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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牙yyo

【龚方】你我

非典型性爱情故事,自由心证

不要抽烟,抽烟不好


“方书剑,爱是什么?”

接近打烊,小小的饭店里几乎没有人了,收银员坐在电脑后面一下一下打着瞌睡,龚子棋苦大仇深地沉默了半天,一脸认真的开口提问。

方书剑刚咬一口生煎包被烫到,身子猛的往前一耸,险些整个人扑在桌子上,抬起头龇牙咧嘴的:"你不是吧,龚子棋?"

龚子棋,年方19,刚刚从高中的地狱里爬出来,上了大学之后惊鸿一瞥遇见令他脸红心跳的人生第一爱,不得要领地胡乱追了一通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不是很熟但很有缘的同校同学,叱咤情场从小被人追着骂"渣男",却还能男朋友女朋友的天天...

非典型性爱情故事,自由心证

不要抽烟,抽烟不好



“方书剑,爱是什么?”

接近打烊,小小的饭店里几乎没有人了,收银员坐在电脑后面一下一下打着瞌睡,龚子棋苦大仇深地沉默了半天,一脸认真的开口提问。

方书剑刚咬一口生煎包被烫到,身子猛的往前一耸,险些整个人扑在桌子上,抬起头龇牙咧嘴的:"你不是吧,龚子棋?"

龚子棋,年方19,刚刚从高中的地狱里爬出来,上了大学之后惊鸿一瞥遇见令他脸红心跳的人生第一爱,不得要领地胡乱追了一通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不是很熟但很有缘的同校同学,叱咤情场从小被人追着骂"渣男",却还能男朋友女朋友的天天换着谈丝毫不受影响。于是好说歹说把人请进学校门口的小店,眉头皱的像在思考思考天地如何诞生又将怎样走向灭亡的究极哲学问题,问出了这么一自开天辟地以来就注定无解的问题。

方书剑,芳龄18,和龚子棋在刚刚脱下开裆裤的幼儿园大班相识。龚子棋上大班的时候去美国大姑家住了半年,回来蹲了一级蹲进方方班长的班里。方书剑小男孩懂事又活泼简直人见人爱,从小当班长一路当到大学里面。因为奇妙不可言的缘分跟龚子棋一直一个学校,初中甚至一个班还坐了同桌,两人的关系在熟悉与不熟之间反复横跳,反正大家都是两副面孔的同龄人,在某些特定的点上出人意料的合拍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在不言而喻不可言说的命运之手的推动之下,龚子棋和方书剑迎来了做同校同学的第14个年头,龚子棋决定将自己人生第一场浓墨重彩的恋爱大事寄托在这个"不熟"的校友身上。

方书剑吃了两份生煎又从龚子棋的杯子里喝了半杯橙汁,擦擦嘴站起来潇洒的一挥手,走着,咱俩边走着你边给我讲讲你和帅小伙的二三趣事。

龚子棋颠颠跟上来,到车棚取了自己低调奢华的小电摩,拍拍翘到天上的后座示意方书剑上来。方书剑站在旁边打量半晌,伸手扶上车把,挥挥手让龚子棋往后挪:让我骑让我骑,看你朋友圈发的新车我眼馋好久了。

骑车不戴头盔是要罚钱的,但是头盔只有一个。况且骑车带人本身也是不允许的,要说被罚钱也不能只赖给头盔,于是头盔被拴在车灯前打前锋,骑车坐车的人各自对自己的脑袋负责。

12月的天,即使在南方,入夜后也不再适合骑车遛街。冷风顺着方书剑的大衣领口往里面灌,从头发丝开始搅乱男孩,从头到脚扣个透心凉。龚子棋坐在男孩后面,起先拘谨地往后靠,在电摩后座上试图坐直,被冷风兜头一阵猛吹之后乖乖缩下来,手迟疑着从后座下保险杠挪到男孩精瘦的腰上,虚虚地环着。

方书剑感受到身后人的小动作,他把油门拧到最大,在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呼啸而过,冷风像刀子一样从耳边刮过。没有人能够拒绝深夜飙车的致命诱惑,同样的,在肾上腺素疯狂飙升的时候,没有人会在意后座上的人的手到底安置在哪里。

风很大,方书剑喊了很大声龚子棋才能听清楚他说了什么。所以呢,你和你的小帅哥进展到哪里啦?

到哪里了,龚子棋轻轻笑了一下,我俩谈了两天恋爱的。

方书剑吹了声口哨,被风打得支离破碎。

我俩谈的第三天,他跟他朋友出来打球,他打不赢人家就给我打电话,吵吵着要我去给他赢回面来。我正在图书馆赶当天晚上的ddl,就在电话里跟他说别打球了咱运动天赋没点上就别强求了,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不完事了。结果他朋友就在旁边听着,在电话那头就大喊龚子棋你好下头喔我要让蔡蔡把你微信删掉!我正写论文写的昏天黑地一肚子火,听他们胡闹就把电话给撂下了。

龚子棋讲到这停了一下,他为了确定方书剑能够在呼呼的风中听清他说的什么,整个人已经贴在了方书剑后背上,下巴搭在小男孩紧绷的肩膀上。

于是他清楚的感觉到方书剑笑了一下,整个人颠了一下。然后等你写完论文就发现帅小伙真的把你微信删啦?

龚子棋从鼻腔里挤出来一句嗯。

于是方书剑很大声地笑了起来。冷空气趁虚而入被他吞入腹中,他滚烫的音节消逝在风中。这群哥们怎么回事,比我还不干人事。又想起来继续听故事,然后呢?这就让你怀疑起人生究极哲理问题了?

龚子棋抽抽鼻子,下巴从人肩膀上挪下去一点。后来我跟朋友去酒吧的时候他去找过我一次。

方书剑又是一声响亮的口哨。

他给我打电话,打到第三个我才接起来,我心烦的要命,本来不想接的,但是他一直在打。酒吧里很乱我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问了两遍他也没耐心了,提着高音跟我喊他在后门让我出去一下。我俩就在酒吧后门的消防梯上见的面。

龚子棋在这个节骨眼上可疑地停顿了,倒是方书剑仿佛亲身经历这场美妙的见面一样,骑着车摇头晃脑起来,所以这个时候你就故作矜持,把自己扮成受了伤被渣男抛弃的纯情少男,在小帅哥痛定思痛的反思和言辞恳切的祈求下勉强同意再续前缘,情投意合干柴烈火,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纯情少男龚子棋被小男孩臊得一阵窘迫,在架在人腰间的手轻轻挠了一下。哪有你那么的罗曼蒂克,我俩就正正常常地讲话。他那天跟我讲了好多,说他在高中的时候有个情投意合的地下小男友,高考之后没多久就分手了,上大学就遇见了我,我有情他有意,就这么稀里糊涂在一起了。那天打球的都是他们一个寝室的哥们,我挂了电话之后就起哄给我扣”渣男"的帽子,讲我不够浪漫不够珍视男朋友怎样怎样。蔡他自己本来就糊糊涂涂搞不清楚状况,被人一阵撺掇就觉得人家说的有道理,龚子棋实在是猪狗禽兽之类,微信删除好友眼不见心不烦,于是我到手了两天的男朋友就没了。

然后我就问他啊,我说你到底是想谈恋爱随机抽取了一名幸运龚子棋啊,还是喜欢黑糖甜心这个人啊。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明白,我手机在兜里一直震,酒吧后门也不咋隔音,里面喝酒蹦迪声音特别响。我烦躁啊,我伤心啊,我一颗真心被人耍了啊,我就去扯他领子…

方书剑往右猛地一压重心,也不管后面人坐稳了没就在路口来了个压弯,车子几乎没有减速转了个漂亮的90度,男孩破洞裤露出来的膝盖贴着地面蹭过去。龚子棋正在讲自己心酸失恋史,突然间差点被甩出去,手上一紧,稳稳的把自己固定在男孩腰上。卧槽方书剑你干什么?这样很危险的嘞!

方书剑没接话,顺着龚子棋的爱情故事往下说,你这是什么新时代替身文学啊,人家都直说把你当替身了,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真是不明白当个替身你思考什么哲学问题呢…

龚子棋有点急了,本来讲到正关键处被人打断了,哎呀你听我讲完啊,我不是扯他领子了吗,你猜他说什么,他让我再使劲点!我就掐着他脖子又使了点劲,看他有点喘不过来气了才放手。他两口气喘匀了又看看我,说了句你力气好大喔。

这不就性暗示吗?方书剑又插嘴,帅小伙挺会啊,你不是也有点那方面癖好嘛,正好配上,手牵手去开房得了。所以你们为什么没有去开房?

因为再往下我就不会了。龚子棋酷盖坦白,我是长了张爱玩的脸,但是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说不上是五好学生,起码一直是遵纪守法好公民的,我没干过这事呀。

方书剑油门都不会拧了,一时语塞。不会…什么不会?接吻你不会?你不会接吻?

龚子棋理直气壮,我不会啊,我为什么会啊,我又不像你男朋友女朋友可以组一支足球队再配个拉拉队,我没有实操经验啊,蹬鞋就上我还怕哪做的不好招蔡烦呢。

方书剑翻了个白眼,都到这个程度了你还不上不更招人烦吗!龚子棋你是不是不行!不都说男孩这方面都是无师自通小天才吗,你怎么跟人家不一样呢?

其语气里五分恨铁不成钢三分鄙视一分嫌弃一分难以置信,龚子棋梦回高中时拿着数学卷子最后一道填空题去问班里那些个数学怪才时的待遇。

我不会就是不会呀,方书剑你不要仗着你自己经验丰富就瞧不起我嘞,全天下都跟你一样天资聪颖一点就通吗!

店家没说错,这电摩刹车绝对好使。方书剑停下车转身撞过来的时候龚子棋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了。

男孩微张着嘴撞过来,灵活的舌尖毫不犹豫地探入龚子棋没来得及合上的齿间,抵着上颚牙龈舔了一圈之后就去勾引另一条舌,舌尖抵着舌尖在狭小的空间里起舞,又在另外一人回神之前飞快的撤了出去。男孩抹了把嘴角向上翻着眼睛看还没反应过来的龚子棋,按着嘴角满脸嫌弃,你是真的不会啊,嘴不会张大一点吗,硌得我嘴角疼。

说完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回去骑车。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呼啸的风声来填补这段空白。

龚子棋于是想起来在自己混沌的高中时期,对小班长有过暧昧朦胧的喜欢的。或者谈不上是喜欢,只是男孩子青春期奇怪的胜负欲。

在某个或者许多个晚自习前的大课间,幸运的坐过同桌的男孩蹦蹦跳跳的来找他,分享自己和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最新的爱情故事。烂俗的校园小说被搬进了现实里,在小男孩身上一套一套的上演,男主女主换来换去。

那时的大家哪里知道友谊比爱情来的更不容易,于是某个不太冷不太热也没有刮风下雨打雷的普通大课间,龚子棋紧锁着眉头打断了喋喋不休的男孩,他问他为什么不能是自己。男孩眨着眼睛问他在说什么呀,语气软软的像是被他吓到又像是责怪,他却觉得当代小白莲的最高境界不过如此,加重语气强调,你男朋友女朋友换了那么多,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你们班打球根本冲不进内线的弱鸡体委都行,上一届那个天天抽烟喝酒打架的中二少年都行,为什么我不行?

男孩听到笑话一样噗嗤笑了出来,边笑边说为什么是你呀,我怎么会跟子棋谈恋爱呀,我一直把子棋当朋友嘛,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干嘛突然讲谈恋爱呀。

龚子棋于是背过身去赌气。方书剑转到他面前看着他笑,"干什么呀子棋,你认真的吗?我们谈恋爱有什么用呢。"

龚子棋拉着脸不接话。

方书剑叹了口气,试探着问,”你是想跟我做些什么吗?"

好像一些纯真高贵的东西受到了玷污,龚子棋跳了起来,“我才没有想跟你做什么,你当我跟你那些玩的花的小朋友们一样吗?”

方书剑摊摊手,那不就结了,你没有理由跟我谈恋爱嘛。

龚子棋气结,张嘴半天有没有办法反驳,跺跺脚丢下男孩自己跑上楼去了。


宿舍楼下永远是小情侣最黏糊的地方。一对对男女凑在一起讲着没人能听到的小话,情到浓时再来一番唾液交换的戏码。方书剑在停车,龚子棋抱着书包听身后一对小情侣嘬出声响,耳朵飞红。

你还想再散步吗?方书剑把车稳稳地停近车棚里,扭过头问龚子棋,带着点俏皮的笑。

他总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龚子棋从善如流的答应下来,丢下句你等我一下转头钻进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面去。

冬天的深夜并不是适合散步的时间。任何一个对养生有哪怕一点点研究的人都会对这种行为坚决say no,年轻气盛的孩子们除外。

方书剑的目光第三遍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扫描过龚子棋的"低音炮"电摩时,电摩的主人从便利店里出来了。

我以为你在里面现场量尺寸来着。男孩促狭地笑了一下,笑的牙不见眼。

龚子棋愣了一下,手里清清白白掂着的烟和打火机突然就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方书剑摆摆手,我开玩笑的,你不要多想。又冲人伸出手,买的什么烟,给我尝尝。

龚子棋低头撕掉烟盒外面的塑料膜,”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味,没买过。我刚刚在里面找我之前抽的那款没找到,这个随便买的。"拆开之后掀开盖子对着方书剑,"尝尝怎么样。"

方书剑从盒子里抽出来一根,用手挡着风点着了,猛的吸了一口。烟头闪烁的红色在黑夜里忽地亮起来,然后回归平静。龚子棋看着方书剑,等着他的测评。

方书剑吐出薄薄的烟雾,突然笑了起来。你买的什么烟啊子棋,你自己看看包装盒上写的什么。龚子棋手忙脚乱地把烟盒就到光下,艰难地辨认出夹杂在一堆洋文中间的“citrus”和“blasting”。还有double。方书剑在一旁提醒。

龚子棋放下烟盒看着方书剑。我买了盒女士烟?他问。

方书剑转头又吸了一口,叹气一般吐出烟雾。是吧,他说,双倍柑橘爆珠味的。说着又举着烟弯下腰去笑。等他终于止住笑,举着烟的手指指烟盒:你尝尝,其实不错的,就是味道淡了点。又补充说,抽着玩嘛。

龚子棋半信半疑地取出一支点上,轻轻抽了一口,皱着眉头吐出来,方书剑在旁边“啪嗒”一声咬碎了爆珠。还行,龚子棋说,没什么劲,但是对嗓子好。

两个人一人叼一支烟走在马路牙子上,烟头在昏暗的环境里一闪一闪相呼应。甜的。属于方书剑的亮光闪了一下,方书剑说,烟是甜的,龚子棋你好喜欢甜的东西啊,你那小帅哥也是甜的吗?

属于龚子棋的光也闪了一下,他叼着烟说话含含混混,不知道,还没来得及尝。大概不是吧。

“烟是甜的么?我怎么没有尝出来啊。”

“爆珠咬开之后甜味会更明显。”一辆跑车引擎低吼着从旁边路过带起一阵风,方书剑在风里停下来看着龚子棋,把自己抽的只剩个屁股的烟怼到龚子棋嘴边,我的是甜的,你尝尝。

龚子棋拨开他挡在面前的手,低下头去吻方书剑,把干燥的嘴唇贴在方书剑嘴唇上来回摩擦,方书剑张开嘴唇就含住了龚子棋的唇珠,吞吐吮吸弄出声响。龚子棋舌尖叩开方书剑贝齿,学着男孩先前的样子沿着牙龈描摹,半路上被截胡,方书剑的舌尖邀请他起舞。男孩慢慢地把手扣在龚子棋脑后,压着比自己高一点的人深吻。

烟头闪了最后一点光,熄灭在风里。方书剑微微喘着气推开龚子棋,烟头扔在地上又碾了几下,指尖灵活地溜进龚子棋口袋里,又掏出一支烟来。学费。他冲着龚子棋笑,晃晃手里的烟。龚子棋任命地凑上前去,就着自己嘴里的烟给他点火。

方书剑餍足地抽了一口。我收回前言,你天赋挺好的,谁说你不会接吻。

是吧是吧,龚子棋终于得以证明自己,之前那次是你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准备才硌着你了。方书剑从烟雾中瞟他,给我见好就收啊,怎么还顺杆爬呢。

抽烟,吃糖,接吻,这些事在让人上瘾这方面效率是一样的。方书剑许久没有抽烟,一口气抽了六七根,其中因为被龚子棋拉去接吻而白白浪费掉的起码有两根。

龚子棋揽着方书剑的脖子往自己跟前拉,方书剑举着烟的手拉老远,另一只手轻轻地推龚子棋:“哎呀你是狗吗龚子棋,我的烟我的烟,你别浪费我的烟!”龚子棋烟抽完早就就扔了,一只手揽脖子另一只手就去摸方书剑的腰,也不接话,埋头执拗地找到男孩的唇舌。

方书剑被整个按在龚子棋怀里,腰被人握在手里,还要操心点自己的烟别烫着人,龚子棋轻而易举地掌握了这个吻的主动权,勾着方书剑的舌头又吸又吮,快把方书剑整个意识吸走,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软着身子往龚子棋怀里倒。直到有没有咽下的唾液沿着方书剑嘴角开始落下,龚子棋才放开了丢了魂似的男孩。方书剑抵在龚子棋胸口喘气,听着龚子棋咚咚咚的心跳逐渐降下速度回归正常水准,听他咕咚一声咽下一口唾液。

回过神来再去看手里的烟,短了一半的烟杆头里缀着一长串烟灰。方书剑推开龚子棋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埋怨,干什么呀烟不要钱的吗,我本来就没什么机会抽烟你又给我浪费掉这么多……

“甜的。”跟在后面的龚子棋压着嗓子说。方书剑没好气地回头瞟他一眼,什么啊?

龚子棋用下巴冲方书剑手里的烟点点,烟,烟是甜的。

行吧,方书剑转转眼睛看看烟,笑了出来,看在你终于尝到双倍柑橘味爆珠甜味的份上,原谅你的浪费行为。

这简直没道理。方书剑生气生的像小孩子闹人一样没道理,也原谅得没有一点逻辑。但是小男孩的喜好自己说了算,他说生气又说原谅,有自己的一套标准一套逻辑,逻辑的适用者一栏清清楚楚写着龚子棋。只对龚子棋这个人用这一套标准,其他人另说。原因一栏写着龚子棋这个人脑袋灵光,教他接吻一下就能学会。这上哪说理去。

你活像几年没见过烟。方书剑从龚子棋兜里摸出来烟盒火机,自顾自地又点一根的时候龚子棋打趣道。

方书剑第一口照例抽了一大口,吐出烟雾的时候笑了一下。

“确实两年没抽了嘛。我高二的时候戒掉了,"他在烟雾缭绕中耸了耸肩膀,"嘎子哥不喜欢烟味。"

龚子棋不说话了。他才不在意方书剑口中的“嘎子哥”是哪位,反正漂亮男孩从来不缺人喜欢。

他们继续沉默地沿着路走,方书剑一口一口抽着烟,吐出烟雾的时候像沉重地叹了口气。龚子棋越听越不对劲,这怎么还委屈上了呢?刚准备开口问,方书剑抢在他前头说话。

你和小帅哥还算好的,你起码有机会。方书剑突然沉重起来,完全浸泡过烟草的嗓子挤压着空气,我曾经,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哦小帅哥。龚子棋突然想起来了他今天找方书剑的初衷,脑子慢半拍地开始处理方书剑的话。

“我遇见他时他已经找到陪伴自己的另一半了。我晚了十年,他永远都不会用看情人的眼光看我,他只会把我当小孩子看。我跟他说我喜欢你,他只会说嗯嗯是的呀我也喜欢方方呀;我说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我想做你的情人的那种喜欢。他就瞪大了眼睛开始结巴,夹杂着蒙语跟我说,可是我喜欢大龙呀方方,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是有什么难处吗?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是吗?

“我没办法再跟他交流下去。大龙哥是他的soulmate是他从头到脚心动的唯一原因,在嘎子哥的故事里他从来没有第二种身份,他们好像从一见面起就知道自己跟对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方书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抖抖烟灰看着烟头闪着微弱的红光,“我从头到尾就没有能进入到他的故事里去。”

龚子棋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张张嘴想到那句“你和小帅哥还算好的”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方书剑是善解人意的,不愿让他尴尬,抽了口烟就捡起自己的话头,眼睛亮亮地闪着光看向龚子棋,所以你踏踏实实地跟小帅哥讲清楚然后好好谈恋爱吧,你这样的铁树开花想追人简直难得一遇,两个人还有机会就抓紧吧。

你不说我简直都要忘了蔡的事了,龚子棋低声笑起来,又去拉方书剑的手。方书剑赶忙挡开,就着烟猛抽一大口,等会等会你等会,让我把烟抽完先。

烟屁股扔在地上又被方书剑拿脚尖去碾,龚子棋一把扯过方书剑捧着脸就吻了下去。我这一晚上一直在做重复的事,方书剑迷迷糊糊地想,抽烟和接吻。抽龚子棋的烟,和龚子棋接吻。

方书剑嘴唇亮晶晶地反着光,龚子棋放过他已经有点肿起来的嘴唇,继续向下叼起他的喉结。方书剑一个激灵,手搭在龚子棋肩上,仰着头急促地喘息。龚子棋沿着他纤长的脖颈吻过,停在锁骨处叼着一块皮肤轻咬,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突然被方书剑推开。

方书剑后退一步,眼里的湿意还没完全散去,他捂着脖子看龚子棋。龚子棋往前上一步,伸出手要抱他,男孩受惊似的往后又退一步。

别,子棋。方书剑声音里带了哭腔。龚子棋站在原地举着双手看他,脱口而出一句你别哭。别哭,你慢慢说,怎么了?

方书剑抽抽鼻子,很快的恢复冷静,走上来从龚子棋兜里抽出来只剩一半的烟盒,冲龚子棋摆了摆,机关枪一样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我只是教你接吻,这包烟算报酬。你去跟小帅哥说清楚就没有问题了,你俩这都不算矛盾,搞点情趣怎么你还上纲上线说分手了呢。跟人家好好谈昂,我作为你朋友肯定是支持你恋爱的行为的。

说完没给龚子棋接话的机会,转过头就往宿舍走。龚子棋在身后叫住他,赶上来拉他手臂。

方书剑停下,回头,龚子棋举着打火机看着他。

不拿打火机,你摩擦生热把烟点着啊?

他接过打火机揣进兜里,转身继续往宿舍走。龚子棋没再追上来。



在很久之后的某个深夜,方书剑被黄子弘凡拉出来喝酒,他们坐在清吧里一杯一杯的喝着特调鸡尾酒,灯光打在他们脸上像水波一样缓缓流动。黄子弘凡跟他哭诉自己的患得患失,讲自己对一位很美很美的学长爱而不得,方书剑突然就想起来那个晚上,想起来那些消散不去的烟雾和那些个不明不白的吻。

方书剑轻轻地打断黄子弘凡,跟他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先说好喔,我对子棋,可是比18K金还真的兄弟情哦。方书剑带着那种特有的小男孩的笑跟黄子弘凡强调着。

于是他慢慢讲起来别人的爱情故事,讲自己短暂的趟了一下浑水,但及时抽离成全了别人本该有的两情相悦。

你难道没有陷进去吗?黄子弘凡听完故事,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看方书剑,你绝对是陷进去了呀。

方书剑耸耸肩,低头看自己面前已经见底的酒杯,灯光缓缓地在桌面上移动,他的影子忽明忽暗,流水一样的灯光拂过他的身体,流水一样的时间打磨他心旌摇晃的某次瞬间心动。

我对他真的没有别的感情,男孩坚持嘴硬,就算是爱,也只能是友爱。

阿黄,你说爱是什么呀。他又抬眼看坐在身边的男孩。黄子弘凡不知道。黄子弘凡当然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现在怎么会坐在酒吧里呢。

方书剑也没有真情实感地等待他的回答。他嘟嘟囔囔地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龚子棋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当时告诉他,爱是你我。爱是我们之间一切存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