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六)
是芳姐生气了吗?还是薛家强玩够了要彻底甩开她了?丁小嘉难以判断,她决定给自己十分钟时间,好好想想怎么办,然后做个选择,是垂死挣扎追问下去,或是接受结果。
不,接受结果是不可能的。这个任务才刚刚开始,她必须执行下去,想办法破局,找到下一步的走法。如果她有选择,那么从一开始,她就可以免于跟薛家强打交道。但卓凯说过,康道行删除了卧底警员的档案,WPC66531这个身份已经不存在了。想要恢复身份,她只能帮卓凯查下去,直到真相浮出水面为止。
正在丁小嘉思前想后的时候,又一条短信进来了。她拿起手机,还是芳姐,这次的短信终于不那么短了——爆Seed要升级改造间铺,叫我们过两个礼拜再开工,粮他会照出给我们...
是芳姐生气了吗?还是薛家强玩够了要彻底甩开她了?丁小嘉难以判断,她决定给自己十分钟时间,好好想想怎么办,然后做个选择,是垂死挣扎追问下去,或是接受结果。
不,接受结果是不可能的。这个任务才刚刚开始,她必须执行下去,想办法破局,找到下一步的走法。如果她有选择,那么从一开始,她就可以免于跟薛家强打交道。但卓凯说过,康道行删除了卧底警员的档案,WPC66531这个身份已经不存在了。想要恢复身份,她只能帮卓凯查下去,直到真相浮出水面为止。
正在丁小嘉思前想后的时候,又一条短信进来了。她拿起手机,还是芳姐,这次的短信终于不那么短了——爆Seed要升级改造间铺,叫我们过两个礼拜再开工,粮他会照出给我们。
丁小嘉向芳姐道了谢。她从未听店里的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但芳姐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两周后她们都要回去“好美味”工作,是真是假到时一看就知道。也许真的只能等到那时候才知道薛家强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趁着不用回店里打杂,丁小嘉跟卓凯见了一面,把之前拍到的照片和视频交给他。她暂时还不想亲自上酒楼去,太显眼了,卓凯答应安排可靠的人去一探究竟。
正事说完,丁小嘉向他问起自己卧底身份的事情,如果档案已经被删,那卓凯怎么保证,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他们还有证据恢复她的身份呢?
卓凯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他还是坚定地允诺,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他卓凯活着,还是她的上司,他就会尽全力让她堂堂正正地现出她警察的身份。
丁小嘉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没有告诉卓凯,自己第一次对要不要坚持下去产生了怀疑。卧底这份工作,她已经做了好几年,也做得很好。积累下来的经验,可以用在很多不那么危险的地方,她可以去做私家侦探,探查别人的秘密,或者当狗仔队,揭穿艺人名流的谎言,这些也许都比她执着于恢复身份,为了不知有无的花红而付出生命的代价要划算得多。
开工那天,薛家强终于现身了。“好美味”俨然是一派重新装修过的样子,用餐区变化不大,桌椅都在原位,墙纸地板都是老样子,但厨房在这短短两周里却经历了一番大改造。最瞩目的是商用洗碗机,丁小嘉一进厨房就辨认出它来,顿时感觉松了口气。她知道薛家强不可能无端白事对她这么好,但只要不用再洗那些脏碗脏碟,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灶台也变了模样,欢喜哥走上前,轻轻抚摸着他的老搭档,灶还是那个灶,但灶台上细小的缝隙被填充掉,再要清洁灶台就不那么费劲了;油烟机也换了新的,吸力比旧的那台强很多。丁小嘉跟在欢喜哥身后,探头探脑地陪他巡视厨房,橱柜的柜门变得干净了,柜子里的格局似乎也跟以前不一样。欢喜哥熟练地打开几扇柜门,看了看,满意地合上,走出厨房,笑眯眯地向站在外面等着的薛家强说:“爆Seed,辛苦你了,这样装修一次,要花不少钱吧?”
“说什么钱不钱的。”薛家强摆摆手,“你手艺好,来我们店里的客人多,自然就生意好,既然赚到了钱,大家一起享福嘛。”
丁小嘉倚着墙,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俩,小声嘟囔:“这么有钱,不如分现金。”
薛家强听见了,微微回身看她一眼,却没理会她。他把所有人喊到一起,交代了店里大小杂物的摆放位置和之后的营业安排。欢喜哥他们各自忙去了,丁小嘉也正要去后厨帮忙备菜,忽然感觉胳膊被人拉住。她回头,木虱正笑嘻嘻地示意她坐下。
丁小嘉一屁股坐下来,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不耐烦地问:“又怎么了啊?”
“你现在是什么态度啊钉姐?”木虱立刻插起腰瞪着她。
丁小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薛家强朝木虱一摆手,后者刚支起来的架势立刻消失了。薛家强往前一倾,胳膊交叉着搭在桌子上:“以后呢,不要这么大脾气了。从这个星期开始,你跟着木虱做收银吧。厨房的事情,芳姐她们心里有数的了。”
“哈?收银需要两个人吗?”丁小嘉奇怪地看看他,再看看木虱。
木虱朝她飞了个媚眼:“你木虱哥我升职,教多你一个礼拜,以后你就自己做收银啦。”
看木虱姿态古怪,丁小嘉有些怀疑,可再看看薛家强,他却是一副不容有疑的认真样子。“木虱有别的事情做,以后不会经常过来。现在碗不用你洗,粗重事情不用你做,但有什么搬搬抬抬的,你自己看着帮忙,毕竟芳姐她们年纪大,不要再撒娇骗她们同情了。”薛家强紧紧地盯着她说。
“不懂你在说什么。”丁小嘉躲开他的眼神,起了身,“说完了吧?说完我去帮忙擦擦桌子,准备开工了。”
她拿着抹布先擦了收银台,又把空着的桌子都擦了个干净,见薛家强和木虱两个人还在桌子前坐着,这才慢悠悠地擦到他们这张桌子来,仔仔细细地先把桌上的瓶瓶罐罐擦了擦,然后才假作不经意地垂着头,边擦桌子边问:“喂,你们有什么赚钱生意,能不能预我一份啊?”
木虱先做了个假动作,探手到她面前,在空气中虚虚地抓了一把:“男人做生意,女人不要管那么多。”
薛家强挑起眉,喝着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哦?你们……”
“哦你个死人头,不说就不说。”不待他说下去,丁小嘉气急败坏地把抹布往他俩身上扬了扬,甩着抹布走开了,边走边骂,“有的人看起来转性做好人,其实是让我们吸废气,真是环保。”
“是很环保,请你这个废柴吸废气,废物利用。以后你来开铺收铺,多吸几口,吸饱了连饭都不用吃。”薛家强悠悠说道。
丁小嘉还是忍不住回头,想用抹布丢他,但眼看着第一桌客人已经出现在视线里,她忍了忍,把抹布收起来了。
薛家强笑得得意忘形,用她恰好能听到的音量说:“大家这么熟,不用特意多谢我那么客气。”
薛家强说让木虱不来,木虱真就不怎么来了。到装修后的第三个礼拜,木虱已经彻底不出现。他不在事小,薛家强留在店里的眼线没了事大。丁小嘉想起木虱说店里的CCTV没有坏,而且薛家强还会看回放,便卖力地在监控里演一个尽职尽责的收银妹,不仅做了收银和传菜的工作,有空时还到后厨打杂,就等着薛家强看见她比木虱可靠。
但没几天,她在听莲姐和莺姐为爱争执时忽然发现,欢喜哥从前竟然是捞偏行的,还进过赤柱,不由得大吃一惊。
星火(五)
丁小嘉称病在家躺了一个星期。既然知道薛家强对她戒备至此,她也不想再去触他霉头,好像她丁小嘉就天生犯贱,非缠着他薛家强不可似的。她索性装了病,发条短信给木虱,说她重感冒,咳得肺都要掉出来,就不去给他们添乱了,毕竟“好美味”做饮食,她在那里又咳又哈啾的,显得不卫生。
木虱倒是回得很快,让她好好休息,咳嗽没下去之前,千万别来店里。薛家强不在的时候,木虱把自己当成店里半个老大,他可不想丁小嘉给他把食环署招惹过来。这一点,丁小嘉心里清楚得很。
她跟卓凯也打了声招呼,不过这只是知会他,并不是征求许可。尽管卓凯现在是她的上司,可她毕竟是个卧底,行动上有一定的自由度;冒着危险跟薛家强打交道的人是她,她对事...
丁小嘉称病在家躺了一个星期。既然知道薛家强对她戒备至此,她也不想再去触他霉头,好像她丁小嘉就天生犯贱,非缠着他薛家强不可似的。她索性装了病,发条短信给木虱,说她重感冒,咳得肺都要掉出来,就不去给他们添乱了,毕竟“好美味”做饮食,她在那里又咳又哈啾的,显得不卫生。
木虱倒是回得很快,让她好好休息,咳嗽没下去之前,千万别来店里。薛家强不在的时候,木虱把自己当成店里半个老大,他可不想丁小嘉给他把食环署招惹过来。这一点,丁小嘉心里清楚得很。
她跟卓凯也打了声招呼,不过这只是知会他,并不是征求许可。尽管卓凯现在是她的上司,可她毕竟是个卧底,行动上有一定的自由度;冒着危险跟薛家强打交道的人是她,她对事况的把握也比卓凯清楚。俗语有云,要会执生嘛。卓凯是个聪明人,没有干涉她的决定,只提醒了一句,让她不要玩得过火,当心真的让人给炒了鱿鱼。
“我是谁?钉姐啊,怎么可能被人炒鱿鱼,要也是我炒他。”丁小嘉不以为意,三两句话敷衍过去。虽说从前他们没有她在,也是一样开铺收铺,正常经营,但由奢入俭岂是容易之事?他们习惯了有她在店里做粗重事情,怎么可能轻易赶她走呢?
趁不用开工,她在附近好好转了转,尝了好几家不同的餐厅。不比较还好,这一比较吧,只觉得欢喜哥的手艺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当然,为免碰见“好美味”的人,她每天都起个大早,做贼一样出门,不搭地铁和巴士,也不在的士站打车,每天都用Uber提前叫好车,等车快到时才下楼。她不怕他们知道她没病,要她说,他们肯定知道她是在装病,只是好不容易发了一通脾气,她可不想在街上撞见他们,还要打招呼扮友好。再说了,谁知道薛家强会不会又嘲讽她一番。
这天晚上,丁小嘉乘的士回家,正想着也逛了一个礼拜,差不多是时候收网了,忽然看到车窗外两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她赶忙让司机靠边停下,急匆匆给了钱,就下车跟了过去。幸好这个路段晚上人多,她要隐蔽起来不算太难。
她刻意落下一段距离,跟他们之间隔着七八个人。远远看着他们的背影,薛家强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而木虱呢,也像往常一样,姿态大摇大摆,却给人鬼鬼祟祟的感觉。经过一间酒楼时,薛家强停下来,跟门口那个代客泊车的家伙说了几句话,然后就上了楼,木虱跟在他身后,上楼之前还回过头,左右看了看,倒是难得的谨慎。
丁小嘉犹豫了两三秒,给酒楼周围补拍了几张照片,再往前翻了翻相册,看了一遍她下车跟在薛家强和木虱身后偷录的视频,最终没有跟上去。她揣起手机,也像木虱那样东张西望,确认四周没有可疑,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里离她住的地方只有十几分钟的步程。“好美味”虽不在她回家的路上,但也离得不远,约莫也就是走路十几分钟的事情。丁小嘉经过一个KTV,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跑调歌声,她赶忙走快了几步,心里奇怪这家店隔音这么差,怎么楼上的人还不投诉他们吵。
回到家,她在地图上圈出酒楼和“好美味”的位置,目前还看不出二者有什么关联。但自然,薛家强不可能无端端带着木虱到一个没必要的地方去。酒楼门口写得清清楚楚两行字——同行免进,面斥不雅。
康道行能把她安排到这个地方来,一定有他的道理,但他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像卓凯现在做的这样,让她盯着薛家强,贴到他身边去吗?薛家强不是个简单的人,但跟在他身边的木虱,可以说是古惑仔中的废柴,游手好闲,七情上面,多嘴又多事。他的单纯和薛家强的复杂,放在一起是那么奇怪,薛家强把他带在身边,难道不怕他哪天说错话做错事吗?
还有一件事情是丁小嘉始终不能理解的,从她第一天踏进“好美味”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她熟悉这间店铺的每个角落。不管是谁要进行非法交易,都不会选择这间食肆,太显眼了,也太不安全了。盯着这个地方的可不止她丁小嘉一个人,还有食环署的便衣职员、其他食肆的老板、店里的食客,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薛家强他们能在店里做什么呢?但如果不是这里,又会是哪里?而且,如果不是这里,那这个地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丁小嘉把地图折了几折,留下没有做任何标记的一块区域朝上,将它放回相框里,挂到墙上,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装饰画。
收拾干净房子,丁小嘉冲了个凉,躺到床上,编了条短信给芳姐,问候她好,又道歉说自己这几天没去,肯定连累她们做了很多苦工。
短信编完,她继续思考着,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小时。她的思考苦无结果,而手机里,发出去的短信石沉大海,芳姐竟然也没有回音。难道她选错了人?三位靓姐里,莲姐心软,莺姐心慈,只有芳姐不时露出几分凶悍样子来。但在丁小嘉看来,冯慧芳女士外表的凌厉全为掩盖她的保护欲,一旦赢得芳姐的同情心,她做起事来,要比另外两位靓姐慎重、有魄力,也强硬得多。要对付薛家强,她需要有人从内部帮她威逼利诱。
现在已经是夜里,该到了芳姐休息的时间。她总不可能睡前也不看一眼手机短信吧?
丁小嘉有些着急,正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再发一条短信过去,就见她搁在胸口无意识旋转着的手机忽地一亮。她拿起来一看,芳姐的名字弹到屏幕上,点开却只有四个字——不要来了。
丁小嘉猛地坐起身,该不会真的玩过火了吧?
星火(三)
没看过(一)和(二)的朋友可以翻到本博客的最前面,或者直接戳这个故事的合集,看过的朋友也可以重温一下前情。没想到吧?时隔五年,我更新啦!
谢谢一些在最初的最初看过这个故事并留言或喜欢它的朋友,五年过去,你们应该都已经不嗑爆钉,也不会看到这一更了吧?不过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们,虽然我们除了这个故事以外再没有任何交集,我也不曾为你们而写作,但确确实实是因为你们写下的评论和按下的喜欢,让我没有彻底放弃它。谢谢。
这个故事没大纲,存梗也就能支撑两到三更。每更2K字,那么剧情进展也不可能太快。何况我根本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写。
我无法做出一定会更下去的承诺,所以就兴之所至,随便写写,感兴趣的朋友随便看看......
没看过(一)和(二)的朋友可以翻到本博客的最前面,或者直接戳这个故事的合集,看过的朋友也可以重温一下前情。没想到吧?时隔五年,我更新啦!
谢谢一些在最初的最初看过这个故事并留言或喜欢它的朋友,五年过去,你们应该都已经不嗑爆钉,也不会看到这一更了吧?不过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们,虽然我们除了这个故事以外再没有任何交集,我也不曾为你们而写作,但确确实实是因为你们写下的评论和按下的喜欢,让我没有彻底放弃它。谢谢。
这个故事没大纲,存梗也就能支撑两到三更。每更2K字,那么剧情进展也不可能太快。何况我根本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写。
我无法做出一定会更下去的承诺,所以就兴之所至,随便写写,感兴趣的朋友随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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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工刚两天,丁小嘉察觉到,自己的一双手终日泡在水和油污里,已迅速起了皱,即便晚上到家时看似恢复原貌,这纤纤玉指也已经变得比前一日更粗糙。她打定主意,等薛家强下次回来,她要使出美人计,用她的无敌“姣”功,让他拜倒在这围裙下,把她从后厨放出来。她对自己的魅力信心十足,对薛家强的本性更有十足信心,他就是个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毋庸置疑。
但整整一个月,薛家强再没出现过。
丁小嘉不甘就此困在后厨,趁莲姐进来,忙向她打探情况。莲姐大名蔡笑莲,人如其名,二十四小时把温柔笑容挂在脸上,又长了一副心软模样。果不其然,丁小嘉一说缘由,撒两句娇,装装可怜,莲姐就心疼地托起她的手看。等到收工时,莲姐和莺姐、芳姐三位靓女已经悄悄议定,虽则薛家强面前她们说不上话,有心无力,但后厨的工作她们还是可以替她分担一些,从今往后,她们轮流到后厨把她换出来。
她们三位自然是好意,但如此一来,丁小嘉就没了到薛家强面前诉苦的理由,她只好婉拒说自己断不能让她们回厨房打杂,还接连几天早早到厨房开始收拾,以免她们先斩后奏。她咬牙切齿地洗了一个月的碗,每天边洗碗边在心里谩骂的对象,除了薛家强之外,又多了卓凯,甚至偶尔还有死去的康道行,谁让他最先叫她搬到这个鬼地方来呢。
这份工又辛苦,人工又低,连开工第一天莺姐如同献宝一样向她介绍的员工餐,都不过是顾客临时退单的菜。每天莲姐都会把那些没能送到外面桌上的菜全部倒进一个大盆里,等到休息时让欢喜哥回炉加热,再按人头数分成几份,一人一盘,有饭有菜有肉,不同做法的汤汁混合在一起,脆皮也给浸得软淋淋,仿佛是从潲水桶里捡出来的一般。但偏偏又是免费餐,不吃白不吃,丁小嘉只抵抗了两天,到第三天,她就不再自带食物。一到休息吃饭的时间,她立刻找了个干净盘子,自动自觉跟在木虱后面排队。
木虱也跟她还是普通客人时认识的那个虽然懒又嘴贱但勉强算是个好人的家伙不一样了。他对三位靓姐和欢喜哥倒是挺尊老爱幼,永远等她们挑完她们想吃的东西再包尾,但她一加入,木虱便换了一副嘴脸。但凡她哪天排在他前面,他必定想方设法把她骗出队伍,指使她去做这个、拿那个。等她回来,木虱早已没了影,只丢下盆里被搅得难看的残羹剩饭留给她。
今天倒是难得,他居然留在原地等着她。
丁小嘉一边把菜装到自己的盘子里,一边骂他:“你懂不懂什么叫女士优先啊?”
木虱吃惊地干笑几声:“哈——哈——哈——怎么你也算是女人吗?要胸没胸,要样没样。”
“那你又是不是男人啊?对别人品头论足,以为你自己高大威猛吗?”丁小嘉冷哼道,“有眼无珠,哪天我选上香港小姐,你就知道什么叫女人了。”
“不是我说你,拜托你有点自知之明啦钉姐!还选港姐。呐,我们不要讲那么远,讲近的,我阿大不会喜欢你的。人家适合这种,大波妹。”木虱特意放下盘子,夸张地在自己胸前比了两个大球。
“你是不是神经病啊?他那副衰样,要胸肌没胸肌,要样子没样子,鬼才看得上他!”丁小嘉白了他一眼,觉得莫名其妙。她端着盘子领头离开厨房。
“你先不要生气,我木虱不会无中生有冤枉你。”木虱跟在她后面,煞有介事地继续说。
欢喜哥给她留了两只大鸡翼。两人一坐下,木虱问也不问一句,就从她盘子里夹走了一只。丁小嘉想用筷子夹回来,孰料木虱把筷子一放,徒手抓起鸡翼,塞到嘴里,连皮带肉咬下一块,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算你多谢我的。”
“多谢你什么?我多谢你全家!”丁小嘉骂道。她看着木虱手里被咬了一大口的鸡翼,没了食欲,用筷子在盘子里挑了几下,找了一片鱿鱼。
木虱无甚所谓,继续啃着鸡翼,同时见缝插针地跟她讲话:“放心,你暗恋爆Seed哥,整天碗又不认真洗,隔一阵就跑到前台来看他有没有来的事情,我不会跟他讲。但我真的是好心提醒你一句,我们铺头有CCTV的,如果爆Seed哥一时兴起看回放,见到你不好好做事,到时你自己想清楚怎么解释啦。”他压低音量说完了后半句,还把手里的鸡骨头在她面前扬了扬。
丁小嘉心里有些惊讶,但还是不动声色地问他:“我知道有,但欢喜哥跟我说那些都坏了,只是留在那里做样子,吓退小偷的。”
“现在这里是爆Seed哥的地头,你信我还是信欢喜哥啊?”木虱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你这个人真是不值得帮,所以我说啊,阿大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女人呢,连脑子都没有。”
“你够了啊,再讲一句?”丁小嘉假意要用勺子把他盘子里的饭菜往他身上挑。
“咕咾肉给我,我就让你,不讲。”木虱指了指她的盘子。
丁小嘉把勺子往前轻轻摆两下,示意他拿走。木虱二话不说,立刻把盘子往前一推,又拣了双干净筷子,把她盘子里的肉往自己盘子里拨。
“不过话说回来,爆Seed哥除了这里,还有别的生意吗?怎么整天都不见他出现?”丁小嘉假装八卦地凑前去。
“还说你不是暗恋他!”木虱贼眉鼠眼地一笑,“不要问那么多啦,男人的事情,女人不要插手。你说是不是,阿大?”
丁小嘉做出举筷子打他的样子:“大你个头!不讲就不讲,不用搬他出来吓我。”
但下一秒,薛家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讲什么?”
对面的木虱已经得意地坏笑起来,却不见阴险,只显得傻。丁小嘉以余光一瞟,薛家强弯着腰,贴在她耳边,离她只有十厘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