不被任何人发现,实在诡异,这些疑问在小黑突然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蓝曦臣的办公室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蓝曦臣抱着怀里正在享受的猫,一脸的狐疑。

怀里的猫似乎也有些慌张,故意舔着自己的爪子不和蓝曦臣对视。

蓝曦臣挠了挠猫的下巴,享受着软乎乎的身体也没有太过纠结,他为了方便给猫起名叫小黑,起初叫的时候能看出来小猫还有点不爽,但是后面叫它还是会过来。蓝曦臣把小黑放在沙发上先处理工作,小黑倒是会享受,自己玩了一会,就爬到了蓝曦臣的腿上睡觉,蓝曦臣虽然无奈,倒也没有把它赶下去。

几个前来交报告的都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个趴在他们老板身上的猫,毕竟这种生物和他们兢兢业业,严于律己的老板一点都不搭,蓝曦臣看了眼外面躁动的人群,决定还是警告小黑不要再来办公室。

回到家蓝曦臣坐在沙发上,小黑就自觉地蜷缩在他的脚边,蓝曦臣早就发现自家的猫好像有点粘人,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大多数时间不在家,把小黑抱到怀里,蓝曦臣亲了亲它的脑袋,“不要再去办公室了,明天阿姨不在,自己在家安分点。”

唇边粗粝的感觉让蓝曦臣愣了一下,下一刻就猛地避开了,一人一猫都愣住了,对视良久,小黑突然踹了一下蓝曦臣跑开了,蓝曦臣呆滞了一下,然后一个人捂着嘴角在笑,倒不是他嫌弃小黑,只是因为一只猫而想太多反而有些奇怪,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变态。似乎是生气,今天小黑等到深夜才爬上床,蓝曦臣等着它走到身边才一把把它捂在怀里,“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别闹了,困。”说着还打了个哈欠,小黑气哼哼的叫了一声,倒也没有逃开。

想着今天阿姨不在家,昨天又惹小黑生气,蓝曦臣就提前下班回去,所以回到家蓝曦臣直接满房间找小黑,蓝曦臣偶尔觉得自己对待小黑有时候不太像一只猫,至少小黑给他的感觉也不太像一只普通的猫。

蓝曦臣找到卧室的时候发现浴室的水一直在流,满室的蒸腾,蓝曦臣再次挑眉,这个家最近是被小偷踩点了?只是洗澡不关门,这小偷还挺开放,蓝曦臣把西装外套脱下,卷了下手腕上衣服,站到了浴室门口,雾气有些大,蓝曦臣想着后面不会看到什么脏了自己眼睛的东西吧,叹了口气,蓝曦臣靠着感觉,猛地把浴室里的人压在墙壁上,耳边的轻哼和手下细腻的皮肤,让蓝曦臣一下子怀疑起身下人的性别,关掉了浴霸,蓝曦臣等着雾气散开。

“你倒是挺安分。”蓝曦臣虽然这么说,手下的劲也没松。

“蓝曦臣。”蓝曦臣听到身下人的呼唤有点茫然,声音有点稚嫩,不是熟悉的声音,直到看到那一双熟悉的紫色双眸,蓝曦臣心底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小黑?”

“不是故意的。”声音带着颤抖,明显是在哭。

蓝曦臣将人扶起,才看清人的脸,说实话蓝曦臣看过的好看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这张脸看到的第一眼给蓝曦臣的感觉依旧是惊艳,披散的发丝遮掩住一些身子,但是白晃晃的身体还是让蓝曦臣愣了神。

“小黑?”蓝曦臣再次问了一遍,眼前的人没有回答,只是头顶突然冒出了一对耳朵。

蓝曦臣没再问,一把将人抱入怀中,温热的身体贴在自己的怀里,手下的皮肤软的像是能够揉化,蓝曦臣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的极快,像是得到了什么满足的快感。

“不是小黑,我叫江澄。”怀中的小猫蹭了蹭蓝曦臣的胸膛,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么糟糕。

“江澄。”蓝曦臣笑了一声,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什么,只是多日的困惑终于得到解释。

“你不怕我吗?”江澄弱弱的声音从胸口传出,蓝曦臣用浴巾将他包住。

“怕什么,怕你挠我吗?那我是挺怕的。”蓝曦臣把江澄搂在怀中,看着对方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我干嘛要害怕我的猫。”

江澄没说话,只是头顶的耳朵颤了两下,似乎是开心。蓝曦臣将自家小猫放在腿上坐下,调高了室内温度“你刚刚在干什么?”

“打翻了牛奶,有点脏,要洗。”蓝曦臣发现江澄似乎很少说话,讲话总是一顿一顿的,但是配上江澄稚嫩未开的声音,软软的,莫名让人感觉舒适。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洗?我可以帮你。”不谙世事的小猫丝毫没有发现说话人的语气有什么不对劲,蓝曦臣将小猫抱着面对自己,本来就没有穿上的浴袍就适时地散开露出里面的肌肤,可是身体的主人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被侵犯,就这样任由另一个人肆意观赏。

“自己可以。”江澄依赖着眼前的人,在自己无家可归的时候,是这个人收留了自己,除了他自己在这个一无所知的世界找不到归处。

“什么时候可以变成人的?”江澄话都说不好,一看就是没有作为人和别人交流过,所以蓝曦臣猜这只小猫也是最近才能变成人。

“不知道,就突然。”小猫结结巴巴软绵绵的声音让蓝曦臣没忍住咬了一下江澄的耳朵。

“怎么这么可爱?”蓝曦臣没等人逃开就顺势在江澄的脸蛋上又亲了一口。

“没有。”江澄觉得眼前的两脚兽突然变得很黏人,但是没有避开,反而把脸凑到蓝曦臣的跟前,用鼻子和蓝曦臣互相厮磨。

蓝曦臣没有打断江澄的动作,身上的人丝毫不觉得自己一丝不挂有什么问题,献祭般地把自己袒露给眼前的人,胸前的红缨粉嫩的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吸上一口,蓝曦臣想自己就算真的这么做江澄大概也不会拒绝。

搂着江澄纤细的腰肢让人靠在自己的怀里,“所以这幅样子只有我看过?”

江澄点了点头,平时自己都会躲着人群行动,所以是基本很少和人类碰到,而且江澄刚下山的时候碰到过小孩围攻的情况,所以从心里是真的不喜欢险恶的两脚兽,但是蓝曦臣不一样,他对自己很好,不仅给自己吃的,还有舒适的床,这段时间是江澄到了人间以后最开心的日子。

“阿姨和我说你每天都会出去?”蓝曦臣还没有忘记心中的疑问,更多的是他担心小猫在外面还有什么不干不净的联系。

“外去,找人,师傅,不见了。”江澄说的并不清楚,但是蓝曦臣大概也知道自家小猫估计是在找人,虽然心里有些不爽江澄原来还有别的依靠,但是蓝曦臣也不希望江澄每天独自在外面找人,更何况他这个性子,估计很容易被骗。

“我可以帮你找,你这样漫无目的地每天瞎晃,很危险。”蓝曦臣想让江澄大概描述一下对方的长相,但是江澄却突然用额头抵着蓝曦臣的额头,蓝曦臣还没来得及询问,脑袋里就多了一段记忆,震惊之余蓝曦臣又对江澄这不设防的性子更加担心。

“我知道了,不用担心,后面的就交给我吧。”蓝曦臣想着后续的打算,丝毫没在意江澄看着他的眼神。

江澄不太明白蓝曦臣为什么不让他出门,自他下山以后遇到了不少欺负他的两脚兽,但是江澄能听到别人心里的声音,所以从来不担心会被坏人欺骗,更何况凡是敢骗他的人,他都会用法术狠狠地教训他们,之所以那么相信蓝曦臣也是知道蓝曦臣虽然表面看起来冷冷地,但是其实一直对自己很温柔。

只是江澄不太习惯人群,很缺乏人类社会的知识,所以看到刚刚蓝曦臣脑子里的黄色废料还以为蓝曦臣只是想和自己贴贴,他很喜欢蓝曦臣,自然也不讨厌蓝曦臣的亲近,自从离开山门,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上这么舒适的生活,每天饿着肚子翻垃圾桶的日子让他感到恐惧,所以他格外珍惜现在的生活,虽然他不知道这种日子能维持多久。

蓝曦臣的行动非常迅速,第二天就打理好一切,但是江澄的衣物他还是想带人亲自去选,所以就给江澄先套了一件自己大学时期的衣服,尽管如此,江澄穿起来还是有些大了,江澄提了提衬衫的下摆,发现根本没有用以后就随他了,倒是蓝曦臣看着江澄露出的锁骨又给江澄套了间外套,所以助理过来的时候看到江澄穿的那么多也是有些震惊,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孩,助理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加班,现在顶着个黑眼圈是什么也不想多想了,反正自家老板的事他还是不要过问的好,“老板,车子准备好了,这是办的身份证和信息,您看一下。”

把材料交给蓝曦臣,助理就低下了头,蓝曦臣看了一眼确定无误以后才点头,“好,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了,回去休息吧。”助理一听立马抬起头,一晚没睡的脑袋瞬间清醒了。

“这个工资按三倍领,回头去财务那说一声。”蓝曦臣挥了挥手示意人可以走了。助理睁大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蓝曦臣,等反应过来立马笑嘻嘻的开始拍马屁,“没事,为老板服务是我的荣幸。”助理心情一好,连带着看江澄都觉得是自己的福星,给了江澄一个大大的笑脸 ,然后乐滋滋的回家休息去了。

江澄看着两人的互动,在心里觉得蓝曦臣对人可真好啊。

“走吧。”蓝曦臣摸了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的脑袋,把他拉进了车里,今天蓝曦臣没带别人,所以只能自己开车,给江澄拉好安全带,还亲了下小猫的额头,看着江澄懵懂的眼睛,蓝曦臣居然破天荒的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猥琐了。

“我们去干吗?”江澄虽然很想挣开身上的束缚,但是看了眼蓝曦臣还是放弃了。

“给你买些用的东西,以后你变成人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江澄不再说话只是一路上趴在窗户上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外面,他虽然偶尔也会出来到处晃悠,但是每次都害怕被人类抓住所以从来只敢在昏暗的小巷子里晃悠,尘世的声音太嘈杂,他想等找到师傅他还是要回到山里去。

A市的人的确多,到了商场,蓝曦臣就拉起了江澄的手,温热的手包裹着江澄因为贴在玻璃上而冰凉的手,江澄想如果这个人愿意跟自己回去就更好了。

“是给这位小公子的衣服吗?”到了一家店铺,里面的人好像都认识蓝曦臣,江澄一瞬间就被一群人围住,杂七杂八的声音搞得江澄吓了一跳,立马躲到了蓝曦臣的身后,还不小心伸出了爪子,蓝曦臣感受到手臂上的疼痛差点笑出声来,看来自家小猫的胆子的确很小。

“好了,别吓到他。”蓝曦臣安抚了下江澄,就亲自开始给人挑选衣服。两个人之间亲密的氛围让周围的几个服务生忍不住头凑到一起开始窃窃私语,江澄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是陌生的环境让他只能寻找唯一的依靠,亦步亦趋的跟着蓝曦臣。

“别害怕,他们不会伤害你,而且我在这里,谁也不敢欺负你。”蓝曦臣俯下身子,在江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只是自己说完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江澄却不这样觉得,看着小家伙红了的耳尖和莫名开心的眼神,蓝曦臣突然觉得这样也还不错。

也许是蓝曦臣的安慰起了作用,江澄开始好奇的四处打量,稚嫩的举动萌的周围的服务员忍不住想要亲近,所以立马开始给江澄介绍起了店里的东西,江澄一脸懵懂的看着她们,他知道她们没有恶意,只是刚刚太过突然让他吓了一跳。

一上午江澄都在这种一惊一乍中度过,太多新奇的东西让他一时间有点目不暇接,蓝曦臣看小家伙有些累了就打算今天先这样。

“我们等会先去吃点东西,有没有喜欢的?”

江澄看了眼蓝曦臣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想吃棉花糖。”

蓝曦臣虽然很想笑出声来,但又怕伤了江澄的面子,只能忍着,“好的,等吃完饭带你去吃。”

蓝曦臣想着自家小孩估计是没有对于人间食物的常识,所以给他定一家比较家常菜的地方。

古风古色的地方的确让江澄感到亲近,周围的墙壁上雕刻着江澄最熟悉的紫色莲花,江澄看着这幢灯火明亮的建筑,却不自觉的撇下了嘴角,蓝曦臣还以为江澄不喜欢,正准备换一家,江澄却拽着他的衣角摇了摇头。

酒店的经理看到蓝曦臣立马笑脸相迎,江澄不知道的是其实今天蓝曦臣带江澄去的地方其实都是蓝家的产业,他还在好奇为什么这里的人充满了善意,明明自己是猫的时候遇到的都是恶意,此时更觉得遇到蓝曦臣是自己的幸运。

蓝曦臣点了几道清淡一点的饭菜,就被领着来到一间包厢,包间连着庭院,可以看到外面的小溪,江澄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虽说是个观赏性的庭院,但是周围的植被反而有些粗壮,就连溪水里的观赏鱼都有些大,江澄盯着看了半天,始终没敢下手,属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江澄看了一眼蓝曦臣又看了一眼馋了半天了鱼,蓝曦臣哪能不明白江澄的心思,只是这时候经理走到旁边,“这个观赏鱼身上有毒,不适合食用,店里有很多其它菜谱可以选择。”

“去拿上来。”蓝曦臣朝经理吩咐一声,就把自家快要把头探进水里的小猫抱进怀里。

“小心点,喜欢吃鱼让你吃个够,养只猫我还是养得起的。”蓝曦臣按了按江澄头上的因为乱动而翘起的呆毛,就看到江澄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还以为他要说什么。

“我在山里也有很多东西,也可以养你。”江澄的声音可能是因为刚化形有些奶奶的,但是又因为说的慢反而显得格外认真,蓝曦臣没忍住低声笑了一会,来上菜的经理看到这幅场景心里都在突突跳,要是他现在把自己看见的事情说到公司的八卦群里,估计群里能翻了锅,虽然现在群里已经够闹腾了。

“嗯,要是以后我穷到活不下去,就要麻烦你了。”蓝曦臣把头埋进江澄的脖颈,不顾周围人的打量,身上人的味道实在好闻,让他忍不住放下身上的负担,只想好好地享受此刻的温馨。

江澄又看着图片点了几道喜欢的菜,蓝曦臣自觉地开始为江澄夹菜,本来他以为江澄会不习惯使用筷子,没想到江澄居然用的很顺手,但是这也不妨碍他把人圈在怀里非要给人服务。

在场的明眼人哪能看不出两人的关系,都低着头装瞎装聋,第二天传出蓝曦臣保养小白脸的谣言又是后话了。

“你要找的人除了外貌有没有别的线索。”蓝曦臣见人打了个饱嗝才放下筷子,反而帮人揉了揉了肚子,舒服的江澄打起了呼噜。

“师傅说他很快就会回来的,但是却一直不回来,我就下山来找他了。”江澄的情绪有些低落,其实他没说的是师傅下山其实也是为了自己,江澄身上一直有个封印,这个封印不仅限制着江澄的修为甚至影响着江澄的心智,但是他怕蓝曦臣会觉得自己是个麻烦,所以不敢讲。

蓝曦臣自然也发现了江澄支支吾吾中的隐瞒,但是他不想逼迫江澄坦白,反正只要人在自己身边,只要他需要自己的帮助,那么总有一天他会从江澄的口中知道真相。只是寻找江澄师傅的难度有些大罢了,他想了想,估计还是得找一下那几个人来帮忙了。

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陪自家小猫玩的开心,蓝曦臣看江澄休息的差不多才问道,“要去吃棉花糖吗?”江澄虽然已经吃饱了但还是兴奋的转过身,“要!”

蓝曦臣领着人来到了游乐园,蓝曦臣也觉得自己现在的确有点像个老父亲了,被江澄拉着手向前走的时候,蓝曦臣想着自己也算是年轻一把了,两个人的确有些显眼,蓝曦臣的气质和长相就算是放在人群里也是鹤立鸡群,立马吸引不少的目光,甚至有人起了心思想要上前,蓝曦臣没做什么,只是拉着江澄回头对着他说,“想吃棉花糖可以,只是你是不是也要付点报酬呢?”

“我没钱。”江澄有些不高兴了,明明这个人从来不会问自己要东西的。

“我不要钱,亲我一口就行了。”蓝曦臣指了指自己的嘴,大有耍流氓的趋势,只是江澄看了一眼倒是没说什么,吧唧一口亲在了蓝曦臣的嘴角,虽然有些不满意,但是看到江澄一脸得了便宜的小表情,蓝曦臣还是放过了他,周围瞬间传来不小的骚动,只是原先想要来要联系方式的人现在却是愣在了原地。

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周围倒是没有再向前的人,江澄丝毫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直奔棉花糖的店铺走去,兔子形状的棉花糖吸引了他的目光,店家直接拿给了他,付钱的时候,江澄自觉地看向蓝曦臣,然后就出现了江澄在前面像个新奇宝宝对什么都多看两眼,店家立马开始把东西塞进他的手里,江澄什么都不懂,自然不可能推回去,蓝曦臣只能任劳任怨地在后面付钱,直到手里再也塞不下东西,蓝曦臣才拉着人走到一旁的躺椅上,帮他把东西放下,还不忘嘱咐他少吃点。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间也挺好玩的。”江澄开心的望向蓝曦臣,一双眸子闪闪发光,连带着蓝曦臣也不自觉的弯了嘴角。

“我会带你去玩遍人间所有好玩的。”蓝曦臣擦掉江澄嘴边沾着的糖渣,丝毫不嫌弃的舔了一口,沁人的甜入了心怀,一下子填满了蓝曦臣的胸口,好像这二十几年的蹉跎都有了意义,蓝曦臣虽然自己都觉得矫情,但他想也许这只小猫本来就该属于自己。

蓝曦臣带着江澄又逛了一会,考虑到江澄的身体,蓝曦臣最后拉着恋恋不舍的江澄回了家,并保证后面还会带他来玩。

蓝家的势力虽然广,但是查人向来还是要找一些专业的人,所以蓝曦臣最后还是找了自己的兄弟帮忙,倒是也巧,没想到还真让他得到一些线索,只是蓝曦臣真没想到这个线索居然还在自己身边。

蓝曦臣坐在书房的办公桌上,一般这种时候江澄都不会来打扰他,只是偶尔能听到江澄在楼下蹦跶的声响,蓝曦臣叫来了老管家,看着来人,老管家是叔父给他的人,从小就跟着自己,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与其说是信任,倒不如说自己早已把他当成家人。

只是自己离开家后,家里的人他都没带,只留下了几个人,并且也只是偶尔让他们来这边处理些事情,反而见面的次数不是很多。

“这个人你认识?”蓝曦臣说着示意人看向桌上的照片,老管家看了一眼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蓝曦臣突然觉得也许江澄出现这里恐怕还真非巧合了。

“你知道他在哪?”出乎意料,老管家反而摇了摇头,蓝曦臣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老管家了解蓝曦臣的性子,叹了口气,“我虽然不知道,但是你也许可以去问问你的叔父,只是我想他不一定愿意告诉你。”

蓝曦臣皱了下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备好车,和叔父说一声,我明天去见他。”蓝曦臣也没为难老管家,站起身,“他在干什么?”

“在玩游戏。”蓝曦臣听到回答也没说什么,只是想着也许该给江澄找点事做做,总不能一直在家玩游戏,对眼睛不好。

江澄这边玩腻了游戏想着蓝曦臣怎么一直不出来,就蹦蹦跶跶的跑到门口向书房里偷看,正好和蓝曦臣对上了眼。

“你先回去吧。”蓝曦臣打发走了老管家,对着江澄招了招手。

“你不能总是玩游戏,对眼睛不好。”江澄自觉地爬到了蓝曦臣的腿上。

“我没事干。”江澄直直的看着蓝曦臣,但是蓝曦臣就是感觉到了自家小猫怪他最近没陪他。

蓝曦臣笑着拍了下江澄的屁股,也不想想他是为了谁最近这么辛苦。

“想去哪玩?”其实蓝曦臣也不算是没陪着江澄,只是会在下班时间偶尔带着江澄四处走走,只是江澄有些黏人,蓝曦臣最近按时按点下班,甚至被取笑说是热恋期的小情侣,蓝曦臣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但是对方一脸无辜,反而一脸控诉地看着自己。

“小白眼狼。”蓝曦臣轻骂一声,看着江澄居然掏出了一个小本子。

“我看一下。”

“这是?”蓝曦臣挑了下眉头,没想到江澄还做了计划。

“我想去的地方,我给记下来了。”

蓝曦臣笑了起来,小家伙真是一点亏不吃,自己就说了一句,自己小猫连计划都做好了。

“好,那我们一个一个完成。”

江澄因为昨天玩的太嗨,有些累,反而赖床了,起来的时候就看到蓝曦臣穿好衣服,正要给他套衣服,江澄撒娇不想起,蓝曦臣捏了捏他的脸,“要去见我家里人,你不是要找你的师傅吗?”江澄一听到是找师傅,立马爬了起来。

江澄现在对人间的很多事情都有了了解,也知道蓝曦臣其实很有钱,但是看到眼前高大的建筑时还是对蓝曦臣投去了敬佩的眼神。

蓝曦臣无奈的领着人去进门。还没进去就听到自家倔脾气的叔父的唠叨,“终于知道回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

蓝曦臣安抚了一下江澄,“我回来有些事。”

江澄看着对面的老头子,对方显然也刚注意到他,只是就算是江澄也发现对方看向自己时脸色的不对劲。

“哎,孽缘!”老头子瞪了他一眼,转头就走了。

蓝曦臣拉着他跟在后面,也没说什么,只是捏了捏江澄的手心,江澄没说话,只是耳边的声音让他有些头疼,他虽然能听到别人的心声,但是他不懂人类的想法,所以总是搞不懂对方在想些什么,但是能简单分辨对方的态度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只是这个老头心里的话总是让他头疼,心里难受,江澄向蓝曦臣的身边靠了靠,蓝曦臣自然以为他害怕,搂住了江澄。

“叔父,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来到了书房,蓝曦臣也没绕圈子,直接开口,看老头子这表情,蓝曦臣就知道自家叔父恐怕是知道些什么。

“你是要解开他身上的封印?”蓝曦臣其实本意是找江澄的师傅,但还是顺着说了下去。

“叔父有方法?”

“自然是有法子,但是我有条件。”

蓝曦臣看了眼江澄,虽然他不知道江澄身上的封印是什么,但是能解开当然是最好不过。

“我要他离开你身边。”

蓝曦臣本想着只要是自己能做到的都尽量去满足,但是一听是这条件,他眯了眯眼,然后看了眼江澄,江澄此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那算了,你还是告诉我,他师傅在哪吧?”

老头子估计没想到蓝曦臣这么容易就放弃了,此时反而一脸惊奇地看向蓝曦臣。

“我喜欢他,我要他,傻的也好,残的也好,他都得留在我身边。”

老头子听这一席话差点跳起来,“你。。。你,我是这么教你的?”蓝曦臣反而笑了笑,其实他说这席话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知道老头子的性子。

“你给我收敛下你的性子,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就算你今日不带他过来,约定的日子也快到了。”蓝曦臣没管老头子的唠叨,倒是很在意他说的约定的日子。

其实蓝曦臣的性子说不上好,但是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至少在外人眼里他要永远是清风明月的蓝家大公子。

“约定的日子?”

“拿去,你去这个地方,到时候自然有人会帮你,你也会知晓一切。”

蓝曦臣看了眼老头子递过来的纸,虽然他自觉自己做事很有耐心,但是总是打哑谜还是让他有些不耐烦。

“你也可以不管他。”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叔父气急败坏的说了句。

蓝曦臣笑了笑还是收下了。

江澄从回来后心情就不太好,蓝曦臣想了想决定在出发前先带江澄去放松一下。

“怎么我家的小猫好像有点不太开心啊。”蓝曦臣把江澄抱在怀里,捏了捏江澄滑溜溜的脸,爱不释手。

“想去玩。”

“去哪里?”蓝曦臣看着江澄翻了翻做的笔记本,其实蓝曦臣也曾偷偷看过江澄的笔记,但是没看懂江澄究竟在上面写了些什么。

看着江澄一脸纠结的模样,蓝曦臣抚了下他的眉头,“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选一个你现在最想去的。”

江澄点了点头,“我想去动物园。”

“好。”亲了口江澄的嘴角,蓝曦臣就安排人去准备,江澄这才开心

云深莲坞

【涣新吟福 ♡ 20:00】雪后余光

 曦迎晨光,晚吟斜阳。四季更循,雪后余光——曦澄同人曲《雪后余光》文案


一个平凡的小故事……


刚刚还天空还飘着雪花,现在窗外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起着微微寒风,可就算是这样,大街上仍有许多人来往,原本这座城市的孤寂感随着人流而消散。


他,应该快来了吧,外面下雨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带伞……


哈出一口白气,搓了搓手,慢悠悠的踩着一层薄雪前往他所在的小区,耳边的喇叭声像是在催促他,快点,再快点,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一滴雨水砸在鼻尖,他加快步伐一路小跑,终于到了目的地,喘了几口气才去敲门,突然想起什么,输入一串数字打开了门。


“回来了?”


“嗯,回来了...

 曦迎晨光,晚吟斜阳。四季更循,雪后余光——曦澄同人曲《雪后余光》文案


一个平凡的小故事……


刚刚还天空还飘着雪花,现在窗外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起着微微寒风,可就算是这样,大街上仍有许多人来往,原本这座城市的孤寂感随着人流而消散。


他,应该快来了吧,外面下雨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带伞……


哈出一口白气,搓了搓手,慢悠悠的踩着一层薄雪前往他所在的小区,耳边的喇叭声像是在催促他,快点,再快点,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一滴雨水砸在鼻尖,他加快步伐一路小跑,终于到了目的地,喘了几口气才去敲门,突然想起什么,输入一串数字打开了门。


“回来了?”


“嗯,回来了。”


屋里的人拿着毛巾过来给人擦干沾了雨水的头发:“晚吟怎么不打伞就过来了?”


“还说呢,谁知道还会下雨,我刚进来雨就停了,真是的,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江澄夺过毛巾猛地擦了擦脸。


“食材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下锅了,来,我先给你吹头发。”蓝曦臣将人强行按在椅子上拿着吹风机吹头发。


江澄不得不任人摆布,待头发吹干,眼神飘到果盘里的苹果上,不禁一笑:“话说,我们还是因为一个苹果相遇的呢。”


“是啊,要不是因为它让你摔倒,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蓝曦臣的脸上洋溢着同样的笑容。


江澄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屁股还隐隐作痛:“一提起这个,我的屁股就疼。”


“那晚吟当时还说没事?”


“你又不是故意的,我不能碰瓷赖上你”


“晚吟赖上我也无妨,我乐意。”


“你…”阳台上传来一阵扒拉玻璃门的声音,刚扒拉开门就冲过来一个棉花团子扑在人身上。


江澄揉了揉棉花团子的脸:“棉花团子,有没有想我。”


棉花团子汪了一声,尾巴摇得欢快,棉花团子是江澄养的一只萨摩耶,跟蓝曦臣相逢之后为了过年的时候方便,暂时把它放在蓝曦臣家里。


“小团子很乖,一点也不捣蛋”蓝曦臣上手去摸棉花团子毛茸茸的脑袋。


“这不公平,跟我一起的时候那么淘。”江澄轻轻揪着棉花团子的耳朵。


“这大概就是恃宠而骄吧。”


“那我以后一天打它两顿。”江澄捏着拳头。


“好了,我知道晚吟不会舍得的。”蓝曦臣摸了摸蓬松的头发。


放过装可怜的棉花团子,两人分工,一个去厨房做年夜饭,一个去贴对联和窗花,二人手脚麻利,没费太长时间就完成了手上的事。


江澄收拾好工具,拍了拍手,看看有没有漏掉的地方,确认没有后去厨房洗手,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浇在手上,江澄洗了两把就关上了水。


“蓝曦臣你的手不冷吗?”江澄看着洗碗的蓝曦臣。


“还好,不太冷。”蓝曦臣拧干洗碗布,搭在一旁。


“不冷不冷,手都红了还不冷,冻得跟冰块一样。”江澄带着人去浴室的洗脸池,放了一盆热水,把蓝曦臣的手按下水里揉捏。


“好点了没?”


“好点了。”


江澄撞了一下人的肩膀:“你真是的,说我逞强,自己还不是一样。”


蓝曦臣身子往江澄那边歪:“这不是有你关心我的嘛”


“你…算了,不跟你计较了。”


此刻最幸福的事就是与自己喜欢的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一起吃饭,抱着碗大口的吃菜,大口的喝饮料,一起举杯送上美好的祝福。


时间过得很快,窗外的乌云散开了,落日的斜阳照进屋内,让气氛变得更加温馨,远处传来烟花爆竹的声音,大概是吃完年夜饭的人都出来玩了。


二人收拾完碗筷,牵着棉花团子一起出去了。


大街上很热闹,人们少见的悠闲散步,小孩的嬉戏声比往常更多了,很吵闹,但又不会让人心烦,反而让节日更有氛围了。


来到空阔的江边,旁边有一些卖烟花的商贩,上面是有人守着的,但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让他们管好自己的摊位,注意安全。


那里有很多人在放烟花,原本悠哉悠哉漫步的两人被狗拽了过去,江澄拉着棉花团子让它别跑,蓝曦臣拉着江澄防止他摔着,跑了一段路后终于停了下来。


江澄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你可真是个祖宗。”


棉花团子一脸人畜无害的吐着舌头汪了一声,爪子扒拉着蓝曦臣的裤腿。


蓝曦臣无奈道:“下次不许这样了,走吧,我们去买一些烟花。”


“又不是小孩子…哎!蓝曦臣你干什么?!”江澄想拒绝,但还是被蓝曦臣拉了过去。


烟花的样式各不相同,玩出的花样也不同,但他们也只是买了一盒仙女棒,点燃一根,另一根接上那边的火星,刚开始两人只是简单的画圈,之后变成了,两个人被一条狗追,再然后又变成了人与人之间的追逐。


“晚吟,跑慢点。”蓝曦臣举着仙女棒小跑追着同举着仙女棒奔跑的江澄。


“我不,你追我就跑,嘿…蓝大仙子。”看着蓝曦臣这个样子,有那么一瞬间让江澄觉得他像童话里的仙子,手里的仙女棒放完了,又重新点了一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被人扑了个满怀,棉花团子跑到他们身边看到这一幕顿了一下,从鼻腔里喷出一口气,坐在一边。


棉花团子:年年有余啊ʕ º ᴥ ºʔ


“抓到你了,晚吟仙子,你可以实现我的愿望吗?”蓝曦臣眼里像是闪着星光一般。


“你想实现什么愿望?”江澄揉了揉眼睛,感觉眼睛都快被闪花了。


“我想永永远远,永生永世与晚吟在一起。”


江澄转了转仙女棒,打了一个响指:“好了,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那么蓝大仙子能实现我的愿望吗?”江澄眼里带着期待。


“当然。”蓝曦臣拿出仙女棒。


“我想我能爱你好几辈子,你能一直爱我好几辈子。”


蓝曦臣点燃一根仙女棒,在空中画两圈,然后对着空气敲了一下:“恭喜晚吟,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上面的人举着喇叭让岸边的人先上来,待会要有烟火表演了,人们放完手里的烟花都陆陆续续离开江边,刚离开就开始有人准备了,大家都在护栏边观望等待,有的人早早的举起手机录像。


岸边的人突然跑开,随后一阵烟花在天空炸开的声音响起,引得周围的人也一阵惊呼。


烟花带着人们的欢呼绽放的更加灿烂炫丽,江澄朝蓝曦臣伸出小拇指,蓝曦臣回眸一笑望着人,心有灵犀的伸出小拇指,两指相交,稳稳勾住了彼此的所有。


此刻夺目的烟花,人们热情的欢呼,皆成了他们的背景,在这一刻他们是闪耀的,灼热的。


很晚了,该回去了。


昏黄的路灯下零零散散几个人还在石墩子上堆雪人,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嘻嘻哈哈的一起离开了。


平凡又美好的事就是在这种氛围下与自己喜欢的手拉着手,就像现在的蓝曦臣和江澄一样,手拉着手前后摆动,时不时用肩膀互撞,反正就像两个孩子一样老实不了一点。


看着路边的雪人,江澄有点手痒:“要不我们也堆一个吧。”


蓝曦臣欣然答应:“好啊,晚吟想堆什么?”


江澄挠头思索了一下“嗯…就堆一个棉花团子吧。”


说干就干,准备好足够的雪堆好轮廓,然后再一步步细化,还差眼睛和鼻子,从花坛里捡了三颗石子分别安在两个地方,两人拍了拍身上的雪,拿出手机照了一张合照。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刚才突发状况,导致场面有点乱,拍出来的就…江澄觉得合照不完美,但蓝曦臣却觉很好,很有纪念意义,江澄看了一会,不自觉的扬起嘴角点点头。


棉花团子兴奋的绕着他们跑,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昏黄的路灯下,有一只满身是雪的狗,有相爱的人,还有那路边的少了半个脑袋的雪花团子。


房间里暖烘烘的让人褪了一身寒气,江澄躺在床上看着手里刚打印出来的照片,嘴角愣是没下来,食指戳了戳照片上的人:“蓝曦臣你这个表情好傻,我的也好傻。”


“这也好,傻人有傻福。”蓝曦臣与人靠在一块。


“我说的是表情,你跟我说人。”江澄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人。


“差不多”蓝曦臣眼睛眯眯一笑


“差太多了,都怪小团子,叫它过来,它就突然冲过来。”江澄语气带着生气,但却是笑着的


“好了,这拍得也挺好,你看我们三个多开心。”


“也是,待会用个相框装好放床头吧。”


“好。”


江澄从工具箱里找好材料,两人一起做好了一个空相框,把照片背面写好日期放进相框,然后在里面夹了一朵紫色蒲公英的干花。


这朵紫色蒲公英是蓝曦臣以前种的,之后摘下一枝做成了干花,一直夹在书里当书签,直到遇到江澄,蓝曦臣把它送给了江澄。


当时江澄问他为什么要送这个,蓝曦臣回答说紫色蒲公英的花语是:等待重逢,相传,若是找到了那罕见的紫色蒲公英,就代表能得到最完美的爱情。


夜深人静,房间里只有沉睡的呼吸声,床上的人相拥而眠,睡得很香,外面的爆竹声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


床头柜原本空着的地方多了一个相框,空白的地方夹了一朵紫色的蒲公英花,照片里有两个人和一只白色的狗,场景有点混乱,小狗撞坏了雪人,与少了半个脑袋的雪人贴着,两个人也歪了身子,眼睛略带惊讶,嘴上的笑容却未减半分,看着真的有点傻,但也是真的很爱。

云梦江畔晚吟时.

【曦澄】蓝影帝和他的江金主(上)

私设/现代/定位a市/小短篇/文笔很烂不喜勿喷

 江金主×蓝影帝

  a市已经下了一周的雨了,可也没抵挡得住城市的喧嚣。商场人来人往,雨滴并没有影响到屏幕上男人的容貌。一双眼眸如璀璨星辰,眉目轻挑上扬,皮肤像玉一样透亮洁白,五官线条圆滑而不失棱角。

  一身白西装清煦温雅,给人带来款款温柔。

  “那个是谁?好帅啊”两个打伞的小姑娘从商场门口走过

  “不是吧……我之前和你说的你是一个都没听啊……这个是我担啊!蓝曦臣!前段时间社交平台都在播放他成为金马奖最年轻的影帝啊……你真的”一个女孩嘟嘟囔囔的朝着另一个女孩抱怨着

  “好了好了!我宣布从今天开始你担就是我担了!这实...

私设/现代/定位a市/小短篇/文笔很烂不喜勿喷

 江金主×蓝影帝

  a市已经下了一周的雨了,可也没抵挡得住城市的喧嚣。商场人来人往,雨滴并没有影响到屏幕上男人的容貌。一双眼眸如璀璨星辰,眉目轻挑上扬,皮肤像玉一样透亮洁白,五官线条圆滑而不失棱角。

  一身白西装清煦温雅,给人带来款款温柔。

  “那个是谁?好帅啊”两个打伞的小姑娘从商场门口走过

  “不是吧……我之前和你说的你是一个都没听啊……这个是我担啊!蓝曦臣!前段时间社交平台都在播放他成为金马奖最年轻的影帝啊……你真的”一个女孩嘟嘟囔囔的朝着另一个女孩抱怨着

  “好了好了!我宣布从今天开始你担就是我担了!这实在太帅了!”两个人打闹着离开

  不远处,江澄坐在跑车里看着雨幕打在玻璃上透过玻璃一双杏眼盯着屏幕上的男人。

  “蓝曦臣……”

  曦静阁别墅

  

  一周前蓝曦臣刚拿下了金马奖,蓝家那边就施压想要他赶紧回去,结束了一天的通告蓝曦臣已经精疲力尽。

  蓝曦臣靠坐在沙发上,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

  刚闭眼假寐了一会儿,手机来电就吵醒了他“曦臣……是这样的你新剧投资方可能需要你来见一下……你看”经纪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蓝曦臣揉了揉眉眼“好啊那麻烦林哥你一会儿派车来曦静接我”

  林峰本来就觉得蓝曦臣最近太忙很累了,又这么晚叫他出来应酬,现在他又这么利索的同意,顿时林峰又心疼自己家艺人又在心里大骂投资方。

  等蓝曦臣被经纪人带着推开包厢门看到的就是在烟雾缭绕之中大概四五个人,其中一男子背靠沙发坐着,紫色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锁骨若隐若现,其人细眉杏目,相貌是一种锐利的俊美,他一双目光不经意扫了过来双眸盛满凌冽之感

  包厢里面的人见蓝曦臣来了都笑着想灌他酒,林峰游刃有余的应对着向蓝曦臣和对方介绍,等介绍到从头到尾都坐在沙发上浅饮着酒的江澄时,蓝曦臣却当着众人的面笑着打断了林峰。

  “曦臣,这位是……”

  “不用介绍,江总裁和我很熟不是吗”蓝曦臣薄唇轻笑,眼底蕴藏着无法言说的欣喜。他看着依然选择喝着酒无动于衷的江澄,不觉得空气之间尴尬的气氛再度开口

  “晚吟,好久不见”

唠嗑与独白

【向晚灯火尽人间·曦澄】断章

好像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写曦澄,写得不好,凑个热闹,嘿嘿,祝我们小江生日快乐!天天快乐!永远快乐!


注意:ABO设定,大蓝A小江O


————


深夜,大雨如注。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一丝光线也无,在这漆黑不见五指的世界里,竟有一个瘦高的人影在慢慢地向前行着。一道闪光划过天际,照亮了来人的侧影。他戴着斗笠,帽檐的阴影掩住半张脸,剩下半张轮廓犹如美玉雕成,只是此刻有些苍白了。蓑衣没穿在身上,而是周全地裹住怀中紧抱着的人。之后他转进一个巷子,在一户人间前站定,敲了敲门。


敲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来开。


孟瑶端着一根蜡烛,让人进去,边解释道:“雨声太大,我听不清敲门声……这位...

好像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写曦澄,写得不好,凑个热闹,嘿嘿,祝我们小江生日快乐!天天快乐!永远快乐!


注意:ABO设定,大蓝A小江O


————


深夜,大雨如注。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一丝光线也无,在这漆黑不见五指的世界里,竟有一个瘦高的人影在慢慢地向前行着。一道闪光划过天际,照亮了来人的侧影。他戴着斗笠,帽檐的阴影掩住半张脸,剩下半张轮廓犹如美玉雕成,只是此刻有些苍白了。蓑衣没穿在身上,而是周全地裹住怀中紧抱着的人。之后他转进一个巷子,在一户人间前站定,敲了敲门。


敲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来开。


孟瑶端着一根蜡烛,让人进去,边解释道:“雨声太大,我听不清敲门声……这位是?”


蓝曦臣解下蓑衣和斗笠,露出怀中人的小半侧脸,看上去年纪很轻,脸孔尚有些稚嫩,但眉目已露出一股咄咄逼人的艳丽,在昏暗的灯光下难辨男女。


也不知是不是孟瑶的错觉,他竟觉得蓝曦臣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


“这是云梦江氏的江澄公子。”蓝曦臣轻手轻脚地将人放在客卧的床上,又探了他额头,终于松了口气,道,“还好没发热,真是万幸。”


孟瑶自小长于风月场所,又与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见那江公子如此模样,心中已有些猜测,只是面上不显,道:“谁把他弄成这个样子?”


蓝曦臣顾不得自己身上半湿,帮那江公子掖好被子,才道:“是我,我强行标记了他。”


这话投下不啻于一道惊雷,天上亦是一道响亮雷电,将二人的沉默愈发凸显。但孟瑶是何等聪慧的人,很快便反应过来其中定有隐情,体贴地道:“是路上遇着什么事了吗?”


蓝曦臣叹口气道:“我前日去联系蓝家旧部,在路上偶遇江公子。他似乎中了什么人的暗算,灵力都被封住了,还有几个无赖无礼于他,我便出手相助。谁知他那时……罢了,也是我修为不够,禽兽不如,只愿江公子醒来,还能留我一命见到温氏倒台。”


他说得模模糊糊,孟瑶心中却已如明镜般了然。他这义兄自小在礼教森严的姑苏蓝氏长大,虽幸运地还没被三千条家规荼毒成个腐儒,骨子里却已种下些根深蒂固的君子习性。必是见人家孤身一人受了欺负,慷慨地冲上去英雄救美,可惜这美人不是被人下了诱发的药物,便是汛期突至自己还没防备,孤乾寡坤,干柴烈火,昏昏沉沉就成了好事。醒来才懊悔自己没有把住乾坤大防,破了色戒,叔父定会如何处罚云云。


孟瑶缺德地觉得有点好笑,面上却温声劝和:“义兄既不是有意强迫,又有救助之恩,想必江公子知书明理,能够体谅。何况云梦江氏灭门,江公子必志在伐温,杀了你,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蓝曦臣道:“我并不是怕江公子杀我。”


孟瑶奇道:“那是为何?”


蓝曦臣道:“我只是难以……唉,我竟是这样一个人。”


孟瑶去灶间帮蓝曦臣拎了桶水来,幸而这时节天气炎热,水还温热适度。他又去架上取了帕子,边笑道:“知好色则慕少艾,人之本性也。这江公子确是个出众美人,也怨不得义兄情难自制。蓝江两家不是本就门当户对么,等温家之事一了,义兄便派人去江家求个姻亲,岂不两全其美?”


蓝曦臣蘸了水给江澄擦脸,叹道:“你呀,我心中正烦恼,你倒有心思与我顽笑。他愿意倒也好了,你不知,这江公子性子极烈,并不是个好欺侮的。等明日他醒来,我自去承受怒火,你可不要贸然和他调笑。”


孟瑶笑道:“不敢不敢,我见义兄体贴得紧,哪里还敢。”


蓝曦臣道:“不可胡言。”


孟瑶笑而不语,又道:“我听说他还有个师兄一起逃出来的?”


蓝曦臣摇头:“也不知哪里去了。”


孟瑶打开柜子拿出一个枕头和一床薄被,想起什么,道:“义兄今晚要同我挤挤?还是睡在这里?”


蓝曦臣似是想起什么,白皙的脸上瞬间爬上一抹红晕:“不用麻烦,我就在这里守着他罢,以免出什么意外。”


 

江澄醒来的第一个感觉,是浑身酸痛。


他记得自己按照魏无羡的嘱咐去找抱山散人修复金丹,下山后却到处也找不到他。在附近盘桓了好几天,不得不一个人去眉山找姐姐,只盼他先有事到了那里,再与他算账。


不想路上撞见几个温氏的旁支,不急着抓他向温晁交差,反而说些下流无耻的怪话。他的金丹虽已修复,灵气运转却还迟滞不通,不敢硬碰硬,只得想法周旋脱身。这时候姑苏蓝氏的蓝曦臣出现,出手帮了他,还带身无分文的他找地方落脚,然后……


他艰难地坐起身来,下意识去摸佩剑三毒,腰臀处的疼痛使他一瞬间面容扭曲,只恨不得一剑结果了那衣冠禽兽。


在床边伏了大半夜的人也被他惊醒了,柔声道:“江公子,你在找什么?”


一听这声音,江澄牙都要咬碎了,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恶狠狠道:“你把我的剑藏到哪里去了!”


蓝曦臣捂着脸,无辜地道:“江公子莫不是睡糊涂了,你们的剑不是在教化司时便被温氏缴了吗?或是你还配有别的剑?”


江澄一愣,这才想起来他的剑确实早已不在身边了。他本就是凭借一股怒气发作,经蓝曦臣一提醒,便不得不面对自己手无寸铁,灵力运转迟滞,魏无羡也下落不明,随便哪个天乾都能欺辱的事实,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一双杏眼无神地盯着帐顶,冷冷道:“那你把我弄来这地方做什么,还没爽够?”


蓝曦臣枯守了一夜,正倒了杯茶润喉,闻言差点将一口茶水尽喷出,不由地又羞又恼:“江公子何必这样说。我擅自带你来此,只是出于安全着想,绝无半点轻薄之意。”


见江澄无动于衷,他停顿片刻,又道:“前两日之事,确是我羞辱于你,蓝涣无一言可辩,便是被江公子杀了也是罪有应得。”


江澄阴阳怪气道:“那你怎么还没死,哼,想来不过是冠冕堂皇。”


蓝曦臣心道,总闻说云梦江家的两位公子都有一张利嘴,果然不假。却也是麻利直率,直击要害。更奇怪的是,在这性命攸关的窘迫时刻,他竟从中生出一股奇异的欣赏之情。蓝曦臣从旁抽出佩剑朔月,反手递给江澄,叹道:“江公子若实在是气不过,便动手吧。”


江澄没动。他又不是真的想要蓝曦臣的命。在他走投无路之时,蓝曦臣能伸出援手,这份恩情他铭记在心。之后发生了那等荒唐事,也是他情汛突发所致,并非蓝曦臣一人的责任。只是任谁被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天乾翻来覆去地轻薄三天,还强行标记,都不会有好脸色的。


过了半晌,江澄侧过脸道:“剑收回去,我又没说要杀你,做这样给谁?在这种时候,我要是真害了蓝氏下一任家主的性命,你们姑苏蓝氏不得追杀我到天涯海角?”


蓝曦臣瞧他片刻,依言收剑入鞘,郑重道:“江公子大义,涣铭记在心,我只请江公子暂且记下这一笔,等我姑苏蓝氏脱温氏之困,毁府之仇得报,要怎么赎罪,全凭江公子一言。”


江澄睫毛轻颤了一下,旋即移开目光,哼道:“虚伪。”


蓝曦臣拿不准他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见江澄紧抿的唇有些干裂,暗恼自己怎如此照顾不周,又倒了茶来,缓了口气道:“江公子先喝口水吧。茶水有些冷,要不要温一温再喝?”


江澄没说话,只凶巴巴地一把夺过来。两滴水珠溅到手背上,把蓝曦臣吓了一跳,心道,幸好这茶是冷的。


他暗自揣摩着江澄的态度,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事。据说,咳,首次标记极易致孕。虽是我罪该万死,但我想此事终究人命关天……江公子若有任何不适,请一定要告诉我。”


他磕磕绊绊将话说完,红着脸看江澄反应。江澄怒气冲冲地瞪他一眼,反手又是一记耳光:“下流无耻!”


 

孟瑶正在厨房里熬粥,见蓝曦臣顶着两个鲜红的巴掌印出来,不由地笑道:“确实是个烈性子。”


蓝曦臣苦笑道:“这一关已比我预料的好过许多。云梦江氏的继承人,果然是个深明大义之人。”


孟瑶道:“义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蓝曦臣走到灶洞前去烧火添柴,他本是娇生惯养的世家公子,但这段时间东躲西藏下来,对这些凡尘杂事已经熟悉了许多,好歹不至于拖了孟瑶后腿。


“我在想,此事虽然起始荒唐,但能遇见江公子也是好事。温家灭云梦江氏满门也太过于狠辣,只要是人,谁能不起兔死狐悲之感?若江公子愿意随我回云深不知处去,召集百家,举旗而起,复仇之事便指日可待。”


孟瑶道:“可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温氏的人,在大肆搜捕你和江公子。今早上我出去买菜的工夫,也碰见一队温家的人,义兄还须小心警惕为上。”


蓝曦臣道:“你说的也是。叔父那边都未联系上,还不知道家里情况怎么样呢,一切必须从长计议。”


他伸手摸了摸痛感犹在的侧脸,无奈道:“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江公子先愿意同我说话。”


孟瑶笑道:“错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吃饭。话可以不说,饭却是要吃的。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江公子吃了喝了,态度自然就会松动了。”


 

蓝曦臣端着煮好的粥进去看江澄,对方正闭了眼坐在床上打坐。听到脚步声迅速睁开眼,旋即又漠然闭上,也不理人。


蓝曦臣道:“江公子,先吃点东西吧,我想你这个年纪应该还没辟谷?”


江澄道:“你们说话我都听到了。”


蓝曦臣一愣,道:“江公子不必介怀,阿瑶他是开玩笑的。我欠你的,岂是一粥一饭能还。”


江澄白了他一眼,道:“谁跟你说这个。你不是说要我同你回云深不知处去?我同意,但我要先去眉山找我姐姐和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蓝曦臣慢条斯理地将粥放在床前的柜子上,微笑道:“江公子能同意自然是好,众家勠力同心,何愁灭温不成?但你方才定也听到阿瑶说了,外面都在通缉我们,安全最重要,万不可冒进。”


江澄急躁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可你不是泽芜君吗?不是都说你很聪明吗?怎么也没个计划!”


蓝曦臣被他劈头盖脸数落一通,愣了愣,却还是软绵绵的,没有脾气似的:“计划自是有,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你先吃点东西,我慢慢说给听。”


江澄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眉头蹙起,似乎在衡量他的可信度。


片刻后,才接过那碗粥来,用勺子一口一口喝了。喝完又用勺子搅拌着碗底,略不自在道:“我没吃饱,还有吗?”


蓝曦臣笑道:“当然还有,我去给你盛。”


江澄把碗递给他,垂着眼,似是在解释:“我找了魏无羡好几天,没什么时间吃东西。”


蓝曦臣道:“粥有的是,你正在长身体,多吃点无妨,身体养好了才有力气报仇。”


江澄低声道:“多谢。”


蓝曦臣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多言,去厨房盛了粥来,又细细地跟江澄讲他回姑苏的计划。如何跟蓝家旧部联系,走哪条路线回去,到时派一个可靠的人去眉山联系江厌离和魏无羡云云。


江澄忽然道:“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医修?”


蓝曦臣歉意道:“眼下恐怕不行,温氏大肆抓人,出世的医修都被盯得很紧,等风声松动,我一定想办法。”他停顿片刻,又道,“可是为了灵力迟滞的问题?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探人阴私,只是我在家时也学了些药理,虽学艺不精,但江公子若信得过蓝涣的话,愿斗胆一试。”


江澄道:“信得过,信不过,我还有别的选吗?”


蓝曦臣见他这是点头的意思,便坐到床头上去准备为他诊脉。两人距离一拉近,他身上熟悉的君子兰香气便萦绕在江澄周围,无孔不入,使他手脚发软。江澄身体一顿,脸色一沉,飞速往帐里退,怒道:“走开!离我远点!”


蓝曦臣还当是自己的靠近勾起了他不好的联想,忙退了几步,解释道:“江公子,我过来只是要为你诊脉,绝没有任何无礼的意思。”


江澄没好气道:“是我想要反应过度的吗?你自己不把味道收好!”他性子本就好强,想到自己一被蓝曦臣靠近,就这么大反应,还露出一副弱者的姿态,心中更是不忿,“说来说去还不是怪你管不住下半身,要不是你强行标记我,哪来这么多事情!”


蓝曦臣被他骂得哑口无言,只得敛了信香,再次道歉:“是我的错,我衣冠禽兽,别生气了,好不好?”


江澄哼道:“本来就是你的错,别作出一副勉为其难哄我的样子。”便也没再追究,挽起袖子,露出白腻的手腕。


蓝曦臣诊了片刻,沉吟道:“江公子这脉象却也奇特。灵气分明充沛地流转在金丹之内,却像是有什么东西拦住似的,找不到路出来。”


江澄没说自己遭遇了什么,只道:“可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蓝曦臣道:“以我浅薄陋见,堵则可疏,江公子若不嫌弃,我先用少量灵气试探,即便无效,也对你的身体无害。只是……”


江澄柳眉轻挑:“只是什么?”


“只是灵力输送需要一些肢体接触,许会冒犯了江公子。若实在信不过我,我找义弟阿瑶帮忙也可,他是个和仪,想来应该无碍。”


江澄道:“我又不认识他,也没说信不过你。泽芜君随时记着你们姑苏蓝氏的家规,不要再做出有辱门楣的事,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蓝曦臣被他刺得又是一阵苦笑:“江公子说的是,蓝涣一定铭记在心。”


说完,端了床头的粥碗要出去。江澄却伸手抓住他的袖子。


蓝曦臣道:“怎么?”


江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眼盯着他,认真地道:“泽芜君,你若是能助我解决金丹的问题,我保证,先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他眼睛生得很大,瞳孔黑如乌木,紧盯着人的时候,好似两个隐隐翻腾的漩涡,要将人吸引进去。


蓝曦臣露出一丝讶然的神色,心头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半晌,他道:“江公子你太紧张了,便是为了对付温家,我也会设法助你。”


停顿须臾,瞧了眼江澄用力到青筋突出的手背,又耐心道,“这件事,你是怨是恨都有理由,光明正大,不必将它当作一个筹码。”然后他笑了笑,“或许你又要说我冠冕堂皇了。”


 

之后蓝曦臣便每日早晚来帮江澄疏通灵脉,孟瑶则常出门去处理事情,采买东西,打探消息,于是院子便总剩下他们二人独处。


数日下来,江澄见蓝曦臣并无无礼的举动,灵脉疏通虽然缓慢,但也有了些进展,便稍微给了些好脸色。这意思是指,最开始江澄听他说一句话就要出言讽刺,后来总算能听得进第二句了。


这日晚上吃过了饭,江澄在房里默背心法,蓝曦臣在厨房里给他熬汤。


孟瑶为人虽周到体贴,但因白日总不在家,衣食之类都要蓝曦臣自己打理。蓝曦臣于厨艺之道颇不精通,又缺乏熟能生巧的机会,只堪堪把水平维持在不会毒死人的程度。好在他是姑苏蓝氏出身,云深不知处里讲究道,讲究礼,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唯独不讲究东西好不好吃。从小苦菜根子吃到大,再是清汤寡水也能面不改色,只当修行。


可江澄不一样,听说她姐姐做得一手好菜,粗茶淡饭自是难以入口。地坤被标记后本就应当进补,他却日日食不下咽,瘦了好几圈。这让蓝曦臣更为愧疚,不由地化身幼时照顾他和忘机的嬷嬷,成日为江小公子吃不好睡不好担忧。


刚好早上孟瑶出门前收到两块隔壁邻居送来的排骨,傍晚又有小贩挑着新鲜的莲藕在巷里叫卖,他思忖着所知的云梦菜色,便决定给江澄熬个莲藕排骨汤。


江澄只听到隔壁传来连绵不断的“邦邦”巨响,还以为蓝曦臣在杀人碎尸。走到厨房去,满屋肉香烟火气交织,那传闻中只凭品貌便列居世家公子榜首,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的蓝大公子,正穿一身粗布麻衣,站在菜板前剁肉。额前不知从哪里沾了一块污迹,还满手是油。


不知怎的,江澄忽然间竟想到焚琴煮鹤一类的词,定了定神,皱眉问道:“你在做什么?”


蓝曦臣无奈道:“我本想煮个汤,谁知这排骨总也不熟,剁开还有血水。”


江澄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你把整块都丢进去它当然不会熟!谁做饭会这么做,你们蓝家的人都是茹毛饮血长大的吗?!”


蓝曦臣好脾气道:“原来如此,可惜浪费了阿瑶一块好食材。”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薄汗,那张明净如玉的脸便更花了。


江澄指挥道:“又不是不能挽救。反正你剁都剁了,再倒进去接着煮就行了。放点醋,肉更容易软烂。”


蓝曦臣点点头,笨拙地继续剁排骨:“江公子也会下厨?”


江澄道:“‘会’谈不上,只是从小到大常去厨房折腾我姐姐,看也看熟了……莲藕也倒进去啊!你是要留着最后生吃吗?还有莲藕为什么这么大一块?孟公子家里是不是没有刀?”


心中亦是疯狂咆哮:啊啊啊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笨的人!


蓝曦臣被他吼得手忙脚乱,更不知道先进行哪一步。平日里那副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楷模样子再难维持,脸上的神情既懵然又无措。


江澄幽幽地叹了口气,大有蓝启仁面对聂怀桑次次乙等的试卷时,气到无可奈何的口吻,“放着我来吧,你去烧火。”


又问:“烧火你总会吧?”


蓝曦臣觉得自己有必要挽救一下姑苏蓝氏在这江小公子心中的智力水平,诚恳道:“江公子放心,这个倒是会的。”


江澄尖酸刻薄:“哦,可喜可贺。”


蓝曦臣:“……”

 


江澄虽自称不会下厨,但他的动作确实比蓝曦臣麻利熟练很多。剁肉,切莲藕,切姜葱,下锅,撇去浮沫,目不转睛,不言不语,像是在做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他这段日子以来瘦了不少,两腮一点鼓鼓的嫩肉都褪去,显得下颚尖尖。原来的衣服也有些松垮,袖子挽起,衣领向后垂着,露出纤细的脖颈,即使在暖黄的灯光下也白得耀眼。因不出门,头发也是随手一挽,两缕青丝从耳后落下来,将他艳丽的眉眼也衬得温和些许,多了几分寻常人家的烟火气息。


他用勺子试了试味道,不慎烫了舌尖,只得呼呼吹了两口气。余光见蓝曦臣看着这边,不悦道:“你笑什么?”


蓝曦臣不恼,仍笑道:“不过是忽然想起从前看过的一些诗文,莲丛放舟,戴月逐萤,邻舍分瓜,小窗煮酒……我不会喝酒,便可改成小窗煮汤。我只在想,若不是温氏欺人太甚,这样的日子未尝不可。”


江澄随口针对道:“既是诗家,当然单拎好的出来说。真让你过那样的日子,恐怕两三天就烦得不行。”他舀起一碗汤放在蓝曦臣面前的石台上,又道,“不管怎么说这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尝尝味道怎么样。”


蓝曦臣并不被打击,他慢条斯理吹着汤上热气,依然笑道:“我听闻云梦江氏家风崇尚潇洒放达,仙府更是与民同乐,难道江公子从前……”他话未讲完,便知自己说错了话。蓝曦臣揉了揉额角,暗恼自己之前不会这么不谨慎,难道是这段日子精神过于紧绷,便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对不起江公子,我并非有意……”


江澄低头用勺子舀汤,粗暴地打断他:“我从前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蓝曦臣忙赔罪:“是不关我的事,都怨我胡思乱想,讲话失了分寸。只是你方才辛苦熬了一锅好汤,莫要为我的过错坏了心情。”


他又哄:“很好喝的,强我千百倍有余。”


江澄却道:“你胡说,根本不好喝!虽是按姐姐的法子做,可肉质已经被你破坏掉了,并非原来的味道!”他的眼泪啪嗒啪嗒掉进碗里,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如果魏无羡在这里,他一定尝得出来,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哪里去了,我说他去了眉山都是瞎猜的。要是他又被温家的人抓起来,我就,我就……”


他就怎么样呢,他根本不能怎么样!上次出去已被化掉了金丹,虽找抱山散人修复了,能否正常运转仍然未知,到现在还形如废人。如果魏无羡又被温晁抓住了,他凭什么本事去救他出来?若是一起死了,又有谁为云梦江氏满门报仇?


数日来积攒的担忧、恐惧和孤独忽然都在这一刻找到一个出口,叫嚣着发泄。他狠狠地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哽咽道:“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谁不喜欢莲丛放舟,小窗煮酒的日子?可是我阿爹阿娘都被温晁害死了,师兄弟们也死光了,永远也回不去了!我想给他们报仇,重振江家,可我连这里都出不去,我能怎么办呢?”


他哭到最后,已是声嘶力竭,满脸泪水,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喃喃自语:“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被那巨大的悲伤所摄,蓝曦臣也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忽然感觉,眼前这小江公子好像一只瓷做的猫,看似张牙舞爪,实则脆弱易碎。他本该被妥帖安放,细心呵护,令人瞧他生气勃勃;却被命运扔到名为“失去”的洪流里,撞得浑身是伤,露出最不愿示人的脆弱。


沉默半晌,蓝曦臣走到他面前,像哄孩子一样蹲下身,柔声安慰道:“江公子,你听我说。魏公子素来行事机灵,也并未听说温氏将他抓去的消息,恐怕是去了眉山找江姑娘,或是自找地方躲起来了。现如今,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也不要过于担心。”


因手边没有帕子,便又忍不住用袖子给他擦眼泪。


他的动作温柔极了,江澄抬起被泪水打湿的睫毛,愣愣地看他一眼,忽然就想起江厌离来。


蓝曦臣继续道:“你看,你姐姐不在,你会自己熬汤给自己喝,江宗主虞夫人仙去了,整个云梦江氏都要靠你呢,我相信你定能够重振门楣,不辜负他们的希望。”


他又替江澄擦掉一滴眼泪:“再不济,我还在这里。江公子,我们,是同病相怜的。”


江澄抬眼看他,眼波微动,口中却道:“我说过了,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哄。”


蓝曦臣笑道:“我虚长你几岁,论理可做你的兄长,你在我眼中自然是小孩子。”


江澄气道:“你既然知道我比你小好几岁,还好意思……”他没说完,忽然觉得总跟蓝曦臣过不去有点没意思,闷闷道:“我回去睡了。”


蓝曦臣点点头,心道,你可比小孩子还好哄。


他忽然闻到一缕花香,便道:“等等。”


他走出厨房去,从院中的大片茉莉树上掐下一捧雪白的小花来,放进江澄掌心,“忘机幼时哭过后总睡不安稳,需要茉莉香气助眠,你将此花放在枕上,可保你一夜无梦。”


江澄愣了愣,将手心合起来,道:“多谢。”


蓝曦臣仍笑道:“相处了这些时日,虽总惹江公子生气,但我想把江公子那个‘谢’字换掉,是可行的吧?”


沉默半晌,江澄才意识到蓝曦臣这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不解道:“这点小事,有什么可行不可行的,当然可以。”见蓝曦臣还看着他,又搜肠刮肚地补了句,“呃,我以后会注意。”


蓝曦臣便笑得更愉快了,“江公子,晚安。”

 



又过了几日,孟瑶某天夜里回来,一进门便谨慎地关上门窗,只点了一盏灯,面色颇为凝重道:“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这里恐怕也不安全。”


蓝曦臣担忧道:“会牵连到你吗?”


孟瑶道:“大概还不会,只是这院里不能长呆了。我已经给你们找到了一个更为隐蔽的地方,常人皆想不到。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委屈了。”


江澄道:“都快死到临头了,还有哪里去不得。”


蓝曦臣与江澄对视一眼,道:“我二人能维持到今天,全仗阿瑶的慷慨相助,你但说无妨。”


孟瑶迟疑片刻,才道:“义兄知道我母亲原是风尘女子,所交往的也多是下九流之人。其中有个叫凤三娘的,与我母亲极好,幼时对我也颇为照顾,我拜了她做干娘。她如今是城中妓馆‘红袖招’的一把手,很有些本事。我已与她说好,若你们愿意搬进去住,她自会照看你们。到时再造个假名册,莫说是温家,便是连官府也难以看出端倪。”


蓝曦臣素知因仙门中人势利浅薄的缘故,孟瑶对自己的身世向来有些芥蒂,自不会叫他难堪,道:“既是阿瑶的朋友,想必十分信得过了。风尘中人亦多有情有义之辈,倒比草菅人命、作恶多端的所谓世家更为高贵。”


江澄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孟瑶道:“既是如此,我就不用再另找住处了。你们将要带的东西收拾好,子时便跟我走吧。”


二人本就在逃亡途中,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当晚便趁月黑风高之时随孟瑶去了红袖招。


这种秦楼楚馆,江澄在分化之前也被魏无羡和聂怀桑拉着去过几回。那时还在姑苏听学,又是半大少年,便是再狗胆包天也不敢做什么,只是白天去听听新流行的小曲,吃吃酒菜罢了。头一次晚上去,又比白天热闹许多,一路上丝竹管弦,莺歌艳曲,不绝于耳。


江澄好奇地四处打量,孟瑶笑道:“江公子先前都没来过这种地方?”


江澄道:“只在姑苏回风楼听过小曲。”


孟瑶道:“姑苏处江南,酒馆里坊多唱吴歌,应与江汉之地的西曲有所不同。”


江澄诚实道:“我就是随便听听,倒不懂这些。”


蓝曦臣道:“吴歌柔美婉转,西曲则更为直率开阔,清新自然,各有各的风貌。”他看着江澄笑,“真可谓是一方水土养一方民了。”


孟瑶道:“那义兄和江公子可得见识一下红袖招的横吹曲,原是北境之歌,其调质朴刚健,颇有粗犷之气,虽用于妓馆演奏,改了些,多了柔媚之气,但仍值得一听,与吴歌西曲都颇为不同。”


蓝曦臣道:“这倒数有耳闻,但南方听北曲的人少,还未有机会一见。如今托阿瑶的洪福,我们也有机会一饱耳福了。”


江澄听他说得熟稔,不知怎的,心里有些不高兴起来,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们姑苏蓝氏不是不许接触这些旁门左道,市井俚曲的吗?”


蓝曦臣悠然笑道:“江公子这就不懂了,自古以来,都是上有家规,下有应对的嘛。”


江澄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这丝毫不为自己的阳奉阴违感到脸红的人,怀疑他跟大人们交口称赞的世家楷模是不是同一个人。不过也对,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遂扭开脸道:“哼,果然是个伪君子。”


蓝曦臣:“……”

 


红袖招虽是个人来客往的妓馆,但凤三娘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却颇为隐蔽,几日下来人都见不到几个,衣食也有人照料。偶然有闲人问起,伺候的丫鬟稚儿只说:“那是老板的侄女儿小莲住着呢。”


江澄因一心想着复仇,神经紧绷,晚上总睡不着觉,没事就背诵心法口诀或者打坐调息,蓝曦臣既答应了帮他恢复金丹,亦会抽空从旁指点。一天晚上蓝曦臣刚帮江澄输了些灵力,坐在一旁看书,一阵夜风刮来,吹来了外院楼上的舞乐声,还伴有男子的淫///浪调笑与女子的放纵娇///喘。


两人不由自主地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蓝曦臣起身去将窗户关上,道:“天气转凉,风也吹得紧了。”


但薄薄的一片窗并不能挡住什么,窗户刚一关上,男女的叫声更大了,连其中一些不堪入耳的字眼也清晰可闻。


江澄豁地站起来,道:“我。我先回房了。”


蓝曦臣却道:“等一下。”


江澄紧张地道:“干什么?”


蓝曦臣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你睡眠不好,若被吵得睡不着觉,便叩墙壁告知我。姑苏蓝氏有些清心的曲子,可屏蔽一切杂音。”


江澄神魂不定道:“哦。”便匆匆回房把门关上。


果然,他的屋子也没清净多少,女子的吟哦和男子的喘息依旧响在耳边,他用被子捂住头,一些刻意遗忘的画面全都涌现在脑海里。


江澄气恼地坐起身来,想了想,叩了两下墙壁。


蓝曦臣果然领会,片刻后,圆润轻柔的箫声便幽幽响了起来,那调子江澄未曾听过,却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江澄听着听着,睡意却越来越缥缈。


分明他脑中的画面应该是蓝曦臣所吹奏的月夜清泉,竹林松风,怎么那月照着照着,就照到蓝曦臣握萧的手指,那风吹着吹着,就吹到他净白如雪的衣袖了呢?还有那清泉也似乎在他眼里波光荡漾,那天晚上……


江澄总算明白为什么说万恶淫为首了,那外院楼上的鬼吼鬼叫虽然听不到了,此刻却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不停左突又撞。


还有,他那三天应该没有这么鬼叫过的吧?


蓝曦臣一曲完毕,听到隔壁全无动静,轻轻地叩了叩墙,道:“江公子?”


江澄差点被吓得跳起来,把被子裹得更紧了,堪称恶狠狠道:“继续吹!”


蓝曦臣笑着摇摇头,停顿片刻,又轻轻吹奏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澄似乎真的睡了过去,蓝曦臣叫了两声“江公子”,也无人回应。最后他轻声道:“晚吟。”


自然也无人回应。


蓝曦臣正要回房去,忽然注意到江澄房里还燃着蜡烛。许是睡觉时蒙了被,便忘了这回事。烛火不熄容易走水,他又不能进门去熄,亦不愿把江澄叫醒。


蓝曦臣便站在江澄窗前,看着那烛。深夜了风有些大,凉意从四面八方浸过来,那烛火虽弱小,却散着融融暖光。蓝曦臣伸出手,隔着一扇窗,却不能靠近它。


于是他便一直守着,直到他燃尽最后一滴,天光发亮。

 

 

外头的风声一日紧似一日,连洒扫的小厮都知道街上总有奇怪的红衣人在走来走去,城里传言只神神叨叨说是修仙门派寻仇,连官府也不管。


这天稚儿急匆匆跑进来,道:“来了来了,一大队人马,令牌上都写着‘温’字,必是连这院子也要搜。瑶公子又不在,你们想办法躲一躲吧。”


蓝曦臣和江澄已在商量着去姑苏的事,对视一眼,脸色俱不好看。江澄早被这些天的东躲西藏搞得心力交瘁,仇恨之火愈演愈烈,道:“还能躲到哪里去,来就来了,能多杀几个温狗我也不亏了。”


蓝曦臣不置可否,给他倒了碗茶,笑道,“稚儿姑娘,多谢你提醒。”


稚儿一跺脚:“哎呀,你们还不急,被抓了会连累我们老板的。动一动脑筋嘛,这里是妓院,你们就装作别的姑娘和客人一样,哪里看得出来!”


江澄不解:“装?怎么装?”


稚儿见蓝曦臣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道:“他们快过来了,随你们吧,我去找老板!”


她风风火火便又推门出去,江澄看向蓝曦臣道:“姓温的斗欺负到这份上,我们还要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吗?”


外面的嘈杂声已隐隐传来。


蓝曦臣道:“本已说好不日便去姑苏,若非万不得已,还是按原计划进行。江公子配合我就好。”说罢,他把江澄抱起来扔到床上。


江澄被他这唐突的动作吓了一跳,正欲反抗,忽见蓝曦臣神情严肃,不知怎的又住了手,只抓了他袖子道:“你要干嘛?”


蓝曦臣低头瞧他,忽然笑道:“便如稚儿姑娘所说,委屈江公子同我装一装。”抬手扯了他束发的带子,又拉了被子来盖住两人。


这是在干什么呢,江澄的心砰砰跳起来,迷迷瞪瞪不太清醒地说:“装什么,装姑娘吗?”


蓝曦臣侧身面向他,又解了自己的束发,方笑道:“你真的,当真不知道青楼里的姑娘都会做什么?”


江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又羞又恼道:“你才是姑娘!”


蓝曦臣道:“是是是,我才是姑娘。只盼江公子对姑娘怜惜些,莫叫人看出端倪。”


江澄道:“谁跟你胡闹。我问你,如果那些温狗还是发现了我们,怎么办?”


“若逃不过,”蓝曦臣在他耳边低声道,“就按你说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因要扮作妓女和嫖客,两个人的距离极近,说话间,四目相对,鼻息交错,江澄眼看着蓝曦臣的脸近在咫尺,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


他像是才第一次真正注意到,蓝曦臣,确实长着一张惊艳绝伦的脸。


 “你……”


蓝曦臣一手摸上江澄的脸,低下头来。


呼吸交触。


门被人一脚踹开,呼啦啦涌进来好几个人,眼睁睁床上一双人影正吻得难分难舍。


稚儿在门口道:“大爷,都说了我们这儿只有寻欢作乐的客人,哪有什么修先的修后的,把客人吓出毛病来,我们哪里赔得起呀!”


袖里又伸出手里,银锭子晃人眼睛。


门口的人唾骂了几句,得了好处,又说什么“没有”“去别处看看”的话,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过了半晌,江澄推了推蓝曦臣,低声道:“好了,他们走了。”


蓝曦臣从他脖颈处抬起脸,嘴唇嫣红,笑道:“得罪了。”


江澄别开眼,道:“你得罪我什么。”回想起方才的情形来又颇有几分无语,“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亲自己的手能亲得这么全情投入的。”


蓝曦臣翻身躺到里侧的床上,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本是那样端方优雅的人,却笑得床都在震动。


江澄简直莫名其妙,怀疑他疯了:“你笑什么?”


蓝曦臣笑够了,才侧头看向他道:“我笑,这一天真是惊险刺激,以前从来没想过我会以这样的方式躲过追杀。可见世事无绝对。”


江澄终于翻了个积攒已久的白眼,却也毫不避讳地与他并肩而躺:“是啊,大名鼎鼎的泽芜君竟要扮作嫖客来保命,说出去谁不惊掉下巴。”


蓝曦臣笑道:“可惜这一幕被江公子瞧见,我可要想办法收买你了。”


江澄侧头看他:“你要怎么收买我?”


蓝曦臣也看他,颇有些认真道:“只要你想要,只要我能给,我都给得。”


没等江澄开口,他又解释道,“我不是要唐突你的意思,也别无龌龊目的,句句出于真心。江公子,我……”


江澄一怔,打断他道,“我又不是玻璃做的人,随便什么都能唐突到我。”


过了半晌,他又道:“蓝曦臣,其实我从没怪过你。可现在我……还是仅止于此吧。”


他咬了咬牙,从床上翻身起来,背对着蓝曦臣说道:“我只想报仇。”


 

过了两日,江澄和蓝曦臣向孟瑶辞了行,绕路到姑苏去。


岐山温氏作恶多端,不仅烧了姑苏蓝氏,灭了云梦江氏,在他们逃亡的这段日子又陆续打压了大大小小的家族,镇压不下的反抗之声已遍布大江南北,只需再一点星火,便起燎原之势。


云梦江氏伤亡最为惨重,唯一逃出的小公子和他空无一人的身后,是温氏淋淋血债的不疑铁证,江澄在云深不知处的秘密集会中甫一露面,无数经历过温氏摧折的家主都红了眼睛。之后便是誓约宣读,歃血涂口,伐温同盟在一片肃穆中结成。


射日之征的旗号打响时,江澄就要离开姑苏,回云梦召集门生,以云梦江氏的名义伐温自立。魏无羡还是没找到,蓝曦臣亲自送他下山出城。


他虽已经历了战火的洗礼,仍像是与血腥隔了一层,素袍广袖,眉目清朗,手中执一支白玉兰,拂去晨露的动作轻柔似雾,仿佛怕惊醒一个迷梦。


已走到江边,江澄驻足而立,回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里吧。”


蓝曦臣将花递给他:“那么,晚吟此去,务必一切小心,万事珍重。”


见江澄微挑眉头,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蓝曦臣微微一笑道:“离别本应以柳相赠,但我又觉得玉兰更好些。它在云深不知处中长了数十载,历经烈火摧折,仍旧坚韧如初,多适合你。”


江澄深深地看他一眼,接过那朵花来:“花很好看。”


蓝曦臣却没放手,江澄耐心地等着。


他们相对而立,各自执着那枝玉兰的一端。半晌,蓝曦臣轻叹道:“我还是不愿放弃。我只想问,此战过后,若我们都还活着,晚吟愿不愿意,来姑苏看一次花开?”


江澄却问:“一次?”


蓝曦臣一怔,道:“很多次。”


江澄瞪他一眼,忽然笑起来,他夺过那枝玉兰,道:“我答应你。”


-完


人间也落莲花色,便留一寸菡萏香







予白的茶🍵

【向晚灯火尽人间 | 曦澄】先生

●江澄生贺文

●古pa

●私心曦澄tag

  


正文


  江南烟雨朦胧。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将小城围了个圈儿,和外面的世俗纠纷隔绝开来,几缕似云似雾的白烟在半空中给小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帘。空气都是湿漉漉的,入水的石板小路上积了一小滩水,雨水打落,荡漾起了一圈圈水波。

  

  小公子顶着一把油纸伞,踏走在这石板小路上,及腰的墨发被高高地束起,一抹淡紫的发带在身后跟随着。边走边看身边的一切事物:看粉墙黛瓦坐落于石板小路上,看枕水而居的长亭古道,看入水的石阶,看冒雨的墙头。随着细雨朦胧,那尘封的记忆也慢慢破冰……

  

  

  

  ——

  清筵七十一年...

●江澄生贺文

●古pa

●私心曦澄tag

  



正文



  江南烟雨朦胧。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将小城围了个圈儿,和外面的世俗纠纷隔绝开来,几缕似云似雾的白烟在半空中给小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帘。空气都是湿漉漉的,入水的石板小路上积了一小滩水,雨水打落,荡漾起了一圈圈水波。

  

  小公子顶着一把油纸伞,踏走在这石板小路上,及腰的墨发被高高地束起,一抹淡紫的发带在身后跟随着。边走边看身边的一切事物:看粉墙黛瓦坐落于石板小路上,看枕水而居的长亭古道,看入水的石阶,看冒雨的墙头。随着细雨朦胧,那尘封的记忆也慢慢破冰……

  

  

  

  ——

  清筵七十一年

  

  藏书楼其实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这一点,江澄记得很清楚。

  

  十三岁的年纪,还带着未褪尽的稚嫩,面上平静的神色让这个还没长全的孩子,多出了些不属于这个年纪应有的稳重。

  

  楼门口的两位饱腹学识的文人刚出来,周边一股书香氛围,你来我往之间尽是礼仪与尊重。不过这些所谓的礼仪都在看见他之后,全都跟被风吹走了般:

  

  “哪里来的毛孩?怎么能进藏书楼这般地方呢?快……”

  

  腰间挂着的一块令牌就让文人悻悻然闭了嘴,而后低头迅速逃离这儿了。江澄见得也不是一次两次,自先生过世后,他每日都会来藏书楼,要不是这令牌,他连藏书楼的门槛都过不去。

  

  实在不想去想那些“正人君子”的所作所为,想着一会儿上了三楼随意拿本史书,挑了一处靠窗的位子,就这样看到正午再回宅子。

  

  来三楼的人实在不像一楼二楼那般人多,这层的书都是前人留下的史书或者是些寓意深刻的古文,除非真心好学,否则来这只是煎熬。

  

  “咦?未央先生的……”

  

  江澄猛地警惕起来。只见对面是一个白衣公子,和自己差不多大,如水的墨发披散在肩后。只是那一双柳叶眼,让人仿佛溺死在了春水里。

  

  “你认识先生?”充满威压和警惕的一句反问,竟震撼不了对方一点。

  

  “这么看……我们大抵是同砚了。”

  

  “这个时候跟我说同砚?”

  

  “难道不是吗?”

  

  白衣公子缓缓走过去,江澄底下的手紧紧攥着衣袖里的暗器,尖锐的刀器已经蓄势待发,可对方只是从他面前拿走了一本史书,坐到了他位子的对面。

  

  江澄有些生气,可他也奈何不了对方,毕竟那人腰上挂的也是先生的流苏,说不好真是同砚。可这时候说同砚又有什么用呢?就是先生来了,大抵也救不了他。

  

  两位小公子坐卧在一张桌上,各自翻阅着史书,一语不发,一直到了正午。

  

  透过窗棂依稀能瞧见这不尽心的天,稀稀疏疏的春雨再度莅临这人间,雨水滋润了万物,却洗不净这肮脏的人。

  

  这下好了,得等到雨停了才能走。他也没带伞,藏书楼周围也没个卖伞的,看了几个时辰的书眼也累了。趴在木桌上静静地透过窗棂,观赏雨对这人间的洗劫。

  

  细长的杏眼被几根发丝挡住,但仔细看依旧能看到那人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眼眸望着远处,化成了一潭春水。

  

  似是目光太过于热烈,江澄有些不适地瞟了他一眼,他也迅速地抽回眼神,做贼心虚似的,继续投入那枯燥的文字中。可江澄还是注意到了刚才奇怪的神情,细眉微微一皱,又将头扭了过去。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字是一个没看进去,索性也放下书,一只手支着下巴,同江澄一起观赏这不知何时才停的雨。

  

  或许是江南它本身的原因罢,这里的风花雪月都要比别处的更加温柔。没有北方冬日的寒风狂啸,没有京城夏至的瓢泼大雨;风是柔和的,雪是飘零的,雨亦是惬意的。

  

  滋润的春雨将整个小镇都变得湿漉漉的,远处的白雾将小镇与外界隔绝开来。江澄是喜欢江南的雨的,但凡降雨,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都会急急忙忙地奔走,最后淋得一身狼狈;反观一些平民百姓,或许有的妇女会赶忙出来收拾晾在外面的衣服,又或许在外经商的家父给铺子开一顶略破旧的竹伞,然后继续在这孤独的雨中等待下一位客观。

  

  是了,这雨的确“孤独”。但凡一降,所有行人都纷纷离去,躲在避雨的屋檐下,等待着雨的离去。也就一些“文人墨客”在此时会出来,一壶酒,一首诗,一场雨。

  

  看雨看得出神,直到感觉肩膀被人晃了几晃才反应过来。

  

  “啊?藏书楼以往不是都不打烊吗?”

  

  “哎呀……我一老人家哪知道啊……都是东家说,今日来了个官人,财大气粗的,万一……”

  

  “诶行了,我走就是了。”

  

  “诶小公子,你莫不是没有伞?一楼东南的阁子那儿,刚好还备着几把……”

  

  “呃……徐娘不……”

  

  “你快去吧……一会儿雨大了可就不好办了……快,带着你朋友走吧,一会儿淋着了……”

  

  一把年纪的徐娘江澄也不敢动什么,生怕一个不小心给老人家弄出伤了,拉着一旁不知所措的小公子就走了。

  

  雨滴打在杏树叶上,落在小路中的一滩水里,稀稀疏疏的雨给人营造一种极致的感觉。踏着脚下这条走了几年的路,看着身边一切熟悉的事物:活了几十年的老树、长青苔的石桌椅凳、老旧的石桥……

  

  “我们要去哪儿呢?”

  

  好吧,可能不全是熟悉的……

  

  江澄没有停下脚步,只是那双杏眼更深沉了些,心里装不下的都体现在了眼眸里。小公子就这么边走边看他,沿着潺潺河流,踏着石板小路,漫步在烟雨里。

  

  “咦……”不是疑问的语气。

  

  两人来到一座宅子前,进门后江澄离开了片刻,而后端来一盏热茶,邀请那人把盏言谈。上好的茶叶浸泡得茶水都是晶莹的色泽,冒着几缕白烟,小公子坐卧于茶桌前,等待着“主人”发话。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问什么呢?问你为何在先生的府宅里?我又何尝没来过。”

  

  江澄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那人不紧不慢地喝抿了一口茶,道:“前些阵子的确来过一趟。上一次大抵是我十岁时罢,不过后来是被送到临安了,只和先生传过几次信。”

  

  “你这萧上挂的,是先生的流苏。”

  

  “你腰上挂的,不也是先生的令牌?”江澄不好继续这个话题,喝了口茶后就开始高尚的贤者状态。

  

  “你说你之前是在临安的,怎么又到江南了?”

  

  “说来也怪,那年是叔父将我送至临安,两年后回来就收到了他老人家病死的消息。”江澄略微怔住了,似是没想到这个回答,低下头小声道:“抱歉。”“无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起来,小公子也是一个人?”

  

  “对啊。有记忆起就是先生带的我,最多有个在藏书楼认识的徐娘。她老人家在那里作工孤独得狠,我偶尔和她聊上几句。”

  

  ……

  

  日薄西山,远方的玄鸟和落霞齐飞,无所事事的两位小公子在避雨的屋檐下适逢知己,把盏畅言。

  

  “你一路上哪有钱买粮食呢?”

  

  “懂得些知识,就在山庄里当几天教书先生。总不能在大街上吹箫卖艺吧。你呢?”

  

  “我?我没你的性子柔,不教书,脑子都用在医术方面了。”

  

  “年纪轻轻的去治病救人,你就不怕开错药方吗?”

  

  “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诶对,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先自报家门,江澄。”

  

  “我……”

  

  “哪来的毛孩儿,瞎跑什么啊,快!出去!也不看看什么地方!”大门那霎时过来几个体格庞大的男子,衣服虽朴素,但面料却是上等,估计是某家的侍卫……

  

  “未央先生的府宅也敢随便进了……”领头的一个矮小的官人走了出来,看起来官职不小,但也不大,派一个人来把他们像赶家畜似的赶出去,这还是在先生的地方。

  

  江澄心里明确地知道,这几个人不能招惹,更不能硬刚,本来打算忍气吞声自己出去时,却听那官人道:“这未央的府宅里可都是好宝贝,一会儿小心点儿,别给我磕坏了……”

  

  一把闪着银光的长剑几乎是瞬间,已经架在了官人的脖子上。那官人反应过来时惊慌失措,紧张得脖子瑟缩了一下,贴在冷冰冰的剑刃上,被划出了一道细小的伤口。

  

  江澄面色黑得不成样子,还是耐心地让官人先叫人走开,不然现在就能取了他的头。那些五大三粗的壮汉们犹豫再三,还是听了官人的话将手里的武器放下,陆陆续续走出府宅的大门。

  

  就在江澄想放那官人走的时候,趁他收剑的片刻,那人立马将衣袖里的匕首抽出,带着愤怒地扑向江澄。虽然会武,但毕竟还是个少年,猛地一下依旧被刺中了肩膀,刺中都算轻的,不如说刺穿,要不是一旁的小公子出手,这一下扎的可能就是心了。

  

  白刀子见红,小公子处理完官人的尸首后,江澄肩膀的伤已经开始恶化了。黑红的血浸染了一大片的衣襟,黏糊糊甚至伤口边缘和衣服粘在了一起,碰一下都直冒冷汗。

  

  小公子将他扶进屋,待他上床后就迅速打来一桶水给他清理伤口。虽然没有江澄那般精通,好歹懂怎么救人,小心翼翼地拉下肩膀处的衣物后,江澄已经疼得有些虚脱了。刺的那一下江澄感觉刀子都刺穿了他的肩膀,整个胳膊都没了知觉。

  

  用草药和绷带处理伤口后,小公子端着带血腥味的水出去接一盆清的,江澄已经睡去了,不知是累得还是疼得。看着床上人虚弱的模样,小公子的眉宇间竟多出了些戾气,但很快又消失无踪。

  

  忙活了不知多久,天色竟有些晚了,想来自己也无处可去,打算先在这里过一夜,以后的话……再说吧。

  

  他本来要去旁边的偏房的,但顾虑到江澄还有伤,万一恶发了自己还睡得死……然后就决定在这个屋就寝了。

  

  床褥松软暖和还大,撑下两个孩子足够,小公子看着怀里人睡熟的模样,又看看肩膀处的绷带,遗憾地放弃了抱抱的想法。其实他不过是想有一个人性取暖器,可江澄身上还有伤,他也不敢动,孤零零地在后面一个人暖着被窝。

  

  片刻,江澄忽然动了一下,小公子立马躺好没有动作。江澄努力挪动身子,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臂在摸索着,触到他的手臂时就整个身子挪过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为零,小公子突然觉得一点也不冷了,然后美滋滋地睡了过去。

  

  “我叫蓝涣,阿澄。”

  

  

  

  

  ——

  

  雨已罢,四周的粉墙黛瓦都带着湿漉漉的水气,庭院里的翠竹长势颇好,已经越过了最高的墙头。屋檐还断断续续地滴着雨,偌大的院子寂静得像没人住一般。

  

  江澄收了伞,放轻脚步挪到房门前,透过开着的一丝缝隙望着屋里坐卧在床榻上的人儿。宽松的衣襟被床褥鼓捣得有些敞开,露出一部分雪白的肌肤,一旁的衣物被遗忘在了床角,那人肩上披着一件衣服,不过不是那人自己的,而是江澄的。原本是坐着的,突然间就将脑袋整个埋在了床褥里,片刻后又抬起头来,一手夺过床边的铃铛就细细琢磨开来,一会儿用指腹轻轻摩挲,一会儿挑起来细细观赏。

  

  突然有点想笑这个大傻子,江澄推开门,床上的人立马注意到他,可突然想到了什么,下床的动作戛然而止,眼中尽是急迫想要安慰的神情。

  

  江澄忍住想笑的欲望,走上前给予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怀抱,那人伸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肢,竟箍得他有点难受。知道怀里人受了委屈,用手轻轻在那团埋在自己胸前的团子揉了揉,听见了从胸前传来了一阵闷声:

  

  “你整整晚回了一刻钟。”

  

  “那是因为下雨了。”

  

  “你明明知道我染病了……”

  

  极度委屈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尾音有些不对劲,那人立马将脑袋深一层埋进了衣物里。江澄顿时觉得愧疚感十足,为自己因下雨而晚回家一事抱歉,给予怀里人一个抱抱就开始漫长的哄人旅程了。

  

  “我的先生,我在等你接我回家。”

  


——end

本来5号就该发的,用两天时间改了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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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老夫散步ing🥰(不能细看...

老夫老夫散步ing🥰(不能细看,因为赶工😌)

阿涣:来云梦商谈事议是假,想见你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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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Yorbit

公主抱啦!!!(呐喊——

“我要怎样才能救你?…”


——

首先因为课太多拖到现在才更向各位等待更新的小伙伴说声抱歉!!!

其次——这一话在尝试新的画法而且篇幅比较长所以希望大家仔细观看~

顺便一说这一话里的大蓝蓝真的好美好帅!!!好多镜头我都超爱!!(澄澄也美!!不过因为这一话镜头比较少所以没提😂)

马上开启新副本——

舅舅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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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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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初相识”江澄生贺主页

  💙💜投稿id:锦官城


━═━═◥ 2022.1104 ◤━═━═

人间也落莲花色,便留一寸菡萏香


⚠️此作品为2022“向晚灯火尽人间”江澄生日活动作品,未经原作者授权与许可,任何人禁止转载,亦禁止商用


The masterpiece is 2022· "向晚灯火尽人间  " Jiangcheng birthday event celebrating work.


It is forbid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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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1104 ◤━═━═

人间也落莲花色,便留一寸菡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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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之缠

【向晚灯火尽人间•曦澄•礼物】

现代pa

蓝曦臣x江澄

知名插画师x高中老师

已交往同居前提

同性结婚合法背景大前提

人物ooc

所有不合理之处皆是私设


蓝曦臣最近很愁,愁到开始掉头发了. 今早起来,就发现刚梳完头的梳子上缠着几根又长又亮的头发.


家里只有他是长发,蓝曦臣瞪着这几根头发,好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身体紧绷起来,如临大敌.


“……你在干嘛?”江澄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看着被吓了一跳的蓝曦臣,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然后下移,看向他手里的梳子.


“晚吟,我掉头发了!”篮曦臣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捂向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掉头发不是很正...

现代pa

蓝曦臣x江澄

知名插画师x高中老师

已交往同居前提

同性结婚合法背景大前提

人物ooc

所有不合理之处皆是私设




蓝曦臣最近很愁,愁到开始掉头发了. 今早起来,就发现刚梳完头的梳子上缠着几根又长又亮的头发.



家里只有他是长发,蓝曦臣瞪着这几根头发,好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身体紧绷起来,如临大敌.




“……你在干嘛?”江澄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看着被吓了一跳的蓝曦臣,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然后下移,看向他手里的梳子.



“晚吟,我掉头发了!”篮曦臣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捂向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掉头发不是很正常……吗?掉很多?”江澄疑惑,站直身子去看洗手池.



“脱发有很多原因,比如遗传或者病理性脱发,”蓝曦臣放下梳子,向江澄走去,“但显然我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



“那就可能是压力过大或者内分泌失调,激素水平紊乱之类的,”蓝曦臣伸手圈住江澄,拉向自己,“晚吟~”



“别这么叫我. ”江澄伸手推开蓝曦臣凑过来的脸,转头想躲,没躲开,也就没挣扎了.



“好的,阿澄. ”蓝曦臣压低了声音,贴近江澄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为了我的头发,我们应该想点办法了.”



江澄挑了挑眉,按住某只不安分的手.


“我今天有课. ”


“那晚上?”


江澄沉吟片刻,“看情况吧.”


说着就把腰间的手扯开,转身离开浴室.



留下蓝曦臣一个人待在浴室.



等蓝曦臣处理好自己出来,江澄已经去学校了.






坐在餐桌前的蓝曦臣陷入了沉思,还有一个月就要到江澄的生日了,该送些什么礼物呢?



蓝曦臣从两个月前就开始想了,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头绪. 



现在,他开始掉头发了.



于是蓝曦臣决定,为了头发着想,得找个外援了.



蓝曦臣拿出手机划了划,找到可以成为外援的微信.




“阿瑶,你今天有空吗?”



等蓝曦臣收到回信,并收拾好家里,赶到约定的地址时,已经临近中午了.



约定的地方是一家江南小馆,口味偏向清淡,蓝曦臣大学时曾和金光瑶来过.



“阿瑶,你到了?”蓝曦臣推开门时,发现金光瑶已经坐在包厢里了.




金光瑶站起身对着蓝曦臣点了下头,笑道:“二哥来了,快坐. ”



蓝曦臣转身关上了门,走到桌子旁坐下.



“二哥,喝茶. ”金光瑶抬起茶壶给蓝曦臣倒茶,抬手间,袖子往下滑了一些,露出了一点红痕.



蓝曦臣连忙移开视线,垂眸看向茶杯.



“实不相瞒,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想跟阿瑶商量的. ”



“是和阿澄求婚的事吗?”金光瑶放下茶壶,抬头看向蓝曦臣.



蓝曦臣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不是这个,我和阿澄商量过了,等他手里的这批学生毕业了再结婚. ”



“……”金光瑶沉默了一下.



“怎么了?”



“没事,”金光瑶摇摇头,“那二哥是想跟我商量什么?”



“是这样的,下个月就是阿澄生日了,我想不出要送他什么礼物,”蓝曦臣停顿了一下,“所以想来问问阿瑶,大哥生日时你都送过什么礼物?”




“……为什么要来问我?”金光瑶迟疑着发问.



“因为同龄中只有阿瑶你结婚了啊!”蓝曦臣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换来金光瑶瞬间垮下的脸.



“……大哥又凶你了?”



“没有. ”金光瑶收敛住外露的情绪,但是语气间颇有些咬牙切齿,“大哥对我可好了,最近还让我去公司实习呢,呵呵. ”



蓝曦臣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劝说.



“对象送生日礼物,自然是要对方开心最好,”金光瑶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语音一转,“阿澄有什么想要的吗?”



“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他班里的孩子多考几分. ”蓝曦臣挠挠头,“就是因为他现在全心扑在班里,所以才想着,在他生日的让他轻松轻松. ”





“放松心情的话,那就去旅游怎么样?.”



“旅游吗?我倒是没想到这个. ”蓝曦臣仿佛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我一直光想着让阿澄轻松些,却忘了,好好休息也是个放松的法子,阿澄生日在周五,那可得好好计划一下了. ”



“二哥只是关心则乱罢了,再多想些日子,也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



“还是阿瑶提点的好,”蓝曦臣摇摇头,“单是我一个人想,就容易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你看,我这不是一直没个头绪,便只好来找你商量了吗?”



见蓝曦臣这么说,金光瑶也就不反驳了,收下了这份感谢.



“说起来,阿瑶你和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和以前一样,让我学这个学那个的,前些天,他让我去他公司实习了. ”金光瑶语气淡然,脸上也不见刚刚的咬牙切齿.



“若是不想去,跟大哥说一声就好了,大哥虽然……嗯,雷厉风行,但是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他是不会逼你的. ”蓝曦臣说着说着自己也迟疑了,“应该?”



“二哥不必劝了,大哥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改变过?”金光瑶语气幽幽,“毕竟,我一毕业就把我拉到民政局登记了,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 ”



蓝曦臣,蓝曦臣只能尴尬一笑.



“不提他了,二哥想吃什么?还是跟以前一样?”金光瑶转了话题,将菜单推蓝曦臣.



等两人吃完饭之后,准备离开时,就看见楼下停着辆黑色汽车,车门前倚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低着头捣鼓着手机.




“大哥?”蓝曦臣喊了一声,把低头玩手机的男人惊醒.



聂明玦抬头看了一眼并排站着的两人,收起手机,应了一声.




“我过来接阿瑶,”聂明玦对蓝曦臣解释了一下,复又对另一个人说:“阿瑶,上车. ”



金光瑶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挂着笑,沉默着跟聂明玦对视.




聂明玦皱起眉,他本就生的高大,五官硬朗又身居高位多年,一身气势常令人噤若寒蝉. 尤其是沉下脸的时候,更令人心生畏惧.



一时间,气氛开始压抑下来.




蓝曦臣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千言万语到嘴边最终只能化为一声叹气.



这一声叹气,倒是打破了现场沉寂又压迫的气氛.



聂明玦突然大步走上前抓住金光瑶的手臂,让他没法躲开,他无视了金光瑶的无声抗议,沉声道:“你若是不想去公司,你直说就是,闹什么脾气?”



“你大学学的是金融管理,又不是翻译,你天天接单翻译,还不如去我公司,”聂明玦扫了两眼抓着的手,“至少不用半夜还在查资料. ”



说罢,就想动手把人拉上车,但是金光瑶却不愿意被拉走.



聂明玦倒也不是不能把人扯上去,只是怕人不肯上车,两相拉扯,让力气难以控制,反倒是把人拉伤了得不偿失.



于是两人就这样僵持在了原地.



“大哥轻点,阿瑶可经不起你拉扯!”但是聂明玦这一拉可把蓝曦臣给吓着了,连忙劝说.



聂明玦抿着唇,僵持了一会,还是先认了输,松了力气.



“……你要是不想做……跟我说就是了,我听你的. ”聂明玦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因为鲜少这般低声下气,而显得语气十分不自然.



“好,我们走吧。”金光瑶听罢,沉思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反手抓住聂明玦,反客为主的将人扯向车边.



边走边回头对蓝曦臣说:“那二哥我们就先走了,就不送你了. ”



“嗯好,我开了车,我自己回去就好. ”蓝曦臣连忙摆摆手,目送两人上车走远了,才转身去开车.



等蓝曦臣回到家后,时候尚早,江澄也还没回来,蓝曦臣站在门口思考了一会,抬脚走向他平时工作的房间.




这一待,就待到了天空暗了下来,直到江澄下课回来,蓝曦臣还没出来.




回到家的江澄看着没开灯的家里,疑惑的四处找了找人.



“蓝曦臣?”



“!阿澄?”蓝曦臣吓了一跳,然后听见房门被敲了敲.连忙起身去开门.



 “阿澄你回来了?”



慌慌张张的模样看得江澄眉心跳了跳. 十分疑心对方在房里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你在房里干什么?”江澄懒得去猜,直接发问.



“在写一个计划表,不是现在的, ”蓝曦臣伸手圈住人,“阿澄饿不饿?要吃点东西吗?”



看他避而不谈,江澄狐疑的看着他.




蓝曦臣稳如泰山,只温柔的圈着人,笑的温和.



江澄没能从他表情中寻找出什么不妥,便只好压下好奇,“你吃了吗?”



“……还没. ”蓝曦臣被问住了,他转头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



“阿澄想吃什么?”松开圈住人的手,改为牵着,将人带下楼.



“冰箱里还有什么?”江澄随口问道.



“还有些排骨?我今天没去买菜. ”蓝曦臣在厨房门口松开手去开冰箱,“还有点青菜,煮个面?”




“嗯,行. ”江澄倚在门框上,看着蓝曦臣拿完排骨拿青菜,眼睛跟着人转来转去.



“阿澄累了一天了,先去洗个澡?”蓝曦臣放下锅盖,扭头看向倚着门框的人,“今天就算了?”



“……我去洗澡!”




等江澄洗完澡,两人吃完这顿迟来的晚饭,蓝曦臣去洗澡,江澄收拾碗筷.




等到躺上床,关上灯,蓝曦臣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江澄挪了挪身子.




黑暗中,蓝曦臣轻笑一声,“要继续吗?”



声音沙哑低沉,撩人心弦.



“……嗯. ”




黑暗中,床沿传来轻微的摇晃声.



日子一天天过去,蓝曦臣按着计划表,一项接一项的去完成.




眨眼间,离江澄生日已经不足一个星期,蓝曦臣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桌上的计划表陷入沉思.



而江澄,不是没有感觉到蓝曦臣的反常,在翻了翻日历后,也就由着他折腾了.



到了江澄生日的这天,正值星期五,他只有上午的一节课,而蓝曦臣依旧一派风平浪静,没有任何表示.




江澄撇了他一眼,伸手抓着领子将人扯过来,在蓝曦臣嘴唇上亲了一下,就干脆利落松开手,拿上教材出门了.



“我走了. ”



“……路上小心.”等蓝曦臣反应过来,门已经无情的关上了.




蓝曦臣站在玄关,无声的笑了下,“真是……”

未尽的话语消散在唇齿间



蓝曦臣站了一会,才转身去收拾东西. 将东西全部放在车上后,蓝曦臣抬手看了看表,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上车发动车子,开往学校.



江澄今天只有一节课,是早读课结束的第一节课,以往学习气氛浓厚的教室,今天反常的有些躁动.




在又一次听见底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江澄放下粉笔,转过身看着一片安静的教室.



扫了一眼底下个个认真看黑板记笔记的学生,江澄将提前准备好的卷子拿了出来,让班长发下去.




“既然你们没心思上课,那就做卷子吧,星期一交.”江澄扯出讲台下的椅子坐下.




“哎——”教室里顿时一片哀嚎,“又是试卷啊!”



“有不懂的来问我. ”江澄无视了这些声音,坐得稳如泰山,八方不动.




学生们抱怨了两句,等接过试卷时,却一个比一个快的提笔写字.



等卷子全部发完,教室顿时就安静下来了,只有笔划过纸张的‘唰唰’声在教室里回荡.



在专心解题中,时间飞快流逝,离下课仅有十分钟了,开始有人在偷偷看时间了.



原本认真刷题的学习气氛开始急躁起来,有人开始走神,时不时看一下黑板叙上方挂着的时钟.



又过了三分钟,江澄实在忍不住了,敲了敲桌子.



“有什么话赶紧说!”




他这一声落下,犹如热油锅中滴了一滴水,瞬间让整个教室炸了起来.



学生们互相对视一眼,“你来?”



“你来!”


“你胆子大!你来!”


“你胆子比我,大!你来!”



“……我来吧. ”说话的人是副班长,是个戴眼镜的男生,站了起来,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闭着眼喊了一通.



“江老师,我们听说今天是您的生日,我们给您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希望您能收下!”



江澄站起身,看着底下开始急慌慌找礼物的学生们,没说话.



“礼物呢?在谁哪?”

“在我这!”

“快快快!快拿出来!”

“马上马上!”



数学课代表将礼物从桌洞里拿出来,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讲台.



“江老师,生日快乐!”




课代表在身后整齐划一的祝福声中,将礼物递给江澄.



“江老师,生日快乐!”数学课代表是个女孩子,个性活泼开朗,热情大方,常常组织班里针对性解数学题.



也是班里对江澄最崇拜的一个,曾在江澄刚接手这个班的第一天,就在班里宣布自己一见钟情,扬言等考上大学就要追求江澄.



结果第二天,江澄就在下课前一分钟,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自己有男朋友了. 女孩子的一颗芳心就这样碎了.


江澄看了一眼,抬手轻轻拍了下人脑袋.



“如果在学习上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下课. ”



虽然那颗才刚燃起的初恋心就在第二天被无情浇灭,但不妨碍着继续喜欢.



毕竟江老师,身高腿长,知识渊博,容貌艳丽,就是脾气不大好,一张嘴不饶人,但是江老师人温柔啊!在学习上你有不懂的,去问他,他会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重复给你讲题,直到你弄懂为此.



当然了,其中因为学生太蠢,啊不,弄不懂而惹得江老师生气,一边气得不断骂骂咧咧,一边一遍一遍得重复讲题.


其中骂人的话之毒,之深奥,之晦涩难懂,就不必提了.


反正总有学生被骂哭,然后下次还是巴巴地凑上去. 毕竟江老师是真的厉害啊!!!



虽然因为学习总挨骂,可是挨骂之后,又确确实实的看到成绩在往上涨,学生们只好痛并快乐着.



别问,问,就是江老师在持靓行凶:)



见江澄接过礼盒,数学课代表瞬间松了一口气,连忙转身回到座位上.



“所以你们这一早上就在犹豫这个?”江澄敲了敲盒子,“怕我不收?”



“哪有!”

“江老师对我们最好了!怎么会不收礼物呢?”

“就是就是!”

“这都是我们的一片心意,江老师怎么会辜负?”

“就是就是!”



…………

班里的学生一人一句,这边解释,那边起哄,七嘴八舌的,显得乱哄哄的.



“江老师不喜欢吗?”这句话一出,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看着这一群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学生们,江澄挑了挑眉,慢条斯理的敲了下盒子,“这个嘛……”



拉长的语气将底下的学生们的心揪了起来.



“也不是不喜欢. ”



“我就知道江老师最心软!”

“就是就是!”

“江老师就是爱捉弄我们!吓死我了!”

“就是就是!”

“你还能再说一句别的吗?”

“?可以?”



………场面又热闹起来,江澄敲了敲桌子,让人安静下来.



“我办公桌上还有几套卷子,副班长等下下课去拿来发下去. ”



“啊——”哀嚎声四起.



“看在我们送了礼物的份上,不能免了吗?”


“就是就是!”


“你能不,算了!我加一!”


“我也加一!”


“不能免,那能不能少几张?”


“加一!”


“加一!”



江澄笑了,形貌昳丽的人笑起来,原本因为表情略凶而显得有些阴沉的气质,瞬间如同寒冰初溶,有着蛊人心弦的致命美丽.



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被美丽冲击到无法言语.



“再嚎就星期一交!”



“叮铃铃……”下课铃响了,教室门也被敲了敲.



“打扰了,请问下课了吗?”来人站在教室门口,笑得温文尔雅.



“!情敌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


“??”



“不是情敌,是江老师的男朋友来了. ”蓝曦臣走进教室,牵住江澄的手,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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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师好好去玩啊!”


“江老师玩的开心啊”


“江老师……”



“你们好好学习,江老师我就带走了!”蓝曦臣笑咪咪的补了一句.



“好!”


“知道了!”



……

学生们七嘴八舌的回应着. 目送两人离开教室.



蓝曦臣牵着江澄走在校园间,有不少学生在路上撞见,纷纷问好.



两人没有去教师室,而是被蓝曦臣牵着,走向了停车场方向.



“说吧,谋划多久了?”等坐上车,江澄拿着礼物掂了掂.



“也不久,就一个月的时间,”蓝曦臣笑咪咪的伸手帮人系上安全带,“你开心吗?”



“……嗯. ”江澄轻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那我们走了?”



“开车吧. ”



“好嘞!”蓝曦臣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缓缓驶离校园.



等到了目的地,两人拎着两个行李箱,走进了酒店.



看着眼前装潢华丽的前台,江澄就十分迷惑的看着人去排队领卡,然后拉着自己去预订的房间.



“?你就订在酒店??”江澄心里想着,也就开口询问,“你计划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会订……特别的. ”



毕竟搞得这么神秘又计划了这么久. 结果只是普普通通的订了酒店,实在是和心理预期落差有点大.



“是不是和阿澄想的不一样?”蓝曦臣扭头询问,脸上笑咪咪.



江澄翻了个白眼给他,不吭声.



“别急,惊喜在后面呢. ”



等到了房间门口,蓝曦臣拿着房卡,没有开门,而是对着江澄笑得意味深长.



“阿澄要闭上眼睛吗?”



“……哼!”江澄冷哼一声,伸手夺过房卡,开门进去.



等看清房内装饰后,江澄愣在原地.



房间里墙上都挂满了气球和彩带,飘在房顶上的氢气球还挂着一张张祝福语,桌上还摆着一个两层的大蛋糕,最主要是,床上放着一堆礼盒,每一个上面,都贴着便利贴.



上面写着To:阿姐,妈妈,发小,爸爸……



有人自背后拥抱过来.



“我提前去拜访爸妈和阿姐,让她们把送你的礼物先交给我,这样,你既又收到礼物和祝福,剩下的时间,”蓝曦臣蹭了蹭江澄的脖颈,“我就可以独占你了. ”



“开心吗?阿澄?”



江澄没说话,蓝曦臣抱着人晃了晃,才听到江澄略带沙哑的声音.


“……谢谢。”



“开心吗?”



“……如果你放开,我更开心. ”江澄意有所指的动了动身体.



“那可不行,抓住了就不会再松开了. ”



当然最终蓝曦臣还是松了手,去放行李箱,江澄走到桌边坐下.



“你怎么订这么大的蛋糕?就我们两个吃得完吗?”



“因为它好看?”



“……”江澄无言以对.



蓝曦臣拆开盒子,将蜡烛插上.



“阿澄,许个愿?”



“蛋糕不是晚上吃?”



“嗯……你不饿吗?”蓝曦臣双手撑着下巴,眼睛眨巴眨巴.



“行……吧. ”



“我打听到这家酒店每年今天晚上都会举办莲花灯会,说是老板为了庆祝祖先生辰,还会放烟花,据说已经流传了三百多年了,至于是不是真的,就无从得知了. ”



“说起来,”蓝曦臣想起什么,“这家酒店的老板也姓江呢!”



“生日也是在同一天,莫不是几百年前和阿澄是一家?”



“谁知道呢. ”江澄拿起切蛋糕的刀,切了两块,随手递了一份过去.



“晚上要去走走吗?”



“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嗯,真甜!”


江澄手一抖,蛋糕差点掉在衣服上.



“哎,阿澄小心,蛋糕掉衣服上可不好洗. ”




江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重新挖了一大勺蛋糕,恶狠狠的咬进嘴里,仿佛是咬的不是蛋糕而是某个人一样.



吃完蛋糕,两人收拾了一下,就出门去周边逛逛.



这酒店面积极大,后面临山,右边却有着一片巨大的莲花池,只是现在临近冬季,池里已经只剩下水了.



酒店左边有条商业街,里面品类繁多,让人眼花缭乱.




时间就在两人手拉手闲逛中悄悄流逝,天渐渐暗了下来.



蓝曦臣看了看时间,拉着人回了酒店.



“阿澄,烟花快开始了,我们回去吧?”



“嗯,走吧. ”



烟花的燃放地点是在莲花池,酒店的右边有个很大的展览厅,专门来举办莲花灯会,此时正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莲花灯,也有其它形态的灯笼,但都不如莲花灯的多.




穿过展厅,有一条长长的走廊,里面已经有好些人等在那里,准备观看今晚的烟花.



地方大,人又不多,江澄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随口问道.



“我看这云梦酒店这灯会做的这么华丽又精致,肯定花了不少钱,还有烟花看,怎么客流量这么少?”




“听说是酒店老板不想让庆祝祖先生辰的活动变成赚钱的手段,所以不让人宣传,也不让拍照,网上根本找不到信息,我能知道这个活动也是听人说的. ”



走廊上虽然人不多,但是这些人一同说话,也会显得声音吵杂,蓝曦臣便贴在江澄耳朵说话.



也不是听不清,只是想多亲近亲近,毕竟……来看烟花的,不少是情侣,夫妻.




7:20


第一颗烟花在空中炸开,是朵巨大的紫色九瓣莲.



随后,各式各样的烟花,红的,蓝的,金的,银的,相继在空中,渲染着这片黑色的幕布,烟花照亮了整座莲花池,落下的火花坠入湖面,如同也开了花一样,美不胜收.



“砰——”“砰砰——”“啪——”“砰砰砰——”



这场烟花秀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才在一朵云梦酒店的标识,一朵圆形的,九瓣莲模样的烟花中,缓缓结束.




江澄站起身,烟花燃放的时间久,离得又近,感觉鼻腔里都是硝石的味道.



“结束了,回去吧. ”



“阿澄还要去看看花灯吗?”



“不了,先回房间吧. ”江澄抬手闻了闻,都是硫磺硝石的味道,“回去洗个澡.”



“好. ”



等回到房间,江澄先去洗了澡,蓝曦臣在把放在床上的礼物盒子挪到桌上,让江澄方便拆.




江澄洗完澡,换蓝曦臣去洗,江澄则去拆礼物.

从礼物上就十分看出送礼人的性格,妈妈送的手表,姐姐送的衣服,还有发小送的限量版游戏碟……等之类的.



江澄看着手里的戒指,无语了一瞬.



“阿澄不喜欢?”



蓝曦臣从浴室出来,趴在江澄背后,他没穿浴衣,只围了块浴巾.



因为刚洗完澡,身/体/热哄哄的,热气从背后传来,让江澄不适的动了动.



“别动. ”蓝曦臣双手圈住江澄,下巴放在他肩膀上,“阿澄给我戴上好吗?”



江澄身体僵/硬/了一会,最终软了身子,拿出略大的那个戒指,给蓝曦臣戴上.



蓝曦臣就着背后抱着人的姿势,伸手拿过另一个戒指,将其慢慢的套/进、去.



“这下,我就是你的了!”



“……我也是你的. ”江澄又挪了挪身体.



“那今晚?”



“嗯. ”



后面的两天,江澄深刻的体验了,蓝曦臣原本计划的目标,好好的休息了.



房间里气球彩带挂得太多,蓝曦臣勤勤恳恳的用了一下午才勉强把房间清了个干净.



江澄就看着他上窜下跳的摘气球,撕彩带,全无优雅贵公子的气质.



“所以你当时怎么想的?粘这么多?”



“为了喜庆?”



“……”这冷可真笑话



“买的时候没想这么多,就觉得好看就买了,然后这个好看粘上去,那个好看粘上去,就这样了!”蓝曦臣无奈摊手.



“该!”江澄躺了下去,“你自己慢慢弄吧,我睡会. ”



“好,你睡吧,腰还疼吗?”回应他的是丢过来的枕头和紧接的抽气声.



“嘶——”



蓝曦臣接住丢过来的枕头,看了看扶着腰的人,愉快的决定不干了,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上了床.



“你上来干什么?!”


“给你揉揉腰. ”



“你下去!”



蓝曦臣伸手揉了两把,将人按回床上,“睡吧,我也睡会.”



江澄挣不开,也就不折腾了,毕竟腰是真的酸疼酸疼的.



两人离得极近,呼吸声都清晰的在耳边响起,江澄放空了思绪,让自己忽略全身的不适,更快陷入睡眠.



源源不断的热意在身旁传来,江澄确实是累了,不知不觉的,就在呼吸声中睡着了.



被面上交握的两只手上,无名指的戒指在阳光的照身寸下闪着耀眼的光.





——全文完






我好菜啊

【向晚灯火尽人间·曦澄】

澄澄生日快乐,希望你能放下痛苦的过往好好和蓝大携手共生

【向晚灯火尽人间·曦澄】

澄澄生日快乐,希望你能放下痛苦的过往好好和蓝大携手共生

一只骡

【向晚灯火尽人间】

舅舅和外甥亲情向

背景图都是找素材的
很多地方ooc,大家看着乐就好

以下是我自己的理解
对于这唯一的亲人,江澄真的很看重金陵
希望金陵能在自己身边成长,保护金凌不受伤害,因为他不想再失去这唯一的亲人了。

【向晚灯火尽人间】

舅舅和外甥亲情向

背景图都是找素材的
很多地方ooc,大家看着乐就好

以下是我自己的理解
对于这唯一的亲人,江澄真的很看重金陵
希望金陵能在自己身边成长,保护金凌不受伤害,因为他不想再失去这唯一的亲人了。

钟芋在鸽(Komo)

【向晚灯火尽人间】莲灯系川舟

江澄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超级开心能有机会参加这次生贺!

我爱澄澄!


鬼火的最后一抹亮色挑灭在三毒的剑尖。

江澄收了剑,没有逗留,转身离去。

这鬼火近日在山林连连伤人,此处城镇临近云梦,正好在江家辖区之内,江澄最近很有些闲,便亲自来了一趟。

观音庙一事了结之后,金家十分动荡,江澄常奔走去金麟台,紫电闪灭间威慑一众宵小,几乎住在了兰陵,金凌要是跑去找魏无羡夜猎,他就把人提溜回来管教,专心宗务与御下之术。

聂怀桑显山露水,处事风格奇诡难缠,江澄又分出心神与他拉锯,总归胜了一筹,不必对着那张摇扇子的笑脸暗自恶寒。

蓝家泽芜君闭关,蓝二并不管事,蓝老先生不得已披甲上阵,...

江澄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超级开心能有机会参加这次生贺!

我爱澄澄!





鬼火的最后一抹亮色挑灭在三毒的剑尖。

江澄收了剑,没有逗留,转身离去。

这鬼火近日在山林连连伤人,此处城镇临近云梦,正好在江家辖区之内,江澄最近很有些闲,便亲自来了一趟。

观音庙一事了结之后,金家十分动荡,江澄常奔走去金麟台,紫电闪灭间威慑一众宵小,几乎住在了兰陵,金凌要是跑去找魏无羡夜猎,他就把人提溜回来管教,专心宗务与御下之术。

聂怀桑显山露水,处事风格奇诡难缠,江澄又分出心神与他拉锯,总归胜了一筹,不必对着那张摇扇子的笑脸暗自恶寒。

蓝家泽芜君闭关,蓝二并不管事,蓝老先生不得已披甲上阵,应对群狼环伺,想着射日之征后四大家格局不宜大变,江澄就腾出手帮一把。

其实过的跟十三年间没什么大差别,他也相当习惯这种日子,去掉了点茫然,甚至觉得比那十三年还好过些。

但现在金家勉强安定,被他全交到金凌手上了,江聂二家关系已经稳定,蓝家泽芜君晓得外界事,关没闭完匆匆收拾好心绪继续掌事。

江澄就闲下来了。

莲花坞现在每天那点宗务,还不够他消耗三个时辰的。

也许是这些年绷的太紧,甫一闲下来,他竟手中心中都空落落的,每日在莲花坞随便逛荡,到后厨瞧瞧菜色,校场遍览江家弟子功课,去湖里攀折花叶莲蓬,这些明明是他年少常做的事,如今有心去捡一捡,却显得不合时宜了。

江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又在莲花坞待不住,只好时不时接些周边百姓递送江家的委托,到处走一走,舒放心情。

真是累惯了。

江澄揉两下眉心,不再多想,一心走路。

云梦水路发达,他是乘船来的,回了城,到了停泊的小码头,船夫上了点年纪,正吹着灵活的哨音逗天上盘飞的鸥鸟,江澄也不说话,抱着剑站在码头上看船夫逗鸟。

片刻后,船夫哈哈一笑不再吹哨,一回身就看见江澄,连忙招呼道:“哟,小仙君,抓鬼回来啦?真快。怎么站这里呢,我这居然没看着,来来,快上船吧。”

江澄颔首,对这种热情的老人家并不反感,少时在莲花坞周边同一帮师兄弟厮混挖人家莲藕时,遇见的也大多是这样的邻里,因此向船夫露出一点笑意。

三毒圣手的名号无论在修真界还是民间,都颇有威势,但百姓大多并不真正了解,修士驻颜有术,江澄又一副柳眉杏目的好相貌,纵使冷着脸,看见的人也只当他不善言语,很多都像这位船夫一样,叫他小仙君,听多了,江澄就也安然受下。

江澄坐入船舱,船夫就荡起桨,小舟微微摇晃,朝如镜江面驶去。

正是十一月初,天寒气冷,水上氤氲淡淡凉雾,船夫看起来穿的并不厚实,身子骨却很硬朗,同江澄闲聊的声音中气十足:“小仙君这次抓的鬼厉害吗?小仙君不是说是江家的?我以前也载过很多回了,没看过你,一般都是些十几岁的孩子,小仙君有二十了吧?”

江澄回话:“我之前不经常出来,年纪比二十大些。”

“大些?大不了多少吧?小仙君长得好,又厉害,再大些也是要惹姑娘喜欢的!你家里人很喜欢你吧,嘿,我家孩子要是能有小仙君十分之一的本事,我做梦也要笑醒。”

江澄听到“家里人”这个词顿了一下,脑海里依稀浮现爹娘和姐姐的脸,神情稍敛:“……嗯,应该是很喜欢我的,但上面有个哥哥,要更疼他一些。”

“哎,那小仙君的哥哥小时候必然性情有些调皮吧?闹腾的孩子总归更的长辈关注些,小仙君也无需往心里去,天下哪有父母不爱孩子的?那是冷在面上,疼在心里——”

船夫或许年纪大了,因而有些微絮叨,江澄听到这就愣神,慢慢回想起些十几年前戛然而止的年少时光来。

“——”

“阿澄——”

“阿羡——”

“你们在哪呀?”

十三四岁的江厌离提着荷粉色的裙摆,在莲花坞里来回寻找,正在偌大校场向湖心的错落栈桥上向丛丛掩映的花叶里探。

十一二岁的江澄平躺在一梭小小的舟上,连呼吸都放的轻,身体和小舟一起同水波起伏。

捉迷藏。

忽然听见哗啦哗啦一阵声响,“哇!”和“呀!”并起,不用想就知道是魏无羡从莲蓬堆里窜出来吓了阿姐,江澄静悄悄的翻了个白眼,听着魏无羡那边隐隐约约道“我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暗自有些孩子气的得意:

魏无羡这个笨蛋,每次都藏莲蓬堆里,还说可以一边玩一边吃,每次都被阿姐先找到,久而久之藏都不藏,一等到阿姐路过莲蓬堆就跳出来吓她,吓着吓着阿姐都也习惯了,也就哄哄魏无羡罢了。

江澄仰面看天,对着如洗长空闭上眼,逐渐泛起点懒意,这次藏身的地方可是他观察了许久的,一时半会儿,肯定怎么也找不到……

等江澄再惺忪睁眼,已经是熟悉的涂满小人画的床板顶了,他懵了一会儿,忽然坐起来,朝外看去。

勉勉强强看到点门外景象,居然已是暮色。

睡过了中午,错过了下午的功课和修炼,看样子还错过了晚饭!

江澄皱眉,分外懊悔,掀开身上盖的薄被要下床,就见江厌离拎着食盒进了来。

“呀,阿澄醒啦?”江厌离关切道,笑着把食盒往榻边矮几一放:“原本我要来叫你,给你带热好的饭菜——对了,我去叫阿爹阿娘来!”

江厌离又匆匆提着粉裙子出去了,江澄有些茫然的打开食盒,拣起其中筷子,看了眼菜色,银丝鱼面、生爆鳝卷、清炒藕带,还有一小碟芝麻焦切糖,他端碗欲吃,又顿住了。

平常缺了功课,无论如何都是要被罚抄书或怎样,阿娘最喜欢让人跪祠堂,怎么今日错过了这么多,一睁眼就有吃的?

有古怪。

江澄素来想的多,心思比同龄人重上些微,思绪到这里不禁稍有忐忑,放下碗筷,翻身下床,准备去领罚。

第一步还没跨出去,先听到一把高亢明亮的女声:

“阿澄!”

虞紫鸢风风火火进了来,见江澄这要迈不迈的步子,狠狠一皱眉:“下床干什么?回床上躺着去!”

紧接着是魏无羡,几乎是扑进门槛来:“江澄!你醒啦!”

然后是因为前二者速度太快而来不及跟住的江枫眠和江厌离,江厌离轻喘着气,江枫眠道:“三娘无需过于担心,阿澄身体健康,能下床必然是已恢复好了的——”

虞紫鸢往后瞪了两眼,第一眼瞪魏无羡,第二眼瞪江枫眠:“我儿子我不担心谁担心?他要身体健康能睡这么久?还是该养!”

接着她转过头,第三眼瞪江澄:“我的话没听到?回床上躺着去!”

江澄难得不知所措,毕竟十一二岁,还是孩子心性的时候,犹豫一下,乖乖听话坐回床榻,正要开口,虞紫鸢一把捉住他手腕,安静诊起来。

房间里没声儿,直到虞紫鸢松开眉头和手,注意到旁边的饭菜,道:“没什么事,先吃东西吧。”

江澄拿起碗筷,很有礼仪的吃起来。

虞紫鸢又道:“吃饭都比平常慢了,看来还是要养。”

江澄一顿,他其实并不觉得自己比平常吃饭慢,或许也有,但平常吃饭,旁边都有一个魏无羡同他抢饭吃,也不能算。

四个人一溜串的在榻沿坐着,看着江澄吃饭,江澄备感压力,只好提快了咀嚼和夹菜的速度,然而江厌离细心道:“阿澄慢点吃,别噎到。”

江澄胡乱点头,心无旁骛的吃东西,等吃完擦过嘴,虞紫鸢又捉他手腕诊,江澄不敢乱动,眼神示意魏无羡,问他究竟怎么了。

魏无羡无所顾忌,开口道:“中午我不是和你和师姐玩捉迷藏吗?师姐找到我后我们俩一起找你,找了好半天,才在一只小船上找到你,你当时睡着了,我和师姐叫你两声儿没叫醒,我就把你背回来了,师姐找的师父师娘,诊了脉之后叫我们不要打扰你,然后让你睡了一个下午,真是吓死我了——”

“你还敢在船上睡觉,如今入秋,寒气见长,你是想冻死自己?”虞紫鸢看着有些气,开口就是说教。

“阿娘,我没事,我——”

“你还顶嘴?”虞紫鸢道:“好在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最近累倦身体疲乏,你这样连自己都管不好,以后怎么管好江家,啊?!”

江澄低眉顺眼,轻轻答:“嗯,我知错了,阿娘。”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江枫眠劝道:“没事,阿澄年纪还小,精力旺盛,察觉不到身体乏累也是正常的,三娘,消消气——”

虞紫鸢叹口气,态度软了软:“以后自己注意些,知道没。”

江澄抬头看她,扬起点笑意,应着:“嗯,阿娘放心。”

“……行了,那这两天先养养,练功也不必太刻苦,跟着魏婴玩玩也可以……”

屋内冷面温语,屋外凉风吹动。

风一吹吹了好多年,吹的当年那叶小舟没了踪影。

“小仙君?小仙君,到地方啦。”船夫声音一晃,江澄回了神,发觉已在云梦的码头,船夫笑着看他:“小仙君出神了吗?最近天又新凉咯,小仙君也要注意养养身体啊,别感了风寒,过年关时可就不美啦——”

“养养身体”四个字触了江澄心里不知哪块柔软,竟露出点笑意,应着:“多谢老人家关心。”

他伸手给了船费,被船夫推拒一番,说大冷天的小仙君出门伏魔也不容易,小仙君这么厉害,除的肯定是大妖,钱就不用啦,权当报答这为民除害的恩情。

“云梦江家是好仙门啊!虽然那个叫三毒圣手的家主凶是凶了些,但云梦这些年确实是越来越好了,江家的小仙君们对我们又亲,跟自己家里孩子似的,怎么舍得要这份船钱嘛!”

江澄也不多说,船钱放下,一步跃到码头上,足下似生了风,半息没了影,只有话还留在耳边:

“这船钱是必不可少的,江家除祟也收钱,不收钱的也为辖境内安稳,老人家不必如此推辞,天寒,老人家也请快归家吧。”

船夫笑叹,拿起船钱,拢在手心居然是暖融融的温度,收入怀中后,撑起船桨,朝家方向归去。

水面雾稍浓,船的方向却丝毫不迟疑,如有绳索系在船头,引人归家。

船夫专心划着船,忽而间某处飘来一盏光点,细瞧,是只小小的精致莲灯,中心烛光晶莹玲珑,跳跃着分外灵动。

船夫抬头望,似乎是云梦泽的方向。

江澄离开码头,朝莲花坞去,深秋簌簌的黄叶落在他脚边,江澄犹疑半息,抬脚踩了上去。

“嚓啦啦——”

少年时的秋,落叶满地铺上厚厚一层,他跟着魏无羡,领着一大帮师弟在未扫的后山踩落叶玩儿,擦啦声响不绝于耳,今日此举,竟也有了当初半分欢喜。

江澄心情蓦然轻快不少,到莲花坞门前,见首徒江灼在门口等,心中微讶,皱眉问:“江灼,做什么呢?”

江灼正发呆,听这一声回了神,喜道:“师父,你回来啦!”

江澄便更皱眉:“回来了便是回来了,怎么一惊一乍如此毛躁?”

江灼也不辩解,让出江澄进门的路,只道:“师父今日辛苦了,先回屋休息,金小宗主早来了,师弟们也都等着师父呢!”

江澄在前面走,问:“等我做什么,现在这时辰该是你们晚课的时候。”

江灼在后面跟,回:“师父不记得吗?今日是您生辰啊!”

生辰。

江澄错愕了。

入十一月来五日了,今天确实是他生辰。

他自我怀疑起来,最近脑子空荡荡到连这事都不记得,肯定不是因为事多,果然状态不好,这样下去,自己都管不好,怎么管好江家。

江澄忍不住抬手按揉眉心,微微叹气,听江灼在斜后方念叨:“最近师父您忙来忙去的,我们想找您也找不到人,只好擅自做主,师父您以前都一切从简,我们这次也没弄太隆重,其它几家家主生辰礼前几天送来的,金小宗主的他今天自己带在身上,总之都在正厅准备好了,师父您放心过生辰就好!”

他最后一句说的铿锵有力,江澄听着居然忍不住在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莲花坞里的这群都是好孩子,他知道。

两人一路到了江澄住的院子,江灼非要绕着正厅走,不用想就知道那边一大堆预备着什么,江澄进屋,江灼就在门外等,还不忘道:“师父!我们给您订了一套生辰的衣服!求您一定要穿啊!”

江澄解下薄披风,略有些无言,一抬眼,就看见了桌案上那套极显眼的衣服。

外罩居然是流光溢彩的纱料,在摇动的灯烛光下熠熠生辉。

江澄走过去,伸手捻起布料,触感流畅舒适,再一抖落开端详,上面的绣纹、压边、缀饰都极矜贵讲究,繁复多样的紫色层层叠叠,写满了江澄不太习惯的华美风格。

要是以往,江澄势必不会穿,但今天心情竟莫名的十分好,于是也并不打算拒绝孩子们的一片心意,犹豫半息后,开始更换衣物。

流光外罩,深色外袍上大片着九瓣莲家纹,往里是有暗纹的玄色内搭,中衣微露衣襟,立领边沿是雪青锁边,花纹江澄不认得,但好多年前过生辰时,江厌离总喜欢给他新衣绣如此的样子。

整套衣物都很是合身,肩颈腰背舒适,下摆在行走间也不似看上去那么拖沓累赘,清心铃与三毒在腰间一挂,伴着细碎金银装饰,亮晶晶的映着光。

另有件白毛绒领的厚实紫色披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云梦江氏宗主近日不幸罹患风寒,一点冷气都受不得。

江澄为自己的想法失笑,拎着披风出了屋子。

江灼很欢喜,结巴道:“师、师师父好看!!”

江澄道:“我记得你不曾有如此疾病。”

江灼脸红,十几岁的年纪,直白些微倒也无妨,江澄于是又道:“走吧,去正厅,难不成还要我领?”

江灼不加思索的猛点头:“不用!”

两人一路到正厅,还没进屋,先听到两声狗叫,紧接着是一抹金色飞扑:“舅舅——!!”

江澄不欲躲,于是金凌好运的抱人抱了个满怀,他脸抬起来:“舅舅生辰快乐!”

江澄难得温柔,摸摸他头:“嗯。”

“我宗务都处理完了过来的!舅舅,我给你带了狗!”金凌自恃听话完成了任务,又得了摸,十分得意,像小时候那样拽着江澄的手就往正厅走。

进了正厅,暖气和香气一起裹了全身,灯火明亮,一堆一堆的紫衣服朝江澄看来,贺声一轰:

“师父生辰快乐!”

其间还有数个客卿在里边势单力薄的喊“宗主生辰快乐”,非常心酸。

江澄万没料到正厅竟如此之热闹,与江灼所言的“一切从简”“没弄太隆重”更是不符,不觉有点皱眉,但前一刻错愕睁大的杏眼还没有半阖回去,显得和三毒圣手的威名分外不符。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仙子甩着舌头啪嗒啪嗒的跑来了,金凌蹲下身,抱起仙子头上趴着的一小团白给江澄看,眼睛发光:“舅舅!这是生辰礼!”

江澄伸手接过这一小团,发觉是只毛皮顺滑软乎乎的幼犬,甫一到他手心,就稚嫩又明亮的“汪”了一声,不用细看,就知道是相当不错的灵犬。

纵使江澄已经二十几年没有养过狗,还是十分欣慰的又在金凌头上摸了一把:“阿凌有心了。”

金凌不好意思,江灼于是道:“师父快入座吧!饭菜都是正好的!”

江澄先把幼犬放回仙子头上,往主座走去,落座后往桌上看,他正前摆着一碗长寿面,桌上菜肴大致一望,云梦鱼面、生爆鳝卷、清炒藕带、莲藕排骨汤、沔阳三蒸、东坡肉、蟠龙菜,总之五花缭乱目不暇接,甚至有一碟芝麻切糖,江灼道:“今日的酒是莲花露,不醉人,师父要是不想喝酒,我还备了碧螺春。”

他有朝江澄面前端来一小碗枇杷银耳羹,道:“这枇杷是魏前辈送来的生辰礼,整整两大筐软条白沙,又新鲜又甜,这碗羹只有师父有!”

跟哄小孩似的。

然而被哄了的江澄却并不觉得气或恼,只“呵”一声佯装冷漠道:“他倒是不客气,我过生辰人影都没有,合着是怕一大一小两只狗吃了他?这季节枇杷早结完果了,生辰礼勉勉强强算他用心。”

江灼拎酒壶要给他斟酒,金凌不甘居后,捏着勺子舀了羹往江澄嘴边送,江澄好笑的自己拿过勺子,又抿了一口酒,清洌醇甜。

和小时候半夜偷喝的一样香。

整个生辰宴很热闹,江家弟子轮番上阵表演以娱师父,中间仍夹杂一两个客卿,舞剑抚琴御灵作画,可谓十八般武艺尽显,在江家多年学习只为今朝。

江澄的剑术灵力君子六艺自然比堂下堂上的所有人都好,但这番心意还是令他不由得欣慰开怀。

没白养。

宴席到最后,江灼上前对江澄道:“师父,我们其实……还给您准备了个生辰贺礼,您随我们去看看吧!”

江澄颔首,由他领着,后面乌泱乌泱一大堆人跟着,从正厅出,穿过游廊,走过校场,在校场连着云梦湖的小码头登上许多叶小舟,行至湖中。

虽是冬日,但因莲花坞有阵法聚灵,因而湖里荷花并未完全枯谢,还余不少开的漂亮,江澄却觉得奇怪,小舟一路至湖心,行的未免有些挤攘了,好像湖里不仅有花叶,还有其它什么东西。

这时江灼抬起手来,掌心聚起一捧灵力,陡然冲上天,“砰”的如烟花一般炸开来,绽出一朵九瓣莲。

光点纷纷扬扬落下,落进湖里,一星一盏的,整个云梦湖都慢慢亮了。

荡荡漾漾的水波上,是一只一只玲珑可爱的莲花灯。

滟滟摇星子,盈盈入荷烛。

袅袅回绮梦,系我小孤舟。

“这些河灯都是我们亲手做的,上面都写了我们给师父的祝愿,希望师父永远开心。”

“师父最近辛苦了,莲花坞有我们,师父放心。”

江灼的声音传入江澄耳畔。

整个云梦湖都灿烂的亮起来,连着莲花坞的灯火,连着云梦的灯火,细细碎碎悠悠晃晃的映在清心银铃上,映在三毒和紫电上,映入江澄的眼睛。

延伸开来,似一条引小船归家的路。

莲灯系川舟。

莲灯系我魂。



————


人间也落莲花色,便留一寸菡萏香。



乔治

『曦澄』幻境中我成了江晚吟的师弟

夜深了,云深不知处宵禁后正是一片宁静,一片透明的灰云,轻轻地遮住了月光,月色朦胧,如同坠入了梦境!微风拂过,灰云吹散,窗外的白玉兰正在晚风中轻轻摇晃,带来沁人心脾的馨香。


然而屋内的人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门外忽然传来几声轻浅的脚步声,江澄猛地坐起,下意识摸向枕边的佩剑三毒,无声无息地起身到了门口,侧耳倾听。


高瘦的人影停在了门外,轻轻叩响了门,一声温雅内敛的声音响起。


“江宗主,夜半叨扰了。”


是姑苏蓝氏,蓝曦臣。


江澄松了一口气,异样的双瞳中幽光一闪,他有些不适的捂住了眼睛,待那一蓝一赤的异瞳不再疼痛,这才收敛了自己独处时的松快,伸手开了门。


待...

夜深了,云深不知处宵禁后正是一片宁静,一片透明的灰云,轻轻地遮住了月光,月色朦胧,如同坠入了梦境!微风拂过,灰云吹散,窗外的白玉兰正在晚风中轻轻摇晃,带来沁人心脾的馨香。


然而屋内的人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门外忽然传来几声轻浅的脚步声,江澄猛地坐起,下意识摸向枕边的佩剑三毒,无声无息地起身到了门口,侧耳倾听。


高瘦的人影停在了门外,轻轻叩响了门,一声温雅内敛的声音响起。


“江宗主,夜半叨扰了。”


是姑苏蓝氏,蓝曦臣。


江澄松了一口气,异样的双瞳中幽光一闪,他有些不适的捂住了眼睛,待那一蓝一赤的异瞳不再疼痛,这才收敛了自己独处时的松快,伸手开了门。


待到门开,来人看到的只有他倨傲又不耐的神色,蓝曦臣望见他的眸子,愣了一瞬,手足无措道:“江宗主……你的眼睛,可是有哪里不适?”


白日虽然江澄来到云深不知处时受了伤,眼睛却也还是正常的黑色,怎么现下却成了异瞳?


江澄自然是知道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心里估摸着应该是上次夜猎遇险出了岔子,导致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紫云石还在屋里呢!


感觉到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江澄颇感冒犯,冷冷的看过去,姿态刻薄又强势,刚想出言然而话却堵在了嘴边。


蓝曦臣其人,秀雅出尘,温润持重,位列世家公子榜首。江澄对此向来嗤之以鼻,却在今日忽觉那劳什子的榜也算有点道理。


姑苏蓝氏那披麻戴孝似的校服江澄是根本欣赏不来,但今日在月华的照映下显得蓝曦臣愈发面如冠玉,他此时神色关切,这让江澄根本无法发作。


想到自己此时有求于人,他脸色总算好看些,没有拒人千里之外,不冷不淡的点了点头。


“紫云石入体,应当是影响了经脉,倒也无大碍。”


这人从来不愿表现出一分一毫的伤痛,蓝曦臣莫名心中梗了一下,明白江澄是个要强的人,便也没多问,只随着江澄进屋,看了那紫云石。


那日江澄伤重来此,只握着这东西不松手,蓝曦臣也没看真切,如今才算是看清了全貌,心中骇然。


紫云石通体紫红,内里赤色几乎浓郁,仅仅接近就感觉到蛮横且内蕴巨大的阴气。


江澄正是被这东西影响了。


蓝曦臣心中不放心,他抬眸看向旁边正用帕子擦着三毒的江澄:“江宗主,这东西阴邪,我还是替你检查一番为好,以免日后修为受损,经脉也会出现问题。”


都说蓝曦臣通透,江澄此番算是体验到了。他拿捏自己心思很准,知道自己身为云梦江氏宗主,一定十分在意修为。


江澄冷哼一声,没说什么,倒也接受了。


只是这蓝曦臣的灵力入体随着经脉运转,江澄险些没忍住挥动紫电,毕竟让人在最脆弱的经脉丹田中一一检查的滋味……属实是太过亲近了。


想到修为,江澄动了动手指,还是忍下来了。


身后的蓝曦臣眸中笑意一闪而过。这江宗主颇有意思,倒与传言不符。


虚影中,江澄似受了紫云石的影响,脑海中那日的情形如走马观花般一一闪过。


这次受伤,起初是因为云梦江氏的地界上忽然有村民上书,说是龙脉岭近来有妖兽作怪,已经有很多人失踪在那里,有人还曾听见妖兽的嚎叫。


江澄三番五次派人查探,却都没能成功进入龙脉岭,弟子们传来的消息都说凶险异常,于是江澄便带了两个修为不错的弟子一同前去探个究竟。


金凌也闹着要去,被江澄一个眼神吓了回去,只好继续在兰陵一带和弟子们历练。


一路御剑到了地方,江澄带着弟子四处走动搜集信息,寻了位老乡,听人说近日有个痴傻之人误入龙脉岭失踪,但年少时曾进去过一次,平安出来后就成了傻子,成日念叨着宝石。


江澄若有所思。


龙脉岭深处叫做龙舌山,那些失踪的人也是在这里没了下落,江澄此行便是要直取那妖兽性命的,便直接带着弟子深入。


死寂的山野,一轮弯月孤零零地挂在漆黑的夜空。几颗遥远的孤星,偶尔闪射出清冷的幽光,忽隐忽现,明火不定。


直至到了龙舌山内,山路崎岖,却忽然起了大雾,两米开外便看不见人影,江澄察觉不对,厉声道:“大家聚在一起,别走散了。”


江思和江忆正是云梦的弟子,听从江澄的命令已久,下意识凑在了一起,警惕起来。


他语气冰冷,却是挡在两个弟子身前,姿态紧绷,手上转动着紫电戒环,随时准备动手,方才走了两步,江澄忽然顿住,目光如电看向两米开外的巨树。


不等弟子开口,三毒骤然出鞘,如流云般席卷着劲风劈开了那棵树,虚空中仿佛什么“咔擦”一声,大雾顷刻间便散了开来。


原是阵法。


两个弟子膛目结舌。


“蠢货,我若不在这里,你二人是打算被这雾困到死吗?”


江澄冷眼,把两个弟子说的无地自容,但两人也早已习惯宗主的锋锐,连忙承诺回去一定好好修炼,这才作罢。


一路往山上走,没了雾气,三人这才发现满地都是骷髅,然而叫人诧异的是,这些骨头的五脏处已经呈紫黑色。


难不成那妖兽有毒性?


江澄目不斜视,直到走到了山顶,那里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幽黑可怖,江澄回头看一眼,两个弟子都没有露出畏惧的神色,这才心中稍许满意些。


三人入了山洞,往里走去,两旁石壁上异常潮湿,各种蝙蝠在上方旋转飞翔。起初一片昏暗,慢慢的才有些光亮,但烛火飘摇,味道腥臭,应当是人油灯。


“呼——呼——”


江澄骤然扬手,停下脚步,仔细听了一下,神色有些凝重。


呼吸声如此明显,这妖兽应当体型巨大,不是好对付的。


江思和江忆不由得压低了呼吸声,随着江澄小心的踏入深处,终于看清怪物的全貌。


那是一条长约二丈的黑色巨蟒,身上鳞甲闪着寒冷的光泽,两颗獠牙外露,双眼猩红,眼睛像两盏铜铃,闪射出嗜血的凶光,头顶紫色奇石,阴邪入骨。


江澄转动紫电的手指慢慢停了下来,目光发沉。


冥蛇。


诞生于怨气深重之地,行动如疾风,毒性剧烈,天生天养十分难以对付,性情凶戾,喜食人。曾出现在清河聂氏地界,以三重阵法镇压后依旧逃脱,最终死于赤锋尊聂明玦之手,但也让赤锋尊受伤闭关七日。


江澄心知此次怕是要有一番恶战了。


他回头,正想吩咐两个弟子退出以免伤亡,却发现两人早已没了身影。


江澄站在原地,心中暴戾渐渐升起,紫电感知到主人心情,雷电滋滋作响,如星火席卷了江澄的左手。


冥蛇缓缓睁开眼睛,双目一紫一赤,缓缓动了动身体,看见江澄,巨大的信子吐出,浑身的鳞片都开始慢慢炸起。


沉闷的响声从冥蛇腹中传出,上半身抬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江澄,足足有四米多高。


这是进攻前的姿态。


江澄右手探向腰间,三毒出鞘,剑锋森寒如雪。


不等它行动,三毒忽然从江澄腰间飞出,顺应江澄的意念飞速刺向冥蛇的眼睛,裹挟着紫电的雷电轰了过去。


若是寻常妖兽哪能避开三毒圣手的致命一击,然而冥蛇已经生出了灵智,猛地附身避开了攻击,游龙般张开了血盆大口冲着江澄冲了过去。


江澄取出紫电迅速挥舞着,似羚羊挂角在空中极速的划出一个半圆,碎石被紫电抵挡在外,纷纷掉落在地。巨大的尾翼带着破空的爆鸣声往江澄胸口重重扫过来,犹如千军万马在奔腾。


江澄目光一闪,身体忽而弹起,右腿好像钢鞭一样迎了上去,腿部的青筋根根涌起,钢丝般缠绕,可怕的力量瞬间爆发,挥着紫电就是在冥蛇身上留下了好几条灼烧的伤痕。


咚的一声闷响,江澄往后跌落,人如鹞子般翻飞出去,一落地噌噌噌,连连倒退数步方才站稳,直感觉自己右半边身子发麻,没了知觉,仿佛没有在身上一样。


很快,冥蛇缓缓成之字型盘起,巨大的头颅狰狞无比,猩红的蛇蕊在空气吐个不停。


突然冥蛇扑窜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江澄,蛇嘴极大,几乎可以一口将江澄吞下。


江澄脚掌突然在地上一点,往后跃出一丈,手中的紫电飞速提至胸前,目光锐利如刀。


寒光一闪,江澄再度发起攻击,仅仅是随意的一个甩鞭,速度却快逾电闪。


蛇扑至三尺之时,江澄突然将三毒取出向其刺去。几道血光暴起,三毒带出一道鲜血,冥蛇嗷嗷直叫,巨眸中闪烁一丝慌乱,转身就逃。


江澄奋力跃向左侧,身形飞速游动,势若奔雷,冥蛇突然一停,巨眸中露出嘲笑,巨尾横扫而来。


江澄浑身一震,轰得一声,被重重抽飞在地,身体在地上梨出一个凹槽,狠狠撞在壁崖之上,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一股狂风刮起,冥蛇飞速游来,一口咬下。江澄往右窜出,砰一声,冥蛇再次咬空,与石壁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江澄一个翻滚,腾空跃起,往冥蛇方向坠落,他眼中爆出一团寒光,三毒挥出,刺向赤练蛇的头颅,体内的灵力几乎宣泄一空。


三毒刺入两寸,便被什么挡住了,再也刺不进去了。


江澄腰间豁然一紧,一股强横至极的力量将他勒住,顿时眼前发黑,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挤出体外,胸腔似乎要被炸裂一样,连呼吸都万分的困难。


江澄脸上骤变,手掌却是一翻,三毒递出,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横扫而出,噗哧一声,将冥蛇头上的紫云石削掉了。


突然之间它眼里闪过凶狠的光芒,巨尾高举将江澄往地面上狠狠的摔。江澄被摔在地上,五脏六腑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眼冒金星,七窍都溢出了鲜血,血从嘴中喷了出来。


冥蛇又接连摔了江澄好几次,江澄感觉自己的视线都开始模糊了,耳鼓在嗡嗡的直鸣,七窍流血,手中的三毒几乎握不住,要脱手而出。


神志越来模糊了,江澄想起了从前,魏婴当初屠戮玄武也当有如此绝望的时候吗?不对,他还有蓝湛。他年少时便可以杀了玄武,我当是比不上他的,连金丹都是他的。慢慢的江澄看见了模糊的身影,穿着一袭紫色襦裙,江澄拼命想看清她,只听她说:“阿澄当是世上最好的,是独一无二的。


“阿姐!是你吗?阿姐!我好想你…好想你…”江澄眼底含泪混合着浓浓的血色。那人轻轻地为江澄拭去眼泪,“阿澄,阿凌还在等着你回去教他射箭呢!”


“金凌,是啊,阿凌还在等着我,我会保护好阿凌的!”


下一刻,只见冥蛇眼中带着一丝贪婪与胜利的光芒,张着血盆大口朝他咬来。


江澄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刻越慌乱死的越快。两者越来越近了,他能感受到冥蛇嘴中喷吐出来的气息。


五尺,四尺,三尺……


就在这时候,江澄看到了冥蛇的七寸之处,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去死吧。”江澄咆哮,双目变得赤红,爆发出最强的力量将三毒狠狠的插入冥蛇七寸之内。


冥蛇发出一声惨叫,庞大的身体不停的在地上滚爬,七寸的位置,鲜血汩汩,哀嚎不止。


“死吧。”江澄眼中闪过一道狠色,身体再度窜起,猛地用力,三毒顿时又刺深了几分。冥蛇痛苦鸣叫,疯狂的在地上扭动,无论它如何挣扎,江澄都死死的握住三毒。


冥蛇挣扎片刻,地上的鲜血流了一大片,将江澄的身体都染红了,它发出一声狂叫。


过了片刻,见冥蛇仍不见动静,他拿起三毒试探地在冥蛇七寸的位置又狠狠插了几下。冥蛇依旧一动不动,江澄才确认冥蛇是真正的死透了,这才罢手,他吐了几口血沫,瘫倒在地,重重喘气。


江澄身上满是伤痕,鲜血一直不断重各个伤口涌出,他抬起衣袖擦了唇边的血,自嘲道:“被妖兽伤成这样,江晚吟,你真是个废物。”


整个背部只怕已经血肉模糊了,灵力混乱,胸腔里都像是要碎了一样。


他永远只会责怪自己能力不够,却不会想到连赤锋尊都险些对付不了这东西。


江澄顺手捡了石头,忽觉一股阴冷之感入骨,眼睛也忽然疼痛起来,如烈火烧灼,经脉中那股奇怪的力量在横冲直撞。


他向来能忍,撑着往洞穴深处去,在最里面看见了被阵法转移已经晕过去的江思和江忆,费力地一边扶着一个出了洞穴,连自己都险些摔了。


紫色莲花烟火炸开在天际,在傍晚时无比显眼,半个天空都能看见。


在云梦的江氏弟子抬头,惊骇的往信号炸开的地方赶去。


他们到的时候,宗主同两个弟子已经靠在了山洞边纷纷晕厥,里面是已经死去的冥蛇。


云梦,莲花坞。


江澄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脖颈上的青色脉络全数变成了暗黑色。


紫色石头就放在不远处的桌上,已经变成了暗紫,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根本没有人敢去触碰。


医修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宗主应当是被那冥蛇的毒素入体,那块石头估计是紫云石,但我们也只有这点信息了,宗主的经脉堵塞,灵力衰竭,若再这样下去……”


谁都不知道江澄还能不能醒过来。


江思眼睛红了,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自责道:“若不是我们无用,宗主也不会……”


江忆强忍愧疚和难过,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


“我们不能救宗主,那就去姑苏蓝氏!姑苏蓝氏最擅破妄修养,且不会行小人之举,说不定会有办法,我们可以与他们交换条件或者…给予银钱!”


众人醍醐灌顶。


弟子们把江澄连夜送去了姑苏,连带着那颗奇怪的石头,弟子们焦急不已,也顾不得这些年江家和蓝家的渊源了。


江思带着江忆跪在蓝氏山门外,蓝氏弟子连忙进去通报,却怎么也不能把人劝起来。


两人心中十分忐忑,想当年夷陵老祖和蓝二公子结为道侣,蓝启仁气的吹鼻子瞪眼,江澄更是恨不得把仙子叫来咬魏无羡一口,两家这些年都磕磕绊绊,没少起争执。


江澄从不肯坐轿,然而现在却无知无觉倚靠在轿子里,若是他还有半分意识,想必是打死也不肯来姑苏的。


片刻后,一个弟子匆匆从山上下来,虽然急切却依旧行如青松,只见他站在两人面前,安抚着二位,好脾气道:“对不住了两位道友,含光君同魏前辈下山云游去了,不巧昨夜蓝先生闭关,如今云深不知处只有泽芜君在。”


如今的蓝氏家主已经是泽芜君蓝曦臣就任。


江思攥紧了手指,近乎绝望的闭上眼睛:“宗主怎么办啊……”


下一瞬,只听其余弟子惊喜的声音响起。


“泽芜君!”


他骤然睁眼,只见山门口走来一位身姿颀长的年轻男子,清煦温雅,款款温柔,唇边噙着一抹浅笑,如春水映桃花,见之令人心生好感。


抹额上有其他弟子都没有的卷云纹。


蓝涣,蓝曦臣。


两人急忙问好,泽芜君却伸手阻了,关切道:“我听闻云梦拜访,便下来看看,叔父虽闭关,但若有要紧之事,我也可帮衬一二。”


江思收回眼泪,仔细地告知了江澄的情况,泽芜君细细听着,要紧处还询问一二,并不会叫人觉得敷衍。


离开时,两人才如梦初醒,忽然觉得蓝家人也不完全像传闻中的那样古板不知变通,泽芜君更是温柔君子,条件没有提,连银两都没有索要半分。


蓝曦臣亲自让人将江澄送到了客房,检查了一番,便觉得那石头阴邪,但当务之急是要镇压了江澄体内肆虐的阴气。


他灵器中有一白玉萧,名裂冰,因此辅修音修,于此类阴邪之物最是有用。就这样蓝曦臣为江澄医治,而江澄在蓝家客房也待了许久……


江澄本想着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半晌才终于觉得蓝曦臣的灵力撤出,那令人绷紧身体的诡异感觉也消失无踪。


灵力运转结束,他毫不犹豫地避开蓝曦臣,直到保持安全距离这才觉得舒服了些,那双异瞳虽然没有消失,但身体已经好些了,不再如先前一般烈火灼烧的痛。


蓝曦臣倒也没有计较,只偏头看了一眼那紫云石,道:“这东西不好解决,江宗主最好还是去清河聂氏追溯起源,正好蓝某对此有所研究,或许可以帮到江宗主。”


江澄听出了他的意思,思虑片刻,还是应了下来。


事不宜迟,第二日清晨二人便出发前往清河。


赤锋尊身死多年,如今的聂氏家主是聂氏二公子聂怀桑,别人不知道,但蓝曦臣和江澄自然是知道内情的。


这位新家主被讥讽“一问三不知”多年,最后反倒成了下这盘棋的人,知情的人都很是忌惮,如今聂氏正是风头极盛。


两人来访,聂怀桑倒是客客气气的。一人乃是自己大哥的结拜好友,一人更是少时的玩伴,只道是世事无常啊!听了二人此行的目的,聂怀桑也是愿意帮忙的,找出了当年赤锋尊斩杀冥蛇的记载,藉册上对冥蛇的怨气起源地叫做“寻方镇”。


蓝曦臣翻阅后,这才如梦初醒:“是我局限了,只想着镇压,原来紫云石在怨气之地击碎,便能让怨气正常消散,也就能解决了。”


聂怀桑调出寻方镇的位置和情况交给江澄,这才忙着去处理事务,并未为难。


寻方镇很像是姑苏的彩衣镇,只是没那么多河流,二人顺着典籍上的地点找去,正午才找到了怨气之地的入口。


寒潭。


此地怪石嶙峋,中央是一潭冒着森然寒气的泉水,蓝绿幽静,不知道有多深。


江澄素来利落,没有迟疑就要御剑下去,却被蓝曦臣拉住,那双瞳色极其浅淡的眼睛望着人总觉得有种虚幻的温柔。


“我先下去吧,江宗主如今身体抱恙,小心为上。”


这人说话做事都极漂亮,江澄虽然不愿被人保护,却也没有借口拒绝。


潭水宁静,二人下到了几十米,避水诀作为保护便不至于被影响,然而水下忽然涌起一个深黑的漩涡,卷着暗流来势汹汹,两人只觉眼前一暗,便落入了未知。


寒潭底,瀑布前的岸边,两人无知无觉躺在沙砾中,江澄身旁的紫云石正散发着幽光。


湖水千尺,绵延的莲花盛开,飞鸟掠过,湖上小舟荡漾,几个半大少年正吵嚷着,船头穿着紫色莲花校服的少年烦躁的回过头,俊秀的几乎刻薄,眉骨下投下一片叫人见之畏惧的阴影,更显不悦。


“魏无羡,你不是说好马上回去吗?再晚些回去阿娘要责罚了。”


一切都很正常,只是江澄旁边坐着的少年有些茫然,温雅文静,竟然是蓝曦臣少年时的脸。


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


扎着高马尾的黑衣少年嬉皮笑脸的回过头来,用肩膀撞了一下蓝曦臣,眨眨眼:“师弟,你快说句话啊。”


蓝曦臣咳嗽一声,左边是江澄不善的目光,右边是魏无羡的求救,哪边都不好帮忙,只好低头装死。


江澄冷哼了一声,伸手戳他:“你个吃里扒外的,亏我前些日子我还带着你出去开小灶!”


江澄和蓝曦臣师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日日同小师兄魏无羡混在一起,三人性格各异,闹了不少事情。


几个少年在湖上泛舟采莲蓬,好不愉快,傍晚快快乐乐的回到莲花坞,一个师弟刚打开门便僵住了,如面条一般顺滑的跪在了地上。


江澄皱着眉正要骂,抬头却见母亲虞紫鸢拎着紫电冷眼等着,心道天要亡我,十分熟捻的跪在了地上,身后魏无羡和蓝曦臣也顺从的跪下。


又是好一顿打。


“嘶……你手轻点。”


江澄趴在床榻上,背上好几条鞭痕,少年人细皮嫩肉,显得这几道鞭痕格外刺眼。


“江澄,看不出你小子身上如此白净!”魏无羡打趣道。


“魏无羡!再说我打断你的腿!”江澄温怒道。


虽然两人嘴上如此说着,但私下和最亲近的师兄弟一起倒也毫不矫情,此刻是疼的龇牙咧嘴。


他是未来的宗主,虞夫人对他要求自然更加严苛,此次和师兄弟们翘了御剑课出去鬼混,他是被打的最惨的那个。


蓝曦臣放轻了动作,给他上药,无奈道:“大师兄爱闹,师兄你怎么也不劝劝。”


江澄把脸扭到一边,虽然气恼,但从来没有真正和魏无羡红过脸:“他一天找猫逗狗,我要是不跟着,谁知道他能闯出什么祸来?”


这二人向来别扭惯了,蓝曦臣无奈的笑了起来……


身为云梦的少宗主江澄,修炼那是极为重要的,每半月虞夫人便要检查江澄的修为和功课。


这日蓝曦臣见江澄皱着眉头,心情不悦,就知道江澄此次检查定是未过关了。可是他知道江澄到底有多努力的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少宗主,每日的校场练武他定是第一个到,也是最后一个走的,每日都练习的满头大汗。江澄他是世家公子,不仅仅是学识,琴棋书画也是必修的功课,连先生都夸赞江澄的用功与才学。


可是如今蓝曦臣却见不得江澄如此,开口道:“师兄,今日难得不用修炼,陪我去集市采买些东西可好。”


江澄本是不愿去的,一抬头见到蓝曦臣那渴望的眼神,便也就答应了。


一路上蓝曦臣与江澄没说两句,蓝曦臣本想带江澄出来散散心,可看样子并没有什么效果。


江澄一上午忙着考核并未进食,现下身体放松下来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起来。江澄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显然是有些羞涩了,这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蓝曦臣脸上带笑,“师弟也有些饿了,前面便是莲香楼,师兄可否陪我进去点些吃食。”


江澄他这个师弟当真是会说话,江澄便顺着这个台阶下了,“那…那便陪师弟去吧!”


二人来到莲香楼,点了不少吃食。


江澄看着一桌的辣菜,都是他爱吃的。说来也是奇怪蓝曦臣从小在江家长的,但是依旧吃不得太辣的东西。


“师弟,今日我想吃的清淡些。”又转头对着店小二说道:“小二将这几个辣菜打包,给我拿两壶醉香酒来,再换几个清淡些的菜。”


“师兄今日可要喝酒?”


“怎的?我喝不得?”江澄皱了皱眉。


“那师兄便少饮些吧,不然回去与虞夫人不好交代。”


“横竖今日阿娘已经生气了。”


江澄提起酒杯就喝了起来,一杯接着一杯,甚至直接拿着酒壶喝了起来,蓝曦臣见状不妙,赶忙拦下。


“师兄别喝了,喝酒伤身。”蓝曦臣抢过江澄手里的酒壶。


“喝酒伤身?伤了又如何?阿爹本就是看不上我的,阿娘只想着我成为一个合格的宗主。有谁真的在乎我?”江澄自嘲的笑了笑,他脸上染上了红晕,显然是有些醉了。


蓝曦臣看着江澄心口莫名一梗,“我在乎!怎会无人在乎与你?”


江澄一把拉过蓝曦臣,两人的脸近在咫尺,近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江澄盯着蓝曦臣的眼睛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依旧未开口。江澄松开蓝曦臣的衣领,坐回了位置上,似是已经清醒。


“今日也不早了,回去吧。”江澄拿上东西便起身离去。


二人回到莲花坞,得蓝曦臣掩护,江澄喝酒之事并未传到虞夫人耳里,可第二日两人顶着黑眼圈被虞夫人责罚便是后话了。


莲花坞的日子一向过的很快,大师兄魏无羡为人洒脱,师姐江厌离厨艺一绝,为人温柔,大家都很喜欢她炖的莲藕排骨汤。


少年风流,如过眼云烟。


谁都没想到,世事无常,岐山温氏如日中天,自比烈日,竟然大犯仙门百家。


虞夫人性子冷冽,又是个严苛的长辈,家中的弟子都很是怕她,谁都没想到,岐山温氏王灵娇带着人进犯那日,素来严苛的虞夫人竟第一时间让小辈们撤离。


灵力裹挟着火焰砸落在莲花坞,蓝曦臣放眼望去,宁静幽美的地方成了人间地狱,处处燃烧着火焰,莲花池中已经成了废墟。


有弟子在哀嚎,外面传来嚣张的笑声,恍若山崩地裂。


江澄拔剑阻拦着想要往里闯的温氏弟子,血花四溅,连江澄身上的紫色校服都被殷红浸透。


他几乎杀红了眼,旁边向来爱笑爱闹的魏无羡用那把令人哄堂大笑的随便穿透一人身体,满手血腥,却也阻拦不住攻势。


天之骄子,少年英杰。


这些词如今都成了笑话,他们阻挡不住岐山温氏的杀戮,也无法保护自己的家。


蓝曦臣望着这一切的发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什么都做不到,即便他杀了再多温家人,昔日跟在自己身边一起玩闹修行的师弟们却再也无法睁开眼睛。


随着哀嚎遍地,整个莲花坞忽然震了一下,三人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


虞夫人冷若冰霜的脸那一瞬竟然有几分哀恸,面前五个光电汇聚成了光束,顷刻间冲天而起,将整片天空都映照成了紫色。


莲花坞禁制,亮起来了。


一切恍如一场荒诞的梦,他们再也不敢回想起那一天的场景。


紫电易主,江澄和魏无羡连同蓝曦臣成了莲花坞惨剧的幸存者,他们被虞夫人送走,路上遇到江枫眠,可是他头也不回的奔赴莲花坞,再也没有回来。


生前不知心意,死后一同长眠。


江厌离从兰陵连夜赶回,却只见三个弟弟心如死灰,她眺望云梦的方向,久久不语,最终只跪地冲着那边磕了三个头。


她在心底对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嘱咐。


江厌离,你是弟弟们的主心骨,不要倒下,不要哭。


他们只有你了。


云梦江氏灭门,剩下的弟子颠沛流离。


魏无羡出去寻吃食,江澄与蓝曦臣两人便藏在那街角角落,此时街上到处都是温家人,江澄嘱咐蓝曦臣一定要躲好,而他不知看到了什么,一下就冲了出去,蓝曦臣想抓住江澄,却怎么也抓不住,蓝曦臣就这样看着江澄被温家人给抓走,却是无能为力。


蓝曦臣与魏无羡想了办法终将是把江澄救了回来的,蓝曦臣接过昏迷的江澄,只一眼,便心如刀绞。


他没了金丹。


魏无羡死死咬着牙,忍着眼泪,像是将那个名字嚼碎在唇齿之间:“化丹手,温逐流!”


曾经的小宗主江澄年少成名,多少人仰慕,他是师兄,也是大家的骄傲。


蓝曦臣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也不知道江澄要怎么接受大仇未报便没了金丹的事,他成日守着,最后竟然信了那些荒谬的鬼神之说。


他一次次在心中默念,若有神佛,我愿以命换他康健。


江澄醒了,可他怔怔地躺在床榻上,一次次试图运转灵力,可金丹没了,他始终是做无用功。

谁都无法接受。


蓝曦臣抱着他,像是抱住了自己此生最珍重的宝物,不愿意放开,江澄在这温度中闭上了眼,终于从云梦灭门那天的暴雨中醒来。


那是此生都无法温暖的潮湿。


魏无羡带着江澄去了抱山散人隐居的地方,蓝曦臣被留了下来,他知道魏无羡想干什么。他劝说过,魏无羡则告诉他,江澄是他的师弟,是未来云梦莲花坞的宗主,我死也要护住他。魏无羡求蓝曦臣别将此事告知江澄,求他日后好好照顾江澄。而另一边江澄也说了同样的话,他没有金丹了,但他还有他的师兄,他天赋异禀,莲花坞有他一定可以重建的。


三个人心里都藏着事,而事情的发展好像就是这样,从来都无法改变,蓝曦臣他无法说出口,无法道明事情的真相。


蓝曦臣焦急的等着,好在江澄真的回来了,还重新有了金丹,但魏无羡却失踪了很久,两人和江厌离便一直在找,但再也没有下落。


江澄一边重建莲花坞,召回流落在外的弟子,一边不分日夜的去找魏无羡的下落,也曾有人劝他别找了,怕是出事了,可江澄不愿。


他在图册上标下已经找过的区域,抬起头来,满目冷冽,眉眼间都是执着。


“他是我家的人,我们姐弟四个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魏无羡他是我兄长,日后若是再敢传出这样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年少时他总不愿意叫魏无羡一声师兄,可时至今日,他才从那别扭骄傲的壳子里露出了自己的真诚。


江厌离是长姐,魏无羡是兄长,蓝曦臣是他的弟弟,江澄不会放弃任何人。


他们只剩彼此。


再次见面那天,整个城中燃起了幽绿的磷火,长笛声顺着夜风中的惨叫飘来,人群中已力竭的江澄和蓝曦臣抬起头,只见蓝忘机半跪在地,忘机琴弦断,避尘剑染血。


他身后的城墙上,一个修长清瘦的黑衣青年踏空而来,如血的穗子垂在喉间,眉目阴郁森冷。


所过之处,黑鸦铺天盖地,厉鬼走尸随行,明显被人驱使着,挑着温家人下手,一刹那扭转乾坤。


是魏无羡。


江澄大喜过望,正想上前,却被蓝曦臣猛地拉住,他见魏无羡怨气满身,直觉不对。


被魏无羡驱使的走尸王灵娇虐杀了温晁,而那日江澄没了金丹后,在魏无羡口中几乎被咬碎的名字温逐流——他死亡葬身之地。


魏无羡真的亲手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蓝忘机满身是血的走上前,那双眼睛近乎绝望,他求魏无羡跟他回云深不知处。


江澄和蓝曦臣上前,面色不虞的挡在他面前。


回了云梦,三人恍如隔世,江厌离忍着悲痛给他们煮了莲藕排骨汤,四人终于重新聚在一起,然而汤的味道没变,他们却再也吃不出原本的味道来了。


虞紫鸢和江枫眠的尸身被温家挫骨扬灰,没能带回来。


射日之征后,仙门百家惨胜。


蓝曦臣看着江澄就任云梦江氏家主那日,仙门百家庆贺,莲花坞重建,看起来和以前没有差别,可这里埋葬了江澄父母和族人的性命。


那个爱发脾气又难伺候的江小公子便成了独自撑起江家的少年宗主。


蓝曦臣再也没有见过他笑了。


江厌离和兰陵金氏的金子轩成婚后,江澄赴宴,夜半而归,蓝曦臣守在门口接到他,江澄醉了,却不愿进门,非要拉着蓝曦臣乘舟入湖。


他摸黑去采莲子,吃了一个又一个,却总说苦,四处张望,半晌才意识到那个从前守莲的老头也已经死在了江氏灭门那天,再也不会出来用竹竿痛打他们了。


江澄长大了,也没有家了。


他怔愣片刻,直到蓝曦臣终于叫了他一句久违的“师兄”,江澄这才如梦初醒,望着蓝曦臣浅淡的眼睛,忽然落了泪。


他拥着蓝曦臣,紧紧的,生怕这个人也像是父母师兄弟一样离开,一声又一声叫着蓝曦臣的名字。


那天夜里,江澄痛哭一场,泪水烧灼在了蓝曦臣的心头。


但第二天,江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依旧是那个孤傲冷淡的宗主。


世界好像没有善待过这个刚长成青年的小宗主,短短几月,金子轩死在穷奇道,江厌离身陨不夜天,魏无羡陨落于乱葬岗,只给江澄留下一个哇哇啼哭的婴儿。


蓝曦臣无法忘记,魏无羡身死那天夜里,江澄浑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轻轻闭上眼睛。蓝曦臣从未有过如此害怕的瞬间,仿佛眨眼间此人便会永久的离你而去。


蓝曦臣伸手想要擦掉他身上的血迹,但是江澄拒绝了。他手里紧拽着陈情,眼里一片红色血丝,已是哭到无泪。


他抬头平静的看着眼前人,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抛弃我?是不是我死了就一可以了百了了,可是我不能!可是我不能啊,蓝涣!”


“晚吟,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蓝曦臣紧紧地抱着江澄,他要江澄活着。


自此之后,江澄彻底成了未亡人,好像他的生活只有重建莲花坞和带大金凌这两件事。


小孩子总是长得很快,但刚失去母亲的时候,金凌才刚满月。


兰陵金氏要将他留下,但当时正值金家动乱,金子轩金子勋两位公子身陨,家族内部争权夺利,而金凌作为主家名正言顺的未来继承人,那些人绝不会放任金凌平安长大。


江澄如何能放心。


他要把金凌带回云梦江氏抚养,遭到了族中长老们的阻拦,那些人虽然不想金凌活着,但表面上也不想让外人挑出错处。


金凌在蓝曦臣怀里啼哭,江澄在前,三毒出鞘,阻挡着想要上前的人,两家险些撕破脸,最后还是金夫人出面,儿子和儿媳都没了,她眼睛哭的通红。


“金麟台已经没有他的父母了,如兰在这里长大后也徒增悲伤,就让江宗主带他回去吧,日后他愿意回来的话,我便等着他回家。”


江澄一愣,金家人见金凌的亲祖母都开口了,也不好再说什么。素来高傲的江澄最后冲金夫人颔首道谢,认真道,“金夫人放心,金凌是我阿姐的孩子,我便是他的亲舅舅,日后定会好生照料他的。”


金凌就这样在莲花坞长大,他虽没有父母,却得金夫人爱护,得小叔叔敛芳尊金光瑶的宠爱,江澄不愿溺爱了他,便也严苛了些,但谁都能看得出,他有多在意这个外甥。


莲花坞要重建实在不易,江澄的年纪和经历根本不能让众人信服他这个宗主。江澄一边带着金凌,一边忙前忙后整理莲花坞事务,属实是分身乏术。江澄忙起来的时候是一口水都顾不上喝,一饿便是一日。


蓝曦臣便帮忙带着金凌,他看着金凌一天天长大,在莲花坞闹得鸡飞狗跳,虽然江澄忙起来废寝忘食,但江澄总算多了些常人的情绪,他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必再总担心江澄死气沉沉。


近来云梦万宁河出了恶鬼,驱使走尸伤人,蓝曦臣便接下委托前往,出门夜猎,怎料给出的情报有误,格外严重,险些折损在万宁河岸。


凌晨,莲花坞一片静谧。


窗外忽然传来声音,一个弟子匆匆跑来,江澄听见声音皱眉起身,正向训斥,却听弟子禀报。


“宗主,万宁河出事了,蓝先生重伤,情况危急!”


白天还艳阳高照,夜里却响起了雷声,暴雨交加。


江澄御剑而去,一向从容不迫的人竟然连衣带都系成了死结,路途遥远,江澄未有片刻歇息,终于在天明前到了那边。


蓝曦臣脸色惨白躺在榻上,上半身缠满白色绷带,有血渗了出来,他闭着眼睛,胸膛起伏微弱,连脖颈都有一条极深的血痕。


江澄浑身僵硬的站在窗外。


他看着蓝曦臣脖颈上的伤痕,心知哪怕是偏了一寸,都能立即撕开他的血管,便是生离死别,永生不能再见。


蓝曦臣在混沌中睁开了眼,即便伤重也敏锐的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呵道:“谁在外面!”


推开门的却是江澄。


他风尘仆仆,眼眶带着红,却不愿露出半分脆弱,走进来坐在了床榻边,声音冷凝。


“若是没人禀报给我,你是打算留具尸体给我吗?”


蓝曦臣忍住伤口的痛,虚弱的露出一个宽慰的笑。


“师兄,不过是受了点伤罢了,谁夜猎不失手一两次,我还要陪你到白发苍苍呢,不会死这么早的。”


谁料江澄猛地凑近了,两人之间近在咫尺,他红着眼睛,死死忍住自己的情绪,但依旧无法抑制的露出了那复杂至极的情感。


“蓝曦臣,你有心吗?”


蓝曦臣头脑一懵,未等他开口,江澄便像是再也忍无可忍似的,全身颤抖着,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你出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有多没用才会连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阿爹阿娘没了,阿姐没了,魏无羡也没了,你要是也不在了,我怎么办?你们都要把我丢在这个世上吗!”


如今想来,那些都像是一场噩梦。


可蓝曦臣若是也没了,江澄在这个世界上便真的再也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了,那个噩梦具象化,成了江澄自己。


人人都以他为靠山,却没有人知道他夜里多少次从噩梦中惊醒。


蓝曦臣彻底懵住了,那一声“喜欢的人”在他心中成了一声响雷,几乎像是如梦初醒。


他声音有些颤抖:“师兄……江晚吟,你说,你喜欢我?”


江澄闭上眼睛,那句埋藏在心底不知多少年的话终于说出口,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只是他心底空了一块。


蓝曦臣是如玉君子,光风霁月,若知道了自己抱有这样龌龊的心思,只怕是再也做不成师兄弟了。


他赶来太急,呼吸里带着血气,沾着绝望:“是。”


然而他闭上眼睛,没有看到对方脸上那一瞬欣喜若狂和不可置信。


下一瞬,一个吻落在了他的唇上,温柔悱恻,蓝曦臣的答案便也在这个吻中了。


二人抵死缠绵,蓝曦臣惯常的平淡和冷静都在这个亲吻中消失殆尽。


从少年时纠缠到了青年,家破人亡,物是人非,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师兄弟们也皆数陨落于射日之征,如今只有他二人了。


谁都不敢踏出那一步,生怕越了雷池,便只能埋藏心中。


如今骤然揭开,终是得了最后的眷顾。


亲吻的间隙,蓝曦臣吻在他的眉心,呢喃道:“晚吟有家的,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我不会离开你。”


寒潭。


岸边两人正沉睡着,紫云石的幽光不停闪烁着,两人在幻境中不知今夕何年,片刻后,紫云石终于没了力量,幽光逐渐黯淡下去。


江澄无声无息地睁开了眼。


他看着头顶的瀑布,足足愣了许久,翻身坐起,蓝曦臣方才睁眼,复杂的看过来。


幻境中的一切发生的那样真实,从少时到江澄执掌云梦,好像是真切的过了半生,而同对方每次接触和亲近,都是那样的真实。


那一瞬间,两个人竟都觉得真实发生过。


江澄整理衣衫站了起来,想起书中的办法,将紫云石打碎,黑雾弥漫而出,片刻后消散在了这一方天地。


江澄的异瞳逐渐恢复了原来的黑色,他感觉到眼睛清凉,便也清楚这件事终于解决了。


蓝曦臣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江澄没有说话,背对着蓝曦臣站了许久,无法面对心中的欲念,也做不到回头和对方好好道谢。


他想问,你是我师弟蓝曦臣……还是泽芜君?


可最终无法说出口。


江澄御剑离去,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望着那道清瘦挺拔的身影离去,蓝曦臣怔怔地站在原地,紫云石的碎片还留在地上,而那个人近乎狼狈的逃离。


如琉璃般浅淡的眼眸总像是看谁都无情,唯有在幻境中,对着总爱臭着脸的那个少年,才像是无声地温柔。


蓝曦臣轻声呢喃:“江晚吟,你为何逃避……”


恍如大梦一场。


江澄匆忙回到莲花坞,江思和江忆惊喜的扑上前来询问,江澄却没有什么心思,等人都走了,他这才回到屋中。


思来想去,他还是出了门,在莲花坞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船上有过蓝曦臣的身影,校场也有他挽弓射箭的样子,便是连自己的屋里都有曾经他给自己上药时无奈的叹息。


那个人明明不在他身边,却像是无处不在。


江澄躺在床榻上,听着外面风吹动荷叶的簌簌轻响,终于发现他根本没有办法将蓝曦臣的音容笑貌从脑中剔除。


饶是幻境,可他孑然一身太久,竟也贪恋这片刻的温暖。


江澄,你在躲什么呢?


你畏惧,但别人或许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当一场梦罢了,唯有你一个人难以挣脱那场虚幻的欢愉。


身向榆关那畔行,沉醉不知归处,独江澄一人听着风雨声,心中的想法却纷杂。


他着紫色衣裳,手挽素莲,却以一己之力将悲痛饮下。


饶是山间速度的风也跟不上他退后的速度。


一并肩,一柄剑,却成了不可琢磨的幻想。


那蓝衣翩然而至的身影,如碎梦般在脑海彻底打下印记。


他随即一生,都随意吗?江澄却是不想的。


与其等候,蓝曦臣如弯勾之月,难有晴缺圆满的相见之时。


江澄收起酒杯了,看着酒壶里多出来的几根草,意识到自己刚才把莲花的叶子给放进去了。这叶子无比长,看着就像蓝曦臣的佩剑朔月。


叶子看花眼变成草,江澄也是一个没想到。


“宗主,明日便是冬至了,蓝氏的酒宴去吗?”江忆忽然的提及,江澄却是一个激灵,他才发觉这都到冬至了。


江澄将三毒握紧,不耐道,“不去。”


江忆再次为难开口:“宗主,各族的宗主都已经去了,咱不去怕不是又要落人口舌?”


江澄皱着眉,犀利的眼神看着前方:“这些年说的还少吗?我江家还怕他们不成!”


“宗主那是否要准备些贺礼?”江忆再次斗胆开口,毕竟他家宗主的命算是蓝宗主救回来的。自从宗主从寒潭回来后便常常一个人坐在莲花池旁发呆,他身为下属,真真看不得他家宗主这样。


江澄自然知晓这小子的心思,可他不愿见蓝曦臣。


他转念一想,那人或许都不记得幻境中的事,自己又何须如此介怀,开口道:“准备准备,明日出发。”


江澄起身去准备了些贺礼,修书一封寄往蓝氏,一切准备妥当,便准备出发了。


云梦距离姑苏有些路程。


笑看天色暮看云,天空中已然下起了小雨。云层也在树梢之后被遮掩的刚好,那点本不存在的日光自云层厚重里消失殆尽。


他们一路坐船,从莲花坞的水路上途径乌镇后,下一个地方就是姑苏蓝氏,他们沿着一路的风景看去,竟有片刻的安谧。


而今山水之间无可不忆,如同幻境中他们初见时的山水路一般。


“江宗主,泽芜君让我前来告知二位,他现下在招待宾客,请江宗主移步前厅。“蓝景仪恭敬的打着招呼。


“那便前面带路吧。”


江澄看着门口那姑苏蓝氏的旗帜,当真恍如隔世。


他蓝曦臣终究是一宗之主。


他一个恍惚间,听见那道熟悉的温润声音忽然响起:“江宗主,近来可好?”


江澄刹那间回过头,看见蓝曦臣俊美的一张脸,他此刻正定定望着自己。他今日是一身雪白衣衫,端的是霁月风光。


江澄没来由撇过头,不与他对视:“劳泽芜君挂念,江某一切都好。”


“今日比较繁忙,曦臣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江宗主海涵。”


蓝曦臣一番话说的毕恭毕敬,但江澄听着却觉得很不是滋味。


“蓝宗主一向面面俱到,怎会招待不周。”江澄入了席,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一杯酒。


“蓝宗主,这杯江某敬你。”说完便一口闷了。


蓝曦臣想伸手却克制住了自己。


“在下不胜酒力便以茶代酒敬江宗主一杯。”


此时蓝思追前来请蓝曦臣,“泽芜君,蓝老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蓝曦臣应了下来,又对着江澄说道:“在下失陪一下,这酒后劲足,江宗主还是少喝些。”


说完便带着蓝思追走出了前厅。


当真是如他所料,被囚着的从来只是他一人而已。


江澄只是入坐时匆匆见了蓝曦臣一面。现下酒宴已经过半,江澄实在不愿和同桌人虚与委蛇,随手拿起桌上一壶酒,走出了前厅。


如水的柔光倾洒满地,花树摇曳的庭院里景色朦胧,泠风徐徐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蓝曦臣回到前厅并未见到江澄,询问了宾客,便出来寻找,看见不远处江澄独自坐在湖边喝酒,酒水有几滴顺着江澄的脖颈滴落在胸口处。


蓝曦臣走向前去试探道:“江宗主?”


“师弟。”江澄脱口而出。


当看清那白的出尘的衣衫后,瞬间清醒,改口道:“蓝宗主。”


当蓝曦臣听见那一声师弟时,眼里突然有了光亮,原来他记得!


“江晚吟,幻境中的事你都记得对吗?”


江澄没曾想到蓝曦臣竟会问的如此直白,饶是他的脾性便是如此,直说道:“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幻境之中的事岂能当真。”


“晚吟莫要诓我,我知晓你最是嘴硬心软。”


“你又如何了解我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蓝曦臣!”


手里的酒壶被江澄甩落在地,就如同他们俩的感情一样,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晚吟你幻境中明明……”蓝曦臣才说到一半便被江澄打断。


“蓝曦臣你也说了那是幻境,做不得真。”


江澄想转身离去,却不知怎的眼前一片模糊,前方一片紫色,踉跄了几步竟往旁边的湖中跌落。


“晚吟!”蓝曦臣拉住了江澄,此时却有一道紫光显现,二人双双晕了过去。


江澄只觉得闷得慌,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又复清明。微微抬头对上蓝曦臣担忧的视线,他动了动唇瓣,发现发不出声音来。


蓝曦臣扶着人起来,他思来想去,最后只说一句。


“晚吟,今后莫要让涣担忧了。”


江澄默不作声地拉开距离,上下打量了一下蓝曦臣,这时脑海中出现了许多画面。


他这是又入了幻境!


早上金凌贪玩非要拉着他们二人下水,自幼在云梦长大的水性都是极好的。谁知江澄在追赶金凌时被水草缠住了脚动弹不得,一开始金凌还以为他在诓骗自己,笑眯眯地拉着蓝曦臣不给他去救人,待发觉不对时江澄已经失去意识沉了下去。


二人一路沉默着慢慢走回莲花坞,到时已是天黑。


江澄回到房门时,刚好对上路过的蓝曦臣视线。他现在没办法面对蓝曦臣,在幻境中他是他的师弟,是他珍重的人。


江澄选择避而不见。


许是落水的缘故,此刻江澄觉得屋内冷了几分。他起身披上外衣,坐于茶桌前。用水冲泡了一壶茶,刹那间茶香四溢。


江澄呆呆看着茶杯里的茶叶随着水波漂浮,想起白日的事来。


落水是因为他回头看了蓝曦臣一眼,只对视一眼,他便惊慌失措不慎被水草缠了脚。


那次的吻,足足让他躲了十日。直到蓝曦臣寻来,他鞋底布满污泥掩不住的狼狈。


开口便是为他解围:“江宗主不必勉强,之前的话我当没听到。”


许是存了私心,蓝曦臣后退几步,又道:“涣在一日,便愿意护着晚吟一日。”


清晰地记得那日蓝曦臣勾出一个得体的笑来,让江澄看得酸涩。


他说:“此次称谓是涣冒犯,江宗主不必动怒忧心,大抵是涣最后一次这般叫你了。”


不给人回应的机会,蓝曦臣便转身离去。他不敢看身后的江澄神色,更不敢等人回应。一日后,江澄便回来了。自那以后,蓝曦臣便再无半分越界,同江澄如同真正的师兄弟一般。


江澄回过神来,思索着这次又入幻境,竟不同上次一般。这次乃是拥有现实记忆的自己,难不成蓝曦臣也是?想着想着江澄竟睡着了。


江澄半夜被冷醒一次,他伸手揉了揉冰冷的手肘,又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再次沉沉睡去,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江澄发现今日是极好的天气,他起身站在窗前看着一缕缕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刺了进来。虽还有些困意,却睡不着了。


一个时辰后,书房内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江澄看着案桌上的书信,久久不能回神。江家不可没有主母,现如今情况稳定下来,族里的那些人就开始着急了起来。


江澄想着,这幻境中的事和现实当真是大差不差,连催婚这事都一模一样。


江澄不懂,为何非要将两个连见面次数都少得可怜的人绑在一起。心中的烦躁情绪倍增,族中长老也好,之前的蓝曦臣也罢,都在无形中给他一股喘不过气来的压力。


他无力地趴在茶桌上,想着,从始至终,我一直都是被推着走的那个。与其说是江氏的宗主,倒不如说是不能有自己想法的傀儡。


江澄感到脑海一片混乱,他用力摇了一下头,企图用这个方式让自己清醒些。


敲门声起,江澄理了理书信,瞥一眼地上的碎片,起身朝门外走去。打开门,差点撞上敲门的蓝曦臣,他并未往里看,开口道:“晚吟。”


此话一出,江澄便知道蓝曦臣与他是一样的。江澄也不愿对他再冷脸,开口道:“蓝曦臣,为何我们又入了幻境!”


蓝曦臣看江澄对自己稍有缓和,喜上眉梢:“晚吟,许是余毒未清?”


“想来也是,怕是又经历完这幻境之事才能解。对了,你来找我有何事。”


“外面有一人送来书信,邀晚吟一叙。”


江澄没想到对方逼得这样紧,甚至上门来要答复。不知为何,他有点害怕面前人知晓那人来的目的。试探道:“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蓝曦臣浅笑一下,摇头表示不知。

  

江澄松了口气,对着人僵硬地笑了一下要求他和自己一起去。一路上,两人没任何交流,江澄满脑子都是想着快到地方了就将人支开。


就在江澄思考着怎么将人支走时,突然有人来将蓝曦臣叫走。这让稍微江澄松了一口气,他面色阴冷地走去客人在的地方。


看清来人后,江澄不由得嗤笑出声。走到主位坐下,嘴角勾起掀唇讽声道:“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姚宗主,怎么?还不够了解我是个什么人,还想把你刚接回来的女儿嫁进江家。”


此人正是之前讨伐魏无羡的队伍中最嚣张的一个,后来兰陵金氏的家主金光瑶倒台,又唾骂细数金光瑶的为人如何如何。那时门下弟子便说了姚宗主这副小人嘴脸,真是让人恨不得抓起来打一顿。


姚宗主面露尴尬神色,他没想到江澄会这般不客气。他清了清嗓子,佯装生气道:“江宗主这样就没意思了,你要知道。小女虽不在姚氏一族长大,可她了解的东西足以让世家再次洗牌。你也可以不信,只是后果怕你承担不了。我呢,也不急,给你三日的时间考虑。你师弟的命,掌握在你手里了。”


话音刚落,姚宗主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根黑色的丝线,丝线有了生命般蠕动着开始向下蔓延。不多时,眼球上也出现了丝线。姚宗主没有做出什么举动,却让人无端地赶到了恐怖。


江澄猛的起身,三毒朝人刺去。不料剑身直直越过姚宗主的身体,刺了个虚空。姚宗主先是面色一僵,随后嘴角的弧度扩大开来。他似疯魔般瘫倒在地,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他手朝前方抓了抓,口吐鲜血。


他的周围突然出现点点荧光,一点点扩大。整个人凭空消失了,不知何踪。也许是死了,也许是根本就没出现过,也许,是被人带走了。


江澄想起姚宗主最后的那一个眼神,还有他说的话。一刻钟后,江澄又发现除了他,云梦里的其他人把关于姚宗主来过的事都遗忘了,除了地上的血迹,没有办法证明姚宗主来过一般。


许是郁结攻心,姚宗主的话给江澄带来了打击,日日寸步不离地跟在蓝曦臣身后。蓝曦臣问起,江澄就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不是天气不好,不适合一个人外出。就是妖兽凶猛,担心他出事。半月过去,江澄依旧没发现什么异常。突然有一天江澄病了,病因奇怪,郎中也说不出缘由。蓝曦臣揽着他,让江澄靠得舒服点。


江澄眼皮沉得厉害,每日都只能保持一会清醒。便又昏睡了过去,他迷迷糊糊地看见阿姐朝自己走来。


他想,阿姐还是原来那般漂亮。江澄很想见一见江枫眠和虞紫鸢,哪怕是在梦里。可这么多年来,哪怕是梦里,那二人也不曾来过。四周一片空白,心中的孤独感逐渐放大。他突然很想放声大哭一次,像很久以前,魏无羡还在的时候。两个人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变美好了。


江厌离脸上露出来笑意,在江澄看来她容貌生得极好,此时发自内心的笑让她仿佛又活了过来。江澄呆呆地看着不敢靠近,生怕一靠近她就化为虚无。


江厌离退后一步,脚尖点地。清颜紫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秦怜轻声哼唱,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有任何怨言。


江厌离站在那唯一的光亮处,跳了许久。久到江澄隐约听到了那只蓝曦臣的声音,可惜听不清内容。他感觉到,一阵阵暖意流入身体。手背上,偶尔有几滴冰冷的液体滑落。


突然,周围的一个黑点慢慢放大,一开始很模糊,到后来逐渐清晰起来。


江澄心生疑惑,依旧有些茫然。


这是蓝曦臣的卧房?还有,他这是……醒了?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发生了什么,江澄感到头疼得厉害。他伸手捂着头,仔细回忆之前的事。


忽地细微脚步声入耳,门外倒映出一个人影。江澄往里靠了靠,眼睛死死盯着门口方向。


门被人轻轻推开,光线刺眼。来人身着江氏校服,肤色白皙,俊极雅极,如琢如磨。眼睛的颜色非常浅淡,仿若琉璃,灵活而不轻浮,面相很是干净伶俐。神色间有霜雪之意。睫毛纤长,极其俊秀清雅,人更是坐得端正无比,平视前方。他整个人都那么皎洁明亮,似乎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里。视线相交,蓝曦臣薄唇微扬,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走到床边,开口解释道,“晚吟你昏迷过去的时候我本是要带你回你住的房间,怎料你刚靠近便口吐鲜血,我们怀疑那房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实在不放心,因此,这才将你带来我的卧房。”


“我睡了几日。”


“三日。”


江澄抿了抿唇瓣,终究还是掩不住内心的好奇。


“你可知,姚宗主来过。”


“并未见过。”


“要是我说,是姚宗主给我写的信,又前来拜访的我。你可信?”


蓝曦臣微微颔首,对于这人,向来无论说什么他都是信的。况且实在诡异,面前人病得太突然。这让他不得不防备些,只要他无事便是极好的。


江澄头抬头与他对视了片刻,便移开了。


“晚吟你先好好歇息,涣先不打扰了。”


不等人回应,蓝曦臣便走了出去。直到脚步声消失,一点也听不到了为止。江澄这才松了口气,刚刚,他的心跳得极快。他这才意识到,对蓝曦臣的那种心思从始至终都未真正放下。哪怕只是一句不着调的话,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对视。


都让人想落荒而逃,这一刻江澄知道他输得彻彻底底。


江澄伸手揉了揉额头,数次轻吐胸腔浊气平复情绪。此刻,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人。他不是魏无羡,不能肆意妄为。他的肩上,扛着整个江家的未来。还要稳固金凌的家主之位,他由不得自己放纵。


想起蓝曦臣的那句话,他似乎在等某种不可能的答案。不忍心得到答案的身影如同受了伤的困兽,默默舔舐伤口。有时候,他很羡慕魏无羡,无论如何,都有个人在身后。


约一个时辰后,江澄感觉好些了。命人送来吃食,没想到来的居然是蓝曦臣。蓝曦臣嘴角微微上扬,看向江澄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情绪。他端来一碗肉粥和一份糕点,食物的气味扑鼻,勾得人蠢蠢欲动。


江澄起身披了件外套,坐在桌前。面上依旧不冷不热的神情,突然一下子没了什么胃口,手拿着勺子动来动去。


蓝曦臣看着江澄拿勺子戳碗里的粥,问道:“可是吃不惯?”


江澄回道:“突然没什么胃口了。”


蓝曦臣沉默一阵,转移话题道:“晚吟之后可有何打算。”


此话刚一出,江澄舀起一勺粥直接塞入蓝曦臣嘴里。虽说勺子江澄还没用过,可这动作属实有些暧昧。


蓝曦臣面色一烫,将粥嚼了两下吞咽下去。


江澄晃了晃手里的勺子,漫不经心的回答他刚刚提出的问题。


似玩笑话又似深思熟虑后的谈论:“自然是先让金凌那小子独立起来。到那时,我或许能做些自己想要做的事。”


话落江澄含有深意地看了蓝曦臣一眼,只有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是生了病的人都是这般乖巧,江澄没有去避开蓝曦臣的照顾,甚至偶尔会给一些回应。


江澄突然有些庆幸自己生病了,否则他该怎么去面对蓝曦臣。日月更替间,转眼江澄的病已经好了。他执意要弄清楚缘由,查个彻底,最终在枕芯里找到了一个很小的布娃娃。布娃娃此刻已经看不出异样来,但江澄可以肯定,这就是让他生病的原因。


轻推小窗,清风拂来,卷进昨夜的清露香,荷塘小尖也刚刚拔芽,生病的时间原来才五日啊。


病好后,蓝曦臣与江澄交谈了几次,两人都是不欢而散,不知江澄哪句话刺激到了蓝曦臣,竟未与江澄告别,独自外出游历了,这一走便是三年……


自蓝曦臣走后,江澄努力地让自己忙起来,可是他或多或少还是听到了一些消息。


蓝曦臣不顾性命之忧,不带佩剑地前往枯骨陵。再次出来时。虽成功斩首有意识的妖兽,可他身上的伤让人胆寒。衣服鞋袜,看不出来一点原本的颜色。


江澄还听说,蓝曦臣在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快失去意识了,出气少了,可是,那么多人看着那么多人等着,就是没一人愿意上前搀扶一下他,给他一点帮助。


据江忆打探的消息,蓝曦臣此刻的皮肉已烂,白骨也可见,那可是风光霁月的蓝曦臣啊。


江澄突然地不想听下去,更不想去理会,可是当金凌说到蓝曦臣高烧得人事不省时,他承认他很想冲去蓝曦臣身边看看,哪怕一眼也好,可是,他忍住了,他说了太多太多伤人的话,他们没办法好好相处,当姚宗主说蓝曦臣小命在他手里时,他就确定自己的心意了。


江思在门口已经看见江澄在那窗边站了很久了,彷徨不进,诛魔之战他虽没有去,可是从江家门生传回的一席话语中,他也咂摸出了一些东西出来。


更何况,宗主在蓝曦臣外出夜猎时,整个人都变了,恍惚缺了什么东西一般,以前虽然色厉内荏,可是,至少还能感觉有半丝活气,这些日子里,江澄将自己忙成了一陀螺,没事了,就站在一个地方发呆。


“什么事?”


江澄早发现外面的人了。


江思慎踱道:“宗主,泽芜君回来了”


江澄听见那人时,那睫羽颤动异常,杏眸也水色滟了一般,握着窗沿的手,也颤抖异常,稳住自己的颤音,只吐出来一句话。


“告诉他,没什么事情不用来找我。”


江澄转身就坐到了自己的扶椅上面,拿着书桌上面的一本折子就看了起来,也不想多说了。


江思见此,俯身一礼:“是。”


晨起的云梦,江家大门之前,来往的百姓皆驻步观看何时有这般谪仙啊。


那人一身皓衣,云梦江氏的蓝曦臣,他不肯进去更不肯离去。


旁边的男子看他站这么久,又这般狼狈。打探道:“哎,你是被赶出来了吗?你身上的伤,是不是江宗主的意思。”


蓝曦臣一笑,即便脸色煞白,也难掩其风华。摇了摇头,解释得越多只会让人觉得他被威胁了。


那人知道自己套不出什么话来,讪笑了一下,拨开人群离去了。江忆叹了口气,情之一字,旁人也无法劝解。他不放心让蓝曦臣在此,他身上的伤根本没好,只是不暂时止住罢了。


江忆一见那半分未挪动之人,还没想好该如何劝他先回房疗伤,就看到江思跑了过去。


蓝曦臣一见江思,立马展颜:“江宗主他……”


江思摇头道:“泽芜君还是先回房疗伤吧,宗主说若无事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打扰?”


蓝曦臣上前半步,再次恳求道:“求你再为我通传一番,我有话和他说,我……”


“泽芜君。”


“宗主在你离去的时候就说了,不再见你。”


其实江澄的原话更是伤人,只是他不能说。


不见他,此生别过,那股窒息的感觉,如溺水一般,他不能没有江澄,他喜欢他啊!他还能去哪儿找那人!


“泽芜君有什么话,等伤好之后再说吧。”


蓝曦臣抿唇一笑,苦涩漫开,终是退了一步。


“嗯。”


一日不见,他就等一日,两日不见,他就等两日。


江思无法,只能躬身一礼。


“那,我告退了。”


初阳升起,初夏的太阳不毒却也不凉,缓缓正中,蓝曦臣草草包扎伤口便一直守在江澄必经之路,江家的弟子均不敢上前劝慰,他们怕江澄啊。


书房内,江澄机械的处理着那些折子,那个人轻易的乱了他的心,他只能麻痹自己不要去想。


沙漏一点点落下,时间也慢慢地流逝,一人在门口,进不来,一人关在书房中,不想出,他们就这样耗着。


五月的天,虽未到正夏之时,可是这天也说变就变了。


乌云掩日,风也起了。


“叩叩~”三声,江思端着东西进来了,江澄又忘了吃饭:“宗主歇歇吧。”


江澄扔下手里的折子,端起江思带来的粥,一口口咽下,恍惚只是在完成某项任务罢了。


江思叹息一口,看着外面刮起的树叶,马上就要下雨了。


“宗主,泽芜君还在原地。”


江澄喝粥的双手一顿,也是那么一瞬:“关我什么事儿。”


“宗主,也许……”


咔的一声,江澄将手里的碗用力跺在了桌上,目色不善:“以后谁敢在我面前提他,就别怪我无情。”


江思看那已然薄怒的人,若不是经历了那么多,也不会如此:“宗主,有的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江澄轻嗤道:“我江澄还要脸呢。”


江思见此,摇了摇头,江澄和传闻中的虞夫人太像了,希望以后不要后悔。


轰隆一声,骤雨急来。


江思见那丝毫不动之人,只能一叹走了出去。他不明白,明明两人都是心悦对方,为何要到如此境地。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江澄见人一走,立马端起那碗粥一口口往里塞,手里的粥很咸,江澄想不通为什么蓝曦臣突然这样,这样逼他。


江澄大喝一声,手中的瓷碗往地上用力一摔,咔嗒巨响,没吃完的粥,沾得到处都是,江澄粗喘不停,两只眼睛倔强的包着一泓清水,他江澄就是如此,如此不知好歹。


江澄门外,狂风暴雨,吹得人都快站不住了,所有人都回屋避雨,独独留下了那落凡的谪仙。


江忆撑着一把大伞赶了过来,一看蓝曦臣的后背,惊了一大跳,拽着蓝曦臣的手。


“泽芜君,回吧,好不好。”


少年音混合在雷雨中,也变得不是那么的清楚了。


“泽芜君,我们以后再来,你现在真的不行。”


雨太大了,油布伞也挡不住了,江忆只能一遍遍求,血红在后背晕开,声音也染了哭音。


“先回去疗伤,先回去。”


“我不能走,走了,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他想告诉江澄,他真的喜欢的是他,求他不要推开他。


劝慰无果,江忆只能暗中撑开一层结界,在远处陪着蓝曦臣一起等。


雨没有停,他们就一直站在那里,全身冰冷,带伤的人更甚,他靠着那份执着。一直不知道下了多久,结界也撑不住了,雨水已经顺着衣袍汩汩流下了,居然脚下泛起了淡红。


不知过了多久,那间紧闭的房门口,终于出现了他日思夜想的人,莲纹在前摆散开,那是他念了许久的人。


“晚吟!”


他终于等到了。


江南水乡的眸子,就是似水柔情,可是,就是这双眼睛,就是这个人,要了他江澄的半条命。


辞别的前一夜,蓝曦臣说出的话,如铁钉入颅,鲜血直流,这个人的深情,早已超出了他的预料。


暴雨之下,蓝曦臣的俊颜也愈发白了,泪水混合着雨水。他自幼所接触的,所遵循的就是君子内敛,喜怒不形于色,他的泪水,是为江澄而流。


声音颤抖,泪水簌簌,他想伸手拉着江澄垂在一旁的手,在即将触碰到时又缩了回去。轻声道:“晚吟,对不起。别疏远我,别这样。别不见我。”


“你现在这副模样,是在逼我吗?也是,你是谁啊,仗着所有人都偏向你。让别人都以为是我苛责于你。”


“我......”


“我就是……,晚吟,你明白我的意思的。你该明白的,你该懂的。我不信你现在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你了解我的。”


他怜江澄一身傲骨,目光总会随他而去,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想靠近他,只是蓝曦臣不知道在他长达十几年的“浑噩’之中,年少的悸动,都被扼杀了。


江澄轻哼一声,看着那被雨水打湿不成人样的人。


“晚吟。”


“蓝曦臣,你不会是忘了吧,你说过,之前的话你当没听到。”


“不。我不同意,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如今他很明白,他喜欢江澄,真的很喜欢。他也曾尝试放下,可愈发做不到。他自私一回,只愿今后不留遗憾。


江澄看那大吼之人,他太像虞夫人了,有的是情的偏执,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使得江澄在情之一字上面,下得去手:“蓝曦臣,我江澄是说过喜欢你,不过是猪油蒙了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蓝曦臣蠕动着嘴唇:“晚吟…”


“是,我江澄缺很多情感,你对我好,我不过就是报恩罢了。若是旁人这般,我也会对他说喜欢。”


“可是,你明明在......你说过我是你最重要的人的。”


“现在不是了。”


江澄厉声呵斥:“蓝曦臣我恨你!恨不得杀了你!我江澄说过,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我没有....."


江澄昂起头颅,如一只备战的狼,眼神锐利,恍惚立马要撕了对面的人:“我不要你的命,死太容易了。”


死吗?他让江氏承受了不必要的流言,让爱人失了心、流了泪,哑着嗓子堵得说不出话来。


“这条命,你可以拿去。”


江澄嘴角一弯:“弃我者,伤我者,皆是你,我会让你活着,好好看着。”


纸伞之下,江澄如瑰丽的斑斓蛇,吐出他最毒的毒液:“看着我成家,看着我立业,看我江晚吟儿孙满堂。”


巨雷轰鸣,恨不得隐身的江思和江忆被江澄的话震得张不开嘴,眼里都是不可思议,儿孙满堂,何其残酷,为什么,他们明明相爱。


那话激得腥甜味儿自口腔漫开,嘴角血丝滴落,步子踉跄,他不信,好冷啊,他摇着头,一遍遍重复“不会的,你不会......”


我为什么不会,你以为,我真的非你不可?”


蓝曦臣指着自己的唇瓣,问着他:“你明明……”


“蓝曦臣你不觉得可笑吗?师弟,以后,我不想再听到半句你中意我之话,于礼不合,于我不益。”


好一个于礼不合,于我无益,蓝曦臣眸眼一闭,泪珠滚落,“晚吟,我们之间....,真的......再也不可能了吗?”


蓝曦臣恍惚被压垮了身子,在雨幕中显得好小啊,江澄拽紧自己手中的伞。


正声道:“再无可能。”


蓝曦臣仰天大笑,他从未有如此狼狈,这是他的第一次动情啊,他没有母亲,没有父亲,可是他还是渴望过与人相知相守。


蓝曦臣发现,原来雨水打在脸上是这样的疼,原来都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雨一直下。


咔嗒一响,那人跪地了,暴雨之下,江澄惊了,他都看不清那人的脸了,但是,他能清楚的看见那俯身叩下的后背,已是斑斑鲜红,蓝曦臣流血了。


蓝曦臣一叩:“是我负你,是我违背了我们的誓言,薄情寡义,愿君之所求。”


泪水簌簌,起身再叩,锥心之痛。


他的身子如压千斤之鼎,最后一叩,泪水混合在了雨水中,他这颗心纵有万般不舍可是江澄要追求新的人生了,以后那个人不会是他了。


“其实,我很想求你余生,可是我不能开口,但,你已是我蓝曦臣此生挚爱。”


江澄等着蓝曦臣的话,只是那个人一直低着头,没有再吐出半字。


蓝曦臣抬起头来,隔着暴雨之幕,牢牢记下江澄的容颜。


泪水决堤,江澄握着伞柄的手,都快松了,他好痛啊,比蓝曦臣伤他泪水决堤,江澄握着伞柄的手,都快松了,他好痛啊,比蓝曦臣伤他还痛,这是为什么啊,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那人皓衣染红,蹒跚前进,他看见那人慢慢的消失,越来越小,最后不见,他真的回去了,雨水打湿了江澄的脸,泪水也看不清了。


蓝曦臣回了卧房,跟来的人道:“我去请医修。”


“不用了。”


“泽芜君!”


蓝曦臣唇色苍白,水渍顺着面部的棱角颗颗落下,他真的累了,他感觉好冷:“我想休息,你们都出去吧。”


与他关系不错的人岂能同意,那人一把拽住蓝曦臣的手臂就往里带:“走,先换衣服。”


蓝曦臣拂开那人的手,一直以来他是从不在人前示弱,今天,他早已不在乎了,“抱歉,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蓝曦臣哭了,原来他也会哭,那人的声音也颤了,他怕蓝曦臣倒下,这是他敬爱之人。


“就让我放肆这一回好不好,别管我了。”


情之一字,即蜜也是毒,他都懂,他不得已开口道,“好。”


所有人退了下去,咔嗒门关,室内只有他一人。


蓝曦臣抬手一挥,身后的伤痕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若是仔细看,江澄是能发现破绽的,只可惜他心乱了,自然也就顾不得别的。


对外界“伤”差不多该好后,蓝曦臣做了一个决定。


自那天以后,不知为何这初夏的雨下得太久了,莲塘中长出的荷包也被打得低了头。


如今的江澄太冷了,整个人如万丈寒冰,坚不可摧又寒气逼人,他已经将那段感情彻底“忘了’,他还是三毒圣手。


自那日之后,江氏子弟更害怕江澄了。


江澄瘦了,整个人的面部显得更是凛冽了。


“宗主。”


“何事?”


“泽芜君求见。”


江澄眉头皱了一下,人都答应了那样的要求,自己在躲着藏着难免说不过去。


再次见面,蓝曦臣的眼里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那是虞夫人还在的时候,对他们几人都很严格。有一段时间,蓝曦臣为他们打了很多掩护,甚至挨了很多骂。蓝曦臣紧抿唇瓣,眼神坚毅的模样让魏无羡笑了许久。


蓝曦臣坚定的看着江澄:“江晚吟,你的顾虑我都知晓,我也会一一解决。爱情根本就无法违背自我,涣就是心悦于你,这辈子就是要赖在江家了。”


江澄的心仿佛失了方向,他有片刻的愣神,为何他都这样说了,蓝曦臣依旧……


“晚吟莫要活着他人的言语里。”


说完这话,二人视线逐渐模糊,一阵清脆的铃声入耳。江澄睁眼,久久不能回神。他呆呆看着趴在旁边的蓝曦臣,伸手摇了摇人肩膀。


“蓝曦臣,蓝涣,你醒醒。”


那人动了一下,睁了睁眼睛看着江澄,他并未起身,依旧是趴着的姿势。


“晚吟…”


江澄感觉到面色一阵发烫,他吞咽了下口水道:


“蓝曦臣,你还记那些话吗?”


那人点头。


“莫要活在他人的言语里吗?”


“是的,晚吟。”


周围似乎很安静,静到可以听见湖中鱼儿吐泡声。


江澄就这样看着蓝曦臣许久。


就在蓝曦臣以为俩人就止步于此时,江澄开口道:“蓝曦臣,我心悦你。”


蓝曦臣瞬间伸手将人用力揽入怀里。江澄的手虚扶在蓝曦臣腰间。蓝曦臣感受到怀里人的回应抱的更紧了些。

  

晚吟,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ps憋了好久的文,终于赶上晚吟的生辰了,祝我们晚吟宝贝生辰快乐!!!


闲八八

爱者给予囚笼(下)

#哼,就要触手贴贴!

#人设ooc警告⚠,这次是魔王澄x精灵咳涣

#高端局操作,惩罚(别管了,大家自动替换一下某个词叫做小小的仅能容纳两人的的黑暗的屋子咳咳)就是坠叼der~

#是小甜文啦

#谢谢大家给我小心心啦(〜^∇^)〜

如果没问题,那就go→

 

清晨,江澄准时睁开了眼,他微动了下身子,突然黑了脸,他可以明显地感知到身下黏稠的感觉。

该死,怎么会……?他直起身来,臭着脸换了一套新衣服,直接把旧衣服扔在床单上,手上窜出了一道黑色火焰,直接把床上所有的东西烧了个一干二净。

好久没有梦见过那个精灵了,江澄神情有些阴郁,偏执的妒火在心中燃烧,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过得非......

#哼,就要触手贴贴!

#人设ooc警告⚠,这次是魔王澄x精灵咳涣

#高端局操作,惩罚(别管了,大家自动替换一下某个词叫做小小的仅能容纳两人的的黑暗的屋子咳咳)就是坠叼der~

#是小甜文啦

#谢谢大家给我小心心啦(〜^∇^)〜

如果没问题,那就go→

 

清晨,江澄准时睁开了眼,他微动了下身子,突然黑了脸,他可以明显地感知到身下黏稠的感觉。

该死,怎么会……?他直起身来,臭着脸换了一套新衣服,直接把旧衣服扔在床单上,手上窜出了一道黑色火焰,直接把床上所有的东西烧了个一干二净。

好久没有梦见过那个精灵了,江澄神情有些阴郁,偏执的妒火在心中燃烧,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过得非常不错,如果让我抓到他……

江澄慢条斯理地带上黑色皮质手套,披散的长发遮住了他的神情,周身却萦绕着危险的气息,我一定会把他关起来,哼,让他体会一下我当初被背叛的感觉。

现在,江澄扯起嘴角,扯出了一丝嘲讽的弧度,魔王披风在身后甩出凛冽的痕迹,就让我去看看,当得知他囚禁了一只精灵,他的那些好亲族会做出什么吧。

“魔王大人好。”

“魔王大人好。”

江澄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打扫的魔都把左手放在胸前弯下腰,心惊胆战地朝魔王问好,江澄冷淡地走过,径直走向了大厅——那里是魔族例会进行的地方。

魔族例会和人族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不管是人是魔,都会有自己的欲望,哪怕最圣洁的天使,谁又知道他是不是背地里藏污纳垢呢?江澄盯着下面的魔族。

魔族的角决定他们的力量大小,但可惜自己是个例外,所以……这恐怕就是他们的计划吧。江澄舔了舔嘴里的尖牙,紧盯住大殿下的那个头上有着硕大的角的恶魔。

那个大角恶魔笑得得意,上前一步,抱着拳好似在恭喜江澄:“恭喜魔王抱得美人归,只是不知,在这个节骨眼掳走一位精灵,精灵族会不会一位我们意欲与他们开战呢?”

“大胆!魔王的行为岂是尔等可以擅自评判的?”

“在下可不敢,只是为了魔族的未来着想。”

“哦?”江澄懒洋洋地用右手托着脸,手指轻点半空中,魔力幻化成了一个画面,画面里七八个精灵被囚禁在不同的牢房里,牢房是不到20平方米的黑暗的格子,这些精灵将在这里度过他们屈辱的余生,“所以力魔族族长决定为我们和精灵的友谊做出贡献,这些精灵想必就会很快回到自己的亲族了。“

“当然了,我当然……会做出表率了。”力魔族族长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眼睛一转,想到了个好主意,“那就恳请殿下给我们一段时间。”

“那就……”江澄笑了,站了起来,身后翅膀被释放了出来,他拿出了象征权利的魔王宝剑,向天空一竖,一纸命令在空中写就,“以魔王身份下令,自此刻以后,除战争等特殊情况外,魔族不允许豢养,囚禁,猎杀精灵族,否则杀无赦。“

“你!你这是自绝后路!”力魔族族长拿手指指着魔王,“你不是也囚禁了一个精灵了吗?”

江澄拿着剑,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剑在地上摩擦出尖锐的声音,惹得下方魔族几乎都跪下,只剩力魔族族长半跪着,惊恐地往后退。

江澄走到他面前,如鬼魅般笑了,拿起宝剑高高举起,给了力魔族族长一个痛快,血溅到了地上,喷洒出完美的弧度,他的笑越来越大:“谁说,我是囚禁他了?”

“你……你勾连外族!”其他族族长瘫软在地。

“勾连外族?不,我只是……利用他们帮我个小忙而已,我已经,不满魔族现状很久了,毕竟……不破不立?你们就安心去吧,我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接班人哈哈哈哈。”

血渐渐漫上帷幔,连王座上都溅上了血迹。

江澄面无表情地再次向王座走去,他身上没有溅到一滴血,底下红色的花绽放,在血上获得了重生,渐渐地血迹被吞噬干净,只剩下摇曳的血花。

江澄翘起腿坐在王座上,右手轻叩王座的扶手,面无表情地盯向虚空。

他,正在等着什么,或者说更详细一点,在等下一个推门进来的“人”。

“嘎吱”,门被推开了,灯光顺着门缝进来投下了淡淡的一片阴影。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江澄缓缓开口,紧盯着那个身影从门口走近。

那个身影逐渐走到光的范围内,银色的长发闪着碎光,神情晦暗不清,却轻笑了一声,一步步走上通向王座的阶梯,直至行至最后一个台阶,他单膝跪了下来,仰视着江澄,近乎虔诚地说:“当然不会,我的魔王殿下。”

江澄哼了一声,翘起的那个腿膝盖顶住那人的胸膛,抵住他的咽喉,凑近他的脸,眯了眯眼,杏眼勾出令人动心的弧度,嘴唇凑到他的鼻尖处,仿佛情人间的厮磨呢喃:“你知道吗?蓝涣,我很不高兴。”

蓝涣,那个精灵眨了眨眼,就着这样的姿势歪歪地亲上去,却被江澄避开,用手钳住了他的下巴,摩挲了几下,语气带着郁气:“听见了吗?我很不高兴,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你的冠冕呢?难道堂堂精灵王是个甘愿在夜晚幽会魔王做屈居于魔王之下的玩物的没有精灵廉耻的精灵领袖?”

蓝涣终于开口了,但同时,他头上的冠冕显现,身后的翅膀也变得更大更绚丽,眼神炽热地盯着魔王:“宝贝,你真的很迷人,而且你知道的,我对精灵从来没有认同感,成为王,只是为了王代表的本身。”

江澄呵笑了一声,眼神带上失望,冷漠地质问他:“这就是你背叛我的原因?”

“背叛?”蓝涣有些讶异,“那天我不是留了字条?”

“那又怎样?”江澄毫不客气地说;“你就不会亲自跟我辞行?危险又如何?还是说你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可是,宝贝,”蓝涣索性啄吻着他的脸庞,眼里只剩下深情,“我不愿意成为你通向荣耀的障碍。”

“我那时候知道,我们两个人都拥有成为王者的资质,如果你一直跟我一起走,你只会得到精灵王后这个无意义的称号,可是我希望可以和你并肩迎接荣耀的光辉。”

“哼,”江澄笑了,把他的脸板正,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欲望,蓝涣也看到了那时江澄眼中的野心,江澄奖励似的亲了亲蓝涣,“算你通关了,那时是我们年少时告别的最好结局,我可不确定到时候我会不会发疯把你关起来。”

蓝涣想到了什么,眼中多了些嫉妒以及一些不可言说的情绪,伸出手摩挲着他的后脖颈:“可是,阿澄,你不跟我解释一下你要囚禁一个精灵的事吗?如果不是我,你也会对他做这种事吗?”

江澄狡黠一笑,像是在犹豫一样,含含糊糊地说:“可……可能?但是我不是抓到你了?”

蓝涣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发了狠似的亲上去,直至一吻毕,他的吻又落到他的耳垂上:“行,宝贝,我知道了。”

江澄:突然不妙。

“不说这些了,”江澄主动揽上蓝涣的脖子,“阿涣,你不打算和我们魔族结盟吗?”

“好啊,”蓝涣笑的意味深长,“下个月十五精灵族恭迎魔王大人到来。到时我也会宣布咱们两个的婚事。”

“可以。”江澄笑着,猜出了点什么,但还是比较期待。

毕竟……也算情趣。江澄笑眯眯地想道,不过也不知道谁是猎物呢。

闲八八

[曦澄]爱者给予囚笼(上)

#哼,就要触手贴贴!

#人设ooc警告⚠,这次是魔王澄x精灵咳涣

#高端局操作,惩罚就是坠叼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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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问题,那就go→       

    江澄踏上通往高塔顶端的侧梯。

    梯子很长,时间足够他用来思考一些事情。

    他垂下眼帘,遮住了瑰紫色眼眸里的沉思。

    即使梯子很长,但凭...

#哼,就要触手贴贴!

#人设ooc警告⚠,这次是魔王澄x精灵咳涣

#高端局操作,惩罚就是坠叼der~

#是小甜文啦

#谢谢大家给我小心心啦(〜^∇^)〜

如果没问题,那就go→       

    江澄踏上通往高塔顶端的侧梯。

    梯子很长,时间足够他用来思考一些事情。

    他垂下眼帘,遮住了瑰紫色眼眸里的沉思。

    即使梯子很长,但凭着身为魔王的脚力,也走到了顶端。

    江澄推开门,贪婪地盯着房间内的精灵。

    是的,身为魔王的江澄,终于听从手下的建议,绑了一只精灵。

    其实手下也从未想到,魔王这次怎么就同意豢养一只精灵。

    因为身为魔王的江澄这几百年从来没有遵循恶魔的传统,去囚禁一只精灵。

    而魔王江澄做过的所谓最恶魔的事情,就是在上位前屠尽了前一个魔王以及他的手下,血染红了大殿,让所有的恶魔心甘情愿的跪服——恶魔崇尚甚至可以说是疯狂迷恋着力量。

    魔王澄走近精灵,顶部有一颗紫色桃心的细长尾巴忍不住在身后翘了翘。

    他一挥手,有一团紫雾飞至精灵面前又再次跑走。

    精灵,慢慢睁开了眼睛。

    精灵睁开了眼,头有些痛,刚想敲一下自己脑袋,却感觉到了束缚感。

    他向自己的手的方向看去,瓷白如玉的手腕、脚腕、腰肢处,紧紧地缠绕着黑雾,还在不断移动着,像是有生命一样,触手边缘的皮肤处多了几抹红痕。

    精灵抬眼往四周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紧盯着自己的恶魔。

    那个恶魔的角……?精灵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魔王澄,他的角是相对较小的,像是一手能握过来,颇为袖珍可爱,还闪着一些碎光。

    而且,这个恶魔的身形相较于其他恶魔,也单薄了一些。精灵淡漠的蓝色眼眸中多了一丝意外,这是……魔王斗篷?

    他是个魔王?

    精灵皱起了眉,想到了什么。

    魔王澄邪气地笑了一下,走近精灵,挑起精灵的下巴,热气喷洒在精灵脆弱的脖颈处,引起精灵不自觉的轻颤:“亲爱的精灵,欢迎你来到魔王的高塔。”

    精灵看起来可怜极了,天蓝色眼眸中映出水光,身体微微颤抖着,诉说着无措。身上,像是洁白的画布上落下的点点红梅。

    极致的清纯,极致的靡乱,像是绽放于鲜血之中的荼蘼花。

    魔王呵笑了一声,像是在啄吻着精灵的耳垂,细细品味着精灵的味道,眼里流露出自然的痴迷与霸道的占有欲,周身围绕着疯狂的气息。

    精灵被迫伸直了纤细白嫩的脖子,像濒死的天鹅无助地向天空悲鸣。

    但谁也没看见,在视线盲区中,江澄眼里流出一丝厌烦,精灵嘴角多了几分嘲意。

    江澄的手一下子掐住了精灵脆弱的脖子,慢慢收紧,食指轻轻摩挲着精灵的喉结。

    精灵看到,高塔上唯一的窗口处,一朵血红色的花瞬间枯萎,他眯了眯眼。

    而魔王也像是无趣了般,松开了精灵的脖子,但嘴唇还在精灵的耳廓上,压低了声音:“老实在这待着,乖乖配合我,宠物就要有宠物的样子。”

    后面的话近乎呢喃:“别害怕,过几天,我就送你走。”

    精灵眼眸渐渐变深,又颤了一下,像是被迫为生命安全让步,屈辱地咬住下唇,不说话,但也通过微弱的气流轻轻说了句:“好。”

    江澄眨了眨眼,直起身来,悄悄地撤掉了一些黑雾,威胁着精灵:“你别想逃跑,否则……呵。”

    精灵倔强地不说话,像是没听见一样。

    江澄说完就离开了,透过一道光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幕降临,乌云遮天,星星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魔王卧室

    江澄站在镜子前,厌烦地自言自语:“真的是,本来不想绑精灵的。这种脆弱的想漂亮的瓷器一样的生物,真的不合我的眼。但是为了铲除那群蠢货,我却不得不这样做。”

    “再说了,”江澄展开了自己的蝠翼,蝠翼是光滑的,充满了力量感,泛着淡淡的血色,“精灵那透明的翅膀哪里有我的翅膀好看也好用?”

    “……再说,我还是觉得黑色的精灵翅膀最好看。”江澄望向外面,看向了北方——那是精灵森林在的地方。

    不知道哪处的气流发生了很小的改变,江澄的桃心尾巴警觉地竖起来,又再次放下去。

    江澄把脑中想法抛在了一边,美滋滋地转了几圈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蝠翼,细致地为自己的尾巴和蝠翼做上护理。

    月亮越升越高。终于,江澄的全套护理做完了,他也迷迷糊糊地躺在了床上,打了个哈欠,渐渐陷入沉睡。

    过了不知多久,城堡各处的灯都熄灭了。

    一个精灵的身影渐渐显现在江澄的房间。

    不同于白天的柔弱,此时的精灵是冰冷的几近没有人情味的。

    他的周围多了几个粗壮张牙舞爪的藤蔓,藤蔓上长着尖锐的红色刺,茎泛着金属光泽。

    如果有游历大陆多年的吟游诗人在这里一定会知道,这是大陆上最毒的植物——跳跳草。

    只要他的刺扎进你的皮肤,不出一分钟,你就会经历从地上到天堂或者地狱的视角转换。

    精灵逐渐靠近床铺,藤蔓环绕着魔王的脖子,渐渐收缩,尖刺却卡在即将穿透皮肤的一瞬。

    精灵深深地看了一眼魔王,默然了一会儿,忽然神经质地笑了,他周身的藤蔓结出了小巧的果实,在空中炸裂,放出了粉色的雾气。

    【跳跳草之果,会放出迷惑性粉红色雾气,令人迷失在梦中。】

    他如同最完美的钢琴师,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着,激起台下观众的轻颤,他俯下身与钢琴共鸣着,到高潮部分了,他一把抓住指挥的人的指挥棒,转而自己编织着美妙的乐曲,为观众们献上精妙绝伦的乐章。

    演出结束了,观众与钢琴师都出了一些薄汗。

    精灵嘴上的弧度越裂越大,盯着魔王的神情变得真正疯狂起来,喃喃自语:“果然是你啊,我的小桃心,我的小魅魔,真是……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啊,哈哈哈哈哈。”

    精灵银色的头发忽的变得全黑,他的白色长袍像是晕上了墨痕,晕染的范围越来越大,直至全部染黑了他的白袍,他透明的薄翼也染上了黑色,他凑近了眼前人的脸。

    魔王的脸上还有一些薄红,像是在梦中梦见了什么,颇有些狼狈。

    精灵满意的笑了,白玉的手指捏着一根冰蓝色的草,放在了嘴里细细地嚼着,然后吻上魔王的唇瓣,将汁液送入魔王的嘴里。

    【跳跳草的粉红色迷雾,唯有月光草可破。】

    魔王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皱起的眉毛舒展开来,轻轻嘟囔着什么。

    精灵顿了一下,还是凑近了他的唇,聆听着他的梦呓:    “阿涣,你的翅膀……真的……很好看,谁说……你……是邪恶的精灵,我……替你揍……他们。”

    精灵笑了,眼里充满怀念,心里的郁气散了,身上的衣服渐渐恢复为原来的白色,连翅膀也恢复了透明。

    即将破晓,精灵最后看了一眼魔王,独占欲与偏执快要充斥着整座城堡,让人惊心。

    精灵还是离开了,回到了那个“金屋藏娇”的地方,低沉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就让我……陪你玩一会儿这个游戏,然后……就是我们的算账时间。” 

   “我觉得……你会很喜欢我给你的惩罚呢~”

闲八八

行星对撞(下)

#救命,对家失忆后竟然以为我是他隐婚多年的老婆!

#温柔大影帝涣x毒舌傲娇歌手江澄

#我和我的“作精”老婆

#自此,江澄蛮荒的世界里多了一只蓝漂亮~

#甜度超标嘿嘿

如果没有问题,那就go→



    蓝涣着迷的看着弹着吉他唱歌的江澄,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璀璨如星的眼眸,翘起的眼尾勾住了蓝涣的心,让他更加难以放手,不想离开。

    老婆好米,我好爱。蓝涣痴迷的目光放在了江澄素白纤细的手指上,好想……舔一舔。

    但是,如果到了那一步……蓝涣眼神暗了一瞬...

#救命,对家失忆后竟然以为我是他隐婚多年的老婆!

#温柔大影帝涣x毒舌傲娇歌手江澄

#我和我的“作精”老婆

#自此,江澄蛮荒的世界里多了一只蓝漂亮~

#甜度超标嘿嘿

如果没有问题,那就go→



    蓝涣着迷的看着弹着吉他唱歌的江澄,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璀璨如星的眼眸,翘起的眼尾勾住了蓝涣的心,让他更加难以放手,不想离开。

    老婆好米,我好爱。蓝涣痴迷的目光放在了江澄素白纤细的手指上,好想……舔一舔。

    但是,如果到了那一步……蓝涣眼神暗了一瞬,暗自想到,我不会让事情到那一步的。

    江澄早就注意到来自蓝涣方向的炙热的视线,但他没有抬头,心里暗笑,但面上不显,只是半勾着薄唇,清冽的嗓音掺杂着淡淡的喑哑,就像不谙人事的天使被迫堕入了滚滚红尘中。

    蓝涣紧盯着江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目光贪婪地巡视过江澄的每一寸,直至他发现他的对面,也就是江澄的旁边的那位青年女演员用着同样的半痴迷半野心的目光盯着江澄,蓝涣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是啊……他的阿澄总是这么受欢迎。但是他却是那么难去触碰阿澄,阿澄总是会躲开他,甚至……误解他。

    蓝涣压抑着心中喷薄的粘稠的黑泥,不让它缠住阿澄的四肢,拖着他、困住他一起进入私欲构筑的阴郁囚笼中。

    但是白鸟就应该飞上天,在阳光下尽情地翱翔,让他雪白的羽翼染上漂亮的金黄色。

    所以……蓝涣继续望着江澄,就让我暂时享受自私的占有吧……就算,只有一会儿。


    【嘶,老婆好米啊啊啊啊,我也想追老婆,有没有莲花姐姐告诉我怎么加入粉丝团啊啊啊啊。】

    【莲花姐姐在此,欢迎姐妹们加入啊。】

    【啊啊啊啊啊磕死我了磕死我了,快看蓝影帝啊啊啊,他的眼神真的绝了!】

    【我去我去,曦澄绝壁是真的!!!】

    【我不行了,磕晕我了,(吸氧.jpg)】


    一曲毕,江澄抬了抬眼,站起来优雅地施了一个谢幕礼,观众们也很给力,立马热烈的鼓着掌。

    其中蓝涣最为热情,也最为克制,他鼓掌时像是恨不得把达到敲鼓一样的效果,但他始终只是坐在那里,微笑地看着他的阿澄在众人的瞩目之中,脸上始终带着骄傲的甚至是欣慰的笑。

    江澄淡定地回到原来的座位上,他对面的那位女演员在他一坐下,把手拄在了两膝上,托着脸,微微鼓起腮帮子,一脸崇拜的笑语盈盈地看着他:“哇,阿澄,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唱歌好好听啊,我唱歌一直不太好……”

    “抱歉,不能。”江澄看都没有看那个女演员,嗓音淡淡的,含着冷漠以及几分烦躁。

    那个女演员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暗淡,嘴角挂着勉强的笑,眼尾下垂甚至微微泛着泪光,声音无辜透着伤心:“那好吧,是我有些自来熟了……”

    “嗯,谢谢你的自知之明。”江澄冷哼了一声,语气里含着淡淡的嘲讽。

    这下那个女演员的脸色完全变黑了,但是现在在说些什么都晚了,这样毫不留情的揭穿倒像是自己成了一个小丑,她现在都可以想象到弹幕现在都在说她些什么,无非就是茶或者白莲,但是她尝试后失败也只能接受,或者试着往黑红那推一把。

    但是,嘶,江澄的粉丝却是和她想象中的粉丝不大一样,或者说他们更像是江澄的“黑粉”。

  

    【笑死了笑死了,让我来数一数,这是第几个被该死的魅力迷了眼的女星了哈哈哈哈。】

    【啧啧啧,一个节目中总会有那么几个。】

    【哎,还是哥哥脸长得太强大了(嘚瑟.jpg)】

    【哈哈哈哈,夺笋啊,熊猫都被你们说的吃不到笋了。】

    【噗,快看蓝大影帝的眼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从一开始的(莫挨我老婆你是不是想shi)到(幸灾乐祸)再到(啧啧啧,真可怜)】

    【笑死,上面课代表的总结太精辟了。】

    【看起来蓝影帝没少被lp(老婆)怼过】

    【嗯?盲生你发现了华点哈哈哈哈哈,他们以往的综艺就是蓝大影帝疯狂贴贴然后被阿澄怼死哈哈哈哈。】

    【kswl,kswl,这样的糖麻烦多来点。】

 

    啧啧啧,幸亏我现在换了个策略。蓝涣心里暗自摇了摇头,看向自己旁边模糊的人影,有几分庆幸,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所以……会越来越好的,一定会的。

    江澄回到座位上后,也不知是因为成功避开了一个大麻烦而心情愉悦,还是别的什么,他难得地翘着二郎腿,左手托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笑:“不继续吗?”

    “啊,江老师说的对,我们继续吧。”年龄较大的女星说道。

    在暗黄的灯光下,既然是直播,当然要摩擦一些火花出来。随着几轮游戏,各个明星或是亦真亦假爆了一些猛瓜,或者在刺激的大冒险中来些心跳加速的游戏,直播间里的观众都直呼上头。

    但最刺激的往往都在最后,终于,命运的酒瓶指到了蓝涣,此时的嘉宾都玩上头了,为了节目效果,他们肯定也会好好地给影帝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蓝涣淡定的话语瞬间点燃了嘉宾们和观众们的热情:“我选大冒险。”

    江澄此刻饶有兴趣地抬起眼,向旁边看去,正好与蓝涣炽热的目光撞在一起,他勾了勾唇角,把蓝涣的心脏不上不下的勾了上去。

    阿澄他……蓝涣心里有几分期待,他怎么对我笑了?他笑得真好看,他是不是不再讨厌我了?我们……是不是真的有希望?

    蓝涣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全是阿澄在这一个月里与他相处的画面。

    阿澄吃到他做的饭后满意的笑颜,被他逗笑时的放肆大笑,看到他做傻事时的哈哈的嘲笑……

    这些笑都没有了刚开始被迫卷入他失忆这件事时的不耐、淡漠。

    是不是阿澄对他……已经改观了?蓝涣想道。

    蓝涣不知道,蓝涣也不去想,他能做的就是继续以这种方式试图渗透进江澄的生活,彰显自己的存在感,最终,说不定,就真的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几个嘉宾窃窃私语了一会儿,那位老演员嘴角含着挪谕的笑,说出了他的大冒险内容:“那就和你旁边的任意一个人玩Pocky 挑战吧。”

    蓝涣听到这话后,立马惊喜地向江澄看去,江澄眼尾翘起,一只手拄着自己的下巴,笑得意味不明。

    

    【啊啊啊啊啊啊啊,姐你是我永远的姐啊啊啊啊】

    【Pocky挑战啊啊啊啊啊,我此时在床上扭的像条蛆啊啊啊啊】

    【?这是什么?】

    【姐妹是第一次看综吧,Pocky挑战就是两个人咬住一根巧克力棒两端,一起吃,这根巧克力棒最后要咬断,最后的长度越短越好。】

    【啊啊啊啊啊,kswl,kswl,这就是爱啊啊啊啊(怒吼),蓝影帝下意识就看向阿澄了啊啊啊,这都不算爱,这算什么?】

    【我宣布今年的CP美帝必须是我曦澄!!!】

    【原来这就是一鸣惊人啊啊啊,不磕则已,一磕疯狂上头啊啊啊啊啊】


    “那二位就开始吧。”

    蓝涣拿着巧克力棒看着江澄,此时他倒是有些犹豫了,是不是不应该把阿澄拖下水,但江澄发现了他的犹豫,轻笑了一声,伸手拿过他手中的巧克力棒,叼在嘴上渐渐靠近他。

    蓝涣耳朵不争气的红了,他的心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巧克力棒已经接近他的嘴唇,江澄歪了歪头,挑着眉示意他叼住,蓝涣也毫不犹豫的含住了这跟巧克力棒的一段。

    聂怀桑呆住了,虽然他知道这两位兄弟很暧昧,但是没想到他俩这么暧昧。

    蓝涣江澄他们两个,先是咬上了两端,紧接着迅速拉短了距离,像是真的急于吻向自己心爱的人的唇上,最后在大约五厘米时却慢了下来,二人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彼此,嘴角都是翘起来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聂怀桑觉得自己的直男世界要被劈裂了!!!

    但对于二人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试探彼此心意的机会,接着吃巧克力棒的动作,蓝涣渐渐挡住众人和机器的视线,把江澄完全挡住。

    蓝涣的眼眸深邃,但撞上江澄带着戏谑的目光却是溃不成兵。

    爱意,是遮挡不住的。

    爱,也是会从目光里流出来的。

    蓝涣也是这样。

    这么短的唇与唇之间的距离足以让他发疯——他疯狂地想真的亲上那个诱人的唇,让他染上玫瑰一样的红,想让江澄的灵魂深处镌刻下他的名字。

    但是,蓝涣不知道。

    江澄也是这么想的。

    江澄突然毫不犹豫地加快了速度,在蓝涣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将巧克力棒的长度拉到极限,二人的鼻尖早已贴在一起,江澄紧接着立马用唇蹭了一下蓝涣的唇角。

    蓝涣惊讶地下意识咬断了巧克力棒,但正巧,江澄也是。

    江澄毫不在意刚刚那个或许可以称得上是“吻”的吻,只是拿走了那短短的巧克力棒,然后凑到蓝涣耳边耳语,音色缱绻又温柔:“节目结束后,来我房间一趟。”

    在蓝涣开始左右摇摆,恍惚的视线中,江澄淡定地把巧克力棒展示给嘉宾,默认了他们的起哄声,甚至还调笑了两句,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而蓝涣的心脏跳的像是要猝死,鼓动的声音极大,在他的世界里震的产生了回响。

    看到蓝涣呆滞的表情,江城满意的勾起唇角,拿起桌上的一杯饮料挡住了笑。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既然蓝涣坚持选择闯入他的世界,甚至想占有他的生活,既往的一切在爱里可以无罪,但他们必须深爱着彼此,不能容许其他人的闯入。

    剩余的嘉宾们又玩起了游戏,江澄的眼里闪过一道暗芒。

    今天下午吹玻璃说要送礼物时,他想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国外的姐姐,不是那个欠欠的表哥,而是因为一场意外闯入他的生活,把他的生活完全改变,让他产生心情波动的蓝涣,这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江澄摇了摇饮料,此时的他就像是晚宴上摇着酒杯的一举一动都令人着迷的王子。

    本来想趁着他失忆就着这个身份承认下来,入住他的心里,这样他恢复了记忆也无法赖账,但是……江澄敛下眼帘,但是既然他的记忆恢复了,而且他好像也喜欢自己的样子,倒不如……

    倒不如赌一把,赢了,爱者相伴余生,输了……将不爱者关入牢笼。

    江澄又抿了一口饮料,颇为自信,而且他也相信,就凭他这张脸,利用恰当,也足以让人疯魔,更别说真的抱有好感的蓝涣了。

    “啧啧啧,”聂怀桑看着耳朵通红不敢瞟江澄一眼的蓝涣,和胜券在握的江澄,小声地吹了声口哨,低语道,“真的是,爱情这杯酒,搁谁谁得醉啊~”

    夜色渐浓,众人也玩的颇为尽兴,观众们磕的飞起,急着分身去x博里分享自己的绝世好粮,而直播也就顺理成章的,在众人互道晚安声回到各自房间时,录制结束了。


    等众人散尽后,二人默契的磨磨蹭蹭到最后。

    江澄站在楼梯拐角处,却发现蓝涣没有跟上来,他转过身,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漂亮的手指向蓝涣勾了勾:“上来。”

    蓝涣心潮一阵激荡,像被狐鬼勾了魂一样“飘”了上去,只顾着笑,跟在江澄身后。

    江澄走在前面,意味深长的笑着,在心里啧了一声:啧啧啧,想跟我斗,蓝涣你再修炼个七八十年吧。

     推开门,江澄坐在沙发上,翘着腿,两只手分别放在沙发的扶手上,微抬了抬下巴,下颔处线条分明,尽管处于低处,却高傲的要命,像是优雅的国王在传唤着他忠心的暗含野心的弄臣。

    他的弄臣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站的太高的,所以他单膝跪地,谦卑而又心甘情愿地低下他的头白炽灯造就了他的影子,他的影子笼罩住国王,倒像是巨龙藏起了他的宝物。

    国王抬起一只手,白净的指头摩挲着弄臣的侧脸,眼里晦暗不明,嘴角也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装下去。”

    弄臣僵在原地,勉强地笑着,声音干涩:“所以……我的王,您要赶我走吗?”

    国王却格外,轻松,他的手指又挑起弄臣的头发,在手指上绕了几圈,又凑近了弄臣的脸:“嗯?你猜猜?”

    “我……”弄臣看着眼前放大的脸,艳丽勾人,像是诱惑书生堕入歧路的画皮,忽然伸出手,一下子摁住他的后颈,唇齿勾缠,狠狠地捣下艳红的花汁,直到二人气息不稳才分开。

    江澄挑着眉,好整以暇地盯着蓝涣的眼睛,深邃而璀璨,勾着嫣红的唇。

    蓝涣忍不住又凑上去亲了一口,这会儿却鼻尖贴着鼻尖,吐出温热的气:“阿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的心,我的灵魂,不要离开我。”

    江澄却急速直身,远离了蓝涣的面颊,蓝涣眼一下子暗淡了。

    江澄的右手从外套的兜里掏出了一个礼物盒,看到他自怨自艾的样子,啧了一声,扔给了他:“我都还没回答呢,伤心什么。”

    蓝涣手忙脚乱地接到意料之外的礼物,却没急着打开,反倒是先盯着江澄,嘴角含笑,眼里又重新燃起了星光,一刻不眨,转眼又看见阿澄薄红的耳朵边,才心满意足地低下头,先把自己的礼物也掏了出来,递给了江澄。

    江澄倒是没有意外,伸着手接过礼物,却被懂了什么的大混蛋挠了挠手心,他嗔怒地瞪了大混蛋一眼,大混蛋笑得却十分的甜蜜,半响他也忍不住勾着唇笑着,两个人之间静静流淌着沉默的爱意。

     江澄手下动作不慢,抽开绸带,打开盒子,就看到了那个略有些丑,但还能看出来是什么的玻璃摆件——小猫咪。

    他挑起眉,把玩着这个用稚嫩的手笔和全然的爱意打造的礼物,抬眼向蓝涣望去。

    蓝涣此时颇有些爱不释手,明明是技术拙劣的小狗,甚至还一只腿粗,一只腿细,他却好像获得了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一样——这话也没有问题,毕竟对他来说,阿澄就是他心中独一无二的珍宝。

    江澄把小猫放了回去,无声启唇,毫不客气地吐了两个字:“傻狗。”语气却颇为缱绻,眉目间也绕着爱意。

    蓝涣小心翼翼的把小狗也放回去,把盒子放到一边,忍不住扑了上来,在江澄嘴上毫无章法地胡亲着,江澄一把推开这只大狗,笑骂着:“怎么?给你只狗,还真把自己变成狗啊。”

    蓝涣眼睛亮晶晶的,吧唧一口又亲上江澄:“阿澄,我真的宇宙超级无敌超级爱你!”

    江澄这会儿却没有嘲讽自己的大狗了,轻笑了一声,拨开蓝涣散乱的头发,温柔地亲了上去,爱语化作唇齿间的私语:“嗯……我也是。”

    “所以……”江澄发动头槌攻击,成功击中目标,“告诉我你为什么装?”

    蓝涣血量减十,捂住额头,眼神躲闪:“嗯……其实刚开始我没装……”

    “哦?也就是说,你还是有装的地方是吧?”江澄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审视着蓝涣。

    蓝涣愈发心虚,支支吾吾的:“其实我可能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我的记忆才……但是我不后悔。”

    “嗯,所以你这是承认你骗我喽?”江澄意味不明地笑着。

    蓝涣果断认怂,媳妇虽然已经到手了,但坚决不能飘啊:“我错了。”

    江澄勾上蓝涣的下巴,眯起眼睛:“宝贝,虽然我这次可以原谅你,但是以后不能骗我。否则……”

    “我一定不会了!”蓝涣气沉如钟,立马大声发誓。

    江澄被他震了一下,聒得他发懵,毫不客气地打了他狗头一下:“倒不用这么大声。”

    “哦。”蓝涣委屈,但蓝涣不敢说。

    “那你就回去睡觉吧,亲爱的男朋友。”江澄把他一把推开,蓝涣顺着他的力道起身,委屈地耷拉下头上的狗狗耳朵,“所以我不能睡在这里吗?”

    江澄也站起来,毫不客气地击碎了他的幻想:“美得你,除非你想看到明天热搜炸掉,飘的全是咱俩在一起。”

    蓝涣眼睛倏地亮了,耳朵也立了起来:“也不是不行。”

    “呵呵,”江澄揪了一下蓝涣的脸蛋,毫不客气地揪红了,然后又吧唧一口亲上了他的脸,“行了,晚安吻,滚吧。”

    蓝涣抱着他不让他离开,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我的晚安吻还没给阿澄呢。”

    “唔,你……唔,你滚!”

    “嘿嘿,晚安,阿澄,我爱你!”

    一个深吻结束后,蓝涣立马逃跑,江澄含着笑盯着蓝涣离开,温柔的话在空中游荡:“晚安,蓝涣,我也爱你。”

    

 

    自那天说开以后,蓝涣彻底不装了(墨镜歪嘴.jpg),毕竟江澄已经是他老婆了,而且他们完全解开了当时的误会(江澄表示很无语,怎么会有人想追人表现的那么像幼儿园的小学鸡啊),他秀一秀恋爱又怎么了?【狗狗骄傲.jpg】

    于是,受害者便变成了剩下的嘉宾们,受益的就成了直播间里疯狂磕上头的曦澄女孩们。

    更让整个娱乐圈为之沸腾的是,在节目的最后一天,本来是去教堂参观的嘉宾们意外地撞上了新人的婚礼,新娘的捧花往下飞去,蓝涣出乎众人意料地突然跳了起来,一下子够到了飞来的捧花,在众人惊讶懵逼的眼神中,笑着递给了江澄,他们旁若无人的说了几句话,在镜头面前直接亲了起来。

    在镜头面前、亲了起来?

    聂怀桑嘴角抽动,他就知道,这两位高低在节目结束前搞点事。

    热搜彻底炸了。

    技术员狂奔回公司,痛苦地加班,CP粉疯狂了,在广场里撒花,吃瓜观众沸腾了,开始补网友整理出来他们相恋的过程。

    但是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二人怎么就从上一次的要吵翻天突然变成了甜甜蜜蜜了?

    但是这题问蓝涣,蓝涣绝对会滔滔不绝开始为你讲述上面的故事,但肯定会比这更夸张,什么王子救“公主”于危难中被公主的爱打动,又在日常生活中和公主几见钟情,最后天雷勾地火……咳咳,懂得都懂。

    但是,

    这真的是最好的结局了。

    不是吗?

闲八八

行星对撞(中)

#救命,对家失忆后竟然以为我是他隐婚多年的老婆!

#温柔大影帝涣x毒舌傲娇歌手江澄

#我和我的“作精”老婆

#自此,江澄蛮荒的世界里多了一只蓝漂亮~

#甜度超标嘿嘿

如果没有问题,那就go→



    江澄的耳朵腾的一下烧红了,他僵硬的别过脸去,轻咳了一声,气势汹汹地向前走去,边走边故意大声说:“快走啦,别迟到了!”

    蓝涣右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试图挡住自己的笑容,但还是没憋住,忍不住笑了出来,被江澄给了一眼刀,乖乖地跟着江澄往前走。但脸上还是笑开了花,盯着老婆挺拔的背影,止不住地春心泛滥:...

#救命,对家失忆后竟然以为我是他隐婚多年的老婆!

#温柔大影帝涣x毒舌傲娇歌手江澄

#我和我的“作精”老婆

#自此,江澄蛮荒的世界里多了一只蓝漂亮~

#甜度超标嘿嘿

如果没有问题,那就go→



    江澄的耳朵腾的一下烧红了,他僵硬的别过脸去,轻咳了一声,气势汹汹地向前走去,边走边故意大声说:“快走啦,别迟到了!”

    蓝涣右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试图挡住自己的笑容,但还是没憋住,忍不住笑了出来,被江澄给了一眼刀,乖乖地跟着江澄往前走。但脸上还是笑开了花,盯着老婆挺拔的背影,止不住地春心泛滥:

    嘿嘿,我老婆太可爱了吧 他害羞的样子简直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蓝涣痴汉一样的笑容没有被炸毛的江澄看到,但弹幕可是全知视角的神啊。

    此时,弹幕沉默了,准确来说,是蓝影帝的粉丝们都沉默了,而其他家的粉丝……当然是在幸灾乐祸啊!


    【xswl,xswl,蓝大影帝还记得自己大明湖畔的人设吗?】

    【蓝涣:啊,老婆好香,贴贴。】

    【温柔疏离人设:救命!我追不上啊啊啊啊!】

    【虽然但是,大家还记得这只是个旅综吗?】

    【不瞒你说,要不是你的提醒,我都不记得这是个旅综了哈哈哈哈。】

    【什么?这是旅综?这不是恋综吗?(狗头.jpg)】

    【多损啊哈哈哈哈哈。】

    【其实我更想知道蓝影帝粉丝的表现。】

    【兰花姐姐在此,但我只能说……澄澄害羞的样子,好可爱!】

    【哈哈哈哈哈,笑死了,头一次见粉丝和影帝抢人的。】

    

    江澄此时要爆炸了,他飞快逃离刚刚的地方,试图远离自己脚趾抠地的产物。但他明显能感觉到身后蓝涣专注热烈的眼神,让他如芒在背,而经过了这么多天的“同居”生活,他甚至想象到蓝涣此时的表现——头上的耳朵竖了起来,身后的尾巴不停的摇着——这是狗狗喜爱人类的表现。

    真的是,江澄咬牙切齿地想着,耳朵却烧得不成样子,都怪蓝涣,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阿澄……”

    “干嘛!”江澄听到“罪魁祸首”叫他的声音,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转过身,双手抱在胸前,明显是一副炸了毛的样子。

    蓝涣心再次被炸毛小猫击中了,但他可是个成熟的铲屎官,所以他连忙将唇角弧度向下扯,装成委屈巴巴的样子:“可是咱们好像走过了……”

    江澄哽住了,有点尴尬地踌躇在原地,对上蓝涣那副委屈大汪的样子又忍不住心软,但这也不妨碍他“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又“勉强”用手胡乱拍了几下蓝涣的肩,轻柔地推了他一下,干巴巴地说:“那你还不在前面带路。”

    “好,”蓝涣得到江澄的呼噜两下,眼立刻弯了起来,盛满星辰与春水,迷得江澄有片刻失神,主动扯上江澄的衣角,“那我拉着阿澄一起走啦。”

    “切,”江澄耳尖通红,小声嘟囔着,“你这是什么小学生行为。”

    蓝涣不说话,只是眉眼弯弯,唇边也带着笑意,拉着江澄的袖子的一角,向前走去。

    江澄盯着往前走,时不时提醒着他注意脚下的路的蓝涣,嘴角忍不住也噙着笑,其实以前蓝涣在他心里还挺烦的,但是最近嘛……

    看他表现喽。江澄半挑着眉,顺从地跟着蓝涣走着。

    

    【救命,这真的不是恋综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曦澄szd,我爱曦澄。】

    【呜呜呜,这怎么比隔壁恋综还好磕啊!!!】

    【这才是我至尊大会员该看的东西。】

    【不不不,我还想看更多的,比如咳咳。】

    【咳咳,上面的你先捡一下自己的苦茶子,小心直播间被毙掉啊。】

    【咳咳咳,你在想什么!我明明想说看他们两个一起做任务。(狗头.jpg)】

    【啧啧啧,你要是不加狗头我还真信了你的邪。】


    直播间的鬼哭狼嚎影响不了二人的岁月静好,此时江澄蓝涣两人来到了非遗吹玻璃的传承地。

    江澄颇有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各种成品,听着老师的讲解,他亮晶晶的眼睛凝视着简单而线条流畅的玻璃水杯、精美的各色玻璃小动物、龙腾虎跃的艺术品甚至还有通天的七彩树,一个个顺下去,惊起赞叹连连。

    蓝涣只是匆匆瞥过这些巧夺神工的艺术品,目光长久的黏在了江澄的身上,撕都撕不开,在玻璃的折射下,琉璃的阳光映射着江澄难得的温柔笑意,点点璀璨的光洒在他的眼眸中,更添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蓝涣都有几分看呆了,直到江澄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他这才回过神,疑惑地看过去,江澄的耳尖又红了起来,做了个口型:“看什么,转过去!”

    蓝涣下意识扬起笑,又被江澄瞪了一眼,他只能无奈地转过头去,继续认真听老师讲着历史。


    【啧啧啧,抓到两个不听话的小朋友~都不听老师的讲话。】

    【啧啧啧,某个影帝的眼珠子都快掉在某个歌手身上了~】

    【你说吧,如果这都不是真的,我就把我自己吃掉!】

    【哈哈哈哈,第一次见有人发誓吃掉自己的哈哈哈哈。】


    “……所以吹玻璃的基本步骤就是这样,两位老师想试一下吗?”负责人显然也看到了二位的暗戳戳的动作,忍不住和直播间同步挂上了姨母笑。

    “不用叫我老师,”江澄虽然不懂负责人为什么笑得那么奇怪,但还是礼节性的说,“叫我小江就行。”

   “我也是,叫我小蓝就行。”蓝涣笑道。

   “噗。”江澄听到蓝涣说的话一瞬间想到了某个标志性的陪伴了00后整个童年的橙色小姐姐,幻视了一下蓝涣穿上那蓬蓬裙,成功地让自己笑了出来,负责人懵了一秒,接着显然也想到了这位小姐姐,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着,江澄看着蓝涣疑惑委屈的小眼神,更憋不住了,直接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小蓝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小蓝哈哈哈哈哈,要不是江澄提出来我都没想到哈哈哈哈哈。】

    【什么?什么东西?】

    【不懂就问,小蓝是个什么梗?】

    【哈哈哈哈,建议上面的去搜一下百度,带上巴xxxxx的标签。】

    【哈哈哈哈,你看看蓝影帝的表情,笑死我了,他那又委屈又震惊的小表情,我能笑八百年哈哈哈哈。】

    【已截图✔表情包预备✔】

    【多损啊哈哈哈哈哈。】

 

    “阿澄……你们在笑什么?”蓝涣幽怨地看着笑个不停的江澄,怨气都快把江澄包围了。

    “哈哈哈哈哈,没事,”江澄抹了把脸,抹去了笑出来的眼泪,拍了拍他的肩,深吸一口气,努力憋住笑意,但在对上蓝涣的眼神瞬间破功,笑得说的话都有些断断续续:“你……哈哈哈……没事,小蓝挺好的,扑哧,哈哈哈。”

    蓝涣的心都要碎掉了,或者说,蓝涣整个人都要碎掉了,决定回去一定要把多上网冲浪列上日程,免得跟不上阿澄的话题。

    一番倒腾之后,二人终于坐了下来,开始埋头苦想自己要做个什么。

    江澄偷偷瞄了一眼蓝涣,图像在脑中渐渐成型,偷偷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一边的蓝涣也先偷看了一眼江澄,甜蜜地勾起唇角,鼓足腮帮子开始吹玻璃。

    不一会儿,两个人奇形怪状的玻璃成品就出来了,二人都傻眼了,没想到看起来那么简单但实际做起来还挺难的,但是再难也要做。

    时间上也没事,还有一个漫长又飞快的下午,在梦幻的玻璃泡包围的世界中,亲手为自己或是他人打造一个礼物。

    直至晚饭,二人都将自己做好的玻璃制品放在了一个专门的小盒子上,不知道彼此放到了哪里。

    江澄和蓝涣来到集合的地方,这是唯一大家会待在一起的时间,有时会一起吃饭,甚至做一些真心话大冒险的小游戏。

    “都准备好了吗?”关掉了明晃晃的大灯,大厅内只剩下了昏黄的夜灯,一个女嘉宾按着酒瓶,笑容诡异,看向周围的嘉宾,语气神秘:“大家,准备好了吗?”

    “哎呀,你可别搞这样,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一下搞的都成讲鬼故事大会了。”另一位女嘉宾开玩笑的轻锤了一下这个女嘉宾,另一个男嘉宾托着自己的下巴,略作深思:“其实……也行?”

    “那可别,要不然直播间可要被封了。”江澄也融入了欢快的氛围中,开玩笑般说道,“那导演可就要崩溃了。”

     “啧啧啧,想不到啊,”另一位男嘉宾正是和江澄好久不见的聂怀桑,自然的搭上江澄的肩,“你小子浓眉大眼的还挺懂的。”

     “哼,去你的吧。”江澄把聂怀桑的手抚下去,装作嫌弃地弹了弹肩上不存在的灰。

    聂怀桑笑着扑上来,和江澄打闹,双手成爪状,试图偷袭江澄,发动挠痒痒攻击:“好啊好啊,江澄你现在都会嫌弃我了。”

    江澄一边笑骂着他一边躲着:“嘿,聂怀桑,你不讲武德,竟然还偷袭!”

    江澄敏捷地躲过聂怀桑的攻击,试图还手,聂怀桑抬眼,就撞见蓝涣半环着江澄防止他掉下去的手,以及警告的眼神,怕他跟自己大哥告状,悻悻地收回手。

    江澄还没发现,只觉得聂怀桑主动认输了,扬眉吐气地叉着腰,眼尾带上了得意。

    “切,好男不跟你斗。”聂怀桑嘟囔着,转了回去。

    江澄一时高兴,亮晶晶的眼睛对上蓝涣,弯了弯,就像打胜仗的小猫冲着主人喵喵叫着,炫耀着自己的实力,蓝涣心都化了,大手揉了揉江澄的头发,语气软了下来:“阿澄,真厉害。”

    江澄叉腰,微抬下巴:“那是。”

    “好啦,各位,让我们开始吧。”那位年长一些的女嘉宾出来主持环节,终于把节目拉回正轨。

    “好,那就让我们看看第一个是——”那个年轻一点的女嘉宾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手下发力,转着酒瓶。

    江澄看着酒瓶越转越慢,心里不好的预感升腾,毕竟他的运气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很有可能转到他。

    酒瓶渐渐停住,瓶口指向一个倚着沙发的人,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人身上,看清了是谁,聂怀桑喷笑出来:“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哈哈哈哈,江澄你的运气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差。”

    江澄无奈地“啧”了一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说吧,我选大冒险。”

    “哇哦,那就——”年轻的女嘉宾吹了声口哨,狡黠的目光扫向江澄以及旁边的蓝涣,江澄见此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忍不住又瞪了一眼蓝涣,女嘉宾没有过多的拖长语气,“那就唱首歌吧。”

     江澄松了口气,旁边的男嘉宾嚷嚷了起来:“哎哟,姐这是手下留情了!不能看人家长的帅就绕过他吧!”

    那个女嘉宾挑起眉:“怎么?要不然你和他比比?赢了,我也给你开绿灯?”

    那个男嘉宾是多年的老喜剧演员了,说到这立马认怂配合了:“那就算啦,毕竟我已经年老朱黄了,赶不上人家小年轻了~”

    江澄笑了两声:“前辈这是经历岁月的沉淀更有韵味了,我还得沉淀沉淀呢。”

    “啧,看看人小江,多会说话。”

    “好了好了,让小江唱歌吧。”

    “那就献丑了,我唱一首《Lemon Tree》吧。”江澄毫不犹豫地走到角落,拿起木吉他,重新坐了下来,他趁蓝涣没看他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温柔的嗓音在众人的心上跳跃着,扣动心弦。

    “……I wonder how 

I wonder why

Yesterday you told me 'bout the blue blue sky

And all that I can see is just a yellow lemon-tree

I'm turning my head up and down……”

(我想知道怎么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

昨天你还跟我说天空好蓝好蓝

但我却只看到一棵黄色的柠檬树)

闲八八

行星对撞(上)

#救命,对家失忆后竟然以为我是他隐婚多年的老婆!

#温柔大影帝涣x毒舌傲娇歌手江澄

#我和我的“作精”老婆

#自此,江澄蛮荒的世界里多了一只蓝漂亮~

#甜度超标嘿嘿,全文5900+

如果没有问题,那就go→



    “你说说,我的小祖宗啊,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经纪人手里拿着手机,痛心疾首地看着飙升的热搜,“即使你是我们公司的少爷,咱也不能天天拿钱去降热搜啊!”

    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不屑地嗤笑一声,两条长腿随意地交叠着,露出了白皙的脚踝。

    ...

#救命,对家失忆后竟然以为我是他隐婚多年的老婆!

#温柔大影帝涣x毒舌傲娇歌手江澄

#我和我的“作精”老婆

#自此,江澄蛮荒的世界里多了一只蓝漂亮~

#甜度超标嘿嘿,全文5900+

如果没有问题,那就go→



    “你说说,我的小祖宗啊,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经纪人手里拿着手机,痛心疾首地看着飙升的热搜,“即使你是我们公司的少爷,咱也不能天天拿钱去降热搜啊!”

    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不屑地嗤笑一声,两条长腿随意地交叠着,露出了白皙的脚踝。

    经纪人叹了口气,“热泪盈眶”地双手合十,祈祷道:“求求了,求求了,千万不要是你和蓝大影帝的热搜,千万不要……”

    边说着,他边打开手机继续浏览,“啊——”经纪人惨叫一声,在江澄投过来的“你是不是该去医院看看了”的眼神中,面色惨白,指着空降热搜第一的#江澄蓝涣不合,手指哆嗦个不停,“这这这……”

    “不是吧,小祖宗你就不能装一下,就一小下,至少别处处针对蓝影帝吧,为什么你们两个就不能和平共处吗?”

    “哼,”江澄提起这个就来气,他胡乱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耐地啧了一声,“那是我的问题吗?我已经尽力压制了,是他来针对我!你说说,他平白无故cue我那么多次,是不是针对我?”

    说着,江澄心中的愤怒暴涨,可以毫不怀疑的说,如果那位大影帝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打爆他的狗头。

    正当江澄在心中爆锤印着蓝涣脸的沙包,面上更为阴鸷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江澄看都没看是谁的电话,直接接通,拿起来就气冲冲的“歪”了一句。

    电话里却传来委委屈屈的一声“老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来接我回家?”

    江澄被镇住了,经过多年与蓝大影帝的争斗,他可以瞬间听出来这种“矫揉造作”的声音的主人——蓝涣。

    江澄狐疑地看了一眼手里的电话,上面的名字是清晰的“蓝涣”两字。

    不是,他有病吧?江澄拧眉,阴阳怪气地说, “大名鼎鼎的蓝影帝怎么还给我这个无名小卒打电话?再说,谁是你老婆?不就是今天在综艺上骂了你几句吗,至于这么报复我?”

    语毕,江澄骂爽了,毫不客气地把电话挂了,随手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

    “怎么?发生什么了?”经纪人满脸问号,“蓝影帝竟然给你打电话?”

    “对啊,我想应该是他犯病找骂吧。”江澄冷笑了一声,活动了一下手腕。

    “嗡——嗡——”手机再次顽强地响起,江澄凛冽的眼神一下子钉在手机上,他长臂一捞,准备开骂,结果看到页面后,却是一个不认识的电话。

    江澄微微松了松眉,接通电话,平淡地说:“您好?”

    “您好,请问是江澄吗?您的家属蓝涣请来接一下。”

    “我?家属?”江澄瞠目结舌,怀疑这是蓝涣找了个人打来的报复电话,“那请问您是?”

    “我是xx医院的主任医师,我们医院的地址是xxxxxxxxxxxxxx,病号坚称您是他的家属,请您先来一趟吧。”

    草。江澄在心里骂了一声,将目光探向焦急等待的经纪人,臭着脸说:“吴哥,准备一下,去xx医院。”

    “xx医院?”


    “所以医生,他这是怎么了?”江澄坐在主治医生面前,想到刚刚看见他以后眼睛嗖的一下亮了起来,试图跟他黏黏糊糊地贴贴的蓝涣,打了个寒颤,汗毛全都竖起来了。

    医生拿着蓝涣的脑部CT,严肃地说:“江先生,蓝先生现在脑部没有受到大的创伤,但是由于车祸的后遗症,蓝先生现在多了一段记忆。基于这种情况,我给出的建议是尽量顺着病人,避免刺激病情。”

    江澄听着听着脸越来越黑,到了最后,他的额角跳了跳,默默地握紧了拳头:“也就是说我在这段时间内要配合他的记忆?”

    “是的,”医生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这种情况应该会持续一到两个月,会渐渐地恢复。”

    江澄听罢,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圣人,说实在的,遇到蓝涣这种情况,全靠人们凭自己良心,要是江澄是个喜欢蹭流量的小明星,说不定他现在就凑了上去。

    但是!江澄自己就是流量本身。

    虽然江澄只是个歌手,但他本身自带光环,比如说人们最爱的高富帅,再加上他那张语不惊人死不休堪称是现代江黛玉的嘴,他缺蓝涣这点流量吗?即使蓝涣也是高富帅,更是一位大满贯的影帝。

    江澄心情复杂,走出诊疗室,靠在墙边,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他的好大儿经纪人还在和大影帝的经纪人,拉拉扯扯的掰头。

    江澄揉了揉自己没剩下多少造型的头发,皱起的眉表明了此时主人的烦躁。

    但是,这是一个绝佳的整蓝涣的时机啊。江澄心里邪恶的小人窜了出来,叉着腰哈哈大笑,你们两个人是对家,结果在这段时间里,蓝涣却把你当做老婆,对你百般好,你又可以在行动中“折磨”他,又可以在心灵上膈应他,这是一个多妙的机会啊。

    可是,善良的小人忧郁地耷拉着翅膀,头上的光环闪着柔和的光,你没有必要去这么跟他做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更何况后面不知有多少麻烦呢。

    啧,真的是。江澄想到刚刚蓝涣像小狗勾一样的湿漉漉的眼神,配上他那如玉的脸上隐隐的失落,心有些软,他也因此有了些迟疑,要不……就帮他一把?

    江澄纠结了一会儿,可是,他可是我的对家啊!

    但是,听他的经纪人说,他的家里人都不在国内,而且都没法赶过来,孤身一个人……

    江澄眼神暗了暗,想到了以前他背叛了父母亲的指意,执意去娱乐圈独自闯荡的那些年,直至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略有缓和,公司被姐姐继承,但是他们之间仍隔了道巨大的鸿沟——他们早已不再试图去改变对方了。

    但是……那时自己还有姐姐,江澄站直身子,握成拳的手紧了紧,慢慢垂下了头,久未修剪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他的侧脸,他默默想道,蓝涣却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忽然,江澄的身上落下了一件带着温度的重物,耳畔传来一个含着关心的温软话语:“老婆,不要伤心,什么事都还有我,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江澄抬头,撞上了蓝涣关切的眼神,他别过脸,藏起自己脸上不知怎的飘起的红云,却不小心把自己烧红了的耳朵露了出来。

    蓝涣了然地挑起眉,心里美滋滋的,哎,老婆害羞好可爱,我就知道老婆是爱我的!

    江澄的眼神却落在了身上的大衣上,很明显,这是刚刚蓝涣的经纪人给他披上的衣服,没想到兜兜转转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江澄呼出一口气:算了,就当我今天心情好大发善心做个好事。

    他转过头,又迎上了蓝涣亮晶晶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语气略带了些僵硬:“你……怎么出来了?”

    听到他跟自己讲话后,蓝涣眼睛更亮了,认为这是老婆要原谅自己了,他连忙继续撒娇讨好,委屈地说:“老婆,你都不进来找我,那我就主动来找你啦。”

    江澄仿佛看到蓝涣身后的尾巴疯狂摇着,但听到他口中的“老婆”,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不觉瞪了他一眼:“别叫我老婆。”

    蓝涣知道他这是有些恼羞成怒了,但为了装可怜,他的语气还是低落了下来,身后的尾巴都耷拉下来了:“好吧,那我回家再叫。”

    接着,他的小拇指勾上了江澄的小拇指,江澄一惊,本来想甩开他,但又想到自己要日行一善,又忍了下来。

    蓝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澄的神色,见江澄没有甩开他,身后的尾巴嗖的一下继续摇摆,他也得寸进尺的握住江澄的手,语气温柔地哄到:“好好好,阿澄,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说到这儿,蓝涣心虚地看了一眼江澄:“阿澄,我真的错了,你能不能回我们的家住啊,我很想你。”

    哟,这家伙还会合理化自己不住在他那边的记忆呢,江澄颇为新奇地瞧了一眼蓝涣,一旦接受了蓝涣脑子坏了的设定,他现在甚至都有些好奇,于是佯装恼火:“你知道你自己错哪儿了吗?”

    “我知道了,”蓝涣摇了摇他们相握的手,带他进了病房,委屈巴巴地说,“我下次延长出差绝对会及时汇报,不会忙起来再不给你发消息了,下次你给我发消息,我一定会在一分钟以内回复。”

    哦哟,看来自己还是个“作精”,不过,江澄勾起笑,他喜欢作精这个人设。

    既然他都已经牺牲这么大了,那他索取一些“报酬”也没什么吧。

    于是,江澄压了压唇角的弧度,板着脸冷哼了一声:“一分钟?”

    蓝涣见胜利在望,连忙改口:“不不不,十秒,十秒,宝贝你数十个数,不管是什么情况,我绝对会回复。”

    “真的?”江澄的眉梢染上了得意,心情变得美妙起来。

     “真的真的。”蓝涣连忙点头,语含期待,“那我们可以回家不。”

    “唔,好吧,但你以后不能惹我生气哦。”

    “嗯嗯,我保证。”

    两个经纪人完全目睹了这一幕,蓝涣的经纪人看着蓝涣这个不值钱的样子,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这么多年憋坏了,故意装失忆骗江澄,他默默扶额,看了眼旁边的江澄经纪人,清了清嗓,试图为自家明星争取一些机会:

    “你看这个情况,要不然我们给他们争取一下最近热播的那个《和友人同行》的旅行综艺,平一下他们之间的争论?”

    而江澄的经纪人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看着自家好大儿(不是,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有点乱,互认父子?)被猪拱走,悲愤地念叨着:“都是阴谋,绝对是阴谋,这个蓝涣,不怀好心……”

    “咳。”蓝涣经纪人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虽然好像目前是江澄自愿跟蓝涣走,但是身为婆家人,他略微有些心虚,所以他重重咳了一声,提醒了一下江澄经纪人。

    江澄经纪人勉强回魂,看着蓝涣经纪人的眼里都在喷火,他咬牙切齿地说:“好啊,好啊,咱们来好好商量商量。”


  

    “……总之,就是你们明天要去一下《和友人同行》的旅综,去洗刷一下你们不合的谣言。”

    江澄翘着脚,懒洋洋的瘫在蓝涣的皮质沙发上听着经纪人的唠叨,出乎他的意料,蓝涣家里的风格以及软设施都是颇合他心意的,而且这个蓝大影帝竟然还有一手好厨艺。

    谁不喜欢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呢?咳,当然,他俩还没熟到那个份上。

    于是他很舒服地住了下来,除了时不时晚上要赶走某个粘人行大狗狗。

    现在,他就可以大爷似的躺在沙发上,翘着腿看着电视,手里打着游戏,头一转,蓝涣便会很上道的插一个水果过来,嗯,还不错,都是他喜欢的。

    于是,江澄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手上操作飞快,手机里传来不断的“First blood”、“Double kill”、“Triple kill”、“Quadra kill”、“Penta kill”(一杀、二杀、三杀、四杀、五杀)的天秀音效。

    旁边的蓝涣眼巴巴地看着,渴望地说:“老婆,我想……”

    “不,你不想。”过了这么多天,江澄已经熟知他想要表达什么了,立马无情地拒绝了他,“你忘了上次是谁害我掉了一颗星吗?”

    “可是……”蓝涣垂下眼帘,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拱进他的肩窝处,“老婆教教我么~”

    “不准叫我老婆,”江澄铁血无情地扒拉开蓝涣的头,顺带语言攻击,“不带你玩,你太菜了。”

    “嘤。”蓝涣又露出来了湿漉漉的狗狗眼。

    经纪人先受不了了,他颇有些崩溃的大叫:“你们到时候上综艺一定要保持正常的朋、友、关、系!江澄,爸爸不准你离那个……”

    “滚,我是你爸爸,”江澄又一套连招带走了敌方的打野,回怼道,“爸爸先挂了,剩下的事再说。”

    那边的江澄经纪人,额头上青筋暴起,气急了,颇像一个心酸地看着自己漂亮闺女被黄毛小子拐走的心酸暴怒老父亲,当然,江澄不会承认这个父女关系的。

    江澄:丑拒,谢谢。

    这边,蓝涣听着可以一起上综艺却十分高兴,他立马念念叨叨:“老……好吧,阿澄,我要不要现在去帮你收拾一下行李啊,今天晚上吃什么,不然我做条鱼好好庆祝一下吧……”

    江澄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兴奋,平淡的“嗯”了一声,又补充道:“再炖个莲藕排骨汤。”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下去买菜。”蓝涣兴奋的冲上楼换衣服,脸上还带着荡漾的笑。

    嘿嘿,第一次和老婆以和平的方式上综艺哎,太值得纪念啦~相信很快我们就能……咳,同房!

    蓝涣先和江澄说了一声,就兴冲冲的出去买菜了。



    【哇,好期待,我的澄澄宝贝在哪儿,快让妈妈看看。】

    【啊啊啊,我老公又上综艺啦,期待他这次的表现~】

    【啧啧啧,头一次啊,竟然能看到江澄粉丝和蓝涣粉丝这么和谐。】

    【呵呵,我们和兰花姐姐(蓝涣粉丝绰号)们的关系可是很、好、呢~】

    【对啊,对啊。我们和莲花妹妹们(江澄粉丝绰号)真的是亲、如、一、家、呢~】

    【哈哈哈,笑死了笑死了,我懂了我懂了,现在两家粉丝还在握手言和的别扭期哈哈哈。】

    【哎,主持人和哥哥们出来了,快看!】


    “欢迎大家来到《与友人同行》,今天我们来到的是浪漫的水乡小镇云城,在这里,我们会发布打卡任务,嘉宾们只需两两一组,和友人一起完成打卡任务,体会悠闲的度假时光,现在,让我们来抽取打卡的任务把~”

    主持人的脸出现在屏幕前,他先说了段口播,紧接着就引入了正题。

    江澄因为晕机,今天颇没有精神,直接不耐地“啧”了一声,拿手肘怼了怼蓝涣:“蓝涣,去。”

    【这个江澄也太过分了吧,怎么对我老公这样。】

    【就是就是,谁说他们是好朋友了?我看就是江澄单方面的施压,说不定那条微博是工作室代发的!心疼我哥。】

    【得得得,粉丝先别开麦骂人哈,你看看你哥,啧啧啧,我怎么觉得他是屁颠颠地就去了。】

    【对啊,我也觉得,蓝涣真的……好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啊啊啊啊,磕死我了,磕死我了,忠犬攻x作精受,好好磕啊啊啊啊。】

    【姐妹,我也,他们两个以前没发现竟然这么好磕啊啊啊啊。】

    【啧啧啧,我就不一样了(叉腰)咱磕的可是敌人变情人,嘻嘻。】

    蓝涣把任务拿了回来,颇为心疼地看着江澄苍白的唇,他贴近江澄的耳朵,掐住了两个人的麦,小声说:“阿澄,不然你先休息会儿吧。”

    “不用,”江澄拒绝了,“我还可以。”

    蓝涣紧锁眉头,从包里掏出来了蜂蜜水,递给了江澄 让他喝几口缓缓,放开了麦放缓了语气:“好吧,那要是坚持不住,一定要跟我说哦。”

    “好了,”江澄看见蓝涣眼巴巴的眼神,心有些软,反射性的踮起脚揉了揉他的狗头,“我知道啦。”

    揉完后,江澄呆住了,救命,忘了现在是在直播了啊啊啊啊。

    蓝涣却无比享受老婆的揉头安慰,也不在意现在是直播,扬起了个大大的微笑:“嗯,阿澄一定要跟我说哦~”

    霎时间,弹幕静了两秒,过了一会儿弹幕才如井喷似的爆发。

    【啊啊啊啊啊啊,曦澄 is rio】

    【不是吧,不是吧,竟然有人就因为老婆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就得意成这个样子吧。】

    【我把民政局给你们搬过来了,快给我立地结婚!】

    【救命,怎么感觉他们真啊。】

    【不用怀疑,姐妹,曦澄yy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