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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
2018年杨业明第一个正式的工作，是晚上十点坐在一张布置的很温馨的大床上，面对着直播镜头，和大家聊天
一个人
这种状态已经贯穿了他目前经历的大半个2018年，一直在为着什么事情做着准备，但其实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准备什么，过去的年轻气盛想要干一番大事的心，慢慢在北京这两年，被消磨溶解成一个平凡到不能平凡的对十年后自己的期待
和父母住的很近，好朋友都在身边，猫猫狗狗也在，然后爱人嘛，合适就行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放下那股子桀骜不驯的架子的，只是盯着镜头说“谢谢你们相信我”的时候诚恳极了，语气非常用力，心情也是，话音落下来，他感觉到气氛里带着点微薄的尴尬
就像过去姚望一个人...
2018年杨业明第一个正式的工作，是晚上十点坐在一张布置的很温馨的大床上，面对着直播镜头，和大家聊天
一个人
这种状态已经贯穿了他目前经历的大半个2018年，一直在为着什么事情做着准备，但其实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准备什么，过去的年轻气盛想要干一番大事的心，慢慢在北京这两年，被消磨溶解成一个平凡到不能平凡的对十年后自己的期待
和父母住的很近，好朋友都在身边，猫猫狗狗也在，然后爱人嘛，合适就行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放下那股子桀骜不驯的架子的，只是盯着镜头说“谢谢你们相信我”的时候诚恳极了，语气非常用力，心情也是，话音落下来，他感觉到气氛里带着点微薄的尴尬
就像过去姚望一个人做过很多期一期一望一样，只是和过去有别的是他那时每次都陪在他身旁，而这次
他一个人
真的不知不觉就走过两年了，粉丝们说着的每一句来自过去的名言，都有画面感
那首歌是他们过去很常用的背景音乐，粉丝的剪辑他看过很多遍。那句韩文是他从韩国回来的那个晚上说着的，当时嘴里还有蛋包饭的余香。以前会裸睡啊，一回家就脱衣服，刚开始还被姚望误认为是什么暴露狂。想养个倔强有性格的猫还是那年和他一起在咖啡馆说出来的愿望
过去两年里的每一祯画面都有他的参与，可是他现在他却不在身旁
怎么说呢，如果放董小姐就会想起那年他坐在沙发上对着姚望唱“姚先生”，如果放安和桥就只会想起自己大学奋斗的时光。如果放小宇就会想起他那年没精打采的坐在访谈的沙发上，问姚望“谁啊”，姚望说“反正不是你”，可是如果放男孩，就会想起自己一个人度过的几个失眠的夜晚而已，甚至提到毕业两个字，都会想起那年在南京为他准备的毕业惊喜，所以也不敢多提
他不脆弱，但是没必要自戳伤口，过去两年创造了太多故事，那时候快乐融洽的时候不会想到，那些点点滴滴会在日后变成何等可怕的雷区
“害羞不存在的”
“哭也不存在的”
说得就好像哽咽着，又超级害羞的不是他一样
习惯了抱着什么才能入睡，都是在北京这两年姚望给惯出来的毛病，但是彼此彼此，听着声音才能入睡的姚望，也改不了思念过去杨业明每晚入睡前和他聊天的恶习
以前不知道享受安静啊，总是闹来闹去，音乐在房间里放很大声，后来有一次看着卧室的门半掩着，姚望趴在床上，把腿翘得老高，夕阳正好打在姚望一半的身体上，那是杨业明第一觉得世界吵闹，而安静……真的有种摄人心魂的力量
“所以后来每次入睡前都喜欢安静的待一会”
“那种感觉特别的好”
刚搬出来那段日子，贴身的朋友问他为什么分手，普通朋友问他和姚望到底怎么了，路人朋友或者同事一直好奇俩人为了什么利益闹掰
后来他真的练就出了三种回答
“分手是因为发现彼此没有话可以聊了，对他没有兴趣了”
“没有怎么样啦我们俩，就是性格不同嘛，住一起太久了，成年人应该有一些个人空间啊”
“没有闹掰”
但哪一句都不是真的
过去觉得自己一定要和最爱的人相伴一生，后来这个爱人只能在愿望里被替换，变成……合适的人
合适这两字，太微妙了，就像一个黑箱子，没人知道里面装着什么，或者，想装进去什么
在爱情里受过挫折的人，都有这种不再相信的爱情的毛病，你看着你最爱的人就站在离你很近的地方，你们曾经肌肤相抵，体会人与人之间的负距离，但是你们不能永远在一起，你不能再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的眼睛，他也不能冲过来拥抱你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谁离开谁都可以活下去
只是杨业明明白，只有在和姚望在一起时，他才有那种精神和光彩
他不但失去了姚望，也失去了最好的自己
一切不能再重来
提到梦的时候会哽咽，听到歌会哽咽，听到那句韩语会回味，提到两周年会若有所思，分手后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疗伤区走出来面向粉丝的杨业明，觉得这个晚安直播很多个时刻都充满着折磨，也一度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可是也在听到“完美”这个形容词的时候拼命的摇头
他不够好，他知道，他不是一个好的偶像、不是一个好的演员、不是一个好的恋人、甚至也算不上一个好的孩子，他只是存在很多变好的可能
没办法，如果不咽下这种无脑鸡汤，他也没有别种活法，但是如果可以真的变好就好了
说完晚安回家的路上，杨业明一直在想
如果能真的变好就好了，变成一个完美的偶像，被所有人喜欢。变成一个完美的演员，不让任何人失望。变成一个完美的孩子，永远能留在父母身边。变成一个完美的恋人，那可以好好再爱姚望吗？
他过去在那场爱情中做的不够好的事情太多了，但他们都明白，那不是他们真正分手的理由
“不适合吧，觉得我们再这么走下去对两个人都不好”
这么久了，也只有一个一起打球的兄弟无意间听到杨业明提过这么一句，就再没有下文
没必要纠着那点过不去的情绪不放，至少在人前，要表现成这样
演员的基本素养
杨业明过去无意间在一本《伤心咖啡馆之歌》里看到过一句话
“世界上存在着施爱与被爱两种人，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通常，被爱的一方只是个触发剂，是对所有储存着的、长久以来安静蛰伏在施爱人体内爱情的触发，每一个施爱的人多少都知道这一点。他从心里感到他的爱是一种孤独的东西”
晚安的直播，被戳到了太多次，好像这么久以来的那种孤独感，一下子被捅破了，看着北京的夜色，杨业明好像忽然明白了，自己这么久，究竟在准备着什么
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现实
他准备的，是直面这种现实
拿起手机，发了一条很莫名其妙的短信出去
“4月29号，老地方见，我们再相遇一回吧”
对啊，再相遇一回吧
28
杨业明28岁那年拍了一部戏
和那个小他快十岁的男演员坐在浴缸里，看着他把腿从水里抬起来，溅起了好多水花
剧组租下的这块浴室没有排风也不能开窗，因为半裸的戏密封的严实，整个房间都水汽环绕，镜头总是几秒之内就被雾气覆盖，以至于他的眼神随着男演员的脚缓慢上升的简单的镜头，调整NG了很多遍才拍好
导演喊“过”的时候，他轻轻推了推坐在他身上的男演员，试图站起来的时候有点踉跄，腿部发麻
能真实感觉到自己已经28岁了，就是在每个这样志气满满忽然站起来又毫无预兆的软下去的时候
其实他已经不需要再拍同志戏来吸引流量和热度了，但执意要接这部戏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在心里对抗着什么，好像过...
杨业明28岁那年拍了一部戏
和那个小他快十岁的男演员坐在浴缸里，看着他把腿从水里抬起来，溅起了好多水花
剧组租下的这块浴室没有排风也不能开窗，因为半裸的戏密封的严实，整个房间都水汽环绕，镜头总是几秒之内就被雾气覆盖，以至于他的眼神随着男演员的脚缓慢上升的简单的镜头，调整NG了很多遍才拍好
导演喊“过”的时候，他轻轻推了推坐在他身上的男演员，试图站起来的时候有点踉跄，腿部发麻
能真实感觉到自己已经28岁了，就是在每个这样志气满满忽然站起来又毫无预兆的软下去的时候
其实他已经不需要再拍同志戏来吸引流量和热度了，但执意要接这部戏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在心里对抗着什么，好像过去那些会让他不满、会让他愤怒、会让他想要回骂回去的感觉又再度青春来袭
“我不，帮我推掉所有安排，我就要接这部戏”
杨业明当时义无反顾又不容反驳的表情，好像要上刀山下火海一般决绝，把经纪人都弄得一愣
“给你拍就好了，怎么搞得跟狼牙山五壮士似的”
在22岁那会，狼牙山五壮士还是白板上杨业明怎么也猜不出来的词，可是28岁时，这个词已经用来形容杨业明本人了
如果此时姚望听到，大概会笑弯腰吧
“杨业明你也有今天”
对啊，杨业明也有28岁的一天
28岁的杨业明没有如小说情节所写，成为全中国最火的男明星，但也没消失在这个环形的世界里。只是这些年体验过很多在机场被挤得压抑和喘不上气的时刻，还要笑脸迎合着粉丝们此起彼伏的叮嘱
“会好好吃饭的”
“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我反倒希望自己再瘦一点呢”
“那天发的照片吗？告诉你们哦，就是他拍的”
当然所有的这些心里话，都包含在点头和笑脸里，有些话不能和粉丝推心置腹，年轻时他体验过一次，那些说着爱你叫你崽崽的人可能会在很久之后，伤你最深
学乖，学会吞吐，学会谈吐出一个自己并不想迎合的情感，这些都是杨业明28岁的礼物，那年在南京穿着他送的学士服，迎来的是一场真正的毕业典礼，人们哭着笑着，挥别而去，他不断搅拌着回忆，搅拌着梦想，搅拌着那些甜的苦的好笑的挣扎的意气风发的人生
想要绝尘而去
但是舍不得
舍不得那些爱过他的人，舍不得他一直爱着的人，也舍不得23岁冒着傻气的自己
这些年拍戏懂得的情爱不少，背了很多精彩的台词，在每一个角色中不断吸收情感，交流自己与那个角色的人生，人就真的也慢慢在现实中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28岁的杨业明，总是被怀里的姚望说着“你怎么越来越矫情了”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姚望都笑得很开心
杨业明也很开心，他的开心来源于他稳稳地拍好每一部戏，可以更适如的接受每一个角色，去充沛他们的故事。又在夜晚脱掉戏服和伪装表情的疲惫后，给那个一直等着他回家的人，一个慵懒的拥抱和一个长长的吻
这个每次在外面说着“我还好”的人，只有在姚望面前，才会说出
“我好累啊”
“我今天过的不好”
“我其实是不开心的”
而他怀里那个即便到了30岁却仍旧保持着可爱的姚望，总是会抬起自己的眼睛，盯着他的眼睛看，抚摸他的疤痕，他的小胡茬，吸收他身上那些辛苦 不容易 又时常消极的情绪
是到失而复得后杨业明才明白，人生中能遇到一个能让你把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的交付的人，世界上会出现一个可以让你成长，帮你变得更好的人，无论是什么关系，以什么样的身份陪在身边
都是踩到狗屎和中了彩票一般的幸运
当然，保持恋人身份，这种理想状态也堪比“怎么吃都不胖”在杨业明心里的地位
比踩到狗屎和中了彩票都要更好
不是童话故事，就是普通人的现实生活，只是他们更像是把那些80%的剧情翻新重演了一遍，把那些“你本可以如此”变成“你现在就如此……”
28岁的杨业明觉得做演员最好的一部分就是因为看了太多电影，体验过太多不完整又破碎的人物情感，反倒提醒他自己千万不要犯错，不要把那些电影里的言不由衷 不敢回头 任爱走掉的绝望感再在现实生活中再体验一回
没有活在电影里，没有如观众想像一般编写自己的剧情，这才是那20%的奇迹
姚望30岁生日刚过不久的的时候，也曾像此刻和杨业明拍戏的男演员那样，和杨业明一起坐在浴缸里
“你喜欢我的脚踝吗”
“喜欢啊”
“你喜欢我的膝盖吗“
“喜欢”
“你喜欢我的胳膊吗”
“喜欢 喜欢”
“你喜欢我的脸吗”
“喜欢得不得了”
“原来你是这么全心全意喜欢我的吗”
28岁的杨业明看着30岁却比任何时刻都脆弱、没安全感、害怕失去、不够自信的姚望，说了好长好长一段话
“如果我不能爱你一辈子，如果我不能和你永远在一起，如果我们一定会经历想象不到的分离和结局，如果一切会变，会不如我们所期，我也希望你能永远记得我爱你时候的感觉，并且希望依靠着这种感觉我们能再去勇敢的找到彼此，抱头痛哭，重新开始，回到22岁的杨业明和24岁的姚望那样，大爱一场”
“你这是你从哪部戏套出来的台词”
“这是我的真心话好吗”
“杨业明你怎么越来越矫情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姚望依旧笑得很开心
嘘，如果你不小心看到这篇文
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姚望拥有了28岁最好的杨业明
贤者时间
01
2019年北京的春天没有2018年那般冷，姚望在公司签完最后一个合同，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其实根本没有变。
左边的那个大的会议室，他24岁那年第一次在那通读了《错生》的剧本，旁边的办公区还留着他的皮卡丘的水杯，他过去会后面休息区睡着，然后很久之后才会在杨业明的手机里发现自己的偷拍照。右边那个小的会议室更不用提，简直是过去他和杨业明一起挨骂的博科圣地。
2016年过的很不平凡，2017年就像白驹过隙，2018年刚摇摇晃晃地走过，2019年的鞭炮声就猝不及防的响起，推拉几次那扇透明的门的间隙，好像影像还停留在那年闹得很凶的分手戏，他在会议室外面的椅子上，看见杨业明捏紧了拳头，...
01
2019年北京的春天没有2018年那般冷，姚望在公司签完最后一个合同，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其实根本没有变。
左边的那个大的会议室，他24岁那年第一次在那通读了《错生》的剧本，旁边的办公区还留着他的皮卡丘的水杯，他过去会后面休息区睡着，然后很久之后才会在杨业明的手机里发现自己的偷拍照。右边那个小的会议室更不用提，简直是过去他和杨业明一起挨骂的博科圣地。
2016年过的很不平凡，2017年就像白驹过隙，2018年刚摇摇晃晃地走过，2019年的鞭炮声就猝不及防的响起，推拉几次那扇透明的门的间隙，好像影像还停留在那年闹得很凶的分手戏，他在会议室外面的椅子上，看见杨业明捏紧了拳头，疤痕都变了形
那时候的姚望想不到，那道变了形的疤痕会让这个男孩以多快的速度成长起来，又成长成了什么样的人
2018年的整个下半年，杨业明都在瞒着公司四处应酬 跑来跑去，直到那年年底把违约金和解约协议一起重重得摔在会议室的桌子上，全场寂静
坐在旁边的姚望觉得自己就像看了一版现实中的变形记
这个城市太多人经历挫败、成长、波折和欢喜了，一切故事好像都不值得哀悼、不值得同情、也不必歌颂
把签好的厚厚的文件抱在怀里，离开公司前，姚望还是把皮卡丘水杯装进了包里，不知道怎么说道别的话，解约条款里的冷漠好像一下子拉开了他和所有人的距离
其实此刻被抱在怀里的解约文件，姚望根本没细看过，事情的发展会让人失去想象力
2018年的下半年，是杨业明一个人操办了他的所有事情，连他新签的公司，所要走的程序，甚至是官司问题，全程他的参与，也只是在几张纸上签了几遍他的名字，就像过去给粉丝笑着签名那样，杨业明笑着拿来合约，他笑着写21划，没问过任何问题
可能连小说都不敢把故事写成这样。要讲什么无条件的信任，大概可以遣词造句来一波煽情的三年陪伴之旅，可现实是，从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起，他们就成了利益的共同体，尝试了很多次，却怎么也分不开，所幸就放弃了挣扎而已
2019年的1月29日，姚望把这一天的时日记得很仔细，因为那是他和他的新cp第一次见面的日子，组建新cp是白纸黑字，就写在杨业明笑着拿给他的合约里，姚望还记得他那天的笑容，很像他那年在舞台上读着信哭泣时，他在旁边无奈宠溺到不知所措的样子，也很像他在成都的台子上不小心摔倒，他把他扶起来后心有余悸的酒窝
他们现在依旧还是彼此扶持，只是比起过去，不知所措太多次，心有余悸无数回。
得到要组cp的消息的时候，姚望坐在阳台的垫子上，电话里的一字一句让他的手开始略微发抖，秃秃一直在咬垫子的边沿，姚望就在那一瞬间产生了非常疲惫的感觉
疲惫到……已经不想去质问杨业明，让他解释清楚这一切
如果事情注定要发生，那就让它发生，姚望把这称之为“无法更改的命运枷锁” 没错，这套中二的说辞是他最近从漫画里看来的。
放下电话、调整好心情，去新公司和所有人见面、坐在新的会议室里开会，感受新总监坐在隔他两个人的距离之外，对他设计好的计划摇头晃脑
“姚望之前搞过cp所以你比较会，就按你之前那么演就行，新的小朋友对这些事不太熟，你主动一点好好带一下他”
姚望此刻心里有一千头草泥马在互相打架
“谁tm告诉你我之前是演的啊”
“不要以为这个圈子里大多数人都虚假，就所有人都虚假好吗”
“老子真的不想搞cp啊”
微微吐了一口气，姚望把椅子转到总监的方向，笑着说了一声
“好”
02
刚刚把手机拿起来，导演又开始在那边喊人，杨业明的手还没来得及划开锁屏，就又赶快把手机拿给助理，一路小跑回去。
新戏跑到内蒙古的一个山村里，没日没夜的赶着进行，知道的是他们在拍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国家特务在临近俄罗斯的土地安装什么核弹武器。
这是杨业明签约新公司之后，接到的第一部电影，意外是部文艺戏，导演是最近特别火的新生代力量，更贴切点形容就是“导演比他红”。
所以虽然每天黑白颠倒，累到近乎脱相，但是整个剧组还算精神满满。人生走到任何地步都没什么可丧的，只要好好拍戏，好好出作品，就是所有人为之生存的全部动力，这种感觉，其实一直在安抚治愈着杨业明自己
2018年年底，他主动撕破脸做了小公司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当初想的是让姚望可以顺着他掀起的波浪，平稳的滑出去。但是不知怎么，规划好了一切的事项和布局，还是隐约觉得不安，总觉得是丢下了一个烂摊子，在人与人、事与事之间总带着一点不够完美的慌乱
其实他新签约的这个公司，还不如姚望的那个好，名声虽然在外，但是竞争险恶，所有的资源都得靠抢，比如杨业明现在正在拍的这部，就是去年一个人四处联系公司的时候偶然认识到了小导演
不过是当初一个照面，却莫名在开春时节，被点名当作男主角，被带到了内蒙古，一路在飞机火车汽车波折中通读了剧本，搞明白了角色，到了地方放下行李就开始定妆，一边定妆一边心里还想着人物小传…………
杨业明拍戏几年，还没见过这种架势，连宣传和开机仪式都是对付着进行，如果不是导演太有名，他一定会觉得他是被公司签了什么非法条约要靠苦力挣钱
赶了近十天的戏，终于进度可以放松下来，午餐之后，杨业明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这次手指碰到了微信图标，但还没来得及看清未读消息，就感受到小导演拿着两杯咖啡坐在他旁边，对着他笑得很开心
这是小导演这十天以来第一次露出这么灿烂的表情
虽然杨业明一直叫他“小导演”，但其实导演和姚望一般的年龄，比杨业明大两岁，在片场严肃到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钱一样，拍完戏就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模样，这种模式一度让杨业明想摇着他脑袋问他是不是有双重人格啊
明明在拍戏时还在骂杨业明骂得全场尴尬，下了戏又笑嘻嘻贴过来，这种反差让杨业明根本生不起气来，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此刻的小导演卸下了疲惫，把两杯咖啡都交给杨业明，然后把自己的膝盖抱在怀里，微微眯起眼，露出猫一样的表情
“你都不会累的吗？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抱怨啊”
“其实还好啦”习惯性的还是第一时间否认疲惫这件事本身 “就是感觉全剧组都这么努力的感觉很……感人”
“噗……”导演刚拿过杨业明手里的咖啡抿了一口，听到“感人”这两个字结结实实地喷了杨业明一身
这一事故导致导演因为太开心，所以给全剧组放了一个下午假，宣布放假的时候，杨业明才终于看清了未读消息
“已经去过新公司啦，大家都对我挺好的”
在全剧组的欢呼中，杨业明松了一口气
03
和那个男孩见面那天，公司选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咖啡馆，姚望穿了白衬衣和小白鞋，遗憾的是那天的天并不蓝
男孩推开门走进来，弄响了绑在门上的铃铛，姚望回头看过去，第一反应还是对身高很满意，虽然比那个还不断长高的怪物杨业明矮了一点。但男孩整个人的气质温文儒雅多了，他略微的弯腰伸出手说了句“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非常像小说里写得男主角的模样，姚望也站起来回握他的手，有礼貌的问好
再没有人举着相机记录着一切，再没有人说“你知道第一次见面有多珍贵吗？” 男孩也没问出“你是不是直男”这种尴尬又愚蠢的问题，和杨业明第一次见面那种相亲的气氛明显不同，他们更像是在开会，彼此自我介绍，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和基本资料，然后公司读一些合约里的注意事项
“嗯……你们大概捆绑三个月，把新人带入粉丝视角里就可以了，然后姚望的合约里写了 “不能进行身体接触”，这是什么意思啊姚望”
姚望扣蛋糕的手就那么尴尬的停留在了叉子上，很想放下叉子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大概就是杨业明的最后的倔强了吧，姚望明白
虽然一如既往还是以这么中二的形式被凸显出来
说到倔强，其实近一年多的时间，这个词已经在他们身上消磨了棱角了，粉丝过去哭天喊地觉得他们离开那个总是休假的公司，就一定会有美好的未来。
但现实不过是路路艰难，每多走一步路都要做出多一步的妥协和牺牲，不是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所形容的悲凉那么简单而已，到连“老子不干了”这种想法都不会再产生的时候，姚望知道杨业明也不会像过去那样死死的捏紧拳头了。
在困境或者说生活面前，在光鲜亮丽和璀璨夺人的世界里，他们放弃了无数个任性的想法，松开了无数次拳头，但这远不是尽头
“你会面对更多牺牲的，别幼稚了，没有人会保护你，即便你和他过去都死死拥抱过彼此”姚望脑海里突兀地冒出这一句来
29号见了面的那天晚上，姚望的微博数多了一条，还是工作人员帮他操作的，内容放了一张男孩的宣传照，照得怪好看的，文字还是惯常的风格，一个艾特，一句“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男孩的微博在同一时间发了同样的内容，不过是照片换上了姚望的，好巧不巧是过去一本写真里，杨业明指点着他最喜欢的那一张。
这条微博的意义，溢于言表，他以为会在自己的评论下出现很多熟悉的账号艾特杨业明的全场抗议景象，但其实很少，少到……姚望都忍不住想拿小号做这件事了
当然理智最终还会战胜情感，就像过去粉丝们做的那样
如果人们遗忘一个甜了两年的cp都这么简单，那再遗忘一个三个月的普通cp，也一定不难吧。这么想下来，姚望竟有点被安慰了的感觉
家里没有泡面了，他叫了外卖之后顺手给杨业明发去一个视频邀请，不出所料，杨业明按了拒绝键
04
姚望打来视频电话的时候，手机没在杨业明手里，倒是这忽然插进来的视频电话，把正在玩游戏的小导演气得半死。
今天下了戏不久，小导演就拿着一堆酒进了杨业明的房间
他们从今天的戏聊到了明天的戏，又从明天的戏聊到了过去，有一些人生死解不开的结需要靠着酒精来发泄
24岁的杨业明当然不会再因为没有打进NBA而耿耿于怀，也没有主动聊感情问题，他聊起的是那个风风火火的2018年，他一年的情感波折，当然分手后再复合也在其中，但这之外更难忘的是，他怎么以飞快的速度逼迫自己去面对现实
大半年的时间他都像一个销售一样，跑到各个公司面前宣传两个人，被灌醉，偶尔还会被动手动脚，一个人宁可吐在外面吐空了胃也不敢回家，怕的是自己的真实的脆弱会感染，会在那个宁静的小家激起大的波澜
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傻乎乎的抗拒人情和表里，去接受一切，这才是最难的。好在他挺住了这一切，即便代价是……失去了很多很多，珍贵的少年感。
其实不顺利的不只他一个人，是直到小导演聊起他的故事之前，他都没想过这个好像上天眷顾一般拥有了家世、才华和容貌的人，也有那么多的不快乐的时刻。比如投资、比如最终剪辑权、比如和编剧的吵吵闹闹，甚至是一个镜头的拍摄背后都有让人想哭出来的冲动
“你知道吗，我们这个拍摄团队，磨合的一点都不好，之前有一个长镜头，我们整整拍摄了27遍，改台词、演员没状态、镜头虚焦、道具坏了，反正每NG一遍都会有问题，拍到中午演员肚子饿直接影响了收音，无奈放饭休息吧，制片人又出来改台词，不一会编剧又出来和我吵架，可是台词最后不是我改的啊，好不容易把台词改顺了，演员也准备好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我们镜头的滑轨不小心压了男演员的脚，出了很多的血，男演员直接去了医院，白忙活整整一天”
说得太有画面感让杨业明不得不开始担心自己的脚，所幸之前拍了那么多长镜头，目前脚还保持着完整，真是幸运
俩人还没等聊到诗词歌赋和人生哲学呢，杨业明就成功被小导演灌醉了，然后小导演如愿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一件事
拿起杨业明的手机，打游戏
05
公司放出去的第一个cp视频，是姚望和男孩一起拍摄宣传照，就是贴在公司墙上那种东西，有剧本的东西其实怎么演都会很笨拙，演了三年戏的姚望尚且如此，刚入行的男孩更不用说了，最终呈现的效果并不理想，但是公司还是修修剪剪发出去了
不知道是这一年间粉丝品味变低了还是大家瞎了眼，反正无论什么情况大家都会磕得很开心，公司尚且看着粉丝回应没有说什么，但是男孩却很失落，他觉得自己表现得不够好，怕耽误影响了姚望，看着他非常委屈的表情，姚望赴了他的晚餐之约，所以当晚上八点他们坐在一家很有品味的日料店的时候，姚望多少对面这个人产生了合作之外的好奇感
他们这些日子虽然私下接触不多，但是男孩一直细心体贴，比如当初说好的不能有身体接触被他牢记在心，姚望工作的一些小习惯也被他观察着，虽然没到杨业明当初做饭买早餐那种刻意讨好的程度，但是偶尔几次他们聊到最近看的电影，听的歌，都意外的品味契合
男孩也不是那种傻白甜的性格，他之前自己一个人走了很多国家，很喜欢户外探险，翻阅手机照片的时候，竟然发现两个人还在同一个地方合过影，当时这种巧合让姚望在餐桌前笑得特别开心
好像是2018年以来，笑得最开心的一回
虽然住在相反的方向，但是男孩还是执意开车送姚望回去，一起路过了北京大大小小的街道，路过那些平静下的烟火气息，姚望有一种踏实落地的感觉
其实整个2018年他也不算过的多顺利，算着时间发一些微博，秀一秀猫，拍一点戏，别人都觉得日子平淡如水的时候，没人明白他那些紧张、瑟瑟发抖和无可奈和的情绪，很多时候，他都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2017年，没有刚入行的尴尬，没有磨合感情的纠结期，也不用去考虑未来、考虑生计，虽有小的变动但是一切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里，而不是像现在
破了壳，像是换了一条新生命，重新去面对一切的感觉，让他觉得灰心。好像世界就是一个圈，他不小心走进了幻术里，梦见很多岌岌可危的边缘，他呼喊着，想要停下来。
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吗？还是即便是时间在走，他和他还是和所有人一样都仍旧困在圈子里，逃不出去
曾经他认为感情问题是人生大关，后来经历了太多感情之外的波折，他才明白，处理好感情的事情，最轻而易举，也最简单，直面自己的内心就行，其他的什么自尊、考虑、其他人的眼光、所有人的期待……都是狗屁
但事业不是这样的
看着身边认真开车的男孩，他只是觉得羡慕，好像他还处于自己刚刚入行的那种阶段，不知道人生有一些很努力做好但怎么也做不好的事情会发生，还愿意为一次表现不如所期而责怪自己
这太像过去的自己了
06
戏快要杀青前，杨业明才终于得到了小导演的赞语，虽然他也搞不清小导演是在闹他，还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认识杨业明很开心
反正和小导演合作这么长时间，除了忍受日夜颠倒和人格分裂外，剩余部分都是非常愉悦的状态
小导演的照顾有加全剧组也都看在眼里，比如看到杨业明某一段时间爆瘦得可怕，就总深夜逼着他去吃火锅，虽然姚望不在没有人再会陪杨业明心甘情愿点鸳鸯锅，可是意外也练就了他一些可以吃辣的能力。
导演小助理每天固定的任务之一就是要不重样给杨业明买奶茶，除了少有的几次失误外，其余的味道都还在可接受的范围里，起码比杨业明自己助理选的口味要好一些
慢慢组里也会有人开他们俩的玩笑，当然还必须加上女主角演一出三角恋来才甘心
比如女主喜欢小导演，小导演喜欢杨业明，杨业明喜欢女主这种戏份，编得最深得人心
组里大家乱开玩笑其实一直被小导演默许着，工作太辛苦，每个人都需要一些消遣，牺牲小我造福大众，这是演员的基本素养
这是有一天小导演在火锅店跟杨业明讲的，虽然女主角总是被现实剧情淘汰
拍摄最后一天之前，小导演和杨业明一起去逛街，小导演买了个卡地亚手环给杨业明当离别礼物，弄得杨业明不知道该怎么回礼，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就直愣愣的问“你想要什么啊，我送给你”
小导演笑着眨眨眼说“我想要你钱包里那个护身符，你舍得吗”
钱包里的护身符是当年姚望求给杨业明的，这些年一直放在钱包里，倒是真的平安的很，比如拍完戏，脚还完整的保存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着杨业明有点窘态，小导演赶紧拍拍他
“开玩笑的啦，送给演员杀青礼物是我一直的习惯，不用回送什么，能遇到你这么好的演员和朋友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场面太温情了
温情到杨业明甚至会想，如果当年没有遇到姚望，他会不会现在喜欢上这个小导演呢
他比姚望更倾尽全力去享受自己的才华，也比姚望更清楚他自己的崩溃和局限在哪里，甚至于小导演身上一直有着那种知世故而不世故的通透，让杨业明倾羡不已
但是小导演不是姚望，即便他再完美，再通透，好像也比不上姚望吐槽着“杨业明你是不是傻啊”来得心动，哪怕只是喊着他的名字都心尖发抖的感觉，不会在小导演或者任何人身上出现
原来这个世界上，爱情是最没有可比性的东西，你爱一个人，不爱一个人，和他是什么样的人，根本没有关系
07
组cp三个月快要解绑的时候，姚望和男孩一起开了一场见面会，地点选在了成都，因为行程不赶，所以提前到那里很多很多天，姚望带着男孩玩遍了成都的所有景点
这次没有快闪，甚至连最喜欢的大熊猫基地都去了，男孩站在那指着那个懒洋洋嗮太阳吃竹子的熊猫说
“姚望，那只很像你”
见面会的主持人经验老道，即便没有玩那种很特意的游戏，但是言语套路里一直在逼他们做老司机，台下的粉丝的横幅颜色多样，采访无聊的时候姚望看得入神漏听了主持人的问题，还是男孩完美的解了围
这已经不知道是这三个月里，男孩救他的第多少回
万事都不用担心，感觉就算倒下去也会有人撑着的感觉真好，不像过去，总是怕主持人一个套路杨业明就说漏了嘴，又或者做了什么中二的事，要他这个哥哥出马安慰小朋友
如果没有遇见杨业明，或者说那天蓝天白云下坐在他旁边的是现在这个小男孩，事情会怎样发展呢
会不会不用那么幸苦，很轻易就可以解绑离开，不必再承受那么多的感情牵连，亦或者说，可以活得更安心一点
但是失去杨业明的感觉，是姚望怎么也不能承受的，一想到如果没有那个小朋友带着稚嫩和单纯闯进他坚固城池的世界，像烟花一样，点亮绽放那么多愚蠢却心潮澎湃的时刻，如果没有他后来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去用小小的臂膀保护姚望，没有杨业明为他做出的改变，给他的爱，为他做出的牺牲，保卫过他的周全，在乎他的一点一滴一眼泪，宁可抛弃狮子座的尊严也主动道歉
他姚望，怎么算完整的活过呢
见面会结束的时候，姚望在台上主动了拥抱了男孩，那是他们第一次有身体接触
台下的粉丝要疯了
姚望在男孩耳边说“谢谢你” 男孩脸一下子就红了
虽然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手机视频里杨业明晚上劈头盖脸的醋意轰炸，但是谢谢你这三个字姚望真的太想说了，
谢谢你，谢谢你的优秀，让我看清
我为什么会爱杨业明
08
2019年4月底，北京很多人冲进优衣库，抢最新和灌篮高手的合作款设计，姚望也在其中
他买了印花流川枫和樱木花道的衣服给杨业明当杀青礼物
他们分隔两地的三个月的“贤者时间”终于到头了
09
禁欲期结束啦
————来自杨业明的微博小号
10
弟弟今天竟然喂猫吃狗粮
————来自姚望的微博小号
直线六十米
姚望一个人坐在更衣室里，把头低的很低，他这才发现更衣室的左边地板裂了一道缝，远看起来很像是某种尖锐物体的划痕。这样的时刻偶尔是会反复发生的，质疑自己到底在干嘛，又为了什么在拼命，这中间这多少份值得可以拿出来炫耀，又有那么多牺牲到底值不值得
他不是第一个走进这趟死胡同的人，也一定不是今天最难过的一个
只是回家的路上，坐在副驾驶的姚望也一直不言不语，车里播放着地方台的电台广播，环绕音从后面传到前面，传到两个人的耳朵里
“明天有大雨诶，看来又不能训练了，唉”
姚望没有回话，他应该知道杨业明此刻的情绪
下了车，直接奔到浴室去，冷水直愣愣的从头上浇下来，激得姚望一个激灵，他...
姚望一个人坐在更衣室里，把头低的很低，他这才发现更衣室的左边地板裂了一道缝，远看起来很像是某种尖锐物体的划痕。这样的时刻偶尔是会反复发生的，质疑自己到底在干嘛，又为了什么在拼命，这中间这多少份值得可以拿出来炫耀，又有那么多牺牲到底值不值得
他不是第一个走进这趟死胡同的人，也一定不是今天最难过的一个
只是回家的路上，坐在副驾驶的姚望也一直不言不语，车里播放着地方台的电台广播，环绕音从后面传到前面，传到两个人的耳朵里
“明天有大雨诶，看来又不能训练了，唉”
姚望没有回话，他应该知道杨业明此刻的情绪
下了车，直接奔到浴室去，冷水直愣愣的从头上浇下来，激得姚望一个激灵，他脑海里有许多许多不该去深思熟虑的事情，但整个人都像冒着烟，头脑里百转千回，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然后他听见浴室的门被打开了，杨业明一手从他右侧的腹外斜肌处环过，一手在墙壁的按钮上调整水温，声音穿过水声，听起来闷闷的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我真的不是故意把那球踢飞的”
“对不起”
姚望把手放在杨业明环着他的手上，摸到了一块伤痕，形状很像更衣室地板上那块，应该是今天下午刚刚受得伤
今天下午的比赛，是意料之外，一场德比战，但他们对胜利势在必得，没想到开场注意力不够集中，让对手打了一个完美的撞墙配合，1:0之后，姚望明显感到球队整个后防线都慌了阵脚，好在后来靠着后腰的一脚远射，扳平了比分，算是稳定了军心
直到70分钟的时候替补换上来一名年轻后卫，解围失误直接送给对手一个乌龙，看着球在眼前兜进球网，姚望有一堆脏话，都不知道该从哪句开始讲
时间所剩无几，补时的三分钟，全队才像恍然大悟一般开始拼命，终于在倒计时53秒的时候，赢得了一个点球
第一点球手杨业明站在点球后面，把球一脚踢飞了
梦碎的声音
其实姚望也没有真的生杨业明的气，训练的时候踢了一百脚点球，也只能踢飞五个的概率事件，准确无误的发生在比赛现场，讽刺的讲还颇有几分幸运
从三分的志气，最后沦为积一分的渴望，到比赛哨声结束，拿着零分从主场的草皮退场，全队上上下下的21个男人，日日夜夜的疲惫和希望，都像谢了的花一样
输球很严重吗？下次赢回来不就好了？
如果你在九十分钟的时间里跑了不知道多少公里，摔倒在草地上第N回，在全场的欢呼和喝彩中汗如雨下，你就能懂那种感觉吧，姚望每次输球之后的感受
谁也不是为了输而来踢球的
第二天果然下了暴雨，没法训练，姚望就和杨业明一起看昨晚的比赛录像，画面里的杨业明刚刚站在点球点，画面外的杨业明就开始努力的解释“我知道，我就是想拿脚背踢一个弧线，结果脚背翻得太大了，没有收住”
一场球赛输了，也不是他的错，11个人一起比赛，姚望自己也不无责任，全场杨业明都在努力跑位，创造机会，只是踢飞一个点球，不该把罪全怪在他身上
可能都怪自己太不甘心了
坐在一旁已经消气的姚望，看着杨业明穿着蓝色的丝绸睡衣，头发乱哄哄的，没有了球场上的英姿飒爽，像个认真认错但还是忍不住委屈的小朋友一样嘟嘟囔囔，只觉得可爱
一晃眼，他跟杨业明，已经认识十几年了
他们从小就在一个队里青训，姚望从七岁第一次开始踢球时，就踢右后卫，撑死会客串一下后腰，但杨业明不一样，刚开始踢球的时候，杨业明才五岁大，从后卫到边锋，甚至是守门员，哪个位置都尝试过，直到十二岁那年凭借着身高的小小优势确认了中锋的位置
于是从十二岁那年起，除了角球站位，杨业明和姚望就隔着小半个球场的距离
直线60米
把球场上的内容套到社会上，他们的关系大概可以称为“不打不相识”吧，十三岁那年，姚望经历了人生中第一笔重伤，和杨业明有关
那年还在踢左边锋的杨业明在队内训练比赛上和姚望对位，小杨业明突破速度在那个年纪还小名气，一个未成形的牛尾巴过人就要在禁区过掉姚望，前路一片开阔，守门员紧张的不知所措，姚望下意识准备将功补过下脚铲断，结果右脚直接踢到了杨业明的护腿板，左脚没有跟上，还留在失掉的防守位置上
左小腿骨折
小杨业明吓傻了，小姚望疼的一直在哭
和成年的杨业明一样，那年十一岁的杨业明，为任何和自己有关的后果自责，明明一切，也不是他的错
这种自责转化成一种陪伴和守护，每天训练结束，小杨业明就跑到姚望的护理房间，今天偷偷带一块巧克力，明天带一个游戏机，后天分享给姚望自己最喜欢的歌，还某一天无聊到开始给姚望读自己写的日记
那段痛苦、无奈、等待和害怕的日子，杨业明一直陪在身边
往后的近十年，每次姚望受伤，这个场景就会重新上演，杨业明再也没有离开过
后来想想，姚望的整个足球生涯，整个上半生，整个青春，都是满满杨业明的影子，受伤在球场上是常事，每次姚望都能顺利得从受伤休整中找到比赛的信心，如果没有杨业明，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到
后来开始万众瞩目，不断登上体育和娱乐的新闻头条，还是和杨业明有关
他自作主张把姚望的16号球衣号码和“望”字纹在自己的小腿上，没等纹身长好，就被媒体的镜头发现，一起被发现的还有过去很多次比赛，只要是杨业明进球，都会甩开队友热烈的拥抱庆祝，跑到姚望身边高兴的转圈
但确认两人恋情的实锤还是纹身不久前，姚望在场下轮休，杨业明打进自己那个赛季的第十二的进球，确立了射手榜第一的地位，兴奋得跑了六十米，跑到替补席，准确的找到姚望
亲了他一口
所谓“猪队友”就是这么一种概念吧，喜欢一个人瞒不住，和一个的关系瞒不住，兴奋感 想要时刻分享的感觉瞒不住
顶级联赛的足球运动员出柜是件大事，同队员确认恋爱关系，更是大事。没人知道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真的在一起，又在一起多久，但是半个球队都是从小一起青训长大的球员，多多少少也隐约知道他俩的事
主教练和经理跑足协跑了整整一个月，同时开除两个顶级球员的代价是整个球队都承受不来的，更重要的是，那年的杨业明状态极佳，场均1.5的进球数连足协的惩罚都没有办法
于是……就这样，罚了些钱，取消的姚望队长的职位，口头喝令分手
事情就还真的被这么压了下来
有的时候姚望回想整件事，都还是觉得神奇，但是把搞砸了的事情变好，好像一直都是杨业明神奇的幸运
不能算做是能力
踢球，才是他的能力
当然保持良好舒适的恋爱关系也是，都是男人，对彼此性关系开放，都在球场流过血，姚望很多次都看着杨业明在距离他六十米的地方，因为被伤疼得在草皮上打滚，杨业明也无数次看着担架把姚望抬下场
要说心疼、矫情、舍不得、猜忌、谁更爱谁一点，那种偶像剧剧情都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职业运动员的痛苦，或许只有彼此能理解，能长久走下去，也都是一直在彼此激励
距离上场失利一周后，比赛在隔壁城市发生，坐着大巴车四个小时的车程，教练在车上鼓动士气，讨论战术，就差像幼稚园小朋友春游集体唱歌了
没人会想经历连输两场带来的压力，但是想赢，也并不轻松
这场没有踢飞点球，没有失去注意力，也没有造成乌龙，但是也没有赢
杨业明上半场进了一球，下半场对方前锋也回了一个，平局握手，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大哭
姚望被一个19岁小前锋晃倒了一回，却怎么也记不起19岁自己的样子，倒是对杨业明十九岁的印象深刻
19岁的杨业明，会抹着发胶出场，踢点球永远眼睛不看着要进球的方向，拿手好戏是身体对抗能力，还有打防守反击时飞扬跋涉得跑过半个球场，没有人能追上
杨业明19岁那年，陪着21岁的姚望练了很多遍反越位，以至于那一年每次对方越位，姚望都望着杨业明开心的笑
隔着的距离依然是六十米
足球，很重要，但是你没办法永远顶级，被19岁的小前锋晃到就是活生生的典型
输赢，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有一个人在你身边，永远愿意把错揽在自己身上
比如回程路上的杨业明，就嘟嘟囔囔的在大巴车上对着姚望讲
“我今天要是那个远射进了，咱们今天稳拿三分啊”
“还是角度不行”
“回去陪我再练练那个点吧”
下一场绝对要拿到三分，累到躺在杨业明肩膀上的姚望迷迷糊糊地想
那一路睡得很平稳
【明望】瓶盖
事情的起因，是杨业明终于看见了一个疯狂粉丝发给他的私信。
按着复制粘贴的发送频率，每两秒钟就弹出一条一模一样的新消息，有那么点恶意刷屏的节奏。
这些私信无非是向他安利一首叫<瓶盖>的歌，安利的说法大概是：好适合你和奶望啊！
彼时杨业明独自在机场候机，正好没事，便打开音乐播放器搜了这首歌。
听完后，杨业明想，确实是挺合适的。
当晚回到家，杨业明突然想起这歌，于是饶有兴致地往姚望身旁一挤，拿出手机放给他听，告诉他有粉丝发私信说这首歌特别适合他俩。
姚望专注于手机游戏，听了没几秒，便头也不抬地回答：“不好听。”
杨业明“切”了一声，一手搭上姚望的大腿，一手把歌换掉了。...
事情的起因，是杨业明终于看见了一个疯狂粉丝发给他的私信。
按着复制粘贴的发送频率，每两秒钟就弹出一条一模一样的新消息，有那么点恶意刷屏的节奏。
这些私信无非是向他安利一首叫<瓶盖>的歌，安利的说法大概是：好适合你和奶望啊！
彼时杨业明独自在机场候机，正好没事，便打开音乐播放器搜了这首歌。
听完后，杨业明想，确实是挺合适的。
当晚回到家，杨业明突然想起这歌，于是饶有兴致地往姚望身旁一挤，拿出手机放给他听，告诉他有粉丝发私信说这首歌特别适合他俩。
姚望专注于手机游戏，听了没几秒，便头也不抬地回答：“不好听。”
杨业明“切”了一声，一手搭上姚望的大腿，一手把歌换掉了。
杨业明记得，姚望这样子玩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跟他对话，还有一次。
那回是他俩刚从台湾回来后不久，杨业明独自去公司开会，商讨他接下来去韩国拍戏的事宜。
完事后，小龙老师随意问了一句：“姚望今天干啥呢？”
“他没事啊，他在家呆着。”
小龙凑近了些，幽幽地又问了一句：“你俩，处对象呢？”
杨业明心里一惊，顿了几秒才答道：“没没没没没有啊。”
“我就那么一问，你这么激动干啥呢？”
“我激动了吗，我没激动，我哪激动了。”但音量却突然增大了不少。
小龙老师嗤笑一声，揶揄道：“哎哟喂。”
出了公司，杨业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顺道去了趟健身房，却难得没有叫上姚望。他脑子有点被小龙搅乱了，他需要一个地方、一些时间，让他独自一人思考一会。
为什么，他和姚望，总是会让人觉得他们在处对象呢？
他们的关系有很多种，好朋友，好同事，好室友。大到以艺人的身份一同外出工作，小到家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他们每天的生活，都是共享的。
那么，还有呢？
还有，那时候他跟姚望，会牵手，会相拥，会共眠，甚至会接吻。
可是杨业明并没有问过姚望，他俩算是什么关系。
杨业明本该是个“熟手”，含糊和明确的关系他一向拿捏得熟练，可对于姚望，他还真是怂透了。他想好好问问姚望他俩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抛开一切工作关系不谈，他俩就只是特别好的朋友，还是比特别好的朋友，还要再多一点的那种。可他不好问，也不敢问，毕竟他还从来没跟一个男孩相处到这个程度。
到了晚上，杨业明思来想去，终于看似不经意却又郑重其事地凑到姚望跟前，稍显严肃地说：“龙哥今天问我，问我俩是不是处对象呢。”
“是啊。”
当时姚望拿着手机正在看一个mv，头也不抬地回了他这么一句。
杨业明设想过一万种姚望的反应，他自认为把姚望可能出现的回答以及他所需要做出的应对都设想周全了，却独独没想过会是这样轻飘飘的两个字。
“你认没认真听我在说什么呀！”
姚望终于抬了头，挺疑惑地看了杨业明一眼，说：“我们不就是在谈恋爱吗？”
杨业明彻底懵了，愣了半晌也想不出说什么才好，最后只能使出他万能的套路：“你说的都对。”说完又干干地笑了几声，面上平静如水，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了。
对于他俩的关系，姚望口中这轻巧两个字，便是回应。
但杨业明不信。
他觉得他们还是没把话说明白，还有层窗户纸，模棱两可地隔在那。虽说是纸，但杨业明能感觉到这层纸在越来越薄，如今薄得都快透明了，却愣是还没破。杨业明心里着急，他百分之九十确定姚望也是喜欢他的，可是万一，万一姚望是那剩下的百分之十呢。
-
杨业明从前是个小黑胖子，不爱说话，学习也不好。后来到了大学开始接触健身，他下决心减肥，瘦下来后整个人轮廓就出来了，他也学会打扮自己，再加上他的身高优势，一下子从路人变成了王子。
王子后来有女孩的追捧，还有女孩追捧带给他的自信和虚荣心。他开始作为主动的那一方，耍帅装酷，逗女孩笑，一句情话说出来，满满的男友力，没有撩不红的脸。
杨业明对姚望也主动，然而当年他撩遍全剧组，却独独撩不到姚望。后来大家熟识了一些之后，他更不忿的是，他不仅撩不动姚望，反过来还总是会被姚望美到。
呸。
杨业明不服气，在撩人方面，自从他瘦下来后就没失败过。
但一开始也只是不服气，于是他变本加厉地逗姚望、留意姚望，想看他的反应，想要他的回应。
慢慢地，姚望除了礼貌性地搭理他，也会与他有些互动。
再后来姚望动了心，便也会脸红。可是姚望的害羞，从来不是他交往过的任何一个女孩——低头红着脸，或是羞怯地埋进他胸口撒娇。姚望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落落大方。
杨业明开始觉得自己不对劲，他开始怀疑他想要的回应是什么样的。
杨业明在南艺有个关系特别好的女性友人。
他签约公司，接拍网络剧，跟一个来自四川成都的超级新人搭戏，这位女性友人也是头几个知道的朋友之一。
杨业明在开始对姚望产生更多感情后的某一天给她发过一条消息：我好像要恋爱了。
不一会儿，新消息通知自屏幕上方弹出，来自于他的女性友人——
成都那个？
杨业明内心一万个问号和感叹号轮番交替掠过。他筛了筛，他目前更够接触到的、相对熟识的成都人，只有剧组里的那位男性同事。
杨业明实在太震惊了，他本来只是想稍微透漏些情况请求分析，没想到却被对方直接说中了心思。他盯着手机屏幕思考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回复。
但也只过了两天，杨业明便欣然接受了“自己喜欢上姚望了”这个事实。再往长了说，他从内心疑惑到弄清自己这份感情，前后也没超过一个礼拜。
杨业明没考虑过所有别的问题，是压根儿，根本，就没觉得需要考虑。他由始至终想确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他对姚望的感情，是不是喜欢。
他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想明白了，他喜欢姚望，喜欢他的温柔，喜欢他的大方。就是喜欢，特别喜欢，比喜欢别的人都要喜欢。
喜欢所以想在一块，多天经地义啊。
所以他开始对姚望好，用真心。
后来剧拍完了，他们从剧组搬出来，一同住进了公司安排的宿舍。
那时候杨业明想，他和姚望应该已经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了吧。
同样是住一块，公司宿舍和剧组酒店的居住体验还真不一样。在酒店里，始终有一种工作的状态，明白这就是个短期住所，大家这段时间一起共事，不久也就散了。可在宿舍里，添置添置锅碗瓢盆，捯饬捯饬家具行李，竟然收拾出了家的样子。
杨业明想，如此一来，他们的关系大概能够再升升温吧。
果然，正式同居以后，他们的感情突飞猛进，从朋友变为了好朋友。
杨业明对姚望的举动愈发亲昵，寻找着一切机会搂他、抱他、贴着他、挤着他。可再多这样的身体接触，杨业明也没觉得有什么。即便全是他的私心，但男孩之间的情谊和亲密不过如此，况且哪一个不能用宣传的理由来做挡箭牌？
唯独有一次，杨业明亲了他。
不是蜻蜓点水地碰个嘴唇，而是唇齿和鼻息间的，吻。
那次是杨业明跑到姚望房间一起看电影，影片结束已是深夜了，杨业明不着痕迹地要留在姚望房间睡，一副已经入梦的样子躺在床上不起来。
姚望也没要赶他走，关了灯侧身躺下，与杨业明面对面。
俩人都没再说话，但从呼吸的节奏能听出来并没有入睡的迹象。
杨业明睁开眼看着姚望，不一会也等到了姚望睁开眼睛。
杨业明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做一些什么事。或许是电影题材的暗示，或许是深夜恩赐的胆量，总之一切都成了水到渠成的理由。
杨业明抚上姚望的脸，毫无犹豫地凑近，吻上了姚望的唇。
他的吻毅然决然，却不显得心急，亲吻的动作温柔而绵长。他轻咬着姚望的下唇，小心翼翼地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但一切也只终止在这个吻。
杨业明稍稍拉开了与姚望的距离，手臂松松地环上他，小声说了句“睡吧”，心脏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前年一部电影的名台词：喜欢就会放肆，但爱就是克制。像是珍宝终于触手可及，杨业明生怕自己用错了方式来爱惜。
他希望姚望能相信他的喜欢，最好还能感受到他的爱。
而姚望自始至终也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早，由于姚望得交作业，起床的闹铃一下子叫醒了两个人，比杨业明平时的生物钟还要再早一些。
杨业明醒来的瞬间脑子有一刹那的清醒，他想起昨天晚上自己亲了姚望。然而时间还是太早了，他并没有完全睡醒，只推了推身边的人，哑声道：“起床。”
“嗯……”
姚望最后抹黑起了床，悉悉索索地往身上套衣服。
杨业明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姚望拉下他遮着眼睛的胳膊，碰了一下他的嘴唇，伴随着由近及远带走的鼻翼间的气息和话语的音量，“你继续睡吧，我出去了。”
杨业明后脑勺发麻，声调平稳地哼出：“拜拜。”
姚望关上了门，杨业明睁开了眼。
他突然一点也不困了，眼睛一点没觉得睁不开，反而亮得发光。
柔软的，温柔的，触碰到他嘴唇的，是姚望的嘴唇。
从那之后，似乎是姚望的回应给了杨业明莫大的勇气，他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牵姚望的手，偷姚望的吻，杨业明做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
杨业明收藏过一条姚望发给他的消息。
姚望给他发过许多爱你，么么哒，你最帅，甚至发过哥哥，可唯独这条消息，非常普通的四个字，他单独挑出来收藏了，姚望并不知道。
那时候是杨业明首次出发去韩国拍戏，姚望去机场送他。打打闹闹腻腻歪歪，姚望一直陪着他到安检。
杨业明进入国际出发区没了身影，没几秒便收到姚望的微信——
早点回家。
杨业明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竟然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他的踌躇，他的迟疑，他的担忧，他的裹足不前，通通结束了。
杨业明心想，这可是他南京扛把子的暗恋啊！
而这暗恋，苦尽甘来了。
但其实哪里苦了呢，他喜欢姚望的每一个瞬间，都是幸福的。
杨业明想冲周围每个人问好，给每个粉丝签名，跟每个粉丝合照说谢谢，请龙哥和助理姐姐吃大餐。
杨业明长按消息点击收藏。换做平时，就算是姚望亲口对他说出这四个字，也绝没什么特别的，杨业明也绝不会想要收藏起来。
可这天，姚望送他远走，杨业明脑海里全是姚望最后目送他过安检时的模样，安静地站在远处，明明是离别，可姚望带着粉扑扑的脸颊，红红的耳廓，眼睛却依旧坦然磊落地看着自己，眼神里有喜悦，有鼓励，有宠溺，还有爱。
他会想念他。或许不用开玩笑的口气，姚望并不好当面说出口，他的情话还没修炼到杨业明的级别，可是还是想告诉他会想他，也希望他早点回家。
其实哪能早点回来，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行程都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姚望和他都知道。可姚望还是发了这条让他早点回来的消息，好让杨业明带着他的想念，在前去的路上意气风发，在归来的途中马不停蹄。
因为姚望想他。
于是这四个字就像自带了所有幸福的气息，每个笔画都沾满了姚望的爱。
一道安检，生生阻断了杨业明想折回的脚步。他想见姚望，马上，立刻，多一天都不想等，要见到他，亲口告诉他自己有多喜欢他。
所以在私底下的通话里，杨业明一点没有不情愿、一点没有勉为其难、百般讨好万般撒娇地，叫了姚望一百声哥哥。
七天后在首尔等来了姚望，握着他的手心对他说：一条路走下去。
-
想当初一开始，杨业明仍然有着强烈的直男主义，这种主义大概是“自己是攻，姚望是受”，十分明确，并且不容反驳，就像他会傲气地说出来的：想反攻，不要闹好吗。
可慢慢地，杨业明发现，他大错特错了。
他们俩的关系，看似一直是杨业明主动追着姚望，可当初姚望动了心，就也开始宠他了。姚望的乖、听话、温顺，不是女孩般的依赖，全是来自于他的包容和温柔。姚望对他，像哥哥一样地宠，像伴侣一样地爱，回想起来，每个细节都是纵容。这跟杨业明对他的宠不一样，杨业明霸道，有套路，有形式，多得是各路招数，而姚望，仅仅是接受他，配合他，看着他加戏，看着他套路，捧他的场，接他的梗，听他说的话，一句拒绝和不满都没有，总是笑眼弯弯，偶尔再反撩一下，就把杨业明宠上了天。
姚望所有的柔软和体贴，甚至后来的撒娇，从来都没有任何女性化的体现，是一个男孩对另一个男孩直白的爱，不扭捏不艰险，一眼望去，坦坦荡荡。
姚望的爱里，全部都是自己。
所以杨业明现在知道了，虽然他还是会在演泰坦尼克号时自动扮演杰克叫姚望肉丝，在模仿动作拍照时自动成为男性的角色，可是他现在知道了，他与姚望，自始至终相互独立，也相互依赖，没有固定的强者和弱者，这段关系里他们一直势均力敌，他们互补成为更妥帖的人。现在他会说唱董小姐不合适了，因为他的董小姐已经变成姚先生了。
杨业明想起曾经有一次跟女友闹分手，哥们对他说，那是因为他没有遇到对的姑娘，以后遇上了，他就会觉得人家啥都好，他俩啥都合适。现在杨业明不用遇到对的姑娘了，因为他遇到了姚望。杨业明也庆幸他没有遇到对的姑娘，不然他怎么能遇到姚望。
后来有一次杨业明对姚望提起过自己的心路历程，姚望笑着胡撸他的脑袋，说：“天呐你怎么会想了这么多啊，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那时候杨业明才知道，原来那一次姚望跟他说他俩是在谈恋爱，是认真的。认真地，把自己当成伴侣一样，在恋爱。
原来姚望早就接受了他。
于是杨业明又陷进姚望的爱里了。姚望不像他，前前后后思来想去，姚望落落大方地意识到喜欢，便顺其自然地在一起，从没有过苦恼和怀疑，是选择，是感情，是爱，是理所应当。
杨业明想，他喜欢的人，怎么会这么好啊。
-
杨业明在微博里见过粉丝说姚望傲娇。他想说你们完全错了，姚望一点都不傲娇，姚望是一个超级温柔的人。
是他杨业明温柔的哥哥。
可最近杨业明发现了一件姚望的事，有那么点傲娇。
当初自己给姚望放<瓶盖>，问他好不好听。姚望专注于手机游戏，没听几秒就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不好听。
这天杨业明用姚望的手机放歌，<瓶盖>赫然在已下载列表里，还点了大红心成为喜欢曲目，听歌次数有32次了。
杨业明眉头一挑，点了播放，调至最大声，冲厨房里的姚望喊道：“瓶盖好不好听！”
“不好听！”
END
致姚望：
你是山间的风，裹挟着清新味道，从我的世界席卷而过。
你是冰雪后的暖阳，解冻我的冰天雪地，镀上一层金光闪闪。
你说你爱小樽情书般的风景，
你说你爱绿色植物的葱郁，
你说你爱这世界所有的人间烟火。
这一次，让为你做所有份的努力，让我为你赢得世界的喝彩，因为我的人间烟花有你才最美丽。
挑战时间2018.1.16---2018.2018.1.30
挑战目标:10000打call红心值
想要陪你度过每一个生日，想给你送上最棒的🎁，所以我们来了，要给即将生日的你疯狂打call~
希望喜欢姚望的盆友们都能加入我们~
致姚望：
你是山间的风，裹挟着清新味道，从我的世界席卷而过。
你是冰雪后的暖阳，解冻我的冰天雪地，镀上一层金光闪闪。
你说你爱小樽情书般的风景，
你说你爱绿色植物的葱郁，
你说你爱这世界所有的人间烟火。
这一次，让为你做所有份的努力，让我为你赢得世界的喝彩，因为我的人间烟花有你才最美丽。
挑战时间2018.1.16---2018.2018.1.30
挑战目标:10000打call红心值
想要陪你度过每一个生日，想给你送上最棒的🎁，所以我们来了，要给即将生日的你疯狂打call~
希望喜欢姚望的盆友们都能加入我们~
主播联合 @杨业明LEO线上宣传组 一起来给清流哥哥的新戏《胭脂债》打call啦！
快给宣传组这篇帖子送上小红手吧，红心数量超过1w，就能给清流哥哥送上开屏大礼哦。
《热血狂篮》的拍摄已近尾声，在临近9月的小尾巴里，线宣想要送给即将进《胭脂债》剧组的清流大侠一份礼物，而这份礼物是需要所有喜欢并且支持杨业明的小可爱们来共同完成的，下载lofter，点爱心和拇指都可以增加热度，9月20号之前集满一万个热度就可以给清流哥哥赢开屏啦，动动手指为清流哥哥送上一份开屏礼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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