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ILJIDO(狗门初联动)
•日月同辉大三角预警
•和我们狗子的联动文,本文主丁辉人视角,狗子写的文星伊视角 我是真的放不出来,麻烦大家在我主页里翻翻网盘二维码,如果没找到可以私我🙏
•以下是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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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辉人从小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她能“看到”别人受到的伤害。
这话谁看着都觉得离谱,但她真的看得见。
举个例子,比如两个人有了矛盾,旁人看来只是吵架而已,而这幅景象落在丁辉人眼中就会大变样,他们每说出一句恶毒言语,对方身上就会多一道伤,吵得越凶,伤就越重。
他们本人察觉不到,只有丁辉人看得真切。
她不是没试过和别人讨论这件事,可根本没人信她,后来她也就不说了,只养成了默默观察他人的习惯,...
•日月同辉大三角预警
•和我们狗子的联动文,本文主丁辉人视角,狗子写的文星伊视角 我是真的放不出来,麻烦大家在我主页里翻翻网盘二维码,如果没找到可以私我🙏
•以下是正文
——
丁辉人从小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她能“看到”别人受到的伤害。
这话谁看着都觉得离谱,但她真的看得见。
举个例子,比如两个人有了矛盾,旁人看来只是吵架而已,而这幅景象落在丁辉人眼中就会大变样,他们每说出一句恶毒言语,对方身上就会多一道伤,吵得越凶,伤就越重。
他们本人察觉不到,只有丁辉人看得真切。
她不是没试过和别人讨论这件事,可根本没人信她,后来她也就不说了,只养成了默默观察他人的习惯,一时兴起了也会通过伤口推测一个人的故事。
观察最多的还是身边的队友们。
金容仙身为队长,平日里要承受很大压力,丁辉人总能在她脖子上发现一条勒得死劲的绳子,让人看了就喘不过气。
有时候绳子也会变成两块大石头压在金容仙肩上,扛着这种重担在舞台上又唱又跳,丁辉人都替她觉得累。
不知道是不是安惠真不常用社交软件的缘故,她平常看到的恶评比较少,身上也不常有伤,再加上my way的性格,搞得丁辉人有段时间以为她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这种想法在有次她去安惠真家吃夜宵的时候改观了,那时安惠真正瘫在沙发上摆弄手机,看到条骂她长得丑的恶评,满不在乎地展示给丁辉人看,还说什么“你看都有人黑我了老娘要火了”。
可丁辉人分明看到她脸上多了条长口子,血迹一路蜿蜒向下,没入衣领消失不见。
文星伊则要直观得多,常年练舞使她身上有了些大大小小的老毛病,哪里疼了哪里就会变红,像亮起警示灯,看得丁辉人止不住地担心。
而文星伊又怕冷,没被演出服盖住的皮肤上会泛起白雾,随着舞蹈动作弥散在她周身,让人看不清楚。
丁辉人不喜欢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这让她觉得文星伊离她很远。
所以她会借着舞蹈动作钻到文星伊怀里来个结实的拥抱,只有这时她才会放下心来,哪怕只能驱散那片白雾一秒。
文星伊喜欢金容仙。
在台上会稍微收敛,台下的文星伊简直就是个向日葵,太阳在哪她就往哪转,而金容仙对她的靠近毫不抗拒,甚至还总把自己往对方身边送。
刚把新专主打曲的舞编了个七七八八,文星伊往旁边一歪,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金容仙身上。
“昂,你快起来啦。”金容仙嘴上不满,却换了个站得更稳的姿势让她靠。
文星伊把手搭在金容仙肩上,还顺便蹭了一把手上的汗:“欧尼,今天想去你家蹭晚饭。”
金容仙面露难色:“今天吗,今天不行,家里有人…”
“有人?谁啊?”文星伊直起了身子,搭在金容仙肩上的手垂了下来,丁辉人看到她手心渗出了鲜血,顺着指尖缓缓滴落。
“我姐啊,还能是谁。”金容仙看向她:“连我姐的醋你都要吃?”
文星伊放下心来,重新贴了过去:“容熙欧尼在我怎么就不能去啊。”
“她工作很累怕你打扰她休息,好啦,周末请你吃饭好不好?”
文星伊双眼放光,应了下来,手心的伤瞬间愈合,如果不是血迹还在,丁辉人险些以为刚刚无事发生。
她走了过去,一脚踩在地上那小团血迹上:“容仙欧尼要请吃饭居然不带上我!伤心。”
“什么什么,谁请吃饭?”一旁休息的安惠真听闻这话也凑了过来,开始给金容仙推荐饭馆。
丁辉人退了一步,脚尖蘸着地上文星伊的血随意涂抹了两下,反正除了她没人看得见。
抱歉啊欧尼,打扰你们的二人约会了,我只是有点不甘心而已,就一点点,你们会原谅我的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文星伊的,等丁辉人察觉到自己的感情之后,她早已无法脱身。
想不到自诩日月神教教主的她也会双担转单推,还当起了女友粉。
她哪有什么办法,感情这东西,谁控制的住呢?
拜她这特异功能所赐,她看得出日月二人是双箭头,就好像有什么被动技,只要那两个人凑到一起,她们身上的伤就会飞速痊愈。
这种技能在她和文星伊之间就不会被触发,于是她干脆地选择退出,这样对那两个人都好。
只是这决定对她自己不太友善。
她能看得见别人身上的伤,自然也能看得见自己的。
不同的是,别人对此不会有任何感觉,但她会真实感受到疼痛,大概这就是拥有特异功能需付出的代价吧。
有段时间网上到处都是对她的恶评,丁辉人看得见,也感受得到。
那时她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最严重的时候新伤旧伤叠在一起,从头到脚没几块皮肤是完好的。
疼吗,当然疼,但她觉得这都不算什么。
远远比不上她看着文星伊和金容仙放闪却要强压下所有负面情绪装成一个cp粉逼着自己吃糖时痛苦。
长年累月被疼痛折磨,丁辉人变得郁郁寡欢,笑容渐渐从她脸上消失,这一切都被安惠真看在眼里。
好不容易从忙碌的日程中抽出空,正巧两位姐姐也先行离开,安惠真拦住一门心思想往家里钻的丁辉人,表示要和她好好谈谈。
“你最近怎么了?”
“啊?干嘛突然说这种话,我没怎么啊,我挺好的。”丁辉人打着哈哈想把此事一笔带过。
安惠真表情严肃,她根本不觉得丁辉人现在的状态算得上好。
她盯着丁辉人脖子上的纹身看:“我不是背负你伤痛前进的人吗?”
丁辉人强扯出个笑来:“没事,黑金呐,我没关系的。”
这伤痛怎么能让你背呢。
“我只是,有点累了而已,就先回家了,明天见。”
她转身离去,安惠真没再拦她,只望着她的背影叹气。
文星伊时不时会跑到丁辉人家找她喝酒。
两个人就坐在地毯上边喝边聊,吐槽吐槽密集的行程,分享分享最近的趣事,交流交流养宠物的心得。
虽然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一个养猫一个养狗有什么可交流的。
这次文星伊似乎喝得有点多了,在消灭掉不知道第多少罐啤酒之后,她把罐子往茶几上随意一扔。
como上一秒还在沙发上与文星伊的帽子做殊死搏斗,罐子刚飞出去它就立刻把这个会动的圆柱形物体当成了下一位假想敌,顺着其飞行的轨迹扑了过去,结果一头撞上了茶几上的空罐堆,啤酒罐落得满地都是,带起了大片噪声。
文星伊就在这噪声中喃喃低语。
“辉人呐,你觉得她喜欢我吗?”
丁辉人听力不错,成功地在这片叮叮当当的乱响中捕捉到了文星伊的问题。
“容仙欧尼吗。”
“是啊。”文星伊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真的好喜欢她啊。”
“喜欢就去追嘛。”
啤酒罐子们停止了骚动,como发觉自己惹了祸,也躲起来不出声,客厅里只有丁辉人的声音在回荡。
心口一阵疼痛,丁辉人低下头,一把刀扎在自己左胸上,大半个刀刃没入她身体里,刀把随着她的呼吸频率微微颤动着,每动一次,自己的疼痛感就加深一分。
“可我怕她只把我当妹妹,我不想连朋友都做不成。”文星伊又拿了罐啤酒,一口气喝了半瓶。
丁辉人看着难受,挪到文星伊身边,把那罐酒拿了过来替她喝完。
“不会的,容仙欧尼也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话刚出口丁辉人就心道不好,她说得太过笃定,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把这话圆过去,就发现文星伊扭过头来盯着她的心脏看,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不,等一等,为什么…
她发现了什么吗…?
丁辉人突然感到慌张,她怕这个被她深深埋进心底见不得光的秘密被文星伊挖掘出来,急忙把文星伊的头按在了自己肩膀上:“所以,试着告个白吧,相信我,你会成功的。”
文星伊轻声应答,酒精使她有些晕眩,她顺势靠在丁辉人身上,不再言语。
很好,心口上那把刀插得更深了?
行啊丁辉人,你这“我杀我自己”的绝活玩得挺溜啊。
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顿,丁辉人庆幸客厅只开了盏小台灯,不然文星伊就要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眶了。
我一点都不难过,只是太疼了,生理性泪水,你知道吧,我没办法的。
文星伊确实是醉了,靠在丁辉人肩膀上沉沉睡去,丁辉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扔到自己床上,为了让她舒服一点,替她换好睡衣,掖了被子,清理好自己才躺到她身边,紧紧地盯着她。
她凝视着面前人的睡颜,试图用目光描摹出她所有的样子,像从前做过的许多次那样,只是放在心里,偶尔回味。
看来文星伊睡得并不安稳,紧皱着眉头,在这样酒气爱意纷纷上头的夜里,丁辉人却最终忍不住,伸手抚平她眉心的皱起。
看到文星伊眼皮轻颤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转醒的样子,丁辉人立刻警惕地想收手,顿了两秒发现对方还在沉睡,于是又带着眷恋,不自觉地在她眉眼上细细滑动,似乎是想把这渴望已久的触感牢牢记在心中。
柔软手指从眉心滑到唇边,丁辉人的手突然被文星伊握住了。
“容…”文星伊的轻唤让她回神。
文星伊没醒,她只是下意识地把金容仙当成她的保护伞,只愿沉溺进金容仙给她的温柔中。
猛地把手抽回,丁辉人最终平躺着,无声地笑了,或许这样的距离,已经是她奢求以来的接近。
有人说,十指连心。
所以我每一次用指尖触碰你,都是在祈求这份卑微的心意能隐秘而完整地传达给你。
多年以后想起那个充满啤酒香气的夏日夜晚,一切美得如梦似幻,你躺在我身边轻唤着她人姓名,而我看着你的睡颜无数次幻想着从你口中有朝一日会出现我的名字,那好像是我的世界中,两颗心曾经能达到的最近的距离。
那把刀还在持续不断地刷存在感,扰得丁辉人一阵烦躁,她咬咬牙,直接伸手把它拔了出来,甩到地上。
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将床单染成触目惊心的红,丁辉人没去管,这种伤害流多少血她这个人都是不会死的,会死的只有她的心。
睡梦中的文星伊对此毫不知情,实际上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丁辉人这二十几年来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
她躺在血泊中闭上双眼。
那就干脆让心死了算了吧。
文星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丁辉人并不在卧室里
她摸过自己的手机,锁屏上显示着来自金容仙的未接来电,她回拨过去:“容,早啊!”
金容仙被这通电话扰了清梦,看样子是还没睡醒,话语间带着丝沙哑,含糊不清地埋怨她为什么昨晚没和自己说晚安。
语气半是嗔怪半是撒娇,可爱又性感,听得文星伊鼻肌升上去就降不下来。
为了防止心里的小鹿撞晕过去,文星伊开始在丁辉人卧室里打起了转,试图分散一下注意力。
“和辉人喝酒喝多了就不小心睡过去了,今天晚上去你家说十遍好不好?”
“谁要你来说十遍啊,伊桑黑,你干嘛又去找辉人喝酒,不是让你少喝了吗,辉人这几天也好像很累,在后台待机的时候总没精打采的,你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别总大半夜拖着她不睡觉…飘啦,你在听吗?”
“啊?啊,哦,我听着呢。”文星伊从怔愣中回神。
金容仙碎碎念的时候她在丁辉人的桌子上看到了幅画,是个伤痕累累的女人,蜷缩在沙发上,没有画五官,色调阴暗,文星伊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心头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她正要拿起来仔细端详一下,卧室门开了,丁辉人伴着饭菜香味钻了进来:“欧尼你醒了啊,早饭做好了哦。”
“好,就来。”文星伊应了声,和金容仙道别后挂了电话。
丁辉人看见了文星伊手里的那副画,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手里端着饭菜,故作镇定地走过去:“大早上就和容仙欧尼煲电话粥啊,啧啧啧,嗑到了嗑到了,日月是真的。”
“什么啊,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迟早的事,我说欧尼啊,你倒是做出点什么行动啊,再这么推拉下去小心被别人捷足先登。”
文星伊耳朵都红了,试图转移话题:“不,不说这个了,辉人啊,这画是怎么回事,你最近心情不好吗?”
丁辉人没再抓着“日月太甜了”这个话题不放,就当给文星伊个台阶下,她放下早餐,把画从文星伊手里抽出来,用搪塞安惠真的那套说辞来敷衍文星伊:“就随便画画,我还能有什么事,挺好的,快吃饭吧,一会要凉了哦。”
“好吧,有什么事记得和我们说说,你总是什么都往心里憋,偶尔也依靠一下姐姐们啊…最近很累吧,这次回归期过了要和公司申请休个假吗?”
“再说吧。”丁辉人笑着把那张画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来,快尝尝丁大厨的手艺。”
文星伊吃过饭就不再逗留,走到丁辉人家楼下的时候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画里的沙发和丁辉人家的好像非常相似。
她摇摇头,没多想,坐上出租车,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丁辉人站在窗前目送文星伊离开才收回视线。
她走到沙发边上想坐下,却又记起什么似的,将刚刚丢在垃圾桶里的画捡出来,小心地抚平。
拿着画坐回沙发上,丁辉人愣愣地盯着画出神。身体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姿势和画里的女人如出一辙,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如果文星伊在场一定会惊叹丁辉人是人间复制机。
像吗,当然像。
能不像吗,那本来就是丁辉人对着镜子一笔一笔画出来的她自己。
那时她看到文星伊和金容仙双目对视的时候的眼神,第一次发现她是嫉妒金容仙的。
也是第一次,她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喜欢文星伊。
画完觉得可笑,因此不像其他画那样被裱起来了,只是随手放在桌子上,
而如今,画已经皱了,她的心情也在这一天一夜之间,被揉得皱皱的,
como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情绪,破天荒地跑过来蹭了蹭她,
丁辉人不再看那张画,她把como抱到怀里。
“como啊,你是来安慰我的吗?”
遗憾的是,como并不能理解“安慰”是什么意思,它只歪着小脑袋,冲丁辉人喵喵叫了两声,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哦,你昨天把罐子撞得到处都是,我今天捡了好久知道吗?”丁辉人轻轻拍了拍como的头:“罚你今天没有小鱼干吃。”
como还是听不懂丁辉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过它发现丁辉人的心情稍微转好了一点。
察觉到这点后,como轻巧地从丁辉人怀里挣脱出去,抻了个懒腰,大摇大摆地走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难过,姑且安慰你一下,就当是对你平时好吃好喝供着我的褒奖吧。
文星伊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告白,丁辉人这个预言家当的真没让她失望,金容仙顺理成章地成了她的女朋友,隔天揽着金容仙向妹妹们宣布这个喜讯的时候,文星伊眼里的爱意都快溢出来了。
她重点表扬了一下丁辉人,说一定要好好感谢她,大手一挥让她把想要的礼物报上来,版权富人文星伊今天就要做一次圣诞老人。
丁辉人只是笑着摇摇头,说你们幸福就好了,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说了也没用,她最想要的东西,文星伊给不了。
自那以后,丁辉人的状态好像一点点好了起来,仍像往常一样和队友们打闹。
虽然两位姐姐还是觉得丁辉人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但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有违和感,便也不再深究,只希望她能一直开心下去。
安惠真可不这么觉得,她敢用她和丁辉人这么多年的友情打赌,丁辉人身上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她左想右想还是借着一次约饭的机会向丁辉人问起她最近到底出了什么事,没想到丁辉人却似乎和她聊起了毫不相干的话题。
“黑金呐,你说,牛被杀死之后,人们切下它的肠子烤来吃,它还会觉得疼吗?”
安惠真一愣:“这什么问题,当然不会啊,它都死了…不是,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又想转移话题了是不是?”
丁辉人只耸耸肩,任凭安惠真使出浑身解数追问也不再回答。
从日月两个人确定关系开始,丁辉人就发现自己的特异功能在渐渐消失。
她看不见别人身上的伤了。
起初她只是以为队友们已经在恶评摧残下锻炼出了强心脏,后来逛街时目睹了一次情侣吵架,丁辉人站在旁边看完了全程,他们身上也没发生任何变化。
失去这个功能的弊端是无法判断自己的无心之言是否会对别人造成伤害了,不过好在她拥有能力的时间够久,久到帮她培养出了高情商,平常也大概能应付的来。
奇怪的是她还能看见自己身上的伤,而那些负面情感也一如既往地通过伤势反馈给她,这点丁辉人想不通。
难道是上帝突然发现我身上有了BUG,修复漏洞后单单把这部分留下当做我知情不报的惩罚?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位姐姐可能想保持一辈子热恋期,每天撒糖撒得那叫一个勤快,丁辉人都觉得自己快得糖尿病了。
看着两个人如胶似漆的模样,她把对文星伊的爱打包好埋进心底,就埋在她这个特异功能秘密的旁边。
就这样吧,我很满足了,以后就当个姐姐眼中乖巧的妹妹吧。
隔了很久,一次年末舞台。
好像是红毯出了什么问题,金容仙下台时被绊住,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丁辉人看见文星伊下意识地去扶金容仙,但是失败了。
金容仙摔得很重,良好的偶像素养也没止住她的痛呼,丁辉人下意识去看文星伊,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所及之处完好无损,没有出现哪怕一丝一毫伤痕。
她看见文星伊低下头,复又仓皇地转身看向她和安惠真,满脸写着惊慌失措。
丁辉人啊丁辉人,你未免太过依赖自己的能力,都消失多久了,这习惯也该改改了吧。
正自嘲着呢,她突然发现文星伊的身体起了变化
皮肤自文星伊的心脏处裂开,扩散,成了个洞。
本该在那里跳动的心脏消失了,或者可以说是破碎成无数块,被粘稠的红色液体带着缓缓流出,
她没空去想为什么能力突如其来地回来了,她被眼前之景震撼了个彻彻底底。
这该是多深刻,多沉重的爱意啊。
文星伊陪着金容仙去处理伤势了,丁辉人一个人跑去了天台,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天空发呆。
大概她这辈子都无法得到文星伊这样浓烈的爱恋吧。
是时候放下了。
手机振动了两下,丁辉人拿出来一看,是文星伊发的消息,问她在哪。
她只简短地回了两个字。
“天台。”
她继续望着天空出神,却听到了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文星伊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站起身,语气中满是担忧,
“容仙欧尼好点了吗,需不需要去…”
“你喜欢我。”
…啊?什么情况,不是在搞我吧?
丁辉人被文星伊这莫名其妙的话搞得一头雾水,以为这姐姐在搞什么摄像机整蛊。
“你在说什么…”
“你喜欢我。”文星伊的语气很笃定,与她那晚对文星伊说金容仙喜欢她的笃定如出一辙。
丁辉人沉默了。
不知道文星伊的结论从何而来,但她敢断定这肯定不是什么好时机。
我都要放下你了,你怎么现在才察觉到呢?
思绪翻涌,她一时语塞,只好沉默以对。
好像过了很久,久到天台上的空气都快凝固了,丁辉人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现在说这些,好像不合时宜。”她笑了笑,语气只有些许的遗憾落寞:“真要说的话,曾经喜欢过吧。不过你也知道,年少动心,不能当真。”
“现在的我们,现在的故事,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丁辉人发现她的能力又失灵了,文星伊的胸口完好无损,就好像几十分钟前发生的一切是她眼中的幻象。
她突然希望她的特异功能可以重新回到自己身上,哪怕只有一瞬间,她想知道,文星伊是否因察觉自己爱意而感到悲伤,那可怖的伤口又会不会因为她而稍微愈合那么一点点。
“对不起。”文星伊突然道起了歉,这反而更让丁辉人惊慌。
为什么道歉呢,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你勇敢,坚定,就如同星光般璀璨。
明明只有我在未经你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地爱上你,擅自地进行漫长的单恋,又擅自地决定放手。
自始至终,我都忘记了喜欢上你本身就是件美好的事情。把我自以为可笑可悲的情感演成一场无人观看的独角戏,在自己的世界里扮演一个悲剧英雄。
痛苦和嫉妒是为你,温暖和治愈也是为你。
而现在戏已落幕,书已终章。
我再无理由伤害自己。
也只能祝你幸福。
丁辉人笑了,笑得温暖又释然。
“不需要。”
“我不需要姐姐的道歉。”
“从来都不需要。”
从这一刻开始,她的能力似乎彻底离开她了。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迅速愈合,持续不断的疼痛也就此消失,她变得与常人一般无二。
恍然间,丁辉人觉得那些过往就像一场梦。
梦醒了。
我们仍是亲密姐妹,仍是知心故友,仍在生活疲惫时同举酒杯。只是这一次,我看不到你身上的累累伤痕,你也看不清我内心的欣喜悲欢。
——
能和狗子一起写联动文真的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太合得来了,我甚至怀疑她在我脑袋里安监控
找她约完联文之后稍微讨论了一下设定还有剧情什么的,没想到一拍即合,一个激动我们两个直接通宵肝完了文,大概今早八点多就差不多完成了
(这么晚才发是因为在起名废的方面也非常合得来…写完是写完了但是它莫得名字…)
说实话,我找她约联动的时候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去的,能同意和我合作真的很荣幸
我可以非常笃定地说,如果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是完全写不出这种感觉的
她真的是神仙,我语言太贫瘠了,我只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千言万语汇成三个字:我吹爆!!!!!!
所以,希望大家以后能一直支持她(鞠躬)
顺便劝大家能不通宵尽量睡一会,身体是真的遭不住(╥﹏╥)
待聆
从另外一个视角阐述单聆的故事 多了头与尾。
建议还是先看单聆哦,更细,有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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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如何以“我女朋友把我忘记了”为开头,写一篇小说?
如果将这个任务交给文星伊,她一定会完成得非常出色。原因有两个,一,她是一位作家。二,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
事情的开头应该追溯到那一场车祸。突然改道的货车朝她们直直撞来,感受到震动的一瞬间,文星伊的大脑是无法思考的。因为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
从另外一个视角阐述单聆的故事 多了头与尾。
建议还是先看单聆哦,更细,有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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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如何以“我女朋友把我忘记了”为开头,写一篇小说?
如果将这个任务交给文星伊,她一定会完成得非常出色。原因有两个,一,她是一位作家。二,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
事情的开头应该追溯到那一场车祸。突然改道的货车朝她们直直撞来,感受到震动的一瞬间,文星伊的大脑是无法思考的。因为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她没有时间去辨明震动的来源,更没有余力去思考接下来的一切。
有一句话说,人生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会是苦的还是甜的。
文星伊体会到了。
下意识的,她选择抱住身边恋人的头部。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从前,她也爱这样抱着金容仙,但大多数是在年上哭泣或者寻求安慰时。而现在,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怀里的人不会被破碎的玻璃碴子划伤。
车子不是一下沉入水中的,而是很慢很慢,慢到文星伊以为这个世界被摁下了倍速。大脑一片空白,对痛的感知像是陷入一团软软的泥沙,渐渐消散,渐渐沉埋。
河水灌进来,很快。文星伊闭上眼,很慢。
睁开眼时,消毒水的气味和她笔下写过的一样浓烈。有什么变得不同了,可是她说不出来。很艰难,指头微微一动,她就看见母亲通红的眼眶。后者激动地张大着口型,似乎在喊护士,文星伊却听不真切。她以为,自己只是还没清醒过来。
后来才知道,原来不是的。
她的右耳听不见了。
就连她呼喊“金容仙”这名字时,音量也比她自己听到的要大许多。母亲恨铁不成钢地哭着,骂她,说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那个女人干嘛。
她们的家人是一直反对两人在一起的。当时的文星伊在国内小有成就,但还算不上特别出名,不过在年轻作家这一行里,前二十位一定有她的份。父母因工作久居国外,即便是想管,手却也不够长,只好由她去了。金容仙更特殊一些,父亲走得早,家中只母亲一人。唯一的宝贝女儿跟一个女人相爱了,母亲差点气得要和金容仙断绝关系。
一个爱写作,一个爱绘画。两个与艺术缠绵的灵魂互相欣赏,发誓即便是烧蜕了皮也不会逃离这爱情的火海。
结果两辆车,一条河,就将这火海浇得冷冷冰冰。
金容仙把文星伊忘记了。
“你是怎么受伤的,当时是什么情况,你还记得吗?”
当医生端着记录簿询问金容仙时,文星伊正靠在门边,用左耳对着里面聆听。
“不…想不起来了……”
文星伊的心咯噔一下。熟悉的声音,虚弱的语气,刺人的字句,一下一下扎进她自以为坚强的心房。
金容仙的母亲冷着脸,难掩面上的苍白。她坐在文星伊左侧的床边,微微叹了口气。
“情况你也清楚了,容仙不比你好到哪去。她忘了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你。但我并不打算让她知道,如今发生这件事情,已经是上天的警告。”
文星伊闭上眼睛,尝试去寻觅那人熟悉的笑容,却只是流出了泪。
“离开容仙吧,算阿姨求你了。阿姨就她一个亲人,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那我也活不下去了。”
“祝你早日康复吧。”
她推门走了。
金容仙就在隔壁病房,可文星伊却没有勇气去敲响那扇紧闭的白门。深夜时,她会偷偷起来,站在那儿,透过门窗去看里面人儿的睡颜。
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要命。她知道,金容仙最爱喊自己叫“星”,而她则会喊对方叫“容”。
可是,她好像再也听不到了。
1.
金容仙的东西被搬走了,就连受伤住院的原因,也被编造成另一回事。
只是为消除她失去那部分记忆中的文星伊罢了。
金容仙说过:“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
你没有离开我,你只是忘了我。
绝望吗?痛苦吗?悲愤吗?后悔吗?
……有用吗?
文星伊从未提起,她是怎么熬过去的。是金容仙给她发过的每一条语音,金容仙和她拍过的每一张相片,金容仙曾经的每一个笑脸,金容仙指腹的温度,金容仙习惯勾起唇来的那一个角度——
在她将自己溺入水中每一个瞬间将她狠狠揪起。
她深知,她不能忘。她得守着金容仙,只有她才是自己的救赎。
她用小号关注着金容仙工作室的微博。
没有自拍,没有她漂亮的脸蛋。她往下翻,翻到她们在一起时的那一条动态。工作室的角落,摆放着一只可爱的白熊。金容仙在上面挂了一个吊坠,搭在脖子上,配文是:看到可爱的东西心情就会变好。
那是文星伊送的。那天,文星伊知道金容仙因为客户的事情心情不好,特地从去见她的路上买来的。金容仙抱着白熊就想亲,文星伊急忙阻止她,说会留口红印的。
然后那个亲吻就落在了文星伊的脸上。
一切仿佛就在昨天,文星伊苦笑了一声。
可是你都不记得了。
金容仙的母亲不知道她们曾经住在什么地方,金容仙也一直不愿意抛下这边的工作离开,所以新的住址离两人曾经的家不远。在这一点上,文星伊对上天表示感恩。
她时常站在金容仙家楼下,呆呆地抬头去望,仿佛一棵正渴望被雨水浇灌的枯草。
她没有勇气再去打扰,她不确定,即使重来一次,那人还会不会再爱上自己。
这个假设实在太过庞大,文星伊没有准备好,也无法准备好去接受那个否定的后果。
她照常在电脑桌前工作,打算以曾经的二人为原型写下一个故事,希望那人看到了以后……
算了,不要有什么念想。每当她有想让金容仙回忆起自己的念头时,就会感到痛苦。
她不敢。
突然,楼下不知什么东西炸裂或是碎掉,发出极大的一声巨响。文星伊浑身一震,手边的玻璃杯就这样被推下了桌面。
刺耳之后是无止境的眩晕。
她独自坐在医院里,心中回放着医生刚才的忠告。
“我一直跟你说戴助听器,你不听,现在对另一只耳朵的影响也越来越大。你家里不是有条件出国的么?再不好好治疗,不能保证它会恶化到什么程度,到最后,两只耳朵都别想听见了。”
听闻医生说她耳朵又出了问题,母亲马上打来了电话。她的声音不敢太大,却也掩不住激动之情,语气中是数不清的悲愤和无奈。
独自说了许久,女儿都没有答复。母亲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妈…我想她……”
“想得快撑不住了。”
2.
文星伊讨厌想起自己右耳失聪的这个事实。因为每当想起,她就会浸入被遗忘的痛苦。那痛苦如同骇浪般袭来,将她的喉咙死死扼住,痛得无法呼吸。
她答应母亲出国治疗了。前提是,再写最后一本书。
文星伊终于光明正大地见到了金容仙,以作家寻找插画师的名义。
那人消瘦了些,熟悉的脸颊肉都减去不少。当文星伊看见被雨水淋遍全身的她,差一点就要将人紧紧抱住。
她想说,我好想你。她想亲吻那人的额头,告诉对方,思念将她折磨得快要窒息。
仅存的一丝理智让她忍住了。她捏了捏拳,冷冷地问金容仙怎么淋雨了。
眼前的人明显怔住,熟悉的面庞上是陌生的疑惑。这语气太过熟络了,文星伊意识到自己出了点错,于是捏捏眉心,说了句抱歉。
“我…我叫金容仙。”
当昔日的恋人再一次介绍自己,文星伊承认她没办法反应过来。她静静地注视着金容仙,心底已是难以言喻的波涛汹涌。
“文星伊。”她却只能这样回答。
金容仙看过书稿了,却没回忆起来这是发生过的故事。失望是肯定有的,文星伊的手一直在颤,只好掩饰性地拿起手边的咖啡,提议一起去那湖边考景。
开车时,文星伊注视着前方,心里却不停地在纠结。
到了那,她如果想起我了,怎么办?到了那,如果她还是想不起我,怎么办?
不论是哪个走向,文星伊都没有准备好。偶然瞥到金容仙望着自己,那模样分明是说了话,可是自己没有听到。
她强装镇定,捏住方向盘的手心却一直出汗。终于等到红绿灯,文星伊自然地侧过身子,方便自己能够听清。
“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住址的?”
文星伊愣了一会。
因为,我总会站在那里,抬头望向你家的窗口。期待着你,期待着你会回来,回到我的身边。
最终,她只是说:看你朋友圈发过。
金容仙对这里没印象了,文星伊也不意外。只是有点难过,但比起独自承受的时候,这点难过貌似都不算什么了。
“我载你?”文星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却不易察觉。金容仙不会骑自行车,她知道的。
公园里没什么人,所以并不嘈杂。文星伊是挑着日子来的,她害怕如果太吵,会听不清金容仙说话。
当金容仙从后面搂住自己时,文星伊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好像一切都从未改变过,金容仙从未离开自己的错觉。
这种错觉,让文星伊的心跳趋于平和。
小湖,柳树,长椅,行人。文星伊慢慢地踩,自行车慢慢地前进。有微风吹,她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
那天,文星伊一边踩着车子,一边望向旁边的小湖。湖面很静,很沉,文星伊的心也是。走神之际,余光瞥到面前有人,急忙打了个弯,但还是蹭到了那人的手臂。
画板,画纸,画笔之类凌乱地散落一地。文星伊一边道歉,一边下车帮忙拾起。
“有受伤吗?”
她抬起头,询问的片刻却难掩地有些失神。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金容仙。
回忆散去,金容仙的声音突然传来,好似划破时差,将一切都带回了从前。
“文老师,以前也这样载人么?”
文星伊愣了愣,一时间弄不清脑中的混乱。随后,她露出长久以来第一个笑容。
“没有。”
“你是第一个。”
她没有说谎。从始至终,唯一一个。
3.
“有些时候,怕是没有用的。”
怕水的金容仙如是说道。
金容仙怕水,不是文星伊猜出来的。金容仙的心理医生是自己的朋友,文星伊就是这样,总是能做到滴水不漏却又不动声色。但当金容仙亲口承认的时候,文星伊还是抖了一下。她知道,她当然知道金容仙为什么怕水。
是那次车祸,是冰冷的河水。金容仙忘了,可文星伊还记得。
于是,她没忍住,第一次越了界。
“如果,真的很怕呢?”
她望着金容仙的双眼,那人也看着自己。那人清澈的眸里,映着清冷的月光,惨淡的路灯,随风飘荡的柳条,还有可怜的自己。
一个害怕你永远都记不起我的可怜虫。
“我的右耳听不见。”
在金容仙心里,也许文星伊只是坦露了一个秘密的软肋,一个细小的伤口。但她不知道,文星伊是将自己的心脏活生生地剖了出来。
给你看,我的心,一直都没变过啊。
那天,她向金容仙撒了第二个谎。文星伊对着故事里的那个女孩说,文星伊没有爱上她。
第一次试探,是她抓住金容仙的手腕,贪恋着那一点体温,问道:“有水果吗?”
答案居然是葡萄。文星伊没忍住又愣了许久。
居然是自己最喜欢吃的葡萄。激动又迷茫,她双目放空,看着金容仙从厨房里出来,像以前一样,捧着自己最爱吃的水果。
“吃皮吗?”
文星伊摇摇头。要怎么样才能忍住眼眶里的酸涩?
金容仙自然地将皮剥开,放到文星伊那一边,还要命地朝她笑了笑:“看什么,我洗手了。”
文星伊觉得自己快疯了。
“以前,也有人帮我剥葡萄皮。”
“谁?”
文星伊将葡萄塞入嘴里,好甜,甜得快要哭出来。她悄悄抬眼,金容仙还在剥。
她想起从前。她陷在柔软的沙发里,金容仙坐在一边。就是像现在这样,耐心地,一点一点地将皮剥开,递到她唇边,塞入她嘴里。文星伊喜欢抱着私心地伸出舌尖,轻轻触一触金容仙的指腹。惹来金容仙的不满,她也只是笑,笑她可爱。
“我妈。”
文星伊却回答。
“其实我也不是很爱吃葡萄。可是紫色真的很漂亮,每次经过卖水果的地方,就忍不住买一点。噗...很奇怪吧?”
是我最爱吃,是我最爱紫色啊。是你最爱给我买,是你最爱给我剥啊。
“可能,人都是喜欢骗自己的。”文星伊笑着说。
就像我,每一天都在骗自己,你会想起我的。
4.
要走的那天,文星伊的脑子里不同重复着一个画面。
“假如我走了,你会舍不得我吗?”她这样问金容仙。眼前的人儿愣住了,明亮的眸子只是看着自己。从前,文星伊总以为,除了她没有人更懂金容仙了。可惜,这种自信已经消磨在无数个痛不欲生的日子里。
她没有自信明白金容仙了。所以在那人将要启齿的时候,文星伊干笑了两声,非常慌乱地打断了她。
“开玩笑的,我可不希望你舍不得我。”
明明那样说了,可是为什么,金容仙的表情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就好像,她想要说:舍不得。
文星伊闭上眼。她满足了,真的。今早醒来时,身边是最爱的人,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昨晚的醉酒,是她允许自己为金容仙疯狂的最后一次了。
让我,再保护你最后一次吧。她将一杯杯酒接连挡下,就像一个深爱着公主的骑士,将金容仙死死护在身后。
哪怕,哪怕她已经记不起我。
文星伊想哭,她好累了,她真的好累了。可是再次看到金容仙的笑容,每一次,她都还是发自内心地满足。
还有什么是比看着你笑更幸福的事情了吗?
我所有的自私,我所有的疯狂,回忆,守护,就要到此结束了。
直到那个拥抱突然袭来,就像一阵风,吹得文星伊站不住脚。犹如经历了无数个冬天,终于迎来一场铺天盖地的春雨,浇湿文星伊千疮百孔的心脏。
金容仙抱着她,哭得泣不成声。
她道歉,她流泪,她紧紧地搂住自己。
“听不到也没关系,星啊。”
文星伊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星啊。
她这样叫自己。
她听到了,她的左耳,清清楚楚地再次听到了。
“我们回家吧。”
文星伊终于哭了。
5.
金容仙爱上了亲吻文星伊的耳朵。
她喜欢在文星伊耳垂下落在淡淡一吻,但总会被那人一把拉进怀里。
“再睡会。”文星伊不满地哼唧了两声。
“不能睡啦。”金容仙笑,挣脱出来,双手撑在两边,“文老师,待会你爸妈就来了哦。”
文星伊浑身抖了一抖,极其不情愿地睁开双眼,“你还叫上瘾了是吧?”
曾经的伤口被爱意渐渐抚平,如今,也许会痒,但不会痛。自从金容仙记起了文星伊,就一直觉得中间的那段回忆十分奇妙。
“我居然叫你文老师。”金容仙将早餐摆到桌上,揉了揉文星伊的脑袋,“明明还是小朋友嘛。”
文星伊软软地拍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你变脸真快。”
“嗯?”金容仙凑近她的脸。
她喜欢逗文星伊,一直都是。喜欢看小朋友迅速红起来的脸,她便趁机捏捏她的耳朵,软软的。
看文星伊快要炸毛,金容仙不闹她了,将牛奶倒好,“昨天睡得怎么样?”
稍甜得牛奶符合文星伊的口味,她吮了一口,含糊地嗯了两声。金容仙不满,一手圈过文星伊的脖子,“好好说。”
“嗯...耳朵不疼啦。”文星伊在她手臂上落下一吻,沾了一圈白。
“明天再去看一次医生。”金容仙将文星伊亲过的地方蹭回她脸上,神情严肃,“你乖乖听医生说,不要走神,知道没?”
文星伊抬起脸,朝她笑,“嗯。”
金容仙最受不了文星伊这样笑。她盯着文星伊看了好一会儿,凑近,在年下唇边轻轻一碰。
“你说,假如你没有找我,我该怎么办。”她将额头靠上前去,“如果你一直活在痛苦里,我该怎么办。”
文星伊勾唇,鼻尖在金容仙脸颊边轻扫。
“我这不是来了吗。”
“嗯,还好,你来了。”
金容仙凑下去,深深吻她右边耳廓。随后,文星伊感觉有暖洋洋的气流刮过,痒得她缩了缩脖子。
“干嘛...?”
“我刚刚说话了。”金容仙揉捏她的耳垂,“你猜,我说的是什么?”
文星伊笑,“我爱你?”
“不是。”
金容仙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是以后,由我奔向你。”
文星伊怔了好久。
“好不好?”
文星伊勾起唇,眉眼弯弯。
“好。”
不用再等你了,真好。
因为你已经朝我奔来了。
END
真的没了!!!!!
嗯...说炒冷饭也好,可是在我心里两个角度都是必不可缺的部分,所以忍不住写出来啦。虽然是同一个故事,还是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兜圈
娱乐圈烂梗设定
速打 还热乎着
我有努力营业
【女神节快乐】
0
有一种浪漫的爱是浪费时间
1
“快问快答,从出道到现在,谈过几次恋爱?”
“嗯……数不过来呢。”
助理把这段视频第一时间送到总裁办公室给金容仙看,视频里的文星伊面对镜头古灵精怪的样子回答这个刁钻的问题,逗得台下的观众和网友哈哈大笑。
“让公关部处理一下。”
金容仙把进度条往回拉,再看一遍。
“发声明说她是开玩笑的。”金容仙抬头,把平板递给助理,“处理干净点。”
“是。”
助理拿着平板离开办公室,按照金容仙的吩咐联系公关部。...
娱乐圈烂梗设定
速打 还热乎着
我有努力营业
【女神节快乐】
0
有一种浪漫的爱是浪费时间
1
“快问快答,从出道到现在,谈过几次恋爱?”
“嗯……数不过来呢。”
助理把这段视频第一时间送到总裁办公室给金容仙看,视频里的文星伊面对镜头古灵精怪的样子回答这个刁钻的问题,逗得台下的观众和网友哈哈大笑。
“让公关部处理一下。”
金容仙把进度条往回拉,再看一遍。
“发声明说她是开玩笑的。”金容仙抬头,把平板递给助理,“处理干净点。”
“是。”
助理拿着平板离开办公室,按照金容仙的吩咐联系公关部。
一整天都低着头看文件,上一顿饭还是早上七点,金容仙把签字笔合上,拿出手机给那人发信息。
【今晚上过来。】
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一起吃晚饭吗】
【来我家做饭,我买菜。】
【好】
到了快七点的时候,金容仙收拾好东西,拿上车钥匙离开公司直奔超市。
挑了几样自己喜欢的菜,犹豫要不要买点文星伊喜欢吃的,但仔细想想,她们的关系好像没有到这种程度。
而金容仙也并不知道文星伊的喜好。
车开进别墅区,自己家那栋楼的灯已经亮了,金容仙不急不慢的停好车,把副驾驶的菜拿起来,又把座椅上的一个白色袋子一起拿着。
文星伊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身上穿的和视频里的衣服一样,脸上的妆倒是卸干净了。
“买这么多菜?都要做吗?”
“你看着做吧。”
金容仙不知道文星伊喜欢吃什么,于是把以前她给自己做过的菜都买了一些。
“这是什么?”
文星伊提着白色袋子,站在厨房门口问金容仙。
“上次出差,看到一件西装外套,觉得挺适合你的,就买下来了。”
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妥,金容仙若无其事的拿起遥控器换台,“不喜欢就扔了。”
文星伊打卡袋子看了一眼标签,名牌货啊,不要白不要,“谢了。”
金容仙莫名松口气。
换台的过程中,金容仙才实实在在感觉到,文星伊真的红了,综艺节目有她的身影,音乐节目里也是她,就连新闻节目也提到她。
停在一个说唱节目,金容仙坐在沙发上,看着屏幕里在舞台上散发魅力的文星伊,又扭头看一眼厨房里的文星伊。
等文星伊表演完,轮到下一位选手,金容仙把电视关了,起身去厨房,“需要我帮忙吗?”
“趁这个时间,你可以提前去洗澡。”
话里意味明显,金容仙抿嘴,转身离开。
没有得到回复的文星伊早已习惯,就当金容仙默认了。
做饭是文星伊的强项,金容仙一直是很喜欢她做的饭,平常都能添饭,今天却只吃几口就上楼去了。
文星伊并不意外,在她心里,金容仙是不按套路出牌喜怒无常的古怪女人,给她的备注就是古怪女人。
吃完饭,文星伊把碗筷放到厨房,明天有佣人来清洗。
卧室的门是开着的,文星伊洗完澡懒得穿衣服,裹上浴袍往房里走。
金容仙带着金丝边眼镜坐在椅子上办公,手指敲打着键盘,完全不理会站在旁边的文星伊。
这种事情总要有一方主动,文星伊弯腰,一只手搭在金容仙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替她摘眼镜。
从嘴角一直亲到耳后根,金容仙伸手环住文星伊的脖子,慢慢回应她。
把人抱到床上,文星伊解开浴袍直接压了上去,急不可耐的开始亲吻。
金容仙突然伸手阻止文星伊继续,文星伊一脸疑惑的看向她潮红的脸蛋,“怎么了?”
“你在采访里说的都是真的吗。”
“重要吗。”
金容仙不再和她对视,偏过头去,“你走吧,我今天没心情。”
“喊我来的是你,现在又让我走,你什么意思?”
金容仙依然保持沉默,躺在那一动不动。
“真可笑,我推了活动就是来给你做顿饭啊。金容仙,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文星伊捡起落在地上的浴袍穿好,头也不回的离开卧室。
几分钟后,别墅外就听到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
2
她们是什么关系呢。
恋人不算,利益没有。
回到家后,文星伊让丁辉人到自己家来,来的路上让她带点吃的。
丁辉人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文星伊,看对方板着脸,打不起精神的样子,她笑着打趣道,“你欲求不满啊?”
“很明显吗?”
“真被我说中了?”
两人盘腿坐在沙发上,文星伊拉开易拉罐环仰头喝了一口,“我觉得我和她好像维持不下去了。”
“明明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丁辉人吃着鸡爪,拿过文星伊手里的易拉罐,“她会不会喜欢你。”
“你怎么喝一口就醉了。”
“滚。”
作为旁观者,丁辉人很意外文星伊和金容仙能搭上关系,更意外,这种混乱的关系,她们能坚持这么久。
这得多饥渴啊。
“我和你说真的。你们可能属于打炮打出感情来了。”
“她不止我一个。”
“卧槽”丁辉人一下被鸡爪骨头卡住喉咙,拿起啤酒狂喝咽下去。
“你是说,金容仙除了你,还有其他的?”
文星伊一副遇到负心汉的伤心模样,低头不吭声。
“没看出来啊。”
“金总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吗?”
不过丁辉人还是有些怀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撞见过一次。”
那次文星伊去她家,用指纹解锁大门后,卧室里的门刚好打开,她站在客厅和楼上的女人对视。
对方像是没看到她一样,直接走出别墅,把门关上。
“捉奸要在床啊。你要是冤枉好人了怎么办。”
“金容仙脖子上有吻痕。”
两个人都没说话,客厅里只有塑料袋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和易拉罐被揉捏的声音。
“那你呢。你喜欢她吗?”
“不知道。或许我只是馋她的身子。”
“……你觉得我会信吗。”
丁辉人虽然不是圈子里的人,但她和文星伊认识这么多年,对这些事还是有点了解。
作为炙手可热的偶像,文星伊身边当然不缺可以满足需求的人。
她倒是纯情,为金容仙守身如玉。
接下来好几天,文星伊工作都不在状态,经纪人也看出来了,问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被文星伊给否认。
这几天文星伊没有去找金容仙,也没有收到金容仙的短信。
她的脑子里已经开始脑补上次那个女人和金容仙一起滚床单的模样,没忍住骂了一句。
文星伊上热搜已经不是什么奇怪事,但这次却是因为骂人。
视频里文星伊坐在休息区,经纪人坐在旁边和她说话,文星伊没理她,还低声说了句脏话。
作为公司老板,金容仙知道这件事后立刻联系文星伊的经纪人,让她控制好文星伊,千万不要站出来发声明。
她以为这件事会慢慢平息下去,没想到热度越来越高。
已经惊动到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股东们。
助理敲门走进办公室,“金总,股东们提出要开股东大会,关于文星伊的事。”
金容仙点头,“我知道了。”
晚上有个饭局,是之前约好的广告商,因为这次脏话事件提出解约,金容仙只好亲自去。
安惠真听到消息立刻赶到办公室,她和文星伊倒是不熟,除了上次在金容仙别墅里见过一面。
她本来不想管这件事,谁叫自己这位好闺蜜喜欢她呢。
“我陪你去吧。他们经理我熟,说不定可以卖个面子。”
“那就拜托你了。”
安惠真开车,金容仙坐在副驾驶,神情复杂。
“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总共拜托过我两次。第一次是文星伊在酒桌被人灌酒,你让我去帮她。第二次是现在,你让我保住她。”
“你又为什么不肯告诉她。”
车子隔音效果很好,外面下起大雨,金容仙只能听到微弱的滴答声。
“我希望文星伊一直坐在我这辆好车里,不用听到外面的雨声。”
饭桌上,金容仙一直维持笑脸,她不喜欢这种饭局,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只好一直陪笑。
安惠真和经理聊得很来,几杯酒下肚,已经勾肩搭背称哥们了。
金容仙像是吉祥物一样坐在一边,她投向安惠真感谢的眼神,心里想着快点结束饭局吧。
这顿饭主要是喝酒,经理有点上头,拍了拍安惠真的肩膀,“只要这件事处理好,这个广告我一定给文星伊留着。”
“真是太感谢您了。”
一直到晚上十点,经理实在醉到不行,倒在秘书身上先走了。
安惠真虽然酒量好,现在也有些昏头昏脑的,金容仙搂着她往包厢外面走。
“啊啊啊文星伊!你又抢我的鸭鸭!”
“哈哈哈哈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你的鸭鸭还挺好玩的。”
仗着身高优势,文星伊把鸭子举过头顶,丁辉人跳起来差点没站稳,整个人扑进文星伊的怀里。
两个人经常搂搂抱抱的,文星伊没有推开她,把塑胶鸭子放在她的头顶,“别乱动哦。”
丁辉人真的不再动,为了她心爱的鸭子,靠着文星伊的肩膀不敢乱动。
站在包厢门口的金容仙目睹了这一过程,她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文星伊这样肆无忌惮的大笑,像一只得逞的小仓鼠。
艺人的本能反应,文星伊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看,立刻偏头,刚好和金容仙对视。
她们互相看着彼此,都没有任何表示。
丁辉人感觉文星伊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慢慢抬手从自己头上拿下鸭子,开心大叫,“哈哈,被我拿到了吧!”
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丁辉人顺着文星伊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金容仙,搂着另一个女人,顿时火冒三丈。
管它三七二十一,帮亲不帮理,丁辉人替文星伊不值,不能让自己姐们输在气势上。
丁辉人伸手环住文星伊的脖子,踮脚亲了一口她的下巴,“欧尼,我们回家吧。”
文星伊露出笑容,弯腰在她耳边轻声说话,“占老子便宜。”
伸手牵起丁辉人的手,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刘海,“好,我们回家。”
3
从小到大,金容仙一直按照父母希望的样子活着,在她的童年里,没有爱的存在,只有辅导班兴趣班和作业。
担当总裁的那一天,她在电梯里遇到了还是新人的文星伊。
文星伊不知道她是新老板,看她的样子以为是艺人,很热情的伸出手,“你好,我是文星伊。”
金容仙不知所措,她第一次遇到搭讪的情况,慌慌张张的握住她,“你好,我是金容仙。”
一紧张就忘了松开,文星伊完全不在意,她笑着看向握在一起的手开玩笑的说,“我们一见钟情啊。”
回到办公室,金容仙打电话给好友安惠真,让她来办公室一趟。
安惠真现在走路腰板儿都硬了,闺蜜是公司总裁,还怕什么。
“这么迫不及待要见我吗?”
“你认识文星伊吗?”
“了解一点,我们公司的新人,怎么了吗?”
“我可以追她吗?”
安惠真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我没听错吧?”
看金容仙纠结的模样,安惠真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是铁树开花吗。
“啧啧,连你也逃不过文星伊啊。看来女粉丝这么多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吗。”
安惠真是综艺节目主持人,谈恋爱什么的无所谓。
自然经验丰富,不过她的经验都有些少儿不宜。
她想着铁树都开花了,自己怎么也要帮一把,“你可以直接点,比如……”
安惠真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四个字,金容仙的脸瞬间通红。
安惠真以为自己做了好事一件,直到后面有一天金容仙请假,因为脖子被某个不知轻重的混蛋咬了几口都是印子,让安惠真帮忙带一点东西送到别墅里,出来的时候刚好和文星伊撞上,对方一副冷淡样子,两人看起来就不像恋人。
后面问金容仙才知道,两人的关系,原来是娱乐圈最常见的互取所需。
这下安惠真又想不明白,为什么上次一起出去聚会,刚好遇上文星伊和广告商吃饭还被灌酒,金容仙把安惠真推了进去,“我求你,带她出来。”
等文星伊被助理接回家,安惠真跟着金容仙回别墅。
两个人躺在床上,安惠真笑得掐媚,夸张的抱起枕头,“我和文星伊算是间接拥抱了吗?”
“还给我。”
“真小气。”
没看出来金容仙还是个小醋缸子,安惠真赶紧把枕头还回去。
“你和她怎么回事?”
“按照你说的,直接压倒,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
安惠真露出和粉丝做的表情包美女苦笑的表情,“我不是这个意思。”
“已经这样了。”
“你们没有谈过一次?”
“没有,我们见面直接开始。”
美女苦笑变成美女无语,安惠真抿嘴,“往好处想你也不亏,天天可以被自己喜欢的人睡。”
“我睡她。”
“???老公原来不是真老攻?”
“看对方需求。”
“要一直下去吗?”
安惠真是个明白人,她看两个傻子搁着不像话的乱来实在不想坐以待毙,“你要明白,文星伊没有义务只睡你的床。”
“你怕被她拒绝,怕连这种关系都维持不下去。可是你得让她感觉到,你喜欢她。”
“欧尼,小孩子都知道,爱要表达出来,你这么聪明又怎么不理解。”
金容仙想了很久。安惠真句句在理,她喜欢文星伊,害怕她拒绝,就连这段关系都不能维持下去。
她更害怕,文星伊会因此换下一个对象,去睡别人的床。
那天秘书把文星伊的采访视频拿过来时,她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她不知道文星伊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她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这个人。
所以那天晚上文星伊在亲吻她时,金容仙开始胡思乱想。
她还亲过谁吗?
最后听到跑车的轰鸣声,金容仙才从床上起来,慢慢吞吞的把衣服穿好。
脸上感觉冰冰凉凉的,抬手一模,手上沾满泪水。
金容仙没有想过会闹成这般地步,一段时间没有主动联系文星伊,想着只要文星伊联系自己,就勉为其难的原谅她。
等来的是文星伊因为说脏话的热搜。
当今晚看见文星伊和丁辉人那样打闹,金容仙才反应过来,文星伊原来是这么活泼的一个人。
当成自己喜欢的不就是阳光的文星伊吗。
也是自己把她变成今天这样。
她看向副驾驶上已经睡着的安惠真,“今晚就委屈你了。”
文星伊和丁辉人一起回去,路上两人都没开口说话。
丁辉人低头看着自己的小黄鸭,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文星伊,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
“说不定她们只是姐妹?”丁辉人也觉得金容仙和那个女人关系不一般,但这个时候不能再让文星伊伤心了。
文星伊轻哼一声,一脸不屑,“我和金容仙还是同事呢。”
等到红灯的期间,文星伊的手机响了,金容仙打来的。
在文星伊犹豫要不要接的时候,丁辉人直接把手机抢过来,接通电话。
“你到别墅来。”
丁老师开始表演,捏着嗓子,“我们星伊现在正在洗澡呢。”
“我听到喇叭声了。”
刚刚按了喇叭的文星伊一脸懵。
“文星伊你给我听着,今天晚上你必须过来。”
说完把电话挂了,丁辉人差点跳起来,“她什么意思啊?她这是把你当成什么了!”
文星伊打方向盘,一个转弯,“同事。”
“下车吧。”
“你真去找她?”
车子停在马路旁边,文星伊摇下车窗让冷风吹进来,“嗯。”
“你得先把我送回去啊!”
“自己叫个车,到了发我短信,不回表示正在办正事。”
“你重色轻友。色欲熏心!”
“慢走不送。”
文星伊一路把油门使劲踩,导航提示已超速直接给无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就当是快点赶去捉奸吧。
用指纹打开大门,金容仙坐在沙发上,桌上放着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
文星伊知道那人没有来过,却还是故意气她,走过去把身上的外套往地上扔,直接把人压在沙发上。
“怎么,觉得我技术比她好?”
她嘴角挂着笑容,吊儿郎当的样子,抬手去握金容仙的手,十指相扣。
“还是你体力好,换个人再来一次。”
“还是我们三个一起?”
金容仙不再眷恋文星伊手指的温度,甩开她的手,扬手一巴掌过去。
白净的脸上顿时出现明显的掌印,金容仙恨得牙痒痒,“你的心被狗吃了吗?”
文星伊还趴在她身上,整个人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后知后觉才来了脾气,“你有病啊!”
想起来又被金容仙扣住腰,文星伊临近发飙边缘,瞥了眼桌子上的麦片盒,估摸着拿这个打人杀伤力肯定不小。
罪恶的魔爪刚伸出去,文星伊就听到金容仙的怒吼,“老子喜欢你啊!”
文星伊灵魂出走中。
约莫过了两分钟,金容仙都等不及了,管她答不答应把人办了再说。
文星伊却缩起肩膀用鼻子蹭她的脖颈,“你吓到人家了啦!”
这下换金容仙懵了,她想象的表白是同意皆大欢喜,不同意也得强行上,突然发骚怎么办?
趁着金容仙恍惚间,文星伊已经先下嘴为强。
安惠真醒来的时候一脸懵,我是谁我在哪?
为什么我会在医院?
她有些头晕勉勉强强的扶着旁边的柜子坐起来,看清墙上贴的便利贴。
:黑金呐,我有事找文星伊。当时附近只有医院,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你在这将就一晚上,对不起啊。
……
美女苦笑JPG
4
第二天清早,金容仙抱着文星伊睡懒觉,两个人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热搜?又是什么热搜啊?”
#文星伊女朋友#
#文星伊恋情甜#
两脸问号。
点开话题,一段时两分钟的视频,文星伊抢走丁辉人的鸭子举过头顶,丁辉人抱着她,文星伊弯腰在她耳边说话,牵手离开。
全部拍下了。
金容仙也在镜头内,网友取名路人一号,被狗粮噎住,傻站在那没动。
幸好当时安惠真的脸被头发遮住,不然公司一下得承包好几个热搜。
没办法,金容仙伸手揪住文星伊的耳朵,“让你沾花惹草。”
文星伊不服气,“你不也抱着一个吗!”
“我那是闺蜜!”
“我那是养的狗子!”
睡医院的安惠真和昨晚没叫到车去走路回家的丁辉人同时打了个喷嚏。
换上正装,又简单画了个妆,金容仙开车去公司参加股东大会。
一群老家伙们嚷嚷,场面一度混乱。
“必须和文星伊解约,她这几天让公司的股票乱跌!”
“我也不同意文星伊继续留在公司!”
“谁知道她明天又和谁上热搜。”
金容仙坐在中央,双手环在胸前,听老家伙们抱怨着。
等大家都宣泄完情绪,金容仙才站起来主持大局。
“文星伊是我女朋友,现在是,以后是,她还能跟谁谈恋爱?”
有人站起来不服,“你拿什么保证她不会再和奇奇怪怪的女人上热搜。?”
金容仙看向他,嘴角微微上扬,笑得有些瘆人,“她要是换女朋友,不用各位说,我第一个出来把她腿打断。”
“股票确实跌了。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忘记她这些年给公司带来多少利益。”
“公关部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散会。”
会议结束,金容仙回到办公室,文星伊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怎么样?我不会真的要被解约吧?”
“对不起啊,没能保住你。”
金容仙一脸失落,坐到文星伊身边,轻轻抱住她,“除非……”
“除非什么?”
当艺人是文星伊从小的梦想,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都答应。
“除非你成为公司股东,他们就动不了你了。”
“啊?”
金容仙其实,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文星伊,“签字就可以。”
“股权转让书?结婚?”
“对啊,这是我妈留给她未来女婿的。”
见文星伊有些犹豫,金容仙来气了,板着脸,“你签不签。”
文星伊抿嘴,伸手拉住金容仙的手指,摩挲着,“可是……我没准备戒指。”
金容仙心里松了口气,抱住文星伊,“我给你买戒指,给你买糖葫芦,你嫁给我好不好?”
5
大老板结婚这事,全公司都知道。
但老板娘从未露面,于是出现了商业联姻,各玩各的八卦新闻。
跑完综艺节目,文星伊让经纪人把自己送回公司,直奔顶楼总裁办公室。
作为被女员工们重点怀疑是老板情人一号的文星伊一出场就吸引无数目光。
文星伊大摇大摆的走进办公室,一推开门,张开双臂叫着“宝贝!”
坐在沙发上的各组组长面面相觑。
有钱人的世界真复杂。
金容仙先回应文星伊一个亲吻,然后恢复正常脸,一本正经,“今天的会议先这样,下次再开。”
等人都走了,金容仙轻声细语的说话,“你怎么不直接回家?”
“回家多无聊啊。”
文星伊坐到金容仙腿上,把人堵在椅子和自己中间,嘟嘴亲了一口对方的嘴角,俏皮的看着她笑,“欧尼~”
金容仙仰起下巴去吻她的鼻尖,“你乖乖的,欧尼给你买糖葫芦吃。”
6
饶了一个圈才体会
这样的迂回多么可贵。
对 你没看错 (伪)容攻
2020真的没有1
[Wheebyul/星狗]旧岛
BGM:《사랑에 빠졌을 때 (陷入爱情之时)》脸红的思春期
文星伊和丁辉人的初见是在酒吧里。
彼时她独自一人坐在吧台前,夜场时间已经开始很久,朋友们有对象的、狩猎成功的无一不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只剩下文星伊一个人,靴跟蹬在脚踏上,手捧鸡尾酒就着高脚凳左摇右晃。
她平时不会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更不会喝鸡尾酒这种花哨的玩意。但今天情况特殊,她刚刚送走上一个床.伴……或者说女朋友?好像算不上,没有亲密到那种程度。那女孩比她小,仍年轻,但已谈不上青春活泼了,只有早晨把她吻醒的时候听见一两声小猫一样的呢喃能让文星伊感觉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她很乖,撒起...
BGM:《사랑에 빠졌을 때 (陷入爱情之时)》脸红的思春期
文星伊和丁辉人的初见是在酒吧里。
彼时她独自一人坐在吧台前,夜场时间已经开始很久,朋友们有对象的、狩猎成功的无一不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只剩下文星伊一个人,靴跟蹬在脚踏上,手捧鸡尾酒就着高脚凳左摇右晃。
她平时不会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更不会喝鸡尾酒这种花哨的玩意。但今天情况特殊,她刚刚送走上一个床.伴……或者说女朋友?好像算不上,没有亲密到那种程度。那女孩比她小,仍年轻,但已谈不上青春活泼了,只有早晨把她吻醒的时候听见一两声小猫一样的呢喃能让文星伊感觉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她很乖,撒起娇让人无法拒绝,腰肢细腻得能揉到血肉和肌理的长势,会嘟着嘴吹刘海,是文星伊喜欢的类型。
但她渐渐就不愿只和她睡觉了,也不愿收她的礼物了。文星伊是个设计师,闲的时候可以背上包去西伯利亚野游半个月,忙起来的时候昼夜颠倒,吃完上顿忘下顿。总而言之,她是个已逾而立之年的成年人,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有的是麻烦要处理。所以她喜欢少女,百灵鸟一样的,轻盈、纯洁、胸脯饱满、叫声婉转动听。她们身上散发的蓬勃的生命力比最浓醇的烈酒更能让人麻痹,是过了三十岁的成年人会偏爱的那种醉生梦死的感觉。但她很少在这个过程中给予感情。所以,当那个女孩想向她索要感情的时候,文星伊立刻退远了。
她可以陪她睡,可以把她抱在怀里哄,可以随时接起她的电话去应酬的地方接她,可以送她各种各样浪漫的惊喜和精致的礼物,但不会爱上她,不会给她承诺。
她就是这样一个混账。
女孩咬着嘴唇收拾行李,文星伊端着咖啡坐在电脑前,没有去拦。那就算了吧。她这么想。现代人的生活是麻木的,没有什么非要不可。
百灵鸟就这么又飞走了一只。
然而还是有些遗憾的。如果你也和一个香甜的椰蓉馅大福躺在一张床上负距离接触几个月,多少也会有点感情。
朋友们为了热烈庆祝她归团,不由分说把人拽来了酒吧,美其名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但实际上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静坐在原地,看着吧台前忙碌的老板娘的肩带发呆。
“咳咳。”
突然,不远处的舞台上正用沙哑的嗓音哼着爵士乐的驻唱歌手被一个人挤开了。那是个女孩,穿着身休闲的衣服,长发漂染成亮眼的蓝,“谢谢老板娘的允许,下面由我给大家带来一首《分手吧》。”
谁会在酒吧放流行抒情?没有什么不可,但不少人来这不是为了散发荷尔蒙,而是为了显得自己有品。所以底下开始起哄,要她把话筒还回去。
小丫头片子。有人说。文星伊于是侧目。她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小丫头长着张小狗一样的乖乖脸,只是蓝色的偏分发让她看上去多了分与年龄不符的妩媚。这种矛盾的拼凑感引起了她的兴趣。
“那我先唱几句爵士,《Piano Man》怎么样?”女孩从善如流地答应。踮着脚够话筒,够不着,干脆把它拔了下来。她说唱就唱,根本不管底下人怎么叫唤。
基本上所有人在她开口后都闭嘴了。
很难形容那是怎样的声音。说甜蜜显得太腻,说旷达又显得粗笨,饱满细密的颗粒感像往嘴里含了一把可乐味跳跳糖,融化的时候碳酸分解出的气体裹挟着甜味接二连三充斥口腔。偶尔垫在伴奏里的哨音令人仿佛置身新西兰,阳光下有草地,夜色里有海浪之上的星河。从她唱出第一个字开始,文星伊嘴唇贴在杯沿上一时忘了喝,目光下意识锁住了蓝发的女孩。她听出她发音方式特别,像自带音乐软件的混响效果一般,酥脆,穿透力极强。声波荡开空气传来的一瞬间,文星伊从耳廓麻到了头皮。
生命中总有些惊艳来势汹汹,像仙境岛屿浮出海面,无需铺垫。
设计师的职业病就是总忍不住对美的事物多一分关注,她接下来的视线就没从唱歌的女孩身上离开过。她哼了几句爵士,然后便唱起了说好的抒情。她唱歌很动情,《Piano Man》时活泼地在窄小的舞台上蹦来蹦去,到了《分手吧》,又安静地坐在了本来给鼓手提供的椅子上。
“因为我知道,非你不可啊。”
“最初遇见你,那些心动的记忆都恍如昨日……”
她微微闭着眼睛,蓝发披在肩上,酒吧里暧昧的灯光下像披了一身深蓝的纱。
“分手吧,我们。”
不得不说,这首歌很应景,蛮衬今天刚刚被甩的文星伊。虽然是被炮.友甩,但怎么说也是让人家不留情面地扔下了,尤其放在她这种这方面还没怎么吃过亏的人身上,打击感多少还是有的。不过因为那女孩太好看——她坐在椅子上唱歌,像塞壬倚在礁石上诱惑水手,又像一朵香根鸢尾开在妓女闺房的窗前,气氛自然地染上成人色彩的朦胧——文星伊那点本就不多的低落情绪也就一扫而光了。可她唱完又笑了起来,眼下的小痣生动活泼,右颊的酒窝仿若群岛之间的蓝洞,情.色消失不见,只有青春而不幼稚的童真在绽放。
她唱完便鞠躬下了台,牛仔裤上的水钻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她叫什么名字?”文星伊凑过去问老板娘。
“这会想起有我这号人了?”老板娘认识这位熟客,肆无忌惮地开她的玩笑,“你那些朋友都有人陪,孤单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搁二十出头的时候被人这么一逗,文星伊准要当场羞到蹦穿地板。但三十几岁的文星伊早就肉麻话免疫了——那都是她玩剩下的,“人们欣赏名画不是为了把它挂在卧室里。”
“算了,保持点神秘感也好。”文星伊又自顾自说。她虽然混账,但还不至于混账到刚走一个就要找下家,哪怕刚才那几秒突如其来的心动让她震撼了一阵。
话虽这么说,被蓝色的身影晃得心痒之后,再一个人喝酒就更觉孤单了。文星伊摸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开始左右划拉。然后她停住了手指。有个人离她很近,头像是一只蓝色的海星,ID叫“柴犬出租”。
文星伊觉得有趣,敲了她。
-在吗。
对面几乎是秒回,这让文星伊怀疑对方是否抱着跟她相同的目的在查看APP。
-嗨,“MoonStar”?
刚才下肚的酒有点上头了,文星伊直入主题。
-吧台右侧,藏青大衣。过来我请。
-朋友不在,缺个人喝酒。
哪知道对方回道:
-我好像知道你是谁。刚才唱歌的时候看见了。
…什么叫巧?这就叫巧。
-来后门吧,我已经点了好多了。
反向邀请。文星伊盯着屏幕看了半晌,放下手里的酒杯,一路穿过酒桌向后门走去。
她远远就看到了蓝发女孩独自坐在一张桌子前玩手机。果然是她。文星伊弯腰敲了敲桌面:“你好。”
“哎……你好。”小海妖吓了一跳,收起手机站起身招呼她坐下,“你真的来了啊。”
“一个人坐在那也没意思,为什么不?”文星伊坐下了,以更近的距离打量着对方:小孩不太会化妆,眉毛没描对称,眼影也铺得有点深浅不一。脖子上戴了个青少年里流行的choker,一串银色英文字母陷在锁骨窝里,让人想起《杀手里昂》里的玛蒂尔达。
海妖大概判断出对方比自己大了,抬起手帮她倒了杯酒,“我叫丁辉人,全州来的,马上要来首尔读大学,提前熟悉下环境。姐姐呢?”
这就叫上“姐姐”了。文星伊在心里感慨了一番。大概她看上去的确是没有那么年轻了。
“文星伊。”她接过那杯酒,但没有马上喝,“你到年纪了?”
话一出口文星伊就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好一个暴露年龄的开场白,说出去都有辱她的名声。可看着丁辉人那张柴犬一样纯真的脸和故作成熟的衣饰,那些原本信手拈来的搭讪调情套路就莫名掏不出来了,像是在玷污白纸,令人羞愧。大概她刚放走了一只小鸟,只是想跟别的鸟儿聊几句寄情而已。
“身份证上登记的早一年。”丁辉人压低声音说,得意洋洋地喝了口酒,“你们大人都这么不信人吗?”
“毕竟年纪大的是我,警察要抓也先抓我监管不力。”文星伊喝干了手上那杯,“你小小年纪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不怕遇到坏人?”
“只有坏人才会这么问。”丁辉人被这种哄幼儿一样的语气逗乐了,“姐姐是坏人吗?”
文星伊在一秒内完成了自我反思,“说不定呢。”
“怎么可能。漂亮的人不会是坏人。”丁辉人又笑,一边笑一边晃手机上的页面,“姐姐长得比照片上还好看。”
很老土,但是她说出来就不那么俗气。但凡这句话要换一个人来说,文星伊早就光速在心里把对方划到狩猎范围外了。
“这么相信?”文星伊怕自己又不自觉露出混社会的教育年轻人的语气,只得搬上夜场模式,“其实你刚才喝完那一杯就可能不省人事地倒我怀里。”
丁辉人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眨眨眼,“我还醒着,所以姐姐不是坏人。”
“也可能是还没下手。”文星伊气定神闲。
“为什么?”
“同样可爱的真小狗和玩具小狗,你选哪个?”文星伊反问,“既然我都可以牵回家的话。”
这话不知道戳到了小孩哪处笑穴,丁辉人笑得比刚才更灿烂了,一个劲拍自己的腿,又因为怕打扰他人而拼命试图捂嘴忍住。这里灯光比别处明亮,文星伊注意到她大腿外侧有颗痣。她移开视线配合着她笑,酒吧里的空气比刚才融化了许多。
丁辉人招呼她在手机上点歌,然后跟着酒吧的原驻唱轻轻地哼。文星伊已经挺久没主动听10代20代的青年少年听的流行歌了,只能拿着酒杯跟丁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她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但丁辉人在熟悉了新的陌生人后变得健谈起来,喋喋不休地讲她学校里的事,讲平淡无奇又跌宕起伏的高中生活。文星伊接上的话越来越少,她却依然兴致高昂的样子。
文星伊判断这孩子喝多了。
年轻人特有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懂设防也不懂装。文星伊趁她在酒精催化下瞎乐,找了个借口去柜台帮她把账结了。
她一边把零钱装回钱包,一边张望四周。酒吧里人不少,也有很多看上去像喝高了的男人。即使只是社交软件上约来随便聊聊的陌生人,文星伊作为成年人,也不可能把一个喝醉的学生妹一个人丢在这种地方。
她给朋友们发消息,没有一个人理她。也是,估计这会那帮狗崽子都在酒店忙得没空看手机。文星伊倒回去,拿手在丁辉人眼前晃了晃。
“你在首尔有熟人吗?能不能来接你?”
随着音乐摇摆身体的丁辉人静了下来,似乎陷入了思考。
半天没等到回答,文星伊叹了口气,“那把身份证揣好,我把你送到最近的酒店。可以吗?可以的话跟我过来。”
她于是便要走,却被一把拽住了袖子。现在是夏天,酒吧里空调开得大,文星伊体寒,出门总习惯带一件外套,在室内的时候披着,这回总算让钉子给绊住了。她被扯得回头的同时预备着丁辉人要撒酒疯,哪知道海妖只是用那双柴犬一样的眼睛困惑地望着她,有些讷讷地问:
“姐姐不是要牵我回家吗?”
扯她袖子的拳头捏成圆圆的一团,有一绺发丝粘在丁辉人涂着FOREVER DARLING的唇边,像玫瑰上缠了一条蓝丝带。
那便是她们的初遇了。
不知道是谁说过,年长者都会败在小女孩手里的。
文星伊想了半天,哦,是她自己说的。在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也遇到过倾心自己的姐姐,可能是一个,可能是好几个,记不清了。随着时间流逝,她们、或者她,在她心里都成了同一张合成脸,闻起来很香,捏起来很软。可是姐姐并不是一直喜欢妹妹的,文星伊十九岁的时候也这样毫无防备地来过酒吧买醉,就因为姐姐说不需要她了。谁年轻那会儿没有过掏心掏肺却被推开后的满心委屈呢。不过那时候她没有去台上唱歌,也没有点开社交软件找陌生人一起喝酒、彼此安慰。她只是独自饮尽,独自归家,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所以她后来有过很多妹妹。她给她们关心爱护给她们最好的,但仅此而已。或许也有过眨眼的心动,在马路边,清风里,阳台上。可涟漪散去,一切又恢复如初。
总而言之,文星伊虽然对这事不算热衷,但送上门来的取向狙击没有拒绝的道理,酒吧本来就是跟随本能的地方。事情就那么稀里糊涂又合情合理地发生了。
丁辉人哼哼起来真的像小狗,眼下痣会变得更加灵动。文星伊把她脖子上的choker下面坠的那块英语字母标牌扒开,去吻她的锁骨窝,后者发出一种仿佛幼犬被人挠了肚子似的呜咽声。小狗唱歌的时候声音震撼人心,这时候却又只剩下可爱了。她左手抓着文星伊的肩膀,捏得很用劲,那件价格不菲的衬衫不知道今晚过后还能不能熨平。海妖在巨浪的颠簸中攀着年上的脖子试图讨一个吻。文星伊偏头要躲,没能躲过醉鬼的突如其来,柔软的触感堪堪落在她的唇角。
她忘记说了,做.爱不接吻。
以往她都会讲清楚的。大概是海妖太会抓人心,从舞台上到床上,她就擅长用那么一些莫名其妙的小细节让你心软,可爱而不自知最为致命。
等文星伊清洗完回来,丁辉人已经睡死了。长长的蓝发披散在枕头上,姿势四仰八叉,从脖颈到肚皮,脆弱的位置全部坦然地展示出来,身处在别人的森林里竟也完全不担心被豺狼咬断动脉。她把她露在外边的腿塞进被子里,自己去了客房。
自那以后,文星伊家里就多了第四只小狗。
没有刻意商量,也没有什么协议。只有丁辉人第二次在软件上敲文星伊的时候,文星伊恰好有空。
小狗并不总是待在她家,她也住在外面,但文星伊不知道她住哪,丁辉人没说,她也就没问。她往往只负责开车把丁辉人送到首尔西南区的一家画室,然后再在接到来电时去弘大的烤肉店或者奶茶店之类的地方接她。
文星伊一向是个很够意思的伴侣,主要表现在她舍得花费精力、也舍得花钱,基本上有求必应,要什么给什么,就算根本没认识多久,彼此知晓甚少,她也会不遗余力地施予照顾。丁辉人正逢爱玩的年纪,和小姐妹在画室里背着老师点外卖躲着吃,结果被工作人员无意中锁在了里面。几个十几岁的孩子又急又乐,还好没忘记打电话给画室老师求助。丁辉人第一反应却是打给了文星伊,笑得说不清楚话,只是吹牛的同时顺嘴提了一下想喝贡茶,最后被老师拿钥匙解救出来的时候,文星伊就已经拎着奶茶和一盒包了冰袋的甜点在大热天里等她两个小时了。
有时候丁辉人在外面不知受了什么委屈,会变得话很少。
青春期总是有太多烦恼。
文星伊带她去楼下的便利店买冰棍,两个人吹着风把长发拨到耳后静静地吃,不问也不答。大概因为是阴差阳错中看对眼的“陌生人”,所以也可以少些花哨的相处方式,仅凭独自在城市中生活的那点默契来舔舐伤口。就这样,保持着过分亲密又恰到好处的距离过去了二十天,丁辉人不知不觉从留宿时独自睡主卧到了能跟文星伊在一张床上躺到天亮。
有研究说过,肉体接触的次数多了,无论怎样都会不受控制地亲密起来。何况遇到合拍的人并不容易,加上这层珍惜滤镜,一切都变得更容易水到渠成。
设计师家里有很多3C产品,两个人可以一起喝啤酒、打游戏,毕竟待在一个空间里总不可能除了纵.欲不干别的。这是丁辉人提出来的,在一次事后,她披着浴巾坐到了沙发上的PS4说明书。文星伊有一阵没动那些玩意了,不过拒绝不了湿漉漉的布鲁尼的请求。
丁辉人一开始还规矩,后来抓着手柄非要窝文星伊怀里影响人家发挥,所以她总是赢。文星伊故作生气地啃她的后颈,丁辉人又立马蹦起来求饶,转头就趁年上在换衣服的时候冲进去朝着屁股来一巴掌。文星伊笑她幼稚,她反而咬着爪子嘿嘿嘿跟着笑。
结果是当天晚上就遭了报应,啤酒喝太多又塞了一堆零食,半夜肚子痛得想死。她才翻了两个身,旁边的文星伊就醒了,拧开灯一看小家伙脸色惨白,立马翻身下床给她找药,端茶送水伺候了一个晚上。文星伊瞌睡少,快天亮的时候抓着丁辉人的手浅眠了一会,早上灌下一杯咖啡又满血复活了。反倒是丁辉人挂着黑眼圈起床,虚弱地飘进了浴室。
文星伊把早餐端上桌的时候丁辉人刚好裹着浴袍出来,湿发把那件文星伊专门买给她的白浴袍的衣襟染蓝了一片。她盘腿坐到椅子上吃早餐——餐具也是文星伊特意给她挑的。文星伊看着她那副模样,扯了张餐巾纸递过去让她擦嘴角的奶渍。
“我要姐姐帮我擦。”丁辉人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无动于衷地说。
“你多大了?”文星伊翻了个白眼,但已经习惯被撒娇耍赖的姐姐还是站起身越过一张桌子捏着丁辉人的下巴替她把嘴擦干净了。
丁辉人大喇喇地任她动作,之后乖乖地再也没有说话,仿佛只是像之前的每一次提议一样试探文星伊的底线,然后两个人的关系更加亲密。
夏天似乎就是属于这样不讲道理的放纵的。
丁辉人是个很有想法的人,脑回路清奇,跟她待在一起每天都不会有半点重复:这家伙睡前看鬼片把自己吓得没法顺畅做.爱的事都发生过。有一回半夜恰好两个人都失眠,她就把文星伊拖起来看蹦极视频。
“想去吗?我可以带你去。”无言以对地看了半天之后,文星伊问。
“姐姐能抱着我跳下去吗?”丁辉人反问。
“如果你想的话。”文星伊抬手挠挠她的下巴,“然后一起被鲨鱼吃掉。”
“啊呀真是张口就来。”丁辉人甩着脑袋躲开她的手,“我只是想知道被抱着坠落是什么感觉,不想知道落下去之后怎么死。”
“那你现在多想想。”文星伊活生生被蹦极绳晃困了,“待会我抱着你,你就可以做梦梦到是什么感觉了。”
丁辉人立刻不说话了,关掉视频默不作声地拎起文星伊的手臂整个蜷进了年上怀里。第二天早上文星伊睁开眼时姿势都没变,好像搂了一团毛绒绒的小动物。
丁辉人有时候主动,有时候又生怕被黏着似的,文星伊亲一下她的头发,她要跳起来嚷嚷半天。说她小孩子脾性吧,她又比想象中敏感,比如从第一晚之后,她再也没有试图跟文星伊接吻。
有那么一两天文星伊忙着关在房里跟甲方商量设计稿的事,揉着僵硬的脖颈出来的时候能看到丁辉人在瑜伽毯上和三只柯基玩。她穿着清凉的白色吊带,露了白生生的半截腰和一片胸脯,撅着屁股去逗健康,运动短裤往上缩得能看到内裤的边,和大腿根的骨骼走势。蓝色长发潦草地绑成个不伦不类的发髻捆在头顶,换了好几个姿势都悬之又悬地没有垮下来。
文星伊站在远处看着她,像看着一汪有生命的甘泉,清澈干净,永不枯竭。不必占据,只要见她流淌在自家的后院里,就足以添上一份出于对美好的欣赏与尊重而生的温柔爱意。文星伊见过各式各样的生命力,她花心思呵护每一朵鲜花在她的手心绽放,她们既一样又都不一样,唯一的共同点是都饱含血橙一般鲜嫩多汁的美与纯。仅是观赏着,都能获得令人耳清目明的愉快。
这样的愉快对于年长的人来说显得更为宝贵。正如航海旅行时经过优美的小岛,看过便算是拥有过了。
丁辉人玩累了,呈大字型躺在瑜伽垫上,用两只脚掌顶着倒霉的大发悬停在空中,一人一狗面面相觑。她像条沙滩上的蓝色热带鱼一样在软垫上扭,嘴里哼哼唧唧喊着“好无聊好无聊”,两条手臂在身侧划拉。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把女孩露在外边的皮肤镀得晶莹白皙,小臂上的蝴蝶纹身仿佛下一秒就要离开栖息的花瓣翩翩起飞。那是自然在爱抚神迹。
丁辉人身上有很多纹身,好看,也好亲。
文星伊走过去,三只柯基立刻啪嗒啪嗒跑过来往主人身上跳。丁辉人翻身坐起来,嘴巴故意撅得老高,捏着两个圆圆的拳头作势要往文星伊肩上招呼,然而还没得逞自己先破功了,开始酒窝不要钱大派送,三只狗在旁边跟着瞎吠,一时间屋里吵得像在开狗狗派对。文星伊的声音压不过他们,干脆搂着丁辉人的肩膀去亲她脸颊上的酒窝,丁辉人一边笑一边往她身上攀,文星伊就托着她继续亲,从眉眼到下颌到胸锁乳突肌。阳光给她青睐,月色当然也不能让步。
大夏天亲着亲着当然就往后去了。文星伊单手隔着吊带解开她的内.衣,转而抚过年下的脸颊捏她发烫的耳朵。丁辉人偏头吻那微凉的手腕和手指。文星伊的手很漂亮,指节修长、骨骼分明,会换不同的戒指戴,往往是简约的银戒,让那双手看上去更加贵气而富有杀伤力。文星伊任凭她咬着戒指将其取下,小狗的舌尖让她的手指变得湿漉漉。丁辉人一边把戒指吐到一旁一边看着文星伊的眼睛,现在那里面装的都是情.欲和她,令人耽溺而恍惚。
她想起酒吧太过暧昧的灯光,打下来的时候能把一切都变得蛊惑人心。丁辉人站在舞台上时,一眼看见了吧台边坐的女人。她穿着一件看上去有小一万的大衣,衬衣扣得严严实实,妆容精致,铂金色的长发格外惹人注意。她单手端着酒杯坐在那,一个很随性的姿势,黑色的靴跟随着丁辉人唱的歌踩节拍。不少人对她频频侧目,但始终没人靠近搭讪,也许是不敢。
但丁辉人敢。令人头疼的女孩都有精准察觉别人是否被自己迷住的功能,好让她更自如地散发雌性魅力。丁辉人好容易在去英国前从家里要到一个独自出门的机会,这个暑假只属于她自己,当然要抛开所有犹豫和退缩。磁场这种东西太难说清,一旦撞上了,就逃不出彼此吸引的牢笼。
所以她一下台就顺着心跳的指示打开了手机,给自己编了个来首尔上大学的毕业生人设,本为图个夏季的刺激。未曾想之后的事发展得比她想象的还顺利。
但一段时间过去,现在丁辉人坐在桌子上,文星伊好容易热乎起来的手刚伸进她的衣服里,她却蓦地想问,姐姐对谁都那么好吗?还是因为她们的邂逅有些不同寻常,所以她是特别的呢?
但她没有。她不是不懂事的小狗。可是小狗的占有欲是很强的,自己的橡皮小鸭被抢走都要小声汪汪委屈半天的那种。干嘛对人那么好啊,这样不可能没有被爱上过吧?哪个女孩不喜欢被细致入微地照顾着宠着呢?而且技术还那么好。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不该产生那样缠绵而厚重的依赖。丁辉人被下午的阳光晒热了身体,大脑也跟着发热,用腿蹭着文星伊的腰撒娇:“姐姐亲亲我吧。”
这种时候文星伊的双目看上去总是很动人,丁辉人听过她的朋友调侃她长了双情人眼,被注视着的时候让人感觉她在为你赴汤蹈火。丁辉人被那眼神烫了一下。文星伊闻言似有停顿,接着探身亲她的额头和鼻梁。
不是那样。
但似乎也不能怎样了。
丁辉人没有再开口索求,过程中哭得眼角发红,也迅速揪起被脱下来的上衣把眼泪擦干。
次日晨,丁辉人起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文星伊前一晚扔进洗衣机了。她爬起来去文星伊的衣柜里翻衣服穿,在压箱底的地方扯出一条蓝色的碎花裙。在装满了大衣、正装和休闲服的衣柜里,它显得孤苦伶仃而格格不入,被主人遗忘在这里不知多久了。文星伊从不穿裙子,所以这不是她的衣服。是谁的呢?丁辉人不知道。但她赌气地想,我翻到就是我的了。
她把那条裙子套在身上,非常合身。丁辉人也没有多爱穿裙子,裙子在她的衣柜里只占很小一部分,一下还有点不习惯。她溜达到客厅,发现桌上放着早餐,但文星伊不在家里,大概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出去了。
丁辉人吃完早餐在更衣镜前看了看自己。裙子很合适,似乎又有哪里违和,但说不上来。
她最后还是穿着那条裙子打车回了自己的出租屋,然后迅速换了下来。
那毕竟不是她的,不该出于任何心理让自己去强搭。
大暑时节,丁辉人在网上中了乐天世界的门票,便拉着文星伊一起去了。
她们牵着手,像恋人也像姐妹。文星伊这次化的妆很淡,干干净净的单眼皮让她看上去不像三十几岁的人,而是个年轻敢莽的少年,只有一些言行中的细节透露出原本那遥不可及的成熟。丁辉人看见她下车走来的时候一时恍惚,理想与现实的交错让她匆忙挪开了视线。
看表演的时候,文星伊坐在丁辉人身边喂她吃洒满肉松的章鱼小丸子。文星伊已经过了对这种地方感兴趣的年纪,但依然爽快地陪丁辉人去玩所有她想玩的项目,不管是过山车还是溜冰。丁辉人拿着地图兴奋地在前面探路,跑几步就要回头看一眼,文星伊总是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跟随着,但又始终隔着那么一点距离。
丁辉人知道她比她更熟悉这里。只是以往她来这为了陪的人不是她。
丁辉人走着走着突然就不想玩项目了,倒回去拽着文星伊买果汁,因为第二杯半价。她含着蓝莓汁的吸管,转头看见文星伊喝饮料像只仓鼠,忍不住乐得捧腹。文星伊只当她幼稚病又犯了,然而抬眼看见女孩咧嘴露出的白牙上全是蓝莓籽时也当场鼻肌升天。她掏出手机眼疾手快地给丁辉人拍了一张,后者察觉到不对,从包里摸出小镜子一看,自己笑得不可开交还企图捏着拳头捶人。文星伊当然没让她得逞,抓着丁辉人的两只手腕,两个人推推搡搡扭打到乐园门口时,激光恰好表演开始了。
她们不约而同停了下来,安静地在人群的欢呼中看表演。丁辉人今天穿了有跟的凉鞋,和穿平底的文星伊一样高了,于是终于可以平视她——一道蓝色的灯光正落在文星伊刀削般的鼻梁上。丁辉人低头看见自己的蓝发垂在胸前,好久没补染,已经有点褪色了。她蓦地张牙舞爪地大叫,试图在喧闹中引起文星伊的注意。文星伊莫名其妙地偏头看着小孩,熟练地抬手准备摸摸她的头发当作安抚。但丁辉人在她侧过脸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过去亲了亲文星伊的嘴唇。
一触即收。年轻人有放肆,也有少女的胆怯和顾虑。
文星伊一时没反应过来,石雕一样看着她。丁辉人提起笑容继续大叫:“蓝莓味!蓝莓味!”
年上便当她是调皮惯了,叹了口气,又笑了笑,说:“这个灯光让我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了。”
“辉人呐,真的很让人心动。”
“什么?”丁辉人急忙把手拢成喇叭状放在耳边,“姐姐,大声点!”
文星伊摇了摇头,使劲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像电影中的定格画面。丁辉人控制住没用头去蹭她的手讨要更多的抚摸。
回忆都适合留在夏天。
八月底,丁辉人某一天忽然把头发剪短,染成了栗色,还理了个颇知性的偏分,把文星伊好好惊讶了一把。但她没说什么,只是惋惜那象征着夏的蓝色褪去,就仿佛失去了东西。
难得这天文星伊比丁辉人晚起,睁眼时床单还凌乱着,手边已经空了,琴房里传来小心又放肆的镲和小军鼓合奏的声音。设计师的家里有一间琴房,里面放着些常见的大件乐器,时常成为丁小艺术家的乐园。文星伊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时间和早间邮件提醒,然后悄悄地循声过去倚着琴房的门看她玩鼓。小孩脖子上有汗迹和红印,光着肉肉的脚丫踩大鼓的踏板,听到门口的动静便回头冲她笑,棕发凌乱地挡了半张脸,但没挡住汽水糖味的酒窝。
三个月的时光,一个夏天过去,她好像变了许多。文星伊说不上来,青春期的女孩一天一个样,正如甜美的浆果总会一天一天成熟。那变化看了令人心惊,也令人平静。
她说姐姐我想喝酒,现在就要。文星伊说好,其实更想亲吻她肩上内衣的勒痕,想冲动直白地道一句“喜欢”,如果小孩的确只是玩玩,那就当对她魅力的肯定和鼓励,让她知道自己有人爱,今后全部的路途中都能揣着万千呵护尽情成长。
但她没有,成年人也会害怕,也有不得不的妥协,也畏惧“耽误”和“差距”。她立刻去买啤酒了,得先第一时间满足小狗的要求。
人们总爱赞美和追忆的夏日限定就那么在开瓶后没人光顾的啤酒气泡里伴随着麦芽香画上了句号。
“然后呢?她不告而别,所以其实不是在首尔读大学?”李征桓稀奇地望着朋友,“没了?你就这么一直空窗?”
“后来查过她常去的那个画室,她应该是出国了。都结束在夏天也挺好的。”文星伊晃了晃酒杯,里面的冰块叮叮哐哐地响了起来,“年纪大了,没心思哄小孩了。”
“别这么说啊妹,你青春靓丽着呢,还是跟当年一样招小姑娘喜欢的。富婆的心思好难懂。”李征桓啧啧两声,“那你在这长蘑菇吧,我跟硕珍约了打台球,先去了。”
“别拖硕珍哥的后腿。”文星伊向他举杯。李征桓做了个鬼脸,跑走了。
六月的酒吧从不缺人。文星伊坐在吧台前,老板娘还是老熟人,又跟她打趣:“发根该补色了,不蓝了。”
文星伊笑着点头。不远处的乐队驻唱再次被人抢了话筒——这些年来这位驻唱的地位好像越来越惨了。
今天又是谁?她踩着高脚凳转过身去,舞台上霓虹灯迷离。文星伊被眼前的一抹蓝晃得眯起眼睛,只得抬手拨开挡视线的发丝,向着海啸涌来之处,一时难以将回忆与现实割离。她听见独特的嗓音在唱熟悉的抒情曲:
“……那样鲜明,我无法忘记。”
————End————
磨了好久,虽然写出来效果比想象中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实在是水平有限……但还是想要评论
枪花在写了真的在写了
Butter ʚїɞ Kilig
遲來一天祝金容仙生日快樂。
(雖然韓國時間已經算遲兩天了,午覺睡太久了騷凹瑞)
"我給你一個無信仰之人的忠誠"
之前欠了朋友很久的點文,但我覺得好像寫歪了,如果變得很瑪莉蘇非常抱歉了。
*逆年齡差
0
她的味道是奶油尼古丁。
冲突却协调。
1
敲击在键盘上的手指顿住,又能听到声音了。
学音乐的她对声音敏感,装了隔音毡的墙壁也阻拦不了隔壁传来的细碎哭声。
金容仙刚搬来没多久,记忆里隔壁男主人的轮廓很模糊,是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抱着五岁孩子走出门外迎接她时笑得温和,眼角的鱼尾纹也跟着牵扯上扬,"有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找...
遲來一天祝金容仙生日快樂。
(雖然韓國時間已經算遲兩天了,午覺睡太久了騷凹瑞)
"我給你一個無信仰之人的忠誠"
之前欠了朋友很久的點文,但我覺得好像寫歪了,如果變得很瑪莉蘇非常抱歉了。
*逆年齡差
0
她的味道是奶油尼古丁。
冲突却协调。
1
敲击在键盘上的手指顿住,又能听到声音了。
学音乐的她对声音敏感,装了隔音毡的墙壁也阻拦不了隔壁传来的细碎哭声。
金容仙刚搬来没多久,记忆里隔壁男主人的轮廓很模糊,是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抱着五岁孩子走出门外迎接她时笑得温和,眼角的鱼尾纹也跟着牵扯上扬,"有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找我们。"
俨然一副好爸爸的形象。
后来有人告诉她,坏人若不打扮得人模人样怎么骗得到人。
窗户开了一条缝隙,闭上眼睛的同时,把窗户给推上落锁,隔绝了外头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2
她只是个普通大学生。
隔壁栋设计系的学生总把自己装扮得花枝招展,尤其是头发,老师点名时下面总是好几颗五颜六色的头顶。
音乐系也算得上艺术相关学系,因此她的朋友怂恿她一同去染发时,金容仙没多想就答应了,尽管漂头发让她生不如死,最后染出了让她满意的漂亮浅珍珠红她也无憾了。
染得比她夸张的学生大有人在,但一颗粉红色头发配上有点婴儿肥却精致的皮囊实在太过引人注目,坐在树下低头写谱被摄影社的人碰巧捕捉,上传到ins都能被传阅收获几千个赞,纵使她只露了半张脸。
这些被人群簇拥的美谈也不能代表什么,排除光鲜亮丽的外界因素,她仍然只是个普通市民。
最初的她是秉持着热心的,拨通了人生第一个报警电话时还有些兴奋跟紧张。
警察的确来了,并反馈她做了笔录也警告了,但好像就没有后续下落了。
令人心梗的哭声频率反而越发高涨。
与邻居的闲话家常无意中探听到了孩子就读的幼儿园,她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去与幼儿园老师询问,因此犹豫了许久,最后鼓起勇气走访了一趟,她以为会至少能尽点綿薄之力,得到的响应却是苦口婆心劝她别多管闲事。
公寓的其他住户也暗示明示表示没办法,她只好假装听不见,花点钱替屋子再多加装点隔音材料。
如果是傍晚,她就会在黑白琴键上以交响曲来试图与之抗争,若是晚上十一点,酒精垃圾的她会选择喝完半瓶露水嘟嘟后戴上耳塞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有早课时偶遇穿着正装恰巧也要出门的男主人得挂起笑容与他道早安,看到五岁孩子腿上的瘀青得故作好心询问是不是走路不小心跌倒了。
男主人精湛的演技会让她有种真的是意外摔倒的错觉,但她也只能应和,承上虚假的关心,"这样啊,下次要牵好爸爸的手哦。"
目送慈祥的爸爸和走路一拐一拐的渺小背影消失在电梯前,她才转身往楼梯间走。
她看到公寓一楼贴了招租公告,过几天才得知同一层楼的同校生搬了出去,她曾与对方见过几次,是一位个子娇小的医学系学姐,她见到金容仙会主动打招呼,会夸她的粉头发漂亮,笑起来时脸上的酒窝很明显,她还满喜欢这位邻居学姐,但学姐搬出去也并没有告知她,她不想多加揣测搬出去的理由,有可能只是单纯合约到期想换个地方住。
她也不是没想过要搬出去,但违约金额对她来说数目不小。
也没有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让她搬离这间瑕不掩瑜的公寓,走个五分钟就是地下铁,搭个三站就能到学校,附近的生活机能也是极好,当初良心到夸张的租金她也怀疑过是凶宅,上网查了没找到相关数据,最后还是被各种优点给诱惑签了字。
况且大费周章搬出去又能改变什么呢,跟掩耳盗铃似的。
3
新的邻居比想象中来得快。
那是一天宁静的午后,她结束了下午第四节课,就看见一辆大型卡车停在公寓前,搬运大型家具的工人中气十足地大声喊了句借过,从她眼前绕路而行。
如果是转校生,她会在心里期盼是个好相处的人,对于深度交流机率屈指可数的邻居她倒没多大的想法,唯一的希望是不要又来一个像隔壁一样的"好爸爸"。
电梯被搬家工人占用,金容仙有自知之明选择走楼梯,虽然住三楼的她平时也没利用到几次电梯。
她爬上三楼楼道的楼梯口,几步路走得很沉。
剪裁合身的雾黑西装,扣得严实的衬衫衣领下是没有花柄的素黑领带,强烈的黑色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白金色的长发反而让本就白皙的肤色被衬得更加显白,像是圣光照耀在脸上那般白得不真实,左眼蒙上了医用眼罩,有别于金容仙在附近展场看过的劣质变装,精致的脸孔像个演员,如果配把枪肯定适合去演动作片。
金容仙停在原地,竟有些看呆了。
等待搬家工人进进出出的期间,文星伊倚靠在走廊的围栏上滑手机,只用一只眼睛视物让她有点头晕,被人盯着其实不难发现,感受有道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许久,她偏过头去看站在楼梯口发呆的金容仙,高度近视又视线受阻的她眯起眼努力对焦,也只能靠对方纤瘦的身材以及显眼的粉红中长发辨别出是个女人。
偷看被发现的窘迫让金容仙手足无措,尤其对方的脸色不太友善,她局促地把刘海往上抚,这是她紧张时的惯用小动作,抿唇后收敛了紧张的神情,主动向对方点头问好,"你好,我是住303的金容仙。"
文星伊抽出插在裤兜里的左手。
她特地挑正常人上班上课的平日下午,没想到会撞见邻居,两手空空好像并不是打交道的好时机。
金容仙见她置若罔闻,空气变得些微尴尬,双脚定在原地。
想要到达自己住的303号室,经过文星伊住的301号室是无可避免的,她沉住气抬起脚加紧碎步,打算佯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低着头经过对方眼前时,文星伊却忽然开口,"你好。"
她的声音跟突兀的碰撞声一同踏来。
刺耳的碰撞声跟文星伊的回应双重刺激下,金容仙被吓到在她面前停下脚步。
文星伊往工人的方向不耐烦地瞟了一眼,搬家工人把她的双开门大冰箱刮到门缘,类比指甲刮黑板的声音差点让她抓狂,工人们唯唯诺诺地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文星伊甚至都没动半步。
她今天特别心浮气躁,全怪眼镜镜片碎掉的错,她的左眼快要痛死了。
把视线转回到金容仙身上,弓起肩膀与她对视却眼神闪躲,像只受惊的粉红兔子。
几步的距离,这下倒是让她看清脸孔了,她以为能驾驭这种发色的寥寥数人。
哦,还挺漂亮。
"今天刚搬来的文星伊。"
她的声音很平静,低沉性感的声线与好听的名字混合过后像迷情剂,午后的斜阳打在她白到发光的肌肤和几缕头发上,如临梦境的不现实感,撩拨着金容仙胸口深处沉寂已久的湖面泛起涟漪。
"请多指教。"她愣了神却还是赶忙回应。
文星伊却没有接话,礼貌性向她颔首,又转过头盯促搬家工人。
好像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这是金容仙对文星伊的第一印象。
她知趣地结束话题,脚步匆忙走到家门前准备按密码。
空气中混杂着太阳的热意与些微湿气,毛毛细雨跟着阳光撒下,雨滴落在文星伊披散在靠近栏杆上的发丝,显得特别散漫,手机里消遣用的无聊小游戏被她随兴跳出。
文星伊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当人好累啊,下辈子当狐狸好了。"她正对着夕阳,发起呆来。
这是金容仙关上门前依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新邻居是个长得有点好看、有点难相处、有点奇怪的人。
文星伊终于舍得挪动身体离开靠着的栏杆,指尖摸索胸前口袋里充满褶皱的烟盒,里头空空如也,她只好把告罄的烟盒握扁。
*注:传说狐狸出嫁时为了不让人看见,所以施法术在太阳照着的时候下起雨,遮人耳目。这个版本是日本人传的比较多的说法。
也有另一个版本说法是太阳雨指狐狸哭泣,后喻为分别的爱情,这个版本韩国人比较常用。
4
文星伊搬进来后的一周左右,巧遇的频率虽然很高,但金容仙没能跟她说上话。
最常偶遇的地点是公寓的小区警卫室门口,文星伊总会把车停在路旁,整个身子靠在那台黑色大奔,略显忙碌地与电话另一头的人交谈。
每每遇到这状况,金容仙会以最快的速度向文星伊微微点头,也不等文星伊回应,就堂皇转身逃往公寓大厅,她其实也不知道文星伊有没有看到她。
文星伊一个人的时候倒还好,有时会有几个也穿西装的男人围在文星伊旁边,嘴上叼着烟煞有介事地与文星伊攀谈。
那些看上去不好惹的男人会对着她的背影吹口哨,接着便听到文星伊不经意的说一句,"狗崽子找死啊?"
这类粗鲁的措辞从文星伊低沉慵懒的声线探出,冰冷却柔软,宛如在她耳边说情话让她面红耳热,她仓皇而逃。
抛除邻居这个条件,她一点也不了解她,长得好看确实能当作万能通行证。
这种巧遇让金容仙挺开心的,如果一天之中没能碰上面,她反而心里会空落落。
虽然楼上的大妈总爱对文星伊发表意见。
撞见她手臂上的纹身,在小区门口和那群出口成脏的男人抽烟,还染了一头显眼的黄头发,肯定不是善类。
大妈说到染发这件事才留意到金容仙的脸色微变,看了眼金容仙的粉色头发,知道自己的言词扫射到了金容仙,她赶忙道歉,"啊 容仙你不一样啦,你是乖孩子不能跟那种人比。"
那种人是哪种人?
金容仙听了并没有感到好受一些,不友善的窃窃私语使她感到迷惘,她觉得文星伊并不如她们口中说的那般不堪,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帮文星伊反驳。
"容仙你要小心吶,不要跟她走太近。"
她只能抿一抿干燥的嘴唇沉默着点头,把不易察觉的愠怒吞进腹中。
5
男人挨了文星伊一记拳头,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摀着发红的脸颊,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调侃,"不是说喜欢年上吗?这次改玩小妹妹啊?"
金容仙落下的背影随着公寓前厅的自动门关阖而消失,文星伊又点燃了烟,厚重焦油的味道直窜鼻腔,"大学生了,小你个鬼。"
也不管文星伊的眉头皱起,他笑得吊儿啷当,继续加油添醋,"的确不小,身材是挺好。"
才刚点燃的烟垂直落地,文星伊朝男人的正脸吐了一口烟雾,烟雾直冲入眼鼻,他被熏得视线模糊差点流泪,他强忍住想咳嗽的欲望,眯起眼睛摆手挥散烟雾。
"想学我配眼罩?给你优惠买一送一两只眼都戴上吧。"
文星伊板着脸歪头盯着他的眼睛,由下往上的目线,目光如炬,令他感到些许恶寒。
"别说了。"
另一边身材壮硕的平头男人终于看不下去,把他拉离文星伊。
文星伊蹲下捡起抽没几口仍在燃烧的长长烟身,绕过打圆场的男人,意有所指地笑了,"听说你妹妹刚上高中。"
他脸色逐渐煞白,手背上传来的灼烫和真实的痛感,烙下的微红痕迹会刻进心底警醒他。
"星伊啊,你明明挺童颜,知道为什么去买烟的时候却不会被拦下查证件吗?"
"你的眼睛没有光。"
"星星为什么会没有光。"
6
文星伊选在一周后的周六早晨按响金容仙的门铃。
金容仙起床没多久还赖在床上,透过保全系统的小画面看到文星伊的侧脸心跳漏了一拍。
还未洗漱穿着睡衣着实邋遢,平常卸完妆收快递时也没如此紧张,可能是因为文星伊长得好看,让她觉得自己不整理下仪容不太礼貌。
她从床上跳起,按下对讲机与伫在门口的文星伊通话,"不好意思,可以稍等一会吗?"
"没事,你慢慢来。"
熟悉又陌生的低抑嗓音透过机器传来,带了点传声器特有的电音,金容仙感到有些酥麻。
她换了件运动品牌的白色卫衣,用最快速度洗漱完毕,本还想戴个隐形眼镜化点淡妆,又怕文星伊在外头干等太久,仔细想想又不是要见男朋友,干嘛如此大张旗鼓搞得自己心神不宁。
拧开门把,文星伊今天还是穿着成套的笔挺西装,靛青色的布料,戴了个金边细框眼镜,眼罩被拆了下来,靠近眉尾的位置贴了小块纱布,眼尾还有些明显的结痂,这些小伤口并不影响她俊秀的五官。
文星伊嘴角噙着淡笑,戴着眼镜的她像个斯文干练的公司高管,金容仙不知道有没有哪家公司高层像她这般好看,足够让金容仙光是看脸就怔忡许久。
"不好意思这么晚才来应门..."
她腼腆地垂下头,更大部分原因是没化妆,高度数的近视眼镜显得眼睛很小,不想让文星伊看清脸。
"没事,是我唐突,不该在正常人睡懒觉的时段拜访。"
文星伊扬着尾音听上去心情不错,金容仙第一时间没来应门文星伊就猜到她可能还没起床。
不苟言笑、性格冷淡、看起来难相处是金容仙对她的第一印象,当初的形象开始摇摇欲坠。
"没关系的我也差不多准备起床了。"金容仙摇摇头。
"见面礼物。"
文星伊把水果篮递给金容仙,虽然有些俗气,但身边几乎是一些蠢男人,给的意见无法采纳,水果礼盒算保守了。
她半瞇着眼,暗自夸奖刚睡醒素颜的金容仙也很可爱。
换做他人要是胆敢让她多等一分钟,她会直接走人,也不知道今天哪来的好心情,可能是昨晚睡前那恰到好处入喉的酒精,她情不自禁伸出手,用指背把金容仙滑到鼻头的黑框眼镜给扶回鼻梁。
"谢谢..."
金容仙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镜,没有太过客套,很快承了她的好意收下果篮,除了言谢不知道该找些什么话题继续交流,看到文星伊垂着的左手还提着另外一份水果篮,有些恍惚。
"这层楼的都送了?"
"嗯,除了302按了门铃没回应,打算办完事回来再去一趟。"
文星伊提起果篮无奈地撇撇嘴,却留意到金容仙脸色不太好看,甚至有一瞬间闪过惶恐。
自然而然与她想到同一处。
声音的确是有点扰人呢。
这次花大钱重新配了个强化镜片,可别再碎了。
"容仙晚上有空吗?"
文星伊笑得委婉而旖旎。
每周六晚上她有固定的钢琴家教打工,临时装病似乎不太厚道,她懊恼的神情都被文星伊给收进眼里,"不行的话明天呢?"
明天好像答应了朴初珑跟法律系学长的聚会,有良莠不齐风险的学长与漂亮邻居选谁呢?
答案当然是没有悬念的。
她犹豫了几秒在心里向朴初珑道歉,有些心虚地回答,"...如果是明天的话没问题。"
"有个特别想看的电影,我请你。"不是问句而是毫无疑虑的肯定句。
"我明天差不多七点前可以结束,结束了打给你。"
顺理成章交换了手机号码。
金容仙特别喜欢直球型选手。
7
隔天下午,金容仙先是把网上搜来的体温计图片发给朴初珑,关心的电话接通后实行空咳战术,但演技太过浮夸,才假装咳了几秒就被朴初珑戳破,并故作神秘用着暧昧的语调逗她,"名花有主不想去早点跟我说嘛,我就不会勉强你了。"
临时方案的着急辩解也被朴初珑制止,"我懂我懂,现在不想说没关系,水到渠成之后记得跟我报告就行。"
爽约晚上的聚会她的确是问心有愧,但反倒感谢朴初珑不过问之恩的情绪占了大半。
她特意打扮了好久,在全身镜前试衣服,怕文星伊嫌她裙子太短了,怕穿得太成熟,头发该散下来还是绑高马尾好?该用耳钉还是耳环?口红色号该深一点还是浅一点好?
边试边揣度文星伊的喜好,但文星伊总是西装,好像没什么参考价值,总不能自己也跟着她穿西装吧?怕是会被误认成她的跑腿小妹。
直到文星伊来电前十分钟她都还在试衣服,最后她选了白色衬衫配粉色领带加上包裙,还穿上了平时不怎么穿的高跟,这样站在文星伊身旁至少会看起来像个小秘书。
走到小区门口时已经见到熟悉的那台黑漆漆的大奔停在路边闪黄灯,车如其人,不会太奢华却又符合金容仙审美。
副驾驶的车窗敞开,金容仙看到文星伊歪着头趴在方向盘上笑吟吟地望向这边。
耳朵不自觉微微发烫,这种像剧本般的心动场景,让金容仙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不常穿高跟鞋的她几步路走得很别扭,文星伊那样盯着她又让人心动得无以复加。
金容仙还在脑内演示该和文星伊说些什么,不知是凑巧还是不凑巧,刚打开车门,文星伊就来了电话,她对着自发坐到副驾驶的金容仙致歉,"抱歉,接个电话。"
文星伊把副驾的车窗升起来,车内密闭的空间被淡淡奶油混着烟草的味道填满,并不难闻,反而还有一丝甜味。
金容仙默默听着文星伊单方面说话,文星伊看似没有要下车回避的打算。
"知道了,月底?"
她看文星伊从胸口的口袋拿出钢笔和小记事本,自然地用牙齿咬住笔盖,笔头触及纸页,金容仙很识相低下头打开手机的贪吃蛇。
"你到了没?"
"给个黄卡就行了。"
文星伊短暂地瞥了一眼金容仙手机屏幕上的game over,"吃光不好处理。"
被她按压在纸上的笔尖墨水慢慢晕开,刚才写下的文字都模糊成一片,她放下钢笔,往金容仙身上靠了过去,奶油和尼古丁的味道扑天盖地袭来,金容仙抬头便看见她用唇语说了句,"安全带。"
危险的甜味远离,金容仙有些尴尬地系上安全带,文星伊手机还搁在耳边没结束通话。
"咬一口就可以了。"
"对了,小的蛋糕没脏,别误吃了。"
"一路顺风。"
文星伊终于挂断电话,含蓄地笑着,"抱歉,出发啦。"她替自己系上安全带,熟练地操纵方向盘驶入车流。
她利用车窗的反射窥探文星伊的侧脸,有些短暂的失神。
不知道文星伊刚才在和谁通话,具体说了些什么,但倒是琢磨出几个能听懂的词语。
文星伊喜欢吃甜食吗?
高中毕业后的金容仙就再也没有精力自己动手做巧克力或曲奇,但若是文星伊喜欢,她想找个时间作为电影票的谢礼。
这个念头不断围绕在她脑海里。
8
文星伊车开得很认真,可能是电影快开场了,她无不时时刻刻用余光关注手表。
运气不好遇到一个将近100秒的红灯,文星伊顺其自然掏出烟盒,把黑色的烟身衔在嘴里,打火机都已经带到眼前,接下来的动作却突然止住,迟疑了一会,还是把烟收回胸前的兜里,改从变速杆旁放杂物的小格拿出一罐草莓味口香糖,斜过身问金容仙,"吃吗?"
"谢谢。"金容仙从中拿出一颗放进嘴里咀嚼,鼓着的脸颊肉像极了兔子进食,文星伊笑了笑也跟着把口香糖放入口中。
车里播放的电台被文星伊调到适中的音量,蓝调轻音乐像月亮沉入大海,配合着发散在口中的甜味令金容仙放松了下来,有些昏昏欲睡。
"其实我不介意烟味。"
这句话其实少了个形容词,她不介意文星伊的烟味。
刚才文星伊一连串的动作她没漏看,抽烟对身体不好这种废话说多了也没用,听得进去忠言的人才不会觉得逆耳。
"算了吧,二手烟有害小朋友健康。"
她才不是小朋友。
文星伊趁着红灯结束前一秒把黏在金容仙脸颊上的一丝碎发捋到耳后,指尖的奶油香和烟草味比起车内更浓。
文星伊独特的味道折磨着她的理智,因为这点不经意的亲昵小动作就怦然心动,可能真的是历练不足才被当成小朋友。
她明明是个认生的人,悄然降临的喜欢,根芽渐渐发酵,像浪花毫无预警地扑向她的脚踝,接踵而至的余浪逐次把她淹没。
9
抵达电影院时剩十分钟才开演,文星伊以为买个爆米花的时间绰绰有余,但错估了排队的人潮,稍微迟了一些进场,影厅的灯光已经暗下,大屏幕开始播放预备上映的预告片。
文星伊走在前头,没多想就把空着的右手往后伸握住了金容仙的手腕,有别于脸上富有的脸颊肉,她一只手就完全握住了那骨感的手腕,还在内心感叹金容仙太瘦了,下一秒,修剪整齐的指甲挠过她手心,像吸铁石一样,金容仙反手自投罗网让掌心滑进她的手里。
她只是单纯怕金容仙在黑暗中被台阶给绊倒,不然不会是拉手腕而是选择直接牵手,文星伊以为她是个单纯的漂亮傻瓜,现在看来可能是个不好惹的狡黠兔子。
不过也没关系,她更喜欢这种表面不谙世事,骨子里却打坏主意的可爱女人。
她们就那样牵着手,落座时文星伊顺手把隔开两张座位的碍事扶手给拉了上去。
金容仙没点饮料,文星伊吸了一口可乐,把吸管渡到金容仙眼前,她默默欣赏金容仙好看的脖子线条、吸吮时嘟起的嘴唇以及喉咙吞咽的动作。
金容仙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屏幕,眼睫毛隐隐颤抖,相握的手心也无可避免开始沁出薄汗,文星伊并不讨厌这黏腻的触感。
她恍然大悟,看来自己误会了,不过是个初出茅庐耍点小心机就让紧张露馅的小鬼。
避免金容仙因过度紧张没法好好享受电影,文星伊主动放开交握的手,转而把玩她的指关节,揉捏的力道像在按摩,目光仍锁定在大屏幕上,但却能感受到金容仙的手部肌肉有些僵硬。
没事,孺子可教。
10
文星伊选的是最近很火的社会写实剧情片,主要的题旨是贫富阶级的差距,是个挺沉重的电影。
金容仙以为会像普通的恋爱套路那样看一场浪漫的爱情电影,但这部片恰巧是金容仙也想看的,她反倒窃喜文星伊的品味与自己相似。
她看得出神,甚至都忘了答应文星伊邀约时的心怀不轨,那些零星的期盼都被她丢到了脑后。
直到唇上传来触感,才发现文星伊把爆米花递到了她嘴边,顺着电影院里昏暗灯光营造出的暧昧气息,她鬼使神差地张开嘴,文星伊的指尖随着爆米花探进她嘴里,扫到了敏感的门牙,她一时分辨不出奶油的味道是来自爆米花还是文星伊的指尖,险些咬到舌头。
两个小时时长的电影结束,若是问她前半段剧情在说什么,她能对答如流,甚至还能背出几句台词,但再往后的记忆就缺失了,彷佛文星伊递过来的不是爆米花而是短暂消除记忆的违禁药品。
文星伊让金容仙先去车里等,她去一旁抽根烟。
大概是错觉,金容仙觉得车里浓郁的奶油烟味都在主人公离开后变得稀薄,却仍淡淡地包裹着她。
文星伊站在十米开外的柱子旁,徒留了个背影给她,只能看到烟雾环绕在她左右,但白金色的头发和西装太惹眼了,金容仙默默数着有多少路人回头看她。
她有点想告诉文星伊,以前老师教过她,三手烟其实比二手烟危害还大,在她面前抽也不是不可以。
文星伊把燃成半截的烟丢进灭烟桶。
在预感她要转身前,金容仙提前先转移了视线。
"爆米花好吃吗?"
她以为文星伊会问她电影如何,她都已经在脑内过好一遍电影感想了,谁能想到她不按常理出牌会对不重要的配角提问。
提及爆米花,难以入喉的羞怯又涌了上来。
顺着她的话回答好吃,是庸俗却不会出错的标准答案,金容仙却选择了看起来像死胡同的叉路,"其实我喜欢吃咸味。"
"这样,下次我记得点咸味。"文星伊环顾四周准备驶出停车场,语气自然,显然没有因为金容仙不给面子而生气。
"我看你差点把我的手指都跟着吃了,还以为你很喜欢。"
文星伊刻意加重了喜欢两字。
不可名状的情愫让金容仙毫无疑问一败。
所以电影后段到底演了什么?
11
纵然只隔了两扇门的距离,文星伊还是把金容仙送到了家门口。
"今天谢谢你请我看电影。"
"不客气,今天很漂亮,我也很开心。"
文星伊摆摆手,她知道金容仙今天精心打扮过,从脸到脚欣赏的目光豪不吝惜,看到她泛红的脚背皱了眉,"下次可以穿布鞋。"
她随着文星伊的视线把头低下,猜到文星伊看出她不擅长穿高跟,感到略微丢脸,文星伊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我喜欢比我矮的。"
都还来不及细想这话语里深层的意味,隔壁的房门被突兀地打开,302的男主人走了出来,她们几乎是同时往他那头探过去,他看上去十分狼狈,驼着背一点精神都没有,眼神涣散无光,脸颊上有明显的大片瘀青,右手还打上了石膏。
文星伊率先出声向他点头示意,"晚上好。"
"晚上好。"男主人声音细如蚊蝇,茫然地游目四顾后,才投给她们一个勉强的笑容。
金容仙斟酌着用词,出于礼貌还是开了口,"晚上好,手...没事吧?"
"啊...今天不小心出了小车祸..."男主人今天讲话特别口齿不清奇腔怪调,还不自然地摸了摸肿起来的脸,被问及受伤情况,明显不打算详谈。
"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明明是提醒的用词,文星伊的语气却很轻快,嘴角也上扬着,显得金容仙有种她在幸灾乐祸的错觉。
"下次会多留意的...两位也要小心安全..."
她们目送302男主人走下阶梯,手机屏幕的亮光流转在文星伊脸上,细碎的震动声打破宁静,文星伊无奈地叹了声气,"晚安,今天会有个好梦吧。"
"你也是,晚安。"
已经熟悉的奶油烟味被带离安全距离,金容仙在幽邃的月色中看到几颗星星若隐若现,是她来这座城市后第一次见到如此明媚的夜空。
承文星伊吉言,今天没有恼人的哭闹声,她难得洗漱完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也的确做了个欢快的美梦。
绚烂的星星围绕着月神在繁花中纵情起舞,她置身其中化身天上的宫廷乐师为祂们演奏,祂们点在银河上的足迹光晕四溅,像一场小型的嘉年华,为什么跳舞呢,她记不太清了,好像在庆贺些什么。
她只记得悄悄朝她眨眼的月神,雪白而干净,沉静的眸光闪烁着星点,欢快的乐曲终了,她的指腹还未从琴键中抽离,祂来到她的耳边,不紧不慢地说,"做得好。"
月神也跟凡人一样沾染烟酒吗,祂身上的淡奶油香混杂在白金色的发丝间翩翩起舞。
12
俗话说得好,暧昧让人受尽委屈,却也令大多数人乐此不疲甘之如饴。
对一个人有好感,会变得特别双标,以前金容仙讨厌极了在路上边走边抽烟的臭男人,偶尔搭电梯遇到上一个没素质的人刚抽完烟,会大翻白眼。
而文星伊成了例外,即使文星伊在她面前吞云吐雾,或是把烟直接对着她脸上吹,她可能都不会生气,虽然文星伊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反而每次抽烟都离得她老远。
学校到地下铁的距离只有五分钟,她会特地放缓脚步,与野猫培养感情、观察蚂蚁的搬家路线,试图在这段路多逗留一会,因为那辆她心爱的黑色大奔偶尔会在转弯路口摇下车窗,带着她喜欢的低沉声线,混着令人放松的轻音乐问她一句,"要回家?"
然后理所当然的钻进副驾驶座搭上便车。
她会与文星伊分享学校的事,今天练了什么曲子,文星伊专心开车,偶尔会附和几句,但更多的是一语不发,金容仙有时也会怕文星伊嫌她话多,但文星伊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只要容仙会笑,我就满足了。"
久而久之这种相处模式也成了习惯,金容仙毫不隐瞒地汇报近况,文星伊在一旁无奈地说她傻。
她其实也想多知道一些关于文星伊的事,她只能够自己观察,文星伊喜欢吃糖葫芦,一天至少抽半包烟。或是从文星伊难得的心血来潮,得知她老家养了三条科基,底下还有两个妹妹,还有...什么呢...
好多时候她觉得文星伊只把她当成关系好的妹妹。
明明想在更进一步的关系,与其说是暧昧反倒像极了单方面的暗恋。
她什么时候可以注意到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如果喜欢有形体,胃里翻腾的蝴蝶会倾泻而出,萦绕在她身边飞舞,停留在她夹过烟草的手指上汲取,浅尝奶油啤酒后醉醺醺地跌落春泥。
13
文星伊搬过来后,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晚上听不见哭声了,隔壁房的小朋友身上不会再青一块紫一块,不用再找借口推托班上的联谊,因为朴初珑会直接替她拒绝。
但事情进展得太顺利了,反而令人有些担忧。
她上次在小区门口与文星伊聊天,那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被文星伊赶到一旁跟警卫室的叔叔抽烟,正巧遇上302的男主人回来,自从听不见哭声,她对302的男主人态度也不再那么毕恭毕敬,比起以前更自然的向对方打招呼。
男主人很客套打完招呼就要走,经过门口看到警卫室前站着的人却像看到鬼一样,发了疯似地拔腿逃进公寓大厅里。
她其实早该注意到了。
14
结束了期中考,金容仙终于有闲暇时间。她本想用聊天软件发讯息问文星伊哪天有空来她家吃下午茶,一句邀请的话语删删改改迟迟发不出去,甚至手滑点到了拨通键。
直接挂掉太不礼貌了,她只能期盼文星伊在忙不会注意到来电。
拨通五秒左右,金容仙如释负重准备按下取消键,却在下一秒听到电话被接通的提示音,"喂?"
她吓得差点让手机与地面接吻。
"抱歉...姐姐现在有空能接电话吗?"
"没事,怎么了?"
只要念出刚刚在输入栏打好的字就可以了。
金容仙呼出一口气,正要启齿,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中年男人慌乱的呼救声,"拜托!救救我!"
"阿西,找死是不是?"
男人恼怒的声音也像在哪里听过。
强烈的既视感令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延伸成了阵阵耳鸣。
"抱歉,在朋友家看恐怖片,有点吵。"
她听到了铁门被掩上时生锈金属的碰撞声,嘈杂的人声也跟着被阻断沉淀下去。
"回到正题,有事找我?"
"啊...那个..."
她支支吾吾,想好的内容都因为刚才的电影台词宕机。
"没事,你慢慢说。"文星伊低沉和缓的尾音给了她十足的安心感,金容仙觉得腹中展着薄翅的小精灵们又在蠢蠢欲动。
"我准备下周六烤些蛋糕跟曲奇,"衣服下襬快要被她给捏出皱褶,躁动的心跳声快要穿破衣料,她咽下口水鼓起勇气,"前几天亲戚正好送了我一些不错的咖啡豆,姐姐如果有空..."
长达三秒的默不吭声,让空气汇聚成尴尬,文星伊的工作时间很不固定,她不由得想到了拒绝的可能性而紧张了起来。
"记得准备牛奶,我喜欢喝拿铁。"
她看不见电话那头的文星伊嘴角的弧度都快咧开到耳朵。
15
结束通话,文星伊在行事历打上了记号,她拉开铁门走回稍显拥挤的小套房,很久没有打扫痕迹的地板沾染上了许多灰尘,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脸上又多了几道伤口,泛黄的一颗牙齿混着血迹与凌乱不堪的碎酒瓶安静躺在地上。
"现在该怎么办?他好像真的就这么多。"
平头的男人把陈旧的布质钱包敞开让文星伊看,里头只有几张脏兮兮的万元钞票。
文星伊只瞟了一眼,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肚子使劲踹了一脚,椅子连人带飞被踹倒在地,混着汗水的白色背心胸口完美地沾上了文星伊的鞋印,男人不停地咳嗽着,口水混着血丝不受控从嘴角溢出,滴滴答答落在积满灰的地砖上。
"我刚才觉得你挺可怜,差点心软考虑把期限延到月底。"
她接过钱包,把里头的钞票尽数抽出,已经没用处的钱包被她甩到还在地上干咳的男人身上,"现在改变心意了。"
"下周再还不出来,这舌头就不要了吧。"
16
跟在文星伊身边挺久了的平头男人觉得文星伊最近很反常,像是突然换了个牌子的烟抽。
讨厌甜味的他,之前就对文星伊爱吃糖葫芦这点颇有微词,哪有人讨债的时候还在一旁吃糖葫芦隔岸观火?现在更是变本加厉换了个甜到让他反胃的进口烟。
"怎么改抽小恶魔了?"
"便利店老板的女儿跟我说这款烟味比较不难闻。"
光是待在文星伊车上一分钟就快要窒息,他想要用自己的万宝路来消弭腻人的甜味,文星伊却不准他在车上抽烟,"被你的烟味盖过的话我还改抽这款干嘛?"
有苦难言,谁让她是老板女儿。
工作的时候也心不在焉,其他人拳头一只一只地往债务人招呼过去,文星伊就边划手机边补个几脚,偶尔还会露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恶心痴笑。
如果遇到特别认真办事的情况,那代表文星伊打算早退,她会先给顾客上个恰如其分的乌青妆容,甩一甩因反作用力而泛红的拳头,留下一个云淡风轻的背影,给其余恶人善后擦屁股。
"剩下交给你们了。"
话说得大义凛然,还以为她是为了拯救世界而选择牺牲的正义英雄。
本来混浊不堪的眼睛逐渐纯粹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吹着口哨哼着不知名的乐曲,飞舞的黑色凤蝶落下鳞粉为她铺开道路,那辆大奔的行进方向是已然娴熟的大学路。
17
她似乎来早了,划开金容仙给她的课表,还有15分钟左右才会敲响下课钟。
校门口前的黄金路段车流量很大,她点开导航查询邻近的停车场,把车停好再步行回校门口,这多此一举的行为正好浪费了她15分钟,大概再玩个一局回合制游戏就能迎接可爱的粉红色团子。
铃响后,陆续有好几个背着后背包的学生从校门口离开,三五个妆容精致的女孩子认出了靠在墙边的文星伊,还处在花季的少女们互相揽着肩膀笑得张扬毫无顾虑,"你的西装姐姐来了。"被集中调笑的粉红色团子羞涩地躬起身子,脸都快要埋到地上了。
她们在临近文星伊的几步距离,很有眼力地主动与金容仙说再见。
文星伊抬眼的那一刻,恍如被施了暂停时间的魔法,沉溺于她晶亮的眼睛,与初见时充满攻击性的尖锐目光不同,现在的眼神温润了许多。
"怎么来了?"
"工作提前结束,顺路就过来了。"
这种特殊待遇被她归于顺便,金容仙挺想知道,除了自己有没有其他人也可以得到文星伊顺带赏赐的贴心。
进停车场前有个狭长的小路,急促的脚步声往她们的方向接近,身后还响起了中年妇人的喊叫,"抢劫!"
着急逃窜的抢匪擦撞到她的手臂,身体比大脑率先做出行动,几乎是一瞬的反射动作,抢匪的连帽外套被她往后扯,对方失去了平衡直接摔倒在地。
挥舞在空中的小刀划破了文星伊的袖口,被刀尖蹭开的几滴鲜红落在了巷边锦簇的粉紫色木槿花瓣上,她脚一跨,用皮鞋踩住对方拿着小刀的右手腕,蹲下身直接拉开他的口罩,看清五官的那剎那,脸色沉了一半。
"凑不出钱所以开始干坏事了?"
是上周刚光顾过的债务人,算算时间,再过几天就是约好的期限。
抢匪用余光看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金容仙,故意用极大的音量喊,"你怎么好意思说我?"
文星伊面无表情,扯着他领口的手却逐渐攒紧。
侧脸被垂下来的头发给挡住,金容仙看不见文星伊的表情,却对她产生了害怕的情绪,那个会温柔摸她头顶,笑着说她傻的文星伊此刻却好陌生又让人恐惧。
躺在地下的男人往她这边望过来,笑得一脸得意。
"坏人还妄想英雄救美。"
这是他被打到失去意识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18
文星伊站起身,斜肩避开金容仙与她擦身而过。
好冷。
夏天虽然快结束了,但也不该降下大雪。
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把金容仙这几周自以为是的努力打回了原型。
恋人未满的感觉很不好受,她奢求的好像太多了。
文星伊来到被抢包的妇人面前,把包包渡过去,"阿姨,您的包包。"
包包上头的金属logo被血迹抹花,已经分辨不出来是哪个名牌,妇人的嘴唇都在颤抖,感谢的话如鲠在喉,眼神飘忽在奄奄一息的男人身上。
文星伊留意到了她的视线,捏了捏手指惹得骨头咔咔直响,朝妇人笑道,"这属于正当防卫,对吧?"
语气是柔和的,却透着不可违抗的命令错觉。
"当..当然了...谢谢你...."
妇人眼中的惊慌失措文星伊都看在眼里,倒也见怪不怪,"阿姨有事可以先走。"
都替她找借口开脱了,妇人自是领情转眼就溜得不见人影。
没事的,她不介意。
反正那些顾客、公寓的邻居,也都是用这种害怕跟鄙视的目光看她。
只有金容仙不是。
明明被打得惨兮兮的是躺在地上的男人,她却更像是满身伤却仍桀骜不驯的虚弱幼兽。
她的背影好消瘦,没有人比她穿西装更为合适了。
"讨厌我了吗?"
金容仙摇摇头,她把声音压得很低,"下次不要这么莽撞。"
落日将她们的影子交融在一起,她用指腹按住文星伊手上那条已经不再出血的细长伤口。
19
夏天快要结束了。
她们就那样心照不宣地把那天的事给藏进了盒子里上锁。
周六的暴雨陡然来袭。
金容仙七点就起床了,更多的是被敲击在窗户上的风雨给吵醒,她拉开窗帘,清晨的天空伴随着阴云昏沉沉的。她庆幸是约在家里喝下午茶,只是本该预定今天洗衣服,堆积在洗衣机里的脏衣服令她有些烦躁。
她跟文星伊约了下午三点。
八点多文星伊传来讯息:"我今天休假,你准备开始做了跟我说一声,我们一起做吧。"
她前几天自己在家里试烤过几遍,事前的材料昨天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其实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若是文星伊要过来帮忙,提前两小时左右让她来就可以了。
但又想早点见到她。
文星伊也会如自己想念她一般吗。
走过来的距离用不到一分钟,窗外的雨淅沥沥,声音越来越响,最终她还是回复了文星伊让她下午一点过来。
她洗了个澡,化了个淡妆,再随便挑了个宽大的黑色T恤和短裤,已经接近11点,文星伊又传了讯息过来,问她中午吃什么,她打算随便煮个面解决一下,才刚点开讯息栏,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我想叫披萨,一个人吃不完,我早点过去可以吗?"
既然是文星伊主动提出,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回复的话语才刚发过去没几分钟,门铃就被按响。
"中午好。"
金容仙以为文星伊的衣柜里只有衬衫和西装,她今天难得穿了件有印花的干净白T和浅色的牛仔五分裤,脚上是高筒的匡威,还挺像当代大学生的穿著。
宛如心有灵犀,白色T恤就像是特意约好跟金容仙的黑色成对情侣装。
文星伊脱了鞋,跟在金容仙身后毫不拘束,一边点开外卖网站,"想吃什么口味的?"
金容仙把和粉色成对的天空蓝坐垫递给文星伊,"有加菠萝的。"
文星伊自然地坐下来把手机的屏幕拿给金容仙看,她偏过头让两人的脑勺相抵,奶白色和淡粉色的几根发丝暧昧地牵扯在一起。
她的左眼已经不需要贴纱布了,能清晰地看到眉尾下的痣,与金容仙右眼的那颗正好对称。
今天下了雨,挥散了些热气,金容仙觉得是没有必要开空调的适宜温度,但文星伊好像很怕热,她的汗珠如露,沿着额淌流成小溪。
文星伊好瘦,白皙的脖颈透着条条筋络,看上去很好咬。
奶油跟烟草的味道今天特别淡,她看着文星伊把订单送出,没头没尾地来了句,"没抽烟?"
文星伊愣了一会,而后笑得温婉,她用拇指摸了摸金容仙有些干涩的唇,熟悉的奶油香又席卷而来,就像是蘸了一小块鲜奶油抹在她的嘴角,满脸凈是温柔,"嗯,因为想接吻。"
她眼底里的星星撞进她的视线,成千上万只蝴蝶破蛹而出,也不知道是谁先往前倾。
回神过来时,文星伊沾上了金容仙的口红,红彤彤的唇缀在白净的小脸,金容仙的嘴唇已经被吻得有些红肿,像粉玫瑰一样娇嫩欲滴。
下雨了,送披萨的会晚点到吧。
20
"如果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好人..."
"即使那样我还是,喜欢你。"
"你不想跟我说也没关系,但我不想你受伤。"
文星伊轻轻地笑了,她低下头,嘴唇点在金容仙的手背上,很是虔诚,"想听的话我都会告诉你。"
趁着夏天结束前,再多说一点吧。
不是英雄也无所谓,是只属于她的,混着尼古丁的奶油骑士。
end.
kilig:塔加拉族语,形容那種喜歡一個人喜歡得好像胃裡正有成千上萬隻蝴蝶翩翩,一張嘴就要全部飛出來一樣的醉醺醺、麻酥感。
希望看完的各位能回頭想想標題的意義,如果有人能發現我取名的小心思就太好了。
一個不知道算不算後續的後續→逾规越矩
p.s.是真的有小惡魔這款菸,不是我亂編的!
也有人叫黑惡魔,看評論科普了大陸都叫黑鬼,特徵就是菸身是黑的、菸味是奶油香,二手煙比起其他菸味道好聞。
最後感謝菠蘿幫我挑錯字
【日月】一夜如故
一夜如故
文/长安
一个矫(纯)情炮友转正的故事
*全文3w5
第一章
金容仙觉得自己挺可笑的,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和小年轻玩爱情游戏,重点是还把自己给玩栽了,用安惠真的话来说就是被骗财骗色还不自知,将近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金容仙好歹也是用了点心的,结果落到安惠真口中这种境地,也确实够难受一阵。
其实金容仙刚认识前任的时候这位妹妹还是装得挺好的,二十出头的年纪,活泼开朗积极向上,只是随后相处时间长了金容仙多少是有察觉的,前任家境一般,但是金容仙无意间撞见她有不少奢侈品,显然不在她的经济能承受的范围,金容仙旁敲侧击的问过,...
一夜如故
文/长安
一个矫(纯)情炮友转正的故事
*全文3w5
第一章
金容仙觉得自己挺可笑的,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和小年轻玩爱情游戏,重点是还把自己给玩栽了,用安惠真的话来说就是被骗财骗色还不自知,将近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金容仙好歹也是用了点心的,结果落到安惠真口中这种境地,也确实够难受一阵。
其实金容仙刚认识前任的时候这位妹妹还是装得挺好的,二十出头的年纪,活泼开朗积极向上,只是随后相处时间长了金容仙多少是有察觉的,前任家境一般,但是金容仙无意间撞见她有不少奢侈品,显然不在她的经济能承受的范围,金容仙旁敲侧击的问过,她只说是朋友送的。
前任爱玩朋友很多金容仙是知道的,所以当时虽然觉得怪异,也还是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不多想就能忽略的,所以后来安惠真火急火燎要带她去捉奸的时候金容仙也就答应了。
不过隐约猜到和亲眼见到差别还是很大的,金容仙历来不喜欢太过难堪的场面,所以她当时转身就走了,前任后来一直找她解释说只是朋友。
至于这个朋友是谁,后来也被安惠真扒了个干净,是个小公司的代表,并且,前任还不只这一个“朋友”。
后来的事情也很简单,金容仙提出了分手,对方前前后后找了她好几次都被她避开。
“容仙你相信我,我真的喜欢你!”
彼时前任在她家楼下抓着她的手一副深情似海的模样。
“这种话你信吗?”
金容仙性格软但不代表她没有原则,面对前任也只是无奈,不明白对方怎么还能这么厚颜无耻的纠缠,空有一颗暴揍对方的心。
前任一直动手动脚,金容仙抽回手脸色也不大好了,大概是见金容仙油盐不进,一脸冷漠,像极了鄙夷和不屑,对方也不禁恼羞成怒。
“你装什么装啊,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你跟安惠真不清不楚的真当我不知道?”
一时间金容仙好聚好散四个字噎在胸口不上不下,索性连眼神都懒得给了,没等前任说完直接拂袖而去,连带破口大骂一起留在身后。
至于结果,就是对方趁她上班到她家把电子产品都全部打包带走。
“怎么会有这种人渣!厚颜无耻的程度真的是历代级啊历代级!祝她今天出门就被撞!吃饭就被噎!”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明天不是还要去餐厅录节目吗。”
一开始金容仙只想自己冷静一下的,但安惠真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憋着,硬是把她拖出来架到酒吧里,还一边嚷嚷着,你不是喜欢漂亮小姑娘吗,今天就带你见见世面。
安惠真没大没小惯了,金容仙架不住她死缠烂打,只能如她愿来了酒吧,安惠真是金容仙的学妹,认识的契机并不那么美好,金容仙以前旅游的时候被当地人骗了,安惠真给解的围,然后当年就在新生入学时候见到安惠真了,金容仙作为前辈代表发表讲话,才走出礼堂就给楼梯扭到脚,在一群新生面前摔了个脸朝地,安惠真就是这群新生之一,于是,自然而然,安惠真又一次拯救了金容仙,至于再后来就是发现金容仙这人的性子太过无害,尤其是暴露性向之后,安惠真自觉实在是任重道远。
金容仙酒量不好认识她的人都知道,眼下喝了两杯啤酒,金容仙也晕晕乎乎的了,见安惠真还在骂不禁笑出声。
“我看你比我还激动。”
“你不激动吗!?我要是遇到这种人渣,她祖宗十八代我都给她刨了!”
“那要被抓的。”
看金容仙还有心情开玩笑,安惠真也无语了,实在不想理金容仙,看着就来气,自己骂了一天,人家可好,一点没当回事。
逃离了安惠真的魔爪,金容仙站在过道上发呆,舞池里灯光晃眼,她抬起杯子喝完了剩下的酒,只觉得有些恍惚。
什么爱情,都是骗小孩的。
金容仙抿嘴,握紧了杯子,大概是被酒精刺激,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烦闷,正想转身回去,不期然撞到一个人。
“哟,原来我们容仙姐姐也会来酒吧啊。”
熟悉的声音,金容仙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把我家钥匙还给我,还有我的电脑和相机。”
金容仙揪住前任的衣袖,皱眉道。
“钥匙我已经扔了,东西……我在你身上浪费了那么久的青春你什么都不给好意思吗?”
金容仙猛然抬起头盯着前任,有些不可思议,前任应该也是喝了酒,妆容厚重着装暴露,脸色潮红还带着嘲讽。
“瞪什么瞪,就你,要钱没钱,床上无趣,技术还差……”
音乐正好切换,前任这句话卡在音乐减弱的时间,显得格外大声,周围已经有几个人看了过来,前任似乎也意识到这点,没有继续说下去,轻哼了一声,甩开金容仙转身走到不远处的卡座,窝在了一个中年女人身边。
金容仙松开了手,酒杯落地,她有些懊恼,正犹豫要不要捡时,服务生已经过来清扫干净,她依旧呆站在过道中间,等看到眼前的纸巾后,才发觉自己脸上湿漉漉的。
“谢谢。”
金容仙接过纸巾,女人的食指从她的手心划过,异样的触感让她不禁抬起头,只是匆匆一瞥她就可以确定,是个漂亮的女人。
等金容仙坐回原来的位置,安惠真已经和朋友们从舞池回来正在拼酒,见金容仙坐下又给她递了一杯,金容仙接过来就喝了,辛辣的味道呛得她直流泪,还不停咳嗽。
“傻啊?这是伏特加,你以为白开水呢?”
安惠真也无语了。
“我去趟厕所。”
金容仙红着脸站起身,看到先前给她递纸巾的女人还在看着她,目光相接时还对她笑了笑,哪怕已经擦身而过也没有停下视线。
冰冷的水花似乎抚平了一点燥热,金容仙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微红,眼妆有些晕开,正犹豫着要不要干脆洗掉,就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
又是她。
文星伊注意金容仙很久了,从金容仙走进这家夜店开始,因为她觉得这个女人和这里并不搭,浅浅的妆面在昏暗的光线里看起来很是寡淡,好在金容仙本身就漂亮,妆容的浅淡并不影响,反倒是富有的脸颊肉平添了几分可爱。
文星伊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飘荡在夜海上的孤舟,而金容仙就是那座引航的灯塔,完全吸引了她的视线:
金容仙抬起酒杯的模样很规矩,金容仙喝酒是小口地舔舐感觉酒量不太行,金容仙遇到陌生人的目光会习惯性撩头发似乎是在紧张……怎么看都不是适合这里的人,可偏偏抬起酒杯时举手的模样,低头舔舐杯壁的模样,指尖穿过发梢的模样,又有种难以言说的性感。
矛盾的感觉往往是一种无声的引诱,即便此刻金容仙的妆容被眼泪冲得有些花,但看上去也依然从容,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羞辱而有任何的歇斯底里,连哭泣都是优雅的。
没错,刚才金容仙和前任的对峙,因为就坐在旁边,再加上本就留意着金容仙,文星伊全都听见了,看到金容仙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的时候,文星伊有些恨铁不成钢,换成她指不定就一巴掌抽上去了。
金容仙的眼泪一直不停,就像秋季的烟雨,淋在文星伊的心田,很快,这片被打湿的土地上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孕育苏醒,并且蠢蠢欲动,于是,文星伊递纸巾的动作有些越矩了。
文星伊在打量金容仙,金容仙也在打量文星伊。
文星伊巴掌大的瓜子脸眉眼狭长妆容精致,长发别在耳后,没有表情的模样带着些凌厉,偏偏小巧的鼻尖嘴唇似乎又有几分乖巧,站在那里一眼就能看出是清瘦的类型,但身材比例很好,清瘦却也匀称,都是平跟的鞋子金容仙感觉自己好像还比她矮上一点,但在镜子里看不大明显。
“好巧。”
文星伊先开口搭话,金容仙低着头没有回答,是真巧还是假巧金容仙当然知道,但也并没有拆穿,文星伊的眼神足够赤裸,成年人间的套路与试探显而易见,而文星伊大概率是同类无疑。
见金容仙没有回应,文星伊上前两步单手杵着洗手台,身体几乎贴在金容仙的后背,靠在她耳边轻笑,低沉的声线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引诱。
“分手了?”
金容仙抬起头,镜子里的文星伊眼角因为笑意合成一条线,纤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浅浅的阴影,心跳在这赤裸的眼神里突然变得异常,金容仙抿着唇擦干净手上的水,绕开文星伊准备离开,却在和文星伊擦肩而过的时候被对方的移动撞了个满怀。
文星伊的怀抱很暖,暖得似乎把金容仙体内所有还没来得及挥发的酒精都勾了出来贴在每一寸肌肤上,燥热从被文星伊掌心紧贴的腰上蔓延至全身,比起先前的酒精催化,又带了点不同的意味,文星伊横在金容仙胸前的手臂随着金容仙的挣扎不断摩擦,连零星的火点都被惊醒化作一团团火苗。
倒是,难得的好身材呢,此刻看着怀里得金容仙,文星伊如是想。
“我可以教你的。”
文星伊突然又想起刚才那人叫嚣着金容仙技术很差之类的话,不禁莞尔。
意识到文星伊在说什么后,金容仙霎时脸红到了耳根,停下挣扎,羞赧地看着文星伊,脸颊绯红的模样,有几分调情般的嗔怪。
大概是那一杯伏特加的后劲上来了,什么时候被拉进隔间的金容仙不知道,只是被文星伊抱着抵在了隔间的门板上,近距离的唇齿相接,文星伊的香水味在浓烈的熏香里显得格外特别,像是一缕催情香,金容仙一不小心多吸了几口,牙关就被文星伊敲开,压抑的喘息溢出,随后又被文星伊封住。
“跟我走好不好?”
文星伊舔去唇角边的银丝和金容仙额头相抵,在金容仙微不可察的点头动作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第二章
卧室的窗帘遮光很好,几乎辨不出时间,金容仙难得的浅眠,醒来的时候文星伊还在睡,一边睡一边说梦话吧咂嘴:炸鸡……
金容仙忍不住笑出声,随即起身捡起落了一地的衣服,动作的牵扯让她明显感受到身体上隐秘的不适,想到昨天,金容仙不由得叹了口气,不知道是那杯伏特加上头还是受到前任的刺激,竟然玩起了一夜情。
虽然就传统观念来说金容仙有些别扭,但她也明白这种事情在现在来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回想起文星伊的拥抱,金容仙只能当是自己鬼迷心窍了。
“想去哪?”
金容仙才穿好衣服就被人拦腰抱住,然而抱她的人还躺在床上,用额头抵着她的腰,声音慵懒。
“我该回去了。”
金容仙乖乖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
“嗯……颂乐……”
金容仙看着从窗帘小小的缝隙里溜进来的阳光,感受着后腰的温度,眼神飘忽,原本想蒙混过关的心里不知怎么有些虚,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骗人。”身后的人把头贴在她腰间轻笑,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叫文星伊。”
星……伊?星星不应该是清冷温柔的吗,这人一点都不像呢,文星伊很热情,指尖就像盛放着火焰,所到之处几乎把她融化……想起昨夜这人没完没了的纠缠,金容仙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金容仙……”
金容仙实在不会撒谎,最后只有选择投降。
文星伊听着金容仙的声音从上方降落,落到她耳朵里轻轻的,再绕进心里也软软的,就想这么一直抱着不松手。
“真乖。”
金容仙感受到文星伊在她后腰落下一个吻,然后起身贴到了她背后。
“我要回去了。”
金容仙又重复了一遍,感受着背后就隔了一层衣服的体温在发烫,语气似乎也变得有些飘忽。
“还这么早,周末再睡会。”
文星伊一用力就把她扳回了床上,金容仙很是无奈,但房间的窗帘很厚实,文星伊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光洁细滑的身体贴着自己,传来隐隐约约的暖意,一沾到枕头就感觉到困意来袭,金容仙还真就这么又睡了个回笼觉,等她醒来文星伊已经不在床上了。
“你起了?”
“嗯。”
打开房门金容仙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文星伊已经收拾好自己,正在摆着碗筷。
“正好,吃完再走吧。”
文星伊看着在卧室门口发呆的金容仙,心跳指数达到了生平最高点,毕竟这是她长这么大做过最出格的事,现在是应该假装很熟练,还是显出一点手足无措的羞涩呢?
现在的年轻人玩个一夜情都这么体贴了吗?但似乎又不太好拂了别人的一片好意,金容仙有些犹豫。
但文星伊很快转身分好了食物,没有给金容仙拒绝的机会,拉着她坐到对面。
大酱汤加泡菜炒饭,色泽看起来不错,吃起来……也不错。
金容仙吃完了文星伊分给她的那份饭,这才反应过来,她们现在的关系,实在有些微妙。
“还要吗?”
“撑了。”
金容仙揉了揉肚子,隐约有些不好意思。
文星伊眯起眼睛,嘴角上扬,连鼻肌也皱成一团,像只偷到坚果的小仓鼠,金容仙这才发觉褪去了浓妆的文星伊看起来很青涩,穿着宽宽大大的体恤看起来甚至有些孩子气。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打车就好。”
“没关系,反正我也要出门一趟。”
文星伊不等金容仙反驳,拿起钥匙和她并排出门,时不时打量着金容仙的侧脸,线条柔和,睫毛纤长,笑起来真的十分漂亮,就像个小太阳,小太阳不适合落泪啊……
想到这里文星伊心里微微有些不适,努力回想昨晚那个嘲讽金容仙的女人长什么样,但实在是没有印象,想来也肯定是副刻薄的嘴脸……
至于技术什么的,文星伊暂时没怎么体验到,倒是金容仙昨天害羞的样子让文星伊忍俊不禁,狂风暴雨时压抑的喘息,突然停止时睁开眼呆呆的扁嘴,就是不肯吱声的模样,让文星伊忍不住就想逗她……
一夜情这种东西,成年人间的你情我愿,金容仙倒也不会有太大的偏见,更何况当时也是自己默许的,反倒是文星伊处处小心周到的模样让金容仙对她的观感还不错。
一路无话,金容仙让文星伊把车停在了离公寓还有两个路口的地方,鉴于彼此的关系,一些私人信息还是有必要藏好的。
“谢谢。”
文星伊看着金容仙在前面拐了个弯,突然想起来没有要到金容仙的联系方式,这让她十分懊恼,等她下车追过去,金容仙早就没影了,她不是什么没有恋爱经历的小白,但也不是那种浪迹情场的高手,把人带回家过夜玩一夜情这种套路还真是第一次,文星伊突然就想到,昨天那个情形,如果不是自己,换一个人,金容仙也会跟对方走吗?
这样的认知让文星伊心里的不适又一次飘了出来朝她龇牙咧嘴。
“哦莫哦莫!看不出来看不出来,星星你可以啊,几天不见开始学人家玩一夜情了……”
“不是啊!”
文星伊有点后悔和丁辉人讲这件事。
“那是什么?”
“我觉得她挺不错的……”
“你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丁辉人拨弄着刘海笑得暧昧,但见文星伊垂头丧气的样子又有些不解“喜欢就去追啊,都跟你上床了那肯定不用考虑取向问题,难不成你还嫌人家不正经啊?”
“你说什么呢,她不是这种人……”
“啧啧,你又知道了……不是我说,喜欢人家用这种方法,不说你觉不觉得人家怎么样,指不定人家还觉得你不正经呢。”
不正经吗?好像确实是……不然怎么连送她回家都要提前下车呢……
想到这里文星伊又有些丧气,果然当时不应该这么轻浮的。
“还不是怪你!说好一起出来喝酒的半路放我鸽子!”
“怪我?要不是我没去你能抱得美人归吗!”丁辉人不屑地撇撇嘴,没理会文星伊突如其来的迁怒“所以你现在到底在纠结什么?”
丁辉人比文星伊小了三岁,别看她长着一张骗人的老实脸蛋,实际一肚子坏水,和文星伊认识也是偶然。
文星伊大学毕业那阵和家里出柜闹得轰轰烈烈,在一起没多久的女朋友受不了压力和她分手然后留书一封直接出国了,接二连三的变故她差点没能成功毕业,被赶出家门没地方去,在丁辉人驻唱的酒吧买醉,两人也算不打不相识,丁辉人介绍她在这打了小半年工。
“我,没她的联系方式……”
丁辉人看着文星伊愁眉苦脸的样子也愣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道:
“所以你,除了人家名字,什么都不知道?”
文星伊叹了口气,点点头,她去了几次之前的酒吧,甚至还去十字路口附近游荡过两天,但也没再见过金容仙。
感情是害了相思病……这下丁辉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节哀顺变,就当春风一度做了场梦。”
文星伊撇撇嘴没理丁辉人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安慰,现在只寄望于金容仙知道她家地址,愿意再来找她一次了……
金容仙会去找她吗?当然不会,刚刚升职加薪完就迎来上级巡检,这两个月她忙得不可开交,成堆的台账和报告等着她,又是领导小组又是视频会议,别说文星伊是谁,连前任她快忘了是谁了。
眼看终于要把这些大佛送走了,金容仙给自己加油鼓劲,打起精神,不就是周末客串一把导游吗?那是国家对你的信任!
“感谢金助理了,周末还抽时间给我们讲解。”
要不是你们周末还要来景点突袭,至于么……
“哪里话,张组长你们这几天跑了那么多地方才是辛苦。”
心里再冒小泡泡,金容仙也保持着一贯礼貌的微笑,和检查组的几位一一握手,然后听着大领导们互相寒暄告别,看着眼前人头攒动的著名景点,不经意间瞥见了一抹似乎有些眼熟的身影。
今天天气不错,文星伊接到个旅行社临时委派的任务,通过闲聊大概知道男人一家都是从政的,看这气度位置想来也不低,文星伊拿出一百分的精神,努力体现专业素养,祈祷大佬以后多给自己拉两个单子。
正寻思一会需不需要带人去特产店看看,不远处一群人引起了她的注意,站在边上的那个人在她看来尤其显眼,这可不就是文星伊心心念念了两个月的金容仙么。
金容仙穿着正装,带了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严肃又正经,似乎是在工作?文星伊估摸着是巡检组突击检查各地旅游乱象的事,旅行社接到好多通知为这还开了好几次会,所以金容仙这会是在……接待?
没想到还是个公职人员,难怪这么警惕,文星伊已经迅速在心里给金容仙的不告而别销声匿迹做了开解,瞬间自己的心情也好多了。
眼看那群人有要散开的趋势,文星伊当机立断。
“林先生,你们可以在这……”
“这不是林局长嘛!”
文星伊还没说话,只见散开的那群人里已经有人往这边过来了,而金容仙,似乎也看到了她。
“陈科长好久不见。”
林先生和来人握了握手。
“金助理,你老领导啊,也不打个招呼。”
“老领导好久不见。”金容仙也从善如流笑道,然后朝一旁的老夫人微微颔首“还有老师也是,好久不见怎么来景点玩了。”
“周末了,小家伙闹着要出来玩,干脆找个导游一家人好好逛逛,也让小家伙好好学习学习。”
“这么巧,金小姐也在这。”
见提到自己,文星伊微笑,适时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文导游和小金认识?”
“认识啊,金小姐人很好。”
文星伊回答得模棱两可,老夫人也不追问,金容仙看着文星伊眯起眼睛笑容狡黠,不禁脸上有些发烫,没想到文星伊居然是导游。
反正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还会再见到文星伊的,而且这种情况下,原以为止于那一夜露水情缘的人如今再见,金容仙觉得自己心脏不受控制地猛跳了两下次。
“说起来我之前的号码换了,金小姐重新记一下吧。”
金容仙愣了一会,见文星伊递过电话才明白对方的套路,这种情况也没好意思拒绝,输入了自己号码后还给文星伊。
文星伊心里如沐春风春风得意得意洋洋,这两个月的郁结一扫而空,但面上丝毫没有任何异样,末了还礼貌挥手,算是道别。
解决了这两个月的心事,文星伊整个人都精神十足,讲解也卖力多了,最后回到家就收到了社长的表扬,说是这位领导对旅行社十分满意,还夸了她好几句,电话里社长那个激动,一个劲夸文星伊不愧是旅行社的门面,就差对她感恩戴德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电话是要到了,但打过去该说什么呢?
文星伊捧着电话对着号码翻来覆去的研究,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拨通了。
“文星伊小姐?”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金容仙一板一眼念着她名字的声音也从听筒里传来。
文星伊顿时紧张得就像从来没谈过恋爱,仿佛又回到了初中岁月暗恋高中学姐的时候。
相比之下金容仙就淡定多了,虽然也有些惊讶自己还记得对方的名字,但文星伊既然要了她的电话,就有找她的可能,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快,当天就打过来。
“金、金容仙小姐吗?”
“嗯,是我。”
第三章
金容仙轻缓如溪水流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文星伊突然就冷静了不少。
“金小姐在忙吗?”
想起中午的事,文星伊也意识到金容仙大概会很忙。
“没有,今天算忙完了。”
金容仙没有敷衍她,那就表示金容仙并不讨厌她,这样的可能性让文星伊嘴角不自觉上扬,声音也变得轻柔许多。
“那,出来喝一杯?”
金容仙愣了愣,文星伊的邀请可谓直接,不过想想她们为什么会认识,金容仙也就释然了,但金容仙不知道的是文星伊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完了,又轻浮了吧,这下只怕金容仙彻底把自己标狼打了。
“我刚洗完澡,就不出去了,文小姐玩得开心。”
果然,被拒绝了……
“那金小姐早点休息,晚安。”
“嗯,晚安。”
金容仙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轻缓,听不出有什么异样,挂了电话文星伊捂着脸倒在沙发上,欲哭无泪。
打电话给丁辉人,丁辉人正在和乐队一起喝酒,并且对她进行了无情的嘲笑,文星伊只觉得比当时忘了要金容仙的电话还郁结。
“行了行了,我今天认识一对外国人夫妇想去温泉那边,明天去后天回,吃住全包工资另算,有没有兴趣?”
“别了,最近抓得严,巡检都才走呢。”
文星伊瘪瘪嘴,提不起任何兴趣,丁辉人毕业后自己开了民宿,折腾了没多久成了网红店,不少国外的游客都爱去打卡,时不时也会给文星伊推点私活。
“呀,谁让你当导游了,让你来当翻译的。”丁辉人翻了个白眼,铁了心不让文星伊伤春悲秋“别废话,明天一早你来林路洞店,一会我把他们联系方式发给你。”
丁辉人没有给文星伊拒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没过一分钟联系方式就发来了。
第二天准时到了约好的地方,搭上旅游巴士,临近中午到了住的温泉酒店,夫妻两韩语都不错,可以做些简单的交流,据说是因为十年前在韩国做过交换生,两人就是在韩国做交换生的时候在一起的,这会来故地重游了,房间是丁辉人给订的,算是这一代最好的酒店,非常适合私人度假。
在大堂等那对夫妇的时候,前台来了几个人办入住,熟悉的身影又一次突如其来地出现在文星伊眼前,文星伊现在只想赞美丁辉人,抱住她狠狠亲两口,哪怕她翻白眼。
金容仙正办着入住,手机突然响了,是文星伊打来的,接通以后只听见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金小姐是在温泉酒店吗?”
金容仙很快意识到文星伊这通电话的用意,她转过身,果然在等候区看到了文星伊,文星伊朝她挥挥手,笑容灿烂。
昨天才拒绝完,今天就能遇见,金容仙确实没想到能跟个一夜情对象这么有缘。
“谁啊?你朋友?”
安惠真有些好奇地顺着金容仙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身形纤瘦的美女正朝金容仙笑得一脸灿烂。
金容仙没和安惠真说过文星伊的事,这时候只能努力敷衍。
“嗯,同事的妹妹……”
“长得挺漂亮啊。”
“嗯……是挺漂亮。”
金容仙看着文星伊站在落地窗前,耳朵在光线里亮晶晶的,几处室内景观树把她围起来,就像个树丛中的小精灵。
金容仙正思考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就看到两个外国人走到她面前,她们交谈了几句往外走去,文星伊还不忘朝她挥挥手,用口型说了声再见。
“诶?怎么跟了两个外国人?”
“她是导游,应该是来工作的吧。”
“导游啊?这不是你的梦想吗?”
安惠真打趣地笑道,但并没有再多问,金容仙这才松了口气,本来她准备好好休息几天,在家躺尸到天荒地老的,谁知道安惠真听说她休假在家宅着,恨铁不成钢,死活要拉她出来泡温泉,说什么要想彻底摆脱失恋的阴影,就一定要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充实。
金容仙告诉她自己真的已经没事了,可安惠真就是不信。
泡温泉也行吧,在哪宅着不是宅,既然她愿意大出血,自己索性随了她的意,不过来了以后金容仙才知道安惠真安的什么心。
“年下小奶狗,名校大学生,长得又可爱,这不就是你喜欢的款么,家境也不错,一毕业就在银行工作,父母在国外思想开放,没有出柜烦恼,你到底哪里不满意嘛,难道是个子不够高?谁还不是一米多了对吧?”
安惠真跟在金容仙身后苦口婆心念叨个没完,可谓是操碎了心。
“惠真啊,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说认真的。”
“你要真没事为什么不试着相处一下呢?”
安惠真觉得自己真的不容易,这么些年,一个妹妹干着姐姐的活,但金容仙吧,虽然平时性格软,但却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见她不说话,安惠真只能放弃了。
金容仙回了房间,看到小朋友收拾完行李正坐在椅子上玩电话,见金容仙回来和她打了个招呼,金容仙看着那圆圆的小脸,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在安惠真眼里是个什么样的怪姐姐,对着这么稚嫩的脸,金容仙只觉得自己在犯罪。
“收拾好就去吃中饭吧,我查了一下酒店有个特色餐厅,有很多这边的特色小吃。”
小朋友点点头,感觉是个乖巧的孩子,如果不是在金容仙点完餐回去的时候听见她跟安惠真吐槽的话:
“惠真姐!你这是给我找对象还是给我找妈呢?你不知道她对我说话的口气就像我妈一样……”
金容仙有些郁结,果然是有代沟了吗,算一算,三十和二十二,八岁,确实是……
不过好在人多,金容仙也不用和小朋友单独相处。
温泉酒店最大的特色当然就是温泉池,有公共区域,也有多人包间和单人包间,安惠真包了个大间,算上金容仙七个人,但一想安惠真抱着给自己介绍对象的心,被介绍的人也在,她就实在不好意思下水,在旁边踩了踩索性出去喝饮料了。
安惠真她们晚饭过后坚持要去酒吧喝酒,金容仙总算逮到机会逃跑,正准备自己去开个小包间,就在前台又遇到了文星伊。
文星伊有那么一秒觉得金容仙大概就是自己的命中注定,刚把那对外国夫妻送去泡温泉,准备给金容仙打电话,金容仙就出现在她面前。
“金小姐准备泡温泉吗?我打算开个单间,要不要一起?”
金容仙听到文星伊的邀请愣了愣,显然,如果去了,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文星伊的眼神亮晶晶的,就像真正的星星一样,充满了期待,金容仙想到如果拒绝后这双眼睛变得暗淡的模样,突然就有些不忍心了,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那双明亮的眼睛似乎点上一团火,金容仙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有些热了……既然是休假,那就干脆,身心放松吧。
金容仙点头的瞬间文星伊几乎想要大吼一声然后绕场三周,颤颤巍巍地接过钥匙,仿佛那不是温泉池的钥匙,而是打开她通往幸福大门的钥匙。
金容仙换好浴袍出来,见文星伊已经等在门口巴巴地看着她了,上次夜晚的细节突然开始在金容仙的脑海里滚动播放,让她有些羞赧。
文星伊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一想到金容仙没有拒绝她,走路都带着跳跃。
豪华单间泡两个人绰绰有余,边上还有躺椅和圆桌,圆桌中间还有一把塑料花做点缀,文星伊关上门后发现金容仙已经缩进池子最里面了,浴袍搭在躺椅上,文星伊甚至都没看清她的动作。
金容仙确实是故意的,虽然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面对时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她缩在水里看着文星伊站在地面上一点点脱下浴袍,再看着水面一点点没过文星伊修长紧实的腿,然后是线条明显的腰腹,然后是胸……
文星伊看着金容仙偏过头去不敢再看自己,忍不住露出狭促的笑意,缓缓朝她走去。
“金小姐害羞了?”
“嗯……”
金容仙的声音很轻,就像漂在水面上。
“那一会可能要更害羞。”
文星伊没有再等金容仙回答,抬起她的下巴在唇间落下一个绵长的吻。
文星伊很喜欢抱着金容仙的感觉,金容仙的身体很软,就像蓬松的棉花团抱枕,文星伊抱住就不想再放手,看着金容仙在自己怀里眯起眼睛喘息,咬着嘴唇颤抖,文星伊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发烫……
金容仙看着水波拍打着池壁,一浪又一浪,就像她身体里的浪潮,她忍不住仰起头,十指扣住地砖,文星伊一只手横在她腰上从身后抱住她,另一只手却没有停下动作,金容仙的意识很快就被抽空,随后扶在池边喘气,等稍稍回过神,发现文星伊正在身后亲吻她的脖颈,她微微偏过头,阻止了文星伊的动作。
“休息会……”
文星伊看不到金容仙的表情,但从声音听出来她大概是累了,于是也顺着她的意,不再动作。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水面荡漾的响动,听上去暧昧而旖旎,怀里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文星伊看着门口的电子计时器,离她们进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起来休息会?”
“嗯。”
金容仙点头顺从的样子,让文星伊差点又不想放她走了。
文星伊出去后金容仙披上浴袍躺在旁边的躺椅上,衣领被掀开呈一字勒住手臂,光洁圆润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水珠从皮肤上滚过,然后没入胸前的弧度,浴袍下摆一半遮掩着,一半滑落搭在躺椅上,露出整条白皙的大腿,文星伊没多久就从外面抬进来一杯牛奶和一杯起泡酒,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
原本自顾自放空休息的金容仙感受到文星伊的目光扫过,停留在自己胸前,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觉得放松的样子,只怕在文星伊看来是别的意思,于是故作镇静,赶紧把浴袍穿好,然后接过文星伊递过来的牛奶。
“你就不怕缺氧?”
金容仙看了一眼又走进池子里的文星伊,不禁问道,反正她现在是一只手指都不想动了。
“没事,我身体倍棒。”
文星伊眨了眨眼睛,还隔空和她干杯。
“你多大了?”
金容仙忍不住有些好奇。
“过两个月就二十八了。”
“那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两岁的年龄差,也还好……吧?但感觉文星伊怎么就精力这么旺盛,难道三十岁真的是个坎?金容仙忍不住叹了口气。
“现在说可不算。”文星伊摇摇头,显然不会放过这个继续套近乎的机会,故意扁嘴做委屈状“金小姐也不说请我吃顿饭吗?”
金容仙仔细思考了一下,上次文星伊给自己做了顿饭,自己请回去似乎也有道理。
“文小姐喜欢吃什么?”
“除了不能吃太辣的都行。”
文星伊又露出那种狡黠的笑意,看着金容仙抿着牛奶思索的样子,可爱极了。
“我也不太吃辣,听说中央大街新开了一家日料自助,好像还不错……”
金容仙正想还有什么好一点的餐厅可以做备选,文星伊就迫不及待的敲定了这个行程。
“可以,那就这么愉快的定了。”
文星伊精力旺盛是一点也没错,眼看时间要到了还能缠着自己在躺椅上又办了一次,金容仙现在是真的“身”心放松,放松得路都不想走了,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只想睡觉,以至于昨天小朋友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觉醒来午饭时间都过了,手机里半个小时前收到一条来自文星伊的消息,
【今天带客户回城了,金小姐可别忘了请我吃饭[表情]】
跟着的小表情深得文星伊本人的精髓,金容仙忍不住轻笑。
“呀,姐姐是不是有情况啊?”
安惠真注意到金容仙的表情迅速凑过头嘀咕道。
“嗯?什么情况?没有啊。”
金容仙收起手机瞟了瞟周围的人,一瞬间想到了做贼心虚之类的话。
第四章
“金助理来这么早。”
“中午没有回去。”
金容仙笑笑,依旧坐在椅子上,因为有着悠久的历史建筑,所以这里是这座城市最著名的旅游景点,只要是来旅游的基本都会过来参观,也是金容仙第二次遇到文星伊的地方。
其实这个星期金容仙是不用过来的,但是看到同事发出的代班求助,她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坐在这里她也只能催眠自己,乐于助人是种美好的品德,并不是为了偶遇。
事实上金容仙心里那点小九九是对的,这里文星伊每个月都要来上好几次,熟悉程度堪比自家后花园,正史野史历程介绍更是倒背如流,闭着眼睛都能走。
所以文星伊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奇怪的是金容仙突然加速的心跳,距离上一次见到文星伊已经过去了两周,她透过二楼的木质窗沿看着文星伊穿着韩服背着迷你扩音器从巴士上走下来,笑容得体,步履从容,指引着游客跟随自己的走过那些被历史洗礼过的遗迹,一直来到这边楼下。
如果自己当初也做了导游的话会不会跟文星伊成为同事呢?
深秋的城市已经有了寒意,广场上的风总是很大,金容仙拢起外套看着文星伊的长发在午后的阳光下飞舞,朝这个方向一步步走来,睁了太久的眼睛隐形眼镜终于忍不住开始滑片,金容仙使劲闭了闭,等再睁眼,文星伊已经没了踪影,那群游客正在楼下三三两两地聊着天。
“果然是金小姐啊。”
印象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金容仙转过头,果然是文星伊,正看着她笑。
“你怎么上来的?”
“我说我找金容仙金助理。”文星伊眨眨眼睛轻笑“我从下车就看到金小姐了,金小姐在这看这么久都不打算下去打个招呼,真是无情呢。”
金容仙被文星伊说中心事,有些别扭地挪了挪位置,她其实也在犹豫要不要和文星伊打声招呼,可是一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的原因,总是有些心虚。
“不好打扰文小姐工作。”
“金小姐替我把入场手续办了就不打扰了,下面好多人排队。”
金容仙正想着以权谋私的可能性,文星伊就很自然地转换了这个本就玩笑的话题。
“金小姐可以请我喝杯水吗?”
“你冷吗?”
金容仙看着文星伊身上轻薄的韩服不自觉就问出口。
“还好,里面穿了保暖。”
文星伊接过金容仙倒了热水的纸杯捂手,小口舔舐着水杯,然后看着金容仙笑,鼻子边的肌肉皱成一团,金容仙突然就想到动画片里的那种小仓鼠。
“今天下午是最后一个行程,金小姐一起吃晚饭吧”
突如其来的邀约让金容仙愣住,还没来得及回答文星伊就下楼了。
金容仙犹豫了一会,又回到窗边,看着文星伊从一楼走出去,旅行团和学生郊游队碰到了一起,有个小朋友蹦蹦跳跳和文星伊撞了个满怀,老师慌慌忙忙上前道歉,文星伊蹲下身摸了摸那个小团子的脑子替她把乱糟糟的头发捋顺,小团子鞠了个躬又蹦蹦跳跳地走了。
金容仙突然想到文星伊抱住自己的时候,也很喜欢摸自己的脑袋,将她的长发捋顺然后亲吻它们……
文星伊某些时候总是带着些温柔又热情的影子,只是这是她真正的模样吗?金容仙想要更深入的认识文星伊,却怕最后又会是一次打脸的一厢情愿,毕竟上一段经历真的糟糕透了。
毫无疑问,这对金容仙来说是个坐立不安的下午,等文星伊处理完团队交接的事宜后已经过了金容仙的下班时间。
文星伊换回了常服,毛茸茸的外套把她裹起来,远远的跑过来看上去像个球。
金容仙想到了小仓鼠把自己团起来滚动的样子,不禁发笑。
金容仙笑起来的模样很温柔,冬日暖风拂面而来,文星伊虽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却也好心情的也跟着笑。
“不好意思来晚了,这么冷的天,去吃部队锅吧,我家楼下有家店味道很棒,炒年糕也很好吃。”
金容仙承认在听到炒年糕的时候心动了,以至于忽视了地点,等到了那里才发现,这不就是文星伊家么。
那点昭然若揭的小心思让金容仙不禁觉得耳根发烫,但文星伊却是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好像就只是想邀请她一起吃好吃的部队锅而已,衬得金容仙仿佛满脑子只有黄色废料。
好在文星伊没有说谎,年糕确实是好吃的。
金容仙沉迷年糕的样子看起来多了几分呆萌,尤其是圆圆的脸颊,文星伊下意识就抬起了手。
“真可爱。”
文星伊的指尖触到金容仙的脸颊时,金容仙吓得停止了咀嚼的动作,瞬间睁大的眼睛看着文星伊45°角的手肘正杵在桌面看着她,像极了电视剧里常见的画面。
“好奇怪啊……”
金容仙咽下年糕,却也没有躲开,任由文星伊捏了捏她的脸。
柔软的触感就像金容仙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一样,文星伊霎时明白了什么叫做爱不释手,她此时是真的不想挪开自己的手了。
今天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把金容仙拐回家呢?
就在文星伊绞尽脑汁的时候,店家立刻给了文星伊一个完美的助攻。
“啊……”
隔壁桌的争执发生得猝不及防,推搡波及了路过的店员,突如其来的啤酒从身后泼下,金容仙的衣服湿了大半,店家再三道歉加免单也改变不了这个倒霉的事实。
“我的衣服金小姐应该能穿下,现在这样太不方便了,上去换件衣服我送金小姐回去吧。”
金容仙犹豫了一秒钟,还是败在了文星伊真挚的眼眸里。
文星伊的房间和她上次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不同,看起来算是整洁干净的类型,偶尔会有些乱摆放的东西,但并不影响总体的美观。
文星伊找了一件加绒的长袖卫衣递给金容仙,看着她轻车熟路地走向浴室,心里居然有些小小的窃喜——金容仙还记得这里的一切。
她又想起第一次遇见金容仙的时候,那个在灯红酒绿的环境里格格不入的身影,抿嘴害羞却又温柔妩媚的姿态,在自己怀里紧紧攀附住自己时紧皱的眉头,在余韵中颤抖时微微失焦的眼睛……
“啊……”
如果不是金容仙的声音传来,文星伊还在满脑子黄色废料,这一身短促的轻呼让她这才想起那些修水管用的乱七八糟的工具箱还堆在卫生间里。
关心则乱,文星伊跑过去的时候金容仙的衣服堪堪穿了一半,两只手臂挂在衣袖里,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没事吧?”
“没事,就是滑了一下。”
金容仙看着突然跑过来的文星伊,顿了顿还是先回答了她的问题,然后继续完成这个进行到一半的穿衣动作,然后捋了捋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看着镜子里的投影,文星伊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有些人的性感是浑然天成的,而有些人再怎么搔首弄姿也和这种气质没有关系,金容仙显然属于前者,性感也分很多种,她不是热情奔放,而是含蓄诱惑,脖颈的弧度,抬起的手臂,永远挺得很直的背脊,从胸到臀部的曲线堪称完美,明明有肉却一点也不胖……
文星伊把手里的毛巾扔在了洗漱台上,跨出两步从身后抱住了金容仙,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
“唔……不是说,送我回去吗?”
此时嘴唇贴近肌肤的热度显得格外高,已经意识到将会发生什么,金容仙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为什么一面对文星伊,就像失了灵魂,她的话都照做,每一个要求都满足,心甘情愿踏进文星伊的陷阱……
“别走了。”
文星伊的声音从脖颈边溢出,听起来闷闷的,胸腔里翻涌的情愫急需得到眼前这个人的共鸣。
看吧,就是这样,毫无原则。
看着镜子里才穿上又被褪掉的衣服,金容仙觉得文星伊大概就是来克自己的。
这样的关系,真是越来越危险了。
第五章
真正进入冬天后游客开始日渐减少,各大旅行社都开始回顾过去展望未来,文星伊闲下来就得忙活年终总结,等处理完这些形式上的东西,生日也就在眼前了。
这两个月除了那一次偶遇,金容仙从没有主动给她发过信息,这让文星伊有些郁结,正寻思着要不要主动问候一下,金容仙的电话就打来了。
“文小姐周末有空吗?”
“嗯……有。”
文星伊心里冒着小泡泡,语气也有些低沉,金容仙不明所以,但还是打算把这次的承诺兑现完。
“那我就定周六的晚餐,我们六点半在餐厅门口见,可以吗?”
“嗯……可以。”
“文小姐是不舒服吗?”
蔫蔫的文星伊感觉有些陌生。
“没有。”
“那就后天见?”
“好……”
文星伊挂了电话整个人呈大字躺在床上,总觉得自己实在是矫情,金容仙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和这段关系的呢?她其实很想解释自己不是这么随便的人,她们其实可以试着相处,但是每次的举动都事与愿违。
在文星伊眼里,金容仙一点都不像那种会乱搞一夜情的人,肯定是那天分手所以情绪失控,万一被她企图转正这件事吓跑了,她找谁哭去,都怪那个混蛋,要不是她金容仙至于这么伤心吗……文星伊没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对金容仙的前任耿耿于怀了,也不想想,如果不分手有她什么事。
说到底,与其想那么多,不如实实在在的找个机会扭转一下这样的印象,文星伊是个极有自我安慰精神的人,就算没有,在服务业的这几年也给打磨出来了,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她就已经劝好了自己,中途丁辉人打电话来约她周六喝酒被她拒绝了,现在她一心只准备着周六和金容仙一起吃饭。
金容仙选的餐厅就是之前和文星伊提过的那家日料店,装潢和氛围都恰到好处,十分适合约会,文星伊在网上查过以后开始思考需不需要给金容仙买点小礼物,不过这是自己生日的名义会不会有点奇怪?
“文小姐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到。”
只是在楼下逛了两个小时而已。
“很抱歉来晚了,路上有些堵车,位置已经定好了,我们进去吧。”
文星伊打量着金容仙,见她还穿着衬衣和工装裤,只是外套换成了米色的开衫,脸上打着淡淡的粉底。
“你,加班了?”
“临时被叫去开了个会,再回去换衣服也来不及了……”金容仙带着些歉意地捋了捋落到脸颊边的碎发,比起文星伊亮眼的妆容,自己看起来似乎是有些灰头土脸,歪着头看了看橱窗倒影里自己的衣服“很奇怪吗?”
金容仙的小动作可爱极了,尤其是歪头的时候,文星伊想起来自己似乎还不知道对方的年纪,不过现在对她来说也不是很重要了,她觉得自己沉寂了很久的心,又一次随着金容仙的举手投足开始跳动了。
“我的意思是。你穿衬衣很漂亮。”
“谢谢。”
金容仙愣了一会,而后笑笑,似乎只把这当做一句客套话。
“对了,这个送你。”
文星伊也没再解释,状似随意的从包里拿出了一对耳钉,是只团起来小猫咪。
“嗯?”
金容仙有些不解。
“就,路上看到了,你请我吃饭,我总不好什么都不表示吧,这多不好意思啊。”
文星伊没有再看金容仙,只是低头自顾自翻起了菜单,她要是再多看一眼绝对会露馅,毕竟这会脸上的燥热她自己都感觉到了。
“那,谢谢了。”金容仙想了想没有拒绝,小心地把两团小猫咪装回盒子里放进包中“很可爱。”
“对了,还不知道你是哪年的。”
明明已经是有过那么亲密接触的人了,却从没有过什么真挚的对话,甚至连彼此的基本信息都不清楚。
文星伊觉得这样不对,她迫切地想要了解金容仙这个人,而不仅仅是她的身体。
“嗯……比你大了快两岁了。”金容仙想了想,文星伊是年底的,可不就是两岁“不过我是年初的,也算是30了。”
这倒是出乎文星伊意料,她原本以为金容仙最多和自己一样大,如果不是那天听到别人对她的称呼,她甚至觉得金容仙比自己小很多。
“可姐姐真的很童颜,现在随便抓住一个人问,人家一定以为我比较大。”
文星伊眨眨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又真挚,毕竟确实是真心话,只是金容仙一楞,随即轻笑。
“文小姐总是很会说话。”
这是说我很会撩的意思?文星伊看着金容仙低头开始点菜,显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文星伊又有些担心了,金容仙该不会以为自己是那种睁着眼睛说瞎话撩妹的花心大萝卜吧……想到这样的可能性,文萝卜有些郁卒。
等金容仙点完菜再抬起头,发现对面的人似乎一下子漏气了,蔫蔫地杵在桌上发呆。
“文小姐不舒服?”
“没有。”
“你看一下还有什么要吃的。”
金容仙把菜单递过去,发现对方也兴致缺缺的样子。
“文小姐如果是特殊时期我们还是换一家店吧。”
意识到金容仙误会了,又发现对方正在担心自己,也不是完全不在乎嘛,想到这,文星伊自我调节系统的小马达又迅速哒哒哒地转动了。
“啊,鳗鱼饭好像很好吃,点一份吧。”
真是个,需要关注的小孩子呢……金容仙先是一愣,看着文星伊和服务员交代点餐的样子,随即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姐姐笑起来真好看啊。”
文星伊知道金容仙比她大以后索性装起了乖宝宝,回过头发现她在笑,立刻杵着下巴看向她。
“呀,好奇怪啊……”
金容仙一愣,随即立刻偏过头,想要结束这个在她看来很奇怪的对话。
“难道没有人夸过姐姐漂亮吗?”
“但文小姐现在突然这么说,就是很奇怪啊……”
“那就是有咯。”
文星伊很会抓关键点,食指扣在桌面,跟着金容仙偏头的方向整个身子都转了过去。
有吗?当然有,但没一个像现在这样让她手足无措的。
“呀……”金容仙索性转回来和文星伊对视,抿嘴严肃道“真的很奇怪!”
文星伊扁扁嘴,明明是实话,哪里奇怪了?
一顿饭吃下来金容仙总是被文星伊突如其来的怪话打得措手不及,如果她的脸是一盘五花肉,现在估计已经熟透了。
“呼……”
金容仙走出日料店终于松了一口气,文星伊却仿佛发现了新乐趣。
“姐姐跟我吃饭这么紧张吗?”
金容仙看着文星伊眯起眼睛的样子,突然觉得对方欠揍极了,正想跟随自己内心暴揍她一顿的想法,目光却在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
“啧,这是巧呢,没看出来容仙姐姐也是肉食系啊,空窗不到两个月,立马新人在侧。”
金容仙以前觉得前任伶牙俐齿,现在看来简直是尖酸刻薄,俨然是没有受过社会的毒打。
“与你无关,你私拿我东西的事我没有报警,但还请你自重。”
通过对话大概能猜出眼前的人是谁,文星伊也终于看清了那天那个模糊的影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是这不看还好,一看,文星伊不禁怀疑起金容仙的眼光。
其实前任真没那么糟糕,她本人还是清秀亮眼的,只是这会浓妆艳抹看上去实在艳俗,金容仙乍一眼都差点没认出来。
“这位阿姨你谁啊?”
文星伊实在是受不了对方那挑衅的嘴脸,前一秒还上扬的嘴脸立刻下垂,冷着脸瞪了对方一眼。
“你!你说谁!”
“谁答应说谁呗。”
文星伊冷着脸站到金容仙身前,心里那点小九九蠢蠢欲动,不过对方看了她们身后一眼似乎并不想多做纠缠,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地跑向电梯。
金容仙看到电梯后的中年男人,这下是真的没有一点兴趣了,只希望对方再也别出现在自己眼前,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看人的眼光有问题。
“金小姐可真是好脾气,这种人也忍得下去。”
文星伊注意到金容仙追随对方身影的目光,和突然变得低落的气场,心里不知怎么的冒出一股纯天然无糖柠檬水咕噜咕噜的都快代替血液在她全身循环了。
一想到这个人和金容仙在一起过,甚至也有亲密关系,也见过金容仙情不自禁时柔情似水的样子,听过金容仙难耐的喘息,文星伊就觉得自己被人摁进了柠檬水里,再一想,金容仙经历过的感情可能不止这一段,其他人她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样……文星伊自顾自在柠檬水里徜徉,完全无视了就在身边的金容仙紧蹙的眉头。
“因为那时候不知道。”
没注意文星伊嘲讽的语气,金容仙只是看着文星伊,脑袋有一阵放空,而后叹了口气,再想说些什么,发现文星伊已经率先走向电梯了。
看着那纤瘦的背影,金容仙不禁想到,那文星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酒吧?一夜情?会说漂亮话?金容仙直觉文星伊不是这样的人,但她不敢肯定,她不是怀疑文星伊,她只是怀疑自己。
上了车以后文星伊一直没说话,金容仙直觉对方是在生气,可她又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她现在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怪圈,只能抛开情绪假装不知道,坐在副驾上试图想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氛围。
“文小姐不去和朋友庆生吗?”
“不用,明天一起吃顿饭就行了,反正都活了这么多年了……”
文星伊突然意识到金容仙比她大,所以适时噤声了,但金容仙并不介意,只是笑。
“文小姐这样的思想一点都不像年轻人啊。”
“你不也是年轻人?”
文星伊撇撇嘴,对金容仙这个说法很不满。
“那是因为我本来就不喜欢太吵杂的环境。”
金容仙记得她们相遇的地点,那样吵杂的环境里文星伊看起来游刃有余,所以金容仙理所应当的认为对方就是那种热爱交际八面玲珑的社会女青年。
很显然,文星伊也听出来金容仙的言外之意,但她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吵杂的环境?自己好像确实挺常去酒吧的,毕竟丁辉人是个酒鬼,最喜欢的事就是抓自己去酒吧陪她喝酒,那天晚上的事?
那天晚上的事,她们一直以来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过,但做了都不止一次了,再去解释好像又确实太过矫情,谁都不愿冒着可能会有的尴尬去打破这层关系。
“其实我……”
文星伊只觉得心里更加郁结,话讲一半最后还是咽回去了。
“怎么了?”
金容仙转头看向文星伊,她确定文星伊刚才应该是有话要说的。
“今天是我生日,你不送我什么礼物吗。”
文星伊随口胡诌,毕竟金容仙都已经请自己吃饭了,得寸进尺实在是过分,可是她又不想暴露自己刚才的心情以免得不到想要的回应反徒惹无趣,只能没话找话调侃两句。
“你要什么礼物?”
金容仙思考着文星伊这句话的认真程度,于是也试探性地问道,只是文星伊的问答让她忍不住耳根发烫。
“要你……去我家。”
第六章
文星伊没想到金容仙居然真的会答应,原本以为会不会是自己又唐突了,所以金容仙是拿她当什么了?床伴吗?也是,她们见了四次面,有三次在上床,这不是床伴是什么?
那现在,得寸进尺也只能怪金容仙的纵容了。
不知名的酸意在心里漫延,文星伊的动作不自觉带了些报复的意味,时急时缓,在金容仙难耐的时候又停下……
“文……星伊……”
金容仙抿着嘴,揪住文星伊堪堪搭在腰上的浴袍,有些不解,这个人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自己还没走出浴室就把自己扣在了洗漱台,似乎是在故意折腾自己……
这好像还是金容仙第一次直呼自己的全名吧?不像平时总是温和有理的文小姐,看着眼前雾蒙蒙显得格外委屈的眼神,文星伊心里升起一种恶作剧得逞后的满足。
“叫名字。”
“星伊……”
“容……”
金容仙犹豫了一会红着脸偏过头呢喃,像只听话的小猫,那软软的语调让文星伊不自觉升起那么一些些愧疚,只能加快动作让她如愿以偿。
金容仙躺倒床上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虽然身体的体验不错,但累也是真的累……
文星伊拿了吹风机过来正看到金容仙把自己裹成一个蝉蛹的样子。
“头发要吹干哦容仙姐姐。”
“嗯……”
金容仙一点也不想动,直到吹风机的声音响起,暖风从头顶划过,紧接着自己被有力的手臂从被窝里捞出来。
“不吹干会头疼的。”
金容仙枕着文星伊的腿,长发悬空,接受着暖风的吹拂,她能感受到文星伊的手指在她的长发间穿梭,温柔而缱绻,也是这样的手一次次勾起她身体里的情潮,让她一次次变得不像自己……
“姐姐真可爱……”
暖风熏人醉,吹风机的声响盖过了文星伊的声音,金容仙索性放弃思考,眯起眼睛,像只餍足的猫咪。
吹风机停在她双唇接触到同样的柔软时,文星伊带着舔舐的吻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金容仙很快又丢盔弃甲,城池不保。
第二天又降温了,天气预报似乎有雪,冬天是旅游淡季,文星伊一般会趁这个季节自己出去转转,或者学些什么东西打发一下时间。
文星伊站在窗前呵了口气,下意识在被雾蒙起来的玻璃上写了个“容”字,等意识过来不禁愣住,随即回头看了看还在睡的金容仙,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圆圆的脸蛋,看起来就像个宝宝,脸色似乎有些疲惫。
想起昨天最后关头金容仙任凭自己怎么挑逗就是把头埋在枕头里一声不吭,最后眼泪从眼眶涌出的样子,文星伊觉得自己有些心动,但更多还是心虚,她套上外套出去,准备解决了中饭问题再叫金容仙起床。
金容仙做了很长的梦,她梦见小时候父母带她出去玩,梦见念书后的玩伴,梦到老师,梦到后来的同事领导……几乎把她的前半生都梦了一遍,最后才梦到文星伊,梦到文星伊抱着她,亲吻她的侧颈,在她耳边说,容,我爱你……
睁开眼,文星伊就在面前,不过是抬着一碗参鸡汤坐在床边喝得正香,脸颊鼓囊囊的。
“嗯?姐姐笑什么?”
“笑你……像个小仓鼠。”
文星伊的小脸皱成一团的样子,真的像极了小仓鼠。
“姐姐醒了就起来洗漱吃饭吧。”
一本正经的文星伊完全没有了昨天挑逗她时那欠揍的模样,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乖巧,那覆在她身上用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呢喃的“容”就像是金容仙梦里的幻觉。
“嗯……”
金容仙回想起昨晚有些不好意思,准备起身去洗漱,还是被身体的酸楚刺得顿了顿。
“抱歉啊……”
文星伊这会倒是十分机灵,立刻上前扶住了金容仙,只是这声抱歉这让金容仙的脸色瞬间红透。
“好奇怪啊……”
“容仙真是觉得什么都奇怪啊。”
“呀!”
金容仙终于忍不住反手一巴掌拍了过去,文星伊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拍得坐到了床上,双手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有些迷茫地看着金容仙,就像手里的坚果突然被抢走的小仓鼠,让金容仙忍俊不禁。
文星伊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反倒多了几分亲切,大概是因为亲近,所以不再端着正经的样子才会动手吧,于是被拍得身心舒畅的文星伊服务到位,给金容仙舀了汤,盛了炒饭,看对方一点点吃完,笑得颧骨升天。
“没想到你做饭这么好吃啊。”
金容仙敏锐的察觉到文星伊有一秒的僵硬,随后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发丝里探出来的耳朵微微发红,出卖了她并不正常的思绪。
文星伊纠结了很久最后决定坦白从宽,但是第一次为了给自己树立良好形象这种小心思她还是想藏一藏的,前提是,如果藏得住的话。
“其实,我不会做饭……都是外送的……”
金容仙看着文星伊偏过头微微发红的脸颊,看起来这样洒脱的人,居然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脸红,这让金容仙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嘴角顿时不自觉上扬。
一直用余光注视着金容仙的文星伊很快发现了金容仙在偷笑这件事,只是,金容仙的笑,真的很好看啊,或许还拥有感染的魔力,文星伊看着她,自己也笑了起来,屋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如约而至,屋内的空间却仿佛因为心脏的剧烈运动散发着暖意。
雪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金容仙已经回到家有一会了,原本打算自己打车回去的金容仙在文星伊很贴心的以雪天路滑沾雪容易感冒等等借口,然后略带强硬的态度拉着她的手腕一同出门后,金容仙只能从善如流。
车开的很慢,文星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金容仙聊着。
“容仙姐姐对导游很感兴趣吗?”
“毕竟我以前的梦想也有过导游呢。”
“那下次容仙姐姐来我给你发一面小旗子,就假装你是新人。”
文星伊还真的从车斗里拿出一面印着文化宣传的小旗子塞到金容仙手里。
“那毁了星伊小姐的工作就不好了。”
“我可是专业的,再来十个也不怕。”
金容仙被文星伊捏着嗓子的幼稚语气逗笑,金容仙的笑容有种魔力,文星伊见她笑也跟着笑起来。
在余光里看到文星伊笑得皱巴巴的小脸,金容仙忍不住嘴角上扬,她捂住胸口,那里仿佛有一阵暖意在蔓延,雪花被风吹到车窗上化成水珠滴落,路边的情侣站在屋檐下对着彼此的手呵气,车载音乐突然被换成前些年很流行的一部电视剧的OST:
널품기전알지못했다
在拥抱你之前我不知道
내머문세상이토록찬란한것을
我驻足的世界这么美好
작은숨결로닿은사람
用微弱的呼吸触及到的人
겁없이나를불러준사랑
无所畏惧呼唤我的爱情
몹시도좋았다
非常美好
너를지켜보고설레고
守护你为你心动
……
文星伊是故意,她觉得歌名十分符合现在的情景——像初雪一样靠近你。
在金容仙的坚持下文星伊最后还是把车停在了上次的路口,今天似乎是个不错的相处过程,漫天雪花并不能遮住文星伊大好的心情。
“谢谢。”
下车的时候因为文星伊沾着雪花的指尖戳了戳金容仙的脸,她们突然就着车前盖上薄薄的雪堆打起了雪仗,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金容仙顶着抱枕张开双臂躺倒在沙发上,柔软的垫子让她有种下陷的错觉,仿佛文星伊从她身后抱住她时。
怎么就想到文星伊了呢?金容仙放松的身体突然紧绷,靠枕从她额头掉落。
该怎么定义和文星伊的关系呢?一夜情?不止,分明已经好几夜了,床伴?金容仙并不想把她们的关系做这样的定义,恋人?这更不是……金容仙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苦恼过。
适逢安惠真约圣诞节的电话打来,金容仙索性把这苦水倒了。
安惠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乎有十秒,随即在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中金容仙吓得手一抖,电话摔在了地上,黑屏了。
【姐姐睡了吗?】
【容仙圣诞节打算怎么过?】
【是睡着了吗?那晚安。】
文星伊看着对话框里自己的独角戏,不禁有些失落,总不会现在就睡着了吧?她深呼吸两下拨了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啊——”
文星伊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难道是昨天逗太狠了?也不至于啊,今天明明相处很愉快,一起吃了饭,聊了很多,甚至还一起打了雪仗……
文星伊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心海底针?
当一个人的思绪开始在夜里发散的时候一点点负面情绪都很容易被放大,然后在悲观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就像此时的文星伊,她已经开始在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技术问题,又或者是金容仙是不是已经厌倦了她,还是因为自己不会做饭?
文星伊第一次陷入了这样患得患失的情绪里,带着对金容仙的在意,她不禁又一次回想她们的相遇,哪怕她已经想过无数次,但每每都会有新发现,尤其是在与金容仙一次次的接触里,她越陷越深。
几公里外的金容仙并不知道有人正带着对她的怨念入睡,她只是在思考该如何捋清她和文星伊的关系以便向安惠真倾诉,可是她发现越思考越捋不清她们这本就偏离轨道的开端,就像如果在几个月前有人告诉她她会在酒吧和一个陌生发生一夜情,她一定会在心里嘲笑对方是个傻子。
只可惜,现在像个傻子的人是她。
第七章
金容仙的电话宣告寿终正寝,她决定换一个新的给自己当圣诞礼物,于是刚买完电话的金容仙插上电话卡的瞬间就被安惠真轰炸了一通,然后被拖到了第一次和文星伊见面的那家酒吧,把她和文星伊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那假如她和你提出交往你会答应吗?”
安惠真语重心长的口吻让金容仙有些想笑,但却还是忍不住思考起这个问题,会答应吗?文星伊……
等一下,且不说文星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就仿佛文星伊一定想要和她交往一样,金容仙靠在身旁的花柱上,有些无奈地笑笑,自己真的是,晕了……她抬起头扫了扫周围,有些熟悉,但又因为圣诞节的装扮看起来有些陌生,文星伊今天会来吗?
金容仙正想着,上帝仿佛就听到了她心里那点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文星伊真的出现了,不过不是在门口,是在舞池正中的高台上,不过因为身旁的花柱,文星伊可能看不到她。
“郑重介绍我们今天的一日限定rapper,玟星!”
“我是主唱WheeIn!祝大家,圣诞快乐!”
文星伊今天的妆容比她们第一次见面时还要重,大概是为了表演,看上去更具有攻击性,柔顺的长发高高绑起,似乎还做了一次性挑染,如果说她是专职乐队金容仙也是信的。
“你对乐队感兴趣?你有兴趣我可以帮你介绍啊。”安惠真注意到金容仙的目光,随即有些兴奋地介绍道“主唱是我老家的高中同学,前段时间同学会才知道她也在这个城市,你不知道,我们可太有缘了……”
安惠真还在滔滔不绝她和那位主唱的缘分,而金容仙的思绪早就飘远了,她看着文星伊放荡不羁的表演,第一次发现了她另外一面,果然是个矛盾的人,她突然想到一个词,自由,文星伊站在舞台最前方张开双臂的模样,就像要展翅飞翔……
舞台上的氛围火热,带动了台下的气氛,尖叫声此起彼伏,文星伊结束了表演立刻被丁辉人一把抓住。
“跑什么跑,约了你几次了,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你,不醉不归啊!”
文星伊没说什么,接过酒杯,最近确实花了很多心思在金容仙身上……金容仙,一想到这个人,文星伊觉得自己的心情瞬间又低到了极点。
文星伊一坐下,周遭就围了很多人上来,有男有女,多是搭讪的,文星伊以前社团活动就经常有她的身影,后来遇到丁辉人也常常被对方抓来助兴,偶尔收获几个迷妹纯属正常操作。
“我老家的高中同学也在,过去喝一杯吧。”
丁辉人见文星伊兴致缺缺很有眼色地为她解围。
金容仙看着文星伊被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包围,心里莫名升起一种想借着过去打个招呼然后把她们隔绝开的冲动,只是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突然就看到对方越过人群向她们这个方向走来。
就像是想做坏事被发现一般,此时此刻金容仙做了一件很蠢的事,她站起来拔腿就跑。
文星伊很敏锐地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窜了出来,没有一丝犹豫,文星伊很快追了上去,直到卫生间门口,还没来得及进去的金容仙先被文星伊拉住拐进了旁边没有人的杂物间。
没有一句开场白,炙热的吻先席卷了金容仙的感官,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切合今天的打扮,文星伊的吻很霸道,还带着些急切的侵略性。
“容为什么不回我短信呢?电话也关机,明明看到我了也不打招呼转身就跑,就这么不想见我?”
文星伊松开金容仙前狠狠咬了一口对方的唇瓣,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火气可以这么大。
从昨天无法联系到金容仙开始,文星伊的心里出现过无数种念头,这段关系里的主动方一直都是她,假如她停下步伐,她们是不是就会回到原点,那个属于陌生人的原点,文星伊的不甘在这两天反复啃噬着她的,然后在见到金容仙的那一秒彻底爆发。
金容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就是下意识的行为,为不久前才和别人讨论过她们的关系,为自己悄悄注视了对方那么久,为自己想要破坏对方和别人的亲密……又或者还有其他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
喜欢吗?其实是有点喜欢的吧,不然也不会一次又一次抛弃自己的原则,顺从得如同被饲养的宠物,只是文星伊到底是怎么样看待这段关系的?一贯的套路?金容仙不愿意这么想她,也有几分真心?这样是最好的吧……
“没有的,只是电话坏了。”
文星伊看着金容仙在昏暗的光线下靠在自己怀里乖巧地回答自己的问题,承受着自己有些粗暴举动的样子让她酝酿纠结了这么久的怒气瞬间不争气地消散了,化成了一肚子的委屈。
“那容仙姐姐为什么要跑呢?”
委屈的语气就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仓鼠,文星伊突然变脸让本就心虚的金容仙,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十恶不赦,欺骗少女感情的混蛋。
“嗯?没有啊……”
绯红爬上金容仙的脸颊,她眼神飘忽,与文星伊目光相接后低头抿唇的模样让文星伊产生了一种就算是借口自己也认了这种没骨气的想法。
果然美色误人。
“讨厌吗?”
“没有啊……”
“那么,喜欢吗?”
喜欢?似乎是有一点……
金容仙抿着唇没有回答,文星伊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
“我等容仙姐姐的回复等了很久呢。”
“抱歉呐……”
“怎么补偿我?”
文星伊的呼吸打在耳畔,压低的嗓音配上正在腰间摩擦的手掌,无声的欲望将金容仙包围。
“你要,怎么补偿?”
金容仙小声试探,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而现实也确实如她所料。
“跟我回家,现在。”
非常自然的接吻,非常自然的上床,就像她们是多年的恋人,天知道她们也就见过几面而已。
“嗯……”
“容的声音很性感,可以多发出一些的……”
文星伊玩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金容仙觉得自己像被扔到了蒸笼里,浑身都在发烫。
“容连翻白眼都很性感。”
金容仙此时的一切举动都是娇嗔,是勾引,引得文星伊想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才够。
“说、说什么呢……”
“容这样口是心非可是不行的。”
“呀!”
“容……”
又开始了,那低沉的呢喃,金容仙感受着心脏宛如被电击的感觉,扶住了文星伊因为过于激烈而绷出肌肉的手臂,死死咬住牙关不让那些羞耻的音节溢出。
“讨厌吗?”
“不……”
“喜欢吗?”
在停顿的这一秒,金容仙终于顺从了自己的心意。
“嗯……”
其实喜欢就是喜欢,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开场,这种心情都是真实存在的,在这无法联系的时间里,文星伊感觉到了害怕,害怕再一次被遗弃,害怕就这样与金容仙分开,害怕再也无法见面。
冬夜的汗水顺着文星伊紧实的腰线淌过,打湿了身下的床单,还有额头细密的汗珠,她似乎是很容易出汗的体质,这种时候却又有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有句话说得好,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一年一度的节日就这么在放纵中度过,一直到再过两个小时就会天亮这种事听起来太过淫靡,文星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是这种人,贪欲,情欲,占有欲……通通在金容仙身上爆发了,这一夜她只想确定金容仙是属于自己的,贪恋金容仙的吻,还有她的声音,她的体温,她的一切……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罢,文星伊确定,她真的喜欢上金容仙了。
告白吧……即使开始不那么美好,以后还有争取的机会不是吗?
情到深处时文星伊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
金容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昨天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哪怕只有她一个人,也禁不住有些脸红,身体的酸楚明明白白告诉她纵欲过度的危害,下次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下次么……金容仙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愣了愣,随即轻笑,其实尝试相处一下也没关系吧?
金容仙打开卧室的房门,客厅空无一人,文星伊不在。
电话铃声此时显得格外刺耳,金容仙看着显示的名字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家门口?一起吃饭?现在?我、我在超市买东西……”
电话是姐姐打来的,说是圣诞节想全家一起吃顿饭,已经开车到她家楼下,让她下楼。
圣诞节举家突袭金容仙是真的没想到,文星伊现在去了哪已经顾不上了,金容仙一边往外走一边打文星伊的电话,电话通着,却一直没有人接。
金容仙在路边拦着来往的出租,正打算给文星伊发条短信,却看到路对面熟悉的身影。
原本的近视仿佛在文星伊身上并不存在,金容仙一眼就看到文星伊,还有抱着文星伊的那个,女人。
女人的第六感一直都是个谜,就像此时金容仙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肯定的知道那个女人和文星伊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出租车适时停在金容仙面前,金容仙删除了准备发送的短信,坐进车里然后报出自己家的地址,后视镜里,文星伊终于和那个女人分开了,然后抬起头,发红的眼眶与她在后视镜里对视,然后渐行渐远。
第八章
文星伊确定她刚才是看到金容仙了,就坐在那辆越来越远的出租车里,但此时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了,她只想自己安静的待着。
清早的陌生电话注定了这会是一个特别的圣诞节,文星伊当时正在电话上看适合吃晚饭和表白的餐厅。
前任终于回国了,说第一件事就是想找她郑重的道歉。
“对于曾经没有深思熟虑过只是因为你对我的好就和你在一起,然后又没有理由的逃避,这样伤害过你真的很抱歉,随着时间过去在逐渐成长的过程里对自己这样不负责任的行为尤其愧疚,所以无论如何都想和你郑重地说声对不起。”
前任还说了很多,最后还给了她一张请柬,说自己快要结婚了之类的,但文星伊已经没有兴趣听了,文星伊看着同样坐上出租远去的那个曾经十分熟悉,现在却已然陌生的背影,突然和金容仙重叠,而后又分得一清二楚。
那金容仙呢?是不是也是因为不停的被动接受,然后就习惯了自己的存在?
前任的心结终于解开了,道歉完,告别愧疚然后一身轻松走向新的人生,把剩下的难题丢给文星伊一个人。
文星伊放空自己,凭借本能走回家,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家门口放了一束花,是自己早上起来订的,今天是圣诞节,她打算送给金容仙,花上面放着一张解释的小纸条,因为今天工作量很大,自己又一直没有接电话所以只能放在门口,表示很抱歉。
从口袋里摸出电话,才发现是昨晚因为害怕吵到金容仙调了免打扰模式,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和信息,最近的五个是花店的,再往前两个是金容仙的,大概是打算跟自己说一声她走了吧。
看来对方今天也并没有打算留下啊……
文星伊笑笑,把这些通知通通关掉,把花扔进垃圾桶,重新缩回床上,上面似乎还留有金容仙的气息,她深吸一口气,陷入其中,久违的觉得那种名为难过的情绪在心里蔓延,不知道是因为前一段感情终于画上句号,还是因为金容仙对她的态度。
其实金容仙也并没有很好过,明着是吃饭,暗里就是三堂会审,虽然她的性向在家里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但是并不妨碍父母抱着“我们女儿还可以再拯救一下”的心态,磨了这么多年金容仙已经习以为常了。
“唉,其实他们已经快放弃了,说到底还是怕你以后没人陪,孤家寡人的多惨啊,上次那个小妹妹一看就不靠谱……”
姐姐下车的时候借着拿东西给她空档语重心长。
“分了。”
“啧”
姐姐打量的目光让金容仙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要是有靠谱的,不妨带来看看,爸妈放心了自然不会再念叨你了。”
姐姐的话让金容仙的脑海里一下就冒出文星伊的样子,但很快摇摇头。
“没有。”
本来就没有吧,那个和别的女人在马路对面拥抱的身影不期然地又浮现在脑海里,金容仙打开手机,没有文星伊的任何消息。
果然,还是不靠谱吧。
圣诞结束,文星伊给自己放了个假,金容仙却在和年末作斗争,文件归档报送台账下年计划,写不完的材料开不完的会,文星伊这个人就像当初突然出现时一样,现在也突然就失去了联系。
“所以你有联系过人家吗?”
安惠真很无语,当初听到金容仙主动约她喝酒的时候,她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结果来了之后约人的这位捧着一杯朗姆酒特调在安惠真看来连露水嘟嘟都不如的鸡尾酒喝了两个小时。
“嗯?”
金容仙仔细思考了很久,好像确实,一直以来都是文星伊在主动联系她,而她一直处于被动接受的状态。
“所以你根本没联系过人家你就说人家失联,我前天看丁辉人这家伙的动态里还有她送的吉他呢。”
圣诞节那天两人双双失踪,奸情昭然若揭,和丁辉人一对口供,安惠真立马明白这位姐姐牵肠挂肚的是谁了。
“那就是她根本没打算找我,我去找她做什么。”
安惠真这句话一出来金容仙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总之就是不舒服极了,她其实有看到文星伊的社交动态,对方并没有屏蔽她,春节还在汉拿山顶泡温泉,俨然一副休闲度假全无心事的模样。
嗬,感情不止没有搞上还闹起了别扭啊,安惠真八卦的雷达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她点开了和丁辉人的对话框。
丁辉人一开始没明白安惠真约自己喝个酒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等到了酒吧看到喝得红扑扑的金容仙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学生时代的默契这种时候突然爆发。
对于金容仙丁辉人的耳朵已经快要起茧了,这次真的近距离接触真人,丁辉人才明白文星伊的迷恋不是没有道理的。
原本以为两人会顺理成章的在一起才是这个一夜情故事的正确打开方式,结果没想到突然分道扬镳了,丁辉人问文星伊,文星伊什么都没说,但联系到前任来找她道歉这件事丁辉人很快明白了她在担心什么,只不过和金容仙不熟,也不好劝她,不过按安惠真的话来说,现在看来,对方显然并不像她说的这么不在乎,甚至可以说,十分在意。
“星伊姐姐从山上下来就发烧了,让她住院也不听,就自己呆在家里,前天给她送吃的,人都瘦了一圈了。”
原本对丁辉人突然到来还有些不悦的金容仙在听到丁辉人的话以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谁,她瞟了一眼安惠真,安惠真一副你快夸我的样子让金容仙嫌弃极了,只是再嫌弃也还是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为什么不去医院?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
安惠真做作样子简直可以去参加虚势大赛,完全是第一名。
“星伊姐姐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要强了,又不喜欢麻烦别人,当初和前任的事被赶出家门谁都不愿求,现在春节宁愿自己去旅游也不来找我,生病了说带她去医院也不要。”
丁辉人的配合打得也相当好。
“前任,赶出家门?”
金容仙一副受惊的模样,眼睛圆滚滚的,丁辉人忍不住笑,金容仙给人的感觉太亲切,亲切到她忍不住就把文星伊卖了,不过她相信文星伊很乐意数钱,直觉告诉她这样做准没错。
“对啊,因为想认真的和前任在一起就向家里公开了,结果父母一怒之下把她赶了出去,这么多年了还在冷战,一家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是倔,明明心里难过也从来不说,说起来,前任当初因为压力太大和她分手出国了,完全断了联系,结果前段时间回国,圣诞节第二天就去找星伊姐姐道歉,还给她发请柬,你说气不气人,我觉得其实星伊姐姐的前任就是因为星伊姐姐对她太好了,她习惯了所以不拒绝而已,后来星伊姐姐和其他人相处的时候也总会担心这个问题。”
丁辉人声情并茂,说到这里还瞟了一眼金容仙,看到对方果然陷入了沉思的模样。
所以那天才会红着眼眶,才会春节一个人度假,才会不联系……等等,不对,这些和不联系自己有什么关系,金容仙歪了歪脑袋看着丁辉人。
安慧真看到金容仙两个小时没喝完的鸡尾酒在丁辉人说起文星伊的空档里就见了底,甚至放在一旁的烧酒都下了一半,这姐姐,这次只怕真的栽了。
“如果容仙姐姐喜欢星伊姐姐的话,不妨主动一点哦。”
金容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丁辉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懂了没。
“别看了,醉了。”
安惠真撇撇嘴,看着丁辉人伸手在金容仙面前挥啊挥。
“这要怎么办?送回家?”
丁辉人有被金容仙的垃圾酒量震惊到。
“送是要送的,不过不是送回家,送文星伊家。”
“什么?不行,星伊姐姐会杀了我!”
“不会,她会感谢你。”
丁辉人有被安惠真的熊心豹子胆震惊到。
第九章
文星伊在被执着的门铃唤醒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好,已经没有那么烫了,打开手机除了工作上的往来和丁辉人关爱她是否还活着的讯息之外没有别的了。
果然,如果自己不再主动,金容仙大概也不会再理会自己了。
让你矫情。
文星伊苦笑。
苦哈哈的发一些只有对方才能看到的动态,对方似乎也没有放在心上。
撑起身体踩在棉质拖鞋上,文星伊不耐烦地挪到客厅,她发誓如果是物业或者推销,她一定会让对方以后再也不敢敲她的门。
“阿西……”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卖得干干净净的文星伊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时,一度以为是自己烧得更严重了,不然怎么会出现幻觉呢?
“容仙姐姐没有带家钥匙!”
一个大型物体被扔过来,文星伊只能接住,等她再往外看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合上了,只留下丁辉人中气十足的尾音。
丁辉人只要干坏事,就会格外大声以掩盖自己的心虚。
文星伊看着怀里的金容仙,一个月没见而已,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金容仙的脸颊红扑扑的,眼睛快要耷拉到一起了,文星伊叫了她一声,她立马瞪圆了眼睛,巴扎巴扎地看着文星伊。
“你怎么来了?”
“你病了。”
文星伊看着金容仙一字一顿的说着,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柔软的手还带着冬日的凉意,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在给自己测体温还是在取暖。
金容仙说是醉了,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意识,丁辉人和安惠真怎么商量着把她卖给文星伊的时候她也听到了,不过如果能有一个见到文星伊的理由,卖了就卖了吧,反正自己醉了不是么?都是酒精的错,就跟第一次一样。
“星伊为什么不理我?”
面前的人语气有些嗔怪,软软的缩在自己怀里,手掌从脸颊移到了脖颈,冰冷的感觉让文星伊打了个寒颤,好吧,果然是在取暖吧。
“星啊……”
“嗯?”
文星伊接来热水打湿毛巾给醉鬼擦脸,醉鬼依旧不老实。
“星啊……”
“嗯。”
文星伊很有耐性地回答着,金容仙叫几次,她就回答几次,后来金容仙觉得自己是真的醉了,醉在文星伊的温柔乡里。
“容仙姐姐,怎么会来?”
文星伊其实多少猜到了丁辉人那点小九九,但她还是期待着从金容仙口中说出不一样的答案。
“因为郑会冷说你生病了。”
“为什么我生病了你就要来呢?”
文星伊看着金容仙强睁着眼睛嘟囔,起了些恶作剧的心思,看到金容仙软趴趴的样子文就想逗逗她,文星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么恶趣味的人。
“因为生病会难受……”
“为什么我难受你就要来呢?”
“不想你难受。”
“为什么不想我难受?”
金容仙歪着脑袋,似乎很认真的思索着这个问题,一动不动的样子,文星伊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正想着怎么把她搬到床上,金容仙又嗖地一下自己站起来,撞进她怀里。
“我难受。”
文星伊抱着金容仙,看着她皱眉的样子语气也带了些着急,不再像刚才开玩笑那样从容。
“怎么了?哪里难受?想睡觉啊?还是想吐?”
“你难受。”
因为你难受,所以我也难受。
有的人喝醉酒说话没有逻辑,有的人前言不搭后语,有的人喜欢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文星伊不知道金容仙属于哪种类型,但是如果一定要猜一猜她话里的因果关系,文星伊不免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实在是太自恋了。
“不难受不难受,乖。”
文星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有耐性过,还是哄一个醉鬼,她觉得明天有必要问一下丁辉人金容仙到底喝了多少。
“星星难受。”
“星星不难受,乖。”
“那我不难受了。”
金容仙很乖巧的点点,验证了文星伊那个自恋的猜想。
要说这个人吧,有时候确实矫情过了头,以为不可能的东西突然成了现实,还赤裸裸扔到你面前告诉你,看吧,就是这样的你爱信不信。
文星伊是个正常人,所以她愣了,喝醉的金容仙不是正常人,所以她不高兴了,都说不难受了,这个人怎么还在发呆了。
醉鬼的思维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去猜测,当金容仙的吻落在文星伊的唇边时,文星伊还在顾虑自己的感冒好像还没有完全好,这样会不会传染,当金容仙的手伸进她的睡衣里时,文星伊觉得自己大概也醉了。
“星啊星啊……”
一吻终了,金容仙满意的睡着了,留下文星伊和她被扒得乱七八糟扔了一地的睡衣。
醉鬼什么的真的太烦了。
金容仙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房间,身体和床铺接触的感觉让她知道自己一定又是属于一丝不挂的状态。
旁边传来不安的翻身,还有沉重的呼吸。
文星伊……
对了,昨天自己被丁辉人和安惠真送到了文星伊家,然后后来的事,金容仙就没有印象了。
“星伊?”
“唔……”
文星伊皱眉不知道呢喃着什么,金容仙感觉到她贴近自己的肌肤带着不正常的热度,很快想起了丁辉人的话,文星伊病了,金容仙迅速把手探到文星伊的额头,果然……
没有任何香艳的画面,美好的清晨和急救车为伴,文星伊觉得自己真的太倒霉了。
文星伊躺在病床上看着点滴一滴滴落进细长的输液管里,丁辉人削好一个苹果,然后嘎吱嘎吱开始咀嚼,堪称噪音,完全无视了文星伊冒火的眼神。
“怎么了?你也要吃啊?”
丁辉人看着圆滚滚的苹果,忍痛割爱,分了一半给文星伊。
“怎么回事?怎么是你?”
“什么叫怎么是我?你还不乐意啊?”
丁辉人翻了个白眼,对文星伊的反应很不满。
“我是说,怎么好劳您大驾。”
“容仙姐姐要上班,我只能勉为其难替她照看你一下了。”
丁辉人这句话说得就很有水平,替金容仙照顾文星伊,就像文星伊是金容仙的所有物一样,文星伊心里暗爽,但嘴上可没这么容易承认。
“要不是你们昨天把醉鬼丢到我家,我至于么。”
丁辉人看透了文星伊的口是心非,很不屑地撇撇嘴。
“所以昨天和容仙姐姐谈得怎么样?”
“和醉鬼有什么好谈的?”
文星伊想了想,确实也没谈什么,亲亲摸摸扒了个干净然后罪魁祸首愉快地睡了,自己还要帮她收拾残局。
“不是我说你,还要矫情到什么时候?”丁辉人咽下最后一口苹果正襟危坐“之前你一直找我说觉得容仙姐姐并不在乎你,现在人家主动了,你又装鸵鸟,说真的,我觉得容仙姐姐就是不习惯把什么都摆到嘴边而已……”
“STOP!”文星伊心里吐槽着丁辉人一口一个容仙姐姐叫的仿佛她们是失散多年的姐妹,顺便举起另一只手制止了丁辉人继续唠叨“你也要我有机会说吧?昨天她醉的话都说不清,今天大清早我又烧得快昏迷了,你让我怎么说?”
“有道理,我下午要和惠珍去看新店装修,容仙姐姐说了下班来看你,既然喜欢人家就好好谈谈,加油,文星星。”
丁辉人挤眉弄眼的样子让文星伊再也忍不住翻白眼的心,今天也是格外想念金容仙的一天。
金容仙提着保温盒到病房的时候文星伊刚睡醒,睡眼惺忪抱着水杯抿水喝的样子一下子就在金容仙的脑海里变成了一只小仓鼠。
“容仙姐姐下班了啊。”
仓鼠很乖巧,看金容仙进门后坐得笔直,双手平放在被子上。
“你好点没?”
“好多了。”
有些话一旦错过了适合的时间,就很难再开口讨论了。
“生病了吃点清淡的东西比较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甜的咸的都买了一点。”
金容仙避开文星伊稍显火热的目光,打开了保温盒。
“下次不知道可以问我啊,无论什么事,容想知道的我都会说。”
文星伊接过碗,目光没有丝毫移动,丁辉人早就坦白从宽,把昨天的事情经过完完整整地交代了。
“嗯。”
金容仙先是沉默,接着还是点了点头。
“姐姐今天有想我吗?”
文星伊想问的其实是“有想到我吗”,虽然只差了一个字,意思却是天差地别了。
有想吗?当然有,想到坐立不安随时看着时间盼望下班,连同事和她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有。”
金容仙说着还点了点头,顺从的模样让文星伊觉得这个样子的金容仙格外迷人,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床下。
“我也很想容仙姐姐啊,姐姐后天能来接我出院吗?”
突然又变得格外主动的文星伊让金容仙有些招架不住,该说是女人心海底针吗?
“后天下午下班可以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
文星伊完全没有在意金容仙的纠结,只觉得胃口大开,自顾自喝起了粥。
“昨天真的很抱歉,喝醉了还去打扰你。”
金容仙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道歉,文星伊的举动和她预想的差不多,但实际看到还有些羞赧。
“那姐姐要怎么补偿我?”
文星伊抬起头舔了舔黏在唇边的粥,眯起眼睛笑道,补偿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总是有些色情的意味。
“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姐姐都给吗?”
感冒的声音有些低沉而沙哑,呼吸打在耳边,金容仙没有躲开,反而直视着文星伊的眼睛点了点头,柔软而乖巧的模样,像丝线一圈圈把文星伊的心缠起来。
越来越靠近的唇瓣几乎快要贴合在了一起,金容仙几乎快要闭上眼睛时,却听到文星伊的轻笑。
“姐姐很期待吗?”
“呀!”
金容仙觉得这样的文星伊真是太讨厌了。
“传染感冒就不好了,还是下次吧,一定不会再让姐姐失望了。”
第十章
金容仙第二天中午因为有事耽搁了一会,去到医院的时候文星伊正背着双肩包坐在大厅百无聊赖地打游戏,白色的体恤牛仔裤,看上去就像在等家长来接的小朋友,金容仙看着自己的职业装忍不住撇撇嘴。
“小朋友走了。”
文星伊抬起头,见金容仙故作严肃地拍拍她的脑袋,明明只是一天没见,文星伊觉得自己格外想念金容仙。
“不是小朋友哦。”
“哪里不是了?”
金容仙看着文星伊干干净净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文星伊起身靠过去挽着金容仙的手臂,用只有她们才能听到的声音笑着挑衅金容仙。
“姐姐晚上就知道了。”
“呀……”
金容仙偏过头小声轻呼,把手臂从文星伊怀里抽出来,走快两步好把那明显带着揶揄的笑声扔在身后。
“为了感谢姐姐接我出院,晚饭我请姐姐吃西餐怎么样?”
文星伊不以为意,笑眯眯地跟上金容仙的步伐,又把手臂捞进怀里。
“嗯。”
金容仙无论在什么时候发出单音节词都显得格外可爱。
烛光晚餐就在眼前,文星伊的步伐都带了点雀跃,明明什么事都做过了,这时候却纯情得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约到了喜欢的人共进晚餐一般。
只是这个梦想被很快被蹲在家门口的妹妹打碎了。
“我上周就和你说过我要来集训了啊,还是你让我今天下午过来的。”
妹妹无辜的模样终于让文星伊想起上周迷迷糊糊接过的那通电话。
“啊……哦,对。”
在妹妹惊奇的目光下,金容仙抽出了自己的手,文星伊委屈的撇撇嘴,做起了介绍。
“我第二个亲妹妹。”简单明了,而后对妹妹也一样“金容仙,你叫容仙姐姐。”
因为当年的冲突文星伊这么多年没有回去过,家里情况的来源就是靠两个妹妹,每年往家里寄东西的名义也都是寄给妹妹们,但谁会给两个年轻人寄这么多电器和补品呢,就像这次,妹妹带的红参套装绝对不是她一个学生能买的,其实有些东西不说大家也心知肚明,一如她与金容仙现在的关系,暧昧却又清晰。
双人烛光晚餐现在被迫变成了三人行,妹妹想吃中餐,于是文星伊只能取消了之前的订位,转而去向中餐馆。
三人在饭桌上三角鼎立各怀心思,金容仙对突如其来的见家人有些迷茫,她甚至都还不了解文星伊的家庭情况,文星伊在思考假如通过妹妹去传达这件事,成功的几率有多少,不过前提是她得先和金容仙确定关系,妹妹更不用说了,那好奇的眼神像是被胶水黏在了金容仙身上。
“这是姐姐的新女朋友吗?”
不出文星伊所料,送走金容仙后妹妹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呀,小孩子都想些什么呢。”文星伊对金容仙没个正经,在妹妹面前倒是实打实的姐姐姿态“你觉得,容仙姐姐人怎么样?。”
“容仙姐姐很漂亮啊,温柔大方,还很照顾我。”
妹妹是个机灵的小丫头,见文星伊这个样子,知道是八九不离十,捡了好话说,不过她对金容仙的印象确实是很好就对了。
文星伊满意地点点头,暗自给金容仙发消息。
【我妹妹很喜欢你呢,说容仙姐姐温柔大方又漂亮】
【谢谢】
金容仙的消息回得很快,就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文星伊也能脑补出她抿着嘴无奈打字的样子。
【不用谢我也这么觉得】
第二条消息传过来时金容仙捂着发烫的脸颊,知道自己又被逗了。
还没来得及回复,文星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姐姐在做什么?”
文星伊的声音透过电流传到金容仙耳朵里,故意压着嗓子的声音像是文星伊本人靠在她耳边呢喃。
“准备洗漱呢。”
金容仙放下牙刷靠在门边听着文星伊带着笑意的话传来。
“原来没有在想我啊。”
“呀,你一直都这么奇怪吗?”
金容仙下意识将听筒挪开了些,听到文星伊的笑声后又不舍地靠近。
文星伊总是能把肉麻的话很自然的说出来,显得格外暧昧,却又无法反驳。
“不是哦,只是对容这样。”
就像此时,文星伊的称呼总是切换得很突然,让金容仙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文星伊似乎也没有在等她的回答,很快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啊,有件事想告诉姐姐,后天开始要带团出差了,长线旅行,要去一周,会给姐姐带礼物的。”
文星伊很自然的报备行程,却并没有说这样做的理由。
“嗯。”
“那晚安,姐姐早点睡。”
“啊……这样……那就,晚安吧。”
金容仙觉得心里似乎往下落了落,隐约期待着想要听到的东西并没有实现,重新握起牙刷,用力戳了戳水杯。
明明已经走出迷雾了,偏偏发现迷雾之外还笼着一层纱。
文星伊,真是个混蛋。
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混蛋的文星伊努力工作中,确定了金容仙对自己并非不在意后,文星伊觉得心情放松了许多,只是比起自己一直主动,她更希望金容仙能朝自己多走一步。
因为这段关系的展开方式并不是那么让人安心,她们都拘泥于自己曾经的过往,等待着对方先迈出那一步,但感情是没有理由的,是双重标准的,现在进行时总会战胜过去式。
“我打包了特产,还有辣炒年糕的调料……”文星伊不是第一次出差,但却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宛如一个游客,拎着大包小包的特产独自回程。“容什么时候下班?我炒年糕吃你要来吗?”
文星伊每天睡觉前都会给金容仙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样的事,金容仙很耐心地听,偶尔也会和她分享发生的事。
她们离恋爱状态的情侣只差了一句话而已。
所以今天别说是年糕,哪怕文星伊只是让她过去喝杯水,金容仙大概也不会拒绝。
春天是万物生长的季节,是希望的开始。
好心情的金容仙对文星伊家轻车熟路,还顺手在楼下帮一对夫妇捡起了因为一群飞车的年轻人冲撞而掉落的背包跟散落的水果,阿姨对她表示了感谢,有些低沉的声音让金容仙突然想到文星伊。
金容仙在心里无奈地笑笑,自己实在是中这名为文星伊的毒太深了。
只是随后那对夫妇和她按了同样的楼层站在了同样的房门口这种变故是金容仙始料未及的。
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按下门铃,而文星伊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打开门的样子欢乐极了。
“宝贝想我了吗?”
文星伊伸手去楼金容仙的动作在碰到金容仙腰的后零点一秒迅速弹开了,嘴角的弧度还没来得及扬起就僵在了脸上,看上去十分滑稽。
原因自然是,站在金容仙旁边文星伊不走出来完全是视野盲区的夫妇。
“爸,妈……”
文星伊打死也想不到再见到父母会是这么一个场景,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会骗妹妹说她晚上才回来让对方在外面吃晚饭了。
因为得知文星伊晚上才回来,被询问文星伊近况询问到烦躁的妹妹索性诓了父母自己来看。
当然,这是半个小时后集训结束姗姗来迟的妹妹坦白从宽交代的因果。
父母借着看小女儿的理由过来,其实只是想看看文星伊现在生活的怎么样,却并没有想到不止见到本人,还见到了本人的对象……
毕竟文星伊开门的那一下太过孟浪,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金容仙长这么大从来有这么尴尬过,坐如针毡就是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厨房里忙碌的人从文星伊变成了文星伊的妈妈,妹妹在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后完全不敢直视姐姐吃人的目光早早遛进了房间。
文星伊的爸爸面无表情地削了个苹果切成两半,一半递给金容仙,一半递给文星伊。
“金容仙小姐?”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文星伊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至于金容仙,她觉得自己拿的不是苹果,是鞭炮。
“是,伯父叫我容仙就好。”
“容仙是个善良的孩子。”伯父笑起来能依稀看到和文星伊相似的模样,看着金容仙点点头,而后又转向文星伊“刚在楼下还帮我们整理了背包。”
“是,容仙姐姐是挺好的。”
文星伊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却莫名被金容仙踢了一脚,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金容仙仿佛看到文爸爸眼里闪过的一丝精光,而这还只是个开始,而把这份尴尬推向最高峰的,还是在随后的饭桌上,文妈妈拉住她手语重心长地让她们好好生活的时候。
文星伊知道这是父母最大的让步,也是希望改善关系的信号,在明知道她们可能是什么样关系的情况下依旧对金容仙释放善意,也就是决定放下成见不再为难文星伊了,这样的认知让文星伊心情大好。
金容仙看得出来文星伊在憋笑,憋得快要内伤了,真是不走寻常路的一家人,金容仙在心底仰天长叹……
虽然意外总是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但有时候意外却是推动彼此关系前进最好最快的方法。
“我们大概是天生粉红缘吧。”
文星伊送金容仙回家的时候还在笑,误打误撞见家长还莫名其妙被认可这种事,再过多少年想起来都会觉得很好笑吧。
“呀!”
金容仙虽然不再说很奇怪之类的话,但还是被文星伊的形容惊得搓了搓手臂。
文星伊低头轻笑,看着脚下的路面,金容仙走在她身边触手可及,夜风吹来她身上的馨香,就像小说里告白时作者会努力渲染的场景,文星伊的心脏告诉她,她也确实应该这么做。
金容仙看着突然停下脚步的文星伊,看着对方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不安地卷着衣摆,而后抬起头,看向她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此时头顶的星空落入其中,金容仙的心脏开始加速,她有种预感,文星伊要说的话和她此时想的一模一样。
“本来我想等你先开口的,不过大概是等不到了,但没关系,家长都见过了,再不说实在是不像话,容啊,我……”
“我喜欢你。”
金容仙深呼吸,接过了文星伊的话。
“嗯?”
文星伊后面的话被金容仙突如其来的告白噎了回去,而打乱她步调的罪魁祸首背着手正在看着夜空踢正步。
“不是在等我先开口吗?”
“我是说……”
“是你要的答案吗?”
是,当然是。
金容仙在前方三步远的地方回过头,看着文星伊,月光透过树影洒在地面,斑驳的痕迹中唯独金容仙完全浸在柔和的光晕里,是文星伊喜欢的样子。
“今夜月色很美。”
文星伊看着金容仙轻笑,金容仙朝她眨了眨眼睛。
“风也温柔。”
你也温柔。
番外
向家人坦白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还要平静,文星伊一家显然就是好,行,早就知道了的态度,金家父母则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的无奈,嘱咐了几句也就过去了,这倒是让做好了准备迎接腥风血雨的两人落了个空。
搬家公司离开后,文星伊的小房子显得格外拥挤,一同生活的第一天,文星伊看到金容仙就像看到大型抱枕,伸手就抱一刻都不想放开。
“还没有收拾呢。”
金容仙捏住文星伊凑上前的脸颊指指满地的箱子。
“明天再收吧,洗个澡先吃饭。”
文星伊一边把金容仙往浴室里推,一边把箱子们都踢去墙角,金容仙拗不过文星伊耍赖,在浴室里就被扒了个干净。
等文星伊洗完出来的时候,金容仙正坐在新买的大床上指着她:
“过来。”
文星伊不解,还是乖乖过去了。
“脱衣服躺下。”
“什么?”
金容仙原本阳光灿烂的微笑此刻显得格外阴森。
“你那个,技术,还行吗?”
文星伊下意识揪住浴袍抱住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只有这个问题。
大概是没想到文星伊的问题如此真实,金容仙愣了一会,第一次见面的尴尬场景很快在脑海里浮现,热气迅速从耳根蔓延到脸颊。
“呀!”
眼看文星伊把自己缩进了被窝,只剩下一截光洁铮亮的脑门,金容仙气不过一把揪住被角想把变成地鼠的小仓鼠捞出来,可是小仓鼠过于灵活怎么都捞不出来,金容仙干脆自己钻进去,行,你不出来,我进去。
新买的Kingsize双人大床第一件事就是上演一幕恶猫扑鼠,于是文星伊终于被金容仙摁在被子里停止了挣扎。
“不许笑。”
就算看不清,金容仙也能从文星伊的喘息中推断出她嘴角上扬的弧度。
“嗯。”
文星伊回答得很是乖巧,只是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
“呀!”
金容仙气得扣住文星伊的肩膀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
“痛~”
文星伊可怜巴巴的语气软得像只幼崽,明知她是假装的,金容仙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地重新落下一个吻。
脖颈上升起一丝电流,是金容仙的舌尖在舔舐,温暖湿润的触感如同电击,文星伊收紧了放在金容仙腰间的手臂。
“星啊……”
玩闹的吻很快变了质,从脖颈转移到唇间也不过一秒钟。
文星伊本就宽敞的浴袍经不起一点折腾,金容仙的吻很快落到身体上,急促的呼吸让本就供氧不足的厚重棉被里的空气更加稀薄。
文星伊掀开被子大口喘息着,金容仙看到她眼角泛起淡淡的水光,文星伊的肌肤很白,像牛奶做成的绸缎,此时异样的潮红有种妖娆的美感。
真是仓鼠成了精,金容仙心里呢喃着。
身体随着金容仙的动作腾起的热意让文星伊眯起了眼睛,金容仙毛茸茸的头顶就在她眼前。文星伊伸手抱住,落下一个吻。
“嗯?”
在金容仙疑惑的目光里文星伊挑起她的下巴在唇边落下一个吻。
“我是说,别停。”
原本已经做好了再感受一下第一次的心理准备,但结果却在意料之外。
金容仙很温柔,从吻到指尖,都是柔软而缱绻的,没有任何的不适或是痛感,她是个聪明的好学生,推己及人的努力家,把文星伊曾经对她做过的举动一样不落全部如数奉还。
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太过分。
漂浮在云端的文星伊如是想。
【END】
鱼
ooc 极短
文风有变 见谅
1.
这是文星伊第二十六次将美工刀片对准自己的手腕。
其实她非常清楚,在什么地方划下,会流出多少血,痛感又会到哪个程度。她自认为,除了这件事情,她便没有任何长处了。
这一次,她不满足于曾经那些仅仅瘙痒的痛感了。她想逃,唯有流干血迹,她才能逃得更舒服,更心安理得些。
一边本该熄灭的手机屏不适时地亮起,文星伊瞥过一眼,是丁辉人的短信。
“老地方,见一面。马上回复,不许不来。”
文星伊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不是时候,她将刀...
ooc 极短
文风有变 见谅
1.
这是文星伊第二十六次将美工刀片对准自己的手腕。
其实她非常清楚,在什么地方划下,会流出多少血,痛感又会到哪个程度。她自认为,除了这件事情,她便没有任何长处了。
这一次,她不满足于曾经那些仅仅瘙痒的痛感了。她想逃,唯有流干血迹,她才能逃得更舒服,更心安理得些。
一边本该熄灭的手机屏不适时地亮起,文星伊瞥过一眼,是丁辉人的短信。
“老地方,见一面。马上回复,不许不来。”
文星伊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不是时候,她将刀片收进抽屉里。
反正总有机会的。
咖啡是苦的,文星伊没有加糖。但她的味觉仿佛早已失灵,半杯下肚,她的眉心纹丝不动。
“才几天不见,又有新伤口了。”丁辉人眼尖,立马发现了文星伊手臂上的划痕。每一次见面,那些划痕的数量和位置,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次,明显又多了几条新痕迹。
文星伊却只是嗯了一声。
丁辉人叹气。她知道,自从文星伊的父母被一场车祸带离人世后,一切都开始变坏了。她抬起头,望向文星伊没什么表情的脸蛋,问:
“药断了?”
文星伊没答,但答案显而易见。丁辉人心中明了,却无从责怪。谁也不是她,没有资格指责她。作为高中以来的朋友,她只能尽力做些什么,盼望文星伊能好转。
“我帮你报了个钓鱼俱乐部,你不是喜欢钓鱼么?”丁辉人划开手机,“后天有个活动,去爱尔兰的。你要是有空,就带好装备,收拾收拾准备去吧。”
不是商量,也不是问句。丁辉人知道,文星伊不会拒绝的。第一个原因,是她根本没有可忙的事。
第二个原因,是她根本没有可忙的心。对于任何事情的安排,文星伊只会麻木地顺从。有时候,丁辉人真的希望文星伊可以拒绝自己,起码这样,证明她还有愿意去思考的状态。
而文星伊只是默认了。
她喜欢钓鱼吗?文星伊心中没有答案。喜欢,这个词太过遥远了。之所以钓鱼,只不过是再没有第二项活动适合她了。
她喜欢静,喜欢自己一个人呆呆地望着湖面,什么都不想。事实是,她的大脑已经空白很久了。
理论上来说,钓鱼时手是不能松劲的。最好将注意力集中在浮标的状态。谁也不知道文星伊到底有没有在走神,但事实上,她就是能钓到鱼。
虽然她并不在乎有没有鱼咬钩。
她不是有耐心,只是一直寂寞着,没有忍耐这一说。
2.
至于认识俱乐部的其他成员,并不在文星伊的计划之内。
简单的招呼都免了,到了地方,确认了身份,一行人就上飞机。
文星伊本在闭目养神。可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总是随着呼吸钻入鼻腔,惹得她有些晃神。
前调是绿叶,中调含玫瑰和樱花,后调有紫罗兰。迪奥的典藏系列,文星伊之前很喜欢的一款。她这才稍微睁了睁眼。
坐在自己身旁的,是一行人中最漂亮的女人。七月中旬,爱尔兰的天气应该还算温和。女人一身淡粉色的长裙,直角肩下点缀着线条流畅的锁骨。再往脸看,嗯,漂亮。
但文星伊也没再多看,再次闭上了眼。不过身边的人好像误会了什么,开口问道:“你晕机吗?”
反应了一会,文星伊才知道她在和自己说话。也许是声音蛮好听的,没招惹文星伊烦。她摇摇头。
“我看你一直闭着眼,不舒服?”一阵悉悉索索的响传到耳里,文星伊睁眼,发现女人从包里掏出了一颗白色的奶糖。
“不好意思啊,没找到安神的东西,可能放到行李箱里了。”女人歉意地笑笑,“这个……你勉强试试?”
文星伊没露出什么表情。眼前的人露出浅浅的梨涡,是一种礼貌的笑。她眉眼弯着,边边挂着一颗泪痣,十分清晰。
文星伊接过糖,道了一声谢谢。
“我叫金容仙,你呢?”
文星伊怔了怔。有多久,没有人问过自己名字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在警局的时候。他们问,你是受害人的家属文星伊吗?
沉默了一会,金容仙以为她不愿意说,有些尴尬地转向一边,看着窗外的天空。
可那人又突然开口了:“文星伊。”
“我叫文星伊。”
再次转过头去,那人又闭上了眼。
3.
爱尔兰的景色是出名的美,文星伊却没有暇心去看。到了湖边,一行人自然分开。文星伊挑了个人少的地方,独自坐了下来。
前面已经说过了,她不在乎有没有鱼。
抛饵,装饵,抛竿,一些做得熟练又有些随意。她静静靠着,享受安静。
突然一把椅子拉了过来,放到文星伊边上。她侧眼去看,是背着包的金容仙。看样子,她是想坐在自己身边?
“你来错了。”文星伊淡淡地开口,“这块没鱼。”
金容仙明显愣了愣,文星伊以为她没听明白,于是抬手指了指某个方向。
“你要钓鱼,应该去那。”
金容仙顺着去看,发现文星伊指着一块空着的地。她觉得稀奇,于是问: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哪儿有鱼,却选了个没鱼的地方?”金容仙有些想笑,“你是来钓鱼的吗?”
文星伊看了她一眼。其实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干嘛的。病重之后,她对事情便没有目的,也没有想法了。
她只是摇摇头,没有回答。金容仙自顾自地坐在她身边,从包里掏出一个平板电脑。
“其实,我根本不会钓鱼。”她吐了吐舌,在平板上戳了一会,“反正你也不想钓,我们就聊聊天呗。”
文星伊没答,任她自言自语。
“你可能会想问,我一个不会钓鱼的人,为什么要参加俱乐部,还要千里迢迢地跑来爱尔兰呢?”她撕开一颗糖,“其实吧,我被我家里人赶出来了。你说这世界也真是的,同样是爱,性别就真的那么重要?”
文星伊的手指动了动。
“你也觉得,这世界很脏么。”她突然问。
金容仙愣了一会,她看向文星伊,那人仍然没什么表情。看不清情绪的五官其实十分标致,她不明白,为什么文星伊的重点放在了这么偏僻的地方。
“其实,也还好吧。”金容仙低头笑笑,也许文星伊也是比较开放的人吧。注意到那人的视线被前半句话移了过来,她接着说道:“就像钓鱼一样。在没钓到之前,心里总是觉得缺了一块。”
“世界也是如此,在寻找到光源之前,黑暗是在所难免的。”
她抬头,发现文星伊正在看着自己。
周围本就安静,文星伊的眼眸很沉,像一潭黑水。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任由微风刮过湖面。微波漾起,文星伊突然挑起了嘴角。
她居然笑了,金容仙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她便发现那笑容的含义并非如此。
文星伊转回头去,还是平平淡淡的语气。
“一座囚笼,又哪来的光。”
4.
晚上的安排是一场酒会,帮助大家了解彼此。不过,文星伊毫不例外地拒绝了。
她讨厌这种无意义的交际。大家披上虚伪的面具,推销出包装的自己,假装迎合,假装熟络。文星伊觉得反胃,所以她拒绝社交。
她和金容仙是一间房的。这里是旅游胜地,酒店房间有限,双人房已经很不错了。她洗完澡,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接近十二点。
该回来了。文星伊微微蹙眉,似乎想到什么。纠结了一会,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换好了衣服。
她叹了口气,最终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男生,他作风有些浮夸,文星伊对他没什么好的印象。她直接略过眼前的人看向后方,果然看到红透了脸颊的金容仙,正被几个男生围在中间。
他们好像在玩游戏,不过看金容仙的状态,应该已经不行了。那些男人各个心怀鬼胎,文星伊啧了一声。她本就没什么表情,加上眉头皱着,脸色更加臭到不行。
“我来带她回去。”文星伊冷冷道。
扶着一个烂醉如泥的成年人,那重量与平常是不一样的。金容仙的鼻头正好贴着文星伊的脖颈,皮肤滚烫不说,呼出来的气息暖得文星伊浑身发痒。
白天看见的梨涡现在更加清晰,放大在眼前,仿佛两颗闪闪发亮的珍珠。金容仙在傻笑,文星伊发现自己看呆了眼。
骂了句脏话,文星伊把金容仙放倒在床上,才卸去了重量与温热。才刚起身,金容仙就抬起了手,将文星伊的脖子直直向下勾去。
文星伊呆住了,两人的鼻尖几乎撞到一起。金容仙半眯着眼,通红的脸颊染上无边的媚色。好看,好看。视线向上移动,对上金容仙的眼神。
半模糊,半清醒。半忧愁,半享受。半抗拒,半邀请。
文星伊突然觉得,自己像上钩的鱼。
仿佛触电一般,文星伊不敢再看。她想伸手去推,却发现自己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你是性冷淡啊?”金容仙突然勾唇。她说话没什么力气,听起来又软又糯,和摸上去的手感一样。文星伊一惊,发现自己居然正在抚摸她的脸颊。
那人突然张嘴,舌尖绕上文星伊的指头。
“做不做?”
心脏久违地狂跳,像火在烧。
文星伊又骂了一句。
5.
一夜狂欢,并不影响醒来后暂时的发懵。
文星伊率先睁眼,揉了揉酸痛的手臂。新的伤口刚刚结痂,昨晚运动激烈,又渗出一点血了。麻烦,居然有点疼。文星伊这才清醒了些,望向自己怀里的人。
头皮一炸,才想起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她记得,自己像疯了似的,毫无章法地拼命索取。金容仙的全身上下,都留下了大小不一的印子,还在发红。
她还记得,金容仙在自己身下流着眼泪,半张半合的嘴巴叫着自己的名字,夹杂娇软的媚叫,如一汪春水。
唯一一次,文星伊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想要金容仙,疯狂地想要她。要她叫,要她喊,要她在自己一进一出的动作下持续失控,要她,要她红着眼盯着自己。
疯了,真他妈的疯了。
文星伊下了床,一边洗漱一边想着要怎么解释。可出了浴室,发现金容仙已经穿好了衣服。她刚张口,金容仙就看向了她,露出一个平常的微笑。
“早。”
文星伊微微怔住,似乎一些都自然得非常寻常。仿佛昨晚面前赤着身子的女人,不是金容仙一般。
文星伊点点头,嗯了一声。
自己和金容仙是什么关系呢?是睡过一觉的关系。文星伊自问自答。
之后的相处中,金容仙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平常。她照样会和文星伊搭话,会问文星伊关于钓鱼的事情,不管后者回不回答。文星伊承认,虽然自己本就不太说话,但回答的次数也少了些了。
她有些烦这样的感觉。就像一件事情发生了,却只留在一个人的记忆里。事件中的另一位主角,仿佛从来就不存在一般。
这到底算什么?文星伊冷笑一声,算了,不是本就对这世界失去期盼了吗,如今,只不过是一样罢了。
她们转向去了富士山。由于气候原因,金容仙换上了长袖衣服。这对文星伊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她本就很少穿短袖。手上的疤被人瞧见,一定又少不了询问。文星伊虽然不会答,但听了也总嫌烦。
富士山的钓点确实名不虚传,美是真美,浪漫也是真浪漫。不过,文星伊也没什么心情了。
钓鱼的过程没什么可说,金容仙坐在她旁边,偶尔聊一搭有的没的,文星伊很少回复。
晚上,富士山下野营的地方也很出名。夜景美得像画一样,照在眼里,有些不真实。山下是数不清的帐篷与篝火,山顶的裂痕透出光来,闪在半空。
心头非常细微地动了动,文星伊收回目光,面对着篝火发呆。本来是不想呆在外面的,人太多。可是帐篷里有点冷,文星伊还是出来了。
大不了保持沉默。文星伊独自起了篝火,坐得离他们稍远,不听他们闲聊。发着发着呆,突然有人从他们中间起身,就朝自己走来。
文星伊一看,是金容仙。她好像在接电话,只不过不是走向自己,而是走到了一边。
听电话内容,大概是在争吵。
“你们不是赶我走吗?”
“别再说了,我不会妥协的。”
“我不会认输的!”
女人坚定的语气让文星伊的动作顿了顿。金容仙挂了电话,转过身子,正好和文星伊对视。
很自然地坐到了文星伊身旁。
“你很讨厌他们?”金容仙指了指旁边,文星伊明了。
“不是。”她有些热,脱掉一件外套,“我不喜欢……”
“不喜欢这个世界?”金容仙抢答。
文星伊看了她一眼,后者笑了笑,“没错吧?”
文星伊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不会和你争论,毕竟,每个人都不同嘛。”金容仙的视线朝文星伊手臂靠了靠,但随即很快移开,“有时候,我也觉得这世界很坏。比如泡过的女人转头就恋爱,比如想喝的饮料总是不上架,又比如,说着最爱自己的父母如今要断绝关系。哈,还挺难过的。”
火焰扑闪,文星伊的心也跟着颤动。
“你说得对,每个人不同。”她盯着篝火开口,“但我还是要劝你,在可以陪伴父母的时候,好好珍惜。”
金容仙瞪着眼睛看着她。
“怎么?“
“没有,你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话,有点意外。”金容仙笑,勾起的唇让文星伊仿佛又闻到那香水味。金容仙扬了扬下巴,“所以你手上的…和这些有关?”
文星伊嗯了一声。
金容仙好像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两人沉默着,听着周围人喧闹,听着火焰噗呲声。
“我爸妈走了,车祸。”文星伊突然说。
“……很抱歉。”
“都过去了。”
说完,文星伊觉得有些好笑。这句话,居然会从自己的嘴巴里说出?
“还没过去吧?”
文星伊闻声转头,望见金容仙的眸。本只想看一眼,却不知不觉的,整个人快陷了进去。
陷了。
“如果我说,我想陪你一起过去。”
夜色下,金容仙深褐色的瞳仁里倒映着自己的面庞,还有些许火光。
“你会信吗?”
漫天星光,谁胸口在烫。
6.
这场以钓鱼为由的旅行就结束了。
金容仙说:我会再来找你的。
文星伊没答,没说她会等,也没说她不会。就如同那天那样,文星伊没有回答自己信或不信。
可人一旦有了期盼,哪怕再过微小,发酵的速度也非常之快。文星伊承认,她动心了。
从那一夜开始便是,一个眼神,她就自愿成了上钩的鱼儿。她不想承认的,可她确实期待了。期待再次见到金容仙,期待她,期待这世界会做出一些改变。
见到丁辉人时,后者说她的脸色变好了些。文星伊开始按时吃药,刀片也没再动过。
可金容仙没来。
文星伊是极度自傲的人。可她,还是在夜深人静拨通了金容仙留下的电话。
她本以为,自己能忍住的。
关机。
果然,果然如此。文星伊盯着屏幕上的号码,突然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鼻子很酸,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早就麻木了。她早该麻木的。一夜情罢了,对于自己,金容仙又知道些什么?一句毫无意义的承诺,自己竟然将它当成了囚笼的一把钥匙。
自己居然妄想着,这脏臭无比的囚笼会有一把钥匙。
她笑了很久,笑到脸都僵了,最终将金容仙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
一夜情罢了,换做是谁都一样。看她那自然的模样,自己应该不是唯一一个吧。
不是我一个人的,就不要了。恶心。
文星伊开始每天反胃,茶饭无心。
最终,还是一个人啊。她拉开抽屉,拿出之前那崭新的刀片。她囤了很多,一抽屉都是。
我是有多傻,才会认为,自己会好起来呢?是有多天真,才会觉得,这世界会好起来呢?
没有期盼,就没有痛了。
文星伊笑了,刀片向下垂去。
结束吧。
敲门声突然响起。
文星伊大骂了一声,推开门,表情却戛然而止。
她见到金容仙了。她的脸色没有那么红润了,看起来就像病人。
“怎么把我拉黑了呢?”
文星伊没答。
金容仙穿了一件厚厚的长袖,其实今天没那么冷。她脱下来,展现在文星伊面前的是一条鱼。
一条在金容仙白皙的手臂上,生生刮出来的鱼。
文星伊呆住了。
“那天晚上,我数过了。”金容仙笑,那笑容让文星伊的呼吸都快停滞,“你浑身上下,大大小小,一共二十五条呢。那么多,会有多疼?”
金容仙抬手,揉了揉文星伊的脑袋,而后者只是呆愣地站在原地,说不出话。
“于是我自己试了一下,二十五笔,一条鱼。画得很烂,因为画到了血管,所以进了趟医院,蛮丢人的。”
“父母以为我要自杀,都吓坏了。趁这个机会,我和她们都说了。”
“我要去找一个我喜欢的人,还要把她带回家呢。”
金容仙眉眼弯弯,将文星伊拥入怀里。
“所以,答案是什么?”
信,还是不信?
文星伊任她抱着。
“我想哭。”她眼眶红得可怕。
文星伊终于哭了,多年以来,第一次。她在金容仙的怀里歇斯底里地流泪,怒骂自己的懦弱和愚蠢。
原来这世界真的有光啊。
我找到我的鱼了。
我找到我的光了。
tbc
请点击下篇
情人节快乐
酒过三巡
ooc,有私设,全文9k+
咕了挺久废话还一直挺多,米亚内
最近手癌复发有点厉害,有错字请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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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你不会喜欢她吧?”
丁辉人扬扬手中的酒杯,这句话听得文星伊确实有点莫名其妙。
“别信她开玩笑的那些话,真的。”
文星伊正喝着杯中最后的一点酒,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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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向来是年轻人眼里最重要的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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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了挺久废话还一直挺多,米亚内
最近手癌复发有点厉害,有错字请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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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喜欢她吧?”
丁辉人扬扬手中的酒杯,这句话听得文星伊确实有点莫名其妙。
“别信她开玩笑的那些话,真的。”
文星伊正喝着杯中最后的一点酒,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
“哦。”
-01-
酒桌向来是年轻人眼里最重要的社交场合之一。
但要是酒量和酒品都不怎么样,那还是不要上桌的为好。
文星伊一向觉得新时代的年轻人都该有这种思想觉悟,无论是在哪方面,都得对自己的实力有点acd数。
“那什么…这位女士…”
眼前妆都哭得乱成一团的成熟女性正想方设法地把眼泪擦在自己价格不菲的剪裁西装外套上,文星伊皱了皱眉,一边推开她一边扫视了一遍她的全身上下。
足够火辣的曲线,黑色的高跟鞋,紧身的包臀裙,解下领口一粒纽扣的白衬衫,垂着风情的波浪发丝…
…配上一张怎么看也才二十出头的娃娃脸。
文星伊抽出随身带着的湿纸巾,把她的脸擦得能看了就适时收回了手,纸巾和包装袋顺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那什么,我送你回桌吧,你有没有朋友可以打电话叫来送你回家。”
女人看着她,还红着一圈的眼睛盯得文星伊直发毛。对峙了将近半分钟,文星伊终于认命地把她的手臂搭在肩上,半背半抱地把她带离洗手间。
“啊星伊…容仙这是喝醉了?”
丁辉人看见她拖着个人回来,到了眼前才发现是刚才去了好久洗手间的金容仙。
说起来,她今天带文星伊来的目的就是扩张她的酒友列表,这样的话以后她有什么烦心事也不用光找丁辉人喝酒。本来还担心这姐会不会因为认生而亲近不了,结果文星伊和她们倒是挺聊得来的,这多少让丁辉人放心了点。
但是聊得来归聊得来,就开始搂搂抱抱的…未免发展有点太快。
新时代年轻人的思想挺开放,丁辉人知道文星伊是les那会儿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太好,但她总觉得文星伊趁着别人喝多了点酒就动手动脚的…有点不大好。
“她喝醉了…在洗手间抱着我哭。”文星伊解释了一下,把金容仙放在卡座沙发上,“辉人你叫辆车带她回去?”
哦…那是她错怪文星伊了。刚听完她第一句解释的丁辉人正沉浸在对文星伊的愧疚中,下一秒就忽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啊…哦我和容仙她不顺路,惠真也是。”安惠真是今天和她们一起喝酒的另一个人,“正好惠真也有点醉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咱下次再聚。”丁辉人拉了把安惠真,把她带着站起来,“星伊麻烦你送一下容仙可以吗?她和你顺路吧好像,我把她地址发给你。”
文星伊瞥了眼摇头晃脑的金容仙,想想勉强答应了这个情求。丁辉人低头翻了翻和金容仙的聊天记录,地址转给了文星伊。
“到家了记得发信息给我。”丁辉人抬头看了一圈,目光在已经有点神志不清的金容仙身上停了两秒,“…星伊你把容仙送到家了也告诉我一声。”
文星伊点了点头,扶着金容仙出去等车。
喝醉的女性体重难以估量。她看上去挺瘦,该有的都有,按理说文星伊一个人拖着她有点费事。好在文星伊也算半个举铁爱好者,浑身上下的肌肉紧绷半天终于带她上了电梯。
“…9楼。”
文星伊腾出只手来打开手机确认楼层和房号,然后按下了按键。圆环亮起之后她才可以靠在电梯墙上稍作休息,门开了之后又要继续扛人回家。
把金容仙的手指都快挨个试了个遍才把指纹锁打开,文星伊把她放在门口的椅子上,心想这人脑回路到底是得多清奇才会用左手小指当指纹锁。
“人送到家了。”文星伊编辑了消息发给丁辉人,“她会介意我帮她换个衣服之类的吗?”
文星伊发誓自己绝对没想干其他什么事,只是洁癖惯了,看别人不换衣服躺在床上也难受。
丁辉人那边迟迟不回消息,文星伊也不知道她是在洗澡还是什么。叹了口气也只能先帮她脱下鞋,然后自己再换鞋把她扶去卧室。
在床头找着疑似睡衣的两件套,简单给她擦了下身子就三下五除二给她换好。
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
文星伊把她塞进被子里,出门换鞋时已经是满头大汗。比起问清楚金容仙刚才到底在哼哼唧唧什么,她更想早点回家洗澡睡觉。
“喂…那个…那个谁…”
金容仙叫得一声大一声小,文星伊系鞋带的动作顿了顿,又被招回了卧室。
“干吗。”
文星伊干巴巴答应了一声,弯下腰听她讲话。
金容仙醉得迷迷糊糊,说话也有点口齿不清,“你别走…陪下我。”
文星伊看着她皱起来就再也平不下去的眉头,过了一会儿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你睡吧,我不走。”
给丁辉人简单发了个到家的信息,靠着她床边坐下在地毯上。
床上传来轻微的鼾声。
-02-
人要混熟其实挺容易,一起喝过几次酒之后四个人关系亲近了不少,遇见大型的聚会还能相互有个照应。
那天之后金容仙解释说是个意外,起因是她失恋了。
后来的酒局里金容仙也的确没再喝醉得这么失态过,文星伊也不用再把她扛上楼,顶多是顺路的交情。
“来来来玩游戏玩游戏。”
今天又是挺多人,文星伊被丁辉人拽着扯着硬是拉来了游戏桌,刚坐下就被拍了拍肩。
“星伊你往那边坐点儿,我挤一下。”
文星伊抬头看了眼来人,屁股往旁边挪了挪。金容仙今天身上酒味儿有点杂,看起来喝了不少。
“啤酒,烧酒,红酒…你不会还喝了白的吧?”
“一点点…”金容仙把手伸在她眼前,大拇指和食指比出很小的一点空间。
文星伊没回答她,偏偏头挑了个眉,心里盘算着晚上得少喝点,估计得送她回去。
“真心话大冒险,酒瓶转到的人选一个真心话或者大冒险,要不然自罚一杯炮弹。”
“玩这么大,炮弹?”安惠真嘴里嫌弃,眼睛倒是发光,“赶紧的,转酒瓶吧。”
刚开始几轮转到的人都乖乖回答了问题,也有不怕丢脸的选了大冒险出去搭讪,结果要到了微信号。
“啊——容仙。”丁辉人的声音顺着酒瓶转圈的动作而拉长,“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吧。”金容仙坐好了就懒得动了,干脆选个只用动嘴皮子的,“谁问?”
“我我我。”上一个被转到的女人用指节敲了敲桌子,“和前任为什么分手?”
金容仙顿了三秒,眼神呆滞了一会儿又重归平静。
“被小三了。”
文星伊转头看了她一眼,诧异藏在了心里。
怪不得上次喝那么猛。
金容仙倒是没事一样,撺掇着继续转酒瓶。瓶口晃晃悠悠对准了文星伊,金容仙撑着头看她,嘴比大脑先一步问起来:“我们黄金单身汉文星伊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找个对象呢?是眼光太高还是喜欢同性?”
“什么啊容仙,你喝高了吧。”丁辉人笑着想要给她个台阶下,“星伊还没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呢。”
文星伊要是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就该选大冒险,但那又是让金容仙不好看。
“没遇到合适的吧。”文星伊倒是没在意那么多,但也没去回答她的第二个问题,“我这个人有点情感洁癖。”
酒瓶又开始兜兜转转,金容仙反倒兴致大减。转了许久问出的劲爆问题也都是别人家事之类,还不算太熟听着也没什么趣味。
“我去下洗手间。”
金容仙越是回想刚才的问题越觉得失了脸面,她这样似乎有些为难文星伊的意味了,别人看起来也不好看。
对着镜子补了半天的妆,心不在焉又把口红涂歪了一点。拿湿纸巾弄了半天又蹭掉了粉底,搞得她很烦躁。
“你怎么了。”
文星伊迟来半步,要不是金容仙起身对上她的视线,她大概会一直倚在门边上什么话也不说。
“没事。”金容仙收起口红,提着包想要往外走。
“口红介意借我用一下吗。”文星伊抱着手臂,手指顺着纹身的勾线描画,“一个色号的。”
“哦。”金容仙愣了一下,随后从包里又掏出来那支口红递给她,“看起来不像啊。”
“我唇色浅。”文星伊对着镜子潦草地补了口红,然后旋回盖好扔给金容仙。
“什么人啊乱扔东西。”虽然稳稳接住了还是不免得嘴贫。金容仙把口红丢进包里,垂下的卷发遮住了发烫的脸颊。
都是女生的话…不算间接接吻吧?
以前不是没和关系好的姐妹偶尔共用过口红,只是从来没像这次一样奇怪过。
金容仙摆摆头,对着里面看了一眼,“走吧。”
文星伊捋好最后一丝乱发,点点头跟着她回到酒桌。
游戏结束得七七八八,各自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拿好东西出门走到路边的文星伊刚开始庆幸今晚金容仙喝得点到为止,张开手臂去打车的动作刚到一半就被金容仙叫住。
“介意我找你再喝下酒吗。”
她脸颊微红,黑色的瞳仁里是难得一见的请求。
文星伊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
拦住出租车,扶好车门让她先坐进去。
“去我家可以吗。”
文星伊计算了下家中剩余的啤酒,想着应该够喝了。楼下也有24小时的便利店,实在不行也可以凑合。
“好。”
金容仙今天出人意料的沉默过度,好像在回答完那个真心话之后就一直是这样了。到了家里换了鞋,金容仙倒是毫不在意地坐在茶几周围的地板上,盯着文星伊等她搬运啤酒。
“喏。”文星伊伸手递过去一瓶,“瓶起子在你面前。你不用杯子这种东西吧?”
金容仙摇摇头,拿起瓶起子挺顺手地开了两瓶啤酒。玻璃瓶撞在玻璃桌面上叮叮当当地响,扰得人心神不宁。
文星伊在她旁边坐下,坐稳后才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啤酒。金容仙倒是没急着说话,只顾着闷头喝酒。
“今天不开心?”
文星伊戳戳她的手臂,不知道拿这个当话头够不够恰当。
“也不是不开心吧…”金容仙咽掉瓶中半数液体,口腔里尽是苦涩的余味,“我前任今天来找我,说了一大堆…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吗。”
“说了些什么?”文星伊看着她的侧脸,窗外的光镀上了层温柔的银边。
金容仙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我这个人有很讨厌吗,无理由讨厌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细枝末节。”
文星伊了然,手掌有些不合时宜地拍了拍她的背。
“每个人都会有喜欢和不喜欢的人吧,有的时候还真没有理由,或者顶多是点鸡毛蒜皮。”文星伊盯着她,一双眼睛让人相信得毫无原因,“管他们干吗,你又不是他妈。”
灌下一点酒精之后简直想把整个人都说空,金容仙看了她两秒,眼底透过一丝释然,然后又开始大着舌头胡天侃地。
文星伊知道该说的也就这么点,起身作势要赶人。
“…今天可以在你家住吗?”金容仙放下手里空了的酒瓶子,睁着大眼睛看她,“都这么晚了,你忍心把我一个人扔出门外打车回家吗…再说最近发生的事这么多…”
文星伊看她一个人眼眶红红地讲了好几分钟快要无语凝噎,“我也没说不行啊…”
“但是。”文星伊制止住了她想要兴奋地抱住自己腰的动作,开始毫无感情地对她约法三章,“衣服可以借你,不可以弄脏。晚上你睡客房,不能和我挤一起。我明天有事,你不能赖床。”
“行行行。”金容仙没认真听里边都有什么内容,干脆一顺了都应下来。
文星伊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心里的情绪开始连她自己也猜不透了。
-03-
“…我跟你们讲。”
几个星期后的金容仙难得又喝醉了一次,在酒桌旁吹了半天的牛逼之后还拿着空瓶子的手搂上旁边文星伊的肩膀乱晃。
文星伊嫌弃地躲着瓶口可能溅出来的残余液滴,却怎么也拗不过金容仙举了这么多年铁的力气。
她知道金容仙今天晚上心情不好。起因大概是坐在她俩对面那个一头长卷发的女人,说是有喜欢的人也准备表白了。
可怜金容仙姬脑初开,却喜欢上了个直女。
文星伊不是没有过这种体会,由着她喝由着她闹。
“…你们记住咯。”
“你们…谁都不准跟我抢星伊。”金容仙把她的名字都念得含含糊糊,还要故作亲密地凑在她肩颈处讲话,热气吹了她满身的颤栗。
“我喜欢星伊。…你们都不能跟我抢。”
文星伊看见了,看见金容仙瞄着长卷发女人的视线。她在一片嘘声和逗弄声中抬起头,目光离开金容仙的脸颊,古井无波的瞳孔撞上了丁辉人担忧的眼神。
“没事。”文星伊用嘴型悄悄说着。
金容仙闹她闹了半天也没见着什么成效,疯累了就开始一口一口地喝酒。文星伊数到了第七口,伸手拿下她手里的酒瓶。
“干嘛…干嘛——”
金容仙不满的声音刺进她耳中,音量大得不合时宜。文星伊把她半拖半搂带离酒桌,看着那张泛着醉意的绯红的脸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不是我说,金容仙。”文星伊叹了口气,心里怎么都想不明白,“你干吗每次失个恋都要死要活地酗酒?”
“…这算要死要活啊。”金容仙愣了两秒,从文星伊的话语里迟钝地反应出了一点难过,“那不然呢…那不然我怎么办。”
文星伊看了半天她满眼的茫然无措,大概也想不出来该怎么办好。
“…算了。”文星伊还是选择先退一步,“你喝就喝吧,别往我身上挂。”
“…哦。”金容仙眼底的不明情绪一闪而过,微小迅速得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好像被她嫌弃了。
金容仙跟着她回到酒桌,总觉得有些难以捉摸的东西在她们之间蔓延开来。
丁辉人的目光从文星伊出现在她视线里开始就没从她身上挪下来过,张张口又闭上的欲言又止反复了几次终于还是被文星伊看见。
“晚上去下你家。”文星伊叫旁边的安惠真戳了戳把眼神心虚移开的丁辉人,用唇语和她交流。
“哦。”丁辉人点点头,算是暂时放下点担忧。
“诶我说容仙啊。”坐得离她们算远的一个酒友喝得尽兴,平时碍于礼貌不会问的问题也在这种时候吐出来,“你和星伊不会真有点什么吧?你俩总是一起离桌又回桌是干嘛去了哦。”
文星伊的嘴角不大自然地向上扯了扯,刚想好的牵强说辞还没出口就被金容仙先接了话头,“啊哈哈我们之间是忠贞的革命情谊,你说是吧?”
她回头开玩笑般朝文星伊抛了个媚眼。
“…啊?”文星伊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大脑短暂空白之后才堪堪反应过来,“啊,是。顺路回家还要偶尔把这头猪扛上九楼的革命情谊。”
“谁是猪啊谁是猪!”金容仙作势要打她,挥下去的拳头软绵绵的。
文星伊笑着顺下她的玩笑。被灯红酒绿的喧嚣包围是她早就习以为常的夜间生活,在这种时候却觉得有些过于吵闹了。
眼里偶尔只剩下她的一举一动,其他的杂音就太过于扰人。
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
“确实,我也觉得你越来越不对劲了。”
散场后去丁辉人家时和她粗略地说了些让自己不安的事情,丁辉人是这样回答她的。
“你不会喜欢她吧?”
丁辉人扬扬手中的酒杯,这句话听得文星伊确实有点莫名其妙。
“别信她开玩笑的那些话,真的。”
文星伊正喝着杯中最后的一点酒,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
“哦。”
文星伊心里清楚。
酒桌,推杯换盏。年轻的男女总该吐出些或真或假的暧昧话语。
她脸上醉意太过明显,可是她一句开玩笑的话还是能轻易赶走文星伊满腔的空落和敏感。
“你们不要和我抢……”
“……我喜欢星伊哦。”
吐字不清,满是酒气。
文星伊知道这是场永远不会有结果的沦陷。
…她选择自投罗网。
-04-
“怎么说呢。”
也就那样吧。
单向暗恋的好处就是可以锻炼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对负面情绪的消化能力。
“她想戒酒就戒呗,大不了我继续找你喝酒。”文星伊无所谓地耸耸肩,嘴里还在贫,“难不成你屋里藏了什么娇娇,我找你喝酒都让你怕吵着人家。”
“屁吧。”丁辉人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你自己什么个心态你自己清楚,搁这儿跟我装什么装。”
“还能是个什么心态。”文星伊把酒瓶放到茶几上,力道大得“嘭”的一声响,“你哪儿看出来我在和你装。”
丁辉人“嘁”了一声,实在不想戳破她那点死要面子的自尊心。
“那你没事跑来找我喝酒。”本来剩在家里的酒就不多了,热爱宅居生活的丁辉人也没什么情愿在冬天出门。本来盘算着可以熬过这个冬季的剩余时间里有足够的酒精,结果文星伊叽里呱啦和她说一大堆,酒也叽里呱啦着喝了不少。
文星伊坐在原地,看着一地的空酒瓶傻不愣登地发了会儿呆。
“那行吧,以后买给你。”
“以后是个什么时候。”丁辉人只穿着柴犬船袜的脚不满地踢了踢沙发,结果差点被手里的啤酒弄脏睡衣,“多买一箱,精神损失费。”
“你自己喝的这么多还要我给你认账?”文星伊笑着去打她,起身到一半却忽然停住了动作。
她忽然想着,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大量酒精的麻醉作用总是能持续两位数起步的小时数量,职业太过自由的坏处就是偶尔会觉得自己总是消耗着青春。
是在消耗也罢了,可是她不愿意承认。
想着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想着她等的了她熬的起,想着大不了就放弃吧。
“我好像的确是个过于现实的人。”
文星伊往丁辉人的方向挪了挪,看着窗帘外透过的斑驳痕影莫名其妙地有点难过。
“我不想去追求她,不想去悲伤或者生气,不想让自己的生活里多出一个人。”
“但是我又那么喜欢她。”
文星伊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朋友之于她更倾向于矛盾的存在。希望能拥有,又怕绊了脚步。
愿意和丁辉人常喝酒聊天的理由也只是她同样矛盾,所以平常再无多余联系,需要的时候又不大推辞。
“…如果她能先迈出那一步,我会向她跑去的。”文星伊吸了吸鼻子,才发现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但是不会的。”她喝掉最后一瓶啤酒,脸上朦胧的醉意已经够明显了,“不会的。”
“我这么一个糟糕的人啊。”文星伊想要把酒瓶扔出去,又担心丁辉人不好收拾,“我都习惯暗恋和失恋再继续暗恋着了,她不要被我烦上才好吧。”
不想哭,没有什么别的情绪。
听到她要戒酒的那个消息的时候,心情大约是失去了一个还算合拍的酒友的遗憾。迅速回复她也觉得理所当然,说出去的话大意都是些祝福。
健康,好好生活,不喝酒了也挺好的。
心里不明不白的情绪只有自己知道。
在金容仙看来这大约只是少了一个出来聚会的理由,要是想见面换个理由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也许只在文星伊心里,她少了点底气。
不喝酒的日子,要干嘛呢。
文星伊把空酒瓶一个一个摆好,在丁辉人惊奇的感叹声里笑了笑。
“那我回去了,晚安。”
-05-
直到初春,防流感或者各种各样的疾病的宣传广告铺天盖地地涌来,丁辉人才想起文星伊已经好久没有找她喝过酒了。
“投骰子投骰子。”
金容仙叼着根没点着的烟,把丁辉人拉过来一起玩游戏。
“你什么时候又学会抽烟了?”
几个星期前金容仙终于彻底一脚踢翻戒酒的旗号,拎着几瓶烧酒和安惠真一起来找丁辉人的时候她差点以为自己被黑恶势力盯上了。结果酒量比以前反倒差了不少,还要劳烦自己把沙发上的外套一把扔进房间给她腾个地儿睡觉。
“我自己学的。”金容仙摇着手里的骰子,叮叮咣咣的声音把她的话都打乱,“不是失恋。”
“这么说起来,你和你那位?”她们顶多算是要好的酒友,成年人的世界也没有平常有事没事聊八卦的习惯。
“早分了,我踹的。”金容仙开了骰子,对着不大理想的结果啧了啧嘴,“诶这么一想,我去年谈过的恋爱还挺多的。”
丁辉人侧眼耸耸肩,开了自己的骰子。
“啊我突然想起来,”金容仙拿过一杯酒,愿赌服输地喝干让周围一圈姐妹拍手叫好,“文星伊呢?怎么没着她。”
“她好久没喝酒了吧,我一般也不联系她。”丁辉人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翻通讯录。
金容仙看着屏幕上飞速划过的一个又一个名字,终于找到“文星伊”的时候瘪了瘪嘴,“我之前找她好几次她都没理我。是不是换号码了?”
丁辉人的手刚按上拨通键,被她这么一说的继续打电话也不是挂断也不是。这下只好祈祷文星伊和她心灵相通这么一次,不要接电话就好。
“喂?怎么了辉人?”
丁辉人咽了咽口水,刚准备把手机凑到耳边就被金容仙拦下。她伸手按下免提,笑嘻嘻地看着丁辉人小声解释,“大家都好久没见到她了,听听嘛。”
吵闹的酒桌一下子安静下来,文星伊又“喂”了一声。丁辉人赶在她挂断之前出声,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我们在喝酒,你来不来?”
“喝酒吗?”文星伊正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本想答应却想起她话语中的“你们”而犹豫了一下,“金容仙在不在?”
丁辉人被她话中提到的名字弄得一愣,心想最不希望让金容仙知道的事还是瞒不住了。
“…在。”丁辉人努力想着解释的说辞,却被文星伊一个迅速的“那我就不去了”打掉了所有挽回的可能。
她不敢抬头去看金容仙的表情,更不敢挂掉电话。
“我都逼着自己不回复她了,丁辉人你是不是傻。”文星伊仿佛还没发现异常,只是自己忍了这么多天的情绪,也想找个地方倒掉一点苦水,“我怕我见到她就真的不敢再拒绝她了。那现在刚刚好她不知道我喜欢她这件事…”
“啪。”
金容仙抬手挂断了电话。
其他喝酒的人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安惠真想要强行转移话题地继续刚才的游戏,“啊我们继续我们继续…说好输的人喝一杯…”
“丁辉人。”金容仙转过头去看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她喜欢我。”
“真的假的。”
她说话是一字一句地蹦出,眼睛里看不到情绪。
丁辉人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好像这种时候撒谎也没有必要了。
“…嗯,真的。”
金容仙默然半晌,却被丁辉人拍了拍肩膀。
“你要是不喜欢她就不要去打扰她了,我就跟她说我手机没电关机了。”
她看向金容仙呆滞的双眼,发觉她和文星伊好像都是迟钝的人。
“以后不要说那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了。”
-06-
电话被突然挂掉的时候,文星伊就差不多猜到金容仙已经知道了。
“得了,也不用骗我,知道就知道了。”
丁辉人跟她说手机没电的理由的时候她笑得很轻松,反正从她不理会金容仙的信息和电话开始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变僵了,现在大概也只是有点无法挽回的趋势罢了。
“以后也应该不会见着她了,这样也挺好的。”文星伊揉了揉止不住疼痛的头,想着下次自己应该把宿醉的后果罚抄一百遍,“说不定以后的哪天我就忘掉她了,在街上遇见也不会打招呼那种。”
丁辉人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安慰她,说少了又像是敷衍,只好干巴巴地留了句“你想通了就好”。
文星伊挂掉电话,起身把家里稍稍收拾了下。外面正在下着暴雨,阴沉沉的天弄得家里就算是白天也没有什么光线。她打开了客厅的大灯,看着门口放了一箱子的空酒瓶心里打算着挑个天气好的日子再处理掉。
“叩叩——”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让文星伊愣了愣,抱着是什么交燃气费的工作人员来了的心态透过猫眼去看门外的人。踩上自己的鞋的动作还没到一半,一串输入密码的声音就把她定在了原地。
“呃…那个…”金容仙站在门口,看着离自己只有半米距离的文星伊,连说话也开始卡壳,“我以为你还没起床之类的…想起你之前跟我说过的密码就试了下…”
文星伊退后一步站回到客厅,只穿着袜子的双脚踏在瓷砖上后知后觉地有些冰凉。
“…进来吧。”
金容仙把伞靠着关上的门放好,身上的大衣已经沾满了小水珠。文星伊给她摆好客用拖鞋,自顾自地继续收拾茶几。
她走来走去的身影晃得人眼花,金容仙并没打算换鞋,只是站在门口看她。
“…你之前说的…”
“怎么了。”
文星伊终于又把目光重新放在她身上,手里的玻璃杯重重放在餐桌靠墙的一角。
金容仙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表述,急得眼眶红了一圈,“你干嘛突然就不理我了。”
文星伊紧抿着嘴,淡淡的眉眼被大灯照的清晰,“你也听见了,我喜欢你。”
在电话里不敢确认的代词指向终于尘埃落定,金容仙低下头,眼睛在一双双摆得整齐的皮鞋和跑鞋里游移。
“你别丢下我。”她开始怕自己以后真的把文星伊弄丢了,找也找不回来。
“…为什么呢。”文星伊垂下眼睑,盖住了眼里最后一点口是心非。
“给我个理由,金容仙。”
明明是她从一开始开着那些玩笑,到最后只剩下自己傻子一样攥着那点心动不肯撒手。
“…下雨了。”
金容仙张了张口,想承诺却又无能为力。突兀地冒出的这句话让两个人都愣了愣,窗外的暴雨砸了满怀的春望。
“再抱一下我吧。”金容仙向她张开双臂,瞳孔明亮。
“我大概已经离不开你了。”
或许从第一眼开始也喜欢上你了。
-07-
“啊西都跟你们说过不要瞎打她的主意了。”金容仙背着被灌了许多酒的文星伊,临走前狠狠瞪了一眼那群吵着嚷着要把难得喝醉的文星伊抱回家的姐妹。
“不跟你抢不跟你抢。”安惠真笑着打头退出小情侣的恩爱场,拽着丁辉人上了出租车,“走走走去你家继续喝。”
金容仙把文星伊扔到副驾驶,调好椅子给她系上安全带,“不是我就奇了怪了,我认识你到现在你也没喝醉过几次,怎么今天就这么…”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的无语了,金容仙只好大力拍上车门,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
文星伊被巨大的噪音吵得哼哼,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觉。
金容仙咬牙切齿地开车回家,把她拖到家后直接给她脱鞋扔上床,之后转身去洗澡。
报复洁癖选手的最好方法大概就是这样了,金容仙点点头,觉得自己无比智慧。
END
【陆舞】结局改写(一)
看到结局也就一个吻的糖,卑微官配粉在线掉眼泪。
本文时间线从剧版37集两人经历大师兄死去师傅醒来写起。算是续写加改写,正剧向。
—————————–
塌上王舞昏迷不醒,王陆十指紧紧握住王舞的手,温柔,担忧,不安的情绪复杂交汇,如果师父醒来发现欧阳商已死……、
会很伤心吧?等了一百年的人,最后不过昙花一现。
“王陆,我想拜托你,让她每天开心的活下去。”欧阳商消失前的话还在耳边,王陆将王舞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他会...
看到结局也就一个吻的糖,卑微官配粉在线掉眼泪。
本文时间线从剧版37集两人经历大师兄死去师傅醒来写起。算是续写加改写,正剧向。
—————————–
塌上王舞昏迷不醒,王陆十指紧紧握住王舞的手,温柔,担忧,不安的情绪复杂交汇,如果师父醒来发现欧阳商已死……、
会很伤心吧?等了一百年的人,最后不过昙花一现。
“王陆,我想拜托你,让她每天开心的活下去。”欧阳商消失前的话还在耳边,王陆将王舞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他会的,不用他说,他也一定会做到。
“唔……”
塌上传来动静,王陆目光顿时落在王舞脸上,只见她眉间一动,缓缓睁开眼,看向了他。
两人一阵相顾无言。
王陆不忍地唤:“师父……”
王舞目光闪烁起来,伸手抹去眼中湿润,却是一脸迷惑:“奇怪!我明明记得我在玄云堂啊,怎么到你房间了?”
王陆变脸极快地伤心地指控着用颤巍巍的手指将王舞锁定:“师父你真是太过分了!喝个烂醉也就算了!我好心照顾你,你昨天晚上对我是又搂又抱,又亲又摸的,人家好歹是个纯情宝宝,你现在是打算吃完赖账吗?”也许这时提起欧阳商只会徒增伤感,那既然如此,不如陪她装傻。
王舞一愣,心虚道:“胡说!你师傅我什么时候亲、亲你了!”
完了完了,她的一世英名!她在梦境中的确把王陆错当大师兄亲过!这让她如何再面对这徒弟!
眼见红晕爬上王舞的两颊,王陆嘴角勾起,心中却柔软一片,不禁凑近了自己的师父:“也罢,既然师父不记得了,那我就来帮师父回忆一下?”
说完,慢慢俯身……
回忆……
王舞直直看着王陆的唇,心扑通扑通,几乎要炸开一般,她羞恼且慌张地把王陆一推,自己快速从床上下来,勉强躲了开来,义正言辞结结巴巴道:“孽、孽徒!你师父我还有要事要办!下次再跟你算账!”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王陆看着她逃跑的背影,并不感到失落,反而桀然一笑,这也算是忘记悲伤的一种方法吧?
而逃了很远后,王舞愣愣从空中落下,她是不是……
————————————–
玄云堂中。
“五师妹最近是不是疯了?”几个长老聚在角落嘀嘀咕咕。
“你们说师姐是不是中邪了,要不我帮师姐看看?”七长老对王舞最是关切,有些着急地说道。
“中什么邪?五师妹不去搞人家就不错了,要我说,中邪也不是这样的吧?”刘显长老脸上带着几分探究看向某处。
“要我说你们就是庸人自扰,她之前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才叫好吗?现在才有几分掌门的样子!”方鹤长老皱着眉看了几个一脸忧色的长老一眼,嗤之以鼻。
众长老目光所及,只见王舞头顶掌门令牌,在一堆竹简折子后面奋笔疾书,时而沉吟苦思,时而下笔如飞。
以往她都是吊儿郎当不着调,今日却大呼要为灵剑山多做些事,将原掌门无暇顾及丢下的所有的事务捡起来做,已经接连做了数日了,竟是一刻也未停。
修仙之人数日不眠不休倒是不打紧,但是王舞性情大变着实引人注目。
————————–
无相峰。
花丛中,亭子内。
“师父也不知在忙什么,怎么还不回来?”靠在柱子上的王陆多日不见王舞,心中想念,有了出去寻找的念头,转念一想,又摇头:“罢了,可能她想自己静静。”
毕竟出了欧阳商那件事,换谁都要舔舐伤口吧。
“王陆!”远处传来一阵呼唤。
王陆立即站了起来,看见七长老走了过来:“七长老找我有事?”
七长老急急走来,拉住了王陆:“快跟我走!你师父出事了!”
“!!!”王陆闻言顿时快快跟上。
—————————–
“师父!!!!”一阵着急的呼唤随着被大力推开的门传入玄云堂大堂。
被惊动的王舞懵逼地看着王陆懵逼地看着她。
此时仿佛该有只乌鸦尴尬地呀呀飞过。
王陆嘴角微抽,转头看向身后的七长老:“我师父出事了???”
“我没事啊。”王舞若无其事地道,说罢继续低头做事。
王陆看着王舞,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你最是了解你师父,你看看她,你好好看看她,她这样正常吗?”七长老满怀希望地看着王陆苦口婆心。
是啊,正经的师父才不正常啊!
王陆恍然大悟,满面担忧地走到王舞面前,伸手去贴她的额头。
“你、你干嘛?”王舞退了退,被担心的王陆一手按住肩膀,两人靠的很近,王舞脸上微红,王陆看她逐渐红了的脸,心中微动,对身后七长老道:“七长老!你应该有事要忙吧?这里就交给我,你可以走了。”
七长老不疑有他地点点头,离开了。
玄云堂只剩王舞王陆两人,王陆放开了王舞,两人拉开了距离,这样让王舞有了几分底气。
王陆目光灼热地看着王舞,道:“师父,最近你是不是在躲我?”
一语惊起千帆浪。
王舞放在膝上的手不由得攥紧了手指,故作镇定,一笑:“小陆儿你说什么呢!你师父我好歹是代掌门,忙一点也很正常。再说了,我行的端坐的正干嘛要躲你?我看是不是你好久没看到师父,思念成疾,所以想太多了?”说完还伸出一只手指玩笑般摸了摸王陆的下巴。
谁知手指还没收回,就被王陆握个正着,深情道:“是啊,我确实是对师父思念成疾了。”
瞧瞧!瞧瞧!妖孽!简直是妖孽啊!说到底都是自己造的孽,她能怎么办?!
王舞内心狂跳,一团乱麻,保持住假笑却不敢将手指收回,若是收回了,不就中了那句“躲”了吗?
王陆深知自己师父不服输的性格,见王舞没有收回,勾唇,顺势将手指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王舞手立即一抖。
“师父,我喜欢你。”王陆温柔地看着王舞。
王舞心颤了颤,装作不在意地别开脸:“哈哈哈,我慕容冰璃.夜魅凰.颜鸢.舞儿,当然人见人爱啦!”
王陆却没有陪她调侃,他将王舞拉入怀中,表情异常认真地道:“也许你还忘不掉欧阳商,但是我愿意等你。”
听到他说“等你”的这一刻,心胀胀暖暖的这一刻,王舞知道,自己完了。
维系(番)
“就算项目撤资,我也会继续按照这个方案做下去。”金容仙拍着桌子对销售说。
时隔多年,金容仙已经是父亲公司的中流砥柱。
大大小小的决策都由她拍板。
这是自己接手公司以来自己做的第二个项目,投资方有撤资的意思,销售和公关都很不看好,金容仙强压了下去。
销售收拾好桌子上的方案,离开了金总办公室。
金容仙头很疼,晚上和投资方的饭局看来是推不了了。
“今天有案子,在事务所吃了。”
文星伊发来消息。
文星伊在市中心开了家事务所,和她的大学同学们。
一个季度也要接不少案子,不回家吃饭总会和金容仙汇报。
“晚上有饭局,不用来公司接我了。”...
“就算项目撤资,我也会继续按照这个方案做下去。”金容仙拍着桌子对销售说。
时隔多年,金容仙已经是父亲公司的中流砥柱。
大大小小的决策都由她拍板。
这是自己接手公司以来自己做的第二个项目,投资方有撤资的意思,销售和公关都很不看好,金容仙强压了下去。
销售收拾好桌子上的方案,离开了金总办公室。
金容仙头很疼,晚上和投资方的饭局看来是推不了了。
“今天有案子,在事务所吃了。”
文星伊发来消息。
文星伊在市中心开了家事务所,和她的大学同学们。
一个季度也要接不少案子,不回家吃饭总会和金容仙汇报。
“晚上有饭局,不用来公司接我了。”
金容仙平时总是在公司等文星伊处理好案子再来接她。
消息跳为已读,文星伊没再回了,金容仙知道她知道了。
金容仙晚上和投资方的饭局不怎么样,投资方摆着姿态要和金容仙签不平等协议,金容仙不顾销售和公关的脸色,直接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那金总,我们就非常不好意思了,我们决定不再跟您合作下去了。”对方派来的投资代表摆着官方微笑,撤资了。
金容仙这顿饭吃的憋屈,销售和公关都看着她的好戏。
“怎么来了?”金容仙结了帐,身后跟着销售和公关,看到了在门口搓手的文星伊。
“刚忙完案子。”文星伊脱下了自己的围巾,围在金容仙脖子上,捏了把脸,“接你回家。”
金容仙和文星伊在一起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整个公司都在吃瓜,包括现在金容仙身后的销售和公关。
“开车来的?”金容仙自然的把包给文星伊。
“嗯。”文星伊接过包,空出一只手牵着金容仙。
“那把我的销售和公关也送回家吧。”
“好。”文星伊微笑着对身后的人点了点头。
“投资怎么说?拒绝的果断吗?”文星伊问坐在副驾驶的金容仙,问的很坦荡,对销售和公关没什么隐瞒。
“一分不留,彻底撤资。”金容仙实话实说。
“今天郑秀晶给我打了电话。”文星伊突然开口。
“嗯?”金容仙有了点精神。
“一件好事一件坏事,听哪个?”文星伊卖起关子。
“坏的。”
“郑氏有个官司要打,最近不能来接你下班了。”文星伊趁着红灯看副驾驶的侧脸。
金容仙的嘴撅的老高。
“真可爱。”文星伊宠溺的笑着。
甜的后座的两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金容仙有点不爽,本来郁闷的心情更郁闷了。
“好消息还听吗?”文星伊踩着油门起步。
“听。”什么好消息都不会让金容仙感觉好起来。
“郑秀晶想要你的电话。跟你聊聊投资你这个项目的事情。”文星伊不卖关子了。
后座的销售和公关一愣。
郑氏可是比之前的投资公司大一倍的实力企业,光郑氏着两个字就能把对方压死。
“这算哪门子好事情?”金容仙看着文星伊,“换句话说不就是拿你换我的投资吗?”
文星伊是金容仙的,永远都是。
“她委托我的案子,还挺难说的。”文星伊舔了舔嘴唇,“有个公司漏洞我今天看出来的。回去告诉你。”
文星伊在转移话题。
“到了,两位。我就不开进去了,把你们放小区门口吧。”文星伊和金容仙说着话,开到了目的地。
“好的,谢谢文律师。”表面客套必不可少。
“等等,我有话跟你们说。”文星伊下车关了车门,把金容仙锁在里面。
“容仙虽然脾气差,但是个很温暖的人。”
“我也看的出来你们想看她笑话。”
“你以为她会看不出来吗?”
“她的决策,都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被一遍又一遍的演算着。”
“所以以后我希望,就算是她决策上你们有什么异议,都能无条件支持她。”
“后果我会替她担,也会替你们担。”
“以后好好帮帮她。”
文星伊说完了,两人点点头,客客气气地走了。
“说什么了?”金容仙在车里只能看到文星伊的背影,和销售公关点头的样子。
“谁还看不出她们想看你笑话。”文星伊嘟着嘴,扣着安全带,“帮你提提醒。”
金容仙听到了理由,笑了起来。
“谁要你提醒她们了。”口是心非,心里美滋滋的。
隔天,文星伊和金容仙一头扎进自己的事业中。
文星伊开庭很顺利,对方辩护律师被问的哑口无言,一个劲的反对。
“虽然开庭和我们预想的一样,但还是要防止对方拿出新证据反咬我们一口。”文星伊对着来接手案子的新律师提醒道,“那接下来就交给丁律师你啦。”
文星伊功成身退,案子交给了郑氏新请的丁辉人律师。
丁辉人对她点点头。
“文律师这算是早退吗?”郑秀晶在走廊里碰到文星伊。
“还不是郑总给我的机会。”文星伊笑着。郑秀晶请丁辉人来就是为了解放文星伊。
“去泡妞吗?”郑秀晶问。
“有家了,不泡了。”文星伊举起左手,对郑秀晶晃了晃无名指上金容仙给她套的戒指。
“晚上郑氏有晚宴,我可邀请了容仙姐姐。先给你透个底,暗恋容仙姐姐的那些人可都会来哦。”郑秀晶带着调戏跟她说。
“可以带家属吗?”文星伊装的很急。
“不行。”郑秀晶目的达到,咯咯的笑着。
“你这么多年,也变了很多。”文星伊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年不是冰山公主吗?”
“你当年也不是什么都不屑吗?”
“也是,但我有金容仙。”文星伊隔了一段时间反应过来,“你不会有情况了吧?”
文星伊知道郑秀晶一般不会说,要说了,就是快要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晚上见。”郑秀晶和文星伊分别。
“唉!邀请函呢!”文星伊在身后喊着。
“去求你家那位吧。”
“容,带我去吧。”文星伊死皮赖脸地摇着金容仙的手臂。
“都跟你说了是郑氏的商业晚宴,你去不好啦。”金容仙有点不知所措。
“容。”文星伊环着金容仙的脖子。
“好啦,去换衣服。”金容仙松口。
“yes!”文星伊每一次放下面子撒娇总能成功。
文星伊配着金容仙穿了身天鹅绒黑西服。
“带好。”文星伊给金容仙套上了钻戒。
郑秀晶给她打过预防针,她也得采取措施。
金容仙一脸无奈,不戴戒指她也是文星伊的。
文星伊迟迟不见郑秀晶,就知道这次晚宴不那么简单。
金容仙被高富帅们包围着,留文星伊一个人吃甜品。
“吃醋了吗?”金容仙突出了重围。
“嗯。”文星伊小声的承认让金容仙楞了一下,笑了。
金容仙摸了摸文星伊的脸。
“看到我手上的钻戒,一半都跑啦。”
“我还跟他们说,交换联系方式的话,我家那位会生气。”
金容仙摇了摇文星伊的手臂。
“哼,算你聪明。”文星伊喂了金容仙一口草莓蛋糕,“这个在这里面最好吃了。”
金容仙嚼着蛋糕,灯暗了下来。
郑秀晶在楼梯上出现,旁边站了个短发女生。
文星伊第一眼就知道那位是郑秀晶说的要谈婚论嫁的人了。
金容仙睁大了眼。
“其实今天请大家来,还有个事情要宣布。”郑秀晶看了眼旁边的人。
“我和刘逸云要订婚了。”
大家一边哗然,一边用自己的掌声送上祝福。
文星伊牵着金容仙,转过头看着金容仙。
金容仙眼里的感动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当然,还有百分之三十的放心。
毕竟文星伊前女友的身份太让金容仙敏感了。
“我在你这个项目结束前不接案子了。”文星伊开口说道。
“为什么?”金容仙转过头问她。
“等你这个项目结束后,我们也订婚,好不好。”文星伊凑上了金容仙的耳朵。
湿热的气体,充满了感动。
“好。”金容仙笑着,握紧了文星伊的手。
【MoonSun】who are you?
韩国仁川机场
一个身穿红色西装的女人低调的出现在仁川机场。文星伊拉着一个行李箱,手上拿着一个公文包,手臂上夹着护照和身份证,戴着一副墨镜的走向前台办登记手续。
这一系列办完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文星伊坐在长椅上静静的闭上眼睛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文星伊听到自己要乘的航班信息,办了运托就上飞机。
这个航班是从韩国仁川飞到首尔的,因路途也比较远,文星伊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开始了工作。
不得不说文星伊是一个事业型的女人,年少成名不说,还是远近闻名的青年女总裁,二十几岁坐得总裁的位置,...
韩国仁川机场
一个身穿红色西装的女人低调的出现在仁川机场。文星伊拉着一个行李箱,手上拿着一个公文包,手臂上夹着护照和身份证,戴着一副墨镜的走向前台办登记手续。
这一系列办完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文星伊坐在长椅上静静的闭上眼睛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文星伊听到自己要乘的航班信息,办了运托就上飞机。
这个航班是从韩国仁川飞到首尔的,因路途也比较远,文星伊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开始了工作。
不得不说文星伊是一个事业型的女人,年少成名不说,还是远近闻名的青年女总裁,二十几岁坐得总裁的位置,做任何事都是亲力亲为。
文星伊做完工作已经是半夜一两点了,周围的人都已经熟睡。她轻轻的抬了一下手伸伸懒腰,不料却碰倒了正端过来的咖啡,电脑是没事,可文星伊有事,她第一次穿的红色西装里面的白衬衫染上了一片褐色的咖啡。
那位乘务员,一脸慌张的向文星伊说对不起 还拿出了口袋的纸巾,向试图帮文星伊擦干净。
文星伊低声的说了句:“没事。”就抽走她手上的纸巾,她细细的擦了一下,确定是擦不掉了就准备去厕所换了这一身衣服,一抬头就看见这个乘务员低着头看着文星伊衣服被染掉的那一片咖啡。
可能是感觉有人在一直看着她,乘务员抬起头对上了文星伊的眼睛。
文星伊这会终于看清那个使她衣服染上一片褐色的人了,那名乘务员长的五官端正的不能再端正,右边眼角上有一颗痣,在她的眼上显得格外性感好看。一头的粉色的头发加上这个端正的五官和这性感的痣,让文星伊有点移不开眼。
要不是那个乘务员喊了她一下,她可能会一直看下去。
那名乘务员很抱歉的对文星伊说了句对不起,文星伊表示没关系就站起来准备去洗手间,她问了那个乘务员洗手间的大概位置,在去洗手间的时候,她撇到了她挂在胸前的名字。
“金容仙?这个是她的名字吗?”文星伊小声的嘀咕着。
换完衣服出来,她的位置上多了一个杯热气腾腾的热咖啡,看来是那个叫金容仙的乘务员重新倒了一杯。
文星伊喝了一点咖啡又开始第二轮的工作整理。
飞机落地的时候是早上7点了,文星伊一晚没睡,不过有黑眼圈一系列的症状并没有在文星伊的脸上呈现出来。毕竟身为总裁,工作做到半夜或者熬夜也是在所难免的。
文星伊下机前,一阵吵闹的声音传上了她的耳朵,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看见那个叫金容仙的乘务员和一个体格强状的男子在吵起来了,文星伊本就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更不会替人强出头,所以她像没看到一样的走下机。
一下机,一辆白色奥迪出现在机场,司机从驾驶位下来帮文星伊拉开了车门,行李箱也放在了车尾箱,司机开着奥迪扬长而去。
一上高速,坐在后座的另一个人就对文星伊说:“文总,刚刚小张来电话说,陈总要陪孩子玩耍所以不来签约了。”
文星伊再一次揉了揉太阳穴对正在开车的司机说:“小马,我们先不回公司,去首尔国际高尔夫俱乐部。”
旁边的秘书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文星伊打住了。
首尔国际高尔夫俱乐部
文星伊等人办完手续换了衣服后来到了打高尔夫的地方 ,她拿起放在旁边的球杆,和三角架将高尔夫球固定在那个三角架后开始仔细比划距离和弧度,文星伊找好位置,快准狠的用力一挥,高尔夫球高速的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掉落在草地滚动了几段距离后成功的掉进球洞里。
准备好第二次之后,刚想挥棒,远处传来一阵掌声,是那个陈总。
喜欢打高尔夫球的陈总第一次见打高尔夫那么厉害的女总裁,陈总临时起意和文星伊来了一场果岭的对决,一共10场,光是文星伊打球就已经进了7个,其他三个因有三个打偏了勉强入围。
文星伊赢了陈总第一次在首尔成功签约第一个合同。临走前,文星伊对秘书说:“很多事情不需要按照程序来走,要多了解合作人的兴趣爱好。”
文星伊回到公司,因为突如其来的回来,办公室里乱成一锅粥,文星伊很有气场的走过,身后跟着一群人。
文星伊回到办公室收拾了一些东西,吩咐秘书说:“五分钟后,所有部门负责人全部到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上,坐满了几大部门的负责人,时间紧迫,文星伊简单的说了几句:“从今天到星期五,每一个部门都要招到一个听话和责任心强的人来上班,等会的招聘会,我会亲自上场。”几句简短的话讲完,文星伊就离开了会议室,留下各部门负责人在谈论。
说到金容仙……
金容仙自从被人投诉和当众吵架后,被机长顺利的炒了鱿鱼,听机长说,投诉她的还是一个姓文的人。现在的她,在首尔落地生根,连家都回不了,钱早就被她花了不少了,现在的她只希望可以找到一份工资不低的工作就好了。
不过很幸运,正好一家公司刚贴上的招聘信息被她看见了,她趁周围没人就偷偷的撕下这个招聘信息前往招聘地点。
打了滴滴来到公司,金容仙整理了一下自己刚买的蓝色西装就走进那个房间里,因为是刚刚贴的广告,所以前来报名的也不多,但是也不少,毕竟是大公司出身的子公司,怎么说也是有很多人想进来工作的。
金容仙刚进房间,全部人都在盯着她,这种强大的气场果然只有大公司才能有。
坐在文总裁旁边的人事部部长,读起了金容仙的资料。
文星伊翻了翻她简历问“金女士,看你的简历,你好像是空乘出身的,不过既然是空乘,为什么会来我们公司应聘秘书这个职位呢?”
“啊!这个啊,我是……”话还没说完,金容仙就看见那个投诉她的那个文星伊,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人,她怎么想都没想到,她居然是总裁。
文大發的自白
沙雕短篇
-ooc
-moonsun
______________________
嘿,我是文大發,我想我是誰大概也不用多做解釋啦。
我在年幼時就來到了媽媽家,她很疼我,總給我買好吃和好玩的,狗窩也放了軟軟的墊子為了讓我躺的舒服。
另外一個很疼愛我的就是和媽媽一起工作的同事容仙姐姐了,媽媽和容仙姐姐的關係好像不錯,有時候媽媽會一整天不回家大概就是跑去容仙姐姐家裡玩了,這時就會輪到經紀人姐姐或是澀琪姐姐來負責我的伙食。
有段時間我還以為容仙姐姐家的電視比較好看呢……
不過容仙姐姐偶爾也會來到家裡作客,她們...
沙雕短篇
-ooc
-moonsun
______________________
嘿,我是文大發,我想我是誰大概也不用多做解釋啦。
我在年幼時就來到了媽媽家,她很疼我,總給我買好吃和好玩的,狗窩也放了軟軟的墊子為了讓我躺的舒服。
另外一個很疼愛我的就是和媽媽一起工作的同事容仙姐姐了,媽媽和容仙姐姐的關係好像不錯,有時候媽媽會一整天不回家大概就是跑去容仙姐姐家裡玩了,這時就會輪到經紀人姐姐或是澀琪姐姐來負責我的伙食。
有段時間我還以為容仙姐姐家的電視比較好看呢……
不過容仙姐姐偶爾也會來到家裡作客,她們會在固定時間帶我去附近的公園散步,藉此讓我活動我那雙靈活的腿。
出門散步是我最喜歡的時段,但有時媽媽會不理會我,就這麼跟容仙姐姐坐在
長椅那聊天。
為了不讓媽媽擔心我的去向,我只好乖乖地趴在她們腳邊發呆,有時往上頭一看就能看見媽媽用著關愛的目光盯著低頭看手機的容仙姐姐。
此時我只能垂下耳朵,媽媽看我都沒用這種眼神呢……
依稀記得當時媽媽有一整個禮拜都沒有跑去容仙姐姐家裡玩,我內心是感到非常疑惑的,畢竟這大概比媽媽在休假時突然在家勤奮還要詭異了。
不過我也很快就知道了原因,因為媽媽在事發的第一天就在屋內靜不下心的徘迴,偶爾看著手機發呆又忽然皺眉喃喃自語,天知道我在短短的半小時內聽了多少次沉重的嘆氣。
她抱著我發牢騷時我總算是知道了媽媽異樣的理由,原來就是和容仙姐姐吵架了,不過這次好像鬧得有點過,雙方都拉不下臉去道歉所以才造成了現在的關係。
所以那段時間媽媽才會乖乖的回家,雖然我是很開心能天天見到媽媽,但一回家就卸下所有防護層的媽媽愁眉苦臉的樣子,看著也是讓人很心疼的。
偶爾還會縮在沙發上默默流淚,但我能做的只是最簡單的陪伴。
在這時我就知道媽媽真的很在乎容仙姐姐,如果以人類的感情來描述,我想那大概就是愛情了。
因為冷戰的僵持不下,成了我的妹妹幸運來到這個家庭的契機之一。
媽媽把我和幸運抱在懷裡拍了張照片,又把幸運放到沙發上拍了張獨照才放過我們倆狗,最後打開了手機敲打了近半小時後,內容刪刪減減終於是滿意了。
小小的幸運踩著不穩的步伐走向了我打招呼,我也舔了舔她的鼻子表示歡迎。
“歡迎呀~媽媽現在大概沒空,我帶你去小窩看看吧。”我看著沙發上大概是在等待容仙姐姐回覆的媽媽,決定擔當起導覽的責任
畢竟一時半會媽媽應該是不會理會我們的了。
“媽媽好開心的樣子啊!”
幸運這孩子初來文家還不懂,不過我也不好意思讓她一來就知道這件事,就沒打算先告訴她。
“媽媽很喜歡你才這麼開心的。”
小奶狗聽見這樣的讚賞興奮地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在我的身邊晃來晃去,我附和後領著她到了媽媽新買的小窩,在我小屋隔壁。
我們玩著有了一段時間,忽然就聽見媽媽的難以抑制的歡笑聲,我撓了撓脖子向幸運說道。
“媽媽應該在找我們了,走吧~”
幸運歪了歪頭,我見她想問些什麼而馬上打斷。
“要拍全家福。”
“嗷嗷。”她也沒有多問,起身跟在了我的後頭
到底該什麼時候再告訴幸運這孩子難以言喻的事成了我作為年上的一道難題。
和好的兩個月後容仙姐姐來到媽媽家裡玩了,幸運第一次見經紀人姐姐和澀琪姐姐以外的陌生人表現得有些警戒,我見狀急忙向她表示對方就是和媽媽關係很好的容仙姐姐。
“是和經紀人姐姐一樣的那種關係嗎?”幸運不太懂我的意思,所以好奇的目光成了我沉重的負擔
我頓了幾秒心虛地回答:“算是吧…但容仙姐姐和媽媽的關係更好。”
幸運搖著小小的屁股點了頭,邁著小短腿奔向了媽媽身旁,為了以防萬一我也湊了過去。
“唉一估,這就是你家的新成員嗎?真可愛!”容仙姐姐小心地摸了摸幸運的頭頂,就怕幸運嚇到反咬她一口
“幸運很溫馴的,放心吧。”媽媽溫柔笑了笑,也揉了揉我的耳朵
哼哼,幸好我文大發事先告知了她,不然那孩子可能會當面狠狠打了媽媽的臉。
“容你有帶換洗衣物嗎?”
媽媽冷不防的在看電視時說了這句話。
“我只帶貼身衣物,衣褲我想說你家也有幾件我的。”
“噢,也是。”
如果只有我一狗一定不在意這些話的,但幸運又不同了。
她又帶著我最不樂見的視線撇向了我,就算她不開口我大概都能猜出她的疑惑。
“容仙姐姐之前也有來住過,因為忘了帶回去所以落在媽媽家了!”
“這樣啊…”
她的目光又瞄向了我身後,我不安的轉過身子,那兩人竟然當著孩子的面先後走進了浴室。
我連一歲都沒滿還照顧一個孩子我容易嗎?
“好姐妹!她們是好姐妹!你看我們不也一起洗澡嗎?”
我想誇誇自己。
這樣的應變能力,我大概是狗界的數一數二的天才了。
數分鐘後,浴室內傳來了些微不可描述的聲音。
“嗯啊…星啊…慢點…”
容仙姐姐你的嗓子真的太大聲了!
“容…放鬆一些…”
媽媽你倒是別說了切拜!
我看向了幸運,沒有任何一絲的慌張,反正我早知道那孩子想說什麼了。
幸運啊,她們只是在裡面做伸展操,洗澡和游泳一樣難免會抽筋,待會紅著臉扶著腰出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就別擔心了。
我像個看破紅塵的老狗一樣淡然答道,儘管我也只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在那之後就把她帶到了窩裡讓她快點睡。
狗生好難我好心疼自己。
今天也是為了幸運純潔的心智而操碎了心的一天。
至於我何時告訴幸運事實,已經是媽媽又和容仙姐姐大吵一架的時候了。
因為我受不…不是…畢竟得把教孩子這樣重要的職責交接給幸運,讓她知道為狗父母的辛苦啊。
當然最後三狗都成了體貼懂事的好孩子了。
真是皆大歡喜。
fin
最近天冷要注意保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