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起灵二砸新月饭店
*失忆瓶为何那样。
01
“怎么就你们俩?小哥呢?”
小花说这话时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他的宾利后座上。车行驶在宽阔而拥堵的北京三环线上,时速5公里,让人有一种杀鸡焉用牛刀的叹惋。
我看着窗外,小声对胖子嘀咕了一句,“我就说不如挤地铁吧,你就是被资本家的虚伪面孔蒙蔽了双眼。”
胖子切了一声,“资本家怎么了,没有资本家你敢进新月饭店?”
我一听这话立马觑了小花一眼,只见资本家神色自若,秀美狭长的凤眼里写满了高傲的戏谑,我不由地心虚。
事情还要从一个周前说起。当时我正在检查院子里银杏树的扎根情况。这树是我新从李大户那移植过来的,林业的同学告诉我移植之后要...
*失忆瓶为何那样。
01
“怎么就你们俩?小哥呢?”
小花说这话时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他的宾利后座上。车行驶在宽阔而拥堵的北京三环线上,时速5公里,让人有一种杀鸡焉用牛刀的叹惋。
我看着窗外,小声对胖子嘀咕了一句,“我就说不如挤地铁吧,你就是被资本家的虚伪面孔蒙蔽了双眼。”
胖子切了一声,“资本家怎么了,没有资本家你敢进新月饭店?”
我一听这话立马觑了小花一眼,只见资本家神色自若,秀美狭长的凤眼里写满了高傲的戏谑,我不由地心虚。
事情还要从一个周前说起。当时我正在检查院子里银杏树的扎根情况。这树是我新从李大户那移植过来的,林业的同学告诉我移植之后要用木桩固定个小半年,等根扎稳了才能撤下。我想给闷油瓶造个小树屋,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时不时就来瞅瞅这树的扎根情况。
正看着呢,就接到了小花的电话。“吴邪,你知道快到什么日子了吗?”
“什么?”我随口问道,心里估算起了建树屋的花销。
“一年一度的新月饭店还款日。”小花说道,语气十分冷酷,是那种南极帝企鹅听了都会发抖的冷酷。
“哈哈,”我尴尬一笑,“时光如梭啊,竟然这么快又到这一天了吗。”
“别废话,还钱。”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别逼我去你办公室门前上吊。”
“不还钱也可以。但你得从其他方面补偿我。”
“老子不卖身,你断了这念想吧。”
“你有病啊吴邪。我是想借小哥——”
“小哥也是不会去跟你们夹喇嘛的。”我赶忙打断他。
“......”小花无语了一晌,“不需要他夹喇嘛,我需要他来北京给我掌掌眼看个物件。事成之后,新月饭店的账我可以再多给你们担保一年。”
“两年。”我想都不想就讨价还价起来。
“说一年就是一年。你们两亿四千万的账,每年利息多少心里没个数吗?”小花又露出了资本家的冷酷嘴脸。
我闻言撇了撇嘴。利息?我还真没数,反正我也没还过。想到这里我抬头看了看在院子一旁喂鸡的闷油瓶——他一向听力好,我和小花的对话他肯定也都听到了。闷油瓶感觉到了我询问的目光,便停下了手里的活,冲我点了一下头。
我接收到了他的意思,便开口对着电话道,“算了算了,就看个物件而已,一年就一年吧。时间地点告诉我。”
“一个周以后。新月饭店。”
02
“你瞪我干嘛,我这不是如约来北京了嘛!”我有些心虚地对着坐在一旁的小花说道。
“我要的是你吗?”小花切了一声,“我要的是张起灵。他人呢?”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脸上同时露出尴尬的神色。
“呃,这个嘛,我正要和你说呢,小哥他......他失忆了。”说着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
“什么?!”小花震惊,而后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那你怎么来了?”
胖子嘿嘿一笑,“我们哥俩这不是依约给解老板你服务来了嘛。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要讲究诚信。”
小花的脸上露出了一瞬的不可置信,而后便蹙起了眉头,面色冰冷起来,眸色也逐渐变深。他缓缓开口道,“吴邪,小时候你说要娶我,给我的定情礼物是什么?”
卧槽?!我听到小花这话差点没吓得从宾利后座上发射升空,“你、你你你你胡说什么呢你,老子可是有家室的人,你他娘的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是何居心啊!”
一旁的胖子先是也跟着惊讶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便幸灾乐祸地啧啧了两声道,“你个狗天真,从小就是多情种啊。得亏小哥不在场,不然可真是雪地里打滑——翻了车了,哈哈哈哈。”
我一听赶忙给了他一肘子,“你可闭嘴吧,别添乱了!”
“吴邪。”小花开口,语气和脸色都越发危险起来,“说。”
这是试探我呢。我无语,看来他是怀疑我是其他人易容来的。
“冰糖葫芦。”我咬着后槽牙小声回答道,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冰糖葫芦,”果不其然,一旁的胖子闻言捧腹大笑起来,“你们这可真是淳朴而不造作的社会主义青梅竹马情啊。”
小花听到我的回答后脸色终于和缓了些。他略略松了一口气,而后疑惑道,“小哥失忆了,那他现在人在哪儿呢?”
“不知道啊。”我摊了摊手,谁知道这挨千刀的闷油瓶现在又逛到哪个山头当山大王了。
小花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吴邪,你......你没事儿吧?”
我苦笑着摆了摆手,“习惯了,没事儿。”
小花刚要继续再问,新月饭店已经到了。
“没事儿,”胖子下车时拍了拍小花的肩,“小哥虽然不在,这不还有胖爷吗,胖爷我这眼光也是一流的,绝对毒辣。”
小花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事儿只能张起灵来,你们谁都不行。”
“什么意思?”我回头问道,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之前就觉得小花打电话不可能只是单纯让闷油瓶来看个物件。如今看来,他果然另有打算,看个物件只是说辞罢了。
小花摆了摆手,“没什么,先进去吧。”看样子并不想解释太多。
走到新月饭店门口时,我刚准备进门就迎面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张海客?”
“吴邪?”
“你怎么也在这儿?”张海客挑了挑眉,而后看了一眼我身后,“族长呢?”
——果然人人都要问一嘴,看来以吴邪为圆心、以胖子和吴邪的距离为半径画圆,所涵盖区域内一定会出现一只张起灵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了。
“没来!”我没好气地说道。虽然这已经是闷油瓶从青铜门出来后第五次失忆后离家出走了,但一提起来我还是忍不住烦躁。
“你骗小屁孩呢。”张海客翻了个白眼,显然不信。
“我骗老不死呢。”我呵呵两声。
“两位请出示一下——”接待人员刚要开口,见到我和张海客的瞬间愣了一下。他犹犹豫豫道,“你们......哪位是吴邪?”
“他是!”
“他是!”
我和张海客同时道。毕竟这年头,“吴邪”这两个字在新月饭店可不怎么受待见。
“吴邪你有病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反弹!”我嘿嘿笑道。
“......”张海客气得脸都绿了。
03
在小花的包间坐了下来以后,我和胖子就毫不客气地拿起了茶水单一通乱点——当资本家有什么舒坦的,当花资本家钱的无赖才舒坦呢。
“好了,说说吧,小哥到底怎么回事?”小花等服务生走后,立马开口问道。
“不是说了嘛,又失忆了。”我无奈的说道。
“又?什么意思?”小花不解。
“意思就是丫从长白山下来以后已经失忆好几次了。”胖子磕着瓜子儿说道。
小花愣了愣,而后看向我道,“那你怎么还没发疯?”
“.........”我无语,这他娘的说得是人话吗。
“怎么没发疯,”胖子吐了口瓜子壳儿,“小哥第一次失忆的时候,他疯得跟沙海那时候一模一样,把吴家盘口百十号人都叫到雨村搜山,当地公安都惊动了,村民还以为围山抓毒贩呢。就离谱!”
“这哪里疯了?也就还好吧。”我不甘心地嘀咕了一句,换来了小花和胖子两道无语至极的目光。
“后来呢?人找到了?”小花继续问道。
“找到个屁!小哥想躲,谁能找到他!也就吴邪天真,净搁那儿做些无用功。”说着胖子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我一眼,“最后是人家小哥自己想起来了,就主动回来了。”
我闻言在心底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当时又不知道他最后能想起来,还以为该死的老天爷又用天授那一套来跟我抢人了呢。这我怎么能不疯?别说他在山里,他就是飞升上天了,我也得把天捅个窟窿,然后把人给拽回来。
“所以小哥一般多久能恢复记忆?”小花一听顿时觉得又有了点希望,便赶忙开口问道。
“最初是一个多月,不过我们家瓶仔也争气,后来几次恢复时间一次比一次短,上次好像不到半个月就想起来了。”
“那他这次是什么时候失忆的?”小花急吼吼道。
“呃......三天前。”胖子摊了摊手,他知道小花要问什么,便尴尬一笑继续道,“赶上这次拍卖会肯定是不可能了。”
小花闻言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话。
我很少见小花失落默然的样子,便来口问道,“你到底想让他帮你看什么物件啊?为什么只有他能行?”
小花扔给我一本新月饭店的拍卖册,“第一页,特殊展品。”
我翻开来看,只见上面印着一个金光闪闪的佛像,从佛像本身巧夺天工的雕工,再到佛像身上挂着的光彩夺目的项链珠串、以及手上的黄金镂花手镯,都昭示着这座佛像的价值不菲。
小花为什么对一个佛像感兴趣?特殊展品一般来说都是国宝级别的文物,来源可能是某个博物馆,或者私人藏家,并不做拍卖用,只是新月饭店用来提高自身身价的一种宣传方式。所以小花对它感兴趣肯定不是单纯做投资或收藏。
我忽然想起黑瞎子之前告诉我的,小花有一个执念。难不成这个佛像跟小花的执念有关?
不过......我看着画册上的佛像皱了皱眉。
这佛像看起来眉目柔和,面带笑意,加上它独特的装束和造型,我判断应该是魏晋时期的西域风格,因为当时传入中原、已经汉化的佛像大多都是庄严肃穆的,装束一般是袈裟,造型也无一例外都是在盘腿打坐,和眼前这座的风格截然不同。
——但问题就就出在这里。
西域的佛像风格偏活泼生动,一般不会有过多奢侈的装饰物。但眼前这个佛像明明本身是西域风格,却又带着精美非凡的玛瑙珠串和黄金手镯。十分怪异。
我喝了一口茶,正对着画册沉思呢,忽然听到包间外面一阵骚动,接着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了开来,来人同时大叫一声,“吴邪他人呢!我要见他!”
好家伙,这一嗓子差点没给我送走。我被嘴里的茶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边咳嗽边抬头看向门口。
“张海客?”我惊讶,随即怒道,“你有病啊!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
“吴邪!你知不知道族长他失忆了!”张海客冲上前来拽着我的衣领怒吼道。“他都不认识我了!”
我还没等回答呢,就见闷油瓶跟在他身后不慌不忙地从门口走了进来。
我顿时愣住了。这人......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明明我刚刚下飞机时给他手机打电话还是不在服务区呢,感情他不是在山林里没信号,而是在高空上没信号啊。
“你......你恢复记忆了?”我无视了张海客,冲着闷油瓶楞楞问道。
他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瞪大眼睛问道。
闷油瓶没说话,只是看了看拍卖册。上面被我翻到了特殊展品那一页。
我彻底无语了。
怪不得闷油瓶道上身价最高呢。这是怎样的一种敬业精神,能让一个人在天授失忆后还记得自己有未完成的业务要做。真是金万堂听了会沉默,瞎子听了会落泪。打工瓶打工魂,打工瓶打工不输人。
胖子和小花也被他这感天动地感人肺腑的精神震撼到了。“小哥,下届五一劳动奖章不给你的话我第一个不服!”胖子说着就习惯性地上前打算拍拍闷油瓶的肩膀,不料被他敏捷地躲了过去,面色十分警惕。
胖子讪讪一笑,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得了,忘了您老还失忆着呢,是我僭越了。”
“你们有没有人能理理我!”被无视已久的张海客终于忍不住在一旁嚷嚷出来,“给我解释一下族长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失忆!吴邪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对他做了什么?呵,给爷气笑了。要不是你们张家那该死的使命,他能这样吗。我本来就烦躁,听到这话更是越想越气,当即撸袖子就要跟他干一场,结果被一旁的小花一把拉住,“干架别处干去,这里可是新月饭店。你再砸一次的话我可真没钱赔了。”
“行了行了,”胖子也赶紧上前,“拍卖会快开始了,专心看展吧,尊重一下瓶仔的敬业精神。”
我压了压心里的火,点点头。张海客还要追问,胖子转身把他连推带拽的送出门去,“以后再跟你解释。”
04
闷油瓶来了以后我就很难再集中注意力看展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失忆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回到我眼前。我知道即使是失忆后,他也还是会零星记得一些东西,却万万没想到他记得的竟然是小花的事。
想到这里,我略带烦闷和气恼地看了闷油瓶一眼。他丝毫没觉察到我的眼神,只是专心的看着一楼的拍品展台。
“各位老板,现在您看到的是本次拍卖会的特殊展品,魏晋鎏金铜释迦摩尼站像,来自于一个匿名收藏家。这次展出是该佛像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于公开场合亮相。各位老板您瞧好了,现在开始走货。”
听奴话音刚落,一个伙计就拿着粗粗的竹竿走上前来,用竹竿前段挑起装着展品的玻璃柜,而后缓缓地把展品顺着二楼包厢的廊台外沿一间间地送。到我们这儿时,我忍不住往前探了探身子,随即倒吸一口冷气。
不愧是国宝级别的文物。虽然在画册上已经能看出佛像的精美,但仍旧与实物所带来的视觉冲击不可同日而语。佛像在我们面前缓缓行过,去到下一个包厢。我望着它逐渐远去,直到看不清楚了,才收回了自己恋恋不舍的目光,忍不住发出一声啧啧地惊叹。
我瞟了一眼闷油瓶,只见他仍然一动不动地望着远处缓缓移动的玻璃展柜,似乎是在思索些什么。而他旁边的小花则脸色煞白,端茶杯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到底什么情况?我看着这两人不同寻常的反应,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我去!
我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
该不会这佛像是谁从张家古楼里偷出来的吧。所以小花才说只有闷油瓶能帮他看。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正打算开口验证一下呢,闷油瓶突然转过头来对着小花说道,“你确定这个展品就展出这一次?”
小花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闷油瓶没再说话,原地起跳一脚踏上了包厢外沿的围栏,眼看就要跳下去,却忽然停住,回头对我说了一句,“你先走。”而后才纵身跃了下去。前后不过几秒钟。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彻底搞蒙了。反应过来以后急急地冲到围栏前往下看去,只见闷油瓶如疾风般势不可挡地冲向了装着佛像的玻璃展柜。
“小哥!”我冲他喊了一声。但他和楼下的伙计打成一片,根本没功夫理我。他娘的闷油瓶这是要干嘛?又要从新月饭店抢东西?
一旁的胖子也急了,他一把拉住小花,急吼吼地问道,“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和小哥到底盘算什么呢?那个佛像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花整理了一下被胖子扯乱的衣服,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呢。而且,”说着他看了楼下一眼,“故事很长,你确定要现在听我说吗?”
“你——!”胖子被小花的话搞得有些抓狂。他转头问我道,“天真,怎么办?干不干?”
我看着一楼正单打独斗一对五十的闷油瓶,咬牙切齿道,“艹,管不了那么多了,干他娘的!”说罢便一手撑在围栏上,从二楼的包厢翻身跳了下去。胖子跟在我后面也翻了下来。
两人一落地,就有伙计把我们认出来了。“又是吴邪他们几个!”一个伙计喊道,随即招呼他周围的几个人朝我们冲了过来。胖子随手就抄起身边的一把椅子砸了过去,两个伙计应声倒地。我本来也想就手朝他们头上扔一个茶杯,想了想觉得挺贵的,只好赤手空拳的冲上去跟他们对招。
闷油瓶的战力十年如一日。我都还没热开身,他那边已经如探囊取物一般把佛像抢到手了。他脱下外套兜住了佛像,而后闪电般冲到我们身边,开口道,“快走!我殿后。”
我也不再恋战,招呼着胖子就往门外冲。三个人跑了几条街以后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胖子躬身两手撑在大腿上,一边喘气一边忍不住骂道,“就这还退休呢,我当初真是信了你的邪了。他奶奶的累死老子了,我看我早晚有一天要被你们这俩不省心的给折腾到阴曹地府去!”
我警惕地看着四周,听到他这话忍不住笑道,“阴曹地府怎么了,反正有我俩陪着。”
胖子闻言一愣,随即也笑了出来,“行啊,新月饭店算个球,到时候咱们哥仨砸他娘的阎王殿。”
闷油瓶回头看了我们俩一眼。我这才突然想起来,这人还处于两眼一抹黑的失忆状态呢,别不是又要来一句“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那我真的当场哭给他看。
——好在没有。
他只是抬手指了指沿街楼房的屋顶,“去那里。”
闷油瓶选的地方不错。躲在屋顶上既可以看到远处新月饭店的正门,判断他们是否增派或撤回人手,又可以看到附近沿街的情况,以防我们被偷袭。
确定安全后,我们靠着天台的水泥外沿坐了下来。闷油瓶开口问道,“刚刚为什么不先走?”
考虑到他记忆还没恢复,我打算还是暂时跟他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于是斟酌了一下道,“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嘛。谁让我们哥俩儿是热心肠呢。”
胖子嘘了我一声,“行了,吴好汉,回去再说。你看看那边。”说罢他指了指新月饭店方向。
只见一帮伙计好像逮住了一个人。但那人被围在一堆伙计中,我暂时没看清楚是谁。
不会是小花吧。我有些担心。
“艹,”胖子骂了一句,“是张海客!”
我一楞,眯着眼仔细看了看。他娘的,还真是张海客。
“我说了我不是吴邪!”张海客气恼地对着抓住他的伙计说道。
“你当我们白痴啊!吴邪的样子我们新月饭店的人就是化成灰也记得!”说着伙计推了一把张海客,“别废话,跟我们回去见老板!”
“见就见。”张海客切了一声,有恃无恐,“不过你们把我送回去这档口,真正的吴邪可就跑了。而且拜托你们动动脑子好好想想,我要是吴邪的话,身边会没有张起灵和王胖子吗?”
“谁知道你们仨这一次又憋什么坏招儿呢?”那个伙计回道。
我闻言转头对一旁的闷油瓶解释道,“你失忆了可能暂时不知道。这是我们三个人第二次砸新月饭店了。”闷油瓶听到我的话后眼神一动,带了少许的讶异。
“当然了,咱们仨平时还是挺岁月静好的,这种斗殴事件只是偶尔才会发生。”我赶忙补充道,怕他把我们当成暴力敢死队。
“好啊,既然你说你不是吴邪,那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长得跟吴邪一模一样?”伙计好像被张海客的最后一句话说服了,停下推搡开口问道。
“我是——”张海客忽然住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在刚刚那个瞬间一下子意识到,不管他是假的吴邪,还是真的张海客,他都要为闷油瓶这次抢佛像的行为买单了。
族长一时爽,全族火葬场。
哈哈哈哈哈。我在心里狂笑出来。第一次觉得张海客有点可怜。
05
为了躲避新月饭店的追杀,我和胖子当天就回了雨村。闷油瓶没跟我们一起,他说他还有事,便转身离开了。胖子说以他这次所表现出来的敬业精神,丫应该是去给甲方小花送货去了。我觉得这种猜测很有道理。
闷油瓶是在四天后的深夜回来的。
当时我正在屋里看书,突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便抬头向窗外看去。只见闷油瓶正站在我移植的那颗银杏树下,冲我招了招手。他眼神清明恬淡,看起来已经恢复记忆了。
我放下书忍不住笑出来,也等不及走客厅正门了,手一撑窗沿,直接从屋里翻了出去。
“回来啦。”我快步走到他面前。
“嗯。”他看着我点了点头。而后忽然原地起跳,轻巧地跃上了银杏树。
我大惊,担心树的根还没扎稳,可能会摔着他,刚想开口阻止,但闷油瓶在我话说出口前就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同时冲我伸出了手。他觉得没事的话,那肯定是没事的。我放心地拉住他的手,也上了树。两个人并排坐在一抱粗的树枝上,抬头看着夜空。
“这个给你。”闷油瓶开口,一只手递过来了一个东西。
我低头一看,居然是一个黄金镂花手镯,雕工精美,成色极好,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等等——
这手镯不是那个佛像上的吗?
我惊讶地抬头看向闷油瓶。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便开口解释道,“这是我母亲的手镯。”
“白玛?”我大惊,“白玛的手镯怎么会出现在魏晋的佛像身上?小花知道这件事吗?”
闷油瓶摇了摇头。
所以他砸新月饭店,其实是因为看到了白玛的手镯?
我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看来不管这个佛像背后的匿名收藏者是谁,他一定与张家和九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我现在已经厌倦了这些理不清的迷局,所以并不打算追查下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你把这个给我,白玛会愿意吗?毕竟这是她的遗物。”我看着他手上的镯子,并没有接过来。
闷油瓶看着我,露出浅浅一笑,“她心同我心。”
我一愣。突然想起了闷油瓶第二次失忆时的情景。
那时我们刚从雷城出来,过度失血后的虚弱触发了闷油瓶的失忆。我那时刚刚劫后余生,整个人都有些颓靡,无限接近死亡的经历,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带给我了不小的恐惧。闷油瓶不要命的往我身上浇血的场景长久地徘徊在我脑海里,并时常在我午夜的噩梦中重复上演。
于是,那次失忆,我打算干脆趁这个机会让闷油瓶彻底忘掉我。让他能在这世间自由自在地活着,不被尘世的爱别离和求不得所缠身,也许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我总有一天要死的,”我对胖子说道,“我不想让他成为那个留下来的人。因为留下来的才是最痛苦的。”
胖子正打着游戏,听到我这话切了一声,“你是不是病没好啊?”
“我说真的。”我默默道。
胖子听出我话语里的不同往日的情绪,便放下了手机。“你觉得白玛怎么样?”
我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白玛。“很好啊。可以说是伟大。”
胖子点点头,“那你觉得她为什么耗尽心血也要给小哥一颗心?难道她不知道让一个人有心,就意味着他在感受幸福的同时,也会感受到痛苦吗?”
我无言以对。
“天真,不会爱别人的人,自然也不会爱自己。”胖子说道。“感受不到爱的人,又怎么算是活着呢。”
我灵台一震,一切因果瞬间在我眼前变得澄澈。
白玛给了他一颗心,就是希望他能去爱啊。
想到这里,我微微一笑道,“也对。这颗心是白玛给你的,自然她心同你心。”
我小心翼翼地从闷油瓶手里把手镯接了过来,透过那精美的花刻,我仿佛能看到岁月深处的那个美丽女子正在冲着我温柔浅笑。
白玛妈妈,你放心。你给他的这颗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就算老天爷千百次地和我作对,我也会从它手里千百次地把这颗心抢回来。
我一边戴着手镯一边随口道,“你这次恢复记忆的时间比上次短好多啊。不过你是怎么记起还有小花这档子事的?”
“因为我记得你。”闷油瓶道。
我戴手镯的动作一滞,“记得我?”
闷油瓶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他侧了侧身,指了指一旁的树干。我这才注意到树上似乎是刻着一个记号。看起来是张家的记号,但我并不认得。
“这是我小时候第一个学会的张家记号。”他说道,“是刻在家族宅院里的,不是在墓里用的,所以你不知道。”
我点点头,“那这个记号什么意思?”
“到家了。”闷油瓶道。“这个记号的意思是到家了。”
到家了。
只是很简单的三个字。不知道为何却让我的心被铺天盖地的酸胀感包裹住了。
闷油瓶转头,“我一直记得你。每次失忆都记得。”他眼神深深地看着我,“由你,记起一切。”
我感到喉头哽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百年后,这棵银杏树还会在,我们头顶的万里星河也还会在。虽然时光留不住,但记忆的痕迹不会消退。他们会代替我陪在这人身边,让他永不孤独。
我摩挲了一下白玛的手镯。
您看到了吗,我留住了他的这颗心。
「Fin.」
*银杏,全世界最长寿的树之一。
【摸老师乙女】昨天上过班怎么今天还要上班,哦,今天不上班
b站up主 摸鱼事务所 乙女
真名出现注意
一个普通的周六早上
我是被热醒的。
宋宇轩睡觉挺老实,把我摁在怀里一晚上没动。三九天的暖气已经把房子烧的暖烘烘的,再加上善良甲方给的厚被子,还加上男朋友的怀抱……
你们在这打combo呢?
感觉火葬场应该也就这么回事。但是比起火葬场我更愿意死在这里。
我转身看了一眼表,早上八点十六分。
睡意已经决绝的离开我了,但是这个时间就起床是对周六的一种亵渎。我轻轻动了动腿,把脚和小腿从被子里伸出去,微凉的室温给予了我一点微薄的慰藉。旁边的宋宇轩睡的很熟,我俩昨天打......
b站up主 摸鱼事务所 乙女
真名出现注意
一个普通的周六早上
我是被热醒的。
宋宇轩睡觉挺老实,把我摁在怀里一晚上没动。三九天的暖气已经把房子烧的暖烘烘的,再加上善良甲方给的厚被子,还加上男朋友的怀抱……
你们在这打combo呢?
感觉火葬场应该也就这么回事。但是比起火葬场我更愿意死在这里。
我转身看了一眼表,早上八点十六分。
睡意已经决绝的离开我了,但是这个时间就起床是对周六的一种亵渎。我轻轻动了动腿,把脚和小腿从被子里伸出去,微凉的室温给予了我一点微薄的慰藉。旁边的宋宇轩睡的很熟,我俩昨天打游戏打到凌晨四点多,这会他的睡眠条大概只蓄力到40%,距离能够精力充沛的挑选外卖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可是我睡不着了。
我开始折腾我的枕边人。
先捋捋他稍微有点长的刘海。我俩昨天晚上在各自对着屏幕操作的时候曾经有一没一搭的就他近期要不要去剪个头发贫过两句嘴。他说稍微有点挡视线,我说那就剪啊,他又说有点懒,我说那就算了,他又说但是挡视线…… 最后我拿了个皮筋儿给他绑了个冲天揪揪,我俩又各自投身战斗。过了一会他又凑过来看着我的撸啊撸BP界面说你要不试试刀塔2,我ban了酒桶反手选了青钢影,嘴上说你转过去别看我,影响我发挥。
他叹口气,又去战斗了。
捋完刘海我又去戳他鼻尖。他接过护肤品广告,时不时也抹点我的护肤品。隔三差五就会摸着脸颊问我:“你说我要不要去去黑头啊?” 他上一次这么问我的时候我在洗脸,现代人洗个脸也要卷,我每天站在洗手池前面搓脸都在思考什么时候我能在护肤这件事儿上退休,然后发现好像不会有这么一天,于是眼神呆滞。
那时候宋宇轩好像靠在浴室门框上笑我来着,西八。
然后我开始折腾他脸上那点婴儿肥。难为他被我折腾这么老半天都没醒。我特别喜欢他这一点婴儿肥。我俩一开始谈恋爱的时候,活生生一对养胃情侣。牵个手都哆哆嗦嗦的,仿佛对方是什么皮卡丘。同居之后每天像合租室友,每天疲于奔命的上班。第一次整接吻这种事儿是我俩在家里沙发上看电影的时候,我探头过去刚想问他刚刚人物说了什么,他也凑过来好像想跟我说什么,刚巧我的嘴唇擦过他脸颊边那点婴儿肥。
然后一切就失去控制了。甚至后来我们每一次看那部电影,都会在半途失控。导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电影结局是什么。
啊,轮到拯救世界的厚嘴唇子了。他昨天没刮胡子,好像前天也没刮胡,大前天好像…… 忘了。也无所谓,他刮不刮都扎人,像一盆生命力旺盛的仙人掌。我还记得我俩第一次亲荤的的时候,他紧张的不小心咬了我的舌头,第二天就起了溃疡。我喷西瓜霜的时候还跟他说,你那么紧张怎么不咬自己的?他说因为知道自己的在哪所以及时躲开了。我说千钧一发哈,你还挺敏捷的。他当时在刮胡子,挑挑眉毛跟我说那可不。
所以他到底几天没刮胡子了?
我折腾了半天,终于算是把宋宇轩折腾醒了。他费劲吧啦的把眼睛撑开一条缝,瞟了我一眼。嘟囔着“大清早折腾啥呢……” 把我往怀里团吧团吧,又接着睡了。
我开始出汗了。
出汗,等渗,尖叫。
【摸老师乙女】良药 上
(乙女向。两个软弱的灵魂互相救赎的烂俗故事,勿上升。)
01.
周六早晨的闹钟在懒散的气氛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好像周末就不该有早晨,它的一天应该是从中午开始的,不过社畜之所以是社畜,大概是因为不得不向生活低下头颅。
“该死的资本家。” 最终你将这一切的责任推卸给那些家伙。
你在第一声闹铃响起时就挣扎着睁开了眼,在它继续发出恼人的声音前将它关掉,避免它吵醒身旁这个不该在这个点醒来的人,你还没习惯身边躺了个人。
其实你们在一起还不过几个月,同居地有些草率。
“要搬来和我住吗?” 某天小宋这样问你。
“好啊。”
于是你们就顺理成章地生活在了一起,默认了这种...
(乙女向。两个软弱的灵魂互相救赎的烂俗故事,勿上升。)
01.
周六早晨的闹钟在懒散的气氛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好像周末就不该有早晨,它的一天应该是从中午开始的,不过社畜之所以是社畜,大概是因为不得不向生活低下头颅。
“该死的资本家。” 最终你将这一切的责任推卸给那些家伙。
你在第一声闹铃响起时就挣扎着睁开了眼,在它继续发出恼人的声音前将它关掉,避免它吵醒身旁这个不该在这个点醒来的人,你还没习惯身边躺了个人。
其实你们在一起还不过几个月,同居地有些草率。
“要搬来和我住吗?” 某天小宋这样问你。
“好啊。”
于是你们就顺理成章地生活在了一起,默认了这种几乎是紧密相连的的交往方式。
你侧躺着刷了一会儿手机,身边的人呼吸均匀,一起一伏间,离他近了一些,你将额头轻轻在他的额头上碰了一下。他总说人类有趋光性,你想小宋应该也是在发光的,不然你怎么会总想贴近他。
10:35
“什么时候出门的?”
11:00
“结束了吗,要不要去接你?”
加班结束后你才打开手机,一一回答了他。
“九点出门的。”
“不用啦,我已经完成工作了,很快就回去。”
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后,习惯性地点开表情库,发了一个猫猫头表情过去。很快,“小宋”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你期待着他发些什么过来,但一长串字符最终归于平静,变回了“小宋”,显然,并不是每一次期待都会被回应。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随着“嗡”的一声,你的心跳突然加快,有些害怕点开手机,害怕什么呢?怕那声震动不是他发来的消息,而是烦人的垃圾信息。人真的很奇怪,越是期待,就越要假装不期待,但其实依然抱有希冀,不然你在看到屏幕上那条“一起去吃饭?”的消息时,也不会这样雀跃。
“好啊,去哪里吃?”
“你上次说的那家烤鱼?”
“好,那里离我们公司不远,我等你?”
“好。”
聊天界面又一次归于平静,你忽然想到他现在应该正艰难地起床,随后简单地搓两把脸,接着就会出门,他正奔你而来。
等待一向来是个漫长的过程,你坐在工位上,捧着手机却不知道做什么,于是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和他的聊天记录。你们聊天时,连回答都是疑问句,好像两个人都害怕替对方做决定,于是在每一段文字后头后加上问号来揣测彼此的意图,两个不擅长社交的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维系这段亲密关系,但至少你们都乐在其中。
退出微信,你点开了带着小电视的粉色图标,首页的第二个视频封面是一张熟悉的脸,你今早还和这张脸额头贴额头。大数据这东西有时候真挺玄学,心中所想会被呈现这各个软件的首页,心里的那点秘辛被暴露在大数据计算之下,但你又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在想他。
“这里是摸鱼事务所,我们除了上班对啥都感兴趣。”
熟悉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你细细端详了一会儿,他其实算不上帅,性格也算不上开朗,混沌又颓废,他身上有种厌倦这个世界,却不得不想方设法生存下去的疲惫感,很矛盾。实在很难去界定这样一个人,于是你被这样的不确定性吸引,宋宇轩就是有这样的人格魅力。
“我到了,你出来吧。”
弹窗里的消息提醒着你,你抓起包走出大楼,在快到门口时加快了脚步,因为你隔着玻璃门看到了他的背影。他正低头看手机,小宋似乎总不能好好站着,他站着时会将自己缩起来,看起来有些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佝偻。
“摸老师。”
你叫了他一声,他从手机里脱离出来看向你。
“走吧。” 他小幅度地挥挥手,你忽然想到小时候玩的那种没有安装关节的娃娃,你也是这样操控着它僵硬地挥手,僵硬得可爱。
你们并排走在路上,他的手插在兜里,鬼使神差的,你也把手插进了他靠近你的那一边口袋,他的手很热,也可能是你的手太凉了,因为在你们的手相触时,他瑟缩了一下。
“你手怎么这么冰?”
“我一到冬天就这样,可能体寒吧。”
你说着想收回惊扰他的那只手,却被他抓住了。他的手比你的大一些,轻而易举就能握住你,一顿揉搓之后又在口袋里和你十指相扣。你们相扣的力道不重,你稍稍用力了一点,攀比一般,他也用力了一些,人的好胜心总被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挑动起来,就像现在。在一次次的用力中,这场比试最终在你“嘶~”的一声后结束。虽然带着口罩,但你仍能感觉到他在笑,他的肩膀以一种微小的幅度抖动着。
“切,幼稚。” 你这般评价到。
“别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开始的。” 他辩驳。
“走快点吧,我饿死了。”
“很快了,我一天的运动量已经超标了。”
“摸老师,你这样下去会越来越胖的。”
“住口!”
小宋其实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好男友,他并不贴心,或许说他并不知道如何谈恋爱更为合适。恋爱关系显然已经是超出小宋能够处理的简单人际关系的范畴了,就像扫地机器人的编程里没有做饭的指令。不过庆幸的是,扫地机器人或许永远学不会做饭,但小宋有温度,他会学着爱你。
02.
其实在第一声闹铃响起时,小宋就缓慢地醒转了,只是眼皮重得离谱,实在不想多花费力气在睁开眼睛这件事上,于是他干脆闭眼躺着。身边的人并没有立马起床,即便没有睁眼也感觉到她离得越来越近,最终在他的额头上贴了一下。小宋其实并不大习惯这样的肉体接触,好像没有人跟他这么亲密过,但当女孩凑上来时,微凉的额头与他相贴,发丝柔软,从侧颈扫过的时候有点痒,那点痒从脖子蔓延开来,一直蔓延到心里,像有根羽毛在心上轻轻撩拨了一下,他28年来未曾有过的悸动,在这一刻爆发般地涌上来。
怎么办,有点喜欢了。
在她起床后,困意上涌,等到再醒来时,剩下的只有他一个人以及被子里残留的樱花沐浴露的味道。他打开手机,点开她的聊天框,想了很久的开场白,最终明知故问的发了一句“什么时候出门的?”
小宋自诩不是恋爱脑,他不会捧着手机痴心地等待对方的回复,像是要证明这点,他退出聊天界面,将手机扔在一边,在几个游戏设备之间辗转了一会儿,却又情不自禁地去瞄手机屏幕。再拿起手机时还是没等到她的回复,于是又一次发出了消息。
“结束了吗,要不要去接你?”
其实小宋希望得到的回答是不用,他实在不想从床上起来,但当对方真的告诉他不用时,反而有些失落,人真的是种会自己骗自己的动物。
“宋宇轩,你一定要这样犯贱吗。”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而那句询问要不要一起吃饭的话想要撤回也已经来不及了。
为什么智者不入爱河,因为坠入爱河的人都他妈的会变成蠢蛋,小宋这样想。
小宋再一次感到绝望是站在洗手台前,原本只是想拿牙膏,却把不知道是什么护肤品的瓶子碰倒了,多米诺一般,摆在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一个接一个倒下,像是为了贴合它们昂贵的价格,连倒下都要发出华丽又声势浩大的声响。
“艹…” 小宋摸了摸额头,出汗了。
这是他这个月第三次碰倒她的东西了,这公寓原先他一个人居住时有些空旷,他自己的东西原本就不多,如今屋子里随处可见她的东西,衣柜里、洗手台上,甚至连床单都侵染了另一个人的味道,很不习惯。
但他正在学着习惯。
小宋也没有想到她会把手放进自己的兜里。她的手有些凉,小宋以为自己会躲开,但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抓住了她,街上人很多,却没有人知道他们藏在口袋里的手正在怎样地用力交缠,很多东西一旦被掩盖起来,就多了一层欲盖弥彰的暧昧。小宋忍不住侧眼去看她,她带着笑意,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这样的笑在太阳下有些耀眼,耀眼的东西会让人移不开眼睛,小宋觉得,这也是人类趋光性的一种变相的体现。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那颗贫瘠的心上慢慢复苏,他认为自己肮脏又软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修补他这颗破败的灵魂,现在他突然明白,其实并不需要修补,正因为他破败不堪,才得以让光照进来。
人在满足了口腹之欲后特别容易犯困,你们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哪里来的默契。
“回吗?”
“回。”
于是你们坐上了回家的地铁,不过当你们被挤到角落时意识到,在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你们显然低估了人们的娱乐精神。你靠着车厢连接处的一小块儿地方,而小宋则为数不多地展现了他的男友力,他用手臂将你整个圈住,与人流隔开。你们离得很近,近到你几乎要听到他的心跳,他的气息充斥你的所有感官,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湿热的呼吸,几乎要紧贴的身体,近在眼前的喉结,让你生出些无端的幻想,于是开始思考,这算不算所谓的“性张力”。不过这个想法在抬头透过他的镜片同他对视时消散,果然,摸老师还是很难跟情色沾边。
口罩将他的脸挡得只剩下眉毛和眼睛,小宋先是挑了挑眉,随后投来疑惑的眼神,压低了声音问:
“你在发什么呆?”
“我在想我们的初遇。”
你不太想让他知道你脑袋里装的黄色废料,于是搪塞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也确实合理,你们的初遇就是在地铁上,一次极具戏剧性的相遇,像是烂俗的都市言情小说里的情节。
早高峰的地铁上,你一下便注意到他,他在人群里并不出挑,普通的白色t恤和五分裤,这是大部分男性在夏日里的穿搭,并不特别,但你就是被他吸引住了。你隔着人群偷偷瞄他,或许是太明目张胆了,他一下就发现了你存在感极强的注视,他回以迷茫的眼神,你们的视线相接了一瞬,最终在你心虚的低头中断开。不过你惊喜地发现你们在同一站下车,于是跟在他身后,犹豫不决后还是开口了,但你显然不擅长搭讪这种复杂的社会性活动。
“请问…是摸老师吗?”
“啊…对…”
“呃…那个,我看过你的视频。”
“哦,谢谢…”
好在他也并不善于交际,你们像是两个外星生物刚学会地球的语言一般,生疏地用它进行交谈。
出了地铁口,你们同行了一段路,过程中你几次想开口,却又都放弃了。
“你想说什么?” 走在前面的男人停下脚步。
“啊?呃,本来想问能不能加微信,但是好像太唐突了…” 你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语气里的不耐烦。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电脑的处理器那样,他的大脑似乎在飞速运转,计算着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也许这样的情况并没有被编进他的程序,最终他只“哦”了一声,随后将一个二维码递到你眼前。
后来小宋这样评价你的搭讪:一次失败的尝试。
03.
小宋今天加班了,你回家时只有黑漆漆的屋子,摸索着找到了电源,拨下开关,屋子里恢复了明亮。你忽然发现,你好像已经把家里亮着灯默认为常态,小宋常说人有趋光性,但你想,曾经的你大概不算是正常人。你曾经常说自己是夜行生物,好像根本不需要太多光亮,只有那一点半遮的月光跟你交换孤独便够了。可是后来,你得到了一束光,它亮到完全盖过了你的月亮,人一旦得到过某样东西,是不甘心失去的,于是你弃暗投明。
小宋便是那束光。
你走进厨房看了看冰箱,很好,没有能当作晚餐的东西。你和小宋都不是会做饭的人,你曾想过要学,不过可惜,人类的厨艺并不相通。至于小宋,他下过厨,他的厨艺在能吃和不算好吃之间徘徊,但总归是会。
你坐在沙发上给他发了条消息。
“摸老师,吃饭了吗?”
“还没呢。” 他回得很快,不难想象,他应该是在摸鱼。
“我也没呢,想吃咖喱猪排饭。” 你算得上是明示了。
他没了动静,一分钟…两分钟…没有回复。虽然预设过这样的情况,但还是忍不住伤感。
你们刚认识不久时,有一天小宋突然问你要不要来他家吃咖喱猪排饭。
“?” 你很迷惑,于是打了个问号给他。
“不小心做多了…”
那是你们认识之后第一次一起吃饭,一次非常摸老师风格的约会,所以这对你意义非凡。
手机提示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好,等我回去,刚才有事。”
他的回复向来简短,像是例行公事那样的机械化,但又给了你十足的安全感。
你是被小宋拍醒的。
“怎么在这儿睡?” 他手里还拎着印着超市logo的袋子。
“等你啊。” 你还有些懵。
“……我谢谢你。”
小宋似乎对你的行为非常不理解,只拎着东西进了厨房。你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终于把宕机的大脑重启了,也钻进厨房想帮忙。
厨房本就不大,正正好能容下他一个人在里面手忙脚乱,你一进去,就有些拥挤了,于是你被他推出了厨房,踉跄了一下。
“你要想在天亮之前吃上饭,就别在这儿碍事。” 拿着菜刀的小宋这样说到。
于是你靠在厨房的门上,看着小宋跟着教程过新手任务一般,一步一步往锅里加东西。厨房里的油烟挥散在暖色的灯光里,给小宋整个人都沾上了烟火气,你忽然有些贪心地奢望这样的生活,一直这样就好了。
第二次做咖喱猪排饭显然比第一次要熟练,至少这次是明确地做了两人份。
他把盘子推到你面前:“给,炫吧。”
你瞪了他一眼,被无视了。
他吃得比你快,于是你催他先去洗澡,以往有拖延症的你们两个,总在磨蹭到十点之后争抢浴室。
你吃完之后顺便把碗刷了,而小宋已经洗完澡换上睡衣,靠在床上刷着手机,看得出来他今天有些疲倦,等到你洗完澡出来时,他已经合眼躺下了。
你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但他睡得很浅,还是被惊醒了。
“吵醒你了?”
“没,我就眯一会儿。”
他又躺了回去,闭着眼,不知道睡着了没。你扭动着靠近他,最终和他相贴。他身上很热,让你感觉好像被嵌在一块燃烧的炭火里,烫得你抓心挠肝,便也忍不住去骚扰他,摸摸喉结或是亲亲下巴,最终被他扣住作乱的手。
“嘶—别闹…” 他说得有气无力,“今天很累了。”
“哦……” 你有些失望,但也停下了对他的小动作。
小宋安静了一会儿,在你以为他已经睡着时,你听见他细微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翻身从后扣住你的腰身,你的背贴在他一起一伏的胸口,黑暗中,你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就一次。”
“好。”
【11月8日·21:00】
掏//宝 akaka造物所 已开shou
辛芙同人新刊:《未尽终章》
请配合BGM:宇多田光 《道》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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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未公开内容,敬请期待。
方便的话麻烦大家去cpp点一下心愿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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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色波浪的彼端有清晨的气息
不会消失之星在我的胸口闪烁起光芒
悲伤的歌有朝一日也会变成令人怀念的歌谣
看不见的伤痕为我的灵魂添彩
就算跌倒起身便是
要是迷惘了就停下脚步
然后询问 若是你
这种时候你会怎么做
我的心中有你
无论任何时候也如此
就算是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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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色波浪的彼端有清晨的气息
不会消失之星在我的胸口闪烁起光芒
悲伤的歌有朝一日也会变成令人怀念的歌谣
看不见的伤痕为我的灵魂添彩
就算跌倒起身便是
要是迷惘了就停下脚步
然后询问 若是你
这种时候你会怎么做
我的心中有你
无论任何时候也如此
就算是一直以为孤独走着的路
开端也是你而起
It's a lonely road
这是令人感到孤独的路
But I'm not alone
但是我其实并不孤身一人
就是那样的心境
❉
上一棒: @アリナ
下一棒: @什辛ing
赞过150,赞/评区抽取辛芙求婚透卡一张(《芙莉莲》5—6册简中漫正式上架,感谢@次元书馆 提供礼品,12月1日开奖)
【少年歌行乙女】假如你被告白
·纯属虚构,个人娱乐,请勿上纲上线
·乙女向,第一次产粮,如果有崩坏角色,或者文章有问题或者错误请大家指出,都会看,然后会慢慢改进
·如果不喜欢可以不看,不要辱骂他人哦
————————————正文———————————
萧瑟
你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的同门师弟.
虽然你对师弟没有想法,但是第一次被别人表白你的脸颊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纯属虚构,个人娱乐,请勿上纲上线
·乙女向,第一次产粮,如果有崩坏角色,或者文章有问题或者错误请大家指出,都会看,然后会慢慢改进
·如果不喜欢可以不看,不要辱骂他人哦
————————————正文———————————
萧瑟
你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的同门师弟.
虽然你对师弟没有想法,但是第一次被别人表白你的脸颊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师弟看着你脸慢慢的红了起来,以为自己就要成功,开始漫漫向你靠近,你反应过来连忙退开,正要开口拒绝,突然被人拉开
“萧瑟,你怎么在这里”你震惊的看着萧瑟,按照萧瑟昨天对你说的话,这个时候他应该和三城主谈事情.
“我要是不来,你是要答应他吗”萧瑟面色严肃,冷冷的说道道
“没有没有,正准备拒绝”你慌张的摆手说道
师弟听到你说的话,向你的手抓去,好想是想在说些什么,但是萧瑟反手隔开你和师弟,拉着你的手离开了这里
萧瑟将你拉着离开了练习场,中途你想挣脱他拉着你的手,但你越挣脱,萧瑟拉的越紧.
“喂,萧瑟,放手啊,很疼的!!!”你感觉手的疼痛,费劲力气终于用力挣脱开萧瑟的手掌
“喂,萧瑟你到底怎么啦,拉着我一路走好”你柔柔手,疑惑的看着萧瑟
此时的萧瑟满脸冷漠,听着你说的话,冷漠的脸上带着一点点恼怒
“怎么,我不带你走,你难道想和哪个师弟在一起吗”萧瑟生气你说道
他刚才和三师尊谈话结束后,就想着来看你,结果发现一个师弟给你表白就算,你还脸红了,已经快气死他了
你看着萧瑟的帅气的脸庞,听他说的话,心想为什么不好的事情,总是会被不想让他知道的人知道,心理懊恼。
你看着萧瑟拉着他来到的亭台,将刚才的事情和他重新说了一遍,并且解释,脸颊红的原因
萧瑟在亭台听着你的解释,听到脸红的原因时,心理开始不舒服
“既然你说第一次和你表白你会脸红,那如果我现在和你说我喜欢你,你还会脸红吗”萧瑟慢慢的说的,他拿一双深邃的眼睛,眼下的痣,使他给人的感觉更加迷人
你听着萧瑟的话语,看着他一直看着你的眼睛不由的紧张,磕磕巴巴的说到
“萧 …萧瑟,你是在开玩笑吗”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你听着萧瑟的回答脸啪的一下红了起来,不敢直视萧瑟的眼睛,心理想着,这也太勾引人了吧!!!
萧瑟看着面前因为自己一句话就脸红的头快埋在地里的女子,自己的心上人,心里莫名的开心起来,嘴巴不经笑出了声
你听着萧瑟的笑声,不由的心生一股勇气,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里了,照萧瑟的心眼也都应该看出来自己的想法,那就一股作气吧
“萧…萧瑟,你…你喜欢…喜欢我吗…”你将头抬起来,认真克制自己的情绪,努力看着萧瑟的眼睛,吞吞吐吐的说道
“如果喜欢,可以各位在一起吗”你接着上一句话飞快的将这一句话说过,说完立刻低头转身,把脸埋在膝盖上
你埋了一会没有听到回应,就当你以为你被拒绝的时候,脚步声从旁边走过来一双手将你的脸从膝盖抬起,然后将你整个人抱进怀中,你好想闻到的一股雪松的味道
“我以为我表现的很明显了”萧瑟看着怀里自己心意的女孩,明明大师兄,司空长风等人多多少少知道自己心意的女子你,只有你还在怀疑自己
“那你是答应啦”你听这萧瑟的话,激动的将头抬起,冲着萧瑟说到
萧瑟点点头,心里想着你真是傻的有点可爱
你开心都蹦起来
萧瑟看着你开心的蹦起来,嘴角露出微笑
你慢慢平静萧瑟,脸上带着几分激动和害羞的看着萧瑟,萧瑟脸上的微笑让你不仅
感到有点害羞,还助涨了你的一些小心理。
萧瑟怎么会看不出你的小心思,他抬起你的下巴,看着你那还在微微泛红的脸颊,但这次的没有像刚才那次有一种令他生气的感觉.
萧瑟亲上你的唇,你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萧瑟到气息,缓缓许久,萧瑟终于离开,你睁开眼睛,喘着气,发现他就在你的面前,并没有退开你多远,近距离看这个面前萧瑟那一张绝世无双的脸,你还会紧张,但想到他今后会属于你,你有很开心
萧瑟看着睁开眼喘气的你,脸上的小表情让你的小情绪暴露无意,萧瑟双手捧着你的脸,用着你听过的温柔声音说到
“这就当我们的开始、我们会有无数美好的未来”
「无萧」汝闻,人言否?
伪O药梗。(?)
仍是原著衍生向,走的动画时间线。
放过标题废吧(划掉)
——————
那是一盒膏脂。
乍一看平淡无奇,小巧的圆型铁盒只一掂便安然地躺进玉白掌心;拿近些,细白的花纹沿着圆弧纹路蜿蜒开海棠花瓣的柔软弧度,有一缕独特的清冷异香从盖沿渗透,衬着盖上漆粉的几个瘦金小字,洋溢开别样的春情。
无心只一眼,便看出这掌中物事包藏着何种祸心。
他缓缓将目光收回,施施然一摆袖拢进袋中,合手行礼,念了句带着笑意的佛号。
“阿弥陀佛。”
他眉眼生来妖冶,眉峰的红如若饱...
伪O药梗。(?)
仍是原著衍生向,走的动画时间线。
放过标题废吧(划掉)
——————
那是一盒膏脂。
乍一看平淡无奇,小巧的圆型铁盒只一掂便安然地躺进玉白掌心;拿近些,细白的花纹沿着圆弧纹路蜿蜒开海棠花瓣的柔软弧度,有一缕独特的清冷异香从盖沿渗透,衬着盖上漆粉的几个瘦金小字,洋溢开别样的春情。
无心只一眼,便看出这掌中物事包藏着何种祸心。
他缓缓将目光收回,施施然一摆袖拢进袋中,合手行礼,念了句带着笑意的佛号。
“阿弥陀佛。”
他眉眼生来妖冶,眉峰的红如若饱蘸朱丹落下的浓墨重彩一笔,如今方沐了浴,水汽犹在,只一挑,便生出万种风情来。
他笑道,
“这位施主,好大一份礼啊。”
“施主”却并未即刻搭话。那人坐在木桌的另一端,一张俊秀白皙的脸庞拢在黛青狐裘里,昏黄烛光下,垂下的眼睑显得长而密,它恰恰盖住两汪秋水波荡的眼,也恰好阻截和尚求索的目光。他从一团软融中缓缓抬臂,不慌不忙地从面前玉盘中拾起一粒饱满红果,递到嘴边,却迟迟未吃下。
僧人眯着眼,仔细一瞧。这唇边,分明是带着笑。
“传闻如今的和尚都开放的很,”
那人笑吟吟地说着,抬起眼瞧他,一弯月牙似的眸里满满的都是玩味。
“如今一看,倒也不假。”
他在给我下套。
无心当下,便从这层浅显话语里剥出了这更深层的话意。
面前人看似体弱好欺,却并非是那省油的灯。
他心电急转,不肖一晌,便从这不怀好意中推敲出完整的前因后果。
他的回忆从那日马贼营寨捂嘴开始,到那日跨坐那在人身上落拳的情景为止,彻底收束完毕。
心下登时了然如明镜。
他想。
这姓萧的老板原来不仅滑头,竟还记仇如斯。
于是无心坐怀不乱地一笑,说道,“小僧还俗之事,施主怕是头几个知晓的,怎得如今又露出副丝毫不知情的模样?”
他虽是做着低眉顺眼的谦恭姿态,下颌却总习惯地扬起,他弯着唇,说话的声线清澈动听,内容却步步紧逼,丝毫不退。
他抛回询问:
“这莫非就是萧老板的——明知故问?”
萧瑟在心底骂了句脏话。
他单是知晓此人脸皮之厚度深不可测,却未曾想,竟会厚至这金石不破的地步。
连床笫之事所用的秘物都了如指掌,还敢自称自己是个正经和尚?
“是不是明知故问,你自己心里有数,反过来问我作甚么?”
他撑着下巴偏头瞧着那头还站着的人,似笑非笑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冷。
“还是说——你心里有鬼?”
却看那和尚悠哉悠哉的福了个礼,阖着眼,讳莫如深地道了句,不可说。
————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这半句俗语,无心是听过的。
他悟性极好,在经纶万卷里勘破万机,自然也能读懂尘缘。
他本身就是一把刀。
他生得秀丽容貌,气质也妖冶,身在寒水寺时,就没少得过形形色色男女的侧目。
那时他方及舞象之年,就被目光炙热的女施主堵至荒僻院落。形貌雍容美丽的女人酥手轻抬,牵着大师捏着念珠的五指直往怀中引带,目光情迷游离,口中嗫嚅,吐气如兰地。
她道。大师,渡我。
但那只看似纤细的手,却始终纹丝不动。
少年僧人就算不弯起唇角,那双凤眼染了桃色,眉眼始终带笑。
他注视着美娇娘的目光仿佛隔着软红浮生,芙蓉帐暖,丝幔后的眼身在红尘,但又不涉红尘,它们一眼望穿美丽皮囊底下的熟透糜烂,把她的欲念赤诚地尽展于前。
女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那时天魔引才初窥门径,却已早早地读透人心。
数年后的今日,他瞧着面前仍持着副游刃有余态的人,心中颇有几分傲意地想,老衲什么风浪没见过,萧老板你这手啊,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
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在与萧瑟目光交接之时,他曾认为坚如磐石的佛心,动了。
但少年心性大过天,他只道是那旖旎气氛作祟,扰了心曲。不曾想这敷在胸口的甜蜜情感,名为心动。
一向点到即止的还俗僧人突然生了整蛊人的意思。
那和尚突然在他面前坐下了。
眼力敏捷的萧瑟只来得及用余光捕捉一片翻飞的衣袂,“阿弥陀佛”的佛字尾音甫落,那立于角落的板凳便被驱侧至那人身下,眨眼间,那笑意融融的和尚便优雅地在他跟前落座了。
那半个手掌大的铁盒被捂在那人掌心里头,被无心圆润的指甲缓缓描摹着着边沿。
“和尚我虽然仍是吃素斋念佛,却是实实在在的红尘中人,至于其他,你不必再试了。”他笑道。
你分明就只会念那一句。萧瑟心想。
然后他又听到妖僧轻飘飘地说了句。
“——因为小僧定力不好。”
?
萧瑟登时心中警铃大作。上一句是在普通的陈述,这一句,却是十足的威胁了。
似有一阵东风吹拂,搅动室内迷雾叆叇,它轻轻挑起一角香云纱幔,露出那红尘深处躲藏之人的一双带笑的眼。
他向他伸出手,邀他共跨世俗纲常的边界。
萧瑟愿吗?
他当然不愿。(…)
他不愿在这假正经的和尚示弱,亦不想让自己在不利的情况下失陷,于是他避重就轻,挑了个不痛不痒的角度回应。
他道,“天外天的少宗主,也有做不到的事?”
明里暗里的意思:别骚了,快滚。
“这里只有一个寒水寺的无心和尚,何时又变出个天外天的少宗主了?”
无心和尚笑了笑,不动声色地瞧了眼萧瑟的手,唉,可怜的果子,已经快被捏成果饼了。
他把玩着手中铁盒,不紧不慢地接着说,“人,既是人,便非神,我有做不到的事,有何奇怪?”
他故意啜着点无辜的眼波递过去,像极了一只幼小无助的小麋鹿,“而且如果旁人有心引诱,我直直白白地拒绝了去,不是显得我——不识风情?”
说得正儿八经,好像不识风情的人里没他一份似的。
听得萧瑟不由得心里一阵恶寒。
他随即有点后悔,直接从后悔和那小夯货出了雪落山庄,再后悔到跟着和这破和尚来于阗国。一路上没好事就算了,还尽在这秃驴这儿吃瘪。
不怪他总翻船,毕竟他从前,可从没见过说这种荤话不打草稿的和尚。
他和无心围着一张桌子对坐着,一个默默无语,面色阴沉,一个言笑晏晏,满脸期待。
两人维持在一种奇怪的诡异气氛里,剑拔弩张,却没人率先动出下一步。
“——萧瑟我洗完啦!小二说下一桶热水马上就烧好!……咦,你俩坐在这儿干什么呢?”
雷无桀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刚洗完的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地淌水。他半个脑袋包在毛巾里,完全没注意到氛围有什么不对。
然后他就看到坐在对面的萧瑟噌地一下站起来,虽然面色青白,却仍然给了雷无桀一种他“如蒙大赦”了的错觉。
萧瑟把狐裘一搂,哼了一声,站起来拔腿就走,无心也没阻拦,只是在萧瑟快出门时,背着身悠悠说了句。
“如果施主有意,今夜可来本人房间,小僧愿为施主讲解佛法……”
回答他的是一记重重的砸门声,和萧瑟在门后恶狠狠的一句。
“滚!”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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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萧真香,两个人相处真的可爱死我了……
【all广陵王】关于谁是广陵王妃,他说____
ooc预警,第二人称,我流广陵王
大型修罗场后宫向,不喜勿入
沙雕玩梗为主,时间线与主线不同,不要深究
————————————
1.
近日关于广陵王与其王妃的传言肆起,寻常百姓当作茶余饭后的助兴一笑了之,而世家大族们则很纳闷,广陵王是怎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地结了亲,而且探子轮番去查也没查到这个所谓的王妃是谁。
2.
此事传入孙家,孙策听了挑眉一笑,很是自信:“哈,这还用猜?肯定是我。”
吕蒙:“可是少主,传闻里广陵王妃是位身形纤瘦的女子。”少主这健硕的身材怎么说也对不上吧?
“不可能!”刚刚还喜形于色的孙策沉下脸一拍桌子:“你去给我查查怎么回事?”...
ooc预警,第二人称,我流广陵王
大型修罗场后宫向,不喜勿入
沙雕玩梗为主,时间线与主线不同,不要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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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近日关于广陵王与其王妃的传言肆起,寻常百姓当作茶余饭后的助兴一笑了之,而世家大族们则很纳闷,广陵王是怎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地结了亲,而且探子轮番去查也没查到这个所谓的王妃是谁。
2.
此事传入孙家,孙策听了挑眉一笑,很是自信:“哈,这还用猜?肯定是我。”
吕蒙:“可是少主,传闻里广陵王妃是位身形纤瘦的女子。”少主这健硕的身材怎么说也对不上吧?
“不可能!”刚刚还喜形于色的孙策沉下脸一拍桌子:“你去给我查查怎么回事?”
吕蒙摸摸脑袋,思索了一下:“那要是真有位王妃怎么办啊少主?”
孙策哼了一声,原本漫不经心的明亮眸光陡然变得幽暗:“要是真有…就吓吓她,看她是要命,还是要当王妃。”
说着,他还拿手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下,与那日与你一同行走在桃林间被百姓围观时,一样天真又残忍。
3.
“听闻,广陵王娶了妃,兄长与广陵王私交甚密,可知那广陵王妃是谁吗?”袁术想起之前与兄长一起出行时与广陵王有过一面之缘,状似无意地随口提了一句。
袁基倒茶的手微微一顿:“这我倒是不知。”
他眼眸含笑望着袁术,面对广陵王时那楚楚眼波消失得一干二净,现在如死水般暗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袁术身为袁基的兄弟,怎么可能不知袁基现在已然心生不悦,不过他很爱看他那人人称赞兄长,因为某个人,情绪不再伪装得完美无瑕,甚至是…有了软肋。
“这个啊…一是因为兄长与他交好,二则是上次见过后,我对他也挺感兴趣…”袁术笑眯眯地看着袁基唇边的笑渐渐淡了,尤嫌不够似的继续说:“广陵王不厚道啊,结亲这种大事竟然也不告诉兄长…”
言下之意就是人家也没把你放在心上嘛。
袁基微微颔首,没有接他的话,将茶具摆好:“先前你问我要的那条商道…”
他没说完,意思却已经明了。
袁术突然后悔方才一时嘴贱。他叫起了儿时亲昵的称呼,试图唤起袁基的兄弟之情:“…哥哥,我错了。”
“好了,不要多说了。你也不是六岁稚儿,别这样叫。”袁基整理了一下衣袍,转身离开。
4.
天气炎热,刘辩躺在凉席上摇着扇子,室内盛满冰块的器皿散发着丝丝凉气,即便这样,他也懒得动。
春乏夏困,他玩着自己的卷发,眼眸渐渐合上,恍然间听见窗外做洒扫的宫女正低声说着什么。
“广陵王殿下真的有王妃了么…”说话人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沉痛。
“不晓得…传言说得跟真的似的…据说是殿下亲口承认的…”
清俊优美,对奴仆也温和的广陵王殿下结亲了,这个消息让不少年少慕爱的贵族少女和宫女心都碎了。
刚还叹着气的宫女一转头,看见窗里正直勾勾盯着她的刘辩,吓得扑通跪倒在地:“…陛下!”
刘辩放在窗棱上的手无意识地抓挠,抠出的木屑扎进了手指,在窗台上留下了血痕,他却根本察觉不到似的,面色阴沉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的宫女:“你刚刚说的那些,仔细地,一字不漏地,跟朕说一遍。”
5.
傅融大概是这几个人中最了解真相到底如何的。
其实事情一开始是这样的。
崔烈有天突然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你当时急着去办事,也没多想,随口答道:“成熟一点的吧。”
崔烈听后连声称好,念叨着什么必不辜负殿下所望,你也没空听了。
然后崔烈替你组织了盛大的选妃,足足七百位待选淑女,广陵的客房都住满了。
那天你一回来,就被满院子的莺莺燕燕脂粉香味给镇住了。因为崔烈说你喜欢成熟奔放的,所以一见面你就被几个大胸姐姐抱住了,原本跟在你身后的傅融险些被挤出门外。
这还不算什么。快被温香软玉闷死的你恍惚间听见有谁捏着嗓子喊广陵王殿下是我的,统统闪开,然后身边几个女子惊呼连连,被挤开了。
你睁大了眸不敢置信:“吕…呃,扬州小红莲?你怎么在这儿?”
吕蒙捏着手帕娇羞一笑:“我是来参加选妃的。”
实际上是少主让他混进选妃的人里,时刻监督不让任何女子靠近广陵王,要守住广陵王的身子。
“那亲口承认又是怎么回事?”傅融正打着算盘在算这段时间安置这七百位淑女的花销,好看的眉打了结,一看就知道花销不少。
“哦,那个是…”你心虚地拿账本挡住了脸。
那天你与阿蝉外出探查,分头行动。你以广陵王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进去,阿蝉则悄悄潜入。
而你结束后坐在马车里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阿蝉回来,估摸着应该是出了意外,这时阿蝉带着血腥味闯进了你的马车。她不小心惊动了府兵,一路上被追击,受了些伤。
你本来想马上离开,但追来的府兵已经将你们围住,举着火把将黑夜照得仿若白昼,不算客气地说要搜查马车。
“本王说了,本王现在不宜见客,贼人不在马车里。”你沉声道,阿蝉坐在你身侧流着冷汗。
“只是查看一下,不会耽误殿下的事,这也是为了殿下的安全着想。”领头的府兵似乎不想继续周旋了,伸手就要掀马车的竹帘。
“放肆!”
你扯散了阿蝉的发带,将她抱进怀里,戴着半截黑色手套的那只手按住了她露出的一点肩头,两人衣衫凌乱,马车里浓重的熏香很好地遮盖了血腥味。
你冷冷看着府兵:“谁给你的胆子,打扰本王与王妃?”
阿蝉是你得力的下属,也是身边最亲密的女子,你不想轻贱她,下意识说了王妃。
府兵见状忙放下帘子赔罪,心里却想这广陵王妃是什么来头?怎么也没听说过?
傅融听完似乎也很无语,朝你翻了个白眼:“我不管你娶几个,先给我加薪,平白给我增加这么多工作量…”
傅副官烛光下的眉眼愈发显得温柔俊美,俗话说得好,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韵味…
你托着下巴和他开玩笑:“你要是嫁给我做妃子,一个月就可以领两份薪水了。”
傅融笔尖顿了顿,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个可行性。
“真的?那我要领最多的那一份。”
你有些轻浮地挑起他的下巴:“傅副官的姿容,自然是当得起的。”
他一把握住你的手,将你拉了过来,贴近你耳边,轻声道。
“你想得美。”
6.
“殿下,袁氏长公子来访。”
外面一声通传,打断了屋内执手相望的两人。
“咳…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你们各自收回了手:“请他进来吧。”
“需要我回避吗?”傅融抿了抿唇,抱臂好整以暇看着你。
“不用,你继续算账就行。”你摇摇头,反正傅融的身份是你的下属,袁基要是有什么机密的事那再说。
“在下深夜来访,打扰殿下了…”袁基微微躬身朝你行礼,视线却始终盯着你,眼眸波光流转,传递着若有似无的情意,直到他看到了傅融,神色微凝,收敛了不少。
“这位是…”
“他是我在绣衣楼的副官,方才我在和他一块算账呢。”你招呼袁基坐下:“这么晚了,袁公子有什么要紧事吗?”
“…今天听到了一些关于殿下的传闻,不知真假,所以来向殿下求证。”袁基故意让你附耳贴过来,低声细语,好像是什么傅融不能听的事情一般。他说话时傅融正好抬头,袁基眼尾微微上扬,像只狡猾得意的玉面狐狸。两人视线短暂交错,以傅融先收回了视线告终。
你的表情大约用两个字来概括:就这?
还以为他深夜拜访会是什么大事呢,搞得你还期待了一下,不过你面上自然不显,挑着无伤大雅的解释了一下,掩去了阿蝉的部分。
7.
你忽然听见门外什么东西砸到地面沉闷的一响,面色一变,起身:“我去看看外面。”
“我也…”袁基和傅融同时起身。
“不用!你们别动!”
你推开门又迅速合上,正好对上趴在地上的刘辩刚抬起的脸,他冲你委屈巴巴道:“朕扭到腰了,快来扶朕!”
真是服了,堂堂天子怎么这么爱爬墙。你走过去将他扶起,刘辩心安理得地将身体大半的重量交付给你,黏黏糊糊地道:“朕摔得好疼,要广陵王亲一下才能好。”
你熟练地推开他凑过来的脸:“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
“没有要紧事就不能找你了么?”刘辩不满地轻哼,他不安分地捏着你的手:“说说,广陵王妃是怎么回事?”
你叹口气,简单解释了一下。
听完解释后刘辩心情好多了:“朕就知道…快说,广陵王是天子的广陵王…”他那双眼总是好像有着无比复杂热烈的情感,要汹涌地将你吞噬。
“好好好,广陵王是天子的广陵王,你快回宫去,叫人发现了怎么办?”你担心时间久了,被那两个人发现,只好小声哄着他。
“我不要,哪有刚来就赶人的?”刘辩这会儿腰不疼了,拉着你就要进房屋。
“等等,诶,不行!”你压低了声音,用力拖住他。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你是不是里面藏了别的人?”刘辩胡搅蛮缠了起来,不知道力气怎么突然那么大,挣开了你,哐的一声推开了房门。
傅融背对着你们一副沉浸在算账中的模样,好像刚刚贴着门偷听的人不是他似的。袁基则优雅从容地行礼,毫不意外的样子:“陛下,巧遇。”
你在外面用袖子捂住脸,光是想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想立刻自缢。
刘辩愣了一下,他看了眼傅融又看了眼袁基,想发火又不知先朝谁发,最终看向你:“你说,你们三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看着刘辩一副抓奸的姿态,你只想现在把他打晕送回宫里。
“呼…”
门敞开着,身后传来落地声。江东小霸王连夜从江东赶来,这会儿太晚了走不了正门,他只略迟疑了一下,就来翻墙了。
刚身姿潇洒地翻墙落地,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抬头看见四个人默默看着他。
这和他来之前想的不一样啊。他想的是两人独处幽会…怎么这么多人啊?
孙策自诩广陵王妃,当即拿出了正宫气势,腰间的刀已经出了刀鞘,凶巴巴问:“你们这么晚了在这儿干嘛呢?”
你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刘辩的嘴,答道:“我们在商量明天去打猎的事。”
“打猎啊!怎么不叫上我!”孙策立刻收起了刀,兴奋地道:“明天一起啊!你想要什么我给你打什么。”
你松了口气,忽然察觉手心一片濡湿,是刘辩在舔你的手,眼神很是幽怨。
…
今晚当值的是蜂使。
他趴在屋顶上,心想今晚可真是太热闹了。
楼主招惹了那么多人,到时候要还可就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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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的王妃当然是阿蝉!
【孙策x你】买肚兜
孙策有好长一阵子把裹胸和肚兜混为一谈,导致他一直觉得你的肚兜实在过于朴素。
第一次以男装的模样被他逮了个正着的时候,你还层想过以“失散多年的孪生哥哥”为由糊弄过去,毕竟你也真的有一个孪生兄弟。但纵然他在你面前神经有多大条,也明显察觉出了不对劲。
孙策可以爱慕大乔,但他不可以对广陵王产生别样的情愫。
他在心里反复强调,却仍止不住想要知道——
“你怎么会是男的啊?”
尚香握着弓狠狠锤了孙策的后脑勺一记,又急着要扯清关系似的把自己的弓箭一并推到你怀里。
“嫂嫂,这和我一文钱关系都没有。都这个时辰了,我年纪小该睡了,哥我今晚不想再见到你了。”
她语速极快,兀自交代......
孙策有好长一阵子把裹胸和肚兜混为一谈,导致他一直觉得你的肚兜实在过于朴素。
第一次以男装的模样被他逮了个正着的时候,你还层想过以“失散多年的孪生哥哥”为由糊弄过去,毕竟你也真的有一个孪生兄弟。但纵然他在你面前神经有多大条,也明显察觉出了不对劲。
孙策可以爱慕大乔,但他不可以对广陵王产生别样的情愫。
他在心里反复强调,却仍止不住想要知道——
“你怎么会是男的啊?”
尚香握着弓狠狠锤了孙策的后脑勺一记,又急着要扯清关系似的把自己的弓箭一并推到你怀里。
“嫂嫂,这和我一文钱关系都没有。都这个时辰了,我年纪小该睡了,哥我今晚不想再见到你了。”
她语速极快,兀自交代完便一跃隐入夜色之中。
孙策捂着被猛击过的后脑勺,正要朝着尚香的背影破口大骂,注意到你灼灼视线,又忙抿嘴投来目光,他的眼睛本就明亮得像淬了火的利剑,此刻正盈着水光扑闪着。
“你骗我?”
语气有些哀怨。
你掂了掂怀里沉重的弓箭,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你刚刚就是用的这个射我?”
他眼神慌乱,习惯性地接过你手里的东西,回过神又觉得不妥,想塞回给你时突然想到这是尚香的东西,只能老老实实背在了身上。
“学什么不好偏学吕蒙,你以为扮女人接近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兵临城下,你要是现在求饶……”
“你知我不会求饶,我也的确骗了你,但是……”
你走近他,他捏着箭袋的拳头攥得极紧,几乎要将皮革背带给拽断了。鞋尖相抵,他身量比你大上许多,你上半身前倾才只能堪堪贴上他的腰腹。
“我从未说过我是扮作女子。”
他看上去仍有些呆头呆脑的,连一丝错愕都没有,满脸迷茫。你长叹一口气,干脆扯开衣襟,露出一截厚厚的裹胸。
“我本就是女子,明白吗?”
孙策点了点头,接收讯息的反应慢了些,迟来的羞红从耳根处开始蔓延,很快便占据了整张脸。他结结巴巴地“啊”了半天,脸色变了又变,张开手掌就往你胸口捂。双手伸到半路顿觉不妥,又快速抽回捂住了眼睛。
“你……你怎么没有个姑娘的样子啊!”
孙策一手捂眼睛,一手颤巍巍地探出去帮你拉拢衣襟。指尖触到略有些粗糙的布料,如同被烫到了似的缩了回去。明明是那样细嫩的肌肤,为什么要穿这样质地的肚兜。孙策心中不解,只是暗暗盘算着得旁敲侧击让尚香帮你添置些衣服。
不过广陵王穿什么肚兜和他有什么相干啊?
不对,好歹一起拜过王母,就算做不成眷侣,那也能算是……兄妹?哥们?盟友?对手?
孙策使劲抓了抓头发,自重遇开始,接踵而至的真相让他心烦意乱。心口像被扎了一根针,又热又疼,呼吸也不敢用力,这根针仍自顾自的越扎越深。
承认吧——□□的他就是想和她做眷侣。
那一夜广陵没有攻成,孙策反倒是住进了你的府里,他说是来谈条件的,但是连着几日面谈也没谈到点上。这日尚香一脸无奈地指挥着十几个人拖着三只木箱进府,被亲卫拦下,一方非要检查,一方死活不让打开。
因你不在府上,尚香难得仔细思量了一下。这是嫂嫂的娘家,不能再让这里见血,便只好恹恹地带人将箱子拖回客栈。
“要去你自己去!”
孙策在尚香那里吃了个闭门羹,转身盯着三只大木箱,考虑起了怎么把这些东西送进王府。怎么说呢,抱一箱翻墙是没什么问题的,三箱就有些多了。要是分三次运进去,动静又太大了。
那……在这些前提之下,他打开这几只箱子,择优装满一箱再运进去——也算合情合理吧?
孙策见过一箱子的头颅,见过一箱子的肉胳膊肉腿,却从未像这一次见到一箱子轻飘飘的肚兜这样——头晕脑胀。
他净了手,仔细挑选着样式。
“这件颜色衬她,这件样式挺素雅的,这件绣的虎头好威武啊她一定喜欢……这件好像有些薄了,这个位置怎么还留了两个大窟窿!让人怎么穿啊!这是什么布料,穿这个和没穿有什么区别啊?这怎么只有一团线啊……布料呢?”
等他背着一箱肚兜翻过高墙,公鸡都要打鸣了。本想偷偷把东西藏进你的屋里,却不曾想你看公文一夜未睡被你逮了个正着。长剑抵着他的腰窝,他一时难以说清,只能打开箱子自证清白。
“你这是什么嗜好?”
“这是尚香的一片心意!和、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尚香给我这个作甚?”
“还不是因为你的肚兜又糙又旧……尚、尚香是这么说的!”
他合上箱子,也不敢打量你的居室,后背紧贴着窗,天边破开一丝鱼肚白,他的轮廓在有些雾蒙蒙的清晨逐渐清晰起来。
洗漱后穿的寝衣又轻又薄,后摆垂在地上一路蜿蜒。你提着烛台走到他面前,这一团光将他的脸映得如火一般,他屏息许久,终于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热烈的吐息吹起了你的额发,你忍不住笑了。
孙策按住你笑得直颤的手,习惯性的接过你手里的烛台。
葱白的指节简单拨弄了两下,如雪的寝衣像蝶翼一样在孙策面前振翅。
“哪里粗糙?哪里破旧?要不你替尚香看看,毕竟她——那、么、上、心。”
【孙策x你】表白
你刚接受孙策心意的时候,他显然比眼下规矩守礼多了。
记得那是元宵前一夜,他还特地戴上了你给他做的花环以示庄重,只不过原先新鲜水嫩的花瓣已经被风干到一吹就要散架的程度。
他站在院子中间,手里端了一只木盒,不知道是不是尚香和仲谋出的主意,周遭围了一整圈烛火。夜里风大,烛火亮了又灭,灭了又点。没错,每支蜡烛边他都派了府兵穿了夜行衣,一旦烛火熄灭他们便取出火折子又点上。
明灭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他凝重的表情在沉沉夜色中反而显得有些可怖。
“你……这是……”
虽然心里觉得这仿佛是什么献祭仪式,但你又不好意思说出口。阿蝉似乎也有同感,压低声音问你要不要让吴夫人请个道长来给孙府...
你刚接受孙策心意的时候,他显然比眼下规矩守礼多了。
记得那是元宵前一夜,他还特地戴上了你给他做的花环以示庄重,只不过原先新鲜水嫩的花瓣已经被风干到一吹就要散架的程度。
他站在院子中间,手里端了一只木盒,不知道是不是尚香和仲谋出的主意,周遭围了一整圈烛火。夜里风大,烛火亮了又灭,灭了又点。没错,每支蜡烛边他都派了府兵穿了夜行衣,一旦烛火熄灭他们便取出火折子又点上。
明灭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他凝重的表情在沉沉夜色中反而显得有些可怖。
“你……这是……”
虽然心里觉得这仿佛是什么献祭仪式,但你又不好意思说出口。阿蝉似乎也有同感,压低声音问你要不要让吴夫人请个道长来给孙府的少主驱除邪祟。
她的话音刚落,“扑通”一声孙策已经双膝跪地,躲在屋顶的孙家兄妹齐齐捂住脸——哥你搞清楚这是求亲不是拜佛啊!
孙策缓缓打开手中的木盒,你探头只看到盒子里装了许多纸,凉风袭来,纸张簌簌作响,在夜色中看不清究竟,却让人背脊发凉。
“阿蝉,你要不现在就去找吴夫人说说吧……”
阿蝉默默点头,脚尖轻点,便隐入夜色之中。
“这……这是……我名下的房契、田契还有身契……不是、不是我的身契!你……你能不能帮我收着!”
孙家兄妹对视一眼,一前一后翻下屋顶。孙尚香接住孙权,两人不发一言,趁着没人发现,灰溜溜地跑了。
见你许久未动,孙策的手有些不稳,衣袂轻扬,恰好就飘落在烛火上。
“少、少少少主!你烧……烧……”
“你他□才烧呢!”
“烧起来了!”
眼前的府兵们乱作一团,既不敢使劲拍打扑火,又苦于手头没有灭火的水源。孙策倒是不怕被火燎几下,就是手里的各种契书不能毁在这里,只能合上木盒丢向了你。
你稳稳接住,突然想起屋内放了一盆孙策先前送来的食肉鱼,把木盒往怀里一揣,进屋抱了鱼缸就往外跑。
几名府兵各执一边袍角,朝四面八方拉扯着试图把被点燃的衣服扒下来。
于此同时,你连水带鱼朝孙策泼了过去。
“刺啦——”
“哗啦——”
阿蝉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孙府的少主只穿着紧身的上衣和长裤,浑身湿透的站在院子中间。数十名府兵各抓着一片残缺的布料,猫着腰往侧门走,而她家楼主正在揪咬着孙策辫子不放的食肉鱼。
还是让吴夫人再叫几名僧人来吧,道长怕是驱不干净孙策身上的脏东西。
你花了好大力气才把几条鱼拽下来丢回空荡荡的鱼缸里,而孙策的几根小辫子已经有点参差不齐、长短不一。
“冷不冷?我去给你取件袍子来。”
他红着双颊愣愣的站着,眼睛直直向下瞅着你鼓鼓囊囊的胸口,又抓了抓后脑勺憨笑了一声。
“你真的愿意收下吗?以后我的东西全都是你的!不是我的东西我也可以抢过来给你!只要你欢喜……你欢喜的吧?”
你从怀里取出木盒,结实又棱角分明的木头盒子本来空空荡荡,眼下却塞满了世人眼里的所有好东西。
财富、权势——你怎么会不喜欢?
指腹勾勒着盒子上雕刻的虎纹,看起来像是手艺不怎么好的稚童刻下的,却比盒子里的东西更让你动心。
“你要是能赶紧进屋添件衣服再喝一碗姜汤,我会更欢喜。”
“添!咳咳咳……多少件我都添!”
孙策眉眼都笑开了,他高兴的时候连嗓音都会拔高好几度。他兴冲冲地靠近了你一些,张了张手臂就想抱你,但想到自己一身的水,赶紧换了个动作来回甩动起手臂以作掩饰。
“对了!明天你要和我一起逛元宵灯会吗?”
“好。”
“那……那在灯会上,我可以亲你吗?”
你刚迈进屋,脚步不禁顿了一下。回首见他被屋内温暖的烛火照的通红的脸,歪着脑袋问。
“你打算怎么亲?”
一枚极其快速且短暂的吻落在你的颊边。
“这、这样的行吗?”
孙策其实一直觉得自己还算是个厚脸皮的人,但是在心上人面前总变得和纸糊的似的。
“不行。”
他失落的表情还未来得及收起,带着甜香的柔软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嘴唇中央。
“你只能这样亲。”
【代号鸢】【GB全员】重逢后,不睡一次怎么算报复?
*刘辩(张道陵)/傅融(司马懿)/袁基/孙策/左慈,GB预警,小脸通黄
*w字完,事后设定,该骗的都骗了不许广陵王报复的话不太好吧?
刘辩(张道陵):
那句“贫道张道陵,是五斗米教的天师”之后,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那位张天师全须全尾出了府邸,颈上多了一道血痕。
他习惯了居高临下,布道、行符时并不看人。
打着赤脚,手中扶着一条节杖,烟似的从人群中走过。
他生得白,脖子上一条伤口,赤色蜿蜒,像是戴了条女娥的玉珰,一走路,血滴滴淌下,那玉珰就一晃一晃地袅动。
张道陵在街角处回身,笑吟吟看向你。
你还在门口盘问,一手扶剑,一手背在身后,那手指颤得...
*刘辩(张道陵)/傅融(司马懿)/袁基/孙策/左慈,GB预警,小脸通黄
*w字完,事后设定,该骗的都骗了不许广陵王报复的话不太好吧?
刘辩(张道陵):
那句“贫道张道陵,是五斗米教的天师”之后,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那位张天师全须全尾出了府邸,颈上多了一道血痕。
他习惯了居高临下,布道、行符时并不看人。
打着赤脚,手中扶着一条节杖,烟似的从人群中走过。
他生得白,脖子上一条伤口,赤色蜿蜒,像是戴了条女娥的玉珰,一走路,血滴滴淌下,那玉珰就一晃一晃地袅动。
张道陵在街角处回身,笑吟吟看向你。
你还在门口盘问,一手扶剑,一手背在身后,那手指颤得厉害,你不敢让任何人看见。
你询问半天,只得了一条回答“广陵是要大祸临头了,只是天师在此,他刚才说了,只要自己还在广陵一日,必要每日做法,保佑广陵不受灾祸侵害。”
你气笑了:“这么说,他不打算离开了?”
那人回道:“是这样没错,这不是好事吗,您想想,只要天师在这里,我们春耕时就不怕灾难临头了!只要春天不出事,秋天不出事,就不怕挨饿了,”
“咱们好好待天师,要他长长久久留在这儿,这样……咱就不愁了!”
“呵……”
你沉下脸,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注意到远处窥伺的红影。
你立在门口许久,才转回府中。
张道陵静静看着,看你离去的背影。
那身影裹着一件内甲也仍纤细——这腰身他曾亲手丈量,似乎是又瘦了。
他伸出手,离了你不知有多远,虚幻地抚摸,似乎你只要再走慢一分,就会被他一把握住,牢牢捏在手心。
他收回了手,小心翼翼按了按伤处,每一滴血都拿帕子揩了,擦下来后又将手帕折好,红梅似的痕迹被他藏进了贴胸口处,像是什么宝物。顿了顿,那手又掏了个铜镜出来,仔细照了照脖子,这才满意了。
自此,张道陵就住在了隔壁,和你是一墙之隔。
他可一点都不安分。还没等到你焦头烂额地想措施,门外就有禀报,说是张天师递帖请见。
阿蝉看着你,你看着文书,屋子里静着,只有定神香缭绕。
阿蝉握紧了剑:“楼主?”
你半晌才挥挥手:“噢……不见。”
侍卫安静退下了,却一副失落模样。这些人到底是怎么被洗脑的,只是不见一面就要难过成这样子?
那他呢,他没见过我多少面了,怎么不曾难过啊?
过了半个时辰,又有侍卫禀报:“张天师就在门外不走了,说一定要见到广陵王,他说守一方水土的善人,这位广陵王为什么不肯见他?”
你摆摆手:“不见。”
过了整整一个时辰。
门外的张道陵见阿蝉走了出来,便露出微笑:“广陵王终于愿意见贫……”
阿蝉看都不看他一眼,将你的佩剑挂在了门梁上。
剑已出鞘,佩着一枚璧玉的穗子飘动,身文水动,刃古珠生,日光一照,寒光在地上湛湛地划了一条水线,溅在张道陵脚边,冷得骇人。
张道陵不再向前走了。
他看着那枚玉璧,神情莫测。
半天憋了句:“这是谁的剑?”
阿蝉冷看他,向府内一拱手:“广陵王的亲令,自然是广陵王的佩剑。”
他欲上前又止:“可他之前并不配这个剑穗,玉也不是这块玉。”
阿蝉:“你怎么知道?”
张道陵:“……贫道自然是掐指算出。”
阿蝉收回目光,淡淡说完就走:“今日府内有事,闲杂勿扰,无有断头之勇,便不得赴此府门。”
张道陵:……
你拨着算盘珠,终于没再听见有人禀报的声响。只有你手指下“噼噼剥剥”的算盘声。你封王多年,自有威仪,来往的小吏都轻轻地迈步,行动安静,走得快了都是一种不敬。
直到屋子里点了烛火,你屏退左右,无人处才伸了个懒腰,颈子里咯咯两声,酸得可怜,像吃了个涩苦的红野果,把你整个人都酸倒了。
你揉着脖子,站起身,忽然一阵馥郁的奇香飘来,像是天尊降世,一众苦难的祷言随着白烟飞去天上,揉着一起,落到了你的头上,降真香、詹唐香、沉香、青木香,苦匝匝的,将你压在地上。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赤衣黑袍的道人扣着你的手腕,不请自来。
刘辩,不,张道陵痴迷地望着你,一只手抚摸你的脸。他手奇冷,像一块久镇井下的老冰,碰了你一下就缩回,缱绻地在嘴唇下呵了呵,才又紧紧贴着你的脸颊。
热的,是热的,活生生的,跟那些窄而冷的纸片不一样,是血液汩汩流着的心脏一动一动跳的。
“广陵王,贫道说得没错吧?我们是有仙缘的,不然怎么会,在夜里……相见呢……”
他一摸着你,舌头就打了卷,似乎不太能撒谎也不太能辩解了,想好的说辞也都尽忘了,说完了,只知道看你,贴你。
“哦?……张天师。”
你则清醒得很,右手边,你扣了扣案几的暗格。
哒哒。
张道陵一回头的功夫,你掏出一张臂长的小弩,铁光闪烁,上面只挂了两支箭,伶仃仃的,但够用了。
“夜闯王府真是好胆,不知天师此身修炼得如何,能不能受得了凡人一箭?”
张道陵不反喜,莹白光润的胸膛凑上去,顶着弩箭的铁剑,很欢喜:“怎么,广陵王第一眼见贫道就要取了贫道的性命,是不是贫道与其他人都不同的意思?”
“非也,非也。天师难道不知本王沉迷美色,每天需与人交欢才能入眠?今日本来有人,可天师来了,我就不劳烦他人了,怎样?”
你的意思很明白,今夜不是他张道陵,那也是另有其人,他和别人没什么区别。
张道陵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下来,有点发绿。
“贫道……和他人,怎么会一样?”
你支起上身,缓缓地,逼着他坐在了案几上,攻守之势转换,你居高临下,一副漆黑的半掌手套只露出半只雪白的掌根,其色皎然,在烛火里跳漾光泽,晃花了天师的眼。
你手一动,他的眼跟着你动。
你看笑了,咬着手套的边缘,将那黑牛皮的革子扯了下来。此物耐磨,不滑手,却很不透气,闷了半手清汗,滑溜溜的,淋淋地露在灯火里,像濛了一层绿涨的春雨。
张道陵下意识伸出手,想牵你。
好多年前,还是孩童的时候,刘辩的手就常年发冷,一到打雷暴雨的天气,不抱着你的手臂,他难以入眠。捂到了两个人手都一兜子汗,他会害羞,用袖子擦,或是用红舌尖一点点舔干净。
你一拦,躲了。
他顿时失落。
张道陵被你躲开了,当即不顾一切,猛地扯开了本来就敞怀的衣襟,块垒颇高,色泽饱满,水光肥沃。
他挺直腰杆。
山峰颤抖。
你瞳孔跟着震:……行,美色……
他笑了笑:“那自然不同。广陵王,若贫道就此一走了之,猜猜有多少广陵子民要随贫道而去?可贫道坐镇于此,开坛作法,谁知道会不会转灾为祥,逢凶化吉啊?”
“如果是我,我可不会慢待这样的善人。这不是善人是什么?”
“广陵王,你也不想保不下你的广陵吧?”
你:……
他含情脉脉,像是轻佻,却又有莫名的哀求。如同一只亮着爪的胆怯的猫,滚着一只价值连城的珠宝,轻轻从你眼前走过。
渴望你理它,哪怕是抢走珠宝,或踢他一脚。
至少别视而不见。
“原来如此。既然道长提了,我怎么能,不好好对您呢?”你终于满意,长长出了口气。
只是最后几个字吐出来,仍咬着后槽牙。
你那一直藏在身后的,颤抖了一整天的左手,终于放松开来,露出五个血红色的月牙痕迹,指甲切进肉里,鲜血淋漓。
其血腥甜,难以下咽,可又不能轻易地唾出去。
那感觉,深之又深,恨之又恨,爱之又爱,不肯放开。
你并没放下小弩,只是另外抄起了削封蜡的小刀,一刀剌断了他的腰带,熟练地单手捆了这位“酷似刘辩”的张天师,手起刀落,利索无比,比豁牲口还容易。
你翻他身,边扒边啧啧评价,还拍他一下:“翘啊,天师。”
张道陵一拱动,“唔唔”直哼,翘得更结实了。
张道陵见你将他翻到背后,急了,侧着脸道:“广陵王,你为何……为何不肯面对着我?”
你微微一笑:“你与我一位曾经真心互赠,托付终身的爱人很像,我生怕认错了人,再伤了他的心啊。”
张道陵:“你……啊……”
你的手比男子偏薄,又细些,热气腾腾,像刚摘了带露的桃花粉雾,轻绵绵的,春风撩拨,不胜其力,蕊里嫩白一片。然而这手持刀是多年了,伤口疮疤,痂痕粗茧,一簇一簇团在纤长的手心里,像片了釉的青瓷,让人生出惋惜。
但这手把弄男人,非把人搓死不可。
刘辩,噢,张道陵,有多久没捱这一下了?
他哭得凄惨。你笑得很快活。
一边笑,一边问他:“张天师,天下为什么乱了?嗯?”
“我竭尽全力守土一方,保他们一命,你来添什么乱?”
说到最后,你有些失态。
手抽出来,湿漉地掐他的脸。他神智不太清醒,迷蒙看着你。
你轻轻拭他光洁额面上的汗珠,平静道:“张道陵,事已至此,我承认我输了许多次,可我手段尽出,保不住天子,保不住玉玺,难道,还保不下一个广陵?”
听见“天子”二字,他浑身一抖,双眸瞪大了,拼命想去看你的眼睛,想看看人还没露出极失落的掩不住的悲恸,就先极乐去了。
你瞧了瞧更漏:“夜还……挺长呢,我们继续吧,好天师。”
他睫毛一颤,低声问:“你佩剑上的玉……”
你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玉啊,玉怎么了?”
他呜咽:“换、换了?”
噢,原来是装不下去了啊,你终于憋不住,撩开长袍,他这才发现你衣冠楚楚,除了一只手套,连头发丝都是整齐的,腰上悬了一支龙玉的带钩,那块眼熟的玉佩挂在上头,一动一动地跟着摆。
他整张脸都明亮起来,像搽了一层珍珠母贝的晶粉,既俊也美,下意识眯着眼,笑了下,而后又哭去了。
他奄奄一息:“我的广陵王,其,其实我是刘……”
你捂住他的嘴,从漂亮的唇里捏住了一条鲜艳的红舌。
“嘘……”
第二日,张天师全须全尾从广陵王府出来了,就是不知为何,一瘸一拐,不太灵便,手里紧紧握着一块银子。
你是这么对他说的:“昨夜是本王与天师有缘,天道自然,张天师不必挂心,这几两银子给天师买点药膏,望道长勿怪。”
你看他可怜至极,俊脸惨白,几乎要落泪,你才笑道:“天师若是也快活,烦请携此银锭,明日继续,过时不候。”
第二日,他如约而至。
自此,天师入住广陵王府。
袁基:
你救出他时,他中了一箭,从马车外贯穿帘轴,正中了肩膀。袁氏门客死了数十人,余下的大多是精锐,跟着绣衣楼撤离,护着这马车北走。
他虽身处绝境,却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淡定模样,只是脸色惨白,绣青竹的前襟渐渐晕开一条淋漓的血迹,由热变冷,带走他的体温。
但他面色仍然是淡然,没什么波澜,上下睫毛交错地阖在一起,像一只珠白色肉质寡淡的蚌。
直到“哒哒”马蹄声响,他才弯出俊雅的淡笑,看向来路。
你探查返回,骑着累出一嘴白沫子的马,随手扯了些叶子擦拭剑上的污血。
袁基望着你的身影,你来得匆忙,一日行军五十里,跑死了自己的马,只能骑着一匹杂花的驽马。你戴了一顶毫无装饰的武冠,身穿平郭锻造的细甲,裹着玄色的丝绸罩衣,又套了披风。
风尘仆仆,瘦影清癯。
唯一还算显眼的就是露着一张雪白的小脸,离他近了,才有淡淡五官,像工笔做了一半,还未上丹青,一滴朱砂漏上去,染了半张脸。
袁基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是敌人的血喷了你一脸。
他捂着肩,在搀扶下上前,还要去牵你的缰绳,被你一把拦了。
你皱着眉:“怎么不去处理伤口,就放着箭在上头?你不知道箭锋会在肉里乱划吗?”
袁基抿唇一笑:“原本是要的。可见广陵王来了,自然是有更信任的人能帮在下一把。”
“……”
他光风霁月的姿态,额上都是冷汗,脸也如金纸一般,可一双眼却剔透动人,像滤了几遍的茶水,澄明清净,走近了,能听见眼波粼粼的声响,听清了是“我想你”。
你心下怦然一动,很吃这套。
心道,行,暂时先放了你。
因此,马车启程前,你亲手挖出了袁基肩上扎得很深的箭镞。
你扒他时,他没动,你摸出他似乎是锻炼了,胸肌矫悍有力,腹肌健硕分明。
他一声没吭,其坚毅远超你想象,只是最后昏迷了一炷香的功夫。
空茫的眼再睁开时,袁基还是马上要搜寻你的身影,等见到你和你手上烧炽了的小刀,再去苦苦忍痛。
你特别吃这一套。
因此你允他攥着你的手臂,袁基可能是疼狠了,胡乱抓握,刚好把着你腿,上下摩挲,牢牢地抓着。
你隐约觉得是揩油,但又不像。
你还安慰他:“马上过去了,再忍忍,疼就咬我。”
袁基虚弱“嗯”了声,打蛇随棍上,一张俊脸埋在腿上,合起牙齿。
你疼得手直哆嗦。
当啷!
你将小刀撇进盆里,那里打了一盆浊水,马上染了赤色。你擦净了箭上血,前后端详。
这箭是簇新锃亮,做工精良,不像是民间匪盗能打的粗箭头。一摸,箭上无棱,也没有倒打的血钩,直愣愣的,不像刺客常用的剜肉箭。
你喃喃道:“袁士纪,你还真是好运,扎在肩上却伤不到什么筋骨,箭上也没什么力道,倘若这箭上有一片钩槽,今日你也死在此处了。”
袁基浑身汗湿,像是泡过了熏热的濯竹水,哪怕是这么狼狈,他也不曾有什么味道,除了血味,只有些墨水和竹简的微苦。
他见你把着箭镞不放,压低了眉眼,湿涝涝地凑近,嘴唇张合。
“广陵王……”
你关切地扶着他。他睫毛湿透,挂着几粒小珠,你替他捋开额角黏着的发丝:“疼了?堂堂袁太仆,还有这么惨的时候。若非是我,旁人见了岂不尴尬?”
他摇头:“马车颠簸时才疼,也许……需要些东西倚靠。”
你大方地揽过来:“那靠着我。”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似乎早有准备,顺势一靠,直接就是最舒适的姿势,躺在了我怀里。
你隐约觉得哪里上当时,他又开口打断:“如果是旁人也好。”
你又被带跑了:“嗯?为什么?”
他眉目低垂,似是黯然,随即抬头看你,马车辘辘,帘幕内静得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
他扯起血迹斑斑的长袍,给你擦拭那半张血染的脸颊。
血痂已干,光是擦拭是擦不净的。他擦了擦,你的脸不仅没干净,反而白皙的肌肤也擦红了。
袁基见了,鬼使神差望向你薄嫩的嘴唇。
那里朱色嫣然,比血迹还艳:“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在下既做了君子,怎能让在意的人见到狼狈之态呢,不然即便驾车私奔,也会让人嫌厌。”
你笑起来,唇面一弯,更显薄了:“怎么会呢?原来是士纪不想让我看见你衣衫不整的样子,可我怎么觉得袁太仆这样,更让人心动呢?”
袁基笑容更深:“当真?”
“真的,我很心动。不知可尝否?”
你“卡啦”一声,卸去臂甲,露出大半个莹白的胳膊,手心湿热,蹭了蹭袁基削瘦的侧脸。
他靠向你,秋霜青竹一般挺拔的身形微微倾斜,罕见地用脸颊蹭了蹭你握惯了剑的手掌。
他说:“悉听尊便。”
你的拇指摩挲上去,蹭红了袁基色泽惨白的嘴唇。
广陵王习武几十年,罕见得一如此趁手的柔软,你怎能忍得住不把玩、欣赏?
你随便一圈,就能将他的腰搂住,只是圈不拢而已。到底是一男一女,再怎么姿态上下,再怎么主动被动,你的手臂也圈不住六块腹肌的袁基,只是态度分明。
你环着他,像禁锢一只青鸾飞鸟,青色流淌,阴阴地从车帘里翻飞出去。
袁基技术很好,他像是吃一口汁水丰沛的甜瓜,一口咬上去,若是利落干脆,必然要崩了满脸,他只轻咬,而后重吮,将柔软甜腻的瓤从小口子里嗦了出来,再用舌头去探,像是不经意的撒娇。
你越来越吃这一套了。
“马车太震了……袁士纪。”
“……唔……”
“士纪,士纪?袁基!”
“广陵王?”
“烦请您劳动尊驾,坐上来。”
“……”
你很注意他的伤口,闷热的马车里两个人交缠不清,拧成一条好看的线。
道路狭窄,马车颠得越发剧烈了。
赶路的人都不吭声,静静地迈步。
一只手伸了出来,大汗淋漓地按住了车帘的木骨,那手骨节分明,戴着翠绿的玉环,关节发白。
过了一会,一只穿细甲鳞铠的胳膊也伸了出来,给手捞了回去。
只有五个温热指印,渍在了木头上。
临别前,他似乎是发热了。这时候发热很要命,伤口感染,可能有生命之危。袁基看着你,轻轻问:“能不能留下,在下还不想……就这么消失在广陵王看不见的地方。”
“怎么会?”
你是什么人,你可是见过史子眇史仙师的广陵王,从甲内掏出一个小瓶:“这药服下,发热即退。”
袁基:“……”
你笑眯眯坐在车边,扯了扯他袍子:“不知昨夜,太仆可满意了?”
袁基恢复了平静:“当然是满意,广陵王技术又有精进了。”
你看了看他耳畔,忽然道:“既然是满意,自然要有谢礼。不如赠我一物,让我日日携带,免得你消失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几十年后,我再将你忘了。”
袁基似有所感,抚摸耳边的银蛇饰物:“赠与广陵王吗?可是此物是在下贴身之物,已经佩戴了许久,怕广陵王不喜。”
“不喜?也不怕太仆笑话,你身上哪一点我都喜爱非常。”
你信手一撩,撩起他柔软浓密的发丝,别在耳后,顺势将耳饰摘了下来,放进了衣内。
袁基拉住你的手腕,轻轻道:“喜欢什么,就取走什么,只要在下能为,又有什么是不能给广陵王的呢?”
你似笑非笑:“真的?那等我再想想,下次,下次再来见你,我便想好了。”
你们就此分别,绣衣楼侍卫与你一同驾马,疾驰而回。袁基坐在马车内,碰了碰空荡荡的耳垂。
那里余温尚在,其人已去。
有人叩响车厢。
袁基偏过头:“怎么?”
外面人诚惶诚恐:“不知您的伤势如何,我们早已备了药等候太仆了。这……我们已经选了箭术最好的那一位死士,他如今已经为袁氏服毒,不知您……”
袁基道:“自然是厚待家属,赠与金银绸缎。”
“太好了,多谢太仆。”
傅融(司马懿):
你们赶了三日的路,你始终没好好整理自己的甲和衣。终于等到与傅融汇合,你们歇在驿舍,傅融才有机会为你重新扣上臂甲。
他拉开你的袖子,披风倒是完好,就是内里的丝绸罩衣破破烂烂,撕成了一条一条。
他蹙眉“啧”出声:“这衣服……”
很贵!
傅融环着手臂,冷声道:“不是去见那位袁太仆?他雅名在外,怎么会如此冲动,不会是……”
不会是太久不见,思之如狂,衣服扯烂了也想那个吧!
他又忍不住:“楼主可是广陵王,你们……”
注意影响!
你瞥他一眼:“不用话说一半,我听得出来什么意思。”
你好心好意解释:“情况紧急,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能遭了埋伏,肩膀还中了一箭,此地山岭绵延,靠近战场,不知里面死了多少人,山泉水早就坏了,洗布包扎一定会感染而死。我只能扯了我的衣裳,给他挖箭,止血。”
你一摊手,布条迎风飘扬。
傅融一蹙眉:“是匪贼拦路?”
你摇头:“不……他们训练有素,被我逮了就服毒自尽,袁基身上的箭镞锻造的技术极好,就算是我们广陵也很难找出这么利落的铁匠。我只觉得蹊跷,可袁基总打断我,我想不透彻。”
他使美人计,本王顶不住,你家楼主没有办法。
傅融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你知道,他也曾中箭坠崖,受伤濒死。可能是这话碰了他痛处了,你赶紧给他揉了一把,以示关切。
他僵了僵:“楼主?”
你赞赏:“大了。”
“……”
傅融似乎想扯开话题:“你说太仆发热了,袁太仆想必体弱,那里又是荒郊野岭,你为什么不留下?”
你兴致盎然,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就是方便,坐在一起,玩哪都行,全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嗯……?什么,让我看看怎么就大了,这段时间练武不辍,弄得手感这么好?”
“别。楼主,回答我……你不是很重视他?”
“一听见他可能有险,你便来了。”
他一把掐了你两只手腕,冷清声线已经有一丝颤动。他望向你的眼底,你瞳仁漆黑,那深不见底的暗色茫茫无边际,仿佛执火入深潭,贸然而去,只有火灭人亡的下场。
你双手受制,无辜抬头:“怎么可能?我只在乎我们楼里的自己人啊。我对傅融你怎么样,你可是一清二楚,我们二人如影随形,我去哪都带你,你难道不是我最信任的人?”
傅融怔了怔,手劲陡然松了。
他突然生出一股不安,像是泓泉一般雪亮的长剑没有时时拂拭,突然有一天,无声无息生出了一块锈,让人不期然地紧张起来。
他低声回:“这是自然。”
你顿了顿,若无其事道:“况且袁太仆……呵,傅融,你觉得这天下为什么乱了?”
傅融没有回答。他垂着眼,任由你双手舒展,十指伸进他修身的里衣,触碰劲瘦有力的腰条。
你一边解他腰带,一边略带了些不经意的愠怒:“上失其仁,中失其德,下失其道,以至于国祚糜乱,天下将崩,而使得苍苍百姓失其本,茫茫苦黎失其根!”
“如今,倘若你楼主我真有大志气,想要救百姓于一时。那奔波所赴,弱者为先,哪轮得到先救他这样的强人?”
“给他一天时间,是不是足够了?”你声线很凉:“嗯,对吗,傅融?”
你手劲很重,可傅融向来隐忍,腮上绷着一根青色的筋,躺在床上,任凭你在他腰上按出一条条紫红的手印。
他受不了了,才会低哼。
最后,连裹了两根手指的腕布都解开了,湿透攥紧的手掌,攥住了被褥。
他平时并不是这样一言不发。
只是今天,莫名心跳如鼓。
今天的你像阴天时垂满了苍穹的灰黑长云,有暗紫的雷光蕴育,只是不知何时落下。傅融只觉得有哪里是不对了,但又察觉不到,你话语里的讥讽,他不敢猜。
夜半,蜡烛烧灭了两次,你添了些油,挂了穗子的剑搁在上头。
火光跳动,将你剑鞘上的玉珌烧得发亮,变脆。
你抬了剑,就在傅融眼前,将剑上的玉珌伸进了水碗,“呲”的一声。
傅融颤了一颤,茫然地看你。
你展示给他:“还记得这图案吗?你和我一同设计的广陵印记。这印子是烙在马背上的,用来区分产地。傅融,你是不是本王的好马?”
傅融:“……楼主,你疯了吗?”
你们从没玩过这个,傅融更没想到,有一天这印子还会留在自己身上。
那热源烫得惊人,隔了两寸,也有磅礴的热气散在腰上,他弓得像一张弦,随时断裂。
但却未曾挣扎。
你倒是愣了,噗呲一笑,将剑掷在地上,啵啵地亲了上去。
你抚摸他汗水涔涔的脸,你的发尾有汗珠掉落,他也同样,水珠一起流入锁骨,彼此交融。
你惬意地拨了拨他的头发:“这种东西,是不可能标记了是谁就是谁的。”
“有印之马,尚能失群,何况人呢?”
傅融本来半昏半醒,此时浑身剧震,骤然睁开了眼。
而说了这话的你却闭上眼,似乎已经睡熟了。
天色熹微,只黑夜里一点点白而已,驿舍外传来窸窸窣窣的打草、填料声。
你盘坐在榻上,身侧是熟睡的傅融。
你并了食指和手指,从他胸前的暗袋夹出一页叠了三叠的帛。
你轻轻吻他的嘴唇,他似乎是累极,眉目平静,呼吸均匀。
你细声道:“若我是你,必不会在此时睁眼。”
细甲,披风,罩衣。
哒的一声。
你关上了门。
孙策:
事实上,这一路走来多少天加在一起你也只睡了六个时辰,最后到了孙策住处,赫然是个公舍,你已经困得打蔫了,只是强打精神罢了。
翻窗而入,院子里安静一片。
进城时就有人热热闹闹宣扬了,说孙郎勇力过人,于郊区狩猎,射杀三虎。
孙氏势大,是哪个孙郎呢?
自然是那个“美姿颜,好笑语”的倜傥少年郎了!
金灿灿的艳阳天,这郡是徐州水土最肥的地界,无论是种田,种花,种桑,都生得比别处大些。
你迷迷糊糊地想,呵,怪不得孙策的最大。
桃花已开,大团大团,繁织粉绣,整棵树都笼在一阵甜秾的香风里,春风一拂,鲜艳无比,一瓣瓣飞扬起来,落在发上,唇边。你身上的灰尘积了几层,都渐渐让这桃芳给擦拭干净了。
你困得很,这院子又恰好是孙策居所,你去了披风,罩衣,只着了半边细甲,抱着剑,就这么疲惫地睡在了桃树边。
隐约地,你听见一阵喧闹声来,到了院门,突然都静了。有无数声“嘘”“嘘嘘嘘”,随后又有些脚步,来来去去,再后来,就只有一片沁人的阴凉笼罩下来,将你盖在其中。
你只闻见桃花香,淡得若即若离,可又很甜,颇为矛盾。
这一觉就睡到黄昏。
“醒啦?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多久你才醒啊。又怕抱你进去,再给你抱醒了!”
这人说话也矛盾,又抱怨,又撒娇的,到底要不要你醒啊?
你睁开眼时,那片阴凉嘿嘿笑了一下,凑得近近的,还嗅了嗅你的气味。
狗一样的。
“好香啊,我以为桃花没味儿呢,原来是有的,需要在此待上个几个时辰,才染得上。”
“嗯?什么味道?”
你睁开眼,发现孙策一直支着身体,替你遮太阳,不知遮了多久,直到日偏西山,日落云暮。
孙策揉揉鼻子:“甜吧,甜味。”
他又去嗅,被你轻轻推了下肩,孙策顺势捏紧了你的手掌,热乎乎黏握着。
你笑了一下:“什么甜,我都几天没洗了。哪来的甜?”
你指了指自己脖颈。
那里睡出了汗,黏着几瓣春桃,呼吸间一起一伏,湿淋淋的水汽中,白净肌肤,粉浓桃花,其色艳丽,甚至有几分媚了,使人神魂颠倒。
你嘟囔了一句睡语:“……痒,替我摘了。”
孙策就用手给你摘。
他臂展如鹰,比之常人要长上一捺,手掌也生得宽大,手指修长,骨节圆厚,摸你的颈子小心翼翼,像掐了一只白兔。
抠了半天,桃花湿蔫地粘着,怎么也拨不下来。
“你不行就我自己来。”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孙策一副“我有办法了”的样子,俯下身来,热腾腾的双唇覆在你颈上。
肉压着肉,滚烫的舌头一伸,一卷,暧昧而倾慕地,贪婪将桃花嘬在嘴里,还不知足去亲桃花下睡热了的颈子。
你掐着他后脖颈,像掐一头暴虐强悍的虓虎,一掐,只能捏着绒毛,是伤不着内里的。
偏偏这虎和你欢好,乖顺地伏在身上,哈着气,连耳朵也是圆滚滚,没棱角的。你顺着毛捋,孙策从喉咙里舒服地“呼噜”了一声。
他悄悄和你说:“……真的很香。”
你乐得不行,也悄悄说:“泥水滚过,积尘能种韭菜,还不快带我去洗。”
孙策一把抱起你,抗在肩头,嘴巴里哼着吴歌的小调:“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浴房。
你一条腿踩进水里,突然回头:“要不别走了吧,一起啊?”
“啊?啊?啊?”
孙策还没来得及走,你们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玩乐了,他还是会脸红,且很明显,能从脖子红到胸膛。
他原本是信誓旦旦“我等你出来哦”的,结果你爱洁,早受不了奔波不休,三两下扯散了头发,卸下甲来,只穿着一件中衣,最后,干干净净。
水雾弥漫,濡湿了鬓发,变作浓黑油亮的一袭绸衣,锁在腰上,锁不住隆起的曲线。能看见那一点点的,两粒,暗红的,久奔波让甲面磨破了的。
孙策:“……”
他,他,他起来了。
孙策目瞪口呆,看着你比他还利落,看你会否邀请他,他又羞又喜又惊,彻底慌了,醒过神才要走,结果左脚绊右脚,右脚绊左脚,怎么也迈不出门槛,可也说不出留下的话。
就踟蹰在门前,抠着门缝。
你笑了笑,拨动水纹,水色清亮,从你指缝里溜了。
孙策下定了决心。
孙策:“这可是你让的。”
他三下五除二,也跳了进来。
泡进去的时候,打猎时的血和动物毛皮飘了上来。
你哭笑不得:“怪不得不嫌弃,原来是比我还脏。”
你按着这头嗷嗷猛虎,拍了拍那骑马的浑圆地方,四下寻摸了半天,才找着了一根软管,一盒油膏。那管子是缝了动物的气管肠胃缝出来的,很是方便。
你对准了……进去一截。
孙策惨叫一声:“广陵王,你干嘛!”
你居高临下,掐着他健硕的腰背:“我……当然是要替你弄干净啊。”
浴室,窗口,门边,最后床帐。晚上,你们歇在了孙策的大榻上,这床大得惊人,横竖能摆个五六人的样子。孙策睡觉不老实,就只能这么大,才不至于第二天从地上醒来。
你散着头发,用侍女留的小牛角梳一点点篦通了,握在手里,柔顺鲜亮。
孙策哼哼唧唧,啥都好奇,这也要来摸摸。
你拨灭了大多烛火,只留了一盏。
见孙策困了,你将蜡烛剪了一截,灯火倏地亮了,孙策只能打起精神:“怎么了,有事明天说呗。”
你没看他,捏着小剪子,牙酸的一声“嚓嚓”,空剪了一下。
“给你写信,要借些援助,你只推脱出兵震慑,不肯出力,我只能连日赶来,要兴师问罪咯!”
“没……没有啊!”
孙策又夹了一下腿,下意识不敢看你手上的小金剪了。
他很无奈,拉你的手贴他的脸:“事出从权嘛……你想,若是出兵要不要人带领呢?肯定要的吧,可我这里已经调不出一个闲人了!”
他看向你,真诚的两眼水光泛滥:“总不能我亲自去吧!”
“自从那东西交上去后,我可不是自由身了……”
他委屈巴巴,“到哪都受制,还要被断粮草,怎么可能调得出来兵嘛对不对。兵家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我真的尽力了,尽力帮你了,不信你摸摸我的良心。”
他把你的手往怀里带,擂鼓的震响,一声一声。
你不置可否,撂下头发,从怀里摸出一张叠好的帛,和一只蛇形的玩意。
室内昏暗,那蛇形的饰品滚了一下,露出一对森森发亮的眸子,宝石点缀,贵不可言。
孙策“嗯?”了一声,爬起来去捏了捏蛇饰,又展开了帛书。
看着看着,神色精彩了起来。
“真,真的?他还活着???他不是已经被……”
你环起手臂:“呵。自然是没死,活得好好的。本王是绣衣楼的楼主,天下情报,都在我手,怎能有假?”
当然有假,因为这是老娘换出来的。
用什么换?
当然是技术。
不过,当然,东西都是真的。
你屈起一只膝盖,将手搭了上去,这双骨节红润的手让孙策的心情分外复杂,不敢多看。
他嘀咕:“干什么,耍流氓!”
“……别闹,你想想吧。”
你无语地蜷起手指尖,轻轻捻动。
孙策表情复杂,像牙酸似地扶着腮帮子,手里紧抓着帛书和蛇饰不放。他看天看地,看左看右,只是不看你。
你不知道你现在思索的表情是什么样,孙策却不太能看,有些难过地低下头。
你大半张脸都埋在影中,烛火只打在鼻子尖,因此线条冷峻,那眸光流转,如同青绿芭蕉下的一弯红白的环蛇,流光溢彩,绝不能说是不动人,却有种真真切切的深沉。
倘若她真是大乔就好了。
跟了我,我一定不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孙策思忖。
你忽然道:“就算不亲自动手,哪怕用这两个东西给袁术换点信任,也是好的。”
你提醒他:“有的是人比你急。”
“好!”
你笑起来:“这样总能换点兵咯?”
“嗯!!”
孙策点点头,忽然冲上前一把抱住你。
他身躯庞大,几乎将你裹在了怀抱里,只露出一双茫然的眼和雪霜似的鼻尖。
他低沉地,有些哽咽地,蹭了蹭你的脸蛋:“别这样笑,不好看。我不想你这样,我也不想我那样。”
你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不能明说。
桃花香,渐渐散了。
左慈:
广陵城外,一座陡丘上,你不曾带华盖仪仗,只遣了几个绣衣楼的随从使者,搬了把瞭望的大椅。
借来的兵藏在山腰,兵马齐整,衔枚而伏,一根根角弩已经扳好括机,日光照下,只有一闪而过的寒光。
你坐在上头,左慈坐在你膝盖头。
两个时辰前,你们刚完事。
他毫无滞懈地起身,穿衣,梳洗,而后扶你起来,穿衣,梳洗,替你束发,替你披甲,替你编了个漂亮小辫,行走之间,毫无异常。
而你瘫在床头,空洞地看着帐顶。
为什么……明明我是……那个,上面啊……
仙人,体力这么好?
你腰很酸,主要是手指麻了,胳膊也是。
最后左慈扶着你,一路行到山上,坐下了。你直到坐定才缓了过来,大马金刀地扶剑,冲立在一旁飘飘欲仙大袖翻飞的白衣师父招招手。
左慈“嗯”了一声,温凉的手摸你额头:“怎么,中暑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你扯他袖子:“师父,坐我这儿。”
他提醒你:“这是单人的椅子,坐不下的。”
你豁地拆开裙甲,拍拍大腿:“这儿!”
“为师不轻,乖,不要闹。”
你仰头看他,风吹过山丘荒草,簌簌飒飒,掀起一阵凄厉的哭音,飘荡开来,被左慈一身欺霜辱雪的白袍挡了,只剩温柔的余音。
你发冠整齐,两只鹖羽一晃,一摇,像个小猫的耳朵尖。
左慈最终是坐在了你的膝上。
你满意地揽着他,遥遥看向山岭尽头的谷地,那里尘土冲天,黄蒙蒙的一片。
你贴着你师父的身体,像贴了一块葡萄菱花的镜面,那淡月微云的缥缈的白,只能映衬出你一身铠甲和一身血气,脏得绮丽,脏得凌厉,因此你越发折服,不肯放手。
左慈白发披散,明明是坐在腿上,可身姿仍然周正笔直。
他掐起印来如同捻起一朵无蕊的青莲,指尖翕动,像是极美。
但仔细看去,又空无所有,是抓不着也握不住的。
刹那间云聚成峦,嶂峻麓险,雾海翻蹈,脚底轰然一震,你只觉一股翻滚隆隆的热力从足底流过,奔腾着,咆哮着,受无名无状的气机牵引,改变了原有的方向,怒吼而去。
远处,一道冲霄而起的山火封锁了山岭。
这队兵马虽慌乱,却保持了队列,向岭中撤退。
你坐在最顶点,左慈的白发轻轻荡起,飘过你的眉尖。
你一把抓住。
你不再看结果了,其实根本不用想,天时地利人和,地不利,就以左慈扭转地气,放火断路,不会输的。
左慈看向你,你亲吻他冰凉的柔软的耳垂,吻不热仙人的躯体:“师父,他们虽不死于你手,却也有一份伤天害理的因果,你帮了我,不怕天道报应吗?”
他银白的睫毛闪闪的,倒映一场杀人焚尸的大火,火光入不了他的双眸。
他安慰式地拍你的掌背,像安抚一个好奇又惶恐的孩童:“也许有,天道自然。”
你又问:“日后天下安定,若我有一份威德,为你建庙,让天下人都来拜你,这份功德能抵消那份因果吗?会因此成仙,到天上去?”
左慈没有追寻你的“威德”是什么威德。你在他面前,什么都遮掩不住,也不用遮掩。
一只淡青的蝴蝶落在他的发梢。
他问你:“你会吗?”
你心道,不会。
你搂紧了怀中的白衣仙人,仿佛抱了一只温温凉凉的茧,蝴蝶藏在里头,心跳是摸不着的,可它有一日破蛹而去,你却只能触之不及,悔之晚矣了。
你撇了撇嘴:“若是师父有一日成仙去了,我百年后是要去地下的,虫豸啃食,师父也只能在天上观看,却不能来黄泉见我。可成不了仙……”
你捏起一绺白发:“将来我若是归去了……”
“每一次你路过我的坟茔,就剪下一缕发尾,若是清风徐来,吹之而走,就算是我收到了祭拜,来见你了。”你轻轻地说完。
含在嘴里的最后四个字,像浸了口中梅子酒,甜而酥腻,那腌渍的梅果子外韧内脆,女子咬在嘴里,咬碎了,平白就泄出一股绵绵密密的思念。
并不怎么悲伤,却足够动容。
暖风在上空打了个迢迢荡荡的旋。
左慈静静听你说完,毫无烟火气的双手轻捧起你的脸来。
你还年轻,却已有散不去的战火之气。
他还要千年,万万年。
而你终究要在这里,与此世同落。
左慈张了张口,终于,从未犹豫的仙人在你面前哑口无言。
很久很久之后,他才轻轻地抚过你的鬓发。
“傻。”
“未尝得人间至苦,才常有白头之言。”
完
【代号鸢】假如广陵王有了读心术
短打速摸
恋爱脑小剧场
一觉醒来,你发现自己有了读心术
—————
你在御花园遇到了刘辩
刘辩:“我的广陵王今天怎么进宫了?”
你刚要回答,就被一阵急促的心声攻击了
【她来了怎么不先找我?她怎么不说想我?好想被拥抱被亲吻被她摸头发……】
【那个姓傅的副官好像没死?(阴暗的小声)】
【好想在她怀里撒娇,我给她新酿了几坛桂花酒,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她不会嫌我粘人吧(担忧的小声)】
【好喜欢好喜欢太喜欢她了,是我的广陵王~她怎么这么美,只想和她在一起,直到时间的尽头……】
【想把她藏起来(很轻的气音)】
【好喜欢好喜...
短打速摸
恋爱脑小剧场
一觉醒来,你发现自己有了读心术
—————
你在御花园遇到了刘辩
刘辩:“我的广陵王今天怎么进宫了?”
你刚要回答,就被一阵急促的心声攻击了
【她来了怎么不先找我?她怎么不说想我?好想被拥抱被亲吻被她摸头发……】
【那个姓傅的副官好像没死?(阴暗的小声)】
【好想在她怀里撒娇,我给她新酿了几坛桂花酒,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她不会嫌我粘人吧(担忧的小声)】
【好喜欢好喜欢太喜欢她了,是我的广陵王~她怎么这么美,只想和她在一起,直到时间的尽头……】
【想把她藏起来(很轻的气音)】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广陵王……喜欢喜欢喜欢喜欢死了x10086】
你一言难尽的看了看低着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你的少帝
——
被直球打的措手不及的广陵王狼狈的逃窜到了无人处
正要找个地方坐下赏赏景,就看到了款款而来的袁基
你:“你来……”
袁基:“殿下。”
你未出口的话被他的心声猛地打断了
【她怎么在这?我今天的装扮还得体吗?】
【那个姓傅的还没死成又活了一个……】
【好想和她在一起……(温柔缱绻缠绵)】
【只是那个假清高的半仙有些不好搞定(犹疑)但那个胸大的看起来不太聪明,可以谋划……】
【如果她的身边只有我就好了,只有我们两个】
【没关系的,我可以等,我会等到他们放松的那天,我会等到只有我们两人并肩的那天…】
【在此之前,我的殿下,请您务必保重(忧愁)】
【真想和她宿在花阴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在她身边安心入眠,不用忧心山河破碎,不用算计家族兴衰……】
【真是一刻都不想再等了啊……】
【要不还是再算计一次傅融的吧(小声嘟囔)】
你讷讷无言,征征看着温润如玉的清朗公子,他琉璃一样清透的浅棕粉色眸子里正正好好装下一个你
——
你走在出宫的路上,心里还默默思索着袁基的剖白
直到你迎面装上一堵人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竟已回到了绣衣楼
你:“哎呦……”
被你碰瓷的“铜墙铁壁”皱着眉看你
傅融:“你这个力度刚刚要是撞上柱子又是一大笔开支……”
你刚要辩解,那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
【怎么魂不守舍的,不就进了个宫的时间吗……】
【难不成那皇帝又对她说些黏黏糊糊的话了?(嫌弃)怎么什么话都信…】
【说起来我的医药费还没报(警惕)】
【请辞!(突然乱入 超大声)】
【一会去山上采点菌子吧…最近的菜价又涨了几文钱,怎么还在涨!(愤怒)】
【洛阳最便宜的的房贷也要还87年,在算上广陵王每天的零食钱,广陵王和绣球玩的时候损坏的家具钱,广陵王假出公差实则游玩的钱……………(以下省略约两百来字的广陵王罪状)】
【综上,大概我再还96 7年就差不多了吧……】
【不知到时,我俩七老八十的时候能不能有一套自己的小家】
他见你发呆,也不多说,只是突然从不知哪里翻出一卷账册,哗哗哗的开始记录起来,拧眉折目,不时夹杂一两个白眼…
傅融虽然一句话没说,但已胜过千言万语
不愧是傅副官!表里如一啊
——
天刚擦黑,你正在回忆你惊心动魄的一天
突然门外传来响动,你警惕的摸出剑来,悄悄走到门边豁然拉开,只见满院霜华下似雪一般清冷矜贵的人遗世独立
他似是没想到你会来的这样急,连中衣都没来得及穿,一时间像是冰雪消融,万籁无声
左慈:“吾……前来考校你的功课。”
你侧耳,只是不见原先耳边聒噪的心语声,你有些惋惜,不想却又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声音
【…她为何这样看吾……吾今日来见她前沐浴净身了(小声)】
【难不成刚刚在她院里与那白蝶戏耍时沾上灰尘了?当真误事(懊恼)……】
【吾……有些想见她,却不知该作何说辞……这样是对的吗?(迷茫)】
【她叫吾师尊的时候,吾心里宽慰又酸涩却是为何?……】
【月光真好,她在月下更美(轻轻)】
【她一下就长大了,吾总还觉得她是能枕在吾膝上的年纪呢…】
他伸出手,像是想要抚你的发,最终却只是别过了自己颊边一缕偷偷乱翘的银丝
你在庭前看到仙人眼中的雪崩
——
因为昨天想师尊想了半夜,你今天出门哈欠连天
孙策正在等你,你俩约好了一起踏青
只是你俩凑在一起像是点燃了什么buff,你无语的瞥了眼被孙策三两下放倒在地的刺客们
孙策:“大乔你别怕!”
你:“?我没有…”
【看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哥太帅了,这不得迷死大乔】
你:?
【她怎么转开头了?看我呀看我呀看我呀(着急)…】
你:……
【哎嘿转过来了,果然哥还是帅的😎】
【她…她怎么盯着我看呀(脸红脸红脸红)】
【咳咳咳……她,她也太水了……】
你看着这位身上沾血的纯情孙府少主对你疯狂输出了一连串的害羞心动信号
广陵王: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乐在其中)
——
fin.
玩鸢子有感 单推什么单推 我一个直接all——(我全都要.jpg)😉😉
【代号鸢乙女向】当你死了以后他们都疯了
*全员疯批
*追妻火葬场
———
你死了。
死亡需要理由吗?不需要。
乱世之中,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背叛者。
你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想着这一生尔虞我诈,利用别人也被别人利用,真心里掺着假意。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替你难过。
消息传回广陵的时候,袁基正在和弟弟下棋。
棋盘上的每一颗棋子都有它自己的轨迹,正如袁基在这场乱世中的谋划,接近你的每...
*全员疯批
*追妻火葬场
———
你死了。
死亡需要理由吗?不需要。
乱世之中,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背叛者。
你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想着这一生尔虞我诈,利用别人也被别人利用,真心里掺着假意。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替你难过。
消息传回广陵的时候,袁基正在和弟弟下棋。
棋盘上的每一颗棋子都有它自己的轨迹,正如袁基在这场乱世中的谋划,接近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精心设计过。
毕竟,坐拥无数粉丝的袁家太仆赢得一个姑娘的心,不是太容易了吗?
袁绍愁眉苦脸地看着棋盘,发现自己已经被逼到了死局,抬头正想向哥哥求情,结果看见自从探子来过以后,往日总是淡定自若的兄长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袁基手里执着白棋,嘴角勾起三分笑,漫不经心地回了探子一句:
“你说什么,我刚才没有听清。广陵王昨日不是还在江东好好的。”
那笑里透着森森凉意。
探子被他诡异的眼神吓得直冒冷汗,还是强忍住畏惧回道:
“广陵王,广陵王她被手下背叛,遇刺身亡了。”
袁基仿佛听不明白似的,猛然拂袖将一盘棋局全都砸在了探子面上,顿时砸的人头破血流。
“妄言,广陵王早和我约好了三日后相会。”
“大哥。"
袁绍望着此时与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全然不同的袁基,总觉得有些可怕,手里的棋子情不自禁地抖落下去。
袁基怔忪了几秒,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平静,淡笑着抚平衣袖上的褶皱。
“汉室贵族去世,自然不是小事。是我太过失礼了。”
“摆驾,我要进宫。”
没人知道那日宫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灯火照夜,大臣们的哀嚎声接连不断,血色染红了新织的云毯。
那钟灵毓秀的袁太仆就笑着坐在台阶上,手里握着一串早已枯萎的花环。
看着众人痛苦挣扎,侍卫们一个又一个抬出去尸体。
“是你吧,在宴席上对广陵王出言不逊,所以才想报复她。”
“还是你?觊觎广陵王的美色,心生歹念?”
每一个被袁基指到的人下一秒就被人狠狠抓下去折磨,恐惧地直求饶。
可高台上那人却犹自笑着,眼眸里没有丝毫暖意。
后传记记载,袁基反,篡位,然七日后不知所终。
有人曾在月老庙那棵桃花树下见过他,疯疯癫癫,目光呆滞,一身青色的袍子早已经污得见不到原来的颜色,只嘴里一味呢喃着: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苇。”
“广陵王,我再也不会利用你了,你是不是故意生我的气,不来见我。”
——
那一箭与其说是被刺杀,不如说是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一个暂时离开广陵王,正视自己内心的机会。
回到本家以后,傅融每日仍然不忘了清点账目。
只是一颗棋子,也无人会欢迎他的回归。
只是日复一日的等待中,他日渐怀念起在绣衣楼的时光,怀念那个总是扯着他的衣袖,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小姑娘:
“傅融,拜托🙏绣衣楼振兴就靠你了。”
“多亏有你,傅融。”
下人们来通传说,家主让他去宴会露面。
“知道了。”
傅融收起那副早就为你买好的发簪。
金丝珐琅,用的上好的羊脂玉,他当初在鉴宝楼一看到就觉得很适合你。
虽然花了自己本就不多的买房钱,但是若是你开心,也就值得。
到了宴会上,傅融换了一身世家公子的装扮,引得无数家眷们频频回头。
“这谁家的公子,怎么从来没见过。”
“不知道啊,这长相,这气度,不可能不被人留意啊。”
傅融在一众人打量的目光中来到了家主面前。
家主今日喝了许多酒,显然很高兴,向他招了招手,赞扬道:
“小儿,你立了大功一件。广陵王遭遇刺杀死了。少帝刘辩也没了,这天下注定是我们里八华的。”
“日后,你就恢复身份,是堂堂正正的贵族公子了,我会给你说一门身世清白的世家小姐做媒。”
“广陵王,死了…”
傅融呆呆地立在那里,指尖掐入掌心软肉,许久没有应声。
“快拜谢家主啊,公子。”
身边的仆役们小声提醒道。
傅融却充耳不闻,片刻抬起头来,目光锋利:
“是你,做的吗?”
“不过死了一个广陵王而已。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她本就该死。”
端坐在上位的家主毫不在乎地说道。
“你毁了我的家。”
傅融双拳紧握,紧紧抿着唇。
——
暴雨倾盆,打扫绣衣楼的仆役伸手去关门,结果撞上了一个浑身湿漉漉的身影,吓得差点尖叫出来。
“是我,傅融。”
男人淡淡出声,径直向楼中走去,身后一路血迹蔓延。
仆役这才震惊地发现,短短几日,男人青丝间竟然已经生出了点点白发。
傅融进了书房,一切如旧,甚至连你平日里最爱在他看账本的时候胡闹,拿着笔在纸上胡写乱画的痕迹也留着。
“总是这样不让人省心。”
男人伸手将东西收拾好,又做了你最爱吃的竹筒饭,才平静下来。
点了灯,开始看账本,嘴角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
“你说你这么马虎大意,若是地府下没有我帮你看账本,别人给你烧的纸钱都被你胡乱挥霍了怎么办?”
“更何况,上次欠我的七百八十枚铜钱还没给我,我肯定是要找你去讨的。”
在绣衣楼的每一天,与你相处的日日夜夜,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活得像个偷偷吃糖的孩子。
被你发现是卧底以后厌弃他还是从此相见是路人,无论哪一种结果,他都无法接受。
午夜梦回,傅融常常因此惊醒。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会率先一步抛弃他,离他而去。
第二日,仆役来收拾房间才发现,傅融怀里抱着账本,手里握着一根发簪,吞金而死,身体已经凉透了。
临死前,一双眼眸也牢牢朝着广陵王平日里最爱休憩的方向。
与此同时,里八华被人发现一夜之间全家被灭门。
有你的地方才有家。
若是他不想,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困住他。
若是他想,一本账簿,一个姑娘的笑颜就可以让他甘之如饴。
——
没有人比孙策更明白你是怎么死的。
插入你心脏的那一刀就那样突然在他眼前出现
——
感谢所有给我赠送🍬的读者❤️❤️❤️
【瓶邪】猫猫煎蛋
*被夸夸会记很久的闷油瓶
*小甜饼,ooc预警!
今天是闷油瓶负责做早餐,其实本来应该轮到我,只是天气越来越热,我在灶台前站个两分钟都能热得要融化。闷油瓶也惯着我,把我的班一并轮了,胖子三天两头拿这件事来笑话我。
但现在这种天气,黛玉就黛玉吧,能远离厨房那种地方说我什么都行,小哥向来不管我和胖子斗嘴——我一直觉得闷油瓶单身这么多年不是没关系的——他好像那个歌里面唱的,每次我和胖子斗嘴,他都只站中间插手,推理可得,他婆媳关系大概也会处理得很烂。
好在闷油瓶不管我们说什么,他都会按时把早餐做完,再依次喊胖子和我起床,胖子一出门就说闻到鸡蛋的香味——闷油瓶煎的鸡蛋很好看,圆圆的一个,...
*被夸夸会记很久的闷油瓶
*小甜饼,ooc预警!
今天是闷油瓶负责做早餐,其实本来应该轮到我,只是天气越来越热,我在灶台前站个两分钟都能热得要融化。闷油瓶也惯着我,把我的班一并轮了,胖子三天两头拿这件事来笑话我。
但现在这种天气,黛玉就黛玉吧,能远离厨房那种地方说我什么都行,小哥向来不管我和胖子斗嘴——我一直觉得闷油瓶单身这么多年不是没关系的——他好像那个歌里面唱的,每次我和胖子斗嘴,他都只站中间插手,推理可得,他婆媳关系大概也会处理得很烂。
好在闷油瓶不管我们说什么,他都会按时把早餐做完,再依次喊胖子和我起床,胖子一出门就说闻到鸡蛋的香味——闷油瓶煎的鸡蛋很好看,圆圆的一个,蛋黄也没有散开,好像动画片里的一枚小小的太阳落在碗底。
胖子把煎蛋翻了个面,说闷油瓶方圆百里的母鸡见了他都要夹着屁眼走路——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连闷油瓶都皱了一下眉毛,胖子死性不改,嘴巴没饶人,鸡蛋塞进嘴里倒是挺快的。
我看了看碗底里的那枚煎蛋——闷油瓶煎的蛋很漂亮,我很多年前就知道了,那时候还在地里滚来爬去的,那次从洞里钻出来的时候我命都快没了,又饿又冷,走了可久才见着一家旅馆,闷油瓶见我浑身都湿哒哒的,着实可怜,找店里的老板娘借了厨房,做了碗面给我吃。
那碗面汤上就卧着一个荷包蛋,圆圆的,蛋黄显得金灿灿——非常好看,我那时候觉得闷油瓶就是天神下凡——保我小命还保我肚子。
我捧着碗就差对着闷油瓶涕泗横流了,对着那碗面吃得又快又香,我记得我还特别认真地夸了闷油瓶煎的鸡蛋好看,他插着手无奈地看着我笑,只摇头,并不说话。
虽然事实证明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十几年后这小子在我屁股上讨的债可一点都不少。
这个天气我躺在床板上都觉得自己好似要火化——张海客居然还顶着这种天气要来,他不会是要来申请高温补贴的吧?一分钱都不少赚,他做生意肯定很成功。
这次他带来的还有个姓张的小孩,据张海客所言,这是本家流落在外的孩子,前段时间刚找回来,要带回来给闷油瓶掌掌眼——我心想这是什么隐世高僧的居住所吗?怎么姓张的都要来打卡一下。
再这样我在门口立牌子了,合照五块一张,过胶再加五块。
闷油瓶和这个小孩单独在书房里聊了很久,看来似乎还挺满意的,张海客和我坐在客厅里,顶着同样的一张脸,但我怎么看都觉得他没我帅。我这张脸跟着他实在可惜,张海客盯着我看了一会,随即说我现在看着像他哥。
张海客你现在骂人可真高级!
谈完话刚好正午,我虽然嘴上说着嫌弃张海客,但这时候把人赶出去当乳猪烤——我又不是什么恶棍人渣。胖子一边开玩笑说张海客上门什么都不带,就带了两张嘴,一边把凳子拉开,叫他们俩坐下来吃饭。
唯一缺点就是事发突然没多做准备,菜吃着有点不太够,胖子本来想在家里随便找点什么下饭,没想到居然是闷油瓶起了身,这个举动有点不太符合这个哥的人设——我以为他是吃完要去添饭,结果这老小子身子一转,从冰箱里拿出来几个鸡蛋。
闷油瓶神色如常的,随即把鸡蛋揣进厨房里,我和胖子都伸长了脖子看,张海客不一样,他受过严格的训练,他绝对不会瞄一眼闷油瓶的——只有那个小孩,他似乎完全不怕闷油瓶的样子,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闷油瓶单手打蛋,能听见锅里的热油噼里啪啦响的声音,煎一个蛋需要的时间并不长,他很快就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盘子,盘子里装着好几枚煎蛋。
那小孩哇了一声,说族长,你没骗我,真的很好看。
这次轮到我目瞪口呆了,我心说好家伙,一早上不会搁那自我介绍吧——张起灵,男,年龄未详,特长是会煎很漂亮的鸡蛋。
闷油瓶把盘子放到桌子上,和第一次我夸他那样,把手插起来看我——只是这次他不再没什么表情了,眼角有点微微的弧度,稍稍下弯。
闷油瓶隔了一会才淡淡道,“吴邪也这么说过。”
明明语气里平淡如水,可我就是听出来那里面藏都藏不住的溢出来的骄傲和得意,我被这句话逗得脸热,伸脚去踢他的小腿,只是闷油瓶不动如山。
胖子噗呲一下笑出声,说难怪闷油瓶这么爱表现自己完美无瑕的煎蛋,原来是家里有个会夸的——会夸的那个人心已经死了,我满脑子都是不可置信,闷油瓶怎么会和小孩讲这些。
等张海客他们走后我偷偷问闷油瓶,“你真的和人小孩讲哪些?”
闷油瓶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那小孩会不会觉得很失望,有没有那种历经八十一难终于取到真经,结果佛祖跟他说我发个二维码给你的割裂感。
“这有什么好讲的。”我小声嘀咕,“我以为你至少吹吹牛立个形象,讲讲自己的丰功伟绩什么的。”
其实这话纯属放屁,闷油瓶的形象不需要我帮他立,张海客是他们族长毒唯,再说了,闷油瓶会显摆自己的丰功伟绩才是真的不可思议——但我就是觉得有点害臊,总觉得闷油瓶的形象有点崩塌。
临近下山,太阳光便只剩下亮堂,透过院子里的树叶,落在我的脸上像一块又一块金灿灿的鳞片。闷油瓶看着我的脸,忽然伸出手,两个细长的指头夹了夹,露出一道细微的缝隙来。
他把手指移到我的手背上,阳光透过他的指缝,在我手上有一条刺眼的光斑,闷油瓶挪了挪手指,那光斑便准确无误地落在我的无名指上。
我突然觉得太阳又毒辣了起来,晒得我的脸生疼。闷油瓶的“戒指”光彩夺目,恍惚间我听到他说,“能煎出让吴邪夸赞的很漂亮的鸡蛋。”
“这确实是丰功伟绩。”
——
感谢你看到这里!
期待得到留言~
【瓶邪】小狗应激了,怎么办?在线等
又名:如何让木头小狗开窍
一些刚接回哥入驻雨村的应激小狗
原著向
日常向白水甜饼
ooc
————————————
闷油瓶并不是平白无故住进我的屋子的。
……
雨村的房子有些简陋,但我毕竟是科班出身,专业对口,再加上胖子当初上山下乡,粗工力工都不在话下,我们俩人一捣鼓,愣是没用闷油瓶伸手,就把房子弄得很像样了。
我自认审美还不错,这小院儿很有些归隐田园的味道。
三个人,三个屋。
虽说下地干活的时候幕天席地随便窝成一团就能睡,可现在毕竟是有家了,家就要有家的样子,家庭成员还是要有隐私空间的。......
又名:如何让木头小狗开窍
一些刚接回哥入驻雨村的应激小狗
原著向
日常向白水甜饼
ooc
————————————
闷油瓶并不是平白无故住进我的屋子的。
……
雨村的房子有些简陋,但我毕竟是科班出身,专业对口,再加上胖子当初上山下乡,粗工力工都不在话下,我们俩人一捣鼓,愣是没用闷油瓶伸手,就把房子弄得很像样了。
我自认审美还不错,这小院儿很有些归隐田园的味道。
三个人,三个屋。
虽说下地干活的时候幕天席地随便窝成一团就能睡,可现在毕竟是有家了,家就要有家的样子,家庭成员还是要有隐私空间的。
我们三个人的屋子内饰风格大不相同,胖子一贯大大咧咧,常用的东西都摆在面儿上,乍一看就有些凌乱,我的房间整洁一些,可能多了一点书卷气,我弄了个小架子,把常用的资料和我这些年记录的东西都归置在上面,说实话,整理好我才发现竟然有这么多。
而闷油瓶的房间,完全就是一种“待补充”状态。
怎么说呢,就是这间屋子除了多了他这个人,其他的和刚修整完成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
我觉得这样不好,我总有种他转身一出门,这房子里就从来没存在过这个人的感觉,说我是闷油瓶失踪后遗症也罢,反正我很受不了这种错觉,于是我决定带着闷油瓶去赶个集,给他的屋子添点东西。
闷油瓶从青铜门出来之后好像变得异常顺从,基本上就是我想一出他就陪我搞一出,我要干啥他就默默跟着我一块儿,我说要给他添置东西,他点点头就穿上了外套准备跟我出门,说实话,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其实我也想不出应该给他的屋子添点什么,后来我有点恶作剧心态,拉着他看了一套小黄鸡图案的被套床单,那图案特大特鲜艳,跟闷油瓶的气质简直天差地别,我故意说要买给他,回家就得铺上,我本来以为他肯定不要,没想到他只是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就示意店员我们买了。
行,其实那图案其实还挺可爱的。
街边有摆摊的手艺人,有一个老大爷卖那种现场上色的陶瓷娃娃,大爷是熟手,不知道卖了多少年,基本上一分钟就能画好一个。
那娃娃巴掌大小,造型十分可爱,是年画里扎小揪揪穿肚兜那种胖娃娃的模样,大爷调色也很好,整体看着还有几分古朴的味道。
其实我没想买,他用的显然不是什么好土,胎也糙,我这种从小在古董瓷器里头打滚儿的是不会把玩这种东西的,但闷油瓶难得主动停下了脚步,站在摊子前看了两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东西刚好戳中了他的审美,20块钱一个,我买了三个。
胖子看了十分嫌弃,说:“天真,你想摆什么瓷器弄不来啊?摆这玩意儿?”
我也嫌弃他,道:“你懂什么,这是生活的情趣。”
我在架子上摆了一个,剩下两个摆在了闷油瓶的窗台上。
那套小黄鸡被套我过了一遍水,也给他铺上了,胖子看着嘎嘎乐,说下次给闷油瓶买小鸡内裤穿,我没搭茬,心说这胖子真是胆子大了。
我还给闷油瓶买了几套衣服和鞋,以及纯棉的背心短裤,可以睡觉的时候穿,否则他就永远帽衫短袖轮换,他这人对于地面上的生活要求实在太低了,我得想想办法把他培养得“娇气”一点,不要把生存当成生活的底线。
福建的九月很热,但好在雨村远离城市,没什么热岛效应,又多植被多水,所以也不算太难熬。
晚上我们开了个西瓜,各自冲了个凉水澡,然后在院子里吃西瓜看星星,胖子和闷油瓶吃了几块,我自己捧着半个,用勺子吃了个干净,胖子还提议烧烤,我说烟熏火燎的快算了吧。
主要是我难得有些犯困,各种原因吧,这些年来我的睡眠问题很严重,把闷油瓶接出来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我几乎都没睡什么囫囵觉。晚上大部分时间都是睡一个小时醒一个小时,一开始是各种胡思乱想,刚有点睡意就会想闷油瓶真的出来了吗?这些会不会是我的幻觉?然后一个激灵就清醒了,后来好多了,就脑子空白地看着窗外的星星发呆。
这个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的,我也不想靠药物解决,反正我现在时间和精力都足够,所以打算让自己自然而然地适应我梦想中的隐世生活,彻底恢复成一个“正常人”,这大概是一种奇怪的仪式感。
我捧着填满西瓜的肚子洗了手,趁着困劲儿回屋睡觉,果不其然,躺下不到十分钟我就睡着了。
我睡得非常香,是很多年都没有的睡眠质量了,整个人都完全放松地沉陷在睡眠里,我感觉如果能这样睡上一天一夜,哪怕是熬个十个大夜都不会疲惫。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我后悔睡前吃太多西瓜了,它们的汁水聚集在我的膀胱里,拼命地攻击我的大脑,让我起来去撒尿,大有一种我再不起来就给我表演水淹七军的架势。
为了避免明天在胖子的嘲笑中洗床单,我强迫自己坐了起来,也不开灯,准备摸黑去卫生间。
就在我眯缝着眼睛坐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床边有一个人形的黑影,直挺挺地坐在我的床上,正在盯着我。
我的冷汗“刷”地一下冒了出来,耳后的汗毛立了起来,我几乎是本能地探手到枕头底下摸刀,还没把刀拿出来,黑影出声了。
“吴邪。”他说道。
听见熟悉的声音,我愣了一下,缓了缓神,仔细分辨了一下他的样子,然后差点破口骂娘,他妈的,是闷油瓶!
我整个人放松下来,又很气恼,无奈地说道:“小哥,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我差点被你吓尿了!”
闷油瓶没说话,侧身让了让,意思是让我先去撒尿,我穿上拖鞋去上厕所,看了一眼时钟,凌晨一点半。
放水回来,闷油瓶还在我屋子里,我把灯打开,发现他的神情有点严肃,就知道他应该是有正经事要跟我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要让他凌晨一点半来找我,我还是乖乖坐在他旁边,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闷油瓶直视着我,我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点担忧,他的声音很平静,说:“吴邪,你做噩梦了。”
啊?我心想,不应该啊,今天我这个觉睡得简直是昏天黑地,一个梦都没做啊,我挠挠头,带点疑惑地看着他。
闷油瓶的语气很笃定:“你在喊我。”
我有点尴尬,难道我真的做梦了?还喊了闷油瓶?还让他听见了?这他妈有点丢人啊,我只好尽量表现得稀松平常一些,说道:“我现在睡眠不太好,做梦正常,没事。”
闷油瓶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睡吧,我守一夜。”
我心说不用了吧?这又不是在斗里,而且现在这种情况,身边守个他我更睡不着了啊,我正想办法推拒,闷油瓶突然很严肃地看着我,眉间甚至有些蹙起。
“吴邪,从回来到现在,你每天都在做噩梦。”
妈的,这下丢人丢大发了,那岂不是这么多天,闷油瓶每天晚上都能听见我做梦喊他?
闷油瓶没理会我拒绝的表情,抬手关灯,低声说道:“我觉得不太对,要观察一下。”
行吧,他这个语气说的话,是没有人能改变的,我只好蹭到床里躺下,尽量平心静气,希望后半夜不要再丢人了。
说来也怪,我们一块下斗的时候,都是轮流守夜,谁也没觉得不正常,可现在我安安稳稳躺在床上,闷油瓶直挺挺坐在我床边,我总觉得特别奇怪,总忍不住睁眼看他,根本睡不着。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受不了了,往里挪了挪,让了一块地方,示意闷油瓶上来睡。
当初买床的时候,胖子提议买双人床,说胳膊腿儿都铺开了睡觉才舒服,我一想也是,反正我们是来养老的,那就怎么舒坦怎么来,所以我们屋都是一米八乘两米的标准双人床,睡俩人绰绰有余。
闷油瓶似乎考虑了一下,翻身躺了上来。
我把身上的凉被分给他一半,其实我本来也没好好盖着,天热,我就扯了个角盖着肚子,看他躺下我又想起这屋没有多余的枕头,正想让他回去拿他的小黄鸡枕头,他却把我放在边上的衣服拿了过来,叠了两下枕在脑袋下面了。
就地取材,是他的风格。
闷油瓶穿着我给他买的背心短裤躺在我旁边,特别安静,我不太能分得清他睡没睡着,我被这一打岔也没了困劲儿,就开始天马行空地想事。
闷油瓶听见我做噩梦喊他,那胖子为什么没听见?他虽然睡觉很实,但警觉性其实是比我强的,还是说他也听见了,给我留脸儿所以没提?不对,他那种性格,要是听见我做梦喊小哥,能笑话我到明年去。
要么就是我其实声音很小,是闷油瓶过于警觉才听见了?这个可能性倒是更大一些,但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明这些天闷油瓶其实也没好好睡觉?
还有就是,我完全不记得我做了梦啊,包括前些天,就是惊醒的时候习惯性心慌,并不记得噩梦的内容,那我为什么会喊闷油瓶呢?是梦见他出了事?
“吴邪,睡觉。”
闷油瓶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听出来我没睡,在催我了,也怪,他说完,我还真有点困了,顺势放空大脑,睡了过去。
我是被手腕上的疼痛惊醒的,我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就彻底愣住了。
我像个傻逼一样在床上表演全武行,用一个很滑稽的偷袭姿势半跪着,手里握着我的大白狗腿,刀刃正逼在闷油瓶脖子上,好在已经手腕被他钳住,很疼,完全动不了。
闷油瓶沉静地看着我,应该是在观察我的状态,然后他就松了手,我赶紧把刀缩回来,重新塞到枕头底下,然后有点紧张地看着他。
确实不对劲,我从没有过梦游经历,又完全不记得我刚刚做了梦,为什么会用刀逼着闷油瓶的脖子呢?难道我想杀他?开什么玩笑,我追着他跑了半辈子,才把他接出来,都恨不得把他供起来,怎么可能要杀他?
我到底是怎么了?
说实话,我很懊恼,我知道闷油瓶不会因为我对他亮刀子而生气,我就是觉得很烦,我疯过,死过,欠了不知道多少孽债,经历了这么多,终于遂愿和我最重要的兄弟们隐居山林了,这好好的日子,我又犯什么病呢?
闷油瓶突然做了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举动,他突然凑近,把我给抱住了,他显然没太和人拥抱过,或者是完全没有,他直接把我的胳膊和身体一块儿箍住了,如果不是力度还算温柔,我甚至以为他是怕我犯病暴起所以先把我制住。
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整个人愣在那,然后就听见他说:“吴邪,我在,我是真的。”
我大概知道我做了什么噩梦了。
一部分我还没有从那片沙漠里走出来,还有一部分我,正挣扎在长白山里的青铜门前。
应该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很多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都有这种病,我们这一行得这个病倒也正常,尤其是我,想到这儿我稍微松了口气,好歹不是又踩了什么陷阱入了什么局,得个病而已,问题不大。
我拍了拍闷油瓶,他松开了我,我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眼手机,才睡了一个小时不到,外面天还完全黑着。
我跟他说我大概是得了PTSD,不要紧,明天去镇上医院挂个精神科开点药吃就行了,让他回去睡,我怕我又犯病拔刀砍他,他却固执地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说:“你伤不到我。”
行吧,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第二天我是和胖子一起去的医院,让闷油瓶留下来看家了,他站在门口好像有点不情愿,胖子说镇上那医院他有熟人,能挂专家号,闷油瓶听了就点了点头,转身去喂鸡了。
这天高皇帝远的,胖子哪来的熟人,我知道他应该是有话要和我说,正好我也想问问他关于我做噩梦的事儿,我俩就开上小金杯往镇上去了。
胖子对于我得PTSD这事完全没有一丝惊讶,他说你不得这病才不正常呢,我问他有没有听见我做噩梦说梦话,他“嘿嘿”一笑,说正要跟我聊这事儿呢。
我看他那个诡异的笑容就知道他肯定没憋好屁,果然,他笑嘻嘻地问我:“天真,小哥昨晚上是不去你屋睡了?你俩果然背着大人早恋了?”
胖子这人嘴一向没谱,早年间他看见我和闷油瓶凑得近点就说我俩卿卿我我,这些年我又作得有点狠,他甚至还正经问过我和小哥到底啥关系,他妈的,我都怀疑道上“小三爷痴恋张起灵所以才这么疯”的谣言是胖子传出去的。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龌龊,咱们仨都一个窝睡过多少觉了?
胖子“呸”了一声,说胖爷我才不跟你俩一个窝睡觉呢!我不想理他,他却神秘兮兮地看了我一眼,突然说道:“天真,其实我知道小哥为什么会察觉到你做噩梦。”
我抬眼看着他,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也是凑巧发现的,咱们回来的前几天,小哥根本没回屋睡过觉。”
我坐直了身体,皱眉盯着他:“你说什么?”
“咱们回来的第一天,我起夜,一开门就看见小哥坐在你屋门口的地上,靠着墙睡觉,我一开门他就睁眼了,看了我一眼就又把眼睛闭上了,压根不回屋,咱也不敢问呐,放了水就回去睡了。”
我有点不敢相信,我那天晚上其实也没睡熟,但是完全没有察觉闷油瓶在我门口。
胖子接着说:“然后呢,至少三四天吧,小哥都是在你屋门口的地上睡的,我猜他就是你门前才听见你做噩梦的。”
我的心突突起来,闷油瓶为什么要在我屋子门口睡觉?他为什么不回去好好睡?他不累吗?
胖子看着我满脸问号,好像突然有点感叹:“不是胖爷我矫情啊,我是觉得吧,小哥可能是想听听你喘气儿的动静。”
我疑惑,喘气儿有什么可听的?
胖子接着问:“你有没有想过,小哥其实也得了PTSD,但是他心理素质好,自愈了,结果呢,你犯病了。”
我无奈:“他怎么可能得这种病?他就算PTSD也是因为青铜门,应该去跟门较劲儿,跟我喘气儿较什么劲?”
胖子一脸恨铁不成钢:“天真哪,你可真是那个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啊!”
我听他话头不对,“啧”了一声打断了他,说你是不是又想说我俩有一腿?没完了是吧?
……
医生给我开了点镇静药和抗肾上腺能药,跟我说我症状其实不算太严重,吃药是辅助,主要还得心理干预,说白了就是心病还得心药医,我心想我都敢拿刀砍闷油瓶了还不严重?你不是驴我呢吧?
回家的路上胖子问我:“天真,你说你的心病是什么呢?”
我没吭声,心说你少明知故问,还能是什么?连王盟都知道,他是我的心魔,要不然我天天做噩梦喊他干嘛?我怎么不喊青铜门呢?
想到这儿,我忽然一震,好像捋顺了一些东西,我的心魔是闷油瓶,所以我做噩梦都是他没回来、他是幻觉,那闷油瓶大半夜去我屋门前,听我喘气儿,是不是说明,他的噩梦就是我不喘气儿了?
他……在害怕我死,甚至怕到PTSD?
我狐疑地看了胖子一眼,心想我不会是被他传染了吧?怎么也开始往这方面胡思乱想了呢?
回家之后我把情况跟闷油瓶说了,他没说话,回屋就把他的小黄鸡被子和枕头搬进了我的屋子,我觉得气氛有点奇怪,跟他说其实也不用住一个屋,白天他多在我眼前晃晃就行,他还是不说话,把被铺好了,我无奈,把枕头底下的大白狗腿收进了抽屉里。
闷油瓶并不是平白无故住进我的屋子的,他是为了治好我的心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胖子的胡言乱语,搞得我有点心绪不定,晚上和闷油瓶并肩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忽然有点局促,就没话找话地问起他在我屋门前睡觉的事儿。
他翻了个身,侧躺着看着我,我也回头看他,我一向知道他样貌长得好,但这样并肩躺在床上,跟他脸对脸看着他,还真是头一回,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脸热。
“我怕我忘了你。”他突然说道。
我没太反应过来,他还是看着我,接着说:“我想听见你呼吸的声音,我怕天授让我忘了你。”
哦,原来他的PTSD,是忘了我。
我翻身平躺,不敢再看他。
艹,都怪胖子,胡言乱语,把我也给影响了。
……
好消息是,随着闷油瓶入驻我的屋子,我的病情迅速好转,几乎不会再惊醒了,闷油瓶也说我不怎么做噩梦了。坏消息是,我好像真的被胖子的话影响到了,总觉得和闷油瓶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怪,晚上睡觉的时候甚至要背对着他才能平静下来。
我本来觉得,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从小也不知道给小姑娘送糖,连大学这个恋爱天堂我都在天天研究古董拓本,等跟着三叔开始下地,就彻底跟爱情这种东西说拜拜了,过了这些年,我甚至不太愿意跟人类打交道。
不是我们这行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法交流,是我们这行的,我又信不过,除了这些知根知底的兄弟,我甚至称得上孤僻。
而闷油瓶呢?他更不像能跟什么人产生亲密关系的,我无法想象那个画面,我也猜想过,他遗忘的那些岁月里,会不会有一两段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我又觉得不会。
他的命运比我的更惨烈,我把他从青铜门接出来之前,他的漫长光阴都被困在诡谲的局里,他无法分神去感受风花雪月。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红鸾星睡了这么多年,突然醒了?到底是我有问题还是他有问题?还是我俩都出了问题?
我愤怒,艹,都怪胖子!
……
当你开始意识到一些事情的时候,你看待事物的角度也会不一样。
比如说,闷油瓶晨练回来,站在院子里冲头,明明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场景,但是现在的我,看着他赤裸着上身,麒麟张牙舞爪地盘在身上,凉水冲过去,渐渐显出原本的肤色来,竟然开始脸红心跳。
我扭身回屋,努力忽略掉脑子里奇奇怪怪的画面,他妈的,怎么岁数越大还越不知羞耻了?
更难受的是,他老人家清心寡欲,我肉体凡胎还是有世俗的欲望的,本来还能在晚上藏在被窝里用五指姑娘自己解决一下,现在我俩睡一张床,我连动都不敢动,又不好撵他回去,只好半夜偷偷去卫生间解决。
我锁了卫生间的门,在脑子里回忆看过的片儿,其实我没有什么偏好,各样都看过一些,都感觉一般,现在想着都不太够劲儿,我弄了满头汗,还是没有出来的意思,正烦着,突然想起闷油瓶赤裸着上身冲头的场景,我有点自暴自弃,开始放纵自己想象那些奇怪的画面,张牙舞爪的麒麟向我呼啸而来。
紧要关头,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随后就是闷油瓶略带担忧的声音,很低,很沉。
“吴邪?”
我一个激灵,艹,射了。
那一刻我知道,我完了,张飞不会想着刘备干这种事。
我完了。
第二天,我开始不自觉地躲着闷油瓶,尽量不跟他对视,他太敏锐了,一下子就发现了我不对劲,但他没有问我,而是沉默着去我的屋子,把他的被子枕头收走了。
他回了他自己的屋子住。
我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但是我完全高兴不起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躲着他还是想靠近他,“我可能爱上了张起灵”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的CPU处理范围。
晚上,我一个人睡在床上,竟然觉得空落落的,我辗转反侧烙了半宿的大饼才堪堪入睡。
这次的梦十分清晰,我甚至可以数清闷油瓶的睫毛,他的麒麟一寸一寸盘了上来,从脖颈烧到小腹,他的肌肉犹如铁铸,唇间的呼吸几乎把我灼伤,我昏昏沉沉地看着他,陷入他眼中那片墨色的湖……
“吴邪。”
我再一次惊醒了,浑身滚烫,满身大汗,然后我看见,闷油瓶坐在我的床边。
“小哥?”我的嗓子哑得厉害,整个人都像被火烧过了一遍。
他沉沉地看着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滑过我的身体,我慌乱地看向别处,却发现他没穿背心,肩上的麒麟已经显现。
不知道是谁先伸出了手,我们呼吸交错,麒麟踏火焚风,向我呼啸而来……
……
第二天我们都没提这事儿,只是他又把他的小黄鸡枕头折腾了回来,这可能是我俩之间的一种默契吧,有些东西不用说出口。
除了房里那点事之外,其实和以前也没有太多变化,我也是才意识到,闷油瓶对我其实一直是特殊的,只是我以前不开窍,看不明白,我又觉得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委屈他了,可转念一想,他一句话就成了我十年心魔,他赚大了!
也是我傻,坦诚到王盟都知道他是我的心魔,我一直意识不到我爱他。
胖子甚至是几天之后才发现我俩的改变,我和闷油瓶在厨房里做凉糕,闷油瓶给我递红糖的时候顺势亲了我一口,然后我俩就看见胖子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
晚上吃了烧烤,胖子开了啤酒,说要庆祝一下,我吃着胖子烤的串儿,突然觉得格外香,夸他厨艺精进,他却说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好才吃嘛嘛香。
我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但是他做菜越来越好吃倒是真的,连闷油瓶都连着啃了四个鸡翅,还伸手去拿大腰子了。
我灵光一闪,拍了一下手:“咱们搞个农家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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