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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言非语

诱神引 (完)

【原罪·七宗罪/16:05】

《诱神引》


官号:@Soulmate·随心 

主题:贪婪

上一棒: @及时行樂  

下一棒: @霜枳_  


1.


正阳月,天宫脚下红霞济济,本是肃秋,合着赤天尊生辰,仙帝也不敢怠慢。

织造局忙了几宿才铺就一片烂漫天景,本该仙人两界普天同庆,奈何应龙帝君前一日喝得酩酊大醉掉入天池染了寒气,几个喷嚏打下来人间就变了天,底下小仙见天色变了几变,暗自揣度着放出了歌方。

歌方煽动翅膀掠过人界上空,人间便下起雪来,锦绣大地...

【原罪·七宗罪/16:05】

《诱神引》

 

官号:@Soulmate·随心 

主题:贪婪

上一棒: @及时行樂  

下一棒: @霜枳_  


 

1.


正阳月,天宫脚下红霞济济,本是肃秋,合着赤天尊生辰,仙帝也不敢怠慢。

织造局忙了几宿才铺就一片烂漫天景,本该仙人两界普天同庆,奈何应龙帝君前一日喝得酩酊大醉掉入天池染了寒气,几个喷嚏打下来人间就变了天,底下小仙见天色变了几变,暗自揣度着放出了歌方。

歌方煽动翅膀掠过人界上空,人间便下起雪来,锦绣大地一片苍白。

等视察人界的天将传回消息,歌方已展翅腾空几万里,捉回来也无济于事。

罢了罢了,听闻此事的赤天尊摇摇头,他本就是个逍遥散慢的性子,对此等杂事更不上心,只是歌方在栖息时歇息过头又害南方闹了雪灾,这位天尊便起了下界逛一逛的心思。

 

仙界对这位天尊的评价可谓褒贬不一。

天书记载中,赤天尊封号得于万年前的宣尧之战,隶属于上古战神之一,自神魔开天一战,倾覆混沌天地,折损天兵无数,才封印住了魔界至尊炽焰,迎来了如今的太平盛世。

如此神勇的天尊,却在现在的仙帝即位后,活得似散仙一般,天庭事一概不问,兵权也尽数交出,对此很多新飞升的小神将就颇有微词。

但这位天尊偏又生得一副好皮囊,虽没有文官身上的书卷气,但待人亲和,瞧不出一丝张狂气息,微微一笑便能引得小天仙们在暗处惊呼连连。

 

天尊要下界,虽无需向任何人通禀,但仍让主持仙会的馹德星君犯起愁来,连忙去报告仙后,今日的角儿又跑了。

仙界骚动暂且按下不表。

赤天尊一袭素衣下界,隐去神息降落在了南方一座无名山头。

刚落地便被南方风雪沾湿了衣袍,便知负责追赶歌方的天兵还未曾将那牲畜带回天庭,不禁摇了摇头。忆起往事,他还不是天尊时,捉拿歌方总是他们几神将打赌的一大趣事,现如今天庭寂寥,连捉一只神兽都如此笨拙,赤天尊微微叹了口气。

眼见着这雪越落越厚,天尊只得稍微释出一层仙气,屏退周身尘物。

等到了人界再幻物也不迟,有仙气渡身,山头鸟兽俱是一震,无不伏低做小,离得他远远儿的,他正欲抬脚,却发觉雪地下隐隐有气息靠近,居然还有如此不怕死的,莫不是哪个魔界宵小,赤天尊停住脚步,仙气勾得那气息又近了几分。

从地底穿来轻微的“咔嚓”声,是有什么东西破开了冰雪封层,循着仙气攀附在了低垂的外袍边角,赤天尊还未曾看清是何物,便先听到一声稚嫩的叹息。

 

“真好,是神仙吧?没想到我在临死之前,还能见到神仙。”

 

赤天尊微微一愣,用神识探去,只见一根幼苗缠绕在他的小腿上勾着衣角,见有仙气涌来,枝丫还弹了弹。

 

“何物在此?”

“呀!神仙跟我说话了!”

 

那幼苗惊慌失措间,就想滑下去逃走,赤天尊小指微微一勾,便定住了它。

他蹲下去一掌化开地面薄冰,露出了一小截土地,那幼苗就耷拉着垂在地上,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样子,赤天尊定神看去,竟是一株牡丹幼苗。

他有一瞬的晃神,自神魔一战,那人覆没,世间牡丹已有数千年未曾现世,怎么会?

他心中大骸,神气便收敛不住,那幼苗见苗头不对就想往地下潜逃,被他用元息定住。

 

“饶了我吧神仙哥哥,”那幼苗在他的束缚里摇头晃脑伏低做小,“只因为你身上太温暖了我才想靠一靠,反正,反正我都要死了。我足足修炼了千年,本来就快要立根于世,谁道忽然天罚大雪,我怕是捱不过去了。”

它话语越说越低,竟是隐隐叹息了起来,

这可不是天罚,合着捡到了一个自行修炼的小糊涂虫,赤天尊叹了口气,放开了它。

 

“无人教你该屏气敛神,聚拢圣元吗?”

小幼苗慌乱地摇头,“我本来是一颗种子,光是顶破巨石,就花光了好几百年,好不容易长出手脚……”

 

赤天尊将手按与地上,触摸到幼苗的根部,它惊悚地抖了两抖,见仙人没有要将它连根拔起的心思,才又忐忑地叫了一句。

 

“神仙哥哥?”

 

奇了。

赤天尊收回手指,这小幼苗的底根是长在深幽地底岩洞附近,附近又靠着幽冥赤海,若不是它心力顽强,早该死绝。

他正准备渡点仙气给这个小家伙,却发现不知不觉中,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又攀附上了自己的衣袍。

 

“啊——真暖和,不知道天界是不是也像这么暖和。”

他心念一动,“你想去天界?”

“是啊,曾经有人跟我说过,天界是个很好很好的地方,有很多法宝,还有很多甘露,要我努力长快快长,总有一天我能长到天界去的。”

 

赤天尊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小幼苗不乐意了,一下子从他的衣袍上滑脱开来。

 

“你取笑我?”

赤天尊抿着嘴,“没有,你看看天,你想长到那么高吗?”

小幼苗思索了一会儿,沿着他的衣袍往上蔓延,一直攀附到他肩头才抬起头来,隔着一层仙气只看到绵延不断的雪花自天顶落下,每一片仿佛都要将它砸碎。

 

“啊——”它失落了好一阵,“天怎么那么高啊?”

它慢慢自他肩头滑落,瑟缩进泥土里,只留了一小截在外面,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

 

“反正我也快要死了……”

“谁说你要死了。”赤天尊哭笑不得,仿佛自己欺辱了一个刚出世的娃娃,天尊的老脸也挂不住了。

 

“这样吧,你想跟我去天界看看吗?你可以住在我的院子里修行。”

“真的吗!”幼苗瞬间从泥地里弹跳出来,攀至他的膝盖上,“我可以去天界啦?”

赤天尊点点它的头,“不过你要化作原形,我用仙气包裹住你,在天庭重新发芽,你害怕吗?”

幼苗缠着他的手指绕了三圈,“不怕不怕!”

说完之后它突然又缩了回去,自言自语着“嗯”了两三声才斟酌着开口,“那这位恩公神仙哥哥,我能不能问问你的姓名啊?”

赤天尊展开手掌,贴着地面开始运气,将它的根基从岩石缝中逼迫出来,地下隐隐传来巨石开裂的声音。

在它陷入昏迷之前,赤天尊微笑着回答了它。

 

“我姓肖,单号一个战字……不过这世上可能已经无人记得我的俗名了。”

 

小幼苗撑着最后一丝神念听清了他的呢喃。

 

“我叫肖战。”

 

 

2.

 

天尊自人界转了一趟,无人知他还带了一样东西回来,他原本想带回自己住所,可是越靠近天庭,越觉得心里戚戚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青轺殿。

罢了,他叹息一声,就留在这里吧,原本这里本就种着大片牡丹。

那幼苗被他舍去躯壳,元神化成了一粒种子揣在衣袖里,落在了青轺殿的池塘边上。

恰逢保管仙格簿的小童子打盹儿,消去一行也无人知晓。

那幼苗还未曾有名姓登记,元神也已经陷入深眠,地界天界皆未探得踪迹,等掌薄仙官发现之时,只能当一桩奇闻逸案吞进肚子里。

眨眼间就过了百年。

 

青轺殿原本是青天尊的住所,如今早已荒废,只剩负责日常打扫的小童无意中发现池塘边莫名钻出一株幼苗来,谁也未曾在意它的死活。

待到蚕月,天宫陆陆续续出了一些奇事,先是馹德星君丹药库房中的仙丹不小心丢了几瓶,接着羽宥星君的《论天道》全本丢了,再来就是仙后宫中的一枚通识彩玉不见了,惹得仙帝震怒,命人一定要彻查此事。

肖战自己都把这件事情忘了个底朝天,这段时间恰逢他气闷,寻了个出门觅宝的由头赖在不周快活,看守不周的山神与他也是旧识,杏花酒和温泉池都备着,倒变成他别个行宫一般逍遥,等他知晓这种种再赶回天宫,天宫已经人人肃威,生怕仙帝的气撒到自个儿头上。

 

青轺殿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天尊的由头摆在那里,自然无人犯浑。

但一踏进青轺殿的院子,肖战就感觉到了有些许不对劲。

这院子里雾气腾腾,宛如翻涌蒸腾的云霞,越是靠近池塘越是汹涌,但周遭仙童却好似未曾见得一般,肖战眯了眯眼睛。

这普通的仙童仙侍们没开天眼,所以看不见这奇景。

贫瘠的土地上铺满了牡丹花苗,大簇花团交相辉映,一眼望去浅粉深红相叠呼应,妖艳的诡异。

肖战一挥衣袖,瞬间就拂开了雾气,露出本来面目,只一株秃苗绿油油地耷拉着,孤零零地指着天顶。

 

“呀!”有路过的小仙童惊呼一声,“怎么这池塘突然生得如此丑了。”

肖战冷哼一声,“还不出来。”

那牡丹花苗瞬间幻化成了一个清瘦坚毅的少年模样,眉眼孤僻,隔着水池眼神冷冷清清地投递过来。

 

“你不是说,许我在此处修炼么?”

肖战微一愣神,一时之间很难将那个小幼苗跟眼前的少年联系起来,他一身素衣白袍,连头发都是苍白色散在肩头。

 

自己一时兴起,倒好似犯下大错,肖战微微拉下脸来。

 

“那我也没许你在此当个贼。”

少年将头扭至一边,昂着下巴狡辩,“是你们神仙的警觉性太低,我既偷得了便是我的。”

 

肖战在叹气之余,不免惊异于他的天赋。

他展开衣袖,轻飘飘地越过池塘落在他面前,朝着他伸出手来。

 

“仙丹吃了你便吃了吧,只是那仙后的通识彩玉你得还给我。”

少年得意地拍了拍肚子,“那玉被我吞下去了,我才能如此之快修成人形,通四方之语。吐是吐不出来了,你要还,便拿了我去吧。”

肖战瞪着他无可奈何,他又歪了一下脖子,想了想从袖子里抽出一卷皱巴巴的册子来,“这个倒是可以还给你,写得挺无聊的。”

肖战表面上还维持着他天尊的端庄仪容和气度,心里却在头痛,这句话要是被羽宥星君听到,可不得哭哭啼啼地拉着他说上小半个月。

他一面接过册子塞进自己衣袖内,一面又细细打量了一下少年处乱不惊的面容,暗自叹了口气。

“你随我一同去面见仙帝,准备领罚吧。”

 

灵霄殿内,仙帝老儿端坐上位,一众神仙侧立两端。

仙帝看着这大殿中央站立之人,实感头痛。

要论资历,他一个继位不过千余年的仙帝实在是要老老实实叫人一声“天尊”,虽说这位天尊看着是个闲差,却又捧不得碰不得。

他长叹一口气,硬是挤出一个笑脸来。

 

“天尊这是作甚,这一点小事还惊动了您老人家。”

“这小童是本天尊提拔上来的,属本尊治下无方,还请仙帝降罪。”

“无妨,不过一枚灵玉。”

 

仙帝有意就此揭过,哪知这赤天尊反倒不依不挠。

 

“小童品行不端还不知悔改,如若不加以惩罚还不知要犯下何等滔天大罪,还请仙帝明鉴。”

“这……”

 

仙帝犯了难,用手里一扇柄不住敲着手心,还是馹德星君机警,看懂了仙帝的暗示,连忙上前一步奏请道。

 

“小仙倒是有一件急事需向仙帝禀报。”

“哦?何事之有。”

“昆仑向北二百里的少咸山上,发现了危兽踪迹,神出鬼没不似一般山野凶兽,嗜吞人肉只留白骨,已有不少无辜百姓失踪,不如派这位仙童打个头阵,下界一探究竟,也可算将功补过。”

 

仙帝略一思索,正待应声,只见天尊又一拱手。

 

“仙帝,此种是本尊因念及旧情私自拿捏带上天来,又御下不严,理应同罪,本尊愿一同下界,接受惩处。”

 

仙帝哑然。

仙界哗然。

一粒小小的草木种籽固然珍稀,可不过就是一株植物,立在天庭大殿上都无人理会,说是让他将功补过,可靠偷来的修为百年的道行,有命去未必有命回,没想到天尊竟能亲自护着,此时倒是有人诧异地抬眼打量一二了。

只见那人明明跪在大殿之中,腰杆却笔直地竖立着,哪有丝毫悔改的模样。

赤天尊说到便要做到,也不待仙帝答应,便将人衣领一提溜,拽着从地上拎起来。

那少年甚是机灵,当即幻身变做一个巴掌大的幼苗,跃上天尊肩头。

便在众目睽睽之下,随天尊踩着一溜青烟跑了。

 

“这……”仙帝目瞪口呆之余,总算先收回神态,端出威仪来,“馹德星君。”

“臣在。”

“你速速跟紧此事,不得有所闪失。”

“臣遵旨。”

 

馹德星君刚退下,掌薄仙官忙上前一步。

 

“禀仙帝,小仙有事启奏。”

“讲。”

“小仙不才,刚刚翻阅仙格簿良久,也未曾找到天尊旁边那位小童的仙缘。”

 

万事皆有因缘际会,神仙也不例外。

就像人间需有生死簿,神仙也有仙格簿。

按理说他自行修炼千年,本该落个勤勤恳恳修仙之名,却被天尊一时心软逆行倒施,无心抹去,如今全靠偷得通识彩玉与仙丹提升修为,反倒仙格全无,落得人不是人,仙也不是仙。

仙帝长叹一声。

 

“你且退下,这件事情也先看造化吧。”

 

他顿一顿,思虑周全又唤出羽宥星君。

 

“此物的来历,还要查个细致为好。”

“仙帝明鉴。”

 

 

3.

 

且不论天庭如何。

这厢肖战带着小幼苗已悠哉悠哉地抵达了昆仑。

一降落山头,肖战便换了一身装束,隐去天尊气度,只着青衣白纱,摇身一变,变成一个人世间最常见的世家公子哥模样来。

他掸掸肩头,毫不客气地将趴在他肩上还晕乎乎的小幼苗甩在了地上,甫一落地,它便长出四肢,变成了一副正常少年的模样,还蹬鼻子上脸,对着肖战斜哼一声。

肖战自是哭笑不得,“怎么?还不服气?”

那少年瞪着他半晌不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别别扭扭问道,“为何你这么久都未曾来看过我?”

肖战一愣,便见他轻轻唾了一口,“说好带我回你的庭院,我一觉醒来也遍寻不着,原来神仙也会骗人。”

别扭的样子倒有些许可爱,肖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微微叹了口气,“是本尊疏忽了,我跟你道歉。”

“我可当不起,”那少年微微扭身,“太折煞我了。”

“那你当如何?”

他沉默着不说话,肖战便要拔腿就走,于是又急了,张开双臂把人拦住,“喂,那个……我还没有名字。”

肖战诧异地看着他,他便低头用食指挠挠鼻尖,“你帮我取个名字呗。”

“一博。”肖战望着他,几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尔后又在少年不解的目光中幽幽呢喃道,“华灯纵博,雕鞍驰射,谁记当年豪举。”

“酒徒一半取封侯……”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灼灼地看向少年,“你就叫一博,王一博。”

 

昆仑虽立于人间,却是座神山,山顶直入云霄,也算得半个神界,多得是修炼得章的奇珍异兽。

名字已经被立为“一博”的少年跟着天尊跌跌撞撞地走在林间,总是会被路边突然冒出来的生物给吓到,肖战并未隐息,周身蔓延开来的仙气不断吸引着想要接近神仙福泽、而又踌躇的生灵,在目睹了肖战温柔地抚摸了八只鹿角、十三对鹤羽、二十只兽尾之后,王一博总算明白了眼前这个嘴角噙笑,看似温柔款款的人,只是在利用一众生灵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

不管是对动物还是对生物,都比对天庭那群神仙有耐心多了。

这个猜测在看见肖战故意释放了一丝气息去逗一只尾随的白孔雀之后得到了证实,少年低头轻轻地“嘁”了一声。

 

“无耻。”

“嗯?”肖战收了脚步,“你嫉妒了?”

“谁嫉妒了!”

 

少年梗着脖子叫得脸红红,却被天尊宽大的袖子拂过头顶,他的手掌温热,停留不过须臾。

 

“放心,我的家养宠物只有你一个。”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又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妥,急忙更正。

 

“植物。”

 

也不管那个人被自己气得七窍生烟,自顾自转身边走边笑了起来。

王一博终究是站在原地别扭了片刻,又在周围生灵艳羡的目光中小跑着追了上去。

 

“喂,那恶兽不是在少咸山么?”王一博指着山头上刻着的「昆仑」二字问他,“你莫诓骗我,仙帝罚我去查恶兽,你若不想帮我,我就一个人去了。”

肖战叹口气,“你总是喂啊喂的,倒也不怕我罚你。”

王一博就紧抿着唇不说话,再逗他,他就鼓着嘴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你不觉得天尊这个词把你叫老了吗?”

肖战被他堵得片刻哑然失笑,“神仙哪有什么……”

话说了一半他又悠悠叹了口气,“难为有人这样想。”

 

转瞬间夕阳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给林间树梢染上了金边,然后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肖战便话锋一转,“如今天色已晚,我们先在此安顿,明天再去捉那凶兽,除非……”

“除非什么?”王一博瞪眼望着他。

“除非你不惧这暮色四伏的恶灵傍身。”

王一博朝着林间深处看去,被冷风一吹直打了个哆嗦,连忙抱臂盘于一颗千年古树之下,“那还是先歇息歇息吧。”

肖战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抿着嘴偷笑,伸手在古树周围罩下一层金色的结界,自己纵身跃于树干之上,占据了最稳妥的枝桠窝在其中,还朝着下面招招手。

 

“上来吗?”

 

王一博权当听不见,将手抄于袖中,背倚着树干闭了目。

 

“真是不可爱。”

 

肖战回忆起初遇时的小幼苗,嘴里不甘心地嘟囔着。举目望去,整个昆仑山头都蒙着一层细密的雾气,再抬头便是云端,苍茫大地无一不被笼罩。

他轻轻叹了口气。

等到月升初上,王一博已经完全熟睡,肖战才一跃而下。

他不知从何时起就收敛了神息,降落得无声无息,少年睡得并不熟,眉头还簇着,肖战蹲近了看着他,心里愈发叹息,他转动着手心,一团青色烟雾从掌中升起笼罩住了少年的身形。

王一博头一歪,睡得更沉了,只一瞬间就从原地消失不见了。

 

肖战这才站起身来,朝着雾霭沉沉的夜色中前进了几步,他闭着眼,眉宇间似有金色花纹在涌动,周身压抑的气息也肆虐了起来,卷起一阵狂风,口中诵起了无人能懂的古神的语言。一瞬间,整个昆仑山头都在震动,周遭生灵似乎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正欲撒腿跑路时,风又迅速地停了。

这一阵骚动引起了山神的注意,然而等这位姗姗来迟的小老头儿出现在古木附近时却没有看见任何人。

昆仑山头,已经没了天尊大人的身影。

 

 

肖战进入了神虚幻境,脱离了三界。

如若有人见到此时的他,定会惊讶地叫出声来。

现在的他分明是位正宗的上古战神模样了,散乱的青丝全都高高束起,眼角眉梢都吊着杀伐果决的坚毅,与平时截然不同。

也只有修为足够高的老神才能打开神虚幻境,这里是古老亡灵的栖息地,存着先圣们最后的思想。

神会老、会死,神息自会庇佑后土大地,但神也会留有遗憾,诸多的执念就堆积出了神虚幻境。

肖战朝前重重地踏了一步,面前的灰雾便显山露水包裹出一个人形来。

他弓着身子背对着肖战而坐,脸也埋在臂弯里,只是一个混沌的轮廓而已,却硬是教人尝出了一点心神俱碎的味道。

 

肖战几欲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想说的话卡在喉咙口,烫得他眼眶湿热,被堪堪低到舌尖也只是囫囵喊了个名字。

 

“炽焰……”

 

那灰影浑身一颤,将头缩得更低,肖战却好似通过自己传递出去的声音找到了勇气。

他挪着步子靠近了,缓慢蹲下。

 

“炽焰。”

 

那灰影全然不理睬,只留给肖战一个背影轮廓。

肖战的手慢慢抬起,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重复,那个被世人遗忘了上万年的名字就在他舌尖打转,呼之欲出,随着指尖的重量落在那道灰影的肩上。

 

“王一博。”

 

仿佛如同咒语生效一般,从肖战指尖触到的地方“呼啦”一下裂开了一道金边,风卷云残般剥出那灰影的真实面貌。

那人着一身绿纹暗袍,外套银色铠甲,一头青丝凌乱地散在身后,略显狼狈。

还是肖战最后一次见他时的样子,也是他留在天地间的最后一点执念,古神的执念。

他从臂弯内抬起头来,面貌竟与那牡丹少年一模一样,只是年岁更长一些,头发乌黑,人也显得略微饱满,眉宇间有说不出的凌厉与张扬。

一张口便是沙哑空洞的叹息,像套了层模糊的空壳。

 

“又过去多少年岁了?”

 

肖战的声音说不出的低沉缓慢,“距离我上一次来刚好七百年。”

炽焰、亦或者是被唤作“王一博”的人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来。

 

“可叹可笑可悲,又七百年,多少七百年过去了,可怜我这点执妄竟还不肯散去。”他笑得苍凉,“我由神道堕入魔道,因爱意扭曲泯灭心性,疑神鬼天地,却始终放不下……始终……”

 

他的眼神对上肖战的眼睛,只窥到一片清明,剩下的半句话又不自觉咽进肚子里。

 

“我又说这些干什么,平白无故惹人生厌。”

肖战摇了摇头,神情哀伤又带着与生俱来的怜悯,“不会的。”

“你自然不会,”王一博哑着嗓子,声音干枯又平缓,“你是神,是悲天悯人的古神,这么多年过去了仍初心未改,是这世上唯一该长存不灭的神,你只会怜爱众生,又怎么会心生厌恶。”

话说到末尾,已然带着自嘲的成分。

“罢了,”他叹口气,“好端端为什么又来见我。”

肖战低低吁了一口气,“无它,只是平常走一遭。”

王一博定定地凝视他许久,才把头扭至一边,“既然如此,那你便走吧。”

 

他周身的灰雾又开始聚拢,逼得肖战朝后闪退而去。

一瞬间灰雾便包裹住人形,又宛如浪花翻涌波纹四起,只一瞬间就消散于无形,留下空寂一片。

 

昆仑上空的空气突然好似凝固成水一般泛起阵阵涟漪,如同荡漾的湖面波纹,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半空中。

肖战身上的气息收得及时,只削掉半山枝头层层树叶,抖落一层叶雨,仿佛夜色浓重的夜里起了大风一般。

他又有如不入流的散仙一般,着他来时的衣衫,缓缓降落地面,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离开不过半宿,闹出的动静也全然揭过,他沉声静气走到古树前,手掌轻轻一抹,地面上便显出了熟睡的白发少年模样。

他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才自顾自喃喃自语道。

 

“我也是愚蠢,既已消散于天地间,这世上,又何来第二个他呢。”

 

 

5.

 

王一博是被哨声惊醒的,他不知自己怎么会睡着了,坐起来茫然地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已经是天光微亮,昆仑林间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在缓慢流淌,声音是从不远处的竹林间传来的,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环顾四周也找不见肖战,只犹豫了一下就迈腿朝前走去。

朝阳东升,从林间叶稍间漏下了一束束柔而明亮的晨光,竹林间有一块空地,横着一根折断的古木枯树躯干,肖战怀里抱着一只身躯有一尺、尾翼极长的鸟类倚在上面,听见动静回过了头。

他怀里的鸟通体雪白,叫声短促,看见有生人靠近还扑腾了起来,肖战一放手,那大鸟就展开双翼,一下子飞远了。

肖战看着空中笑了,而王一博不高兴地撇着嘴。

 

“你昨晚丢下我上哪儿去了?”

 

他俯身靠近,朝着肖战投下一片阴影。

肖战仰头看他,少年气的脸庞上是隐隐怒意,张牙舞爪地彰显着不高兴,白发从肩头滑动着垂下来,戳在他皮肤上痒痒的,肖战抬手把那一丝白发拨开,用手指点了点,王一博的发丝便自动束了冠。

 

“邋遢鬼。”

 

他小声抱怨了一下,仰头看着王一博。

少年面如冠玉,尽管眉眼如此相似,但神情却骄傲跋扈大为不同,肖战暗自叹了口气,他的手掌按在王一博的胸口,王一博被他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从肌肤相贴之处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气息。等肖战移开手掌时,他脖子上多了一条吊绳,绳上系着一块通体黝黑的石头,他直起身来拿捏住好奇地把玩着,又举起来对准了阳光。

在光线的折射下,其貌不扬的石头表面流淌过一道又一道的密咒,不断滚动着。

肖战站起身来点了点他的脑袋。

 

“这个不许吞掉,听到没有?”

 

王一博故作冷酷地歪了一下嘴,将黑石塞进了衣领。

“走吧,”肖战一罢衣袖,“去少咸山。”

 

 

少咸山离昆仑并不远,此处已是人界,二人抵达后远远有背着柴刀归家的樵夫见了他们,大呼小叫地连声阻拦。

 

“喂,少年人,那山上深夜里去不得!”

肖战微一拱手,“这位老先生,是出了什么事么?”

“唉,”樵夫叹了口气,放下背篓,“这山里啊也不知道藏了什么古怪野兽,惧是凶狠,吃了好些人了!”

“喔?那野兽什么模样?”

“说不好,”樵夫捶着腰摇了摇头,“有人说是青面獠牙,有人说是人面兽身……依我看都不可靠。”

“这是为何?”

“因为,根本就未曾有人能活着回来过!”

“那……又是如何发现有野兽的呢?”

“嚯,地上总留有好大一个蹄印。”樵夫拿手比划出一个脸盆大小,“看着像马蹄,又似鹰爪……说不上来是何动物,总之天黑之后,万万不可入山,切记切记。”

 

肖战谢过樵夫,目送他走远才继续进山,王一博跟在后面嘟囔。

 

“理会一介凡人做什么。”

被人轻轻戳着脑袋教育了,“这叫有礼貌。”

“嘁。”

 

少咸山不通灵,不过是处寻常山脉,但因为土壤疏松不利于植物生长,满山都是由岩石走沙构筑,只有山脚下有一片小树林。

山中有峡谷小路,唯有赶路的行人才会穿山而去,平时人烟稀少,不见生气。

原本少咸山也有山神驻守,但自从山中来了一只不知名的走兽,危及凡间数十条人命,此地山神却毫无头绪,被仙帝下令革职,还关押在牢里。

一路走来山中都弥漫着一股咸湿腥臭的雾气,越往里越浓郁,走了约莫有五十里路,他俩看见了地上的脚印,那脚印当真如同脸盆大小,相隔一里才有一只,掌坑平滑,有带着尖勾的洞眼,肖战蹲下来细细看了一眼,陷入了沉思。

这时身边的王一博突然好奇地“咦”了一声。

 

“哪里来的婴儿啼哭声?”

 

肖战还曾来得及阻止,他已经神速闪身转入岩石洞穴,进了另一条山道。

肖战连忙站起来,只听得那边传来一阵哇哇大叫,头顶的山石不断滚落,身侧的山峰被巨物挤压到层层开裂,王一博已经顺着原路,摸爬滚打着折身回逃,那膨胀到有九尺高的巨兽伸出了利爪亮在空中,欲要将他捉了去。紧急关头肖战打了个哨音,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只白色巨鸟——正是他之前抱着的那只,它横冲过来,俯冲着将王一博拦腰叼走。

眼见猎物扑空,那巨兽喷出一口恶气,竟不顾眼前的肖战,迅速缩小到一只猎豹的正常大小,灵活地窜出去百余米,追着跑了起来。

肖战在震惊之余,连忙腾云追了上去。

那牲畜在感知到天神的神息时,仍然能一边呜咽躁动着一边不顾死活向前跑,最后竟翻过少咸山,一头扎进了环绕昆仑山脉的弱水之中。

既没了危险,那巨鸟扑腾着翅膀停在了半空,最后在肖战的示意之下将半昏迷的人缓缓送了下来。

 

王一博一个翻身坠入肖战脚下的软云之中,先扑腾着大吐特吐了一通苦水,然后才按着脑门挣扎着坐了起来。

 

“这什么东西,折腾死我了!”

 

肖战正伸手抚摸着巨鸟的头,闻言笑了,“它叫爰居,你应该谢它救你一命。”

少年不屑斜睨着看它,发现那鸟灵得很,也睥睨看着自己,于是轻哼一声又问道。

 

“那怪物呢?”

 

肖战松开手,让爰居先行飞走,这才覆手将那怪物从一团弱水中抬了上来。

那怪物落地,体积缩得更小了,活像一只狮子狗。因被肖战的神息镇压,只不停地呜咽,却楚楚可怜地抬着眼,一直试图往前扑,被浮云拦住了。

王一博歪着头看了它好一会儿,觉得它不似要攻击人的模样,反倒像是有千言无语要倾诉,忍不住伸了一只手出去。

那怪物一下子就激动地靠了上来,伸出舌头,却只是舔了舔他的手,还把它那硌人的大脑袋顶在王一博的手臂上,只是一开口叫唤,却是一阵婴儿啼哭声。

 

“……”

 

王一博无语,连忙缩回手。

这怪物不叫还好,一叫便惹得人心中恶寒,那怪物见他又躲进肖战的神息里,一激动竟顶着脑袋往上撞,却被反弹出去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王一博心中疑惑,只能仰起脸来看向肖战。

肖战收起神息,缓缓降落地面,走过去用一记神印封住怪物,然后又弯腰将它捞入怀中。

 

“你怎么还抱上了。”王一博埋怨他。

“它原本也是瑞兽,并不是吃人的怪物,只因着主人,才坠入魔道,想必这千百年来,都过得极苦。”

“你认得它?”

 

肖战抱着那小东西转过身来,仔细地盯着王一博的眼睛。

 

“是一位故人的宠物。”

 

他又低下头,从腰间拽下琉璃瓶来,那瓶子在空中不断放大,最后将那小怪物吸入其中,才又飞回肖战手中,缩回正常大小。

 

“睡吧,猰貐。”

 

王一博看着他温柔凝视的侧脸,又开始忿忿不平起来,这收的是魔物又不是神物。

“什么故人啊。”他小声嘟囔着,却悉数被肖战听了去。

肖战一摆衣袖,转过身去凝视着被弱水环绕的昆仑山脉,轻声问他。

 

“炽焰……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如果肖战此刻回过头来,定能看到少年的眼睛成了一片黑海。

乌泱泱的雾气缠绕在他的瞳孔中央,凝视的全是深渊。

 

“炽焰曾经是我最好的玩伴。”肖战踢着脚下的小石子,看着它滚落弱水,连个响都没听见,“不过现在几乎没人知道这件事了,仙书上记载的无非都是炽焰犯了大罪,炽焰是魔道至尊,炽焰罪有应得。”

“可其实……”他咽了口口水,“其实我一直不明白,炽焰他到底想要什么。”

“宇宙洪荒、天穹地茫,神既能存活万世,又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而又非执着不可的呢?”他想着又叹一口气,“可怜了猰貐,原本也是神界灵兽,却在这人界苟延残喘躲躲藏藏,失去了主人的滋味,想必不好过吧。”

 

他转过身来,少年迷雾般的瞳孔早已褪得干干净净,瞧不出丝毫端倪。

肖战冲着他笑了笑。

 

“可以回去交差了,以后万不可偷窃明白吗?”

王一博闷不吭声,半晌才蠕动着嘴唇嗫声问道,“那这只猰貐……会被怎样?”

“万物有序,自有法规,不是你我所能干涉的。”

“不觉得可怜吗?”

“天下苍生皆可怜,”他背过手去,“神也不能庇护所有。”

 

风掠过他的衣袍,翻腾起一股云雾。

 

“神也孤独。”

 

猰貐被专司刑责的仙牢司收去,洗去魔骨,罚它以天生神力撑起快要倒塌的太禹山,日夜无休。

仙界众人皆无异议,除了气鼓鼓的王一博。

虽然仙帝赦免了他,可肖战却罚他闭门思过,如今他从青轺殿搬了出来,住进了肖战所在的朱尧阁。

也不知道是闹什么别扭,两面皆气,拒绝再跟肖战说任何一句话,弄得肖战哭笑不得。

 

“我说,那猰貐差点伤了你,你怎么还放不下它了?”

 

王一博抱膝蹲在檐下,只当没听见,挪着小碎步转了个方向,留了个哀怨的背影给天尊。

磨了好几日,为了宠物的身心健康着想,肖战终究是软了心,答应带他下界去看看猰貐。

 

那太禹山终年流淌着瀑布,水冲下来形成山泉,凡人远观不过是处寻常山脉,荒凉得很。

那猰貐以一己之力撑山,动也不敢动一下,若动了自有天雷罚下,然而看见肖战带着王一博降落至它面前,嘴里竟是不断发出呜咽声来,眼角似有泪珠滚滚落下。

肖战看着少年飞奔而去,踮起脚尖也只能摸摸那巨兽的前爪,然而猰貐竟好似得到了无限宽慰,卷着舌头将他舔倒,吓得肖战都肝颤了一下,王一博却大笑了起来。

肖战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阿战!你看我新捕的神兽好看吗?”

 

那时天荒地疏,珍兽稀奇,那个人一身绿纹鲜袍,骑着猰貐降至他面前耀武扬威,说自己追了七七四十九日,才将它套住。

彼时他们还是小将,尚未生出罅隙。

肖战一向讨神兽喜欢,唯独猰貐是个例外,猰貐只黏着那人,不肯他沾染分毫,肖战眼馋得紧,最后还是那人拉着他的手,将他提上前座,两人共骑。

他们游历青山大川,也并肩大杀四方。

天地尚未肃清秩序,不知何时起,他被魔物扰了心智,困于其中被渐渐推远。

他变得不爱笑,也不爱说话,更是避肖战唯恐不及。

唯有猰貐终日与他相伴。

 

猰貐尚在,天地无他。

肖战看着远处嬉闹的那道身影,竟收不回目光来。

 

 

5.

 

在肖战看不到的方向,少年望着猰貐,眼中又凝聚起了黑雾。

那黑雾撑满了他的瞳仁,刚刚还万分欢喜的猰貐瞬间伏低了头,整座太禹山都因此抖动了一下。

 

“一博!”肖战在后面唤他,“别逗弄猰貐了,免得它疏忽职守被天雷劈。”

 

少年眼中的黑雾瞬间收得干干净净,他回头对着肖战乖巧地点了点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回程的路上途经幽冥赤海,肖战感受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力量波动,俩人在山头降落下来。

 

“奇了,”肖战闭眼用神息去探,海面卷起无数大小不一的涟漪,“很久都未曾出现过这种异象了,还是……”

他欲言又止,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改了个说辞:“这附近再往北就是魔族地界,看来要回禀天帝,小心才是。”

肖战收了神力,一回头王一博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如此看我作甚?”

“我只是在想,”王一博回头看了看背后的山头,“当初你为什么要带我去天界呢?”

肖战语塞:“不是你自己要去的吗?”

王一博莫名笑了:“那如果是其他人这样要求呢?”

肖战负手不语,好一会儿才出了一口长气:“你知我之前为何要把你安置在青轺殿吗?”

“因为那个青天尊吧,我看过《天书录》,因为他喜欢牡丹?”王一博眉头皱了皱,“青天尊是何人?为何《天书录》里对他语焉不详,仅有寥寥几笔。”

“故友罢了。”肖战望向远处的赤海,“他是古神,是与天同齐的创世神之一,神魔一役古神几乎全军覆没,三界尽毁又重创,自然没能留下什么记录。”

“那炽焰呢?他也是你的故友,你的玩伴,为何后来成了魔?”

心怀天下苍生的神明忽然低下了头颅,表情晦涩而哀伤:“我……不知。”

 

身后少年的眼中又聚拢起了黑雾,幽冥赤海剧烈地翻涌起来,整座山头都开始震动。

海水仿佛变成了岩浆,翻出了剧烈的泡沫往上喷涌,肖战吓了一跳,连忙挥手布出结界,将整个赤海笼罩其中。

“这种种异常当真不妙,”肖战回头,王一博神色如常的凝望着他,“我们得回去禀报天帝。”

 

魔界虽时常有骚动,但都是些无足挂齿的宵小之辈,近日来实在奇怪。

肖战虽凭一己之力封了赤海,但当初神魔毁天一战血洗三界,开天辟地的古神只留下他一人,他废了不少神力重整天地秩序,修补霍乱力挽狂澜,早已元气大伤。

天帝虽派人又加固了赤海结界,着人日夜看守,变故还是来得极快。先是魔尊麾下的铁骑从幽冥赤海中被唤醒,每日都想破冲结界,天庭不得不派了大量兵力镇守。再来就是镇压魔尊兵器的寻来峰,经地仙上报,竟有开裂之势。

不知何时起,三界传起了簌簌耳语:魔尊或将重新降世。

 

肖战看着在庭院中踢花键的少年,沉默不语。

逝去的古神太多,早已无人记得那个少年的容貌。他们初相识时不过只是悠悠天地间生出的灵识,他们就代表了天地法规和秩序,本该无名无姓。可人界初开,神明造人孕育生灵,那人拉着他去人界闲逛,复刻了当初遇到的一双人类的姓名,故而有了「王一博」和「肖战」。

本该是神造就人,可人又何尝不能成为神?

那毁天一战,人人皆以为是众古神力挽狂澜,只有肖战自己知道,明明就是王一博自己放弃了。

是了,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叫「王一博」了,从天界坠落的神明,抛弃了旧时伙伴,改名「炽焰」,带领千军万马踏遍三界,最后当着他的面被天火焚寂,变为一缕灰烬,悠悠消散在天地间。

不可能的,肖战拧着的眉头又松懈了一点,天地万物皆有法,逝去的东西永无回来的可能,就连最伟大的神也无能为力。

炽焰早已消逝,小牡丹只是一个孩子。

 

 

 

南方山头传来的暴动早以压制不住,连天界都人心惶惶。

尽管天帝明令禁止任何人讨论魔尊事宜,可还是架不住闲言碎语,尤其是镇压寻来峰之事刻不容缓,天帝上明面是喊了赤天尊去商量,可内里的意思不用说肖战都明白。

如果这个时候他再不站出来,那军心也会一夕崩溃。

有一队天兵跟随就够了,肖战本不想带上王一博,可他却哇哇大喊着抗议。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用!没什么修为,还会拖你后腿!”

“别闹,”肖战轻叹一口气,“没什么危险,我去去就回。”

“不要,”王一博双臂环在胸前,将他堵在门口寸步不让,“没什么危险为什么不带我?还是你早就想甩掉我了?如果是你直说罢了,我自己走,永世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语言如同锋利剑芒刺痛了古神,他默许了王一博的擅作主张。

 

寻来峰坐落于昆仑东,被涌泉环绕,非一般人能抵达。

从云端远远看去,整座山峰被黑雾缠绕,隐隐有开裂之势,肖战尝试着修复,可他输入的神力却被某种看不见的屏障给反弹了出去。而且那黑雾简直如同活物,在受到攻击后突然就像流火一样弹射出来,对着他们发起了攻击。

肖战拎着王一博闪躲得快,后面的一对天兵就没这么好运,直接被那黑雾缠裹着掉入了涌泉,肖战立刻以神息为捆放出去捕捞,却还是扑了个空,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在四周响起。肖战皱紧了眉头抬眼,那黑雾竟大片来袭,他赶紧跃起腾空,已一己之力将众多天兵护在下面,众人齐聚神力,凝出一片真空之地。

就在金色花纹不断交织的神息屏障快要完成时,一股细小缠绕着的黑雾竟从下面探进来,肖战只听得一声惊呼,王一博站在边缘被被那黑雾卷了个正着,马上就要掉进那不断沸腾的涌泉里了。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折身飞扑下去捞住了人,打散了缠绕着王一博的黑雾,可俩人也因此掉出了屏障之外。

肖战揽着王一博的腰身,俩人贴面朝下坠落,可王一博哪有半分惊慌的样子,他甚至对肖战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还不待众人有所反应,整个寻来峰忽然发出了一声轰隆巨响,一柄古剑利刃从中脱鞘而出,将整个寻来峰炸成了粉末。那柄利刃笔直而飞速地朝着抱在一起下坠的二人撞击而来,肖战连忙挥袖去挡,在巨大的能量碰撞迸发之下,所有天兵都被巨大的气流所掀倒。

一阵耀眼的白光过后,他们的赤天尊和他搂在怀里的少年,连同那柄古剑,全都凭空消失了。

 

 

肖战是从一阵刺人的疼痛中惊醒的,他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听到一声低低地呵斥,“别动。”

有什么东西在他手腕上游走,肖战勉强睁开了眼,入目所及都是灰冷石壁,他勉强动了动,这才感觉有东西束缚着自己,是花藤。

背着宽大古剑的少年回过头来,一头白发张扬地散在脑后,“劝你还是不要妄动,别自讨苦吃。”

肖战讶异地瞪大了眼睛,这样的王一博是他从未见识过的模样,眉眼间有掩饰不住的张狂和狠戾。

“你……”他刚一开口就几欲喷血,被王一博几下封住了经脉。

“都说了让你不要妄动。”

“是你封了我的神力?”肖战心中大骇,恐怕连如今的天帝都没办法做到。

王一博只微微扬了眉毛应答,远处传来了一声诡异地啼哭,幽暗的洞穴口,猎豹大小的猰貐扭着屁股钻了进来,在王一博的脚边趴下。

肖战有一瞬间的窒息,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人:“炽焰?”

王一博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那个没用的炽焰已经死了,我还是更喜欢王一博这个名字。”

肖战有一瞬的窒息,眼前的这个“王一博”,好像跟他所认识的任何都不一样。

“干嘛这幅表情,”王一博捏住了他的下巴缓慢摩挲,“不喜欢我用王一博这个名字?毁了你心目中的青天尊?可你别忘了,是你自己重新赋予了我这个姓名。”

“王一博,”他一字一顿地念出来,“你对着这个名字念念不忘不是吗?”

肖战疯狂摇头,可王一博却加倍掐紧了他的下颚,呼吸凑近了,“不然你为什么不宣告世人王一博就是炽焰,弄出个莫须有的青天尊来,让世人都以为他是战死疆场的名将战神,不想辱没他的由头,肖战啊肖战,你当真可笑。”

他松开了钳制站在身来,“你以为我还能站在你身侧,受万人敬仰吗?你明知道我不能,你也明知道我真正想要的东西。”

“我……”肖战喉咙干哑,可他又确实需要问个清楚,“你到底是谁,炽焰明明当着我的面被天火焚寂了,不可能有假!”

“呵,”王一博不屑地笑了,“他的确是被焚寂了,但是他在焚寂前留下了我,我是他一半的魂灵,由他全部的贪婪造就。他之所以自愿踏入那天火,只是为了毁掉最后的神性。事实上,我们早就一分为二,我继承了他所有的力量,化为一粒种子静静地蛰伏在天地间,为得就是这一天。”

王一博的眼神露骨地扫视过肖战全身,“他毕竟是和你同出一处的神,神性压制着他的贪婪,让他痛苦不堪,他爱你也不敢得到你。而我就不一样了,我生来就是魔,我的降临就是为了摧毁这个世界,重整天地秩序。”

“荒唐!”肖战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可能是他,你明明……”

 

他说到一半又语塞了,如果王一博的力量已经强大到能直接封印他的神力,那这个天地间他的确无人能敌。

“不可能的,”他喃喃自语,“神虚幻境里明明就有炽焰的身影、炽焰的执念……怎么可能还有一个你……”

王一博紧挨着他坐下,右手抚上了他的脸颊,“这就要问你了我的天尊大人,那当真是我的执念所幻化吗?”

肖战脸色煞白,王一博又凑近了逼问他,“这一万年里你去过多少次,每次去为的都是什么呢?”

 

 

6.

 

肖战说不出来。

这一万年来,他事事都能想通,桩桩都能论个明白,却只有炽焰,在他这里依旧是个死结。

他们生来就是神,职责就是守护三界苍生,可忽然有一天,炽焰,那时候还叫王一博的炽焰,坐在弱水旁扭头问他。

“你说神如果起了贪欲,会怎样?”

肖战只觉得好笑,“这天地间还有什么是神所不能拥有的?”

“神的爱,一位神明的爱。”

“可是神本就爱所有人。”

“倘若我只想让他爱我一人呢?”

 

人类才有爱恨嗔痴,而神一旦生了贪欲,只能堕魔。

肖战不懂,也不明白,明明神的爱要比单单一个人的爱伟大的多,为何有人会退而求其次。

 

“我不明白,我只是不明白,”他喃喃自语着望向王一博,“做人难道要比做神好吗?”

而王一博轻佻地捻过他的一缕发丝,“我也不明白,做神到底有什么意思呢?连挚爱都不敢占有,他也一定很想这样碰碰你摸摸你,可是他不敢,他是个胆小鬼。神性和魔性在他身体里面斗争冲撞,最后是我赢了,你看,神根本就很脆弱。”

“我才是他所有贪欲的化身,而他的贪欲只有你,肖战,你明明知道,他只想要你的爱。”王一博近乎执着地盯着他,“所以你呢,你当真不知道神虚幻境里的那个炽焰是谁的欲念所化吗?你又在执着什么?”

肖战被他逼问地几欲崩溃,睫毛忽闪,面色苍白而脆弱,“王一博,你先放开我,你封了我的神力到底要做什么?”

王一博忽然沉默了一瞬,片刻后又笑起来,歪了点头像是恢复了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年样,“我只是觉得这三界都太无聊了,令炽焰固守成规的东西都太无聊了,既然这么无聊,毁掉不就好了。”

“他想要爱,可你爱着的事物太多,如果把那些障碍统统扫除,你就只能爱我一个人了吧。”他垂下点头,近乎遗憾地叹了口气,“我们毁灭这个世界,再造一个新的世界吧。”

肖战还想说什么,可王一博的发丝软软地垂下来,耷拉在他耳畔,“虽然爱不完美,可我还是想要你爱我。”

 

肖战被他吻住了。

这是一个渎神的吻,是一个近乎荒唐的吻。

神明是没有欲念的,被亲了也毫无反应。

“这太疯狂了王一博,”肖战的神色看起来跟被一只猫舔了没两样,“如果你针对的只是我一个人,那么尽管把我囚禁在这里好了,其他跟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真伟大啊,”王一博几欲鼓掌,神色愈加疯狂,几乎是要吼起来,“所以他才讨厌你,讨厌你这一点。你的爱太宽广了,你压根儿不懂什么是独占欲,我想让你只爱我,不是把我当天下苍生那样爱!”

这太为难神了,肖战皱着眉想,有区别吗?也许他可以伪装着稳住王一博,然而还不待他开口,王一博忽然又笑了。

“没关系,我会让你懂的。”

 

 

肖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看见王一博的脖子上晃过一小截黑绳,是他送予王一博的那块石头。

他诵起古语,王一博超他伸出的手停在了空中,浑身一震。金色的秘文在黑色石头上不断滚动流淌,忽然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屏障,将王一博整个人都束缚其中。

王一博的表情逐渐痛苦了起来,可他又在这样的痛苦中忍不住笑了,“肖战啊肖战,其实你什么都明白,甚至一早对我起了防备,却又不把我供给世人。”

他朝前挪了一步,整道屏障都发出了一声巨大轰鸣,“你自己的心,你明白吗?你对我是怜悯是愧疚?”

肖战闭唇不答,他只是加快了诵读的语速,而王一博身上的负载立刻加重了一层,他却只是伸手摸了摸那块黑石,“这于我,大概是爱之枷锁。”

他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伸手一把拽掉那块石头,并因此吐出了一口鲜血,密密麻麻环绕着的金色密文碎裂四散,石头在他掌心化为了粉末。

“你以为你能阻止我?谁都不能阻止我。”

肖战的嘴角淌过一道血丝,他无力地咳嗽了一声,“王一博,爱之于你,又是什么?”

王一博的神色忽然变得哀恸和脆弱,他靠近了肖战,双手忽然覆上了他的眼睛。

 

“爱之于我,等同于欲,等同于你。”

 

肖战灵识一震,他被人封住了视线,掉入一片虚空之中。

 

外面的世界正发生着毁天灭地的变化,神界盛不住一位古神的怒火,魔尊的铁骑归来,肆意践踏生灵,所到之处哀鸿遍野。

王一博垂眼看着这一切发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爱是自私的、毁天灭地的,独属于肖战一人。如果这个世界注定让神无法爱上任何,那就推翻一切重来,用那只写就一切的大手摧毁洪荒宇宙。

肖战爱王一博如果不能成立,那世界坍塌也没什么可惜。

 

 

肖战从虚空中落地。

他降落山头,打量四周,这里不是神界却莫名眼熟,忽然从远处并肩走来一双人,他刚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就被一只手用力一推,刹那间魂灵入体,他寄生在了人类的身上。

莫须有的情感瞬间将他狎裹住了,他凝望着身边人的眼睛,那双眼睛也在静静地凝视着他,透过那双眼睛他看见了喜悦、嫉妒、深情、渴望,这是在神明的身上不曾出现过的情感。他伸手抚摸那人的脸,手刚触到一层温热的肌肤,掌心就被更加灼热的东西吻了。

那人偏过头来用唇深吻着他的掌心,肖战的手都在颤抖,他听见自己哑着嗓子在轻叫。

 

“王一博。”

 

王一博偏头吻住了他。

这不是众生皆可的吻,肖战的唇舌被他轻松撬开,身体里有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愉悦涌动。

人类怎么能如此渺小而脆弱呢?被人占有的恐慌将他狎裹,瞬间泪珠盈睫,他作为神被封在人类弱小的躯壳里,感受被千百倍放大。

轮转中仿佛过了千百世,王一博都这样吻着他,变换了姓名和身份,在不同的时空和宇宙,王一博的爱都把他包裹缠绕得死死的。

他们像是自母婴胎内就无法分开的一体怪物,生而为人注定就要永世都在一起。

肖战一边落泪,一边却又清楚明白,这就是王一博想要写就的创世法规。

王一博在为他展示他的新世界。

 

他仿佛与人类共生,又第一次感通了人类的情感。

神明造人,本是为了在低阶文明身上投射宇宙真理,万物皆为一体。神高高在上,悲天悯人;人碌碌无为,疲于奔命。

可神的爱却在人这里徐徐落地化为了具象,他们相爱,所以亲吻彼此。

他们相爱,所以世界才存在。

王一博不是想成为世界的神,他只想造一个乌托邦,将肖战永世关押在里面。

 

 

猰貐发出了一声诡异又低沉的哀鸣,王一博仰头看天,滚滚黑云来袭。

背后肖战闭着眼不安挣扎,被牡丹花藤束缚住的手腕被尖刺滑破,流出温热血液。

神界集众生之力要来灭杀他,王一博毫不畏惧,他能毁了神界一次,就能毁掉第二次。

天兵的阵法在他眼中如同儿戏,能知道神的弱点的只有神,更为强大的古神,尽管他们现在称呼他为魔尊。

那又何妨,剔除了神性的弱点,他才所向披靡。

他贪恋、偏执、谎话成性,可只有一点,这世上唯有他一人,爱肖战胜过这个世界。

王一博抿紧了唇,他的发丝高高扬起,自动成冠,银色铠甲覆上了身,左肩一朵牡丹花。背后的武器也飞了出去,神魔碰撞,掀起的气浪震翻了涌上来的第一批天兵。

猰貐也从洞穴里咆哮而出,膨胀出百倍大小朝着天兵扑去,被领头的馹德星君给压制住了。王一博冷哼一声,一股黑焰从他掌心窜出,馹德星君一时不察,被他直接击杀。

那黑焰并未回到王一博掌中,而是持续在天兵阵法里穿梭,所到之处一片哀嚎,众神眼睁睁看着馹德星君化为灰烬,皆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头顶传来一阵金色鸣音,众人心头皆是一震,滚滚天火降下,朝着王一博所在之处砸来,王一博轻松避开,忽然笑了起来。

 

“你们以为我会怕天火?可悲可笑。”

 

天火持续落下,不仅砸穿了洞穴,也持续下落,掉在旷野山脉,燃起熊熊大火,人间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王一博垂眼看着这一切,忽然轻笑了。

 

“这就是神吗?你们所做的事情,跟魔又有什么不同?”他大笑起来,“没有人配当神,除了……”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肖战的身影已不在洞穴里,而是被人搀扶着回到了被天兵包围的屏障之中。

王一博的脸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狎裹着他身体的黑雾忽然暴涨,那黑雾遇神就吞噬,对着众神布置出的屏障发出了猛烈抨击。

 

“肖战,过来。”

“王一博,你停手吧——”

 

肖战捂着心口,他的手腕还在持续滴血,却闭眼落下泪来。

 

“让我收手也可以,”王一博深深地凝视着,“我等你亲手来杀了我。”

 

 

7.

 

肖战屏退众人,与王一博双双对立。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神魔间的最后一场对决,肖战提掌运气,以气化剑,身行被笼在一层白光里。

王一博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终究是过于急切,可他又看不得肖战陷在对炽焰的思念里。

不行的,肖战只能被他独占,这是他暴虐的贪欲,也是万恶之源。

即使这一次肖战依然没有选择他,那再推翻重来不就好了。

王一博冷着脸挥舞着衣袖,他身上的黑雾更浓了,那些东西绕过了肖战袭向四面八方的人群,放倒了众神明。

肖战手掌推着镶有金色光芒的气剑,却迟迟没有动。

 

人间万物、沧海一粟,对于神来说本该不值一提。

杀了王一博,再重塑整个世界,是所有人压在他身上的期望,对于救世神唯一的期望。

肖战本该如此。

可他看着王一博的眼睛,看着天火滚滚下惨烈的人间,忽然又笑了。

 

“王一博,我累了。”

 

他说完那句话之后,气剑忽然动了,剑柄调转方向,在王一博措手不及之际直直刺向了肖战自己的心口,鲜血迸溅,王一博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怒吼。

 

“不!”

 

古神的心脏被神息所幻的气剑捅穿,流出的血液顺着手臂滴落人间,肖战被王一博抱住了,又咳出了一口鲜血。

 

“神明自弑是很重的罪孽吧,”他躺在王一博怀里,“神本该消散于无形,或附身大地,永祐生灵,可我真的累了王一博,我无数次想,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诞生呢?做神,为什么会这么孤独呢?”

他看着从自己手臂蜿蜒下去的鲜血,“当初神明初造人,也是取自己骨血捏就,当累了神做个人也挺好。”

“你……”王一博拧紧了眉头盯着他,“你故意的是不是?”

肖战笑了起来,“人是无法承受任何神或魔的爱的,那种爱会把一个渺小的人类碾碎。”

“你恨我是不是?”

“爱的反面才是恨,”肖战的声音越来越轻,“我爱这个世间的生灵万物,但现在,我也想体会专心只爱一个人的感受。”

 

肖战的躯壳被风扬起,化为了灰烬消散不见,王一博什么也没捞住。

魔尊的暴怒夷平了天地,诛杀了众神明,却独独平息了人间的霍乱。

天界已经没了神,也许还会孕育出新神,但那已经不是王一博要操心的事情了。

新的世界已经建立起来了,渺小的人类还在为灾难频频而祈祷,可他们却不知,自古庇佑着他们的神明早与他们并肩而立,也在仰头等待新奇迹的降临。

古神的鲜血滴进泥土,从中孕育出了一个全新的人类。

他带着对爱的期盼与和平降生,永生永世都在等待着他贪婪的爱人。

 

而当人间大地恢复秩序,天火都被雷雨浇熄,生灵回巢,人间重新运通流传,魔尊的躯壳也轰然倒地。

古剑插进了王一博的心口,只是他怕肖战找不到他,这次,他依然要带着牡丹种子,降生在一个开满了牡丹花的地方。

他们注定相爱,是这个世界不可逆转的新法则。



-end-




四点零五分发,我两点半才写完,勉强达成结局!省略了好多东西。

一个非常粗糙的生贺文,但愿没有啥mgc。


溜言非语

玻璃樽(九)

直掰弯、双玩家,不是什么完美人设

野路子直男小王x钓系肖肖

直掰弯/PY变真爱/破镜重圆


微博:-溜言非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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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NA
看了@繁星无一✨ 太太的莎A云...

看了@繁星无一✨ 太太的莎A云O文我in得起飞,于是摸了

看了@繁星无一✨ 太太的莎A云O文我in得起飞,于是摸了

-失灵-

幕后者 8

幕后者 8


.


肖战说,“不分我一把?”


王一博瞥了他一眼,“你会用吗?”


“那你会?”


王一博理所当然地说,“我当然会啊,电视上演的你没看过?”


肖战:……


“我已经开始担心我的人身安全了。”他面无表情说。


又一声枪响。


“走吧,不磨蹭了。”王一博望了眼窗外的天气,“你注意到没,外面雨声雷声这么大,我们还能把枪声听得一清二楚。”


肖战脸色微变,“要么是因为这个梦有问题,要么就是……”


王一博在他面前打开门,往外面走廊张望了两眼,“要么就是开枪的人离我们很近。”


“梦境里受伤的话,现实里会怎么样?”肖战...

幕后者 8


.







肖战说,“不分我一把?”


王一博瞥了他一眼,“你会用吗?”


“那你会?”


王一博理所当然地说,“我当然会啊,电视上演的你没看过?”


肖战:……


“我已经开始担心我的人身安全了。”他面无表情说。


又一声枪响。


“走吧,不磨蹭了。”王一博望了眼窗外的天气,“你注意到没,外面雨声雷声这么大,我们还能把枪声听得一清二楚。”


肖战脸色微变,“要么是因为这个梦有问题,要么就是……”


王一博在他面前打开门,往外面走廊张望了两眼,“要么就是开枪的人离我们很近。”


“梦境里受伤的话,现实里会怎么样?”肖战一手搭住王一博的肩膀,把他往自己面前拉了把,“我很好奇。”


王一博被迫转身与他面对面,这个姿势让他们一下离得很近,其实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肖战,比如上个梦里都发生了什么,他们的关系怎么样,在这个梦境之前,肖战有没有见过自己……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王一博看着他的眼睛,诚实说,“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去深究那些没解开的疑团,底下什么情况我们暂时不知道,还得找到离开梦境的方法。”


“不过你别太担心,只要我还在你前面没倒下,我就不会让你受伤。”王一博说着,朝他挑了挑眉。


肖战顿时失笑,“我是在担心你的安全,而不是我的。”


王一博闻言笑了下,那两个小括号柔软地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他重新扶住了门框,另一只手伸到肖战面前,“走。”


肖战的目光落在他舒展来的手掌上,随即把手覆了上去,被对方牢牢握住,一把拽了过去。


他跟着王一博跑起来,额前的发被吹起,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含着光,像是藏在漆黑夜晚只闪一份的星,跟着月亮一起逃亡。


尖叫声和脚步声杂乱地混在一起,死亡前的恐惧让他们像是无头苍蝇般地乱窜,听动静应该是在宴会厅那边传来的,王一博回头看了肖战一眼,“去吗?”


肖战咬咬牙,“去。”


一味躲着也只是在浪费时间,如果要离开这里的话,邮轮上忽然响起的枪声或许是个切入点。


王一博闻言笑了起来,“怕吗?”


“还行。”他侧过身让迎面而来的工作人员离开,“不是还有你呢么。”


王一博的笑容更大了。


肖战:……两把枪呢。


越往宴会厅方向走人变得越少,好似刚刚都一窝蜂地逃了,而持枪伤人的人却没有追上来,肖战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脚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那种莫名的虚幻感变得更加强烈,他们像是误入什么恐怖电影的两个外乡人,被未知的危险束手束脚。


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王一博朝后伸出手臂,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一样将肖战拢在自己背后的安全区域里,而自己则探出半个身子去,贴在门侧看向空无一人的宴会厅。


肖战背靠着墙,在走廊的黑暗里做了个深呼吸,刚要跟着王一博一起查看厅内的情况,身前的人就朝自己招了下手,“来!”


除了一个躺在地上中枪的工作人员之外,整个宴会厅空无一人。


王一博半跪在工作人员身边,俯下身检查对方的情况。肖战跟着蹲下身来,“怎么样?”


“腹部中枪,”王一博迅速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按在对方中弹的位置,手指按着眼皮掀开,“瞳孔涣散,呼吸也很微弱。”


“手机没信号了。”肖战皱着眉说。


“邮轮上应该有救护人员才对。”王一博环顾了下四周,语速也快了些,“不知道集控室的广播还能不能用。”


肖战下意识说,“那你……”


“不行。”王一博拒绝了他,“我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自己去集控室。”


肖战看了眼昏迷中的工作人员,“那他……”


王一博伸手将工作人员腰间的对讲机抽出来,“希望他们没有调过频道……”


他说着按下了侧边的按键,喂喂喂两声之后直接切入主题,“发现一名工作人员在宴会厅内中弹,持有对讲机的工作人员看一下身边有没有救护人员,麻烦到宴会厅来,持枪者已经离开,暂时安全。”


“重复一遍,发现……”


刺啦刺啦的尖锐声响猛地打断了王一博,变声器处理后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显得格外诡异,对方拖长了语调,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来——露天甲板。”


肖战下意识转过脸去看王一博,对方拧着眉毛,神情有些凝重。


就算是带上了枪,但毕竟这里是未知世界,谁也不知道会面对什么,胜算难以估计。


他还没说什么,对讲机里又传来一声。


“我送你离开。”


紧接着,爆炸般的刺耳笑声从对讲机里冲出来,像是利针陡然刺进颅内一般让人难以接受,王一博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手指,任由对讲机掉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沉闷声响。


肖战眼疾手快地将对讲机关闭,抬眼去看像是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王一博,“被吓到了?”


王一博摇了摇头,“没有。”


肖战说,“那现在怎么办?”


王一博摸了摸别在腰间的枪,仿佛要确定什么似的朝伤者深深看了眼,呼吸有些重“我们去露天甲板。”


肖战顺着王一博的目光看向呼吸微弱的伤者,“是觉得,虽然躺在你面前的人有可能是虚幻的,却依旧不忍心?”


王一博站起身挺直脊背,眸光坚定,“我是觉得,还好这里是虚幻的,因为这样就没有人会死了。”


他四下望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寻到了一把黑伞,当即塞到了肖战的手里,“雨很大,遮一遮吧。”


“那你呢?”


王一博顺着肖战接伞的动作搭上他的手指,眼也不眨地看着他,“等会儿我上去之后,你找一个安全点的地方躲一下,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你就……”


“我就上去帮你。”肖战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就这么说定了。”


王一博轻轻叹气。


肖战捏了下他的手指,“就当我们有缘吧。”


“说不定从这里出去之后,就不会再见了。”肖战朝他露出一个很淡的笑,眸子弯起的弧度很柔软,微微上扬着,仿佛藏着许多不能说出口的话。


王一博心底一跳,那种让他捉摸不透的熟悉感又从心头蔓延上来,好似这样的眼神和温柔目光看过千百遍,在无数个黄昏和潮湿的深夜,水一般柔软地渗进四肢百骸。


在这种地方遇见肖战,着实有些糟糕,但如果换在现实中,又没碰见过对方,怎么想都非常遗憾。


意见一致之后,俩人便动身去露天甲板,王一博到底还是留了把枪给肖战,并教了他简单的操作,“虽然我现在也不能保证等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如果你要用到这把枪的话,最好在对你有利的情况下。”


肖战看着他的动作若有所思,“比如说在对方不注意的时候给他一枪?”


“也可以这么理解。”王一博毫不含糊,“但具体什么时候能用到它,还是得靠你的判断。”他抬眼朝肖战笑了下,“别把枪口对着我就行。”


肖战挑了下眉,“我尽量。”


这场暴雨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他们顺着一楼的走廊到底,站在通向露天甲板的楼梯前时,似乎能从吹到面上的冷风以及雨丝感受到这场恶劣的疯狂,那些线灯忽明忽灭,许多被雨水浸透,让人更难看清上面的情况。


就在王一博即将抬脚上楼梯的前一秒,肖战忽地攥住了他的手腕,指腹用力陷进肌肤里,“注意安全。”


王一博回头看他一眼,加重了字音,“你也是。”




露天甲板上,那些桌椅摊位被风吹得七零八落,雨水当头浇下来,几乎瞬间就把王一博淋了个透,发丝一缕缕黏在额前,破坏了先前的造型。


他随手将发耙到脑后,露出被雨水冲刷后无比干净的一张脸,一手按在别抢的位置,警惕地环顾四周。


嗓音混在雨水里,听起来很沉闷,滴滴答答地泛着冰凉的潮意,“既然把我约到这里来,怎么也该现身一下吧?”


变声器处理后的声音从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音箱中传出来,像是跟他闲聊的语气,“这场雨下得怎么样?你喜欢吗?”


王一博皱着眉,在雨中努力睁着眼睛,挪动着步子检查四周一切可以藏人的地方,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如果不是发生这种事情的话,我更乐意一边在宴会厅里喝酒一边赏雨。”


“我知道了,你在怪我。”


那声音听着莫名有些委屈,“其实我最讨厌下雨天,还以为你会喜欢呢。”


躲在暗处的肖战听着这段对话不由得皱起眉头,对方的态度让人感觉像是在拖时间一般,谁会在这种时候还有聊天气的闲情逸致?


王一博却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点一样,“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操控这里的天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呢,如果我能操控天气的话,我会让这个世界永远都没有雨天。”


一道纯黑的身影从某个歪倒的摊位后走出,站在了王一博的正前方。


对方穿着一身纯黑的雨衣,被垂下的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容,海上无月无星,仅存的那些烘托气氛用的灯绳难以用来照明,王一博辨认不出他的长相,雨水不断落进眼睛里,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狼狈。


但脊背依旧像是被绑上一块钢板一般没有丝毫弯折,手中握着的枪口对准了雨衣人,雨水砸在枪管上,溅开一片水花。


对方丝毫不动。


再开口时,语气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柔和,轻声喃喃说,“我在对讲机里跟你说了,我送你离开,怎么不听话,还带了别人来呢?”


“把他解决掉,我就解答你所有的疑惑,然后送你回到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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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

剑桃锋花 11

原:岌岌可危

-徒弟是个高危职业


  分道扬镳,肖战不知道为何那小崽子会那么的担心自己,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却看起来他什么都晓得,一手想要揽住全局,想要自己不去涉及般的。

  在肖战面前,跟个什么,小大人似的。


  一想到王一博出幻境第一个来找的,就是自己,他莫名扬起嘴角,心里多少有些荡漾。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对谁的喜欢,喜欢就是喜欢,心头欢喜,那嘴上必定是管不住的。也亏现在不是喜欢得不行或者喜欢得魔怔,不然肖战一看到对方就会不顾一切黏上去。


  这...


原:岌岌可危

-徒弟是个高危职业





  分道扬镳,肖战不知道为何那小崽子会那么的担心自己,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却看起来他什么都晓得,一手想要揽住全局,想要自己不去涉及般的。

  在肖战面前,跟个什么,小大人似的。


  一想到王一博出幻境第一个来找的,就是自己,他莫名扬起嘴角,心里多少有些荡漾。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对谁的喜欢,喜欢就是喜欢,心头欢喜,那嘴上必定是管不住的。也亏现在不是喜欢得不行或者喜欢得魔怔,不然肖战一看到对方就会不顾一切黏上去。


  这真的是,做了十八年的地坤,当真越来越像地坤了,毫无违和感。




  他走在小道上,弦外山的错综复杂,如若一个不注意,会绕得自己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里不支持御剑,自那次虚火连烧三个月和天界封了屏障之后,这里的灵气就少得可怜,运用不到本地的。


  分头走是有原因的,因为不分开走,蝎子精也会做小动作,让两个人分开,如果两个人不能分开,那必定是分分合合,一直在循环找人,分开,再找人。


  肖战其实不太了解蝎子精的套路或者游戏,也就懂这么一点小乐趣了。


  他路过一个矮坡坟头,又路过一大片果子野灌丛,来到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秃地,面前没有路,右转才看得到有弯曲的小道,没几步又该转弯。肖战总觉着这里异常寂静,连小虫子的声音都没有。


  一个转头,忽然看见王一博从那条道走来,肖战眼睛亮了亮,笑嘻嘻的过去,道:“你走的那条路是上山还是下山的?”


  王一博被肖战抓着袖子,他看了看身后的小道,道:“我从山上下来的,我带你去吧师父。”


  肖战的手被王一博覆上,王一博准备带着肖战走。肖战却忽然顿住脚步,道:“你见到那个蝎子精了么?”


  王一博摇摇头,道:“没见到。”


  肖战道:“我见到了!”


  王一博面上疑惑,问:“在哪儿见到的?”


  肖战勾了勾手指,让王一博凑过来一点,王一博果真凑过来,肖战在他耳边,微微张唇,温润的气息刚刚呼出一点,却突然出手一拳打在王一博下颌角。



  “嘶……”


  肖战攥着拳头,看着面前的“王一博”,咬紧了牙关,道:“你以为他是这么好装的吗?”


  “王一博”擦了擦脸,道:“怎么发现的呢?”


  肖战扯起一个不怎么自然的笑,面前的东西是他恐惧的玩意儿,他道:“告诉你你也伪装不出来。他人呢?”


  “王一博”化形为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紫黑色的衣裙,脸面妖媚,不涂胭脂粉妆,却从面上就看得出来着个女人妖冶,是个妖精。


  蝎子精吟吟笑起来,道:“我可不稀罕那个天乾,若是抓了他,那必定是要把他……”


  肖战打断厉声道:“你若是敢动他!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蝎子精掩唇笑得开怀,她吃了一次触碰肖战的苦头,这会儿也不轻易近身,只道:“我不碰他,我哪敢动他呀。肖战呀,为何养着一只白眼儿狼呢?”


  肖战道:“什么意思?”


  蝎子精道:“王一博,你不知道他是谁吗。不如我悄悄告诉你呀,你还记不记得,十八年前弦外山的脚下呀,有一户大户人家,王,王府来着。”


  肖战蹙眉。

  蝎子精又道:“他身上的气味我太熟悉了,我该好好感谢他的。肖战,你就是受不住小孩那种乖巧,是个缺点,得,改~”它尾音拉得好长,像在嘲笑肖战。


  肖战还没开口回话,面前的女人却突然分解崩塌,化为了一只只的蝎子,大小不一,肖战心中警铃,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这蝎子精是万千蝎子之精魂结合的!

  肖战一声尖叫,拔腿就跑,如同凡人躲鬼般的躲,他的魂魄吓飞了吧!!!


  “啊——”

  “啊——!救命!救命啊!”

  肖战这十多年来从没这么逃命过,他连路都没来得及分清就乱窜,扯着嗓子嘶哑:“王一博!王一博!啊——!蝎子!啊——!有蝎子!文肆!啊——!师兄救我!啊哈啊有蝎子啊有蝎子!……”


  窜到那儿去了他是真的不知道,转角猛地擦肩撞到一个人,肖战又是一个激灵,尖叫声划破天空。

  对方用力的捞住要逃离自己的人,猛地拉入怀中,道:“师父!师父!怎么了?”


  肖战凌乱的脸短暂的愣了愣,他有些懵的样子。看着王一博,还没一息,便立马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像得到救世主的橄榄枝般哀嚎:“有蝎子!啊呜蝎子啊……好大好多全部都追着我跑!”他似乎是觉得脚底还有蝎子,搂着王一博得脖子就往王一博身上爬挂:“它们要咬我,呜……好多,它们咬我咬得好疼呜哇……”


  王一博手忙脚乱去稳住肖战盘在他腰间乱动的腿,道:“没有了,没跟着来,别怕,别怕。被咬了?咬了哪里?”


  肖战收住哭声,吸了吸鼻涕,脸颊离开王一博的肩头,挂在王一博身上如一个孩子,那么高一个人愣是蜷得这般小只。他擦了擦纵横的眼泪,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睫毛湿得粘连,他呆了一会儿,半晌傻笑道:“没有,嘿嘿嘿,没有被咬到。”


  王一博松了口气,觉着肖战并没有要从他身上下来的意思,便亲啄着将他脸上未抹去的泪珠。肖战被他一个动作吓得直躲,王一博疑惑地看他,才发觉肖战这是没反应过来,被王一博这难得主动的动作吓到了。


  肖战捧着他的脸,道:“亲吧亲吧。”还主动把湿漉漉的脸颊递过去。



  王一博问他:“你不下来?”


  肖战被他亲了一口,也问他:“我很重么?”


  王一博摇摇头,说:“轻。”


  肖战嘟嘟囔囔的,气鼓鼓的把脸埋在王一博颈窝,嗅着王一博身上他的信香和王一博得信香的交缠,道:“刚刚那蝎子精扮作你,要带我走。”


  王一博拍了拍他的背,道:“有什么破绽?”


  肖战得意道:“嘘。……你身上有我的信香,分开走的时候我亲了你,挨得近点儿就闻得到,可那蝎子精扮你,扮不出我的信香。可傻了。”


  王一博被他逗得一笑,肖战稀奇宝贝般,跳下身,捏着他的脸左右观摩,惊喜道:“你笑了欸。”


  王一博不明所以,问:“我平常哪里没有笑过?”

  肖战没忍住,吧唧一口在王一博脸上印上,道:“不怎么常见而已。”



  王一博抓住肖战捏他脸的手腕,看起来有些纠结似的,肖战眨巴眼,问:“怎么了?不高兴我亲你?”


  王一博摇摇头,再三斟酌,轻声开口问道:“师父,为什么……会一直想要这样和我处关系?”


  肖战扬起眉头,问:“哪样的关系?”


  王一博说:“雨露期,离不开临时标记你的天乾吗,好像…今天你分外黏我。”


  肖战听了,笑吟吟道:“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黏你呀。”


  王一博微微皱眉,道:“不是这意思,只是,想问……”


  肖战刚刚哭过的鼻尖通红,眉头一蹙,显得奶凶般,道:“你要说什么说呀。喜欢我?想我一直都黏着你?问我喜不喜欢你?”


  王一博欲言又止片刻,道:“我若是,以前伤害过你,你当如何?”


  肖战看着他,笑意也淡了淡。王一博心下了然,擅自揣摩,道:“我知道了,师父不用回答了,没事的,我瞎问的。”


  肖战笑意更是所剩无几了,他甚至有些难得的认真喝较劲儿,道:“以前是多久?伤害是有意?我活了百多年,伤害我的数都数不过来,你算老几?什么叫做我当如何?王一博,你别躲,你看着我,眼睛,看着我。”


  王一博被他掰着脸硬生生地面对现实。

  肖战道:“你喜不喜欢我,或者,我黏着你,你喜不喜欢?”


  王一博想要低眸,又被肖战死死盯着,王一博缄默无言。

  肖战蹙眉,道:“不说就是不喜欢!不喜欢就是讨厌我!讨厌我干什么要做我的徒弟!你去别处拜师去!…我才不稀罕!”


  王一博慌忙抬眼,他以为肖战不高兴了,道:“我没有,不是,师父不是那样的,我没有不喜欢你。”


  肖战捧着他的脸,凑近了些,道:“那你说啊,不是不喜欢是什么意思?”


  王一博沉了口气,片刻道:“不能说,本就不该的。”

  肖战气得不行,道:“你伤害过我!我当让如何?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带回京仙山,关进璇珑峰去!谁都不给见!要你天天都陪着我!赎你所谓的罪过!我当如何?!如此可行?!”


  王一博怔了怔,他哑然。

  从小就很喜欢他,但是刚刚喜欢上,就因为自己,从而看着自己仰慕的人,被万蝎噬肉。


  小孩从小心里就不敢再喜欢人,因为他第一个仰慕的人,因为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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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灵-

隔岸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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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某卫视的跨年舞台上,肖vocal才终于见到了这位呆在了热搜榜上大半年的王dancer,对方领着自己在比赛中一举赢冠的舞团在台上跳candy shop。


节目组要求,他不好拒绝,哪怕那是一首跳过了许多次的歌。


便在密集的巡回表演的训练中挤出时间来重新排舞——节目组只指定了歌曲和某个标志性的动作,其他的可没有要求一模一样,一首歌到他手里,总会有千百种花样。


似乎是故意,他与编舞的团员将多样舞种融在几分钟的时间里,从第一个鼓点落下开始,到他们集体鞠躬下台,录影棚里的观众也未能从炸到让人头皮发麻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平时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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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某卫视的跨年舞台上,肖vocal才终于见到了这位呆在了热搜榜上大半年的王dancer,对方领着自己在比赛中一举赢冠的舞团在台上跳candy shop。


节目组要求,他不好拒绝,哪怕那是一首跳过了许多次的歌。


便在密集的巡回表演的训练中挤出时间来重新排舞——节目组只指定了歌曲和某个标志性的动作,其他的可没有要求一模一样,一首歌到他手里,总会有千百种花样。


似乎是故意,他与编舞的团员将多样舞种融在几分钟的时间里,从第一个鼓点落下开始,到他们集体鞠躬下台,录影棚里的观众也未能从炸到让人头皮发麻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平时觉得奢侈的座位也变成了摆设,掌声经久不息。


被一群舞者簇拥着的王dancer从舞台一侧的小通道里往休息间去,迎面撞上了出来准备的肖vocal,方才还情绪高涨与舞者们谈论某个他们练了许久,在镜头前默契且完美呈现出来动作的王dancer几乎是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就冷下了脸。


挑染的绿发一丝丝掺在墨色中,被细细的一条发带扎着环到脑后,一个小小的蝴蝶结不知是谁的杰作,倒有点像他的风格,被他从许多年前藏好在秘密基地里的稚气与可爱,只有偶尔才能被人窥见一角。


耳钉项链与戒指,造型师总能将他所需要释放的野性通过许多细节配合到极致,只是这样总免不了受伤,领口开得低,脖颈一片蔓延开的粉,衬得他肤色愈发的白,哪怕在这样糟糕的幻境里都透着莹莹的光。


舞者中有认识肖vocal的,甚至在以前的舞团里还合作为他的舞台跳过,也知他和善好相处,便太高了手臂与他打招呼,肖vocal笑着点头回应,可目光还是没从王dancer脸上离开。


对方也盯着自己,只不过是看陌生人的眼神,不在镜头前,连装也懒得装,侧着避开他,领着乌压压一群人往休息室走,肖vocal回过神用目光追寻他的背影,却发现这孩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肩膀宽阔的大人,作为一个曾经怕黑怕鬼的人,站在所有人的前面,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方向大步走去。


几年了?


啊,三年九个月零五天。


他们已经分手这么久。


久到肖vocal已经忘了王dancer笑起来该是什么样子。




 

 

 

从那晚开始,被强行隔开的平行线重新开始交汇,经纪人打电话来告知他某选秀节目的邀约,导师组里王dancer的名字赫然在列,他盯着对方微信发来的PDF文件愣神,犹豫说,“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经纪人语气疑惑,“这个资源很不错啊,你不满意?”


肖vocal顿了顿,慢慢将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闭眼说,“那就接吧。”


经纪人说,“好,那我去跟节目组交涉下。”


肖vocal说,“其他导师……是都已经确定了吗?”


经纪人回答说是。


肖vocal便挂了电话。

 




 

王dancer拎着一瓶被灌了一半的矿泉水,汗水将整张脸与脖颈洗得泛着水光,眉与睫都挂着汗珠,他仰头将剩下的一半冰水倒进嘴里,领口的布料洇开一片湿意,几乎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胶在他身上。


肖vocal站在台下,其他导师跟着哗啦啦鼓掌,他在嘈杂的尖叫声中微笑,想起几年前一舞结束会冲到台下拥抱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发挥的非常完美,却还要固执地问他索要一句夸奖。


而现在他如同一头巡视领地的野兽,尽情享受着这些属于他的赞美与所有为他而迸发的欢呼。


肖vocal侧过头调整自己的耳返,在控场喊他姓名的时候抬脚上台阶,蔚蓝浓烈的香气与风从他身边吹过,王dancer目不斜视的下了台,发光体一般在人群中穿梭而去,在导师休息区里坐下,顺手拿起了手机。


他并不在乎肖vocal的彩排表现如何,甚至于喊来助理戴上了耳机,将自己淹没在随机播放的摇滚曲单中。


肖vocal抬起手,指尖在半空中做了个手势,音乐便随他指挥响了起来。


他并不介意王dancer对他何种态度,相处时间再多,节目录制时间再长,到该结束的时刻,一样会结束。


刚被炸过的场子不能冷下来,肖vocal一时兴起,轻轻松松飚了三个跳阶的高音来,一片惊喜的欢呼声中,王dancer慢悠悠点开一个街舞赛事直播视频,丝毫不为所动。

 

 

 

彩排完提议去吃火锅,肖vocal刚换了身便服出来,浅色系清爽,一张脸被衬得更幼,他微笑着被其他导师拉走,在包厢坐下来的时候,卸了妆的王dancer刚好坐在他对面,垂着眼用大麦茶烫碗筷,脸颊莫名得多出一点看上去手感很好的弧度来。


肖vocal侧着脸听rapper导师与他说话,镜头前后的笑容没有丝毫出入,他一向礼貌亲和,对谁都是。


王dancer是辣锅,肖vocal是清汤,大部分时间是其余两位导师在说话,王dancer话少,而肖vocal善于倾听,一顿饭毕,看起来好似导师们的关系亲近了许多,没有人发现两位风头正盛的dancer与vocal从始至终没有一同在同一个话题里张过嘴。


不认识,不熟,也无话可说。

 

 

 

王dancer讨厌肖vocal的滴水不漏。


讨厌他的周到,他的温柔,他的纵容。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从他这里获得特殊待遇。


王dancer忍过了跨年,忍过了彩排,忍过了饭局,他觉得自己可以这么一直忍到节目录制结束,两人再没有交集。


可偏偏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库里,肖vocal又用那张营业面孔笑吟吟与他们道别时,王dancer觉得自己大概到了极限。


肖vocal目送其他两位导师上车离开,只剩他与王dancer还站在车边未上车,也觉得自己没有再多话好说,便想朝着对方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保持了礼貌,可偏偏他才侧过脸看了对方一眼,就被对方捏着手腕大力扯了过去,压在了车门边。


王dancer第一次对自己开口。


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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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灵-

W企划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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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滴。


滴。


滴——


W仿生人85号YIBO组装完毕。


系统自检完毕。


数据读取中。


W仿生人85号,代码YIBO


性别设定,男。


拥有者:肖战。


摄影师在取景框里偷偷打量这位年轻的科研教授。


座位的椅背上贴着对方的名字,一个这半年来争议颇多,却无人能够在短时间内超越他在那一次发布会上所展露出的成就。


他叠着长腿,漫不经心的在座位上换了个姿势,似乎对台上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敢兴趣,直到主持人念出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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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滴。


滴。


滴——


W仿生人85号YIBO组装完毕。


系统自检完毕。


数据读取中。


W仿生人85号,代码YIBO


性别设定,男。


拥有者:肖战。











摄影师在取景框里偷偷打量这位年轻的科研教授。


座位的椅背上贴着对方的名字,一个这半年来争议颇多,却无人能够在短时间内超越他在那一次发布会上所展露出的成就。


他叠着长腿,漫不经心的在座位上换了个姿势,似乎对台上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敢兴趣,直到主持人念出了他的名字,对方才把一直亮着屏幕的手机给收了起来,起身系上了西装外套上坐下来时解开的那颗纽扣,修长的长腿包裹在西装裤里,大步迈向台上。


大屏幕上同步了他的脸。


年轻有为,意气风发。


许多时候,他们更愿意用偏见去看这个年轻人,自认为他是个花瓶,除了一张脸之外毫无优点。


而如今,他站在这里。


像一个多月之前,他带着自己的研发成果在发布会上,在众人眼前进行各项测试和使用。


底下的那些人暗暗叹气。


年轻人扶了下桌上的话筒,唇角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说,“大家好,我依然是肖战。”


“首先要给各位道个歉,因为我没有准备演讲稿。”


台下一片笑声,本身因为主持人功底不到位的气氛活跃了许多,甚至还有人吹了一声短促的尖哨。


肖战说,“差不多半年之前,也在这个地方,大家第一次见到了YIBO。”


“这半年来,有许多人找过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声音都是希望我把W系列的仿生人投入到市场使用,因为他相较于我前合作伙伴所上线的半成品完全不同。面貌,声音,思想。”


“就在前两天,我还在手机的新闻推送上看见关于YIBO的稿子,称他为‘最接近人类的仿生人’。”


听到这里,台下的听众忍不住笑起来,混着掌声一起在场地里响起。


肖战在一年多之前,手里的科研项目还是X计划,制造AI智能机器人,因为市场上普遍的机器人都只有行走和简单动作的功能,也不够好看,维修困难。


X计划的第十一个AI机器人被前合作伙伴抢先注册了单人的版权和所有权,同时单方面宣布把肖战踢出了科研小队,将他的成果据为己有,签了厂家投入到线上使用。


当然,这件事还是在肖战卷土重来之后才得以重见天日。


如今前合作伙伴的机器人已经在市场下线,不仅bug极多,未多次测试的程序也出现了混乱,赔了合作商一大笔,现在估计焦头烂额的在开发X系列的2.0版本吧。


“可能大家也在猜测为什么这半年来我都没有上线W系列仿生人的原因,什么,跟之前X系列一样有很多bug之类的。”肖战毫不在意说,“反复的测试本来就是一个必经的过程,各位也不想接回来的是个故障极多的仿生人。”


他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说,“当然,我还花了点时间去注册版权和所有权。”


台下一阵爆笑。


肖战等待台下的声音平复下来,才又在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会场投下一颗炸弹。


“所以各位,在W系列的仿生人上线之后,大家所看到的是。”他故意顿了顿,才开口说,“性能稳定,操作简单,可以定制长相,性别,身材,性格的仿生人。”


话音刚落,原本还坐在座位上的听众忍不住站起身来鼓掌,哨声久久不绝,肖战不等他们平息下来,提高了声音说,“还有!”


“在AI这个词刚出现在我们视野的时候就有人提过关于情感程序的设想,说实话,我对此也非常的感兴趣,所以接下来,我会着手于仿生人情感程序的研发,还请各位——拭目以待!”









85号仿生人YIBO。


第一千零五次自检完毕,程序正常,系统升级成功。


表情设定更新。


情绪系统安装适配度20%。


情感数值0%。


627号情感程序植入失败。


实验舱即将关闭。











肖战抱着胸站在实验舱旁边,伸手把一早准备好的衣服递给YIBO,眉间有一道浅浅的痕迹,神情看起来不太妙。


他在发布会上说的那些自然不止是噱头,在X计划,甚至更早之前,肖战就对AI的情感程序十分感兴趣,这套程序也是他编写测试过许多次的。


没道理会植入失败才是。


玻璃舱里的蓝色灯光慢慢按下去,随着YIBO的踏出涌出大量雾气,将对方的面容一时遮掩了大半。


YIBO的声音响起来,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像是在跟他报告数据一样,说,“又失败了?”


“很正常,”肖战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对方,说,“在你前面,不也有84个失败的仿生人。”


他有些烦躁的抓了下头发,说,“只是我现在不知道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


YIBO机械的接口说,“不为什么,AI就是AI,仅此而已。”


肖战猛地扭头看他,说,“什么?”


YIBO说,“上个星期你出去之后,网上针对你在发布会上的发言发表的意见,大数据显示,这是项注定失败的研究。”


“放屁。”肖战冷哼了一声,“去年他们还对着X计划里的机器人说恐怕现代技术只能做到这种地步,那个试验品的外观我根本来不及升级,丑成那样也夸的跟花儿似的,那时候他们有想到又一天会有你的存在吗?”


如果YIBO就这么出门的话,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知道他是仿生人,他与那些人类没设么不同,行动模式都是特定设定过的,像人类一样自然,说话也一样。


YIBO说,“……肖教授,你说脏话。”


肖战说,“你别学。”


其实X系列的机器人也没有他说的那么糟糕,毕竟肖战的审美摆在那儿,就算是机器人也不会差的过分,不然上线之后的销售量也不会那么恐怖。


于是YIBO诚实的说,“关于X系列的产品数据里,外貌的满意度高达80%。”


肖战哦了声,手指在连接实验舱的系统面板上调了些数据出来,淡淡说,“那是在你之前。”


跟前84个大数据自动生成的面孔不同,YIBO所有的细节都按照肖战的审美来设计,所以当他出现在作为肖战人生切割点的发布会上才会那么惊艳。


肖战说,“数据面板调给我看,在发布会之后,大众对于你外貌的满意度是多少?”


YIBO的系统很快给出答案。


“100%。”


肖战摊手,冲着YIBO挑眉说,“你看。”


“等W系列的仿生人上市之后,关于仿生人一切的数值由他们自己来定制,别看那天我在发布会上那么说,但其实关于这项程序我已经在收尾测试中了。”肖战用力的戳了两下虚拟键盘,说,“我可不想随便来个人的数据就跟我的仿生人一模一样。”


“不过在正式投入生产之前,还有大批的程序检测需要做,到时候你来帮我。”肖战随口说,“毕竟我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购买,万一来个变态罪犯,我岂不是还帮了忙……”


他突然停住,说,“你的营养液储存量还剩多少?”


YIBO说,“70%。”


“嗯,这个数据也记录下来,上次升级之后的消耗降低了许多,等下次升级之前,算一算这次周期的消耗量。”


肖战头也不抬,说,“没事做的话帮我点份外卖吧,自从换了你给我定制的健康食谱之后嘴里淡的要命,我今天想吃顿好的。”


YIBO说,“屁嘞,发布会开始之前你还偷偷跑去吃了好几个小蛋糕。”


肖战:……


YIBO又说,“发布会结束之后还跟朋友去吃了火锅。”


肖战:……


YIBO说,“重辣。”


肖战面无表情说,“静音。”


YIBO果然闭上了嘴。


肖战说,“程序日志删除我说‘放屁’的记录。”


YIBO说,“删除失败。”


肖战:???


他飞快调出程序日志,发现YIBO的情绪系统安装适配度已经达到了50%。


此项程序在YIBO身上的最大体现说明为,会有意识的学习身边人类的行为说话模式,转换为85号仿生人的固定数据,无法更改以及删除,只可在适配度到达100%之后进行细微的更改。


肖战:……


他默默想,这可能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吧。


为了把YIBO跟其他仿生人区别开,肖战给了最大的操作权限,加上情感程序的研发,他也有意识的想要把YIBO培养成一个思想和情绪自我的仿生人,而不是他设计的产物。


而这种操作的后遗症就是……


肖战看着YIBO的脸久久无语。


要是长得丑点吧,他说不定就当儿子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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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想吃麦旋风
狼狈为奸的7和10补了,这个故...

狼狈为奸的7和10补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喜欢的文常更要常看,不要囤,不然你不知道哪天他就没了。

其他的完结文,微博有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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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马为马

【博君一肖】直男小王网恋记 8

王一博第二天又来接他。想着逛街停车不方便没骑摩托,结果肖战已经把头盔带下来了,看到他才发现没骑车又要上去放,王一博背了个双肩包一把揣包里了,说不上去了再不走来不及去看电影啦。

去的还是晚了几分钟,进去的时候都开场了,王一博牵着他手俩人猫着腰往里走。

肖战还是第一次和人坐影厅里的情侣座,好新鲜,是那种半弧形的软座,他往后靠着晃腿,王一博看了笑,伏在他耳边,"这么开心呀?"

热气烘在他耳朵上,后颈一下子起来一片鸡皮疙瘩,肖战往后躲推他小小声念叨,“干嘛呀……好好看电影……”

旁边女孩子偷偷看他们几眼窃窃私语,肖战发现了,有点不自在,拽上王一博的手。王一博拍拍他,...



王一博第二天又来接他。想着逛街停车不方便没骑摩托,结果肖战已经把头盔带下来了,看到他才发现没骑车又要上去放,王一博背了个双肩包一把揣包里了,说不上去了再不走来不及去看电影啦。

去的还是晚了几分钟,进去的时候都开场了,王一博牵着他手俩人猫着腰往里走。

肖战还是第一次和人坐影厅里的情侣座,好新鲜,是那种半弧形的软座,他往后靠着晃腿,王一博看了笑,伏在他耳边,"这么开心呀?"

热气烘在他耳朵上,后颈一下子起来一片鸡皮疙瘩,肖战往后躲推他小小声念叨,“干嘛呀……好好看电影……”

旁边女孩子偷偷看他们几眼窃窃私语,肖战发现了,有点不自在,拽上王一博的手。王一博拍拍他,像在安抚他,伸手把人搂住了。


肖战以前总想着,他也能跟喜欢的人手拉手出来逛街就好了。结果到真实现了,他发现王一博这个被掰弯的大直男竟然还比自己坦然点。

他一贯是知道自己好看的,只是平时不怎么专门收拾,常戴着帽子走得也快,不总被人注意。

可是现在是约会呀,他早上收拾了一个多小时才满意,又走在王一博旁边,牵着手慢慢逛街,两个人招眼得跟什么似的,来来往往人都要盯着看两眼。

一会儿他就觉得芒刺在背,不知道那些眼光几分善几分恶,几分调侃和揣测,他越来越低着头,紧紧攥着王一博的手。

王一博察觉到反手握紧他,凑过来低声问,“紧张什么呀?别人看是因为你好看,别又乱想。”

肖战拽住他胳膊,“我有点……不适应……”

王一博没问过他,但也能感觉到,肖战显然是没有什么恋爱约会的经验,白纸一样的,一路过来又太波折,免不了许多顾虑和担心。

“没事的,我在呢。”

肖战听了这话莫名觉得安心很多,认认真真把牵着的手抬起来,一根一根手指让两个人十指紧扣,又满意地放下去。

王一博被他逗笑,紧紧扣住他的手,俩人慢慢逛了一路。


王一博下午还有课,也就来得及看个电影逛逛街吃个午饭,把肖战送回家他就赶着回学校上课,说让他好好睡个午觉,睡醒了给他发消息。

这两天有点甜得人头昏脑涨,肖战嘴快咧到耳朵根,乖乖答应了就往楼道走,走两步又扭头看他,“路上小心哦~”

王一博照样一路傻笑着回学校,到了教室才发现他把肖战头盔装回来了。

头盔塞在里面掏不出书来,他就把头盔拿出来放桌上从包里拿书。舍友进了教室一眼看到,几个人惊诧地看他一眼就忍不住凑上来八卦了。

“什么情况啊老王?居然有个卡通头盔,你不会带妹子骑车了吧?”


谁都知道摩托是王一博的宝贝,舍友都不给碰的,更别说都叫他当代唐僧,多少女生想坐上这辆摩托都坐不上来,这下突然出来个这么可爱的头盔,想不怀疑也难啊。

王一博看教室吵吵闹闹马上又要上课了,想着回去仔细讲吧挥挥手说别瞎猜了,转手就把头盔收包里。

舍友笑一阵也就没当回事,坐他旁边上起课。王一博忙着记笔记,袖子挽起来一点,露出来肖战送他的手链,宿舍老五和老大交换了个眼神偷偷发个微信,“我靠这小子不会真谈恋爱了吧?”


按说平时也没这么八卦的,主要王一博平时太冰山了,搞得他对谁动心就成了第一稀罕事,几个兄弟都想八卦一把。

“这两天回去观察观察,有苗头就逼供他!”

王一博记笔记到一半看旁边舍友偷笑,他一转头立马正色了,还觉得奇怪,没看到他低头学习以后他们又是一阵笑。


本来第二天还说要再见面的,结果肖战突然被导师带走到邻市采风做课题,三天回不来。

刚在一起就见不着面,肖战在出发的汽车上背着老师偷偷抱怨好久,哼哼唧唧不高兴。王一博也想他想的不得了,又不能怪他,只好安慰他宝宝不难受,马上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我去接你。

晚上肖战回了酒店就给王一博打电话,跟同学一间房间王一博还吃好大醋,肖战躲在楼梯间里腻腻呼呼撒娇半天才哄好,王一博一听他在房间外面又说不安全让他赶紧回去,肖战就躲在卫生间给男朋友打电话,腻腻歪歪打一个多小时打到同学来敲门才红着脸出去。


王一博本来想给舍友讲清楚的,结果连着几天大家的晚课都不一样,总凑不齐人就一直搁置了。怕他们瞎猜,每次打电话都跑阳台上,套个棉衣门一关老半天不出来。

其实他一出去宿舍里在的人就凑旁边偷听,断断续续听到他叫宝宝差点直接趴地上,又听他哄人早点睡觉,好好吃饭,穿厚一点,活脱脱一个当爹的样。

“哪个姑娘这么幸福啊被咱们老王看上了!”老大啧啧啧着回了自己座位。


肖战其实也一直担心这事儿。

他是没有什么关系特好的朋友了,不然一定会认认真真介绍王一博的。不过平常经常听王一博提起他舍友,似乎关系特别好,亲哥们儿那种。

他就总在想王一博会怎么跟他们说呀,他们会不会觉得奇怪,会不会看王一博也觉得奇怪了。

王一博照实说了他要担心许多,瞒着的话他就更会乱想。会想是不是永远要这么地下恋情,见不得家人朋友——想想又使劲摇摇头觉得自己又在多思,王一博不会做这种事的。

要相信他。相信我自己。肖战握着手机给自己念叨。


临回去的最后一天晚上他和王一博打电话好开心,“明天就可以回去啦!”

王一博站阳台上打一会儿觉得风声吹得听不清,起身进屋去拿耳机,手机也没挂拿手里,舍友以为他打完了就起哄,“又跟你小女朋友打电话呢?”

王一博笑骂一句去你的吧一天天八卦我,拿了耳机出去,“喂?宝宝~”

那边肖战却没应声,他是怔在那儿了。


都快一周了……王一博还没和他最好的朋友讲实话啊。

是因为难以启齿吗?还是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接受呢……

应该理解的。可是他还是觉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不安又溢上来了,好涩好涩,需要舒缓一会儿才能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最糟糕的结果。


“那个……老师叫我了,我先去忙哦,明天就回去啦。”

他啪一声挂断了电话,独留王一博在突如其来的忙音里愣了神。



为马为马

【博君一肖】直男小王网恋记 2

那边王一博攥着手机犹豫老半天。在他的直男思维里一般玩这些软件的不是想网恋就是想约泡,而他对哪个都没兴趣。这还能交朋友的吗?

这玩意儿比滑板动作难多了,他想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回什么。


他从来没正儿八经跟哪个女生说要做好朋友,要是平时可能直接就拒绝了,但这次莫名有点儿不舍得。他想起来「daytoy」颇有意思的动态和生活记录,觉得也不是不能答应。

想到快一点,都超过了平时的睡觉时间,拿起手机回了个“好”。

回了之后一看才发现半夜了,又突然想自己是不是莽撞了,大半夜给女孩子回消息。


从那天之后他俩还就真像网友似的聊起来了。不一定每天都讲话,也不一定讲什么,肖战不再发动态了,每张照片...


那边王一博攥着手机犹豫老半天。在他的直男思维里一般玩这些软件的不是想网恋就是想约泡,而他对哪个都没兴趣。这还能交朋友的吗?

这玩意儿比滑板动作难多了,他想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回什么。


他从来没正儿八经跟哪个女生说要做好朋友,要是平时可能直接就拒绝了,但这次莫名有点儿不舍得。他想起来「daytoy」颇有意思的动态和生活记录,觉得也不是不能答应。

想到快一点,都超过了平时的睡觉时间,拿起手机回了个“好”。

回了之后一看才发现半夜了,又突然想自己是不是莽撞了,大半夜给女孩子回消息。


从那天之后他俩还就真像网友似的聊起来了。不一定每天都讲话,也不一定讲什么,肖战不再发动态了,每张照片都可以直接发给「85」。他会给「85」发一张上学路上的云,新买的帆布鞋,抱怨老师留的课题做到半夜。

最开始王一博不怎么擅长和女孩子聊天,回话总是言简意赅,后来大概也熟了,也会时不时给「daytoy」发个板儿,发个自己学会的新动作,或者炫耀一下自己今天赢了篮球赛。

渐渐地日常话题还聊着,又多了些有的没的,喜欢的歌,电影,肖战试着问过「85」的感情观,有喜欢的人会怎么样?

「85」一点没犹豫回得飞快。

“喜欢就追啊,追上了就好好谈恋爱。”标准的满分男友答案。肖战咬着嘴唇看那行字默默想,那就是还没喜欢上我。


「你看我做的甜甜圈!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   什么时候做给我吃」


慢慢连王一博自己都没发现,他抱着手机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早上一睁眼就掏出来看「daytoy」给回消息了没,时间长了人没回他还要频繁掏手机出来看几次。说话也放肆起来,没最初那么拘谨克制,时不时要逗逗对方,又常常看着聊天框笑。

有天舍友见鬼了似的看他一眼,“我靠你们看一博干嘛呢?他抱着手机笑诶,这小子不会找女朋友了吧?”

王一博冷不丁回过神来被吓一跳,做贼心虚地一下子收了手机。嘴上说哪有哪有,心里拐了个莫名其妙的弯。


他只是不放心思在这,又不是真的一窍不通。

跟「daytoy」聊天的这段日子里,他第一次觉得女孩子原来也不是他以为的那么麻烦。也可以不矫情不娇气,单纯的可爱和率直。

他没问过「daytoy」为什么下这软件,有没有再和别人聊过天。但能从言谈举止感觉出来,不是随随便便的人。

他也从来没见过「daytoy」的照片,但他莫名其妙觉得一定很好看。

会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吧。


肖战陷在软软的床垫里抱着手机笑。

越聊下去越觉得自己最初的直觉没错,「85」真的是很好的那种男生。

有小男生的脾气和意气,又有分寸和底线。越来越熟,无话不说,但从来没有一次冒犯过他。

但越亲近他也越害怕,时间越久就越害怕。他怕「85」的期待越来越大,这个谎也越来越大。到了原本应该两情相悦美好结局的地方,最后变成个两败俱伤的终点。

但他已经没有停下来或是说实话的勇气了。

不舍得。也不敢。


那天晚上在学校上选修课,肖战偷偷摸摸和「85」聊天,拿书挡着手机啪啪打字,听他讲白天遇到什么好笑的事。

下课铃响了拎起书包出了门,想着回去早点洗漱上床可以聊到睡觉。

走出去几步看到「85」发消息给他。

“加微信吗?这是我微信号。”


王一博晚上本来要打游戏,「daytoy」跟他聊天聊到一半舍友叫他,他对着消息看一会儿摆摆手,“不去了,你们去吧。”

一晚上心神不宁,想来想去发过去一句要不要加微信。

这个软件对他来说终究是隔了一层的雾里看花,他总觉得「daytoy」不像现实里的人。可能只有在熟悉的地方对话才让他能感觉脚踏实地,人和感情都是真的。


肖战看到消息就生生止了步。抬头一看正走到校园里湖边,月色倒好,湖边静悄悄,只能听到草丛被风吹的沙沙声。

他手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最后还是打开微信输入那个微信号。

页面弹出来,头像是个头盔。他噗嗤一声笑出来。

发申请过去,备注是「daytoy」。

那边通过得很快,第一句话是。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王一博。”


他手忙脚乱回复,打个“你好我是肖”又停下。

肖战。肖战。

怎么听都不是女生的名字。

深深吸口气。

“你好啊,我是肖赞。”


加了微信好像讲话更随意了点。

肖战想象过很多次「85」的名字,就像王一博想象过很多次「daytoy」的样子。

他把“王一博”这几个简简单单的字摩挲了好些遍,唇齿间一遍遍嚼绕过去,读出一千种一万种语气。

他总记得王一博说,喜欢谁是会去追的。

所以越发摸不透王一博到底是什么心思。越来越不像从前那么客气了,有时候逗他,有时候凶他,有时候还有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暧昧。

王一博开始会每天给他说句晚安才去睡觉,提醒他天冷了多穿两件衣服。

肖战总在揣测,怕王一博不喜欢他,一切都是自己会错意。

也怕王一博是真的喜欢他,可是王一博认识的那个“她”压根就不是他。


秋天来得很快。

不过一个月,金色叶子落了一地,天也凉下来。那个时候肖战去看了王一博一次。悄悄去的。

他们熟知对方的学校,名字,爱好,生活。认识了快三个月,却还从来没有提过要见面。

王一博太真诚,太坦率,太热烈。

虽然还没把话说明白,肖战却已经确定了。

他不说不过是要给自己缓冲的时间,因为他感觉得到肖战的退缩和闪躲。

浓烈的感情把人裹住了,岩浆一样滚烫,二十岁的男孩子,最简单的心思。

肖战有时候觉得自己过分幸运,又过分残忍。于是终于忍不住去看他一眼。


学校在同一个城市,两个市区。

他坐了挺久的公车,背着书包进了校园。他有王一博课表,上面标着教室,要找到他不难。

他靠在楼道里的窗户边朝教室里看了一会儿。

一眼看到王一博,人群里太显眼。穿了黑色潮牌外套,头发整整齐齐,扭头和舍友打闹,笑得时候脸上会笑出小括号。和他想象里的样子一模一样。


肖战靠在窗边看着笑,笑一会儿拿出手机来发消息。

“你在上课吗?今天落叶很漂亮。”

就看这边刚发出去那边王一博就掏出手机来,看一眼又笑起来。

肖战手机响一声,他拿起来看。

“是啊我在上课,教室好闷。小赞,有没有拍好看的落叶照片,给我看看。”


小赞。

肖战在这两个字上盯了一会儿。

他本想看一眼就走的,忍不住总想着多一分钟再一分钟,硬是拖到下课。

回过神来看学生都涌出来了,他才慌里慌张往外走,走到楼梯口全是人,都赶着下节课换教室,他一不小心被人撞到了,包啪一声掉地上,他也没站稳差点摔了。

站稳了转身找包,那人已经帮他捡起来,连声道歉递给他。

好熟悉的声音。他猛地抬头。

王一博。


肖赞从那天之后就失踪了。

王一博再怎么也联系不上。微信不回复,微信电话打过去永远没人接。

他后悔没早点说要见面,早点要个电话号码。线上的、网络的联系是这样紧密又这样脆弱。在线的时候仿佛这个人就在身边,下线的时候可以从此杳无音讯。


聊天记录就一直停在那一条。

他问,小赞,有没有拍落叶的照片。

是甜的水蜜桃(看置顶,累了)

28(摩托车手vs外科医生,日常小甜饼,年下)

这几个月挺忙的,王一博生日、比赛、中秋、国庆……中间还夹着一个肖战的生日。王一博过得跟打仗一样,偏偏打仗的时候还冒出了新对手,王一博焦虑得头发都多掉了两根,训练的时候被教练骂了个狗血淋头。

惨,太惨了。

这个新对手自然不是说肖战老妈,新对手是肖战他们医院新来的小护士。二十出头,比王一博稍微大了两个月,胆子极大,肖战都明确表示对她不感兴趣了,人还死缠烂打。王一博之前请假过多,被教练连着留下来加练了三天,好不容易能准时回家了,干脆去医院接肖战下班,谁知道就碰上小护士挽着肖战胳膊说话!

王一博上去就把肖战扯到自己背后了,他虽然比肖战矮一点,但是他肩宽,把肖战挡在身后,遮得严严实实。他见过这小护...

这几个月挺忙的,王一博生日、比赛、中秋、国庆……中间还夹着一个肖战的生日。王一博过得跟打仗一样,偏偏打仗的时候还冒出了新对手,王一博焦虑得头发都多掉了两根,训练的时候被教练骂了个狗血淋头。

惨,太惨了。

这个新对手自然不是说肖战老妈,新对手是肖战他们医院新来的小护士。二十出头,比王一博稍微大了两个月,胆子极大,肖战都明确表示对她不感兴趣了,人还死缠烂打。王一博之前请假过多,被教练连着留下来加练了三天,好不容易能准时回家了,干脆去医院接肖战下班,谁知道就碰上小护士挽着肖战胳膊说话!

王一博上去就把肖战扯到自己背后了,他虽然比肖战矮一点,但是他肩宽,把肖战挡在身后,遮得严严实实。他见过这小护士几次,来医院一个多月了,没想到心思打到肖战身上了。

“你好好说话,挽我哥胳膊干嘛?”王一博怕自己反应太过激,肖战会不高兴,但是他刚才没想那么多,只知道他战哥被小妖精缠上了,“他不喜欢别人这么碰他。”

小护士眼熟他,也知道他是肖战表弟,笑着说:“哎呀,你把你哥藏那么紧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他。”

肖战本就不耐烦了,只是碍于同事情面不好发作,这会儿被王一博碰上,满脑子都是王一博可别吃醋啊。他拽了拽王一博拦在他身前的胳膊,王一博回头看他,他说:“你在这里等我,我换个衣服就出来。”

王一博想,他碰上的只有那么一回,没碰上的不知道还有多少回。肖战怕他不高兴,回来也从没跟他说过这些。王一博心里急,想听听肖战的意思,但是肖战不说他不敢去问,他怕肖战觉得自己不信任他。

王一博从来没有不信任肖战,但他不是很信任自己。他一个大学都没有上过的高中生,整日里除了摩托、游戏和滑板,没有别的爱好了。肖战不一样,肖战是本硕连读的医学高材生,平日里除了跟他一起闹,还会看很多书,写很多文章。而且肖战在遇到他之前,没有喜欢过男人。

他知道肖战足够爱他,可他却从来不知道自己吸引肖战的特质是什么。眼看着冒出了情敌来,他想多做一些肖战喜欢的事情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他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反而让教练发现他训练不认真,臭骂了他一顿之后威胁他再敢这样就告诉肖战,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是啊,肖战一直叫他注意安全,他却在训练的时候心不在焉,要是被肖战知道了,大概不是吵一架能解决的。

教练叫他滚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必须专注训练。

王一博滚回家,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想了半天。肖战喜欢他,他知道,可是肖战喜欢他什么?他从来不知道。

肖战下班回家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个画面:王一博盘腿坐在沙发上,没看电视没玩手机,眼睛盯着面前的茶几直皱眉,好像在解什么复杂的数学题。

王一博太专注了,专注到根本没发现肖战回来了。

“王一博,”肖战喊了两声,王一博不应,肖战又大声喊,“老王!”

“哎呀听到了!”王一博说,“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我喊了你好几声了,”肖战说,“还以为你听不见。想什么呢?跟入定了似的。”

王一博面对肖战从来都是坦诚的,他说:“我想了半天,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肖战:“……你想这个干什么?”

王一博理直气壮:“我得知道我比那些小护士强在哪里,然后好把这些长处继续发扬啊。”

王一博有着这个年纪的男生该有的认真和可爱,肖战简直想把王一博抱在怀里揉一揉。可是王一博现在太认真了,他不能揉,一揉王一博绝对会破坏气氛。

肖战说:“你长得帅,年纪小,会疼人,喜欢我。”

“啧,”王一博觉得肖战敷衍他,“我跟你认真说呢。”

“我也跟你认真说啊,”肖战又问他,“那你喜欢我什么?”

“你长得帅,有文化,会疼人,尊重我,迁就我……”王一博数了一堆,肖战不打断他他能继续数下去。

“好了好了,”肖战说,“你看看,你说的不也就这么些么。”

王一博想了想,也是。要问他喜欢肖战什么,这太难说了,肖战什么都好,他都喜欢,说不出太特别的东西来,好像就因为是肖战,因为那么一个人,所以他就特别喜欢。

王一博抱着肖战,说:“亲一下,亲完我去做饭。”

肖战亲他,亲得挺深,也挺久,亲完肖战嗓子有点紧:“要不先别做饭了,做点别的吧。”

两个人抱着进了浴室,打架似的帮对方洗澡,洗完滚到床上去,等做完了,肖战一点力气没有了,肚子还咕噜噜叫。王一博给肖战擦了擦,爬起来准备穿衣服去做饭,被肖战一把拉住。

肖战说:“王一博,很多东西明明很普通、很平常,但因为那是你所拥有的,所以我就会很喜欢。但有一样东西确实是很多人没有,你却拥有的。”

“什么?”王一博摸了摸肖战胸前被他吸出来的红印,“我有这种特别的东西吗?”

“当然,”肖战说,“你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对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是十分认真的,从来没有因为任何外在因素舍弃过自己喜欢的任何东西。这种特质太迷人了,我忍不住想,如果被王一博喜欢上,是不是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不论发生什么,不论他有多忙,他都会一直喜欢我。”

“我当然会一直喜欢你,”王一博说,“直到你不喜欢我我也会喜欢你的。”

“王一博。”肖战声音很轻的喊。

“嗯。”王一博也柔声回。

“我喜欢喜欢我的你,所以只要你喜欢我,我就不会不喜欢你。”肖战说,“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改变我。”

肖战大概在说绕口令,绕得王一博傻笑。肖战不止在诉说他的喜欢,他还在向王一博表明态度:老妈也好,小护士也好,不需要担心。因为王一博知道自己不会变,他不变,肖战就不会变,肖战会一直一直跟他在一起,不论以后还要面对多少个“小护士”,多少个“老妈”,肖战都不会改变心意。

 

是甜的水蜜桃(看置顶,累了)

【博君一肖】包办婚姻(42)

*ABO架空


*先婚后爱,小甜饼


*体贴上校攻vs温柔美人受


*有生子


42

王一博随口一说,没想到肖战还真的脾气见长。

他回房的时候没瞧见肖战,去书房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楼上楼下寻了遍都不见人影,这会儿是又气又急,站在楼梯口喊:“肖战!你给我出来!”

小女仆在楼下被上校吓得一哆嗦,颤颤巍巍道:“上校,先生说他回娘家了。”

“回娘家?”王一博拧着眉,“我没看他出去啊。”

“是您给他准备的那间屋子吧。”管家笑道,“先生确实是脾气大了。”

王一博吃了瘪,抿着唇去他自己给肖战准备的“娘家”门口,这屋子就在他们房间隔壁,但他还真从来没注意过,婚后也没进去过...

*ABO架空


*先婚后爱,小甜饼


*体贴上校攻vs温柔美人受


*有生子

 

42

王一博随口一说,没想到肖战还真的脾气见长。

他回房的时候没瞧见肖战,去书房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楼上楼下寻了遍都不见人影,这会儿是又气又急,站在楼梯口喊:“肖战!你给我出来!”

小女仆在楼下被上校吓得一哆嗦,颤颤巍巍道:“上校,先生说他回娘家了。”

“回娘家?”王一博拧着眉,“我没看他出去啊。”

“是您给他准备的那间屋子吧。”管家笑道,“先生确实是脾气大了。”

王一博吃了瘪,抿着唇去他自己给肖战准备的“娘家”门口,这屋子就在他们房间隔壁,但他还真从来没注意过,婚后也没进去过。他敲了敲门,没人应。其实他已经能够确定肖战就在里面了,但是肖战不理他,他还是不放心,便道:“出个声,别让我担心。”

肖战依旧没应他,只是大力拖了一下椅子,出了个声。

王一博:“……”他也还气着,确认了肖战在家,并且人没事之后也不接着哄了,他扭头下了楼,找到了管家道,“明天就把先生的屋子给他撤了,要什么娘家?一吵架就往娘家跑像什么样子!”

管家忍着没笑,问道:“那要是先生不让撤,或是撤了以后跑去管理所怎么办?先生现在可是院长,回去找个地方住很方便的。”

王一博这会儿简直想把以前主动给肖战准备“娘家”的自己骂一顿。就肖战那个脑子,他要是从来不知道吵架还能回娘家,肯定怎么吵都会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最多就是气鼓鼓的,不至于往外跑。

林莱回来的时候看到王一博一个人坐在厅里,翘着腿,看起来甚是烦躁。他在屋里环视了一圈,问道:“上校,您这是怎么了?哥哥呢?”

“回娘家了。”

林莱微微瞪大了眼睛,“啊?”

“吵架了。”王一博补充道。

“啊?”林莱眼睛瞪得更大了,他完全想象不到这两口子能为什么吵架,吵起来又是什么场面,“为什么啊?哥哥回哪个娘家?管理所吗?”

王一博说完回娘家就有点后悔,他觉得要别人知道他在家里给夫人准备了一个“娘家”肯定被笑话,所以他这会儿也没搭话,倒是管家在一旁没忍住笑,指了指楼上说:“先生在您隔壁屋。”

“啊?”林莱茫然道,“哥哥不是回娘家了吗?”

管家被王一博瞪了一眼,于是收了笑,一本正经道:“那屋就是先生的娘家。”

林莱:“……啊?”他满脑子疑问地上楼去,找到紧闭房门的“娘家”,在门口敲了又敲,一直没人理他,最后他出声喊:“哥哥,是我。”他喊完里面还是没什么动静,不过过了一会儿门就开了一个小缝。

肖战从小缝里露出半张脸,眼珠子左右瞧了,问:“王一博没跟你一起过来吧?”

王一博就在楼梯口站着呢,只是肖战这个角度看不见而已。林莱听肖战都连名带姓地喊上校了,总觉得这架应该是吵得十分厉害的,他可不敢让肖战误以为自己和上校站了同一阵线,便睁眼说瞎话道:“上校在楼下。”

肖战这才开了门让林莱进去,林莱刚一进去,肖战又把门甩上了,差点让准备三两步冲进去的王一博和门来个亲密接触。

“哥哥,你没事吧?”林莱扶着肖战坐下,“你现在可不能生气,对宝宝不好的。”

“已经不气了。”肖战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没有缓过来劲儿,他道,“王一博太不讲道理了,他说要去做绝育,我都说想多生几个宝宝了,他竟然还非要去做!还因为这个凶我,他从前都不凶我的。”

要不说孕期敏感,王一博最多只能算语气生硬,根本谈不上凶他。

林莱不明白来龙去脉,只能没什么用的安慰两句,跟着肖战一起吐槽王一博不体谅肖战的心情。

肖战说着又顿了顿,道:“他其实没有不体谅我,他只是怕我怀宝宝辛苦。”

林莱:“……”

肖战觉得自己刚说完丈夫坏话,又立马说丈夫的好有些尴尬,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当然了,他说话方式不对,这也是不该的。”

林莱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道:“那哥哥就别气了,我们收拾一下出去吃饭吧。”他本是来劝架的,看样子这架不需要他劝,还有秀恩爱的趋势,他得赶紧跑。

“我不去,”肖战说,“你让阿怡给我送上来。”

“干嘛不去啊?”林莱道,“还生气啊?”

肖战可不敢生这么久的气,怕影响宝宝。只是他已经回了“娘家”,丈夫还没来哄就自己回去了,有点没面子。

肖战道:“你别问,自己下去就是了。”

林莱出去的时候王一博还在外头站着。他在外头想了半天,明白了肖战为什么生气,这会儿见林莱出来也不敢趁机进去了,只能使了个眼色,问:“怎么样?”

林莱带上门,摇了摇头,道:“哥哥让把晚饭送上来吃。”

王一博已经想亲自扒门口哄人了,认个错什么的也无所谓。但是家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他跟肖战在吵架,这么快就认错有点拉不下面子,他嗯了一声,又站得笔直,拿腔拿调道:“那就让他在房里吃吧。我先回书房处理一点事情,晚点再下去吃饭。”

王一博才没那个闲心处理什么事情呢,他一回书房就叉着腰在屋里来回走,思考怎么才能把肖战从屋里骗出来,然后把人抱回房间去认错。关起门来认错别人看不见,他也就没什么抹不开面的。

他思来想去,坐下来给季家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季向空,那边还有方天择哄宝宝的声音传过来。王一博啧了两声道:“叫你夫人接电话。”

季向空:“……您一上来就找我夫人不太好吧?”

王一博道:“你放心,我对我夫人绝无二心。我有事找你夫人商量。”

方天择刚接过电话“喂”了一声,王一博便道:“有事请你帮忙,给我们家里打个电话,就说是找肖战。”

“啊?”方天择有些懵,“您不是用家里电话打来的吗?”

“我是让你打过来。”王一博道,“总之你现在就打。”

方天择的电话肖战肯定接,到时候就让小女仆上来喊肖战去楼下接电话,肖战下去接电话之后,他只要在楼上等着肖战接完电话回来把人掳回房间就行了。

然而事与愿违,小女仆上来叫肖战接电话的时候,肖战在屋里道:“转到房里来就行了。”

王一博问管家:“那屋里怎么连电话都有?”

“是您说要准备齐全的。”管家道,“你说怕先生回了‘娘家’不方便。”

王一博回了房间,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深刻反省自己实在有些过分体贴了。

那头肖战接了方天择的电话,方天择三两句就把王一博卖了,还问肖战:“上校这是干什么啊?”

肖战说:“我跟他吵架了。”

“吵架?”方天择来了兴致,把宝宝递给了乳娘抱着,专心听八卦,“怎么回事?”

肖战就把事情都跟方天择说了,方天择听了笑了半天,笑到季向空都忍不住怼了他两句才消停。不过方天择还算是有良心,笑完就正经起来,道:“我看他还是在想法子哄你的,你一会儿有台阶就下,然后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谈,闹脾气可解决不了问题。”

肖战以前就觉得方天择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是说的话都特别有道理,所以爱听方天择的,他道:“我知道了。”

肖战挂了电话就出去了,正好碰见准备敲门认错的王一博。王一博抬着的手缓缓放了下来,没等肖战说话就道:“对不起,别生我气了。”

“没生气了。”肖战说,“天择说你在想法子哄我,我也有错,不能只是你哄我。”

“是我错,”王一博说,“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我没和你商量就要下决定是我没道理,我还因此凶你,更是我的错了。”

肖战撇了撇嘴,觉得自己这气生得十分不应该。

————————————————————————

林莱&方天择:你们搞什么?

 

感谢投喂,早点休息,晚安

又叕改ID了—备考ing

【博君一肖】《寻》22-25(灵魂伴侣设定)

灵魂伴侣(soulmate)设定,私设如山,OOC严重,现代背景(现实时间线)  

从来不混粉圈也不看八卦不懂娱乐圈,瞎写,时间线未考据  

看设定就知道,全都是假的,全部都是CP脑产物,完全没有事实根据,当真你就输了  

前文:1 2 3 4 5 6 7 8-9 10-18 19-21

奶奶你关注的博主更新啦!

咳咳10月收假真的加班到崩溃……

不说了看文吧……

本章建议的BGM:孙燕姿-《我怀念的》


22....

灵魂伴侣(soulmate)设定,私设如山,OOC严重,现代背景(现实时间线)  

从来不混粉圈也不看八卦不懂娱乐圈,瞎写,时间线未考据  

看设定就知道,全都是假的,全部都是CP脑产物,完全没有事实根据,当真你就输了  

前文:1 2 3 4 5 6 7 8-9 10-18 19-21

奶奶你关注的博主更新啦!

咳咳10月收假真的加班到崩溃……

不说了看文吧……

本章建议的BGM:孙燕姿-《我怀念的》

 

22.

“一博”“战哥”

沉默地让王一博抱了好一会儿,肖战觉得是时候了,正要问他什么,对方也十分巧合地在同一时间开口唤他名字。肖战福至心灵地转头,果不其然看到小朋友近在咫尺的脸,因为这一刻他们不合时宜的默契五官皱成一团。肖战顿时笑出了声,他方才纵然再多柔情或疑惑,都被此时委委屈屈撇着嘴的王一博逗乐:“你先说。”

王一博也不再扭捏,他无比自然地松开肖战结束这个短暂的拥抱,问他:“你都好了吗?边走边说。”

肖战心下一松,王一博这态度让他顿时也放松不少,配合小朋友绝口不提刚刚突如其来的拥抱,回道“再等等”,转到另一边的吧台拿了小电扇跟腰包才冲人说“走吧”。

王一博率先走出房间,一手插裤袋另一手抽了房卡却又看也不看地递给身后的人,一副“本是酷盖谁奈我何”的潇洒气势。

肖战跟在后面摇头失笑接过房卡,王一博这种地方的天真孩子气总让他能随时随地地开心起来,但正事也不能不问:“怎么了一博,怎么有空过来叫我一起去片场?直播怎么样?”

王一博回头斜睨他一眼,本来就不大的丹凤眼眯成了嘲讽的一条线:“宁zhei哥哥,仗着年纪大整天逮着机会就呼呼大睡,弟弟生日直播都不知道围观一下,现在还好意思来问我。”

“……心疼一下宁连续很多天大夜戏眼睛还发炎的哥哥好吗王一博?嗯王一博?”肖战翻着白眼,戳着小朋友结实的背肌。

“可是弟弟生日也很、也很需要哥哥在啊!尤其是!直!播!”王一博提高了音量,咬着“直播”俩字的重音,甩开膀子报复性地给了肖战两掌立马往前跑开。

肖战气不打一处来:“王一博!你站住!又开始了是吗!你康康你,哪点把我当哥哥了啊?!”

 

两人就这么一路打闹着到了化妆间,肖战还要穿头套化全妆,王一博则没那么麻烦,补了妆就坐在一边百无聊赖的,说要去听导演说戏就自己先往片场去了。肖战应了一声,也没太在意,转而跟看到王一博走远就开始策划给他过生日的剧务们凑成一堆漫不经心地闲聊着。

几个策划剧务跟助理都是年轻小姑娘,提前不知多久已经开始策划,听说蛋糕都订好了,这会儿在安排人手抽空去领;还有人讨论给他递蛋糕礼物要说什么话的,说着就是一阵大笑。

肖战一边闭眼任化妆老师在自己脸上拍拍打打,一边听得津津有味,他跟王一博都是成年男人,不玩搞惊喜浪漫的那一套,直截了当送个对方明确表示喜欢的礼物完事;但他本质上是一个敏感浪漫又艺术细胞满溢的天秤座,不吝听听这些带着心意祝福的准备,这样的心思总让他觉得世界无比温柔美好。他脸带笑意地听了半天,化妆老师已经开始扫定妆,剧务们也大体定了方案下来。

“……那就这么定了,正好中午王老师有些不开心,低调点也好一些。”

“嗯嗯对啊,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直播事故呢……”

肖战一怔,来不及细想,转头看向突然有些沉默了的策划小团体,皱着眉脱口问:“直播事故?”

刚刚还你一句我一句的小姑娘们被他这么一问,也有些惊讶的样子。其中一个有些迟疑:“肖老师您还不知道?”

肖战果断摇头,眉间褶皱更深。原本就吞吞吐吐的小姑娘看起来更加迟疑了:“可是刚刚王老师不是跟肖老师一起过来的?王老师看起来心情还不错,我还以为是肖老师……”她声音猛然低了下去。

所以刚才一博找自己一起过来片场真的有事的?但是……

“到底是什么直播事故?”肖战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多,急切地又问了一句。

小姑娘却彻底卡壳了,她环视了一圈跟她一样坐立难安的小伙伴,最后只憋了一句“肖老师您还是自己看微博吧”,就跟她们互相拉扯着落荒而逃。

肖战登时有些坐不住。他没换衣服,兜里还揣着手机,摸了一把就想掏出来上微博小号。谁知化妆老师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按住,说这边快结束了让他先等等。见肖战看她,又补了一句,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而且已经发生过了,着急也改变不了什么。

肖战最终是在去片场的路上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事情确实不大,他们作为艺人,总有人喜欢,也有人讨厌,恶意和赞誉都会他们看在眼里听进耳里;有一个时期那些话语会如潮水一般涌来,可总有一天也会如同潮水一样退去,只有留下作品才真正能在这里留下痕迹。不过是一次直播通告中接收到了直面而来的恶评而已……

“而已”吗?问题是今天这时机……

肖战心中叹息。才进圈几年的他都知道的道理,王一博怎么会不知道。难怪他刚刚过来找他,是那副表情。难怪问他发生什么事,他也都说不出口。说到底,他们也只是在完成工作而已,也有很多职场会面对的身不由己,却不得不忍受这些他们本不该接收的恶意。毕竟还是个死要面子的少年人,况且这个男孩还对自己……

肖战想着想着,泛上来的情绪酸涩中竟夹杂着些许难以言喻的欢欣。这时候他若是还不明白刚刚王一博索要拥抱的含义,那他可当真是个木头了,还是完全雕不了的那种。难道灵魂伴侣之间都是这样的吗?不,不对,肖战面红耳赤地想着,王一博甚至还不知道他俩是双向的呢……搞不好还以为是他目前单方面……不能再往下想了!

可他还没考虑好要怎么跟他说呢!肖战纠结得想挠头了。这时候,真的既想赶快看到小朋友,又不是很想马上看到他。

 

23

“魏婴过来这边,有个点要注意的讲一下。”

事与愿违,肖战一踏入导演视线所及范围,立马被逮个正着,大喇叭对准他的方向一顿叭叭。他只好加快速度朝那边小跑过去,以防绊倒衣袍的裙摆还稍微提了一下。王一博的蓝忘机自然也在导演喊着让他过去的地方,看他这姿态一路小跑,像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冲他咧嘴笑得牙床都露了出来,双眼促狭地眯着。

肖战一看王一博这个表情就知道他要搞事,果不其然,他才站定王一博就开口道:“哇哦,战哥,今天的战哥好少年哦战哥!”

他们今天拍的是在云深不知处年少初遇的部分,人都是一身云纹白衣,正是款式相近的校服。肖战妆容也配合着少年气,把少年人瘦削挺拔的一面完全展露,在夜灯照射下端的是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的确少年感十足。

王一博话音刚落,站在一边的陈导便是一脸不忍直视地转过脸去,肖战心里还是担心的,这一来却也放下了一半,又带着想让小朋友开心些的心思,顺着他话头就接了下去:“那必须啊,要不跟97年的小朋友呆一块,不得立马被他的少年感比下去呀。”

“哪有,明明战哥看起来比我,比我还要年轻,活泼可爱魏无羡。”

“……王一博你够了哦,世家公子蓝忘机!”

“战哥!”

“博弟!”

“……所以我们可以讲戏了吗?!”

导演的港普真的很抢戏……王一博肖战闭嘴了。

 

那天的拍摄算正常的顺利,堪称无惊无险。其中相当一部分需要在屋顶房梁上完成,有文戏也有武戏,相当有难度,剧组本就预留出较多时间,以免吊威亚的动作戏没法控制导致的多次重拍会最终耽误进度。但此时已开拍三个多月,两人都能迅速进入工作状态,也对控制空中的动作戏更有心得,倒是比预料的早了很多拍完当晚的场次。

导演剧务合计一番,决定把原本安排在次日晚的一部分同样场景的戏给走完,以节省出第二天的进度。导演的大喇叭又是一阵叭叭,剧务们顿时忙了起来。虽然是同样的场景,但各处布景机位都有不同程度的调整,原本搭建的部分要拆卸重装,既然决定拍摄,那么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动了起来。

底下的人忙忙碌碌,还蹲在房顶的两人反而被忽略了。肖战接过助理扔上来的台词本翻看一下马上要进的场,后面都是拉的比较远的镜头,台词也没多少,但估摸着他们至少得等个半个多小时。他本想下去补个妆,但化妆老师这会儿忙着给这块的群演卸妆,顿时也懒得现在下去给他们添乱,犹豫半天,最后干脆在房梁上坐了下来。

他看向站在一边同样百无聊赖的王一博,笑着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坐会儿?”

王一博斜他一眼,没说什么,从善如流地就在他拍的那块地儿坐下。两人都是大高个儿,一双长腿无处安放,都伸长了架在屋顶青瓦上,远远看去就是四根又长又直的象牙筷子。他们调整着坐姿,各怀心思,一时无话。

 

肖战默然地看了会儿天空。

正值闷热的夏夜无风无云,夜已渐深,附近几个组没有安排夜戏,除了他们组还热热闹闹的,已经停不到其他地方传来多少人声。距离横店最近的城市也在几十公里开外,城市的灯光衍射只占了天边小块地方,夺不走细细上弦月的风采;而点点星光在月色旁边撒开,往天幕中渐次铺陈,墨色最浓重的另一端正是银河隐没的尽头。

今晚的星光和月色,真是很美呢。

肖战有些恍惚地想到。

他设计出身,也许跟专业素养有关,他从来不掩饰画面景色可以折射自己心境。看起来再周全,玩起来再逗比,也带着一颗感性敏感的心看在他眼中的世界。他当然读过夏目漱石那句特别隐晦的表达爱意的句子,也当真觉得此情此景此人在侧,若能对他说出这句话再合适不过,但……

他心中仍有顾虑。

 

24

肖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又明知自己当下念想之人已然就在身边,沸腾的人声像是传不到屋顶上一样被禁锢在光线以下的地方,偏安一隅的静谧浮动在他二人之间,不由有些恍神。他很享受这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却闲适的氛围,令他想起儿时暑假某个刚睡醒的午后,他站在房间门口揉眼睛时看到父母坐在沙发上无声地相视一笑……

“战哥。”

却是不善言辞的那个人突兀开口了。

肖战立刻回神,扭头看他:“嗯?”

 

王一博跟他对视。他不知道看了这人多久,似乎在他身边,他就脖子就只会朝他那个方向扭。他对这人的侧脸下颌线唇角痣再熟悉不过,而他也很清楚,只要他一叫这人的名字,他便会微微偏头。然后整张令他沉迷的脸会紧跟着现出大半,他看了便会身心愉悦,嘴角忍不住地勾起笑容来。此时此刻,他的战哥仰头看繁星满天,身后似有暮霭云烟,身前银河倒悬,他词穷得只觉得画面极美,却是不由得唤他一声。那人果然应了,转过头来。

刹那间众神归位。他似乎有预感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于是他顺着心意开口。

 

“战哥。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灵魂伴侣,我都……我现在。”

肖战眼睛微睁,瞳孔猛然缩紧。他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也挡不住王一博接下来的话。最后他只徒劳地吸了一口气。

“我现在,真的很喜欢你。”

 

这小孩很平静,他似乎许久没有那样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亦或是一个早已做好的决定一般,安静续道,战哥,你知道我不会拐弯抹角讲话的。

肖战定定地与王一博对视。良久之后他咧开嘴笑,很浅可是特别真诚。他移开目光,扫到两人虚虚靠在一起的右脚尖和左脚尖,又沿着脚尖看到底下的灯光师已经开始架设可以朝他俩所在位置打光的大灯,也有人开始朝他俩的方向张望,像是在确认等下开拍要对的位置。

肖战自从演了魏无羡,从来开口就是三分笑意,此刻他没有看向任何人,却仍旧带着那样的语气低声道:“一博,我上次说过的话,现在还作数。”

但是,“我也有好好考虑,从上次到现在,也都还在考虑。”我在考虑,我们现在在一起的可能性。

然而……“你那么年轻,却很确定。我年纪大了,有我的考量,有一些确定,有一些不确定。”我确定你也是我的灵魂伴侣,确定自己喜欢你;也深知自己的事业心,和这个决定的影响力。我还不确定我们可以为了彼此放弃有些可称之为理想的东西,也不确定放弃了这些东西之后,彼此是否还是对方想要的那个人。

所以,“我虽然犹豫,但是并没有质疑你的心意。我很清楚,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所以这件事,在我这里,是必须慎重决定的事情。”我很清楚,你王一博喜欢的是我肖战。肖战也喜欢王一博,然而至少在这个时间点,喜欢王一博的不仅仅是“肖战”。所以成为一生伴侣这件事,更应该慎之又慎。

 

肖战说着,又看进王一博眼底。

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灯光师已经开始调试灯光亮度,王一博的眼眸随着肖战的话语,和灯光一起明明灭灭。他或许不懂肖战未竟之语,却也被一句“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打得头昏脑涨。这是,这是某种隐晦的表白吗?还是根本就是“你是个好人”的另外一种说法?

王一博从来不是隐忍的性子。不懂就问:“你意思是……”

 

“两位老师可以稍微站起来吗?这边确认一下走位跟威压高度的。”

 

王一博脏话都到嘴边,就差直接骂出声了。

肖战看他像是吞了一个苍蝇的表情,反而真心实意地咧嘴大笑起来:“好了,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先站起来!”他率先站起来拍了拍衣袍,又笑着朝王一博伸手,示意扶他一把。

王一博只想挠头,我想的“那个意思”,那也有好几个意思啊!所以这跟偶像剧里面小姑娘义正言辞地说“我也很喜欢你但是高考前我们不能在一起”有什么区别啊?等等难道是这意思?杀青前不能在一起?退圈前?退圈也太晚了吧?战哥可以做一辈子演员啊……!

他瞪着眼前那只手,又顺着这只手看向它的主人。这人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像是已经心无芥蒂一样轻松随意。他不及多想,手已跟他的交握,随即一股大力拉来,他不由自主地随着对方的力道屈腿站了起来。

他这才想起自己也曾经把手递过去给这人。有些时候对方没发现他伸出的手,有些时候对方一如此时很自然地回握过来,顺手把住他的大拇指;而在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之中,他猛然意识到在他自己还没有想过对这个人到底持有怎样的感情之前,他已经无数次地试图将他护在自己双手之后了。

王一博在肖战松手之前忽然福至心灵,他用力回握了一下肖战的手,在对方有些惊讶的目光中松了手。

他似乎真的明白了,他最后对肖战说:

    战哥,我可以等。

 

25

之后的时光像是被按下加速键一样,倏忽就过去了。那天晚上还发生了更多的事,王一博只觉得满足。他的战哥已经给了他足够多难忘的回忆,以致于后来他送的头盔,大声喊出的生日倒计时,温柔深情(夹带大虫子)的祝福,在那一捧星空之下,虽不至于黯然失色,也显得只是锦上添花。

他与他并肩握手那瞬间,已经收获到二十一岁最重要的礼物了。

杀青的那天依然是两人的对手,虽然不是剧中的最后一场戏,但两位男主的同时杀青却也让这场告别变得特别有仪式感。肖战在接过导演组送上来的花束时依旧没有什么实感,大松一口气只觉得明天不用早起了真好,卸妆的时候看到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才慢慢觉得真正不舍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担当男主的角色,拍摄周期也相当漫长;他花了很长时间慢慢变成书中的那个人,又用了四个月让这个人从书里走到戏里,而他将用未来不知道多久时间,才可以从戏里的魏无羡走出来。

王一博显然迅速变回了现代人。他助理多,七手八脚地在杀青之后第二天上午就收拾好了行李,马上要从横店撤离。肖战睡了个懒觉才醒来的结果就是只收到某个小鬼在微信里“战哥我先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的留言。倒真是他的风格,肖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回给他一串“?”问“所以为什么不是你给我打电话”,随后丢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也要朝前走呀。

结果等飞机的时候突然接到王一博的电话,肖战以为有什么急事赶紧接起来,却得到对面“不是说让我给你打电话么”的反问。肖战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让你给我打电话了?”

“宁这记忆力真的比金鱼还不如。”

“欸我说你……”

“滴。”挂机了。

肖战简直出离了愤怒,飞速切换到微信冲某人咆哮:“有完没完啊你!太幼稚了啊你!”

良久肖战才收到回复:“没完的是谁?还想不想吃好吃的了?小龙坎可以安排了么?”

“王一博……你几岁了……”

这次收到了语音。

“羡羡三岁啦~”

“王!一!博!”

 

杀青已经两个多月,甚至剧组演员群已经从依旧活跃到演员们各自进了新组,又因为有了新戏、新同事而日渐沉寂下来,肖战却依然偶尔能在午夜梦回间回想起那个在戏里一笑生辉的少年。他迟迟不能从魏无羡的影子里走出来,甚至身边的圈外朋友都提起过觉得他变了些许——他当然知道,过于频繁地忆起某人演绎的蓝忘机就是明证——终于在某次他磕磕绊绊地把不能出戏的某些症状跟一位朋友表达之后,那位素人朋友果断地建议他先出去逛一圈,换个环境散散心。

你现在的状态挺像陷入了一段走不出来的单恋的。旁观者显然一针见血,说完想了想又捅了一刀,那个对象不肯给承诺也就罢了,还不回应,不拒绝,不出现。

真是个渣男啊,朋友感慨。我不是说你喜欢男人啊!朋友补上。

肖战尴尬地关掉同时在聊着的另一个对话框。他刚刚跟“渣男”约好了回头一起去吃日料。

最后朋友问他,你灵魂伴侣找到了吗?可能跟真爱谈恋爱能转移你的注意力也说不定。

肖战一愣,对着微信对话框久久不能回答。

 

他们就这样绝口不提曾经有过的那两段似是而非的表白,三两天互相分享一点小日常,不咸不淡地联系着。在剧组的时候,他们说戏的时候多,无聊谈天的时候多,毫无意义的话题一个接着一个,谈及自身的话题反而少;倒是在这两个多月里,他们对彼此的爱好和近况了解得更多,有些承诺也慢慢堆积起来,变成了遥遥无期的约定。

越是这样,肖战越发感到灵魂激荡的美妙。他不清楚王一博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在难以预料之处的默契,喜好有差别却出奇一致的三观,频率不同却能完美相合的脑电波……肖战扪心自问,他跟任何一位好友,也没有过这样命中注定一般的契合。

他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还没有呢。肖战最后回给朋友。

你那按理说也不难找啊!尤其是在圈子里。朋友继续大发感慨。

 

我也奇怪哩。

 

肖战最终还是去了一趟日本。旅途平淡却令人欣喜,不过这也正是他想要的。九月底的日本已经入秋,早晚微凉的气温和总是晴朗发蓝的天空,让肖战真正意识到夏天已经过去了。外出一趟果然有助于回归现实之后接受真实的生活,等他回国,距离他27岁生日已不足半月,而他得以马上投身到自己所在小糊团的演唱会彩排中去,每天过得异常充实辛苦,晚上双眼一闭立马睡死过去。

他不再梦到魏无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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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 26-27

为了不卡肉所以断在这里了 初夜已经在写了到时候更新放嗷3哦

要是我睡醒了写得快应该会今晚更,但是我犯懒……

那可能下周末叭!

初夜完了再下一更就完结啦!

完结还有三个番外……

估计我的慢慢更还要折磨你们很久 dbq

关于共赏星空的蓝本,出自我这次回老家在屋顶拍到的星空

兔免免在路上

【博君一肖】谈一场年下的恋爱是什么样的感觉 11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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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刚到组里,便接到他的电话:“老肖,几点收工?”


我看了看备忘录:“今天挺早,五点左右吧。”


他点了点头,“晚上小龙坎?”


我两眼放光,兴奋地跺了跺脚:“臣遵旨!”


他微微一笑,心情好像不错:“电联。”


我:“好的!等你!”


收工时,我一出门就见到了他助理的车。


上了车我才知道,他助理朝我助理要了我的工作地址。


我感到深深地恐惧,抓着他的衣领,“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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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刚到组里,便接到他的电话:“老肖,几点收工?”

 

我看了看备忘录:“今天挺早,五点左右吧。”

 

他点了点头,“晚上小龙坎?”

 

我两眼放光,兴奋地跺了跺脚:“臣遵旨!”

 

他微微一笑,心情好像不错:“电联。”

 

我:“好的!等你!”

 

 

收工时,我一出门就见到了他助理的车。

 

上了车我才知道,他助理朝我助理要了我的工作地址。

 

我感到深深地恐惧,抓着他的衣领,“说,你还买通他干什么了?”

 

他微微一笑,“你猜咯?”

 

我气得牙直痒痒。

 

他挑了挑眉,“听说肖老师有段时间没日没夜地工作,还酗酒了?”

 

靠。

 

我什么时候酗酒了。

 

不就有次收工和助理吃饭的时候,听到有人说他又出了个cp,看上去还挺般配,心里难受要了瓶酒。

 

然后一不小心喝大了吗?

 

那都是上个世纪闹冷战时的事儿了,怎么还有人提。

 

我哼了一声,“听说王老师去KTV唱了一晚上男孩。”

 

他猛地踩了刹车,“谁告诉你的?”

 

我双手抱肩,“你猜咯,今天刚打听出来的。”

 

他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还有呢?”

 

我耸耸肩,“没了。还有什么?”

 

他低垂着眼眸,沉默了一会,“没什么,都过去了。”

 

车又驶出去一会儿,他低低地道:“反正你跑不了了。”

 

我:“拜托,我压根没想跑。”

 

他:“哇哦,老肖,等你想跑那天,我会拿着绳子给你绑回来的。”

 

我:“……怎么听上去……”

 

 

那么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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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火锅吃得让我仿佛回到了去年夏天。

 

神奇的很,我两刚刚约定的时候,吃了小龙坎。

 

我履行约定后,又吃了顿小龙坎。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比以前能吃辣了,我再次将他的白汤染上红油时,他都不皱眉了。

 

在我调侃他红汤里的肉更好吃时,他还会试着尝一口味道。

 

然后再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我忙起来的这段日子里,他真的在迅速成长。

 

我很遗憾,我错失了见证他成长的瞬间。

 

很久以后,我无意间在网上见到了他唱歌的视频,听得我撕心裂肺,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我都想穿越回去骂自己一顿,打一顿也行。

 

怎么钻牛角尖里出不来了,你看把孩子伤的。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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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吃完小龙坎,他又开车将我送到楼下。

 

我下车的时候,他问:“也不请男朋友上去坐坐?”

 

我顿了顿,“那就来呗?”

 

门一关上我两就吻得难舍难分,一路从玄关吻到客厅的沙发。

 

腻歪了许久,我推了推,“博哥,求放过,我今天真的好困。”

 

他应了一声,“行!睡觉!”

 

我:“……”

 

 

不是说好只是坐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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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我眼皮沉得抬不起来。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两窝在一起睡得天昏地暗,等我醒过来时,他已经走了。

 

之后我两没再见过面,依旧每天都会通电话联视频。

 

像个异地情侣。

 

偶尔他依旧会叫嚣着“我去洗澡不要挂。”“我吃个饭不要挂。”“老肖你睡吧,你睡着了我再挂。”

 

直到我两第一次合体录制快本。

 

其实我两也不是第一次面对镜头了,但是身份变了,在公共场合的气氛也就变了。

 

不知不觉地,就会莫名地紧张。

 

虽然大家都没说,但是我总感觉,我两在一起这件事好像并不是秘密。

 

快乐家族的几位主持人看过来的眼神都很微妙。

 

我两有一段舞蹈,跳完我身上都是汗。脖子上的粉都掉了。

 

我抬起胳膊一擦,噫,都是汗渍。

 

他走过来,在我耳边轻声道:“我带了衣服,你要不要换上?”

 

我:“可以吗?”

 

他点点头:“没关系,现在也不是我们出场的时间。”

 

我到后台换上他的白色打底,又让化妆师补好妆,继续回去录制节目。

 

节目录到一半,我猛然想起:“不对!我两今天同款太多了!裤子是去年他邮给我的,衣服也是他的同款。更重要的是,今天这件打底,他在现场穿了一件一模一样的。全场就我两穿着长袖打底,分外扎眼。”

 

我想起cp粉的功力,有些担心,凑近他耳语道:“老王,今天同款有点多,不好解释。”

 

他摇摇头:“放心,没事。撞衫很常见。”

 

我:“……”

 

 

你是不知道咱两有cp粉,你不担心,可我知道啊!!

 

 

 

—115—

 

 

这天录制有个小意外。

 

垃圾分类这个环节他一直在捣乱。韩国早就开始实行垃圾分类,他在韩国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他一直在混淆视听,瞎钻洞。

 

众人被他带偏方向,有几次我这边的洞口一个人没有,我都怔住了。

 

人全挤在他那边,他还冲我挑眉微笑,摆了摆手。

 

好像在说:“我厉害吗?”

 

我:“……”

 

游戏进行两轮,我又一身汗。抬手擦汗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一点粉。我拍拍他的肩,给他看衣服上的痕迹。

 

他微微一笑:“没事,脏了再洗。”

 

看他玩得兴致勃勃,我也跟着高兴。但这天出了个小插曲。

 

他的项链划伤了脖颈。

 

我真的十分生气。

 

我送你的项链,你极其珍视,日日都要戴在身上,这没什么不可以。但是,做这种大举动的时候,你可以摘下来一会啊。

 

毕竟那是金属啊!

 

划破容易感染,甚至会得破伤风。

 

我说他,他不听。

 

气得我牙直痒痒,我命令他摘掉,其他人也围过来看他的伤口,都在附和我的提议。

 

鱼饼说:“赞哥都这么说了……”

 

他看看我,将项链摘下来,又嘱咐工作人员一定要看好。

 

我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做游戏时难免有肢体接触,我看他和其他人触碰,很难控制自己不露出难看的神色。

 

他也瞧出来了,后面一直有意无意地在哄我。

 

只不过项链这件事,我觉得我有必要好好和他谈一次。

 

我看着他,咬牙切齿地想着:等录制结束回酒店后,死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