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渝之前
该写的小作文还没有写,该发的plog也还没有整理完。坐在高铁的检票口准备奔赴下一站了。
现在温老师应该在睡着,请别那么快卸载lof谢谢你,不然本人的煽情小作文要无处可发了。@温酾酒
这几天,逛过了重庆的各大商圈,吃过了巷子里的火锅,去了长江国际,吹了所谓的南滨路的晚风。我们开玩笑说已经把重庆玩烂了。嘉陵江的水流动得很慢,慢得快要停下来。地球每一天都在转,江水跟着地球转,我们围着生活转。
我感到很庆幸,可以拥有很多天南海北的朋友,与她们聊不只是所谓的“星”,还有所谓生活和理想。我和温老师说重庆不会是我最后一次来的一座城市,这里炽热又温柔,充满浓浓的江湖气。...
该写的小作文还没有写,该发的plog也还没有整理完。坐在高铁的检票口准备奔赴下一站了。
现在温老师应该在睡着,请别那么快卸载lof谢谢你,不然本人的煽情小作文要无处可发了。@温酾酒
这几天,逛过了重庆的各大商圈,吃过了巷子里的火锅,去了长江国际,吹了所谓的南滨路的晚风。我们开玩笑说已经把重庆玩烂了。嘉陵江的水流动得很慢,慢得快要停下来。地球每一天都在转,江水跟着地球转,我们围着生活转。
我感到很庆幸,可以拥有很多天南海北的朋友,与她们聊不只是所谓的“星”,还有所谓生活和理想。我和温老师说重庆不会是我最后一次来的一座城市,这里炽热又温柔,充满浓浓的江湖气。来渝应该是所有楼人的执念,涂鸦墙密密麻麻地以花花绿绿的笔写就祝福,从一代覆盖到四代。我们都心知肚明,“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浪漫,所有人都把心留下一部分在重庆。
我和温老师认识快十年,中间有八年在忙自己的生活,只有两年的时间能稍微地密集产出。在我们还在喜欢一代的时候,她教我做物理题,写难解的数学。看着我长大(我觉得非常可以这么说)的小赵老师在思索未来:十年后的我们是什么样子?
她说那个时候我已经走出了小城,每年都会和大家见面。很遗憾,2023年我才迈出了这一步。现实中,这样或那样的因素远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但十八楼永远不会缺真诚的过客。长江国际的边上就是嘉陵江,我和温老师坐在奇形怪状的石头上唱歌,唱“如果我们不曾相遇”,温老师忽然说,感觉时代峰峻忽然没有那么重要了,去他妈的时代峰峻。
昨天是行程的最后一天,3月30日,天气久违地放了晴。我们去了沙坪坝,睡到日上三竿,在开阔的大学城漫无目的地逛了一整天。大概没有人可以想象,只是看着重庆街边倒退的街景都会如此难过。我们在回去的车上放歌,“花又开好了”很适合离别也适合重逢。思念的人相聚。我说,重庆的夏天要来了。
写到这里列车要驶离重庆了。
想赶在IP还没走之前发出来,不知道该如何结尾。感谢那些纯粹的小孩。因为你们,这个世界上很多原本素不相识的人莫名有了羁绊。因为这样,又可以多喜欢这个世界一点了。
「岁礼」联文活动猜盒结果公示
『岁礼』盲盒第一组文章整合:
(这组不到最后一刻还真不知道谁会胜出……总之让我们恭喜@二氧化硅 老师!)
『岁礼』盲盒第二组文章整合:
(毫无悬念的@望疏潮 老师下次决定改名叫悲伤大红。)
『岁礼』盲盒第三组文章整合:
(由于几何老师时间原因,经过打了一架友好协商后,第三组接受惩罚的老师为@一粒盘尼西林 )
『岁礼』盲盒第四组文章整合:
(这一组一开始的两位老师竞争就非常激烈,另外两位简直稳稳的幸福……但是还是让我们恭喜@婉拒刘耀文923次 )
所以大家猜对了几个呀😘
后续的惩罚会在各位老师的主页发布哦~具体情况以老师发布的内容为准。
下面是由老师们抽出的四位幸运小朋友:
谢谢各位的支持和喜欢,我们后会有期啦。
撒花~
岁礼·拾伍丨一步之遥
活动规则详见:「岁礼」盲盒活动规则
作者:喝不喝可乐
“我只为你,点亮眼睛。”
——告五人《红》
1
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总是很苦的,包括但不限于无限缩水的假期和无限翻倍的课业。
好像觉总是不够睡,在我第五天踩点进教室门的刹那,我看见老班微微挑起的眉敏锐感知到大事不妙。刚准备拿出书早读,老班就已经走到我跟前,压低嗓子:“你出来一下。”
老班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热血的小年轻,带毕业班很有一套。
他教育学生的方法主要在于提点,但两片薄底镜片硬生生把目光镀得冰冷,以至于威慑力是给足的,效果很到位。
早读迟到,是常规问题;但屡教不改,就是态度问题。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犯这个问题,老班便多说了我两句。
多说两句倒也不是问题,就是时间上已经错过了大半节早读课。
待我蔫儿蔫儿地回到座位上,下课铃声正好打响,我像泄了气的皮球,头颈放松下来顺着身体滑下去,趴在桌子上。
趴了没半晌就感觉胳膊被人戳了戳,往左一看就看见刘耀文一张放大了的脸,圆溜溜的眼睛水润、黑白分明。
太近了,我被吓得椅子往后一蹭就要重心不稳摔倒,刘耀文眼疾手快,抢过来摁住我的椅子背,另一只手放在我的脑袋后面垫住,像某种下意识的反应。
“你慢一点啊…”他皱皱眉头,语气却是软和的,带着容易察觉的关心。
我撇撇嘴,明明是他突然凑过来才吓到我,但我才被训过一顿,实在没有兴致和刘耀文计较这个。
“怎么了?老张又找你谈话?”刘耀文冲我眨眨眼,疑惑又狡黠的神色,手从我脑袋后面收回来,路过时似是不经意地安抚性地揉了揉。
“又是因为迟到呗...”我叹了口气,早饭还没吃,肚子饿的咕咕叫,我有的时候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能睡,早上闹铃调了七八个也无果,反正一个也喊不醒我。
刘耀文也顺着叹了口气,从桌肚里拿出两包小面包给我,他做我同桌一个月,就摸清了我的习性。
我狠狠地赞赏了他一下,几口吃完了一个小面包,喝点水,脑袋又趴了下去,被老班训话太浪费体力,再加上催眠的思政课,我准备继续睡会。
刘耀文看见我要睡觉,好心地跟我说要帮我看着点老师,我迷迷瞪瞪中看见他又在说些什么,胡乱点点头就又一头栽进梦里。
2
平时早上的闹铃至多响两声就会被我习惯性的按灭,今天手机铃声倒是一直响个不停,我恨恨按灭了不知道第多少次之后,愤怒地点开手机准备看看叮叮当当的是谁早上这么烦。
点开微信。
刘耀文:下来吧。
刘耀文:[跳跳]
刘耀文:快点下来,别睡了,今天喊你第一天就偷懒吗?
刘耀文:我在你家楼下。
刘耀文:[未接通话]
刘耀文:[未接通话]
......
好家伙,13个未接来电。
我躺在床上彻底脑袋混沌了。
刘耀文和我一样是走读生,家里都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区租了房子住,还恰巧都是一栋楼,他住一单元,我住三单元。可自住进了租的房子里,我也很少在上学路上碰见过他,原因无他,他很少违纪,上学一直挺早。
而我作为起床困难户,俨然已经在岁月风霜中磨练成为了一位踩点老手,所以倒也难怪。
我盯着他发的话,脑袋又缓慢地转了一圈。
我在你家楼下?
我拉开窗帘看了看,手机上恰好第十四个电话拨过来,我迟疑着接起,目光在楼下逡巡穿梭,终于在一棵树下看到刘耀文的身影。
“啥事?”我在电话里问他。
“快点洗漱洗漱下楼,今天喊你上学第一天,咱可不得到早一点?”刘耀文回答,语气似有无奈。
“喊我上学....什么意思?”这次脑袋倒是准确捕捉了关键词,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也才六点一刻。
我们小区离学校很近,骑电动车过去至多七八分钟,将时间的问题抛之脑后,更显眼的是喊我上学四个大字飘扬在脑海。
“昨天我跟你说了啊...?”刘耀文的声音清晰从话筒里传来,随之而显入脑海的还有思政课睡的昏天黑地之前刘耀文说的话“我明天开始早上喊你上学哦”,与自己迷迷糊糊中点的那个头。
这哪能啊?我以为刘耀文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是说真的。
刘耀文穿着校服白衬衫,衣角熨平的妥帖,早晨的太阳光晕被树叶剪碎了投下,目光顺着一楼、二楼、三楼移上来,直至和我对视,目光相触一秒然后移开。
快下来快下来,他说。
我愣愣地回答一个哦,然后挂断电话,慌乱地穿上衣服,掩藏刚刚一瞬的过快心跳。
肯定都是早起的错。
木然地洗漱完推车出来,和刘耀文简单打了个招呼,准备骑去学校,刘耀文看着我皱眉头,问我吃没吃早餐。
当然没有啦,但是我说有,刘耀文看着就不相信我,叹了口气看看手表,还有十二分钟,说先去教室,然后吃点面包垫垫。
早起一回还挺好,早上也没有什么人,还没有到上学高峰点,刘耀文骑在我右前方,不远不近,风吹动翩跹的衣角。
我当然该承认,刘耀文的确是好看的,好看得肩宽腿长,好看得骑电动车都赏心悦目。
这么好的一个人居然是我的朋友,这样一想就觉得自己万分幸运。
今天到学校的路程时间甚至还短了几分钟,但老班已经来了,站在讲台旁边监督我们读书,看到我从后门进来的时候还刻意地去看了眼钟。
六点三十五,班级里才来了零零散散几个人,眼神震惊又带着点欣慰,小幅度地向我点了点头。
我趁老班出去的间隙向刘耀文小声道谢,刘耀文顺手向桌肚里摸摸,却发现小面包昨天已经吃完了,眼神歉疚又担心。
“哎,你没事儿吧,你脸色很白啊...”刘耀文戳戳我,说话很小声。
“没事儿,我就是头有点晕,可能没吃早饭。”我也小声回答他,“中午多吃两口,下午又是一条好汉。”
刘耀文迟疑地点点头。
3
天杀的数学课。
我成绩一直都挺好,选了文科之后文科的优势很明显地发挥出来,但数学却一直考不上去,总是在一百分左右徘徊,这也让我成为数学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
比如每节课必要点我回答问题。
昨天的数列题我就听得糊里糊涂,刘耀文的理科比我好不少,我本来准备下课问问刘耀文,无奈老师摆出点人的架势,我只能在心里拜托拜托今天不要第一个就点我回答昨天的数列题。
我刚准备埋下头就听见老师点我的名字,清晰且洪亮,我赶紧站了起来,早晨没吃早餐的晕眩一闪而过,我撑着桌子开始讲题,讲着讲着把自己绕了个糊涂,看着老师沉郁的脸色吓得偷偷碰碰刘耀文,示意他帮我一下。
刘耀文早就在我被点起来的时候就往练习册上刷刷写下问题的答案,无奈我被老师盯得完全不敢往下看。
真要命。
完蛋了。
脑子里的念头顿顿闪过,老师的视线盲区里刘耀文却轻轻掰开我的手,柔韧的指尖触碰手掌,写下折拐,竖。
“第四项,是第四项。”我赶紧补救一下刚刚的步骤,又得了个空看了一眼答案,说完了解体过程。
数学老师点点头,让我坐下,刘耀文轻轻拍拍我的手背,示意我放心,一瞬间的亲密触感转瞬即逝,带着点隐晦的关心。
我愣一下心跳又开始加速,刘耀文就连皱眉头也自带美颜buff,更不用提那些无意的亲密之举。
我在心中连连念叨清心咒,把头转回黑板方向,脑袋瓜里晕晕乎乎。
青春期,没关系。
我安慰自己。
但我还是在心里大喊救命。
4
数学课下了该回家吃饭,我家和刘耀文家顺路,准备一起回去。
我下楼下的摇摇晃晃,连手指都失去力气,刘耀文看我惨白的脸色担心的要命,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摆摆手说我很强壮,我是饿了,勉勉强强说服他,心里却简单有了点眉目。
刚准备把车从车库里推出来,一个漂亮女生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告诉刘耀文有学生会的例会。
刘耀文显然和她已经很熟的样子,嘴里一口一个姐的讨饶,说都准备回家了,今天可不可以请个假,朋友身体不舒服。
漂亮女生倒是笑起来,问他朋友身体不舒服和他不去开例会有什么关系,今天学生会例会是本学期第一次,不可以缺席。
我再傻也听出来了,刘耀文有正事要干,身体不舒服的朋友是我,我不好意思让刘耀文耽误事,冲他摆摆手说没事没事,让他去忙,推了我的小电动车准备回家。
“我就是饿的!没事。”我朝着刘耀文笑笑,不容忽视的心悸感却又腾了上来,我知道自己不行,大概又是低血糖,寻思着赶紧回家吃两口红烧肉,用力跟他摆摆手。
刘耀文望向我的目光过于真诚担忧,我真的被他盯出不好意思的感觉,准备赶紧推着车骑回去。
刚看着刘耀文和漂亮女孩转过身去,我好像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松的是全身的力气,我好像累得连车都扶不动了,好像连一步都迈不出去,好像无法呼吸。
混混沌沌的意识似乎再也无法用意志强撑住,我握不住车把,耳边似乎有电动车倒地与水泥地碰撞拉出的刺耳声响,眼前一黑就坠入长久的黑暗里。
5
再次醒来,先醒的是嗅觉感官,消毒水的气味萦绕着这个空间。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应该在学校的医务室。
到处是白,刘耀文坐在我旁边的凳子上神色担忧又慌张,眼神像是黏在了这一方床铺上。
我时常觉得刘耀文的眼睛很漂亮,英气时很漂亮,如果湿漉漉的像淋雨后的小狗,应该也不错。
可我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的眼睛,眼尾很红,着急难耐又透着难过。
我才把眼睛睁大一点,刘耀文就迅速察觉,把校医阿姨拖了过来。
校医阿姨看了看我,问问我的感觉才确定说没事,又建议我再躺一会,低血糖晕倒需要卧床休息。
刘耀文握着我的手说老班刚刚来过了,又从口袋里显宝似的掏出巧克力和水果糖,放在床上,让我想吃哪个就吃哪个,都是班级同学给的。
我挑了一块白桃味的水果糖,才准备剥开包装纸才发现另一只手还揣在刘耀文掌心里。
刘耀文的手很大,我曾经和他比过,但真正揣在他掌心里又是不一样的,柔韧的皮肤触感,他的手好像只能揣下这样一只手了。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独占感,牵动着过快的心跳。我暗骂自己昏了头,把手不经意间抽了出来。
两个人寂静的房间,任何动作都被无限放大,刘耀文知道我把手抽了出来,不动声色地惊讶了一下,随之而来的还有事情的交代,他告诉我下午的课老班告诉我可以不用上了,要好好休息,告诉我不要走动,要记得把旁边的甜南瓜粥喝掉,告诉我感觉不舒服了随时叫校医。
我实在忍不住,打断了刘耀文的长篇大论,伸伸手招他过来,告诉他现在特别像豪门电视剧里面卧病在床的大少爷那碎嘴劳心的娘,下一步应该是卧在我床前泣不成声。
刘耀文撇撇嘴,让我等着他今天放学来接我,我连忙摆手,表示休息那么久也该好了,还不至于失去自我活动能力。
讲了好久的话才想起来望望钟,没想到已经都快要到下午上课的时候,粗略地一算我都晕了两个小时,我赶紧催刘耀文去上课。
刘耀文终于站起来出门,我的心跳却加快不停。
天花板斑驳灰白,藏起不为人知的隐秘心事。
6
我今天没有上晚自习,请了假准备从大门回家却被门卫大爷喊下来,我紧张又忐忑,拿出请好的假条,大爷看了看我的名字,让我等一下。
他说有个小同学点了个外卖,让他给我,大爷一看就不是正经大爷,冲我眨眨眼睛。
“男朋友挺帅哈?有我当年的风采。”
我一整个傻掉,接过外卖的舒芙蕾包装盒,看见上面插的卡片,歪歪扭扭又认真的字,一看就是刘耀文亲笔。
“快吃快吃,明天早上继续喊你,一定要吃早饭哦ヽ(´o`快点好起来”
还有一个丑丑的小笑脸。
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爷的话,耳朵忽的红起来,骑上电动车拎上盒子一溜烟跑回家,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着急跑什么。
我在躲避什么呢?
我又嗷呜吃掉一口舒芙蕾,甜乎乎的草莓味压着舌尖,麻痹着我的敏感神经。
好,想不通就不要再想,早早睡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7
刘耀文第二天来喊我的时候,我就有了显著的进步,未接通话的数量锐减,我在第五个电话响至末尾时接起,哼哼唧唧地说让我再睡一会。
刘耀文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的第一刻我就清醒了,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更加不好意思,那么理所当然的...撒娇。
我在心里大叫请他不要听见刚刚我说了啥,一边快速把衣服穿好。
刘耀文倒好像真的没有听见,跳过这个话题说今天可以带我去吃一家路口很好吃的鸡丝汤面。
第二天早早到校的时候老班就真的以为我转性了,以后前途无量,我走进教室的时候还对我微微点点头,示意赞赏。
刘耀文的练习册被我借过来看例题,昨天下午讲的导数题比较难,分类的方法我怎么看也看不懂,故而问他那一步是怎么来的。
刘耀文从书包里拿出另一本练习册,上面有昨天我不会的数列题,也有我看不懂的导数题的详细步骤,他说顺手,顺手就把我的疑惑点记下来,给我讲题。
刘耀文,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从我的眼睛看,看一方一隅的他,他有天生的好皮囊,赤诚善良的心灵,也有洒脱张扬的少年气。
他是乐群的人,对待朋友总恨不得掏出一股子热情劲儿,热烈、又直白。
他很温柔,一颗真心掰碎了变成细密的日常,少年人的天真和执拗不是讨人厌的品质,配合一点点的可爱、一点点的臭屁组成一整个刘耀文。
是一整个鲜活的他。
我不懂的步骤他反复讲,眉头皱起来显得严肃了一点点,却又耐烦地一遍一遍解释,我懂了,他给我一颗糖。
我想,他是温柔的,我想,他的确很好。
8
刘耀文好像从那天开始就没有了要开学生会例会的概念,也没有人来叫他,我有点担心,问他是不是被开了。
他说这是没有的事,沉默了一会儿却又说是他自己退了。
我瞪大了眼睛,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不算好进,每年都有优先评先进的名额,刘耀文已经做到了其中的佼佼者,我实在想不出来他要退的原因,想了半天还是感觉抱歉,耽误了他的会。
刘耀文似乎早就看懂了我想说什么。
“没有啦,真的没事,高三学习也忙了,而且我评优都评过了,参加这个比较浪费我的吃饭时间...”他顿了一下,“而且我衡量了一下,我觉得天平的那一侧对我更重要一点。”
于是我们又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近期中考的时候学校决定先放国庆假期,一共三天。
教室内外一时充满了欢乐的气氛,高三周假只有半天,放三天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于是刘耀文约我去附近的图书馆学习。
学习很枯燥,但有帅哥陪着解题简直是事半功倍,写完作业复完习回来却发现我的电动车骑到一半没了电,我叹了口气,认命地推了一段,没想到推过一个大桥就失去力气,刘耀文也没骑走,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我,我累的不行,我们这已经进入秋天,但是阳光还是晒人、刺眼。
“刘耀文,载我。”我把车停在路边,放弃再推六公里回家,刘耀文倒是有求必应,我坐上他的电动车后座抓紧他的衣角,他肩膀很宽,好像能顶住一切秋风。
“你想考哪个大学呢?”我问他,刘耀文给我一种安全感,好像有他,我就可以一直以热忱之心面对生活。
我想,不管以什么身份,我想离他近一些,他像一个小太阳,不吝他的光芒与温暖给予我,造炬成阳。
我想到大学以后继续和他联系。
刘耀文只沉默了一瞬,然后反问我:“你想考哪个大学呢?”
“F大吧,F大的新闻系很好,是我的梦想。”我回答他的话,F大是很好的高等学府,分数很高。
这次他倒是回答的很快,肯定句。
“一定可以。”
是宝贵的真心。
9
秋末冬初的时候天气更凉了,我稍微被风吹了一下就伤风感了冒,成天带着口罩,每一次咳嗽都压着嗓子,担心吵到别人学习。
偶一天晚上刘耀文被上次的漂亮女生叫出去交代了什么,回来就带着歉疚的语气说她爸妈今晚有事,他晚上要送她回去。
我愣了一下说去吧去吧,刘耀文倒显出为难的神情。
真没事儿,我推推他,让他不要让人家等急了。
刘耀文犹豫了一下,让我自己回家小心点,我当然是满口答应,刚回到家就看到刘耀文拍过来的数学练习册上的新题,我认真看了一下然后打下来重做了一遍,翻翻后面又看见刘耀文用细笔做了笔记。
第二天的体育课和其他班一起上,混杂着分组,我才发现我的排球小组里也有刘耀文相熟的那个漂亮女生。
我刚想和她打招呼,她却主动站了过来,问我要不要和她搭档。
她和我聊天,聊着聊着就跑偏,她问我是不是在和刘耀文谈恋爱。
我摆摆手说不是不是,她却神神秘秘笑起来,说刘耀文看起来很喜欢我。
我的心脏好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某种隐秘的情绪被拨动,我问她:“为什么这样说呀?”
她撇撇嘴说刘耀文什么样她还不清楚?情绪都写在脸上。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她神神秘秘地拉我到旁边的树底下让我看她录的视频,她家和刘耀文家从小走得近,昨天刘耀文来带她回家,看她爸妈不在家就又带回到了他自己家,吃完晚饭一起写作业。
视频以一个很逼仄的角度拍着刘耀文,他很认真的做题,很认真地写练习册——
——然后发给我,看到我回消息,刘耀文的眼睛闪闪,突然亮了一下,嘴角也挂起了一个圆润的弧度。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她朝我眨眨眼睛,问我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10
我忽然就变得忍不住了。
想立刻跑到刘耀文的旁边问问他,他是怎么想的呢?
藏了好久好深的隐秘心事本来应该永远埋在土壤下,却因为一点点的雨露而破土而出见了光。好吧,我想,小刘同学的确有让人心动的魔力吧。
是谁啊?
是谁在停电的时候握住我的手?
是谁在我伤风感冒的时候第一个买药给我?
是谁为我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解释数学定理?
我也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我什么都不想管了。
体育课下课,我跑回教室,看见刘耀文和他一众打篮球的哥们已经回来,刘耀文坐在位置上喝水,教室里人不多,几个跟刘耀文玩的好的兄弟坐在刘耀文前面的空位置上,笑嘻嘻地打趣他又被女孩子表了白。
刘耀文坐在位置上喝水,整个人显出一种张扬的少年气。
“哎,文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呀?哥们帮你追来?”旁边的男生一脸跃跃欲试,拍拍刘耀文的肩膀。
刘耀文耳朵根刷地红起来,可是他说:“...没有。”
过了好像一光年,我才听到我心跳突突突跳回原来的鼓点。
没有。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好像重逾千斤,瞬间就压垮了我跑过来时一路上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
11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座位的,总之是浑浑噩噩。
好像夏天里兜头的冷水浇下,把我浇了个十成十的清醒。刘耀文没有喜欢的人,他不会喜欢我,我该明白。
我好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要难过,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好烂俗的青春疼痛文学,可是好像下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刘耀文看我脸色不好,问我怎么了。
我该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我把头埋进臂弯里做鸵鸟屏蔽他的信号,刘耀文好像出去了一下,然后又回来了,我抬起头,看见他帮我把水给打好了。
我看见他欲言又止想要问问我怎么了,又害怕打扰我不高兴,我忽然就觉得无能为力。
我无能为力,无法、也不能勉强别人的喜欢的,或许对刘耀文来说,他给别人好是他的教养品德,但我却错误理解成为了名为喜欢的情感,从而一错再错,让自我在自我中出演一出无人关心的独角戏。
我摇摇头说没事,第二天还是一样的生活,我尽力去面对刘耀文,不带附加情绪,却于事无补。
我的心跳不听话,仍然在刘耀文每一次靠近时扑通乱跳,我是头一号怕麻烦,但我却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拿得起却放不下,栽的彻底。
刘耀文倒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的情绪,还问我为什么最近都不开心。
我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糊弄过去。
我努力在点滴里寻找他在意我的痕迹,却好像在意的程度只停止在了友情。
我难过,因为理想与现实的落差感到无所适从,但我无力改变。
我看到了那个漂亮女孩的朋友圈,更多、更鲜活的刘耀文,从很小的时候开始。
我好像突然发现当我走近刘耀文时,早就有人比我走得更远、更久了,而我也并非是什么特例。
12
我尽全力维持着我和刘耀文的关系,却不可避免地推脱刘耀文对我的帮助,不仅是想要自己努力,也是自我保护机制的无意识启动,好像不再付出多余的情感,就不会收获果实,无论是甜的、苦的、涩的,还是痛的。
刘耀文对我茫然无措着,我也一样。可是我好抱歉,我只会对他尽力好一点,却不敢再迈出一步了。
我麻痹自己,也努力学习,刘耀文的那本练习册一直留在了我这边,涟涟泪水有的时候也会在难过时流到数学题上洇湿纸张,像一段朦胧的无言心事。
我变得更加努力学习,努力向F大努力,数学题好难做,我却咬牙做下来。
我把自己封闭起来,只流进合理剂量的友情,高考成绩出来如我所愿,我也成功被F大的新闻系录取。
好像一切都该很顺利,顺利的毕业,顺利的搬家,我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刘耀文留给我的练习册,眼泪却滴滴答答流下来洇湿了纸张,我用手把眼泪赶紧擦掉,却留下了一点痕迹。
我想,下面的一切我都有所预见,无非是早一点或者晚一点说再见。
我去敲响刘耀文家的门,想把这本练习册还给他,也谢谢他对我的好,那么多那么多,我还也还不完的关心。
刘耀文看见我倒没有惊讶,他父母没有在家,我走进去,他问我考去了哪。
我含含糊糊的吃橘子,话到了嘴边又转了个弯:“R大。”
刘耀文点点头:“好巧,我也考了R大。”
这么巧?我心里暗暗懊悔,又有点窃喜没有说实话,把嘴里的橘子咽下去准备离开,练习册被我偷偷放进了他的书房里。
我站起来想和他说再见,却被他拉住手腕,很轻地问:“是F大,对不对?”
我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会猜,一猜一个准,连忙摆手说不是。
刘耀文叹口气把我拽向他,喊我小骗子。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不擅长撒谎?”他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话。
“我也考上了F大。”他看我要走,很快地说完,站起来看着我,好像花了很大的决心。
“我喜欢你,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快推开我?”
他皱着眉头很严肃,高了我大半个头,但眼睛里却闪着温柔的光,隐藏着我不曾窥探的狂热。
“我很喜欢你,可是我很胆小,我不敢确认你喜不喜欢我,我不想听拒绝的话,更不想再也没有办法靠近你。”
他好像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一遍遍地复述着自己的爱意。
“我该怎么办..?我很想抱抱你,问问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察觉到你一直当作朋友的人有了别的心意?”
“可是我还是想喜欢你,我没有办法。”
“我很喜欢你。”
“我很喜欢你。”
...
我愣愣地被他拉住听完这一番话,大脑一片混沌,碰见喜欢的人就会变成傻瓜,这话不假。
他拉着我,仿佛下了更大的决心把我拉进怀里,一下一下灼热的吻落下来碾着我的嘴角,附赠迷迷糊糊的呢喃“好喜欢你”。
好喜欢你,所以真的忍不住想亲亲你,想靠近你,想对你好,想把好的都捧给你。
我傻乎乎地也回抱住刘耀文,告诉他我也喜欢他,话才说一半就被刘耀文又吻住,抱在怀里很凶地亲,舌尖被吮麻,氧气也被剥夺,只能借着他的力气站稳。
他搂着我,手臂收紧。
我什么也做不了啦,被他迷迷糊糊亲到呜咽,只能回抱住他。
我也一直都很喜欢你。
13
《我的同桌是笨蛋》
——刘耀文著
-来了个新同桌,长得很可爱,说话也很可爱。
-收回说她可爱的话,她让我喊她爸爸。
-笨蛋不会写数学题,我教她,她很开心,我喜欢看她笑,我也很开心。
-今天笨蛋被老班骂了,整个人都焉了。我决定从明天开始去喊她,还是元气的时候更可爱一点。
-今天早上叫她起床,打了好多个电话,她说如果再打电话就把我们家网线和空调线都剪掉,热死我无聊死我。
好笨蛋哦。
-笨蛋还是起床了,刚起床的时候懵懵的有点可爱,让我等那么久,原谅她了。
-她好像没有吃早饭,脸很苍白。
-数学课又答不出来,幸好有我^ ^
-中午本来要去开例会,刚走不远她就晕了,脸色白的很吓人,我不喜欢她这样,她要健健康康的才好。
-她手好小。
-她喜欢吃白桃味的水果糖。
-给她买了舒芙蕾,她肯定很开心。
下午学生会又来找,索性退了,原因一:要陪她放学,不然担心她那么笨会不会又晕倒;原因二:不需要了。
-又哼哼唧唧!又撒娇!今天最多让她多睡五分钟,不能再多了!刘耀文,要做一个有原则的人!
-算了,六分钟吧。
-买了练习册帮她记错题,这样应该有效一点。
-一起去图书馆,回家路上她车没有电了,坐了我的车。
-我也想考F大。
-乐姐来让我载她回家,笨蛋今天一个人回家,有点不忍心。
-好担心,幸好她按时回家了,以后还是要和她一起。
-体育课有女孩子向我表白,我没答应。
-朋友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的脑袋里第一个跳出笨蛋的脸,嘴巴却说不出口。
我好别扭。
-她上体育课回来好像很难过,不知道怎么了,眼睛很红,想抱抱她。
-如果是喜欢这个问题,我对她是yes。
-她为什么不高兴呢?
-她为什么要拼命对我好,我喜欢她不是想要这些回报。
-她是不是最近学习很累?好重的黑眼圈。
-买了糖放在她桌肚里,希望她能看见。
-我也要考F大。
-她来我家,我以为她要找我玩,没想到是来还练习册,我不想和她一干二净。
-我喜欢她。
-我吻了她,比想象中更软更甜。
-她也喜欢我。
-我好开心,有彼此就有意义。
END.
岁礼·拾肆丨麦当劳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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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38岁离异带俩娃
十五岁,我是高兴到出汗的冰激凌,在你环起来的指头里低声轻吟说好喜欢你。
二十五岁,我是只能寄存的第二杯半价,气泡碰壁甜蜜腻掉。
三十五岁,我是闹腾的儿童乐园,等待那颗我俩爱情的专属在我怀里放肆张扬挥洒童年。
——
薯条上的椒盐,麦旋风的呼吸。
——
01
刚谈恋爱的那段日子,我和刘耀文多数时间喜欢腻在一起,像是相见恨晚的老友,恨不得每分每秒全部共享。
“今晚放学去写作业吗。”面前的凳子被拉开,刘耀文跨开腿坐下,托着脸凑近我,手里还玩着我笔袋上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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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38岁离异带俩娃
十五岁,我是高兴到出汗的冰激凌,在你环起来的指头里低声轻吟说好喜欢你。
二十五岁,我是只能寄存的第二杯半价,气泡碰壁甜蜜腻掉。
三十五岁,我是闹腾的儿童乐园,等待那颗我俩爱情的专属在我怀里放肆张扬挥洒童年。
——
薯条上的椒盐,麦旋风的呼吸。
——
01
刚谈恋爱的那段日子,我和刘耀文多数时间喜欢腻在一起,像是相见恨晚的老友,恨不得每分每秒全部共享。
“今晚放学去写作业吗。”面前的凳子被拉开,刘耀文跨开腿坐下,托着脸凑近我,手里还玩着我笔袋上的玩偶。
我莫名害羞低头,伸手佯装要夺他的笔袋,在他直勾的注视里靠近,距离缩短,我跌入属于少年人不加掩饰的情愫:“去啊,那么多作业,当然要写的。”
刘耀文听完就笑,勾着嘴乐得不行,把手里的笔袋搁下,自然地拉过我的手和我哼哼。意思是麦当劳新出了季节限定口味的冰激凌,问我要不要去吃。
于是我们就把写作业的地点又变成了麦当劳,我把腿搭在他的腿上两人猫着腰啃同一个冰激凌,新出的味道很适合这个夏末秋初的天气,也适合我们。刘耀文忽然用手蹭蹭我的嘴角,又把指腹凑到嘴边自然舔掉,我呆呆地想是什么味道,下一秒被更确切的回答淹没——他偷偷亲了我一口,紧接着又埋头拿了一根薯条塞进嘴里,慌乱地连番茄酱都没沾,明明他最喜欢椒盐薯条和番茄酱的碰撞。
在一起是他表白,张扬地在教室最前面的多媒体上点了一首告白气球,又大咧地穿过起哄走到我面前,我的脸红还没地方施展,就已经被一句:“课代表,要不要做我女朋友”搪塞。
此时的背景音乐恰巧唱到:“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甜蜜地很轻易”
刘耀文凑近,眨眨那双曾经制霸学校贴吧一周之余的小狗眼睛,说:“答应我吧。”
他讲得异常诚恳,八点档的肥皂剧里的浪漫桥段大都这样演,然后我应该满含泪水答应。可生活并不是电视剧,我还记得我当时弯下腰,板着脸说,刘耀文,你作业交了吗。
同学们哄堂大笑,似乎没想到校草级别的刘耀文会在我这跌跤,他则笑,也不恼,大步流星走回自己的座位一通翻,找出一个几乎崭新的本子,略带撒娇语气道:“课代表,你教我嘛。”
闺蜜说言情小说里校霸和学霸这种人设很吃香很带感,的确没错,和刘耀文在一起的第四个月,我们步入中考复习,我确确实实做了他的免费辅导员,只不过他私心把补课地点切到麦当劳,美其名曰请我吃东西作为补课费。在我们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这其实就是一种约会,蹭免费空调和座位,只有我们的我们。
十五岁我们在一起,是大人口中的早恋,我们坐在沙发里证一道相似题,两个人恰恰好第二个半价,买不同新的口味可以互相尝,腻在一起比气泡还黏糊。隔壁桌是我们要叫哥哥姐姐的大人,是我们应该日夜想成为的大人。
中考结束了,刘耀文窝在家里睡觉,我们上一所高中应该没问题,我锁了手机屏,特别关心声音不再响,卧室和手机一同黑了。
我又梦见我和刘耀文正式在一起,是我痛经,他跑上跑下给我接热水买红糖,踏实的感动漏进我的心。
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我不想以后,也不想现在,会成为什么样的大人呢,太头痛了。
“宝宝,我醒了,哥请你麦当劳吃大餐。”
好嘛,先把大餐吃了,结束再看场电影。
——
02
我和我男朋友的公司在一栋写字楼,更巧的是,他在十四层,我在十五层。
纠正一下,好像是前男友。
一周前我俩和平分手,尽管朋友都说和他这样的人和平分手是一种还有复合机会的表现,但我丝毫不觉得我俩还有可能。
我喜欢凡事做最坏打算,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总是想自己排不到限免那一杯,走两步就能到的麦当劳的免费派和我几乎无缘,星期三抽工号的电影福利根本轮不上我。
八月底的时候我们公司和他公司谈了一个合作,我的顶头上司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特地把通过的策划案堆给我,末了拍拍最上面的文件对我了然地笑笑。
而对现在的我来说,这个合作的棘手程度简直愧对于当时上司那个了然的笑。我承诺帮隔壁位的同事加一周晚班,才换来这次商谈她替我去,缩头乌龟,我是。
在一起和分手都很和平,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承诺和甜蜜,似乎是成年人的共性,陪伴大于热情。
今天公司公布最后一张福利电影票的获得者,搞得像彩票中奖号码一样正式,我抱着一堆报表从看结果的一群人面前路过,忽然被不知道谁拽了进去,表格上大大的我的名字映入眼帘。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格外想要有这几张免费电影票的其中之一。因为刘耀文作为总监总是有这一张免费电影票的,而作为社畜的我们,公用的约会机会几乎就是我们一起的全部,所以我格外有这个珍惜的机会。
无巧不成书,现在不在一起了,我获得了这张电影票,它载着公司人的恭喜被搁在我桌子上最显眼的地方,我看了只觉得负担,觉得不是时候。
周五下午早下班,我背着一个空空的大包,电影票乖乖在内兜躺着。天气略冷,走出公司等电梯的那一刻,我紧了紧风衣。
“叮”,没多久电梯开了,里面就一个人。是十五层下来的,熟悉的大高个卫衣套头,慵懒地倚着,不咸不淡地看我。
这趟电梯不上去有些说不过去,我缩起脖子几乎是踮着脚走进去,刚背对他站稳,就感觉身后一阵凉嗖嗖的冷意,直挺挺穿过风衣。
从来不觉得电梯从十四层下降如此漫长,我脚趾在抠地,空气寂静地被抽成真空。电梯一直没上人,到了八层,身后人忽然开口:“你去看电影吗?”
兜里那张周围空旷的电影票突然被提到,好像忽然千金重,我没转头,闷闷道:“嗯。”
这句话像是哼出来的,相信刘耀文这么聪明的上市游戏公司总监能听出我并不想和他说话的诉求,并予以同意。
“一起吧。”刘耀文趁电梯开门的瞬间用手抵着我的腰意在让我往前走,我浑身汗毛颤栗,扭过头向左上方看他。他不穿正装上班,帅气是从公司前台到楼下咖啡小妹都津津乐道的谈资。
不可避免的心动蔓延,我想起在一起时很多女生要他微信,他笑着回绝,说有女朋友了,那个笑淡淡的,看得被拒绝的女生又心动一次。
走到公司门口,我和刘耀文也没说一句话,在职场我不擅揣摩上司的意思,在恋爱里同样,我钝到不懂,爱意和暗示都如此。
“你自己去看吧。”眼看快要拐弯走向电影院,我一个激灵,撒腿就跑。
一直跑回公司楼下和电影院反方向的麦当劳里,我顺着气要了两个甜筒,还惊魂未定。
“两个甜筒吗?”甜品站工作人员见我左顾右盼,试探地问道。
“现在一次吃不完可以寄存。”她似乎看出了我心不在焉的窘迫,热情介绍了麦当劳第二份半价的寄存服务,意思是,一个人来吃的话,第二份可以寄存到下次再吃。
这个机制放大了孤独,把我下意识要第二份半价甜筒的悲伤更是等比放大。
朋友打过电话来问我你和刘耀文和好没有,我正在麦当劳里吃桃桃季限定冰激凌,有一滴顽皮落下,淌在我不接电话的另一只手上。
没有。我说。
那你们什么时候和好啊。朋友问。
我心虚地四处望不知道怎么回答。隔壁桌是一对一家四口,孩子把番茄酱弄到了嘴边,妈妈宠溺地给他擦去。
然后我听见我心里说。还有一个寄存的冰激凌呢,一场落荒而逃的电影,和好什么的太遥远。
——
03
和老公带孩子们来麦当劳,似乎成为了我们一家放假的固定项目。
男孩马上三岁,性格随了他爸,较闹腾,至少我婆婆是这么说的,说刘耀文小时候也是这样,弟弟完全都遗传到了。
女孩小哥哥一岁,爱粘他爸爸给他扎看起来歪七扭八的小揪揪,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我。
我们一家四口点个普通的套餐就足够,多数时候是我们看着孩子吃。看着他们狼吞虎咽解决,随后弟弟扯着妹妹跑向儿童乐园。
“今晚回去买点水果,昨天晚上那几种我看你很喜欢吃。”刘耀文吹了吹弟弟喝剩的那杯橙汁,递到我嘴边,手搭在我肩上把我搂进怀里,语气温柔。
很多人说我算是嫁给了爱情,丈夫爱我,孩子懂事,我也时常感叹,幸福好像真的很简单。
前阵子生日,刘耀文准备了好久的惊喜把我感动到不行,鲜少晒生活的我都忍不住把那一后车厢的花和细细碎碎的礼物拍照发了朋友圈,得到一众朋友的羡慕和祝福评论。
弟弟从滑梯底下爬了上去,在玻璃罩子里笑着喊爸爸妈妈快看,我眯起眼冲他比大拇指,把头架在我脑袋上的刘耀文也喊,说真厉害,小男子汉看好妹妹。
“老婆,这道真的是这样写的吗。”旁边桌应该是一对学生情侣,笑闹着写题彼此倚靠亲密。刘耀文揉揉我的头,从他帮我背着的包里掏出纸巾让我擦嘴。
刘耀文听了,也喊我老婆,说老婆大人,要小的帮你擦吗。
我被逗得不行,手伸到他脖子后面捏他后颈玩,嘴上调侃着小文子真乖。
每周末,是孩子固定回他们奶奶家的日子,也是我和刘耀文的约会日。这次他订了我很爱看的一场电影,也不理我的打趣说都三十好几的人了看什么电影,只是兀自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似乎每个商圈都有一家麦当劳,我喜欢他家的可可,刘耀文让我站着,他跑去排队买。
我就在门口溜溜达达四下乱看,看到食材更换时间,几乎很短时间就要换一次以保持新鲜。
“呐,给你先暖着手。”围巾围住半张脸的季节,我靠着刘耀文的肩膀慢慢朝电梯口挪。商场的暖气开的太足,我脸应该是被熏红了,惹得刘耀文在电梯里对着我一通乱揉,还夸我可爱。
电影期间,刘耀文一直牵着我的手,像是热恋,像是刚结婚,像是刚生下大宝,又或许都不像,只是现在,现在我们依然保鲜。
男女主接吻,他也凑过来凑热闹,不满足于啄,熟悉的属于我共枕的气息把我覆盖。
麦当劳保鲜是更换,我和刘耀文的保鲜是延续。
延续了爱,热忱的恋爱,即使转变成亲情也爱到尽头的那种。
热可可和麦旋风,家庭套餐和儿童乐园。
像是薯条上的椒盐沾到了手,因为太好吃而偷偷舔掉。
这场电影我看得食髓知味。
——
十五岁庆祝解放看的电影,二十五岁皱巴巴的电影票,三十五岁像是温柔血液的电影。
三个故事三个我。
不懂爱情,太懂爱情,爱情变成亲情的我。
和只有一个,热烈的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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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礼·拾壹丨蓝色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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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狗皮膏药
01
走廊的嬉闹声,班主任还站在讲台上布置着回家作业,后排的同学已经悄悄翻起了课外书,看到兴奋之处还和同桌二人互相掐着无声尖叫,突然上课铃响起——
慢慢回神,感觉到有人在轻拍自己的小臂,蓝静半撑着胳膊起身,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酸涩又发胀,抬眼看是隔壁桌的小亚老师,她低头轻声道:“你们班的旺仔又不好好午睡了,刚刚路过教室看到阿姨在哄呢。”
蓝静应声拍了拍小亚老师,示意她先去眯一会,自己起身往教室走,老师办公室离孩子午睡的教室隔了一个转弯的走廊,她又用了点力气捏了捏鼻梁,这是她最近第二次梦到高中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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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狗皮膏药
01
走廊的嬉闹声,班主任还站在讲台上布置着回家作业,后排的同学已经悄悄翻起了课外书,看到兴奋之处还和同桌二人互相掐着无声尖叫,突然上课铃响起——
慢慢回神,感觉到有人在轻拍自己的小臂,蓝静半撑着胳膊起身,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酸涩又发胀,抬眼看是隔壁桌的小亚老师,她低头轻声道:“你们班的旺仔又不好好午睡了,刚刚路过教室看到阿姨在哄呢。”
蓝静应声拍了拍小亚老师,示意她先去眯一会,自己起身往教室走,老师办公室离孩子午睡的教室隔了一个转弯的走廊,她又用了点力气捏了捏鼻梁,这是她最近第二次梦到高中时期了。
总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是因为上个星期因为最近太忙婉拒了高中好友发来的高中同学的聚餐吗,蓝静叹了口气,步伐加快了些,可最近大大小小事情都挤到一起,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去享受。
教室里旺仔还抱着小枕头窝在床上,一旁的阿姨哄拍着眼睛都已经快闭上了,小家伙却还神采奕奕地睁着眼。
蓝静食指放到唇边,让他不要出声,然后自己把他抱到了走廊外的窗户边,其实她也有些对自己意外,平时她一般都会把小家伙哄睡着然后再回办公室浅眠一会,现在她把目光放到面前伸出小手扒拉着窗户的小孩,心想,小孩也会有烦恼吗。
傍晚牵着班里的最后一个小朋友在门口等家长来接,五点刚过一会,家长下车急忙忙地跑过来,反复说着不好意思,说今天公司临时加班了一会,也没来得及和孩子他奶奶沟通,就来的晚了。
蓝静摆摆手摸了摸小朋友的后脑勺笑着说小朋友在幼儿园很乖,不用担心。
看着他们走远了她才松了口气往办公室走,准备收拾收拾回家,不然一会又要碰上晚高峰,得堵好一会才能到家了。
往回走的时候摸出手机,一看,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全是来自家里卫女士,电话刚拨过去就接通了,那边还有刺耳的叫声,过了会才恢复平静。
从出租车跑下来,一路避开来往的医患,身后还传来救护车的响声,看了眼墙上的指示牌,蓝静就径直往二楼跑。
小孩的哭喊声使得她太阳穴狂跳,推开治疗室门的时候,她心里那块大石头才落地。
随后大步走过去,指尖轻轻推了下小孩的额头,语气并却没有那么轻柔:“蓝峥你怎么回事啊,和别人推推攘攘就算了,还把自己搞进医院了?”
各家姐弟向来如此,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不见面又想,见面了就像仇人似得,蓝静和蓝峥也是如此。
蓝静小学的时候,卫女士夫妻俩一合计,相应国家号召,结果她就多了一个小自己10岁的弟弟,这是什么体验,一物降一物吧,蓝峥闹起来就像活阎王转世,在家里只有蓝静能降住他。
蓝峥微微挣扎了下,护住了额头,嘴巴里哼哼着,两秒之后就听到一声轻咳,一边的桌子被人扣了两下,这时蓝静才反应过来—这间屋子除了卫女士和他们三个人之外,还有一个人在,眼神往下移,注意到胸牌,儿科医生刘耀文。
她收回欲要理论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穿着白大褂坐在一旁含笑望着她的医生笑笑,站到卫女士边上,只是握住蓝峥肩膀的手暗暗发了力。
02
刘耀文转了圈笔,凝视着面前火急火燎闯进来又因为不好直接表露担心而转为有些生气的蓝静,和卫女士交代了下,就让她先去把钱付了。
“缝针还是有些疼的。要注意一些海鲜发物不能吃,平时伤口保护一下不要沾水了,你是蓝峥的——”
恰到好处的停顿,蓝静马上接了上去,“姐姐,我是他姐姐。”
刘耀文了然:“姐姐也要注意下,如果缝针的地方出现了渗血,也要及时来就医,一个月之后来医院复诊。”
回家的路上,卫女士开着车眼神时不时瞟着后视镜,蓝静歪着头靠窗良久,打破了车里的寂静,“到底怎么弄的?”
眼看两个人又要开始争论,卫女士连忙叫停,蓝峥初中最近办板报,老师让出出主意,青春期的小男孩脾气都来得突然,因为两个提议方向不大一样起了争执,撞坏了教室的玻璃门,玻璃碎了一地,有一块割破了蓝峥的小臂,伤口有些深,听卫女士说当时班主任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说蓝峥已经有些被吓得有些呆滞了。
“能不吓傻吗?”蓝静没好气地搭腔,“连杀鸡杀猪都不敢看的人自己流血了胆都被吓破了吧?”
蓝峥眨了眨眼睛欲反驳,蓝静率先捏住蓝峥的脸颊:“伤口不疼了?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又恐吓他,“小心留疤以后都没人喜欢你,孤独终老。”
第二天周末,蓝静好不容易睡了个懒觉,卫女士一把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争先恐后地从各个缝隙喷涌而出,她皱着眉头翻了个身,脑袋埋在枕头里,有些身心俱疲:“卫女士,好不容易让我睡个懒觉啊,别让你女儿英年早逝啊。”
卫女士穿着围裙,颇有点大厨风范,手来拉扯蓝静的被子:“快,快去带虎妞洗澡,你爸又出去看别人打牌了,快点。”
眼看蓝静又要昏睡过去,使出了杀手锏,“前两天你余阿姨说她有个侄子...”
蓝静立马睁眼下床往洗手间跑还差点摔了个踉跄:“还是你狠。”
蓝静年龄也不算大,二十五不到的年纪却总是被卫女士安排着相亲,生怕她比身边的朋友晚嫁一点点,蓝静对此总是有些欲哭无泪,她还不想这么早进入爱情的坟墓。
“又来啦。”宠物店的老板娘是一个可爱的小姐姐,她正蹲在地上和新来的柴犬闹着玩,看到蓝静推门进来,脸颊两边的梨涡又深了点,“虎妞,虎妞,跟我来。”
卫女士忙的时候总是让蓝静带着虎妞去洗澡,一来二去和小姐姐也算是认识了,有时候看到虎妞乖乖配合还会偷偷给她小零食。
虎妞洗澡的时候,蓝静就坐在店里的小秋千上和狗狗们玩,门被推开,风铃声叮当作响,蓝静回头望向门口,来人穿着褐色风衣,下身穿着破洞牛仔裤踩着双白色运动鞋,像极了青春偶像剧里的校园男主,手里牵着的狗狗甩了甩毛叫了两声,刘耀文也愣了一下,随后大大方方笑着对蓝静打招呼:“蓝峥的姐姐,好巧,你也在这儿。”
03
蓝静没想到刘耀文还会记得自己,自己对于刘耀文来说的称呼还是蓝峥的姐姐,可见蓝峥给他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
店员把刘耀文的狗狗牵走,刘耀文跟上去和店员说了几句就退了回来,站在蓝静身边。
“也来洗狗狗吗?”
蓝静反应过来连忙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快要结束的虎妞,“对,有一段时间没洗了,蓝峥又平时喜欢粘着虎妞,有细菌对他也不好。”
刘耀文看着被带上台子的狗狗:“土豆,别怕,剪个毛而已,洒洒水啦。”
可能是对话的太自然竟给蓝静一种仿佛他们俩早已是一对相爱已久的夫妻一同来接孩子回家的错觉。
陈雨和仔细端详着快把头埋进碗里的蓝静,“嘶”了一声,随后又换了位置坐到她旁边,煞有其事地开口:“蓝静女士,昨日我夜观天象,发现你面色红润,像是被爱情滋润,近期有桃花啊。”
蓝静握着筷子的手一顿,严肃地盯了她一秒:“陈雨和同学,如果你把研究我的一半的精神花在你读博上,也不至于一周和我哭诉五次了。”
蓝静的哥哥姐姐都已经在30岁前进入婚姻的殿堂,顺利的也已经三年抱了俩,唯独自己,每每家庭聚会,家人们都冲她开炮,七大姑八大姨的话说的她有些晕头转向,举着手投降,自己一定留心身边的优质男青年。
说得好听,世界上哪来这么多优质男青年。
蓝静揉这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拉着蓝峥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卫女士,我先带蓝峥去复查啊。”
下午的医院的人比上午少了不少,蓝静进治疗室的时候,刘耀文大抵是刚从办公室里出来,还打着哈欠扣着白大褂的纽扣。
卫女士近期对蓝峥的饮食极为严苛,大到一日三餐小到喝水都要控制量,刘耀文看了看没什么大问题,拆了线让他平时还是多注意不要太调皮,毕竟缝针也不是什么开玩笑的。
蓝峥任由刘耀文检查,瞥了眼蓝静:“还不是怕妈妈又让你去相亲才拉着我出来的,我要王者荣耀的新皮肤。”
刘耀文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放下蓝峥的手臂,转了下椅子面对着蓝静淡淡问了一句:“你要去相亲?”
蓝静对蓝峥就这么把自己被逼着相亲的事情就这么说出来有些恼羞成怒,面对刘耀文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含糊不清地掩盖过去:“啊我们家卫女士怕我嫁不出去吧哈哈,谢谢啊小刘医生。”
说罢就扯着蓝峥要走,刘耀文靠着转椅,脚尖点着地:“不用喊我小刘医生,叫我刘耀文就好了。”
卫女士家有个妹妹她儿子从江苏来看病,把关系扯了十八弯,卫女士坐在沙发上还在感慨说她小时候还抱过蓝静呢,让她抽空了去看看,毕竟人在这儿也人生地不熟的。
蓝静导航搜着地址一路过去,还没手术呢人在病床上生龙活虎的,两人打小也没见过几次,客套话后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和尴尬,隔壁床的病人突然有些不舒服心电监测发出刺耳的叫声,蓝静说了几句就拎着包溜之大吉。
阳光顺着叶子流淌下来,医院的玻璃长廊都被烘托地暖洋洋的,陈雨和发来一则视频,视频里的人蓬头垢面,看着就像是一副被学习狠狠蹂躏过的样子,然后又蹦出来好几条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出来逛街,近期读博已经快把她榨干了,蓝静又忙着家里的事儿,两个人个把月都没见了。
蓝静算着下周周末没什么事,正准备回消息,迎面撞进一个陌生的怀里,蓝静慌忙退了一步,下意识道歉,再等抬头撞进刘耀文的笑眼里,揉着额头的手一顿,有些意外,“好巧啊,小刘医..”
看见刘耀文微微上挑的眉峰,又硬生生在嘴里转了个弯:“刘耀文。”
今天不是什么工作日,按道理说在一家医院碰到另一家医院的医生几率并不大,更何况是已经有过三面之缘的刘耀文。
“你来这边是...”
刘耀文指了指另一栋楼解释:“我有个朋友今天值班,我来看看他,你呢?”
“啊...我来看一个亲戚。”
“不用去相亲了?”
是故意的,蓝静甚至能看见刘耀文眼底的被他努力压住的那一小些坏,刘耀文勾了勾唇,这次没再喊她蓝峥的姐姐,“加个联系方式吧,蓝静。”
04
“完了。”
蓝静睁眼看见的就是陈雨和一脸幽怨地望着她,她默默把盖着的被子又拉高了点,挡住半张脸,“你怎么来了?”
不提倒还好,一提起来陈雨和脾气就上来了:“完了完了,什么完了,为什么完了,和谁完了,话发一半就睡了,你倒是睡的挺安生啊。”
蓝静给陈雨和发完消息到家倒头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话说了一半让陈雨和在家里彻底发狂,连续轰炸了几十条消息都不见回,直接杀到蓝静家里来。
蓝静抵抗不住陈雨和的连环炮攻势,哀嚎了一声就把被子盖过头顶,在被子里闷闷地说“我,我可能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叫可能!”陈雨和听完一把扯下蓝静的被子,她的头发在被子里搞得乱糟糟的,随意揉了把,眼神飘忽不定,“就是,就是可能。”
“但是,人家估计对我没啥意思。”
“谁啊?”陈雨和还真是有些好奇能让蓝静动了凡心的人。
蓝静破罐子破摔:“哎呀,就一个医生。”又补充了句,“上次给蓝峥看病的那个儿科医生。”
陈雨和对医生的印象都还挺留在地中海和啤酒肚,儿科医生,她是不太能想象儿科医生是什么样的,不过她向来不会打击别人积极心。
“那就多接触啊,多接触接触下来,日久生情。”
所以此时站在刘耀文办公室门口的蓝静还有些局促,其实只是单纯路过这儿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往他办公室走去,等到门口了才觉得自己的做法多少有些荒唐了,如果真的碰上了,自己又该怎么解释。
并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因为在她思前想后想要离开的时候从走廊尽头和另一位穿着休闲的男人一同走来的刘耀文已经看见了她,被看见了还堂而皇之地溜走确实不太好。
蓝静只能待在原地,和刘耀文打了招呼,就看见刘耀文拍了下那男人的肩膀:“下次再去找你啊马哥。”
“怎么来了?”他推开门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蓝静摩擦着指尖思索着怎么回答,“就是...我是来谢谢你的。”
刘耀文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在等她的下一句。
“谢谢你帮我弟弟缝针。”
他递给蓝静一个塑料杯里面装着温开水,随后慢慢靠在椅背上盯着她:“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你...”又用了点巧劲儿,转椅往前挪了一点,“就是因为这个来的?”
蓝静只觉得脸颊发烫,喝下杯子里的水,终于是待不住了,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无奈办公室里的人嘴角却是越来越上扬:“那欢迎你下次再来啊。”
05
过年期间,高中同学群异常活跃,虽然已经工作几年了,但每次见到那群熟悉的面孔总像回家了一般安心,嘻嘻打闹,这次据说班主任也会来。
当时班主任算是高三里最凶做事最狠的一个老师,说是分到她的班都是高中生涯半条命都要没,那些坐在后面几排的男生都背地里偷偷给她取外号。
最后毕业吃饭的时候,也是那几个男生在班主任面前哭的最凶,如果不是因为老师,他们班几乎一半都是一本,到现在还被历届高三的老师拿来说,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话可不假。
等蓝静到的时候,已经一大半人都到了,还有和她玩的好的朋友站起来非要让她罚酒:“蓝静!前两次同学聚会你可都没来啊,这次还晚来了,是不是该罚!”
众人皆相应着,这几杯酒横竖是逃不掉了,蓝静也大方喝完,拿着包落座,大家这几年发展的也不错,该有娃的也有娃了,班里还有两对内部消化的每次见了面都要被起哄,还有几个正准备订婚,被问到自己头上。
听闻自己还没谈恋爱,几人都不可置信又积极地替她想办法:“静儿,想谈和我说,我老公公司里好几个优质男青年呢,别怕麻烦。”
蓝静把自己的手从朋友手里抽出来,笑了笑说出去透透气就起身去了洗手间。
好像在自己这个年纪里,大家都比她要快一步,她始终认为自己不曾比别人慢,什么叫慢呢,人生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终点,也没有必须该做的事情,该遇到的人碰到的事迟早都会遇见,她并不着急。
她甩了甩手对着镜子补着妆,刚把粉饼收起来,她的动作就变得迟缓起来,在镜子里确认了一遍人转过了身,“刘耀文?”
刘耀文好似早就料到她在这儿并不意外,走到她身边慢悠悠开始洗手,扯了张纸巾便靠在洗手台边朝蓝静伸出了手,“我想再次自我介绍下比较好,我是一中97届比你小一届的学弟,刘耀文。”
06
蓝静,曾穿插在刘耀文两年高中生涯里的名字。
盛夏,汗水,令人不适的触感,总之军训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一周的军训已经让他皮肤变成健康的小麦色。
最后军训总结都没有精神去听,他戴着帽子坐在最后一排,拔着地上的枯草。
听完老师的总结跟着周围的人一起鼓掌,最后邀请高二的学生会主席为他们做开学动员,全场寂静,前排男生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后开始疯狂鼓掌。
刘耀文被掌声引得抬头,注意力全被女生白皙的脚踝上的那根红绳所吸引。
本就可以盈盈一握的脚踝和红绳交缠着,刘耀文眯了眯眼睛,女生接过话筒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稿子:“老师们同学们下午好,我是蓝静....”
从此蓝静这个名字总能出现在刘耀文脑海中,可他总和她隔着一些人,他们俩在学校的两年里像两条平行线从未有过交点,等刘耀文再回过神来蓝静已经毕业了,他却连人家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蓝这个姓氏很特别,他的二十几年中只认识一个姓蓝的人,所以当他看见蓝峥这个名字的时候,一瞬间有些晃神,又自嘲地摇摇头,人家可能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呢。
当蓝静推开治疗室的门冲进来质问蓝峥的时候,刘耀文有些不敢置信,在那一刹那是高中时期站在领奖台上的蓝静,是蓝峥的姐姐蓝静,是作为家属的蓝静,也是在他那段青春里最美好的记忆的蓝静。
蓝静有些懵,在她的记忆里她根本不记得有刘耀文这一号人物,后来她也找到了原因,高二当上主席后的她每天奔波于老师办公室学生会开会还有图书馆,让她放松的时间也压缩成放学手机关机慢悠悠晃回家的那半个小时。
高三更不用提了,本来高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更别提一中的魔鬼教学制度和她的班主任,每天学校家两点一线,在学校也是整日抱着单词本和辅导书,在她的记忆中高中她不曾为谁停留过,自然也注意不到对他留意已久的刘耀文。
07
没想到两人早已有渊源,刘耀文送蓝静到家楼下,蓝静一时间还不能接受这么多消息。
即便如此,她还是想亲口听刘耀文说出答案。
“你对所有患者家属都是这样的吗?”
路灯有些昏暗,刘耀文和蓝静的影子在地面上重叠在一起,他往前了一步,将蓝静额前的碎发勾至她耳后,看着她耳朵变红笑了,“我只对喜欢的人这样。”
这个拥抱起码迟了将近七八年,刘耀文把头埋在蓝静脖颈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还好,不算晚。
兜兜转转,在你眼中的遇见,你眼中我们遇见的第一面便是我们的重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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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礼·拾岁丨夏日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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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瓦达西瓦滚筒洗衣机
“回到2005,回到你家为你唱首歌,如果好听的话就给我写信吧?”
00.
“刘耀文,我说了多少遍,袜子要手洗不可以丢洗衣机!”
你气势汹汹的拿着几双还湿着的袜子冲到书房把袜子扔在刘耀文身上。
正在打游戏的刘耀文是腾不出时间看你的,你见他专心致志的盯着电脑屏幕敲键盘。最多最多的他也只是随意的说了句
“知道了知道了,这袜子也是衣服怎么就不可以丢洗衣机嘛。”
面对面前和自己一起长大还小自己四岁的男朋友,你内心的无助油然而生。
一开始家里人就是不同意你们谈恋爱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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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瓦达西瓦滚筒洗衣机
“回到2005,回到你家为你唱首歌,如果好听的话就给我写信吧?”
00.
“刘耀文,我说了多少遍,袜子要手洗不可以丢洗衣机!”
你气势汹汹的拿着几双还湿着的袜子冲到书房把袜子扔在刘耀文身上。
正在打游戏的刘耀文是腾不出时间看你的,你见他专心致志的盯着电脑屏幕敲键盘。最多最多的他也只是随意的说了句
“知道了知道了,这袜子也是衣服怎么就不可以丢洗衣机嘛。”
面对面前和自己一起长大还小自己四岁的男朋友,你内心的无助油然而生。
一开始家里人就是不同意你们谈恋爱的。“年纪太小不成熟”“还不懂现实”“你会当妈又当女朋友”。这些劝阻几乎每一次你回家时就会在你的耳边转来转去,你每次只好尴尬的笑笑说
“没有,耀文很懂事也很宠我的。”
可事实证明,自从同居后刘耀文几乎和你处处作对。快要奔三的年纪让你学会了控制饮食保持身材,宵夜碳酸饮料通通说拜拜,可刘耀文几乎每个月都要往家里的冰箱塞一箱可乐雪碧。就算放假你也习惯了早起跑步晚上睡觉,可刘耀文却习惯了通宵,不知道凌晨三四点的键盘声已经吵醒了你多少次。每次和朋友打完篮球刘耀文也不把篮球收好,你每次起夜碰到篮球就是无名的火。
再说你无数次告诉刘耀文不要把袜子丢到洗衣机里他却不以为然,好像他已经习惯了你的念叨。
刘耀文知道你不会和他再计较,可这次一样的回复却得到了不一样的结果。
你听完他的话一瞬间的生气的把电脑主机的电源插头拔下来扔在地板上,刘耀文看着一秒变黑的屏幕生气地站起来问你在干什么。
“你有认真的听过我说的话吗刘耀文,你听进去过吗?”
你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就是想和刘耀文去计较这件事,你委屈的指着自己说话,委屈的情绪在哭腔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吕清如,你能别作吗,屁大点事你非要那么造。”
高你一大截的刘耀文在你面前显得格外有压迫感,他不理解你今天在抽什么风,而你面对他的不耐烦终于还是摔门而去。
一时间,这个家变得很安静,刘耀文听着没关严实的窗缝里传来楼下小孩儿玩闹的声音。不知怎么刘耀文想起自己再过几天就要22岁了,刘耀文又想起,自己答应过你22岁就娶你...
晚上的时间你还是没回家,刘耀文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电视里放着无聊的肥皂剧,书房里的主机插头还没插回去,洗衣机还在轰轰隆隆的搅动着进行自我清洁。
刘耀文又等了很久,见已经十点了立马就给你拨通了电话,可你压根就没开机。他也来气了,把手机赌气似得扔在沙发上他就跑去厨房自己找吃的。
端着一碗方便面往客厅走,刘耀文还在盘算着你回来自己该怎么办却突然踩到了滚落到客厅的篮球。意识清醒前刘耀文只记得自己的头好像重重的磕到了地板上,随之而来的还有方便面滚烫的汤汁.....
01.
刘耀文恍惚惊醒,面前的自己躺在一张有些年代感的小床上。
回想起自己被撞到的头刘耀文立马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意料之外的是没有想象中的痛感。刘耀文有些疑惑的眨巴着眼睛,一抬头就看到墙壁上张韶涵《欧若拉》的专辑海报,时间的距离让刘耀文更加疑惑了,刘耀文立马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小平房的装饰,录音机磁带机摊在桌子上,刘耀文慌忙地站起身时碰倒了脚边的健力宝汽水瓶。拉开衣柜,取代黑色卫衣和阔腿裤的是牛仔外套和牛仔裤。
刘耀文心里有了些猜测却不敢说出来,他走在门前,昏暗的房子像个玻璃罩将他死死困住,他现在就像一个困兽。
再次推开门是一个熟悉的大院,刘耀文慢慢往前走,看着面前的大院————这不就是自己和吕清如一起长大的地方吗?
刘耀文还在懵逼的状态,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身后被什么撞了一下,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才到自己胯高的小女孩,小女孩应该是在和别人玩游戏没注意到前面的刘耀文,小女孩虽然是个缺牙巴但嘴里还含着一颗大白兔奶糖。
随着小女孩摸着自己的高马尾抬头看刘耀文,刘耀文也缓缓的蹲下了。
“大哥哥对不起~”
面前的小女孩虽然脸庞稚嫩但刘耀文还是认出来了这是自己现在的女朋友。
刘耀文缓缓蹲在地上平视着面前小女孩水汪汪的眼睛,刘耀文极力克制住自己发抖的声音轻轻问道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大哥哥,我叫吕清如。”
话音刚落身后的老楼里就传来吕清如妈妈叫她回家吃饭的声音,刘耀文还傻傻的蹲在地上震惊。吕清如用自己还有些肉嘟嘟的手和刘耀文挥挥手说
“大哥哥我回家吃饭啦.”
刘耀文看着面前穿着碎花裙跑回去的小吕清如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咬咬牙给了自己一耳光后发现这并不是梦境于是刘耀文匆忙跑回家,看到挂历上醒目的2005年刘耀文越发的头疼,吕清如小小的身影再次回荡在脑海中,刘耀文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个不真实的梦。好像所有所有的解释都变成了:
———老天爷在惩罚自己对吕清如不好。
02.
一下午的时间刘耀文尝试了各种方法,直到逼迫自己睡一会再次睁开眼睛时还是这个鬼地方,刘耀文彻底放弃。
晚上的时间刘耀文有些落寞,回想起平常在家时,有热腾腾的饭菜和洗干净的衣服,此刻灰扑扑的房子把自己显得格外落寞。
正值05年的小春节,白天时大院看着还是一如往常的,到了晚上,挂着的红灯笼和小孩们手里挥舞的烟花倒是给这片小方圆增添了几分温馨。
刘耀文紧了紧身上从衣柜里拿出来的牛仔外套,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听到了一声
“刘老师吃晚饭了吗?”
刘耀文转过头看着从窗户探出头的大妈有些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刘老师没吃饭就来我们家凑合一下吧!过春节的人多热闹嘛!”
于是刘耀文被迷迷糊糊的拉近了大妈的家里,直到看到餐桌上坐着的吕清如,刘耀文才反应过来这是吕清如的家里,此时看吕清如妈妈的脸都多了几分熟悉。
吕清如甜甜的叫着刘耀文“大哥哥”。弯弯的眉眼显得格外可爱,还没消掉的婴儿肥让吕清如看起来软软的像个糯米糍一样,刘耀文打心里疑惑吕清如怎么越老越喜欢减肥,分明脸肉肉的就是最可爱的时候。
饭桌上刘耀文才被得知自己是个吉他老师,教会了附近不少小朋友弹吉他,加上耐心热情,还时常帮家长们照看小朋友,所以才深受周围邻居的喜欢。
吕爸爸还在夸赞刘耀文,吕妈妈就说以后小如找男朋友也要找这样的,吕爸爸立马就拍了拍吕妈妈说这话不合适。刘耀文心虚的看了看旁边低着头努力扒饭的吕清如内心正在滴汗。
晚上的时候有几个小朋友来找吕清如放烟花,刘耀文也被吕妈妈塞了一把仙女棒推搡过去。
跟着一群才到自己屁股墩的小孩走了好一截,刘耀文看着吕清如小跑起来晃动的马尾觉得她可爱极了,一时间就回忆起了自己小时候,吕清如歌是这样拉着他的手带她去买糖,那时候的吕清如比自己高多了,刘耀文总是仰头叫着她姐姐。吕清如也作好了一个姐姐的本分,记得自己小学放学的时候被小混混蹲,初中的吕清如把刘耀文挡在自己的身后....
“大哥哥,可以帮我点火嘛?”
直到吕清如抓着刘耀文的衣摆轻轻晃动刘耀文才反应过来。他蹲下看着面前的吕清如,两人的距离在此刻是一只仙女棒的间隔,看向吕清如可爱的脸庞时刘耀文又觉得好像相差了几万年的时间。
火花点燃仙女棒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星火飞窜,照亮了两人的脸颊,吕清如咯咯的笑出声,刘耀文一下子就呆住了。
吕清如有多久没笑的这么开心了?似乎从同居后不久,吕清如就很少再笑了,大部分都是在苦口婆心的说话或是皱着眉头念叨...
“烟花好漂亮啊”
听完吕清如稚嫩的女声,刘耀文落寞地说道
“再漂亮,也会有熄灭的那一刻。”
吕清如突然拿过刘耀文受伤的仙女棒,头对头,另一支仙女棒在吕清如的手里再次发出光芒。
“大哥哥很笨,如果一直点火,不就好啦?”
03.
刘耀文工作日时就在家里教小孩们弹吉他,周末时偶尔会被热心住户拉去蹭饭,但更多时候是在帮大院邻居们照看小孩。
刘耀文看着面前跟自己耍无赖不写作业的吕清如头疼得要命,刘耀文从没想过小孩耍无赖居然这么可怕。
吕清如在刘耀文的小床上滚来滚去就是不肯起身写寒假作业,每当刘耀文想把她拉起来时她就耍赖的一直蹬腿,刘耀文这下的确是没了法子。
“小如,你起来写完数学,哥哥就带你去买糖可以吗?”
面对刘耀文咬牙切齿的话语,吕清如含着手指头笑着摇头说不好。这下刘耀文彻底被逼疯了,他站起身把书桌上的寒假作业狠狠的丢在地上还没撂下一贯性的狠话,就听到了小孩凄惨的哭声。
吕清如见刘耀文发脾气立马熬着嗓子哭了出来,金豆子一个接一个的往下掉,这下换刘耀文蒙圈了,他轻轻推了一下坐在床上哭得起劲的吕清如说
“我还没发脾气,不至于吧吕清如,你是不是故意欺负我的啊...”
吕清如当然听不懂这些话,只顾着惨兮兮的哭泣,刘耀文见小孩都快把嗓子哭哑了,就从桌子抽屉里匆忙的拿出了一袋QQ糖,把小小的吕清如抱坐在自己的腿上,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着吕清如的后背安抚她,小孩早就哭出隔来了,刘耀文一边匆匆忙忙的道歉一边哄着她,可吕清如压根不接他的招。
只是把头埋在刘耀文的肩膀,小小的手也死死的抓住刘耀文后背的衣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刘耀文不敢再乱来,只好抱着吕清如耐心的哄,直到吕清如终于冷静下来,刘耀文才打算把她放下来,可吕清如却赖着不走了,刘耀文也只好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吃QQ糖。
刘耀文看着小孩毛茸茸的后脑勺,鬼使神差的捧起吕清如的哭得涨红的脸说道
“吕清如,你真的不记得我吗?”
04.
自从上次的事件吕清如见到刘耀文都是绕路走,好在她读的是寄宿学校,开学后除了周末也的确看不到刘耀文,看着吕清如上学后因为去外地打工的爸妈而变得冷清的吕家,刘耀文心里突然心痛着吕清如原来小时候活得这么凄惨。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耀文看着大院时常搬走老住户也时常搬来新住户,他盘算着或许9.23那天自己就可以回到未来,于是日子渐渐的也有了盼头。
等到放假的日子,刘耀文终于看到了许久没见的吕清如和吕清如爸爸妈妈。晚上的时间,吕家做了凉拌菜邀请刘耀文过去。
在餐桌上刘耀文看到已经高了一截的吕清如正在帮妈妈端菜,那天是个大晴天,阳光从窗子洒进了客厅,整个房间温馨得像一幅画,一时间刘耀文想起了刚同居时,大晴天他和吕清如两个人也总是赖在家里不出去。两个人找一部电影,吕清如躺在他的腿上,就这样半天就过去了。吕清如不爱喝碳酸,刘耀文就给她冲一杯黑咖啡,有时自己悄悄往里面加一勺冰淇淋也会被吕清如甜着声音念叨想让她长胖。
吃完饭后刘耀文带着吕清如去大院后面的小山去散步。
吕清如走在田埂上,刘耀文生怕她摔倒就牵着她的手,吕清如热乎的软软的手被刘耀文攥着手里也让后者软了心。
落日下,田里的小麦金灿灿的正在发着光,刘耀文就和吕清如两个人并肩坐着,刘耀文弹着周杰伦前不久发表的新歌。刘耀文猜测大概率吕清如是听不懂的,也就只能随着吉他旋律晃动着脚。
今天的太阳下山就像个老爷爷一样,慢悠悠的,似乎也在等刘耀文把歌唱完。
“小如,明天就9.23了”
吕清如有些疑惑的转头看着刘耀文,没有懂刘耀文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事。”
刘耀文说完就把口袋里的一袋QQ糖递给了吕清如。
晚上的时候刘耀文牵着吕清如把她送到家门口才走,吕清如开门后转头对刘耀文说了句
“大哥哥,明天见哦。”
刘耀文却笑不出来,他迟疑下只说了句
“再见啦,小如。”
05.
“小如小如该起来去学校报道啦。”
吕清如揉揉眼睛坐起,床头柜那一袋QQ糖还在安静的躺着。吕妈妈忙碌的给吕清如穿衣服,匆忙间看到那袋QQ糖数落着吕清如又在偷偷吃糖,吕清如立马解释道
“这是大哥哥给我的!我没有偷吃.”
“什么大哥哥,哪里有大哥哥。”
“那个弹吉他的大哥哥啊!”
“哪里有弹吉他的大哥哥。”
....
灰尘仆仆的房间再次陷入了寂静好像从没有来过。
日历上最后一个叉叉停留在了数字23。
医院里,一名男婴出生,父亲激动的抱过男婴,给男婴取名叫耀文....
06.
刘耀文一瞬间惊醒,看着身下熟悉的床,和被子熟悉的味道。
房间外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刘耀文打开房门看着这熟悉的家快要哭了出来,光着的脚还在地板上挪动,归位的篮球,晒干的袜子,整洁的客厅,走到开放式厨房看到里面背对自己低头熬汤的吕清如,刘耀文几乎是冲上去抱住的。
吕清如被刘耀文吓得不轻,手里的汤抖落在刘耀文手上,她立马拉过刘耀文的手去冲凉水,刘耀文却什么都不在乎,他已经把抱住吕清如,让她被自己圈进怀里。
吕清如还在焦急的问他痛不痛,刘耀文却把头埋进吕清如的肩膀,随着眼泪划过脸颊,他说道
“清如,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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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礼」9.23盲盒整合&投票通道
第一天的八件礼物已经拆盒整理完毕~
『岁礼』盲盒第一组文章整合:
《所以和拽b恋爱了》 /九十问
《不问归期》 /香草星冰乐
《下一次日落》 /蜜枣甜甜
《可爱女人》 /三盖盖酸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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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礼』盲盒第二组文章整合:
《偏要喜欢》 /熊二
《重庆重庆》 /西瓜沙发遥控器...
第一天的八件礼物已经拆盒整理完毕~
『岁礼』盲盒第一组文章整合:
《所以和拽b恋爱了》 /九十问
《不问归期》 /香草星冰乐
《下一次日落》 /蜜枣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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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要喜欢》 /熊二
《重庆重庆》 /西瓜沙发遥控器
《和死对头在一起了》 /汪汪队队长旺旺碎冰冰
《魔法、波子汽水和狗狗》 /快乐小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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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礼·柒岁丨和死对头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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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汪汪队队长旺旺碎冰冰
“和你争了这么久。”
“最后还是把心都败给你了。”
01
四月的第一天,课间我抱着纪检表站在教学楼下百无聊赖出神发呆,昨夜没睡好的我挂着两个黑眼圈憔悴的样,明显和身边满脸热情的部长形成对比。和我同组的纪检部部长此时正拉着违反校纪的同学签到留名,我却盯着不远处那堵藏在大榕树后的矮墙默默在心里倒数一分钟。
“3,2,1...”
不出我所料,先是被无情从校外丢进来的书包,而后就是身影从矮墙处矫健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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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汪汪队队长旺旺碎冰冰
“和你争了这么久。”
“最后还是把心都败给你了。”
01
四月的第一天,课间我抱着纪检表站在教学楼下百无聊赖出神发呆,昨夜没睡好的我挂着两个黑眼圈憔悴的样,明显和身边满脸热情的部长形成对比。和我同组的纪检部部长此时正拉着违反校纪的同学签到留名,我却盯着不远处那堵藏在大榕树后的矮墙默默在心里倒数一分钟。
“3,2,1...”
不出我所料,先是被无情从校外丢进来的书包,而后就是身影从矮墙处矫健翻下,最后稳稳落地。刘耀文站稳捡起书包拍了几下灰,抬头就对上我的眼神。长达十几秒的尴尬对视后,他有些心虚的摸摸后脑勺,双手合十无声对我做出一个拜托的手势,有些像他家里养那只萨摩耶土豆想吃小肉干一样撒娇。
“刘耀文,第一节课你又翘课。是不是又出去泡吧打游戏机了?”
我故作没看见他祈求的眼神,放大了音量叫他名字,顿时间周围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他,刘耀文先一步上前捂住我的嘴,好声好气叫我姑奶奶,就放过我一马吧,不就是睡晚了一些。
我想了想,今天早上出门前在小区楼下抬头时透过窗户确实看见刘耀文房间窗帘还拉的死死的。刘耀文睡得深,是定十个闹钟都叫不醒他的程度。“不行,这是我的工作,赶紧过来签字。”我表面装作秉公办事,实际上只是时常看我这臭屁邻居不顺眼,公报私仇罢了。
刘耀文这才皱着眉头瞟我一眼,咬着后槽牙一脸怨恨地在纪检表上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的大名,拿笔力气大的快把钢笔生生折断。他眼神快把我削成八块 而我却依旧笑嘻嘻的调侃他,
“恭喜我们小刘,四月的第一天喜提翘课记到检讨大礼包一份!”
爸妈今天又出门工作去,只好又一次把生活几乎“无法自理”的我托付给了对门邻居家,也就是今天刚喜提记到大礼包的小刘家。刘妈今天特地做了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一个劲的往我碗里夹,还不忘问问我刘耀文最近在学校乖不乖。
“啊..今天学校确实有姓刘的同学迟到...”我偷偷瞥了一眼身旁刘耀文的神情,却发现对方一个劲的给我打暗号。我在心里偷笑,诚心打算要吓吓他,于是装作思索的样子回答,
一只手忽然出现拍拍我膝盖,我低头发现是刘耀文的,他偷偷在桌底下做了个拳头的手势挥舞着威胁我,我这才得逞一般继续说,“不过不是耀文,耀文最近在学校表现很好的。老师最近都夸他认真。”
“那就好那就好。来吃饭,多吃点这个补充维生素。”刘妈笑起来,又多给我夹了一筷子青菜,我望着碗里那堆绿的要命的菜叶子,皱着脸看向刘耀文,期盼他能够接收到我的求救信号。对方看见我的神情,只拍拍我后脑勺,“吃吧,好东西,补补维生素多好。”
臭屁刘耀文!我在心里偷偷说他坏话,他却在下一秒钟便明了了我心里所想的,凑近我小声问我是不是在骂他。我被识破后有些哑然,面上还要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同他说话,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学读心术了啊?”
“从小到大你就那点小九九,我早就摸透了。”
02
我和刘耀文从小就认识,他是我对门邻居,要说起来我们从小就是死对头。
刘耀文比我大几个月,我刚出生的时候他已经会爬了,据说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离我有几米远,爬的飞快朝我妈怀里的我袭来,那时候妈和阿姨都以为他只是好奇,待小刘到达目的地时,他却最后一口咬在了我的手背上,那时候牙还没长全,口水却糊了我一手都是。
我也不输,抓着小刘头上那本来就没几根头发死不放手,搞的他嗷嗷哭。
四岁的时候我们两家父母工作都忙,时常加班,就总爱把我俩塞到楼下王奶奶家帮忙照料,王奶奶爱看电视,听小曲儿,奈何我们都不爱看这个,直到王奶奶躺在摇椅上打盹才开始抢遥控器,最后因为想看的动画片不同而引发一场“世界大战”。
四岁的刘耀文唯爱奥特曼,四岁的脑壳里记不住幼稚园里的算术,只能依靠手指算题,却能把六十几个奥特曼的名字记得倒背如流。而四岁的我爱唯爱看喜羊羊,甚至把戴着铃铛跑步飞快的蓝色小羊当做未来老公一般对待,还经常因为这事被刘耀文嘲笑,说我只爱看那些一个个长的奇形怪状的动物。
气的我把他的奥特曼玩具脑袋都拆下来。
上幼儿园刘耀文就爱和我抢玩具,明明是我先拿到三角形的黄色积木打算来当我城堡最后收尾的塔尖,却总能被他抢走后当做了他搭的丑了吧唧的小怪兽的尾巴————
虽然他最后总会还给我一块漂亮粉色积木作为补偿。
但是他会把自己那份烤的好好吃的小饼干让给我,在别的小朋友欺负我的时候替我欺负回去。刘耀文打人可凶,有一回把幼儿园里一个总抢玩具的小胖墩打哭了,最后还成了我们幼儿园里女生心目中的骑士形象。
“只有我才能欺负她,你们谁也不可以!”
幼儿园时期的刘耀文站在木墩子上对着其他人这样说,拍着胸膛一副英雄样,回到家却在刘妈的巴掌下落得鼻涕眼泪的下场,最后被罚着站在小花园角落面壁思过。
那时候我偷偷摸摸溜过去蹲在他脚边,他没好气的看着我问我想干嘛,我想了想还是将兜里揣着的几颗糖果掏出来,摊放在手心里挑选出我最不爱吃的那个口味送给了刘耀文。
“请你吃糖就算扯平了。”
“你拿你最不喜欢吃的给我!”
“那你要不要?”我站起身皱着眉看他,那时候刘耀文还有着婴儿肥,双颊肉肉的好像小猪包,他睁大眼睛想了想,最后还是气呼呼夺过我递给他的糖果撕开包装就塞进嘴里,最后不大好意思的向我再讨要一颗。
再大一些他就不怎么爱欺负我,总会将他的玩具让给我,可他却总是假装不小心将玩具推向我这边;他偷偷帮我收拾那些烂摊子,揽过那些明明不是他干的恶作剧,最后换来爸妈的一顿胖揍。我却还是会像小时候一样爱逗他玩欺负他。
但他还是会怼我,顶着一张臭屁拽脸打趣我,例如今天体育课上和同学打闹在众人摔了个狗啃泥,亦或是上课走神被班里的“灭绝师太”点名抓上讲台去批评,换来了一份几百字的检讨书。
我们从小就互相看不顺眼,妈妈总爱拿他和我作比较,说我在捧着西瓜看动画片傻笑的时候,隔壁小刘已经会拿着五块钱下楼买酱油去了。同理刘妈也是,隔三差五的在刘耀文面前把我当例子,偶尔也会气的刘耀文好几天遇见我都冷脸。
但长大后大多数时候总是我单方面在欺负他,刘耀文总会让着我————我把这都归根于是我太厉害了,刘耀文打不过我也不敢打我。因此我常沾沾自喜在他面前炫耀,刘耀文却拍着我脑袋说我傻说我笨。
上了中学的刘耀文在一年内忽然抽条,刘耀文忽然拔高也变帅,整个人就像褪了层皮一样变好看,成了学校里远近闻名的帅哥。于是每天按时和刘耀文一起放学回家的我便成了女生中公认的“眼中钉”。
刘耀文会在放学铃敲响的同时准时出现在后门,引起那群女生的注意力和惊呼声。整个人臭屁一般单肩背着书包,倚在门框旁嚼着软糖。我被那群女生盯的浑身发毛,着急背起书包抱起书绕到后门拉起刘耀文就跑,直到出了校门才敢停下来,拍着胸口气喘个不停。
“干嘛这么着急?”
“你没看见他们的眼神吗?一个个快把我吃了一样。”
我双手做爪子样皱着眉头凑到他面前装模作样学狮子嗷呜,刘耀文见我的神情,低头轻轻咧嘴笑了一下,拉起我的卫衣帽子往我的头上扣喊我小矮子。“回家啦小矮子,再不回去今晚赶不上热乎的面条。”
“刘耀文!你才是小矮子!你小时候还没我高呢!”
小时候刘耀文真的比我矮上一些,虽然他比我要大几个月,但我比他高许多,他那时候泄气的很,一天得喝好几杯牛奶才罢休。可他抽条以后现在我只能刚好到他胸膛位置,他就总爱按着我的额头叫我小矮子。
03
上了高中的刘耀文虽然还是凭借着脸在学校中占有“一席之地”,但同时也成了方圆五百里不敢站人的小战神。刘耀文是在校门口的小巷里一战成名的,说是刚来就把学校里占了三年位置的老大打趴下了,于是便有了高一帅哥校霸的传闻。
在班级女生面前我不敢言,生怕被那群仰慕者们“大卸八块”,私底下总爱嘲笑这位高一小战神,在外行云流水好一副无人敢惹的样子,在家却被刘妈一个爆栗和一顿输出骂得大气也不敢出,而后像小鸡仔一般被拎到厨房里帮忙择菜。
刘耀文每次打架完受伤总是一句话不提,连擦伤的地方都懒得处理,总要我跑到校医室要个创可贴,最后随身携带创可贴倒成了我的小习惯,我总给刘耀文手臂贴上一张可爱的粉红凯蒂猫创可贴,换来他嘴上的百般嫌弃。
第一次给刘耀文创口贴的时候还收到对方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半天才开口说,“欺负了我十几年,这才记起来对我好啊?”
“爱要要,不要拉倒。我才不关心。”
我毫不吝啬地丢给他一个白眼,对方慌慌乱乱狗腿一般接过来说当然要。我嘴上说着不关心,眼神却还是飘到他手臂上红肿的地方去,我偷偷瞥一眼他撕开创口贴包装,小心翼翼的问他说疼吗。
“这点小伤不疼的。”
“你以后不能少打架吗?少逞那些威风,刘妈总担心你。”
“那你呢?你担心吗?”刘耀文忽然凑过来笑嘻嘻看我,一双眼睛盯的我发愣,我慌忙退后两步,咳了两声来掩盖自己的不自然,脸却红的不像话,脑袋里像烧开的开水一般响个不停,心跳一瞬间飙升好快好快。
最后我落荒而逃,只留下刘耀文一个人偷笑。
每每吃过晚饭后刘耀文总会牵着土豆按响我家的门铃,我们总会趁着天未黑散步消食,顺带遛一遛他们家里养的小狗土豆。那是一只很可爱很乖的白毛萨摩耶,总爱蹭着我的腿撒娇。
我踩着夕阳牵着土豆走在前面,刘耀文就跟在我身后半步的地方。他会在掏出土豆的小零食的同时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包软糖,却总好把那包软糖举的高高的,借着我们的身高差戏弄我。
看着那包我怎么都够不到的软糖我忍不住皱眉不想理他,他却又狗腿子一样把软糖塞进我怀里,伸出食指轻轻戳戳我眉心喊我笨蛋。我总装模作样的让土豆咬他,最后还是在嬉笑打闹下收场回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刘耀文这个人总能惹得我脸红心跳,就像是小说里写的遇到crush一样的感受。踩着夕阳的影子我常常想,平时的自己也不过是嘴硬,要是真能和小刘永远这样开心的下去该多好。
04
刘耀文此时正举着我和他的试卷进行对比,最后只能狠心接受自己惨不忍睹的成绩。他挠着头发趴倒在桌子上,抱怨着上天不公,凭什么给自己一个不怎么好用的脑子。
“明明是你自己不用心,连最基础的算术都能算错。”
“你要是考少几分,我也不至于被我妈念叨那么久。”刘耀文抬眼看我,最后还是有气无力的趴回去,我只好把他从桌子上拽起来,开始了“刘耀文一对一扶持计划”。
刘妈特地要我过来帮刘耀文讲题,在我面前捏着小校霸的耳朵念叨着他不上进,而后又挽着我的手臂说还是我们小乖聪明一些。我得意的扬扬下巴示意刘耀文,却换来对方一个怨恨的眼神。
”我妈给了多少贿赂你?我给你双倍。”
“没门,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我这是真心为你好。”
此时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正对着桌面上摆放着的试卷抓头发,几次试图从我这顺走答案都被我发现,没好气的拍一下对方伸过来的手掌。他趴在桌面上举着笔叹气,刘海有些长了,乖乖顺顺放下来,我没忍住上手揉揉他的头发,像摸狗的脑袋一样的摸法。
“你把我当土豆啊?”
“你比土豆可爱一点。”
我重新拍拍他脑袋示意他认真,刘耀文这人最受不了别人夸他,像哄孩子一样坑蒙拐骗,他别过眼神去从鼻腔中发出一声闷哼,耳朵尖尖却没骨气的红了。
后面他倒安静下来认真写完一张卷子,虽说错的也并不少。我还是秉承着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想法一道一道细心替他讲完,还不忘多给他拓展了思路。
我也不知道最后刘耀文听进去多少,反正我只知道经过那几晚没停的补习知识输入,在我宣布“刘耀文一对一扶持计划”暂时停止的那时候,刘耀文开心的靠在椅背上举着双臂欢呼,高喊终于不用每天晚上遭“恶刑”。
“我每天抽出宝贵时间来教你,你倒不乐意了?”
“别啊,我恨不得每天都见到你呢。”
刘耀文趁着脑袋转头笑嘻嘻看我,从包里掏出一罐草莓软糖塞进我怀里,说是送给我这几天忙碌的小礼物。我嘴上虽没说什么也没理他,却还是脸红了一大片,别开脸偷笑。
回到家后我趴在书桌前发呆,嘴里咬着甜腻腻的草莓糖,忍不住把喜欢两个字写在糖纸上,喜欢这两个字总是黏糊糊甜蜜蜜的,就像是少年投篮时漂亮的弧线,像是他每一次低头轻笑叫我名字,就像刘耀文这个名字单是放着就能够让我感觉到脑袋发晕心跳加速。
每一次听见旁人起哄我们的时候。这些总让我脸颊发烫,虽然知道这个年纪的大家不过都爱起哄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可这些让我脑中还是不由自主的绽开烟火。
05
今早起床时收到刘耀文的消息,告诉我他感冒了,今天放学不能一起走了。大抵是他淋着雨跑去打篮球后着了凉,我吐槽起一米八几的大身板也能如此脆弱,最后还是在出门后敲开了刘耀文家的房门,向刘妈拿来刘耀文的笔记本。
我们两个班相邻,授课老师也一样。我自诩善良,任劳任怨帮刘耀文多抄了一份笔记。下课时我把笔记本放在桌上,却被风胡乱吹开,最后停在了一页空白面上,上面用签字笔写了我的名字。
后面好像被擦掉了什么,大概是一句话,用铅笔写上的,还带有淡淡的痕迹。我伸手轻轻抚摸过纸面,有些粗糙,写过字的地方又凹凸不平。最后还是学着侦探小说里的剧情鬼迷心窍的拿起铅笔对着擦去的痕迹轻扫,试图得出原来留在上面的字迹。
可千万不要被我发现是骂我的话。
直到纸面上的字迹逐渐显示出来我才停下动作,凑近过去逐字观察。我..喜欢?无意识跟着字句念出声的我忽然捂住嘴往后仰,呆呆的看着笔记本上很明显的词句。
心跳一瞬间飙升的好快,脸上也好烫...我拍拍心脏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把这归根于是刘耀文的恶作剧亦或是自己眼拙,慌慌乱乱从笔盒中翻出橡皮,还无意间碰倒了桌上的课本。
后面的课我都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回家,吃过晚饭后妈妈又推搡着我把水果送去刘耀文家,探望一下生病的小刘。进门的时候刘妈正在洗碗,刘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土豆摇着尾巴兴冲冲跑过来蹭我的小腿,最后我还是在他们热情的招呼下上楼敲响刘耀文的房门。
刘耀文感冒不轻,头上还贴着儿童用退烧贴,我此时无心嘲笑他,只是把笔记本塞到他手上,见他打开本子随意翻看几下我转头就想溜,却在抓住门把手的那一秒钟被他叫住。
“你是不是看见了。我写了你的名字。”
语气是肯定而不是疑问,我背着他做了个生无可恋了的表情,最后还是僵硬的转过身去面对他。刘耀文叹了口气撕下头上的退烧贴,有些嫌弃的看了眼上面的动画图案。我还没疑惑他为什么会知道,他却先我一步开口,
“笨蛋,你没擦干净。”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我硬着头皮应他,心里忐忑不安脸上却还是要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无辜样子,其实脑海里早就已经想好以后我和刘耀文尴尬的相处方式了。
“想说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想说和你争了这么久。最后还是把心都败给你了。”刘耀文还是站在原位置没有动,手指却略有些紧张的抠着退烧贴边缘。
“所以你要不要答应我?”
空气在寂静了几十秒之后还是刘耀文的叹气打破了僵局,看着他失望背过身的背影我慌慌乱乱回过神来,脑子里还是乱的一片,迷迷糊糊就答应下来。后面才意识到那份喜悦,摸着后脖子慌乱的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现来才好,心里却早就开了花。
刘耀文神情这才舒展开来,眼睛亮亮的笑的很开心,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最后却又悻悻地收回手可怜巴巴望向我,“本来想抱抱你的,但是我生病了,不想传染给你。”
我没忍住笑起来,骂他是笨蛋,于是自己大步迈向前冲进他怀抱里环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最后还是抬手探了探刘耀文的体温。
已经退烧了,但脸颊还是出奇的烫。
“你害羞了是不是!”
“我没有!”
06
依旧是四月的课间,我抱着纪检表站在教学楼下发呆出神,同组的纪检部部长每日都是一模一样的热情拉着违纪同学留名,我却盯着不远处那堵藏在大榕树后的矮墙又一次默默在心里倒数一分钟。
“3,2,1...”
不出我所料,刘耀文又一次从矮墙处翻下,站稳后抬头对上我的眼神。他像土豆一样兴冲冲朝我跑过来,没顾旁人的目光拉起我就跑直到到了教学楼背后才停下。
“刘耀文,你又翘课?”
“就原谅我这么一次嘛。”
刘耀文笑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差不多像手掌心那样大,他耳朵红了一片,装作一副酷到无边的样子将盒子递给我,我疑惑的看向他,他却要我打开看看。
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银色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糖果形状,我抬头看向刘耀文,他却挠着后脑勺不大好意思的说是送我的礼物。
“不知道要送你什么,想来想去还是项链适合你,可我忘记去取了,这才只好出其下策了嘛,所以这次就放我一马吧。”
我看着刘耀文满脸写着拜托的可爱样子,少了两坨肉嘟嘟的脸颊肉可此时此刻却还是像当初被罚了面壁思过,向我讨糖的小猪包一样可爱,我忍不住笑起来踮起脚尖捏捏他的脸颊,
“这次就放你一马。”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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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礼·陆岁丨重庆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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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瓜沙发遥控器
01.
接到李飞的电话的时候,车还在渝北区缓缓地开,金色余晖粘在半扇车窗上,余下半截抖落在刘耀文的眼睑,一条水线就顺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淌下来。助理在旁边不安地瞧他,一会儿瞧一眼,一瞧就是半面的水光。刘耀文疲倦地阖上眼,疲累和困倦磨得他失去了耐心和表情。
没什么过激的黑料,只不过长久以来的低迷状态终于压垮了他,是以这次巴蜀一日游事件就像最后一根稻草,把他推下了水面。李总说先避一避风头吧,多做做公益好,于是把他派来慰问时团基金会资助的病人。
重庆的夏天让人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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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接到李飞的电话的时候,车还在渝北区缓缓地开,金色余晖粘在半扇车窗上,余下半截抖落在刘耀文的眼睑,一条水线就顺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淌下来。助理在旁边不安地瞧他,一会儿瞧一眼,一瞧就是半面的水光。刘耀文疲倦地阖上眼,疲累和困倦磨得他失去了耐心和表情。
没什么过激的黑料,只不过长久以来的低迷状态终于压垮了他,是以这次巴蜀一日游事件就像最后一根稻草,把他推下了水面。李总说先避一避风头吧,多做做公益好,于是把他派来慰问时团基金会资助的病人。
重庆的夏天让人喘不过气来,刘耀文想,为什么总在夏天呢?三年前也是一样,不过那个时候他们籍籍无名,所有呐喊被江水吞咽,除了梦想以外囊中羞涩,我会努力被掏出来说了无数遍,最后只有自己乐意去听自己的回声。
车子驶入医院的时候刘耀文带上了耳机,身后已经有车跟了许久,从停车场到医院大门又是一场苦战,外面的哨兵举着的手机上还贴着他的剪贴画,做出的事情却根本不配称为喜欢。这是他经历的无数次跟车中平凡的一次,他把这称为自私的谋杀,他是乖乖躺在案板上的鱼肉,长枪短炮随处是刀俎。
昕哥老练地把他护送到了二楼,那里是些病症不重的白血病患者,得了基金会的钱终于可以尝试着手术,老人中年人和孩子躺在床上,看见他踩着昂贵的鞋子走进屋子里会先一步露出些鄙夷,而后跟着他的护士开始介绍这是资助你们的人云云,这些人才真心实意地换上一幅感恩的面孔来。
二楼的会面很快结束了,上到三楼的电梯门打开,里面一个身量普通的年轻女性带着口罩,她抬眼看了一下面前的人就匆匆低头走开,刘耀文注意到那女人的眼妆浓地有些不合时宜,蹙了蹙眉就闭上了眼睛。
301病房是一个小男孩,他正举着橘子问哥哥要不要吃的时候刘耀文收到昕哥发来的微信,私生上楼了。刘耀文笑着道谢后迅速地离开了病房,往哪逃呢,他刚迈出几步就看到远处有一个拎着小相机的女生背对着他朝楼梯口张望,他站在302的房门口犹豫了半秒,轻声转动着门把躲了进去。
窗外已是黄昏,褪去大半光热的太阳完整地镶嵌在这间病房的视野,床上的女孩曲起双腿撑着一小块画板,正安静地描着线条。
“于绘?”
女孩抬起苍白的面庞,薄纸一般的眼皮轻轻翕动,病房里的挂钟吱呀吱呀地轮转,刘耀文迷茫地蹙起了眉头。
“你是?”
“什么啊!你不认识我了?”
02.
2019年的夏天是刘耀文十几岁人生中最沉郁的时间。
五月份公司送他回到学校,他清楚地感知到了陌生的悲伤气氛。那时候他刚刚懵懂地了解到偶像的意义,甚至初初决定了人生的方向。重庆的夏天是燥热直白的,像十四五岁的少年般,意气与野心写在脸上,可他在这个夏天失去了方向。
个子已经窜到一米八,嗓子是变声期独有的磁性和沙哑,喜欢的篮球一直在练,校服的褶皱正正好好的堆在袖口,他和所有普通的初中生一样,背着书走进教室,按部就班地长大、循规蹈矩地生存。
走近班级的时候喧闹着的空气骤然安静了下来,同学们盯着刘耀文,一路将他目送到了座位,又来了,就算他努力融入大家,还是会被无声地孤立起来。而当他准备落座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女孩子清亮的音色。
“大家怎么这么安静啊?”
“刘耀文?你现在不是在比赛吗?”
……于绘?她怎么转来这个班了啊?
刘耀文诧异地看她蹦蹦跳跳地走回自己旁边的座位,他皱着眉问于绘,“你说什么比赛啊?”
“市锦杯啊!你傻了吧?”
……谁傻了还真不好说,刘耀文想着。
于绘是刘耀文老家的邻居。刘耀文六岁生日的下午,他正抱怨着妈妈送他的生日礼物不是篮球而是一套画笔,生气地要离家出走,推开门就看见了斜对面院子的于绘,女孩子安安静静地坐在门口的石阶上,落日余晖铺下来,平整拢住了她的娇小的身量,而她一抬头,满眼都是漂亮惊艳的光。
六岁太小,刘耀文只记得于绘见他哭得可怜就送了他一幅画,画着他最爱的篮球她最爱的夕阳——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最爱篮球,但是六岁的愿望已经忘记了,而他的人生也有了新的方向。
相仿的年纪总是孩子们玩在一起的理由,刘耀文被爸妈接回江北的时候于绘还送了他一沓画和一支笔,她哭得泪汪汪,说长大了我们还要在一起。那些画最后因为书包太小没能带走,画笔被奶奶插在长得东倒西歪的芦荟盆子里来固定植物,他就这么同她断了音讯,再见竟是十四岁,少年少女初长成,稚气未脱,又故作成熟。
第一节语文课,于绘趁着老师转头的功夫悄悄给刘耀文递了张纸条,刘耀文打开,那上面还是在追问他世锦赛的事情,他终于被问得不耐,‘大姐,什么世锦赛啊?我明明刚从公司回来上课啊?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在学校见面吗?’
‘?你跟我装什么不熟啊?什么公司啊?’
‘时代峰峻啊……’
于绘忽然掐了自己一把,她诧异地看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刘耀文,直到语文老师回头点她名字,她才愣愣地回神。
等刘耀文再想问问于绘世锦赛的时候于绘已经开始打着哈哈说我逗你玩呢,她瞧瞧刘耀文的眉眼,沉默了一会儿又别扭地说你不去打球也行,长这么好看能出道也不错。
刘耀文就冲她挑眉,你喜欢我吗?他笑嘻嘻地逗于绘,女孩子红了脸,扬起拳头就揍了他一拳。
“喜欢,我是真喜欢。”于绘别扭地不看他,这下轮到刘耀文局促不安,熟悉的记忆卷土重来,小的时候她也要这样,先欺负够了再别别扭扭地关心。
窗外爬山虎攀援着泛着黄色的墙壁舒展开夏初的筋骨,薄薄的大气拦不住日光倾倾斜斜流淌在教学楼侧的石板路上,岁月在碾碎的尘埃里重叠,于绘在一束光影下和记忆胶卷里的故事重合。
03.
六月底刘耀文他整理好课本和笔记回去公司,台风少年团要解散了,他们心知肚明,又心照不宣地用沉默掩饰过去。于绘好像带着些不舍,她说怎么美梦结束地这么快啊,又送了他一幅画,还是黄昏,这次是从山的角度仰望,碧霄清朗,落日红润。
“无论什么时候,耀文都是在努力追梦的耀文呢。”
结束了漫长的回忆,刘耀文盯着于绘的眼睛,他很想问于绘为什么忽然得了白血病,可是于绘完全没有反应,“我真的不认识你呀。”于绘歪着头看他,圆圆的杏眼里全然是疑惑不解。
“你老家在哪?”刘耀文不死心地追问。
“巴南的接龙镇啊,怎么啦?”
“明明就是啊,我是你的邻居嘛!”刘耀文瞪大了眼,一幅你少来的样子,搞得于绘失去了抬杠的兴趣。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保安终于把私生清出了医院,刘耀文和昕哥下楼的时候已经完全是另一种心情,他皱着眉头生气,于绘怎么这么小气啊,之前明明还又送礼物又跟他称兄道弟,不会因为我资助她手术费她觉得不好意思才装成不认识吧?
“昕哥,你帮我查查302病人的老家行吗?我看我俩好像是老邻居呢。”刘耀文还是说了出口,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和说不清的、热烈的感情。
第二次去医院的时候刘耀文首先奔去了302病房,于绘在睡觉,安静的侧脸上散了些发丝,刘耀文凑近去瞧,伸手拨开那簇黑发,露出熟悉的眉眼,昕哥的话犹在耳畔,他说她是你老乡没错,可是她五岁就搬走了呀,顺便一提,她病得挺重的呢。
怎么会呢,真的是他的问题吗?幼时记忆可以出错,那么2019年呢?深刻在他记忆里的打闹和欢喜,那个酸涩复杂的短暂的夏天呢?
病床上的于绘睁开了眼睛,她看到凑近的刘耀文时吓了一跳,旋即又换上那副平静的面孔。你来干什么呀?于绘语气淡淡的,和刘耀文记忆里明媚张扬的样子完全不同,这下轮到刘耀文紧张,他支支吾吾地说想来看看你,于绘就一笑,仿佛忽然和记忆里的样子重逢。
把画板替我拿来好吗?于绘笑着伸手,刘耀文就把那块小板子递来,交接的瞬间女孩的腕子忽然脱了力,他接住木板问了句没事吧,抬头就看见她已然划出泪痕的面孔,单薄、脆弱,于绘像老旧的画纸,轻轻一抖就会湮灭在空气中。
回到宿舍的刘耀文翻到他和昕哥的聊天记录,昕哥说于绘本来是个美术生,查出白血病之后就休了学,现在越病越重的她连长时间作画都会累到昏厥。
刘耀文想起了于绘曾经送给他的那沓画,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所见的于绘是同一人。
刘耀文往医院跑的频率频繁了起来,淘宝的购物车里画笔和颜料的记录一遍遍地更新,于绘问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刘耀文支支吾吾地红了脸。“你不会喜欢我吧?”于绘笑着调侃他,他却正经地端坐在那里认地瞧了她好久。于绘被看得害臊,终于开口转移了视线。
“看看外面,夕阳真的好漂亮。”于绘消瘦的侧脸一半隐匿在夕照里,“我最喜欢黄昏了,也最喜欢画黄昏。”
“如果我没生病,真的想画一辈子黄昏。”
刘耀文痴痴地盯着她的侧脸,良久吐出句话来,“你以前也最喜欢黄昏。”
“想不想看看你以前的画?你送给我的。”刘耀文攥住她的手轻轻问,于绘在男孩手心的温度里迷离地点了点头,“好啊。”
04.
轿车从巴南区接龙镇抄小路开出来,刘耀文捏着那一沓画纸催着司机快些再快些,他莫名觉察到一阵燥热,心口攀爬上怪异的压迫感,车窗被摇下一点,橙红的霞光就挤进来。又是夕阳,刘耀文诡异地生出一丝厌恶,重庆的落日一直很漂亮,可是此刻他却没有半点欣赏的情绪,手上泛黄的画纸上是十一年前的晚霞,他心底的疑惑正在一点点解开。
第一次见到于绘是在五岁生日的日落时分,她坐在老家门前画夕阳,那时他们都很小,他甚至察觉不到自己漏了一拍的心跳,于绘拿着一根画笔,同母亲送她那根一摸一样;后来他家搬去江北,与于绘失联,再见就是2019年的夏天,刘耀文六月第一次回到学校后就多了一个同桌,许久不见的她笔盒里放着那支陈旧的画笔。
那时候于绘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你不是打市赛吗,怎么回来了?”
刘耀文曾觉得于绘莫名其妙,而三年后他才终于在这趟追逐夕阳的轿车上认真地想,或许同他青梅竹马又匆匆分别的于绘和他并不属于同一个时空?多荒谬啊,可是他认定了那就是真正的原因。
他忽地想起台风蜕变战前,他准备结束短暂的集体生活,离校那天于绘送了她一幅画,画上是嘉陵江粼粼的水和她最爱的黄昏。“无论任何时候,你都是怀揣热爱的耀文。”想来原是那个她的讳莫如深。
2019年的于绘活泼乐观,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未来,乐于朝着愿望飞奔,笔盒里永远放着那个她万分宝贝的最初的梦想,她说刘耀文你为什么没去打篮球啊,你六岁的时候不就许愿当球星了吗?
而如今的她缠绵病榻,一双杏眼里没什么情绪,病房里送来的花篮在她眼里枯萎颓败,她画黄昏画得沉郁顿挫,最后手腕失了力气,拿不起笔来上色却还在执着那种色调更适合不同的时间。
无论哪个于绘,都有如斯漫长不改的热爱,生命的脉搏永远不敌人类朴素的喜欢。
刘耀文一遍遍翻看于绘稚嫩的画作,从那些生疏可爱的笔触里看到些梦想的萌芽和蓬勃。他们在六岁的黄昏相识,在十四岁的困顿里重逢,在十五的尾巴学会坚持和热爱。
刘耀文笑着拢了拢一沓画纸,他决定和于绘说说喜欢,他喜欢她,没有爱情那么复杂,没有梦想那么崎岖,是一份惊艳和欣赏,是鼓励和扶持。
而他下定决心的雀跃还来不及说出口,助理就打来电话。
于绘抢救无效,死亡时间七点三十二分。
轿车还在崎岖的小路里迂回,刘耀文的心脏猛地下坠,他冲着开车的昕哥吼,快点!快点!可是夕阳不管,慢吞吞地落向另一个世界。
05.
“于绘?于绘!”额上的汗水坠入衣衫的领口,刘耀文推开302的病房门,只看见了于绘哭得麻木的祖母,那张病床上空空如也,他伸手去触碰,没有半点柔和的体温,寒意顺着指尖攀爬上他的神经,他转头去看祖母,“奶奶,于绘呢?”
“她出去散步了对吗?”
“他们骗我对吧?”
老太太摇了摇头,继而用手捂住了苍老的面孔,她开始了新一轮的呜咽,刘耀文跌坐在地上,他攥紧了拳头,却再也使不出力来。刘耀文的眼睛里蓄满了雾气,泪水顺着他流畅的面颊轮廓滴下来,濡湿眼睫、再一刻不停地滚向衣襟,黄昏已过,窗外的夜色浓得泛苦,逼得人蹙起眉头。刘耀文攥了一路的画散了满地,那根画笔滚进床底,忽然就消失在盈满了悲痛的房间。
刘耀文最后是被昕哥连拖带拽送回了重庆的七人公寓,丁程鑫就坐在客厅等,推开门后被裹着一身消毒水味道的人撞了个正着,刘耀文没再哭了,他肿着一双眼,沉默地换掉鞋子,再一声不吭地上楼,最后融入别墅长久的沉静里。
刘耀文趴在二楼的阳台上抬眼去看稀薄的星星,远处是喧嚣的万家灯火,喜悦和幸福的光搁置在嘉陵江的那端,在江北,在巴南的接龙镇,在他热烈生活着的十五年里,就是不在于绘浑浑噩噩缠绵病榻的这些时光。
她那么喜欢画画,可生命的最后却连笔都抬不起来,她爱夕阳,却在一片炽热的余光中闭上了眼睛,她许诺画他的十六岁,可自己却先长眠于十五岁的最后一个黄昏。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刘耀文哑着嗓子唱,重庆闷热的空气扑了满面,他闭上眼,融化在永夜。
丁程鑫远远地站在客厅的拐角盯着刘耀文的背影看,他想起三年前那个落魄又热闹的夏天,台风少年团缄默着解散,刘耀文一个人在二楼阳台呆了很久,出来的时候红着眼睛笑,笑得让他的心脏钝钝地疼。刘耀文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他仿佛有耗不尽的少年意气和绮丽幻想,他总是热血沸腾、总是满怀期待,鲜少有崩溃失落的时间。
丁程鑫未曾缺席过他的一米六到一米八,就连于绘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所以他必须要担起哥哥的责任,于是他走进刘耀文,轻声安抚这个最小的弟弟,明天生日直播,这个时候你不该哭得嗓音沙哑眼睛浮肿,因为你是偶像,因为这是你赖以为生的梦想。
刘耀文抹了一把泪,再抬头的时候湿润的眼睛里映出窗外不尽不休的灯光。
赖以为生的梦想,刘耀文想,于绘,那么在另一个时空,你是不是在好好地赖以为生呢?
06.
感谢现代科技,贺儿的按摩仪很好用,马哥的眼霜也很舒服,九月二十三号的刘耀文依旧是帅气弟弟,丁程鑫拍拍他的头说快去训练吧,今天就看你的了。
直播现场在靠近嘉陵江的一个很开阔的户外场地,仔细听还有低低的蝉鸣,刘耀文调试着话筒,灿烂的光色就落在他的衣襟。开场白很简单,和弹幕互动也很平常,十六岁的他变了又没变,依旧帅气、依旧有不合年龄的稳重。
聊天的间隙,刘耀文拿起一瓶水,正想拧开的时候却忽然呆住了目光——远处堆在一处的工作人员里,那个穿着病号服四处张望的少女,怎么会在这里呢?
下一秒他的双腿不受控地走出了画面,兄弟们在画面外疑惑地变了表情,导演诧异地比划着手势,可刘耀文通通不听,他朝着于绘出现的那里走,直到丁程鑫拦住他,拽住他的领口。
“哥,于绘没死对不对?你也看见她了对不对?”刘耀文几乎用尽全力死死攥住了丁程鑫的袖口,眼神里尽是不安不舍的哀求,侧面就是摄像,这是他走出画面的第一分二十七秒,丁程鑫蹙着眉紧张地仔细计算着什么借口能安抚过守着直播的粉丝。
“刘耀文,疯够没有?”丁程鑫冷下脸色认认真真地同他对视,“于绘已经死了,不要自欺欺人。”
“就算她活着,也不想你再上一次黑热搜。”
刘耀文沉默着脱了力,眼睫轻轻一抖,眸子里就蒙上浅浅的水汽。他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见女孩时,她坐在平房门口的台阶上,认认真真地用蜡笔在纸上涂抹一片灿烂的夕阳,2011年他六岁,从此再也没有一片黄昏可以胜过幼稚的惊鸿一瞥,记忆里始终有一小块空白,是一个名叫于绘的时间逃犯,不给他一点回忆的可能。
2011年他收到一支画笔,结识一个朋友,2019年他第一次学会心动,与故人重逢,2021年他名声鹊起,可以拥有很多份生日礼物,有无数的人的关怀和慰藉,而她带走了画笔,在他的生命里销声匿迹。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重庆重庆,究竟哪个时空的齿轮咬合出了差错,相逢的人再相逢。
刘耀文坐回位子后淡定地冲着镜头露出微笑,“接到隐藏任务,今日直播幸运观众可以获得文哥刚刚拍出的拍立得照片两张。”刘耀文朝着远处镜头前凑成一片的工作人员那轻飘飘地瞧了一眼,旋即无所谓地收回了视线。
我知道你一定在这里,那么于绘,生日快乐,祝我也祝你。
似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于绘的虚影转过头来,冲着低头翻看礼物的刘耀文粲然一笑,待他抬起头来,她已经碎成漂亮的光。
十六岁的于绘在遥远的另一个时空悄悄许了个愿望,那就祝十六岁的你我都好,所有选择都没有过错,所有遗憾都皆大欢喜。
07.
时空开始咬合,2010年的错位仔细被缝补,2019年的学生名单上于绘的名字被抹去,兜兜转转,重庆和重庆的故事在这里结局。
生日直播上刘耀文还在唱黄昏,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真的有种错觉,心口被逐渐西去的光线烫出个空落落的洞来。他们可能在某一刻指尖交错,刘耀文的嘴角吻过于绘的鬓发,他朗润的目光透进她的骨骼,深沉的调子在很多个光年后陪伴于绘老去。有一句没能说出口的我喜欢,我希望它是一串代码,是一束粒子,替我在不知途程的平行时空亲吻你的耳膜。
直播结束后丁程鑫喊着大家去打篮球的时候刘耀文还在愣着,他怅然若失地瞧着挂在地平线上摇摇欲坠的日头,久久失语。
“刘耀文?你去不去啊?”
“啊?啊,我去啊。”
重庆又重庆,许多命运在十六岁得到赦免,许多愿望在十六岁小有所成。
刘耀文站在嘉陵江的桥上回头望,他怀中抱着颗篮球,夕阳一点点坠向另一个半球,昼夜更迭,十六岁向他扑来,桥下水面泛起永生不灭的波光,映烧起另一个他的模样。
宇宙是不是有无数种形态,罗马时代里他是不是一位半人半狮的英雄,那些他犹豫着终究错过的另一个选项里,是不是滋生了属于他的无数的可能。有一个时空里,他束着发带挥汗如雨,在属于他的球场上获得照旧的掌声雷动。画笔接连的不同生命线里,于绘是顺遂如意的美术生,他拍着篮球在市队锦标赛里三丈阳光下成就不同凡响的、刘耀文的人生。
嘉陵江水被风吹得乱糟糟,丁程鑫在前面喊他快点走,晚了又被李飞发现。诶,他回应着。
九月二十三是于绘的生日,也是她很喜欢的市队明星球员刘耀文的生日,于绘拿着画具去嘉陵江写生,在夕照灿烂的时分抬眼去看那寸璀璨如斯的虚空。
她做过一个漫长的梦,梦里有身为她发小、阴差阳错成为明星的刘耀文,有身患白血病不久于人世的自己,她还在刘耀文直播的现场听他唱黄昏,她最喜欢黄昏了,如果不是最后她病逝人间,这真是一个奇妙的美梦。
夕阳最终倒流,橙红色被静谧的水色吞咽,于绘放下画笔,把最后的颜色留在了画中平静的水面。另一个时空里少年抱着篮球的虚影同她错身而过,他朝前跑,她回头看,画笔滚落在地,转动着坠入江中,像一个不朽的美梦的结尾,匆匆结束,而后长久地留在少年们的生命中。
无数选择和机遇推着他们走,生命的另一种可能里,他们都是最好的他们。
十六岁的第一个深夜,刘耀文带着湿漉漉的汗水从篮球场回来,满身疲惫也一身轻松。他躺在公寓的床上做了个好梦,梦见自己穿着重庆市市队的球衣走过运动场,男孩子们笑着把球抛向很高的天空,青春在巴蜀的篮球场上蒸发,背着画板的姑娘在观众席看他,眉眼弯弯地记录着张扬热烈的他们的青春。
是谁呢?
在另一个圆满的时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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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礼·伍岁丨偏要喜欢
活动规则详见:「岁礼」盲盒活动规则
作者:熊二
-01
山城有总也过不完的夏天。
刘耀文逮着八月底还在燥热的风靠在窗边昏昏欲睡,被隔壁班的贺峻霖从窗外伸手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才清醒过来,手里黑色水性笔在数学课本上划出重重一道。
“干嘛?”
“听说你们班换学委了?许眼镜可是在操场上哭一天了啊。”
贺峻霖满脸八卦,特别像逢年过节带着闲话来家串门的七大姑,刘耀文有点嫌弃。严浩翔叼着根棒棒糖从后头来,手一抬扣在贺峻霖脑袋上愣是把贺峻霖压弯了腰。
“你们班不是谁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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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熊二
-01
山城有总也过不完的夏天。
刘耀文逮着八月底还在燥热的风靠在窗边昏昏欲睡,被隔壁班的贺峻霖从窗外伸手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才清醒过来,手里黑色水性笔在数学课本上划出重重一道。
“干嘛?”
“听说你们班换学委了?许眼镜可是在操场上哭一天了啊。”
贺峻霖满脸八卦,特别像逢年过节带着闲话来家串门的七大姑,刘耀文有点嫌弃。严浩翔叼着根棒棒糖从后头来,手一抬扣在贺峻霖脑袋上愣是把贺峻霖压弯了腰。
“你们班不是谁第一谁学委吗?还有人能考过许眼镜?何方妖孽?”
好嘛,八大姨来了。
刘耀文懒洋洋地扔了笔,屁股都懒得抬,仗着手长往正张牙舞爪的贺峻霖背上呼了一巴掌。成都小辣椒挨了打,顿两秒咋咋呼呼地嚷嚷开。
“谁打老子?!刘耀文是不是你?!严浩翔你他娘的撒手!”
刘耀文打完就迅速收回了手,连视线都收回来,晃晃悠悠落在隔了半个教室的新学委身上。
正垂着眼盯课本,高马尾被山城不怎么温柔的风扬得有些乱,仓鼠一样鼓着小脸,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的新学委,宋晚。
十八班班主任老陈是出了名的势利眼,位置按成绩坐,小组按成绩排,连班干部都按成绩分,十八班的学习委员比班长还有面子。许眼镜本名许天,老陈带出来的奇葩,戴着副八百度的黑框眼镜,月月考第一,天天当学委,然后拿鸡毛当令箭给老陈打小报告。
宋晚和许眼镜不一样,宋晚成绩也好,但是宋晚长得比许眼镜乖。薄刘海婴儿肥,眉眼弯弯,典型的乖乖女。
上学期许眼镜告了宋晚一状,说宋晚给班上同学抄作业,害得宋晚被罚抄了二十遍数学卷子。二十遍,连题目带答案,宋晚抄到下课刘耀文开始做值日的时候都没抄完,边抄还在边跟同桌絮叨。刘耀文懒得很,懒到举着扫把在班里遛弯儿都不肯屈屈尊弯弯腰扫地,耳朵倒是勤快,仔仔细细把宋晚的话听了个全。
“等我当了学委,我也要告许眼镜的状,一天告八百回,连他打嗝味道大影响早读都告!”
贺峻霖终于摆脱严浩翔的魔爪,气得在严浩翔胳膊上来了套组合拳。刘耀文的回忆被迫停在宋晚雄赳赳气昂昂的小表情上,没忍住笑出声,下巴冲宋晚的方向扬了扬,捡回严浩翔以为早就散在风里的问题。
“谁说没有了?我班藏龙卧虎好吧?”
藏的是宋晚,卧的也是宋晚。
刘耀文也有总也过不完的夏天。
-02
刘耀文的夏天在十六岁,整年整月整日的十六岁,俗称生日。
贺峻霖说十六岁很重要,花季的年龄,人生第一个节点,最主要的是根据《刑法》第十七条规定,年满十六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于是刘耀文收到了宋亚轩的《刑法一本通》、严浩翔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贺峻霖的《民法通则》。别问为什么还有民法,问就是全面发展不偏科。
以及宋晚的淘宝六十九块钱包邮篮球。
刘耀文不太能描述那种感觉,事实上无论哪个把篮球打进国家队当梦想的中二热血少年都不能描述那种感觉,手里的黑金色篮球表皮上还印有硕大的lining字样,大写的那种。
可宋晚不是,宋晚不会打篮球,更不会挑篮球,宋晚只是站在原地,眉眼盈盈笑得可爱。
“你喜欢吗?”
刘耀文半眯着眼,突然在山城的夕阳里有了一丝想要诗情画意的念头,像是天边那抹红晕顺着丁达尔效应落在了刘耀文的心口上,漂亮到发腻。
“喜欢。”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我挑了好久呢,就这个颜色最帅。”
自恋一点想,宋晚会想要刘耀文开心。
刘耀文又词穷了,甚至开始嫌弃起自己贫瘠到近乎于零的语文词汇,到底是怎么做到能想不出任何一个词语来形容目前的情况的?刘耀文皱着眉,毫不犹豫挂断了严浩翔打过来的电话。
“宋晚。”
“啊?”
“能陪我过生日吗?”
又顿了顿。
“我一个人。”
说夏不夏念秋不秋的九月末,离大人有点远不能叫小孩的十六岁,刘耀文在尴尬二次方的时间里,拐了一个数学能考145分的学霸翻墙违纪,简直壮举。
而可怜的姑娘丧着脸坐在围墙上,眼眉弯嘴角也弯,可怜兮兮地喊“文哥我下不去”。
十六岁之前的刘耀文大概也没想到他十六岁的夏天会这么深刻,深刻到连宋晚都没被放过,一点又一点,挣扎着无限拉长,从此山城尽是夏。
-03
惯例是算不出数学题的周末,刘耀文不是龙也不是虎,眼晴只在题目上晃两秒就选择了放弃,摸出手机在朋友圈里耍嘴皮子。
脑阔要爆炸:我摊开数学卷子,这卷子上,歪歪斜斜的每页都写着“数学好难”四个字,我横竖写不下去,仔细看了半天,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卷都写着两个字,“要完”!
贺儿,翔哥,张哥,轩儿等十八人点赞。
贺儿:当代文豪,刘·周树人·耀·鲁迅·文
翔哥:微信转账三百块,我帮你写
张哥:三角函数都做不来吗?
贺儿回复张哥:请你离开我的互联网,谢谢
轩儿回复翔哥:你只在乎钱,你根本不在乎刘耀文数不数得清三百块,你没有心
哥几个和刘耀文打小就混在一起,年纪个头一块儿长,连欠了吧搜的性格都一模一样,平日里不声不响八竿子打不出一条消息来,凑热闹赶朋友圈里开嘲讽倒是来得齐。刘耀文懒得回也嫌烦,索性决定删掉那条发了还没到十分钟的朋友圈。
刚点回微信,系统提示有新通知。
“‘A班宋晚’赞了你的朋友圈。”
印象里宋晚好像不怎么玩微信,朋友圈买房的刘耀文甚至觉得自己似乎就没在宅基地里见到过宋晚,点赞更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刘耀文开始啃指甲。
脑阔要爆炸:嘿学委
A班宋晚:怎么啦?
宋晚几乎是秒回,惊得刘耀文扔了数学卷子,又踢掉脚上的拖鞋,一米八的大个子直愣愣砸在铺了凉席的床上。
说来也是奇,收到过生日礼物的刘耀文,没和送礼物的宋晚聊过微信。
脑阔要爆炸:在干嘛?
删掉。
脑阔要爆炸:天气好热啊
删掉。
脑阔要爆炸:这么晚不睡觉刷朋友圈?
删掉。
脑阔要爆炸:数学作业发我一下呗?
送达。
A班宋晚:好,你等会儿啊
刘耀文仿佛被宋晚抵着脑袋套了个多重冰冻咒,浑身动弹不得,手机无操作十五秒之后熄灭的屏幕里反出一张略带紧张的脸。刘耀文定了神去看,甚至还真看出那么点恶心吧啦的少男情怀来。
怂货。
刘耀文有些烦躁,坐起身揉乱了自己刚吹干不久的头发。
“叮——”
A班宋晚:[图片][图片][图片]
从宋晚离开到宋晚回来,多重冰冻咒时效。刘耀文终于化开裹了满身的浓厚冰层。
脑阔要爆炸:谢啦
脑阔要爆炸:[鞠躬].JPG
A班宋晚:看不懂的问我
脑阔要爆炸:看得懂看得懂,你的字多好认啊
A班刘耀文:发愤图强去了,告辞
刘耀文撒谎,刘耀文没学习,刘耀文悄摸着点开了宋晚发过来的图片,然后照着右下角小小的log,开始下载宋晚的同款美颜相机。
-04
喜欢,汉语词语,也作喜爱。一指愉快,高兴;二指喜爱,即对人或事物有好感或感兴趣。——取自百度百科。
是这样没错。这个认知让刘耀文变得和山城的风一样燥热,混乱又清醒地给自己点了点头。
宋晚在刘耀文第三次借数学作业的时候提出辅导建议,彼时刘耀文正用一包干脆面霸占了宋晚同桌的位置,长腿一伸,连宋晚的脚都被抵住。
原来喜欢是真的能给人带来像是在夏天的山城里偷出一片阴凉地的愉悦感,百度百科的可信度在宋晚开口的那一瞬间达到最大值,刘耀文险些压不住几乎跳出胸膛的心脏。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菩萨降世宋小晚!”
刘耀文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
“自信一点,把觉得去了,像也去了。”
贺峻霖从心不在焉的刘耀文手底下抢到篮球,一边顺手传给张真源,一边还忍不住开口吐槽。
刘耀文叉着腰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连最擅长的抢篮板都懒得做,眼睁睁站在旁边看张真源来了个扣篮。
“你们不懂。”
没人能懂刘耀文的快乐,当然不是说在自助贩卖机里抢到最后一瓶冰可乐的那种快乐。
大概是靠近冰可乐的那种快乐。
刘耀文向来自诩光明磊落,连贺峻霖新到的金銮殿床帘上的正大光明挂旗都抢了来捆在自己的床边。所以偷拿严浩翔卷子充当自己课外作业让宋晚辅导这件事儿,只有刘耀文一个人知道。
“为什么这里是参数方程,没有几何图形吗?”
刘耀文还学会了没话找话。
“不一定,数学卷的心思你别猜,猜了也没用,明年说不定就考蒙娜丽莎的微笑弧对应圆心角了。”
宋晚也学会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刘耀文找来的卷子是真的多,宋晚从天明讲到了日落,又从山城的夏末讲到山城的初秋,始终没能讲完那些层层叠叠。宋晚随身携带的水果硬糖也是真的花里胡哨,刘耀文悄悄收集了几张七彩糖纸,贴在手机后壳上,彩虹一样晃得刘耀文乐不思蜀。
刘耀文砸吧砸吧嘴,又摇头,附赠一个嫌弃眼神。
“你们这种单身狗,永远不会懂。”
张真源还真的没懂,双手捧着球认真投了一个超远的三分,然后才又开口。
“我真的不懂,你连高一的数学卷子都翻出来去问了,有那么难吗?”
贺峻霖接过那个被绝对力量打出老远的球,又砸回张真源身上。
“活该你单身。”
-05
刘耀文还是被张真源架着请了一顿小卖部,贺峻霖在旁边鼓掌,刘耀文从张真源的胳膊底下给贺峻霖送了个白眼,骂他人怂靠外挂,没本事单挑。
“哎我就是,你能拿我怎么样?哎,你没办法。”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说的就是贺峻霖这种人。刘耀文气不过,从货架上掏了个面包扔进贺峻霖怀里,试图堵嘴。
所谓吃人的嘴软,贺峻霖终于安静。
张真源从货架另一头转过来,表情从球场上开始就不轻松,皱着眉琢磨了半晌,凑在刘耀文旁边挑黄桃罐头。
“耀文儿,你是喜欢宋晚啊?”
贺峻霖欠嗖嗖搭腔。
“哦哟,您老终于看出来了啊?”
“滚。”
张真源终于找到合心意的黄桃罐头。
“喜欢就去追,机会可从来不等人,原地踏步久了,就更难迈出下一步。”
“噫——”
“酸呐——”
“他不是学理科的吗?”
“挑了个政治。”
刘耀文和贺峻霖反矫达人,一点面子不给张真源留,气得张真源一人脑袋上来了一下,刘耀文一边讨饶一边给张真源唯一挑中的黄桃罐头买单。
其实刘耀文都懂,只是那时候十六岁的刘耀文觉得不合适,一切都还太早,早到自己都没法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不应该一时冲动,反正人生还很长,可以再等等,也可以再浪费。
刘耀文大跨两步走到张真源和贺峻霖跟前,郑重其事地宣布他即将满十八岁。
“我会向着我的目标前进,为我的决定负责,哪怕你们不同意,我也偏要喜欢她。”
“yue了,谢谢。”
-06
“剪刀石头布谁赢听谁的,三局两胜!”
……
“五局三胜!”
……
“七局四胜!”
“刘耀文!”
“喜欢谁就欺负谁”这句话算是被刘耀文拿捏住了。宋晚让往东,他说不我要先往东北再往南;宋晚指着试卷说先刷题,他说不他想先写试卷;宋晚骂他幼稚,他说男人至死是少年。
宋晚气得牙痒,可是打不过也骂不赢,只能横眉竖眼没什么威胁力地瞪着刘耀文,试图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唤起刘耀文一点点良知。
可惜刘耀文柴米不进油盐不去,继续讪皮讪脸,笑嘻嘻地同宋晚打商量。
“那摇骰子吧,你赢了我今天就把所有题刷完,我赢了你晚上跟我一起出去玩,公平公正,怎么样?”
刘耀文笑得好看,嘴巴圆圆,干净又纯粹。宋晚皱眉,刘耀文猜她一定是在想骰子耍无赖的可能性。刘耀文抿唇,再添一把火。
“一局定输赢,绝不反悔。”
“……好吧。”
可怜宋晚小乖,知道手机骰子随机,却不知道转发的骰子固定点数,刘耀文早在自己的群里拉着好哥们儿试验了无数遍。随手转发一个六点,只有三点的宋晚立马输得一塌糊涂,于是又被拐出校外。
山城的小吃街无时无刻都热闹,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目之所及全是飘着热气的小吃摊子,宋晚跟着刘耀文刚绕过包子店停在酥肉铺前就忘了要继续斥责刘耀文的坑蒙拐骗行为。
刘耀文嘴欠,说这不叫坑蒙拐骗,叫私奔。嘴里塞的酱肉包倒也不影响宋晚掐刘耀文胳膊上的肉。
刘耀文也不恼,随手又买了一盒红艳艳水灵灵的冬枣,挑了最漂亮的一颗喂给宋晚。
“多吃一颗枣,对宝身体好。”
宋晚红了脸。
也没怎么欺负人嘛。
-07
春意料峭的时候刘耀文和宋晚成了同桌,还是班主任亲自安排的。年过半百的老头站在讲台上,一边感慨他那放荡不羁的学子终于爱上了学习,一边又实在看不下去刘耀文每个课间都要上演的横跨半个班的求学之旅。毕竟刘耀文是真的吵,他能聊一路不带重复的。
搬座位那天刘耀文跟搬家一样,来来回回走了十几趟,摆满自己桌面的同时,还用不知道从哪儿搜刮来的小零食填满了宋晚的桌洞。
有宋晚上周末夸过的芒果干,也有过年那会儿宋晚发在朋友圈的瓜子仁,以及刘耀文看见就想给宋晚带的小麻花。
“莫说谢,跟你文哥不用客气。”
宋晚手肘撑在桌上看了半天刘耀文的动作,等刘耀文回过头来,又悄悄攥紧了还带着刘耀文余温的小麻花。
“我才不说谢谢。”
声音轻轻,刘耀文没听清楚,狗狗眼透着茫然,模样有些呆。
“啊?你说什么?”
宋晚习惯性地皱起了鼻子,像一只故作凶狠的小狐狸,娇娇又俏俏。
“我说,这是我应得的,我才不说谢谢。”
话音还没落干净刘耀文就毫不客气地笑出声,嘴角上扬眉眼弯弯,笑得口出狂言的宋晚红了耳朵。
“烦人。”
刘耀文终于收拾好所有东西,郑重得像是真的搬了个新家,坐下来的时候眼睛还上上下下打量了宋晚一番。
颤颤巍巍,却又乖乖往刘耀文身边挪了挪的宋晚。
刘耀文福至心灵。
也许有些话刘耀文早就该说,早到因为手链牵的那只手,早到喂进宋晚嘴里的红枣,早到日复一日的补课,甚至早到黑金色的篮球。
而今天天光正好,温吞阳光倾洒,连树影都斑驳成可爱的模样,刘耀文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宋小晚,志愿打算报哪啊?”
“我想去北京。”
“那我也去北京好了。”
不是我去北京,也不是我也想去北京,是那我也去北京。
不是我恰好和你一样,也不是我想的和你一样,是我想和你一样。
你是我的就近原则,你是我的唯一考虑,你是我的第一选择。
刘耀文似乎看见宋晚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瞬间含了光,像弯弯的月亮,惹得刘耀文也没忍住笑弯了眉眼。
“文哥——”
刘耀文听见宋晚又拿她比雪媚娘还要糯的声音喊自己,又乖又甜。
“干什么?”
“那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啊?”
捷足先登。
不过都一样。
刘耀文忍不住笑,笑得嘴角圆圆。
“要。”
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
-08
宋晚夜里睡不着,望着手腕上的男士手链走神。
刘耀文送的,强送的。宋晚不过看个稀奇,就被刘耀文把手勾了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强硬挤进宋晚的指缝里,然后牢牢扣住,挣脱不得。
“别动,这得这么戴才能行。”
宋晚的脸几乎红得发烫,连脖子都泛了淡淡的粉。刘耀文全然不顾,还抓着宋晚的手慢条斯理整理手链,侧脸对着宋晚,喉结上下滚动。
想着想着宋晚又在被窝里红成一团。
手机显示已经周日凌晨两点,她决定溜出家去见刘耀文。
宋晚的情绪总是来得很突然,但好像都和刘耀文有关,半夜两点想见面是,喜欢也是。
宋晚的喜欢其实很怪,应该是少女初次的喜欢都很怪,少女自己也说不清楚,不是盛夏的惊鸿一瞥,不是隆冬的灿烂烟火,甚至无关春日秋末。好像只是午后对上的视线,附赠一个几乎没有嘴角的圆圆笑,然后宋晚的心里就冒起了水刚烧开的泡泡,咕噜咕噜,绵绵缠缠,好喜欢。
不止一点,不止一次,不止一年,也不比刘耀文少。
刘耀文匆匆忙忙跑下楼的时候宋晚已经在刘耀文家楼下的秋千上晃了,笑得甜,乖乖喊一声文哥。
刘耀文难得严肃,撑开顺下楼的外套披在宋晚身上。
“昨天吃的臭豆腐熏脑子里看不见现在几点钟了?”
刘耀文刚一张嘴宋晚就知道刘耀文生气了,乖乖跳下秋千去拉刘耀文的手,讨好地晃了晃。
“我知道嘛,但是我来是有话想跟你说,必须得跟你说。”
刘耀文没搭腔,垂着眼看宋晚。宋晚也不嫌尴尬,自顾自又接上话茬。
“我是想跟你说,我好早就喜欢你了,送你篮球的时候就喜欢你了,这样你还不开心吗?”
刘耀文没绷住弯了一下嘴角,轻咳一声又端起面子来。
“篮球,喜欢我还送我一个盗版?”
宋晚也是陪刘耀文打了两次篮球之后才知道压边都没压好的六十九包邮篮球有多离谱,漏气事小,爆炸伤人得不偿失。
宋晚有些心虚,凑过去抱住刘耀文的胳膊。
“可我那不是想要你开心嘛。”
“要我开心干什么?”
“因为喜欢你呀。”
“喜欢我干什么?”
“刘耀文!我凌晨两点来找你,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
“那你来干什么?”
宋晚仰头,认认真真看着刘耀文。
“要个亲亲。”
刘耀文终于泄了气,捏着宋晚的下巴,轻轻覆上唇。宋晚满意地笑弯了眉眼。
“就是偏要喜欢你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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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礼·肆岁丨可爱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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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盖盖酸奶
“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
1.
“23号岑可”
岑可捏着就诊卡敲了敲门,瘸着条腿挪到椅子前坐下。面前的医生抬头看了岑可一眼,口罩把脸遮了大半,白大褂穿得一丝不苟,胸前挂牌上名字那栏是刘耀文。岑可挪开视线,低头看着露在拖鞋里一翘一翘的脚趾。
“名字。”
“岑可。”
“年龄。”
“23。”
“未婚已婚。”
“…已婚。”
岑可掀掀眼皮试探地看了面前的人一眼,他没再接着问,自顾自地填了剩下的信息。岑可想着,现在病例单还要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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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盖盖酸奶
“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
1.
“23号岑可”
岑可捏着就诊卡敲了敲门,瘸着条腿挪到椅子前坐下。面前的医生抬头看了岑可一眼,口罩把脸遮了大半,白大褂穿得一丝不苟,胸前挂牌上名字那栏是刘耀文。岑可挪开视线,低头看着露在拖鞋里一翘一翘的脚趾。
“名字。”
“岑可。”
“年龄。”
“23。”
“未婚已婚。”
“…已婚。”
岑可掀掀眼皮试探地看了面前的人一眼,他没再接着问,自顾自地填了剩下的信息。岑可想着,现在病例单还要写未婚已婚呀。“你还知道你已婚啊。”岑可察觉小刘医生在口罩后轻叹了口气,椅子往后一挪就起身朝她走过来。
岑可出来得狼狈,刘耀文绕到她身后,从腕上取下皮筋,先将她落在颈侧散乱的头发绑好,而后蹲在她身前用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系她睡衣最上面的纽扣,套在外面的明显不合身的黑色大衣也被他仔细拢好。
“怎么摔的。”刘耀文捧着她的脚腕查看伤势,岑可盯着他的发旋回答,“在家拆快递,太高兴了,不小心踩着摔了。”岑可越说越心虚,很明显,刘耀文抬眼看向她的视线里,满满写着两个字无奈。
小刘医生回到桌前继续在病例单上写着,“怎么摔了也不打电话给我。”岑可眨眨眼看向他,“你忙呀。”刘耀文落笔的动作一顿,“今今,下次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岑可觉得刘耀文这句话里每个字的尾音都是向下坠的,算算也是,岑可都要一个月没见到刘耀文了。
他出差回来也只来得及在家放个行李梳洗一下简单睡个觉。可偏偏他还怕吵醒岑可睡在客房,等岑可第二天醒了他早没了踪影,只剩下倒在客房被打开了的行李箱。
刘耀文拜托护士帮岑可拿了药,岑可看着刘耀文为她上药的手,脚腕处皮肤都被搓得有些发热,这个角度看他,鼻骨高挺,睫毛上像停着岑可的呼吸,一颤一颤。刘耀文的手掌宽大,岑可的腕都能被他一掌握全在手里。“刘耀文,你的风衣好大呀。”刘耀文手劲收得小了些,岑可的胳膊全在风衣袖子里,她晃着空荡的袖口给他看。刘医生手上都是药没法摸她脑袋,只好拿消毒湿巾擦手,指了指旁边的休息室,“去那等着,下班了带你回家。”
休息室里还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像刘耀文下班回家抱住岑可时候身上的味道。岑可脱掉刘耀文的大衣,小心掀开被子爬上床去,枕在医院里矮矮的枕头上时,岑可想到昨天凌晨刘耀文回来。她其实醒了,听着门外刘耀文小声的动静,本想等他来屋里再埋进他怀里睡的,没曾想没等到刘耀文,自己又听着窸窣的声音睡着了。
就像现在,门外透着些刘耀文和病人的对话,岑可侧枕着听,又想到刘耀文大学毕业,往家一箱一箱搬医学生的专业用书的时候。岑可帮着他一起抬,最后两个人汗津津地坐在沙发上,岑可才终于问出一直没问的问题,“怎么想着当医生了。”她又添上一句,“好辛苦的诶。”
她和刘耀文的气都还没喘匀,刘耀文的手寻过来拿纸巾给她擦汗,继而去捏她的手指,“还不是因为今今总生病。”岑可侧头去看他,他鬓角还挂着汗珠,胸腔因为呼吸起伏着,他回看她,眼睛亮得像被水洗过,里面是理所当然的坦率。这种时候容易被蛊惑,岑可沿着沙发爬到他身侧,在他红润又微张着圆钝的嘴角处印了个吻说“谢谢”。
岑可是早产儿,本该比刘耀文要小上一个月的,结果只比他小上了几天。岑可从小抵抗力不好,大病常有小病不断,还穿着童装的时候就是医院的常客,血管被针眼弄得泛青,刘耀文来看她,都要急得眼眶发红,小声问她会不会很不舒服,碰上医生来检查,眼睛看得比谁都认真。刘耀文后来说,“学医是不想看你平时生病难受的时候只能无能为力。”他讨厌这种不能被倚靠的时刻,在刘耀文那,岑可是连心跳都要小点声的花。
2.
“今今,起来了。”
岑可也忘了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被刘耀文叫醒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一盏床头的橘灯。窗帘被拉得严实,整个房间陷入一种厚重的安定里。岑可坐起身,刘耀文臂弯处挂着她穿来的大衣,刘耀文已经脱下了工作时候穿的白大褂换上了今早穿来的风衣。
岑可看着在她面前蹲好的刘耀文,顺从地伏了上去,把脸贴在他后背风衣泛凉的面料上,蹭蹭。岑可的那只腕上绑着绷带,只有一只脚被刘耀文刚刚套上了拖鞋,还有一只就遗落在休息室的床底。
岑可把手勾上刘耀文的肩,走廊要比那间休息室通明得多,还有些医生护士会驻足和刘耀文打声招呼,有的还会越过刘耀文的肩头冲背后的她笑笑。岑可戳戳刘耀文的脸,“小刘医生人缘不错哦。”刘耀文躲过岑可作乱的手,教训式地用手捏了捏她的小腿肉,“趴好,不许动。”
“小刘医生,这是你的女朋友吗。”路上来往的人多,也会遇见壮着胆子问的小护士。岑可没吱声,往他身后躲了躲,抓他肩角衣服的手紧了些,刘耀文侧头撇了一眼岑可被绑成粽子一样的脚踝,才收住笑意正色对小护士说道:“我老婆,接我下班的。”
岑可这才发现刘耀文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跟岑可的戒指不一样,刘耀文的是素戒,岑可送他的第一枚。等人离开了,岑可又把脑袋贴回来问他,“小刘医生下了班都会戴戒指吗。”刘耀文指腹摩挲了下戒指,背着她走下医院的台阶,在停车场里兜圈寻上午开来的车,才慢悠悠地回她,“好不容易娶到的,不得炫耀一下啊。”
夜晚的月亮恰时圆,岑可晃着腿让刘耀文停停,她想拍月亮。等她从大衣里掏出手机在刘耀文的背上对着月亮拍上一张后,她收手机的动作顿住,又对地上她和刘耀文叠在一起的影子拍了一张,岑可偏爱皆团圆的时刻。刘耀文也仰着脑袋和她看同一轮的月亮,这世界太多人了,难圆的离别也众多,刘耀文却一直在她身边。
岑可的小名叫今今,她妈妈说因为这样她就永远是当下。当下的分量重,包括开心团圆喜欢承诺这一些渴望永恒的东西。可永远太短,天天更新,每天都能诞生和消逝一些永远,今今这个名字也只能算是一种美好长留的祝愿。岑可幸运,刘耀文给岑可的是,每一瞬都想用永远来赋重的爱。他嘴拙,只懂得爱她在每天。
岑可像那些被宠爱的小动物一样蹭了蹭他的肩头,轻轻夸赞他,“小刘医生,你好香呀。”
刘耀文求婚在五月前,一个猝不及防的雨天。岑可缠着他去吃一个巷子里新开的火锅店,前段时间刘耀文总忙,一再推迟的尝新都变成了赶热闹,还是岑可站在沙发上对刘耀文说再不陪她去吃她就生气啦,刘耀文才把她抱下来哄着说晚上就吃。
那个月份赶上重庆的雨季,不聪明的两个人都忘记出门带伞,等到把锅里的丸子全吃光,两个人边走岑可边让他摸自己滚圆的肚子,到门口才发现外面落着小雨。刘耀文向店家借了把伞,上面还印着火锅店的logo,好在伞面足够大,能完完全全罩住两个人。
岑可转着伞甩雨珠玩,后来发现撑刘耀文就得把伞举得高高的,就塞给了刘耀文,被刘耀文揽着嵌在他胸前开辟的怀里。岑可仰着脑袋和他讲着近来的琐事,从土豆昨天因为她偷藏它的零食急得满屋跑,再到刘耀文明天衣服可以你晒吗,全然没注意刘耀文什么时候同她十指相扣。
岑可发现刘耀文一门心思在揉着她的手,拉着刘耀文的胳膊冲他龇牙咧嘴,问他怎么还走神。刘耀文伸手捏了把岑可的脸,软糯的手感留在指腹上,刘耀文把岑可搂得近了些,她太跳脱,都离远了。“在想今天火锅挺好吃。”岑可去拍他垂在她身前的手,嗔他骗人。“好吧,是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娶今今。”
岑可不吱声,刘耀文嘴角的笑被他慢慢回收,小心地去看岑可的脸色。“你现在就可以呀。”岑可看向他的视线算不得玩笑,她像是在刚刚短短十几秒,就交待给了刘耀文她的后半生。一时间所有都沦为陪衬,伞面被砸出的声响,夹道巷子里点着的灯,两个人身上还沾着的火锅味,还有落在岑可眼里的小雨,几乎要将刘耀文呼吸浸透。
刘耀文有些语无伦次,“今今,我一直在为了娶你做努力。我不想让你觉得随便,所以我不会现在和你领证。我…但是希望你能相信我,在我这里,你永远胜过别人。”
他们从巷头走到巷尾,曲曲折折的像走过一生。
3.
“小刘医生!”
岑可蹦着一只脚循着香气来厨房找刘耀文,趴在门框处看刘耀文,小刘医生夹起锅里的青椒炒肉刚准备试吃,边上那位已经先张嘴“啊——”上了。刘耀文看着头发被绑成两个揪的岑可,像要闹海的哪吒,只好放嘴边吹吹托着给她送过去。
岑可被刘耀文养得娇,皱起鼻子餍足的样子都像小孩,挤眉弄眼地哄他,“刘耀文你厨艺怎么越来越好了。”刘耀文也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块,尝着满意了才把菜倒出锅。
“我学做菜的时候,我妈和我说做菜难吃的没老婆。”刘耀文看岑可还挡在门口,只好摘下围裙先把瘸着脚的岑可抱到餐厅的椅子上,没忍住掐着她的脸先在脸颊侧讨个吻。
现在想来,刘耀文的妈妈当时就看出自己儿子昭然若揭的心思了。而他妈妈为他挣的第一个近水楼台就是满满封建味的娃娃亲,还是指腹为婚的那一种。
岑可从小身子弱,刘耀文被教导的最多的也是照顾好今今。妈妈的邻里好友都爱打趣他,“今今在她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是你老婆了。”
娃娃亲,对尚年幼的刘耀文来说,是一种分量极重的归属,刘耀文也乐得把今今划进自己的保护圈,像绘本里保护公主的骑士,把岑可挡在身后护着。
“万事以今今为先。”是刘耀文的从小到大的骑士宣言。
刘耀文看着面前又偷偷把盘子里的胡萝卜拨向他那边的岑可,没忍住笑出声。岑可是窝里横的人,动作看着小心又明目张胆,笃定了刘耀文不会责怪她。她通刘耀文的死穴和软肋,冲他撒个娇他就投降,恃宠而骄那套招数被她拿捏得可爱。
岑可突然想到马嘉祺今早给她发来的消息,咬着筷子同刘耀文说,“马哥要结婚了诶。”刘耀文点点头应着她答,“马哥还说哪天一起吃个饭。嫂子还是和马哥分分合合好多年的那个。”
岑可和刘耀文那栋楼的邻里姐妹团共有三个人。岑可妈妈,刘耀文妈妈以及马嘉祺妈妈。刘耀文妈妈为刘耀文抢到的机会只包括了娃娃亲和上下楼邻居,岑可对门的邻居是马嘉祺。
马嘉祺大岑可和刘耀文三岁。他们俩总爱跟在马嘉祺屁股后面,让他带他们俩打游戏,讲故事还有辅导作业。今今爱叫他“嘉祺哥哥”,笑得甜津津的像是夏天要融化还粘手的蜜糖,刘耀文没少因为马嘉祺跳过脚。
岑可突然看向刘耀文笑出声来,正襟危坐仿着小孩子的腔调说,“这是我老婆!”这是刘耀文和岑可都尚在童年时期时,岑可玩过家家总喜欢和马嘉祺凑对,刘耀文留下的一句现今仍会被调侃的话。
刘耀文抬手给她夹了筷胡萝卜,看着面前岑可马上苦下来的脸说,“没说错,你不就我老婆吗。”岑可扒拉着碗里的萝卜,嘟嘟囔囔道,“怪不得我小时候不当你老婆。”得到的回馈是又一筷的胡萝卜。
刘耀文对岑可的独占欲像是与生俱来,把岑可圈在身侧,时时刻刻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才放心。但岑可不一样,她迟钝,她的世界永远敞亮,常常欢迎一些新的过客,那里来来往往,大家都留下点痕迹。
她总是在无差别地爱人,别人对她好,她就回上几分,刘耀文在她那里占不上最特别,她小时候会跟在马嘉祺身后,大了也能回给其他偷偷暗恋她的男孩子笑脸。刘耀文太知道,岑可有多讨人喜欢。
那时的刘耀文才明白,岑可从未属于过谁。娃娃亲是世界上最紧密又最脆弱的归属。紧密到从出生就同你的名字绑在一起,又脆弱到随时可以为其他喜欢让步归作一种年长不做数的笑谈。
刘耀文以前疑心岑可暗恋马嘉祺,平心而论他确实喜欢这个邻居家的哥哥。直到那天马嘉祺趁着岑可下楼买雪糕的空当,开门见山地问他,“耀文是不是喜欢我们今今呀。”刘耀文的耳尖涨得通红,却只能挫败地点点头。
刘耀文的喜欢太显眼,也就只有刘耀文觉得这是个秘密,岑可还不开窍地拿他当普通朋友。
马嘉祺还是笑得温和,“你放心,我没有喜欢今今,今今对我也没别的意思。”刘耀文没想到自己藏在暗中的心事这么轻易地就被戳穿,像一个肥皂泡泡被针尖一下子挑破了,又羞又赧。马嘉祺措了措辞,拍拍刘耀文的肩,叮嘱地说,“今今慢热,你慢慢来,或许得辛苦点。”
刘耀文当下只是点头。他从不怕辛苦,他的喜欢绵长又喧嚣,捂住了嘴巴,却又希望今今能在眼睛里听到。
4.
“我们小刘医生是不是醋了。”
岑可被刘耀文的吻堵在床头的时候,她知晓刘耀文要算那个男学生的账了。她头发刚被刘耀文吹好,岑可站在镜前捧着说好香呀让刘耀文闻闻,结果刘耀文把她往身前一揽,下一秒就被刘耀文抱起一下子闭上了眼睛。
岑可在接吻的空当喘着气问他,领口的扣子都被解开了三两颗,拿拳头抵着他,这种姿态更像是乖顺的待宰绵羊,刘耀文把她的手攥在手里改为十指相扣,“嗯”了一声后又把吻落在了柔软的颈侧。
刘耀文容不得关乎岑可的挑衅。
岑可的脚痊愈得快,差不多完好的时候又恢复了工作。岑可是音乐机构的老师,今天上的是晚课,刘耀文同她约定晚上下班了去接她。
等他到达岑可教室门口的时候,透过玻璃向里望,岑可背对着他,他对上的是里面男学生的视线,初生牛犊无畏的眼神,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宣战。
随即那个男学生向岑可说了什么,两个人坐琴凳前坐下,四手联弹《梦中的婚礼》。琴音从门内掉了出来,刘耀文听岑可弹过无数遍这首曲子,那毛头小子的这份势在必得少说来迟了二十年。
等岑可下课出来冲刘耀文舒展了眉梢笑起来,刘耀文看着岑可的漂亮眼睛才觉得那小子肖想今今怪不得他,他生在她身边这么久也还是着迷。
他牵过岑可的手,眉眼压得稳重,笑起来却还带十几岁未脱的少年气,他挑眉对那男学生说,“这是我老婆。”岑可在一旁错愕地愣神,就给刘耀文牵着带走了。他老婆笨死了,别人喜欢她都看不出来,从小到大都笨。
刘耀文突然觉得有些巧合是命定的。岑可和他小时候上兴趣班,岑可学钢琴,他就要学听起来就酷的吉他。高二那年学校艺术节,岑可被安排和同年级的一个男生四手联弹《梦中的婚礼》。刘耀文每天放学去等岑可,就看见两个人在音乐教室里并肩弹琴。
傍晚的阳光就这样从落地窗照进来,被窗帘分割得细碎,飘飘摇摇地匀给岑可的侧脸一些。校园里早喧闹开了,这里却像设着结界,刘耀文是擅闯者。
那个同级男生生得清俊,刘耀文醋得焦躁。他们显得太合衬,或许今后总也有别人会显得和她合衬,刘耀文以此突出重围的只有对岑可长此以往的了解和那套骑士宣言。
他和那涌上来的陌生的慌乱不能共处,刘耀文第一次怕输。
艺术节那天岑可穿着白色礼裙,泡泡礼花还有人群的视线和焦点全属于她,聚光灯打在她身上,那是刘耀文长远的目光所在。
刘耀文与有荣焉,却又有把整个世界拱手让人相看的错觉。
下场时候那男生把西装外套脱给她,刘耀文看见岑可摆了摆手没接,提着裙摆直奔他而来。她坐在身边,接过他今天要演出穿的牛仔外套,三两下套在自己身上,笑嘻嘻地托着下巴凑近他问,“我今天漂亮吗。”
刘耀文只听见自己心跳的轰鸣,和他用所有声音干涩拼出的字句,“漂亮,特别漂亮。”拜托,她什么时候喜欢上我啊。
岑可总是很笨,她有时候来道歉,就为刘耀文一时间吃了闷醋的寡言,她摸不透刘耀文不开心的理由,就敲开他的家门,穿着吊带连衣裙捧着刚冰镇好的西瓜,手忙脚乱地贫嘴去哄。
“刘耀文,对不起哦,我不该欠你钱忘了还,把别的女生拜托我给你的零食自己吃掉,还和班里暗恋你的女孩子造谣你小时候被妈妈训得掉眼泪尿裤子。”
刘耀文常梦到那个眼神,湿漉的,无害的,也绮丽的。
思及此处他在岑可悬着的戒指项链上印了一吻,岑可整个人身上透着粉,软得像嗅到了天边的云,他的美梦,他的漂亮今今。
5.
刘耀文回来时候岑可在看电视。
她抱着从卧室里拿出来的抱枕,在往嘴里塞切好的哈密瓜。刘耀文走上前挠了挠她的下巴,不看电视却盯着她的脸蛋问她,“在看什么呢。”手上的触感不错,刘耀文又挠了两下。
“新版的《流星花园》”。刘耀文也跟着她坐在地上,再把土豆叫了过来。岑可被吸引走视线,揉了揉土豆的脑袋又对刘耀文作乱,伸手揉他的脸,“揉揉狗狗。”岑可笑得眼睛眯起来,狡黠得像是要摔跤的麻雀,又拿脚踹踹刘耀文,“洗澡去,洗完陪我看电视。”
电视里杉菜又在淋大雨了,岑可抱着土豆,刘耀文揽着她。刘耀文偏头问岑可,“你以前不是最喜欢道明寺吗。”
“对呀,喜欢这样的,所以喜欢刘耀文。”
和刘耀文还在读书的时候,他们一个沉迷《流星花园》一个想当流川枫。有时候刘耀文去找她,碰上她在看电视,眼泪哗啦得比电视里的雨还大,急得刘耀文手忙脚乱,只会“今今”地叫,像原地打转的鹦鹉。
刘耀文突然觉得,不当流川枫了,当道明寺吧。当那个让她倒立回流眼泪的花泽类也不错,她还是不要哭了。
岑可一哭,就眼睛连带着鼻子通红,刘耀文即便知道她这是因为电视剧,他也还是会不知所措地心软。球场上风靡的刘川枫,在今今的眼泪面前投降了。
刘耀文捏着岑可的脸逗,“你现在怎么不和杉菜一起哭了。”岑可一拳捶上他,“我还没说你在家拿发胶偷搞道明寺发型呢。”刘耀文一噎,恼得想咬上岑可的脸颊肉。
刘耀文给岑可表白的时候,把她叫上楼顶的天台。岑可不明白,那里都是居民种葱的地方,楼顶绿得像在吐泡。岑可推开顶楼的铁门的时候,恰逢傍晚起风,晚霞堆叠着铺满了整片天,落日沉沉地要从对面的山头坠下去了。
刘耀文捡着不知道从哪来的椅子坐那,怀里抱着他那把吉他,风总是合时宜的,比如当下吹开他额前长长了的头发。
他在给岑可唱言承旭那首《我会很爱你》,现在听来很有年代感的歌了,在那时却浪漫得一塌糊涂。刘耀文自知自己唱歌不算专业,仅凭十几岁的青涩声音和一片真心。刘耀文唱完站定在她面前同她说,“做不成道明寺,就做你的刘耀文吧。”
“今今,我真的很喜欢你。”
刘耀文身上还穿着校服,日落在他身后,和他之间藏着重庆的每一阶梯,课本上的每一行字,为他奏过的每一首歌,在人海之中紧扣着的手,以及“你永远胜过别人”的笃定。
和刘耀文在一起,什么时候都适合接吻吧。
比如那时的日落之前,以及现下的月上梢头。
6.
“刘耀文你晚上再压到我头发你就完蛋啦。”
刘耀文想,这或许也能算一种辙转的永远。
END.
岁礼·叁岁丨下一次日落
活动规则详见:「岁礼」盲盒活动规则
作者:蜜枣甜甜
“我在日落之前等你回来。”
1.
二零年的年末,温禾与刘耀文决定搬进这座城市发展较为缓慢的一座小镇里。
温禾与刘耀文四处走了许多地方,从市中心走到周边小镇,从高层走到平楼,最后选定了这一处并不算发达的地区。
她与刘耀文选择这处的原因很简单,一是这里房价与物价都比较平易近人,比起市中心的高价,温禾觉得这里的一切都简直不要太亲民;二是这里离刘耀文的工作单位比较近,尽管她可能要曲折一点,但好在也方便了刘耀文上下班。
温禾将最...
活动规则详见:「岁礼」盲盒活动规则
作者:蜜枣甜甜
“我在日落之前等你回来。”
1.
二零年的年末,温禾与刘耀文决定搬进这座城市发展较为缓慢的一座小镇里。
温禾与刘耀文四处走了许多地方,从市中心走到周边小镇,从高层走到平楼,最后选定了这一处并不算发达的地区。
她与刘耀文选择这处的原因很简单,一是这里房价与物价都比较平易近人,比起市中心的高价,温禾觉得这里的一切都简直不要太亲民;二是这里离刘耀文的工作单位比较近,尽管她可能要曲折一点,但好在也方便了刘耀文上下班。
温禾将最后一件家具归置好,用干净的手背蹭了蹭额角的汗,满意地看着自己布置好的客厅,又冲刚刚将沉重的行李箱搬进屋子中的刘耀文招招手,示意他来,问他这样布置可以吗,好看吗。
“嗯,好看,你的审美一直都很好。”刘耀文晃了晃头发想要将恼人的刘海拨开,可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刘海随着他的动作也只是微微动了动。温禾笑着伸手,想用手背帮他撩开刘海,刘耀文则很配合地弯下腰来。
“晚上要吃什么?吃小面好不好,给你多加一颗蛋。”温禾笑着说,被刘耀文用手臂勾住肩膀带进怀中。
黏人的伴侣总喜欢不管不顾地与爱人撒娇,讨一个亲吻或是拥抱,全然不在乎自己还是一身大汗,让人又甜蜜又烦扰——尽管温禾每次都会假装推他几下,再顺从他被他抱进怀中。
这样的习惯从年少时刘耀文热衷于打完篮球顶着一头大汗窜到观众席上找到温禾将她拥进怀里,到他们结婚后,一直都未变。
二零年的年末,刘耀文与温禾开始了新的生活。
他们结婚了,在这个新时代快速发展的转折点,他们决心从校园走向社会。
也决心身边的人一直都是彼此。
2.
二零年的年末,北方下了许多场雪,气温也较早些时候冷了许多。
刘耀文从暖和的被窝里钻出来时,才是刚刚过了六点。温禾还在熟睡,刘耀文伸着手臂从温禾的身下穿过去,想要讨一个拥抱。还在熟睡的爱人身子柔软,刘耀文从背后将她整个抱进怀中,哑着声音说,“早上好,宝贝。”
这样的场景对刘耀文来说,幻想了许多年。
一六年的时候,刘耀文如愿升入了北方一所很不错的学校,读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因为自己的硬件优势又收获了一众少女的喜欢。
谁能不爱长得正个子高又能在篮球场上驰骋的男孩呢。
刘耀文就是那年学校里被女孩们关注着风云人物,经常被女孩们塞个小礼物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也正因如此,刘耀文本人一度被室友打趣说有刘耀文在整个宿舍的伙食都有保障了。
刘耀文只能苦笑着再一再二再三地跟那些来送东西的女孩们说,不要再送了,联系方式也不会给。可少女们的心思全都在这些礼物上了,刘耀文挣扎过几次无果,也就随她们去了。
“文哥,隔壁传媒院一女孩给我的信封,我可交给你了啊。”刘耀文的室友从外面回来,一只手拎着吃的一只手捏着一个信封,郑重其事地交在了刘耀文的手里。
一几年的时候,手机的更新迭代还没有很夸张,刘耀文手里一部iPhone6一直从高三带到大学。他家里条件其实算得上优渥,换个新手机,买个品牌货也都是小打小闹。但刘耀文也不是什么爱好攀比的人,别人都开始追求新的iPhone新的品牌时,刘耀文也只是秉持着能用就行的理念,活得倒比那些月初就快把一个月生活费花光了的人更滋润点。
不过那时候随着居民经济水平的提高,通讯技术也跟着越来越发达,手里被放上一封信时,刘耀文想着这倒还是自己第一次收到以信的方式送来的情书。
[刘耀文同学:
展信佳。
我是传媒学院的温禾,前几日路过篮球场时有幸看到你在那里打球...很阳光,很帅气,也很想要认识你一下。
本想直接一点拜托别人要到你的联系方式,但听说你好像不会随便同意这样的好友申请,思来想去还是用了这样的方式,虽然可能,有一些古老。
希望不会让你觉得很唐突。
如果可以的话,下周你们院与我们学院的篮球友谊赛,可以与你打个招呼吗?
温禾
2016年9月21日]
刘耀文第一次把女孩传达给他的心思认认真真地看完了,读完后还仔仔细细地观赏了一下对方的字迹——倘若字如其人是有道理的,那温禾也不会很难看。
想完后刘耀文还摇了摇头,对自己有些没礼貌的念头给予了批评,将信封完好地对折好,放到自己手边的柜子中。
这是刘耀文与温禾的开始。
一几年的爱情故事,是以浪漫开始的。
3.
读书时,因为那封信,温禾如愿与刘耀文结识。
篮球赛上,温禾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刘耀文在比赛开始前边热身边揪住传媒院的兄弟问哪个是温禾。
“那个,第一排,长得很漂亮的那个。”
刘耀文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温禾坐在观众席上笑意盈盈,见他转过头来便伸出手来与她打招呼。
温禾本以为他与刘耀文的缘分也仅仅是到此了,可没想到,篮球赛结束后,温禾就收到了学院里篮球助理学姐的微信,学姐简单传达了一下想要邀请她一起吃个饭的意图。
“是刘耀文说的啦,说是收到了你的来信,想着既然是想要认识做朋友的话不能就这样简单地打个招呼就结束了。”学姐拉着温禾,向吃饭的地方走去,边走还边补充道,“其实还是因为咱们小禾长得好看让我们的大男神刘耀文动心了呗。”
温禾对学姐的话没有给予什么反应,只是笑了笑。
温禾抵达餐馆时,男生们已经开了酒开始举杯庆祝了,一场篮球赛下来,刘耀文所在的理学院赢了,可这场比赛本就是打着友谊赛的旗号,最后干脆两个学院的人都扎到了来一起庆祝。
“温禾来啦。”
“嗯,学长好。”
自己学院的学长总是要熟悉一点。温禾笑着打了招呼后便坐了下来,学长很自然地为温禾倒了酒。温禾接下酒杯,四处寻找了一下邀请自己来的主要人物,却发现刘耀文与自己有些距离,温禾笑着与看向自己的刘耀文又打了招呼,刘耀文点点头作了回应。
席间,温禾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会收到刘耀文的微信好友添加提醒。
[这样我们就算是朋友了。找个理由早点回去,这些人不闹到半夜不散的。]
手机的手机震了几下,温禾低头看,是刘耀文发来的消息。
温禾听自己的朋友说,刘耀文其实并不会很主动地对待一个女生,拒绝也好接受也罢,就像是他说不会随意添加联系方式,但他也不会明确拒绝女生送去的礼物,这一点,温禾身边的女生就批评过他许多次。
就好比现在,温禾好像觉察到了一些刘耀文本质里的坏。
那是来自于一个长期站在狩猎场的猎人所拥有的敏锐,刘耀文是,温禾也是,他们本是性质相同的人。
[好,谢谢你!我知道啦]
温禾仍是带着温润的笑意与刘耀文对视。刘耀文转过身捏了捏鼻梁,将手机落了锁,身边的朋友不怀好意地过来与自己碰肩,问他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到此为止的那一步。”
刘耀文将自己杯子中的酒一口喝干,听到身后告别的声音才又转过身去,发现是温禾很听话地提前找了借口离场。
她还是像与自己打招呼那样向自己挥了挥手,再与在场的人说了再见。
你看,谁和谁都没有差别,她也不过是真的想要与自己交个朋友。刘耀文这样想着,赌气似的转过头去,对着桌子上的筷子置气。
等到刘耀文起身追出去的时候,他身边的朋友也被刘耀文突然的动作惊呆了,后知后觉地说,我们文哥这是动了凡心了?
刘耀文追出去,发现温禾正站在路灯旁,等着路过的出租车。入了秋的九月底,气温开始回落,温禾只穿着一件长裙,夜晚的风把她的裙角抚起又落下。刘耀文将自己打球前随手带着的外套塞进她的手中,同她对视时,刘耀文心想自己的好舍友也算是猜对了自己的心思。
他好像真的一见钟情了。
4.
温禾被刘耀文清早的拥抱闹醒,转过身钻进了刘耀文的怀抱中,她还没睁开眼睛,只是凭着记忆准确地环抱住刘耀文腰,将脸埋进他的怀中。
刘耀文因为常年保持运动的原因,身材很优越。他的个子高大,托打篮球的福,身上的肌肉线条也很好看,回溯起当初读书时,刘耀文为了经营自己的男神人设,还一努力练出了腹肌与胸肌,整个身材好得让人羡慕。
“早,要去上班了是不是。”温禾趴在刘耀文怀中闷闷地说,刘耀文伸手顺了顺在自己怀中醒盹的人,低声嗯了一句,又说,“我走了你再睡会儿,但是现在要陪我起来吃早饭。”
提到吃早餐,温禾就不得不说刘耀文真的是一位认认真真地贯彻落实养生人设的好同学。
从校园到婚后,温禾的早饭几乎是被刘耀文包了圆。
两个人开始熟识后,刘耀文便开始贯彻落实那时候追女孩的一贯套路,吃饭约会看电影。不过因为传媒院与理学院的课表安排相差太大,刘耀文时常会在下了早读后突击检查温禾有没有按时吃早饭,而通常得到的答复是没有,因而他们俩经常约的是早饭而非浪漫的烛光晚餐。
刘耀文还颇有道理地说,按时吃早饭对身体好,会长个,给温禾搞得哭笑不得地只好说,“我都二十了,长不了啦。”
可就是这样,早上七点半到八点的时间,从两人相熟到未来的很久一段时间里,即便是未经过约定,这短短的三十分钟也顺其自然地变成了温禾与刘耀文的专属时间。
温禾早上喜欢喝粥,刘耀文清早便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赤着脚走进厨房里熬粥。他的身上是棉质的家居服,歪歪斜斜地挂在身上,倒也可能是因为身材好的缘故,还颇有几分性感的滋味在里面。
刘耀文举着汤匙站在砂锅前,人还在困盹着,可手上的动作却是很熟练。温禾洗漱好后走进厨房里,她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刘耀文的背影,突然就想起读书时刘耀文也是这样惯着自己。
自己喜欢喝的粥早上总是限量,而温禾总是起不来早,后来刘耀文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清早上早读前就跑去食堂买好粥,再等下了课与温禾一起吃早饭。
“小刘同学辛苦了。”温禾有些依赖地靠在刘耀文的后背上,刘耀文将粥倒出来后听到温禾的声音,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共鸣的震感让温禾像是被裹进了由安全感缠绕起来的蚕茧之中,安稳、踏实。
“去坐着,饭就好了。”刘耀文空出手来拿手背蹭了蹭温禾的脸颊,端着锅走到水池边开始涮锅。
温禾撑着下巴看刘耀文忙碌的背影,忽然就对现在的生活无比满足了起来——他们的生活从校园时起似乎就是一帆风顺的,从决心在一起的那一刻,刘耀文好像就没有让她因为感情而困扰过。
当初将他错认为是玩弄感情的花花公子,温禾现在想来也实在是不好意思。
一六年,各类新型经济发展趋势大幅增长,刘耀文的家中因为经济类型的转向,主要股份被抛空,资金周转不开,宣告破产。
那时温禾与他也不过是关系亲密的朋友,两人都没有戳开那层窗户纸。
一直到刘耀文两周没有联系温禾时,温禾才后知后觉刘耀文的家中出事了。
说是出事,刘家倒也能基本用这几年攒下的钱还清大的亏空,剩下的那些,也只能靠着后来慢慢东山再起一点点弥补。
刘耀文再与温禾联系时,好好的一个大男孩,已经被现实折腾得不成人样,原本光洁的下巴上露出了胡茬,眼下的黑眼圈也明显得过分,看得温禾心疼得不行。
“温禾,抱歉…我…”
“我们在一起吧。”
温禾想,假如自己并不能给他一些物质性的帮助的话,那陪在他身边也是好的,至少陪他熬过这样难挨的日子她是力所能及的。
他们坐在学校的湖边,月色倒映在湖面上,月辉洒在湖上,波光粼粼。温禾抱住了刘耀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怕,以后我们是两个人,会慢慢过去的。”
一六年的末尾,温禾决心陪刘耀文度过那段不好过的日子。
而那时的刘耀文则下定了决心想要与她度过一辈子这样很长很长的时间。
5.
刘耀文的工作在市里,需要乘坐一个多小时的地铁才能抵达。公司规定早上八点半需要抵达公司,因此刘耀文不到七点就要出门。
温禾在他走之前为他装好背包,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刘耀文站在玄关处穿好鞋子,弯下腰来碰了碰温禾的唇角,笑着说晚上见。
温禾送走刘耀文后,躺回了暖和的被窝里——是刘耀文走之前为她打开了电热毯。冬天温禾常会手脚冰冷,喜欢钻进暖和的被窝才能驱走身上的寒意。刘耀文一直记得她的这点小毛病,每次上班前都会打开电热毯加热一会儿冷掉的被窝,好让她美美地睡上一个回笼觉。
她的职业比较自由,公司在市里,是比刘耀文还要远一些的地方。但因为她的工作性质,一个月也去不了几次公司,在家中完成提案与策划即可。
温禾窝在被窝中回了刘耀文发来的微信后,便迷迷瞪瞪地又重新陷入了睡眠当中。
这一睡,好像在梦里又回到了一几年的时候。其实温禾一直觉得那个时候的他们,是最轻松最自由也是最恣意快乐的时候。
温禾喜欢吃甜品,偶然间与刘耀文说起来,温禾也本以为他不会往心里去,只是像往常一样去与他见面。
可是温禾没有想到的是,见面时,刘耀文的手中拎着一个蛋糕,是她刚刚在电话中提到的那个、一模一样的蛋糕。
后来的大学四年,温禾收到了刘耀文以各种理由送来的小蛋糕,比如过节要吃蛋糕,纪念日也要,甚至是温禾舍友的生日,温禾也都会收到来自刘耀文只为他一个人准备的小蛋糕。
就好比现在,温禾为风尘仆仆赶回家的刘耀文开了门,刚要去牵他的手,却发现刘耀文一只手拎着一个小蛋糕一只手举着电话处理下班前剩下的一点工作。
温禾时常会想,刘耀文究竟是在如何爱着自己才会将她所有的小事都记挂在心上的。
直到刘耀文挂了电话,走进家中,有些疲惫地伸着手臂向自己索要拥抱时,温禾才想到,或许他们是都把彼此当做了治愈心情的良药。
那是缺彼此不可、也仅仅只能是彼此的相爱法则,才能让他们坚定了许多年,从未改变。
6.
快要过年时,温禾开始整理家里的旧物,将许多已经枯败了的花束整理到一起,让刘耀文上班前一起拿出去扔掉。
两人毕了业就投身到了社畜的生活当中,为了刘耀文家里先前未填补好的亏空,也为了两人能真正有个家,补办一场婚礼。
温禾与刘耀文只是扯了个证,真正的婚宴还未办。尽管这一直都是刘耀文心里的一个挂念,但总归是拿不出钱来办,温禾也宽慰刘耀文没关系,有没有都可以的。
可刘耀文也是明白温禾很想穿上婚纱,站在漂亮的布景下宣誓,这人生中该有的仪式感,刘耀文心里清楚自己怎么样都是要给她的。
于是刘耀文毕了业之后更加努力地工作,比起自己的爱好,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稳扎稳打的工作。
两人也并未明说要节省开支,但是实际上两个人都在为整个家努力着,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是在一省再省。
家中很久都没有添置过像花这样的高消耗低使用率的东西了。
所以刘耀文晚上下班回家时,手中的一捧鲜花还是让温禾红了眼眶。
“你知道你这样被楼下的阿姨们看到又要说你败家了。”温禾红着眼睛躲进刘耀文的怀中,而刘耀文听完她的话也只是笑着说,“知道,但是想买花来哄美人儿开心,那这样我还有错吗,老婆?”
没错,怎么会有错,温禾抱着花想。
旧时代的女性总是围绕着家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皮肤蜡黄而一身疲态,年轻时的美艳与追求的仪式感都进而烟消云散。
可好在温禾还有刘耀文,还有他来保护自己的仪式感。
温禾把花插好,放在了客厅的电视柜上,洁白的墙与艳红的花,他们两人并肩站在花瓶前,刘耀文偏头吻了吻温禾的头发,橱窗倒映出爱人的身影。
7.
楼下的阿姨们经常会聚在一起聊聊闲话,从温禾与刘耀文搬进来的那天起,这对儿恩爱的新婚夫妻就是阿姨们口中经常的关照对象。
温禾偶尔下楼买菜时也会听到阿姨们喊住自己,问问这问问那,问得最频的,也就是什么时候与刘耀文要个孩子。
每每这时,温禾都会笑着说,不急的阿姨,我和他都还年轻。
可其实温禾很喜欢小孩,也很招小孩子的喜欢,邻居家的小孩经常会以各种借口跟自己的妈妈说想要去找温禾姐姐玩。
刘耀文晚些时候回家时,似乎是有心事,可温禾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刘耀文开口,便先开了口。
“耀文,我们…要不要个孩子吧。”温禾低着头择菜,发丝从颈边垂落,她说完,择菜的手顿了顿,又像谴责自己似的说,“没事…我就说随口一说,不要小孩也挺好的对不对,我们还可以省下钱来办婚礼。”
温禾说着说着却红了眼睛,刘耀文叹了一口气,蹲在温禾的身前,仰起头来看她,刘耀文有些心疼地伸手摸了摸温禾的眼角,说,“对不起,是我太没本事了…”
温禾摇摇头,她本想要开口,却被刘耀文打断了,“我…辞职了,朋友说想创业,我想作为合伙人和他一起。”刘耀文说完又叹了口气,却也没再作声。
温禾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刘耀文,她脑袋里先前构思好的所有,被刘耀文这样一句话全部击碎。
“那…我们的那些存款是不是全都要拿出去?”温禾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想要听刘耀文说一句话,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站起身子来走到阳台,拉上了隔间门。
温禾看到了刘耀文在阳台吸烟——读书时刘耀文只少数的几次吸过烟,在得知家里的事情后。
温禾躲在卧室里哭,将抽屉里的存折拿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
婚礼、小孩、稳定的生活,刘耀文的一句话,好像又要把温禾带进颠沛流离的生活中。
温禾捂着脸哭,哭得累了就躺在床上,任凭眼泪横着掉下来,掉在灰色的床品上,洇开一块深色的。
刘耀文那天没有回到卧室睡,两个人好像就这样陷入了冷战之中。
早上,温禾醒来时眼睛肿了个彻底,看到床头的时钟是刚刚指向七时,她才想起来刘耀文辞职了,他要去做他喜欢的事业了。
手机上,提案的甲方发来上一次策划的尾款,是一笔还不错的收入。温禾摁了摁有些酸胀的眼睛,给公司那边发去可以更改工作时间的消息,下了床穿上拖鞋去找刘耀文。
刘耀文正在厨房忙碌着,温禾看着他的背影又红了眼眶。
“耀文…”温禾哑着嗓子唤他,刘耀文听到后关了火,急急忙忙地走到她眼前,开口说,“对不起宝贝,是我没想好,但是…”
“你去做吧,好好做,我想穿很漂亮很漂亮的婚纱,好吗?”温禾伸手抚上刘耀文的脸庞。他大概是昨晚一夜没睡,憔悴得像一夜之间老了几岁。
“好。”刘耀文将温禾拥入怀中,用力得好像要反复确认温禾是否在他的怀中。
年轻或许有许多次试错的机会,尽管这可能会逼迫着自己去放弃一些什么。
但总要去试试,比起不敢做,做了再去看到结果才是更有意义的。
温禾想,或许她这不是牺牲,她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他提供一些帮助与支持。
这个家,是两个人的家。
8.
刘耀文在工作上的尝试很快就收到了不错的反馈,很顺利地度过了前期比较困难的境地。
那晚,温禾下了班站在街头等刘耀文时,遇到了邻居家的阿姨,已经快要六十岁的人了,每天还是坚持着锻炼,遇见温禾就笑眯眯地问,小禾啊,也快有动静了吧。
温禾笑着说,不急,不急,可还没说完,刘耀文便抵达了他们的身边,笑着将温禾抱进怀中,同阿姨说,“快啦!”
看着刘耀文没正形的样子,温禾红着脸给了他一拳,刘耀文也只是笑着将她的手握进了手心里,说,“我们回家。”
那夜的刘耀文温柔得不像话,蹭着温禾的鼻尖一点一点地将温禾整个人推向了高峰,温禾被他缠得不行,催他快些,可刘耀文却咬了咬温禾的耳朵,撑起温禾的腿慢慢地压了进去,没有隔膜的感觉让温禾伸手推了推刘耀文,红着鼻尖问他今天怎么不听话。
“因为想和老婆要一个宝宝。”
刘耀文也很喜欢孩子,喜欢得要命,尤其是想到未来可以与温禾拥有一个可爱的小孩时,刘耀文就开心得不行。
直到那天同事与他说,恭喜我们了文哥,我们成功了的时候,刘耀文只想赶紧回家将温禾抱起来转几个圈圈说谢谢老婆,我爱老婆之类的话。
实际上刘耀文也这样做了,温禾被他闹得头晕脑胀,落了地后还未讲得出话,便是刘耀文铺天盖地的亲吻。
而后是触碰、贴近与负距离。
温禾被刘耀文要了一次又一次后,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却被刘耀文紧紧拥在怀里,亲亲这里亲亲那里,咬着耳朵说,“我永远爱你,老婆。”
9.
二零二二年的秋天,温禾与刘耀文在生活了小十几年的地方完婚。
又是一日黄昏,温禾站在十字街头等刘耀文回家,站在街角的她忽然又想起还在读书时,刘耀文也常常这样让她等待着他。
或是等他拎着一盒新鲜出炉的蛋糕缓步向她走去,又或是等他衣摆飘摇着,带着笑向她跑来,而无论是哪种,黄昏下的他都是那样的意气风发,热烈、真挚,也满眼都是温禾。
再通俗易懂一点,那时他的目的地,是温禾。
现在,时间由黄昏走向日落。
早些时候,刘耀文提前打来电话与温禾说,可能要稍晚些回家,让她不要等他,乖乖在家中等好,可温禾并没有听话,还是固执地站在这里等待着刘耀文。
金灿灿的天际转为黑色,温禾抱着自己,空气中是街坊邻居做饭的香气,她在等待着刘耀文归家,想要与他共进晚餐,分享今日琐事。
人们常说,黄昏最是浪漫,走过黄昏的爱人们,会长久而甜蜜。
时间缓缓淌过,由黄昏走向日落,人们却将后者放入了离别、再见这样决绝的情感之中。
远处,刘耀文远远地冲温禾招手,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少年的样子,他向她跑去,再将心爱的人拥入怀中。
刘耀文的身上,是温禾昨日新换的洗衣液的香气,是他们共通的气味。
刘耀文带着奔跑完、还有些明显的呼吸声与温禾说,“想你了,该早些回来,又让你等我了。”
温禾笑着摇摇头,被他牵起手,他们趁着夜色未铺满整个天幕时,走过日落,走向他们的家中。
其实黄昏一直都是黄昏,日落也不过是日落。
黄昏也好,日落也罢,无论是哪种,她都会在日落之前等他回来。
而他的目的地,也一直都会是温禾。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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