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和纯]属于魔法师的孩子(6)
是完结篇,本来想写8话,结果怎么算都不行,然后想着写7话,但感觉最后一话又太短,干脆就写6话了。
正文——————————
巴日和第三次穿越到了两人在街上走着那时,此时的涟纯已经是邪魔师了,“纯君,我不想去那边了,我们往那边走吧”“好好好,都听你的”结果在另一边也有他们的人,“纯君,去那边看看吧”结果那边也有他们的人,两人四周已经围满了那群人,日和只好不让纯看到,“阿日前辈很奇怪哦,那边有什么东西不能让我看吗”而此时涟纯也已看到了那群人,纯而话没说就跟了上去,日和也连忙把乱凪砂和七种茨叫过来。
四人再次来到营地,和之前一样先对峙再战斗,纯依然要单独对抗头目,“......
是完结篇,本来想写8话,结果怎么算都不行,然后想着写7话,但感觉最后一话又太短,干脆就写6话了。
正文——————————
巴日和第三次穿越到了两人在街上走着那时,此时的涟纯已经是邪魔师了,“纯君,我不想去那边了,我们往那边走吧”“好好好,都听你的”结果在另一边也有他们的人,“纯君,去那边看看吧”结果那边也有他们的人,两人四周已经围满了那群人,日和只好不让纯看到,“阿日前辈很奇怪哦,那边有什么东西不能让我看吗”而此时涟纯也已看到了那群人,纯而话没说就跟了上去,日和也连忙把乱凪砂和七种茨叫过来。
四人再次来到营地,和之前一样先对峙再战斗,纯依然要单独对抗头目,“纯君,千万不能使用魔法!”日和喊道“你这是在嘲讽我吗?!”头目说着一拳打了上去,情急之下纯依然使用了魔法,再次被魔王占据了身体,在凪砂和茨想要把纯夺回来的时候,日和再次使用了时间器具。
第四次,巴日和回到了纯成年的前一天晚上,巴日和依然问出了问题“纯君想当什么呢?”“当然是邪魔师”日和听后连忙说“纯君选什么都不能选邪魔师呢”“为什么不能啊?”“没有为什么,纯君只要听我的就好了呢”,第二天,纯依然选择了邪魔师,日和也没有说什么。
几天后,依然和之前一样,纯使用魔法对抗头目“石化术!”只见头目瞬间被石化了,纯也被占据了身体,飞向了魔王城 ,此时日和并没有使用魔法器具,而是和凪砂和茨一同前往魔王城。
几人一路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很快就到了主城,在里面三人见到了纯,“哦?居然追来了,那就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吧”纯,不,是魔王向三人发动了攻击,三人被击飞出去,就在魔王即将再次打向他们时,纯的意识开始抢夺身体控制权,这时四人突然被传送到了一个白色的世界中,纯就做在三人对面,一副碎裂的样子,随机纯便展开了屏障“阿日前辈,我没办法陪着你了,我自己闯的祸就让我来负责”“纯君说什么呢,我们还要一起回家的啊”“阿日前辈、阿凪前辈还有茨,你们快点离开吧,我要释放魔力了很危险的”(简称自爆)“不要,我不要,纯君”此时一到白光闪过,纯消失了,只剩下刚来时日和给他的小熊,“纯君,还是这么喜欢它啊,纯君小时候就特别爱闯祸呢,现在也一样,凪砂君、茨,再陪我……闹一次吧”说完日和便使用了时间器具。
巴日和回到了最初的时间线,纯成人的前一天,巴日和再次问纯“纯君想成为什么呢”“当然是邪魔师”“好啊,我支持纯君的决定”,第二天,和最初的时候一样,纯选择了邪魔师。
几天后,日和和纯在街上遇到了那群人,日和说了一样的话,两人回到家中叫上凪砂和茨一同前往。
和之前一样,日和、凪砂和茨被缠住,纯一人对抗头目,“石化术!”只见纯把所有敌人都石化了,自己也被魔王占据了身体,凪砂、日和和茨并没有干扰魔王离开,三人再一次闯入魔王城,并打败了所有的怪物,见到了魔王,“你把纯君,还给我”日和冲了上去,却被击飞了出去“……日和君,没事吧”“不过是蝼蚁罢了”当魔王想再次攻击时,纯的意识已经开始争夺身体控制权了,白色的世界再次展开,纯依然是一副碎裂的样子,“阿日前辈,你们快点走吧”纯展开屏障,此时日和放下魔杖接触魔衣,进入了屏障,魔力无法穿透屏障“阿日前辈你做什么快点……走啊”日和抱住了纯 ,凪砂和茨见状也进来坐在了一旁,此时日和召唤出了华丽的羽翼,包裹住了自己好纯,只见一道白光闪过。
3天后,“凪砂君怎么来这么晚啊,是因为茨吧”“殿下,其实是阁下他不停买东西而延误了时间,此时纯才刚刚赶来“纯君真是太慢了呢”“我有什么办法,我魔力还没恢复,召唤不了翅膀也控制不了坐骑”“我不管纯君就是迟到了呢”。
时间回到白光闪过后,羽翼张开,一个小球飞了出来,那是纯,纯的身后长出了翅膀,一边羽翼一边魔翼,纯完成了蜕变,但魔力也耗尽了,这时大家才知道纯是精灵族的,且是混血,但并不知道另一半血统是哪个种族的。
最后,几人依然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好了好了,完结撒花,睡觉去咯。
今天,我写了首诗,因为这是星期天作业,我是作者又不是诗人更不是李白、杜甫、白居易。
王之骑行荆棘之路卷一:荆棘之花开在何处?
读前预警:
①:本文有包括但不仅限于捏造剧情,捏造身世现象。
②:本文为梦之咲if线七种茨中心向,all茨倾向严重,ooc严重!!!
③:可以接受的话请↓
“茨!你在哪儿?!”纯站在七种茨的工位上,对着收拾整齐的工位打给茨的电话,对方接通了电话却没有说话,纯还怀疑是不是打错还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备注名字。
“涟纯?”
“嗯?你是?”
“我是knights的濑名泉,茨已经安全到我们这儿了。和企划说的一样,接下来茨要作为knights和bishop的成员参加chess时期维持30天的巡演。”
“让茨接电话。”
纯握紧了拳...
读前预警:
①:本文有包括但不仅限于捏造剧情,捏造身世现象。
②:本文为梦之咲if线七种茨中心向,all茨倾向严重,ooc严重!!!
③:可以接受的话请↓
“茨!你在哪儿?!”纯站在七种茨的工位上,对着收拾整齐的工位打给茨的电话,对方接通了电话却没有说话,纯还怀疑是不是打错还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备注名字。
“涟纯?”
“嗯?你是?”
“我是knights的濑名泉,茨已经安全到我们这儿了。和企划说的一样,接下来茨要作为knights和bishop的成员参加chess时期维持30天的巡演。”
“让茨接电话。”
纯握紧了拳头,他难以置信的在茨的工位上看到了一份茨给他们合理安排好的,接下来的任务单子,濑名泉却告诉他接下来30天茨要作为其他组的成员去演出!!
茨原本不是玲明的学生他在日和的嘴里听说过,他想听茨亲口说……
“纯。”
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是这个号码主人的声音。
“茨,我没听你提起过以前的事,我想来找你。”
“不用了,纯你现在在cospro对吧,一会儿安排你们工作的人会来找你,暂时等一会儿。阁下和殿下巡演都很累,想要答案我们舞台上见。”手中的电话传来忙音,手机表示对方已挂断。
“咚——”
纯一拳头锤在桌子上发出一阵声响,他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
“那个,涟前辈你没事吧?”日向从门后探头,视线从纯手下的企划略过。
“没事,日向你来找茨吗?”
“不是的,我现在帮副社长做eden的对接工作。”
“可2wink的工作怎么办?”
“eden对接由我负责,裕太君则负责2wink,而且2wink正处于休息期间,一个月时间的档期很充足!涟前辈放心交给我们吧!”
“好,我也会尽量腾出时间来帮忙的。我现在要给阿日前辈打个电话,你帮茨收一下文件吧。”
日向点头,看着涟纯掏出手机,又收回视线将桌子上的企划摆在最显眼的位置。纯示意自己出去打电话,让日向慢慢整理。
“阿日前辈,茨被knights接走了!”
“坏日和……”日和在更衣室里接到电话,knights这群人的动作从在梦之咲时就被茨训练的很迅速,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处在同一个换衣室的青叶纺将最后一颗扣子扣上,向其余两位挥手告别从更衣室离开。
“日和君,怎么了?”
“是茨,已经被knights接走了,哼!没有先给我打个电话,就这样跟他们走了,茨真是…真是不听话!”
“……”
“茨,难道你们组合离了你都不能运转了?”濑名泉把茨手上的手机拿了下来,把一块布丁代替手机塞到对方手里。
“不会的,纯是很能干的人,而且日向也会去帮忙。”
“嗯~”泉又递了一杯牛奶放在茨的身边,茨缩了一下身子,这一已经是在knights见到的第三杯牛奶了,他抬眼试探泉的态度,还是抬起杯子抿了一口。
濑名眼眉低顺很满意茨的动作,随着茨手上的牛奶喝了三分之一他才在茨对身边坐下。
“既然已经安排好了别的组合的事,小茨也应该来关心关心我们吧?”鸣上岚拉着一整个衣架子的衣服从更衣室出来,衣架上都是从chess时期到近期的所有衣服,看起来是活动准备的样板衣服。
“那鄙人可以一边试衣服一边确认行程吗?”
“那就让凛月大人来跟小~茨说流程噢。”
“感激不尽!”
“为期30天的巡演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以小~朱为中心的knights巡演,均是维持一个星期。第二部分chess时期我们四个人的组合bishop的巡演,最后一部分是包括小茨knights的巡演噢~。当然会有一天和eden的汇演,到时候茨就可以见到你的队友们了。”
“原来如此,企划交给鄙人做也没关系哦!我必然会以knights为中心!努力工作!”
朱樱司和濑名泉对视一眼,朱樱开口:“其实,knights的企划已经全权交在了我的手上。”
茨双手撑着下巴,脸上的笑容让朱樱司背后冒冷汗:“那鄙人还真是荣幸呢,被前队友带回前组合,还没有活干,感觉鄙人被架空了一样。”
“哈哈,别这么想嘛,我们的玫瑰。”雷欧从沙发后面抱住茨,亲昵的用下巴蹭住茨的脖颈。凛月也在茨的身边坐下,身子往茨的腿上一倒,脑袋枕在茨的大腿上:“小茨要是觉得不自在就来照顾我吧~只是不想让茨插手不过监督小朱工作还是可以的哦~”
“是么,这样倒是让鄙人放心一些了。”茨用手打理凛月打旋的头发,手被凛月抓住放在脸上蹭蹭,他的皮肤微凉,茨的皮肤倒是暖暖的。
凛月睁开红色的眼睛,眸子里映着茨玫红色的头发,是他们的茨,恍惚间他像是看到了旧时齐肩长发的茨,那朵落在棋盘上的荆棘之花。
一些做偶像计划产出的东西
如果看图说话没看懂请看文字(?
就是飒飒和红郎提到厨房里的七种殿下人很好(一些表面判断
然后红郎说旦那提过七种很危险要注意远离不要太亲密
然后就嗯....
内容和原著无关飒飒也不是这么不礼貌的孩子这只一些自己想看的东西!!虽然但是飒飒宝还是别被茨骗着跑了啊!!!
一些做偶像计划产出的东西
如果看图说话没看懂请看文字(?
就是飒飒和红郎提到厨房里的七种殿下人很好(一些表面判断
然后红郎说旦那提过七种很危险要注意远离不要太亲密
然后就嗯....
内容和原著无关飒飒也不是这么不礼貌的孩子这只一些自己想看的东西!!虽然但是飒飒宝还是别被茨骗着跑了啊!!!
【元菲+茨总】这工作不干也罢!
·迫害向,日常向
·全员cb,是现在时间线的元菲四人
·字数6000+
·内含伏见弓弦偶然路过,奇人组提及但没打tag(人有点多……)
·有ooc,是我的错
·会后期复盘捉错,如有提前致歉
·所属合集为茨向合集,洁癖党请使用目录或直接退出
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分钟,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在楼梯过道间回响,酒红色的短发粘在耳后,身影灵活地穿梭着,惹得cospro的工作人员们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副所长大人怎么这么急匆匆的?
七种茨顺利来到门...
·迫害向,日常向
·全员cb,是现在时间线的元菲四人
·字数6000+
·内含伏见弓弦偶然路过,奇人组提及但没打tag(人有点多……)
·有ooc,是我的错
·会后期复盘捉错,如有提前致歉
·所属合集为茨向合集,洁癖党请使用目录或直接退出
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分钟,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在楼梯过道间回响,酒红色的短发粘在耳后,身影灵活地穿梭着,惹得cospro的工作人员们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副所长大人怎么这么急匆匆的?
七种茨顺利来到门前,掐表一看还有时间,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额前的碎发和凌乱的衣摆,强迫着自己打起精神来,推门进去。
七种茨:敬礼~各位大人贵安!鄙人方才因公务缠身没有亲自招待各位十分抱歉!浪费了大人们的时间,请容我向你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他做了一个标准且有些夸张的九十度鞠躬,只是不料抬眼对上四双目光,愣在了原地。
茶杯轻触桌面,红茶的香气充斥着整个会议室。绿色卷发少年正和天鹅绒般柔软的金发少年攀谈,似乎是在争论这红茶究竟适配桌上的哪样甜品。一旁的银白长发的少年偷偷地拿起一块巧克力,吃掉。
乱凪砂:……好像被茨看见了,日和君。
巴日和:谁要管毒蛇说什么?把他赶出这个会议室,真是坏日和了!
虽然口头是这样说的,但巴日和还是瞥了一眼门口的七种茨招呼他回神,随后拍了拍乱凪砂的肩膀,做了一个击掌的动作。乱凪砂浅笑,顺利地回应了这个“耶”的庆祝方式。
天祥院英智:哈哈,日和君还是那样有活力呢,没想到能看到两位如此默契的场面,关系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呢。
巴日和:哼哼~这可是我和凪砂君独一无二的配合呢。
看着和“敌人”交流甚欢的“自家人”,七种茨的眼皮抽搐。
七种茨:所以……阁下和殿下你们……究竟是在闹哪一出?
姑且不论这两人把公司的会议室当成喝下午茶的地方,再不论七种茨忙得来今天一滴水都没时间喝一口嗓子已经快冒烟了。他寻思着这次的会议是Cospro、Starpro和Newdi的三方高层会谈,这两位大人是来做什么的?
虽说凪砂阁下和日和殿下身份高贵,确实也算Cospro的高层,但是这俩完全不会管公司的事,四舍五入还是当没有吧。
乱凪砂:……我们偶然路过。
巴日和:嗯嗯!我们只是偶然路过!
七种茨:…………
啊……再次姑且不论两位大人的事,这个家伙又是怎么回事啊!就是那个站在天祥院英智旁边为他续一杯红茶的和这个会议八竿子打不着的家伙!
七种茨毫不客气地朝那个方向瞪了过去。
伏见弓弦:哦呀,茨来了?还希望不要用那种杀气腾腾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担心英智大人喝不惯这里的咖啡,所以带了红茶过来。绝对没有想砸场子的意思~
似感受到了门口那人充满杀气的目光,伏见弓弦用浅笑回敬了回去,温柔的尾音加之及时合理的借口,目的性更加明确了。
七种茨:鄙人这里的咖啡都是上好的,真是辛苦弓弦来一趟,恕鄙人招待不周,明明只要猊下给鄙人说一声,鄙人一定会呈上上好的佳酿来款待大人的。
七种茨故意在某些词语上咬字清晰,调动全身的肌肉挤出一个微笑,抱着电脑的手背在背后蠢蠢欲动,仿佛下一秒就……
这时,门口突然出现另一个身影,略微凌乱的头发夹杂着轻微的喘息,姑且算是打破这颇有些尴尬的局面。
青叶纺:抱歉我来晚了……哦呀,茨君?你为什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意识到失礼的七种茨连忙道歉让出了通道,把青叶纺请了进来。在见到会议室中的大家,青叶纺难得地短暂沉默了,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抑制的欣喜。
青叶纺:哎?凪砂君和日和君也在这里?哇~两位好久不见,都是来开会的吗?
乱凪砂:……听日和君说你们会来,所以我也就来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问题明显是抛给七种茨的,事已至此,他也只好应下来。这次只是简单地协商一下三事务所的联动舞台方案,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
七种茨:鄙人倒是不介意……只是各位大人……
巴日和:茨能同意真的是好日和呢!
青叶纺:这可真是太好了!
天祥院英智(浅笑):啊~塔诺西~
七种茨将电脑礼貌地摔在桌上,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笑。这一切都被伏见弓弦看在眼里,在确信天祥院英智应付此般应是游刃有余,他带上门离开前也不忘悄声给茨说了声“你加油”。
虽然这在七种茨眼里看来完完全全就是挑衅而且确实也是挑衅,为了不在四位大人面前有失礼数,七种茨强颜欢笑在心中问候了伏见弓弦祖宗八代,口头说着“真是感谢弓弦赏脸鄙人不胜感激”,背地里全都是“谢谢你请你快滚然后找个鄙人看不见的地方咬舌自尽”。
这样想或许没错,毕竟伏见弓弦确实有看戏的想法在里面。
听说天祥院英智要和七种茨商谈他第一时间站出来要求陪同,生怕茨给英智大人灌输什么奇怪的东西。但现在看来,这孩子要想拿捏这四位前辈还有一定难度,确实是他多虑了,这坏毛病得改。
七种茨:啊……既然人到齐了,那么我们就开始今天的会议吧。
七种茨轻咳了两声,调整好心态积极面对这次的会议。作为不知为何成为本次会议的主持人,七种茨将资料分发给了各位后便开始简单概述本次活动流程。
乱凪砂(小声):……日和君,茨好像很累的样子,你听他声音都似乎有些哑了。
巴日和(小声):没想到就算是是工作狂魔的茨也会累啊,我还真没见过他这一副三天没睡觉样的工作状态。
乱凪砂(小声):……你说茨他会不会真的三天没睡觉?
天祥院英智听着两位的窃窃私语不由地笑出了声,翻阅文件的手却依旧没有停下。青叶纺看了眼对面坐着的二人,又抬眼对上那皱着眉头仿佛做坏事被逮住了的七种茨,尴尬地笑了两声。
青叶纺:茨君,接下来的部分换我来吧。昨晚看你忙了个通宵,先休息一下,一直这样高强度地工作会英年早逝的。
还是青叶纺善解人意——如果没有最后半句。
七种茨:……陛下?如果是鄙人在宿舍吵到您,鄙人真诚地道歉!下次绝对不会……
青叶纺:不是茨君的原因。刚好你的部分结束了,下面就让我来讲吧。
七种茨谢过青叶纺,将PPT调到Newdi的那一页,抱着文件缩到凪砂和日和旁边坐着,也不看两人一眼,默默推开那盘巧克力。
乱凪砂静静地盯着七种茨,似乎余光还瞟着那巧克力。
巴日和默默地看着七种茨,挑了一下眉哼了一声靠在座椅上。
天祥院英智托着脸看着对面三人,轻啜了口红茶,随心地翻看着Newdi部分的企划,顺手拿了块被推过来的巧克力。
青叶纺看着下面相处融洽的四位,感叹了一下真是难得见到这副光景。
青叶纺:诶…那我就接着茨君后面的讲吧。演出曲目大家都没有异议,但现在活动第一曲还没有定下来,然后是返场的安可,这个暂时保留到最后再商议吧。
天祥院英智:我觉得你们switch作为首发会很不错哦,纺君。
七种茨冷静看了一眼台上“诶?”了一声的青叶纺,仿佛嗅到了硝烟的气味。第一个出场的组合备受瞩目,唱功、舞蹈和舞台必须有较高的完成度,但若仅是如此,则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组合的暖场演出。
他快速地翻阅着资料,查找着曲目表。印象里并不是Cospro的组合,没有被第一时间“针对”应该有这一层的理由。
青叶纺:谢谢英智君的举荐。但是……第二曲是我们这边组合Knights演唱,会不会有些不妥?
不愧是陛下,轻易地就识破了猊下的计谋!七种茨短暂地感叹,但看见青叶纺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时,他意识到这个感叹还是有必要持保留意见。
巴日和:并没有明确地规定同一个事务所的组合不能连续演唱,所以纺君不用有这样的顾虑哦~
乱凪砂:……是这样的。倒不如说,Switch的魔法很适合作为梦的开场。
这一刻,七种茨只觉得在会议开始怀疑两位大人是来捣乱的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他要对两位大人刮目相看——
巴日和:不过,如果纺君并不愿意的话,我们Eden可是能胜任这个位置的哦!哼哼~
七种茨:…………
现在收回对日和殿下的夸赞还来得及吗?
如果不是注意到巴日和与天祥院英智的针锋相对的目光,七种茨都快怀疑这是他没收殿下巧克力的报应。
天祥院英智(抬眸):呀~看见日和君这么有干劲真是太好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巴家的二少爷能有点自知之明,明明我是给纺君提建议。
巴日和:英智君是没有精神了吗?明明会议才开始不久呢~真是好日和!需要我大发慈悲地帮你联系医生吗?
天祥院英智:呵呵~我不需要夏天的太阳,待在空调房里反而不需要担心我的身体。
见两人僵持不下,势必要在这“严肃”的空间里争出一个胜负来的架势,七种茨右眼皮狂跳,现在要还想把矛头对准fine的话目的性实在是太强了!
七种茨:既然这样,刚好四位大人都在,可以一起登上舞台,以Dawning Angels作为首发曲目!敬礼~☆
在那声嘹亮的“敬礼~”后,这个空间的众人纷纷陷入肉眼可见的沉默中。
巴日和:啊?
乱凪砂:……啊。
青叶纺:诶……
天祥院英智:嗯……
七种茨,这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后辈,在说出这句话后的第一秒就已经在思考之后应该如何切腹自尽并以此谢罪。
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损失的又不是他七种茨,为了和平与成功,四舍五入还是赚的,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
七种茨:啊哈哈……鄙人不才,希望大人们原谅鄙人的失礼!但继续谦让不是办法,只会继续浪费没必要的时间。
天祥院英智睨了七种茨一眼,和煦的笑意未减,茶杯轻触桌面的脆响仿佛一场战争开始的号角。
天祥院英智:也就是说,七种君并不支持Eden作为首发队伍,如此费力地想要避开这个结果,原因呢?
七种茨:猊下说笑了,鄙人不过是奉行将最合适的位置给最合适的组合罢了。请允许鄙人冒昧,猊下是担心自己身体撑不住?
天祥院英智:真的是,我身体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只是多唱一首曲子而已,不至于倒下。
青叶纺:确实,英智君现在的气色比之前看上去好多了!
巴日和:确实,英智君小时候动不动就会被接走,社交圈都说你是短命的少爷,真是坏日和了。
乱凪砂:……确实,所以英智君是同意了吗?
天祥院英智:???
真是一记漂亮的反击!不愧是阁下!
七种茨:哦呀哦呀,既然猊下都同意了,那么这件事就这样敲定了,没问题吧?
天祥院英智:哎,这件事最终决定权应该在纺君手上吧?我可没有决定这件事的资格。
青叶纺:诶!?怎么突然是我?
对上来自Eden三人诚挚的目光,青叶纺干笑了两声,后知后觉。
青叶纺:这同意参演的有一票来自英智君。
天祥院英智:我可没有说同意。
青叶纺(忽略):我也投同意参演,现在就两票了,日和君和凪砂君呢?
天祥院英智:…………
巴日和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七种茨早早地背过身去强装镇定,就连乱凪砂的嘴角也隐隐抽搐。
乱凪砂:……我同意参演。
巴日和:英智君也有今天,真是好日和!哼哼~我也同意参演。
七种茨(强忍笑意):不愧是阁下、殿下、陛下和猊下!短短时间就敲定了首发曲目,这种效率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突击,侵略,制霸!
当然,七种茨不会有那个胆去吐槽说两位大人同意得这么快是生怕天祥院英智反悔似的。
巴日和:嗯嗯,就用这种效率把安可曲定了吧!虽然被茨称赞很不爽就是了,你肯定调查过粉丝们喜欢什么,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吧!坏日和!
七种茨:是好日和哦,殿下。这种基本的喜好偏向鄙人只需要简单调研就知道了,倒不如说,你们能同意得如此迅速反而让鄙人有些惊讶。
乱凪砂:……毕竟茨的计划总是会有脱离剧本的发展。
七种茨:…………
天祥院英智将资料合好,撑着脸,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天祥院英智:或许这样说有些扫兴,既然凪砂君和日和君都如此欣赏茨君,想必茨君一定已经有安可曲的想法了吧。
七种茨:啊哈哈……猊下,您这样说会让鄙人很难办呢……
巴日和:就是就是,我根本没有欣赏茨!反而应该是茨来欣赏我!哼!
乱凪砂:……日和君的重点居然是这个。
七种茨:…………
论被队友卖了是什么滋味?七种茨今日最有发言权了。
青叶纺:我很欣赏茨君的哦,他真的很能干,事务所的很多事都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向他学习呢!
天祥院英智:真不知道你们回宿舍还要通宵工作的习惯是谁传染的谁,阎王爷来了都要夸你们身体好,我真羡慕不来。
青叶纺&七种茨:…………
有没有一种可能天祥院英智你的工作气质也是他们羡慕不来的?
青叶纺和七种茨发誓他们真的没有互相内卷,根本不存在传染一说!全是自愿和相互理解!
巴日和:明明平时给我们安排行程、在耳边念叨“身体是革命本钱”的是茨,结果是比谁都不爱惜身体啊!纺君,禁止带坏我家可爱的末子!
青叶纺(小声):啊哈哈,原来是怪我啊……
七种茨(小声):那个形容词大可不必……
听着这逐渐跑偏的话题,乱凪砂轻咳了一声,当事人立马会意,尴尬地一同选择短暂沉默。
天祥院英智:总而言之,安可曲就由他们负责,在所有人合唱的Walk with your smile之后作为特殊嘉宾,没有异议吧?
乱凪砂:……没有异议。
巴日和: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会接受这种临时安排。
青叶纺:虽然我想夏目君会同意这个安排,但以防万一,我需要回去说明一下。
天祥院英智:涉和深海君这边就由我来交涉好了。
七种茨:斋宫先生由鄙人负责说明,哎……真不知道这位艺术家会怎么评价。
巴日和:嗯嗯!这个安排真的很不错呢!所以朔间君你们谁去?
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聋。
这个问题为何变成麻烦还要追溯到为什么是三个事务所会谈而不是四个事务所这件事——这个企划被RhythmLink的高层给扣了下来。
毕竟这不是什么要紧活动的企划,硬要说也不过是天祥院英智心血来潮,属于他们的自娱自乐,本来他也没想过要从这个这个企划里获利多少。只不过在七种茨同意加入后,这个性质有了些许变化。
七种茨:如果鄙人没记错的话,猊下您刚好和朔间先生在一个寝室吧?应该比较方便——
天祥院英智:我和他之间可是隔了一块“密不透风”的隔板,平时根本说不上几句话。而且茨君也知道事务所的正规渠道有多么重要吧?
红茶的余温消散殆尽,天祥院英智无奈地摆了摆手,似乎是故意的。七种茨右眼皮狂跳,不自觉地别开了目光,早知道方才就不开口了。
天祥院英智:那就麻烦茨君顺路去一趟,应该没问题吧?
乱凪砂:……如果是茨的话,我会放心很多。
七种茨:怎么阁下你也跟着……真的是……
青叶纺:毕竟茨君真的很靠谱嘛~
巴日和:至少在这一点上我很赞同纺君的发言呢!
对上四人的目光,七种茨干笑了声,看来是推脱不掉了。
七种茨:真的没办法……但是殿下,会议结束后如果要去逛街的话,法式咸派只允许买一个,阁下如果想买巧克力的话也不能超过一盒。
天祥院英智:茨君能同意真是太好了~后续进度就通过SNS联系吧。
七种茨(敬礼~):了解。
青叶纺:网络真是便利啊,大家都辛苦了。如果什么事都要开一下午的会,真会让人吃不消……
乱凪砂:……虽然我并不反感,但会议多起来了的话也很影响心情,更别提“画饼”了,还好茨向来不会。
七种茨:突然得到阁下的夸赞真是受宠若惊!但是还请阁下少看一点网络,我们的企业文化里没有这个东西。
总之,这个企划就这样敲定了。朔间零在听完来意后立马同意了这个安排,并没有过度为难七种茨。
“吾辈想要十张入场券,对于七种君来说应该是简简单单吧?”
的确不是什么过分的问题,倒不如说有些简单过头了。
七种茨在后台看见换上fine-O统一服装的乱凪砂和巴日和,将检查好的耳返递了过去。
“阁下、殿下,下次想要和猊下还有陛下一起登台直说就好,不用拐弯抹角。”
“谁想要和英智君在一个舞台唱歌!”巴日和嗔怒道,但那如太阳般温和的笑意未减,“不过如果是他想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地答应。”
乱凪砂只是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七种茨的头,道了声“辛苦”。
舞台的另一侧,伏见弓弦给准备就绪的天祥院英智递过去一瓶水,无奈地吐槽道:“明明这种事情直接和他们说一声就好了,真是一点也不坦诚。”
“真的是,没想到弓弦会有这么天真的发言。”
“英智大人,说别人天真的人往往才是天真的那位哦。”
END
————以下是作者碎碎念————
万众期待的舞台是不是大家都已经看过了!白月光回国的杀伤力可不是一般地大啊!
这是一篇不怎么正经的文,如果你能看得开心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大家都是好朋友!!!!!!!
其实这一篇起草的日子能追溯到一年以前,起草的理由是想看茨酱在一个时间和空间内喊“阁下、殿下、陛下、猊下”
当时看到茨酱给这四位特别的称呼的时候,我一瞬间就觉得他一定是一个好人!有这么有心的设计不可能是坏人!(奇怪的善恶观增加了)
还有一些阴差阳错之推了散装元菲……
但当时,奇人菲依旧双双是卫星BE状态,胃疼死了,写到首发曲目的那会儿他们四人还只有Genuine Revelation
这能唱吗?这一唱我不是就进医院了?
然后卡文了,这一卡就卡到了现在……
终于!终于等来了Dawning Angels!成为了最后一块拼图!
友谊是我想给你们的祝福~
本来想迫害一下茨酱的结果写完我觉得他没怎么被元菲组迫害……
七种茨:鄙人工作这么累了你还想怎样!
咳咳……
今天就开OO巡演啦!该去坐牢啦!
所以在此祝所有的制作人都能打到自己想要的分数,拿到自己想要的卡
副所长大人我先走一步——
(光速逃跑)
最后,是感谢看到这里和给予支持的你~
【凪茨】飞蛾
·囚禁梗,凪囚禁茨
·其实也不能算完全be了反正大家自由心证(做错什么的表情.jpg)
·原作时间线往后几年的故事
·ooc有
在离开之前,七种茨决定去看一看阳光。
他不知道今天的天气,也不知道现在的季节,就这样穿着一套棉布的家居服,踉踉跄跄地挪到了阳台。颤抖着失手了几次才打开阳台的安全栓,轻巧地推开玻璃门,踏上阳台地面的瓷砖时脚底冰冷的触感让他一瞬间快要落下泪来......
·囚禁梗,凪囚禁茨
·其实也不能算完全be了反正大家自由心证(做错什么的表情.jpg)
·原作时间线往后几年的故事
·ooc有
在离开之前,七种茨决定去看一看阳光。
他不知道今天的天气,也不知道现在的季节,就这样穿着一套棉布的家居服,踉踉跄跄地挪到了阳台。颤抖着失手了几次才打开阳台的安全栓,轻巧地推开玻璃门,踏上阳台地面的瓷砖时脚底冰冷的触感让他一瞬间快要落下泪来。原来是冬天。现在是几月了呢。干冷的空气把他包裹,风刮过他的脸颊,似乎要割下一缕长发来才罢休,远处隐约传来孩童打闹的声音,梦境一般忽远忽近。
周围是陌生的风景,七种茨望向远处所簇拥在一起的坟墓般的高层建筑们,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里已经离了市区一段距离。脚掌传来麻木的刺痛,他恍若未觉一般攀上了栏杆,伸手去拢了一把冬天的风。寒意从四肢末端攀延至胸腔里跳动的心脏,七种茨闭上眼,微微仰起头,软刀子的刃拂过颈间,那里有几条颜色极淡的疤痕,与阳台角落死去的飞蛾的翅膀是同样的颜色。
一只毛色雪白的猫从邻近的树上跳来,轻巧地落在栏杆边缘。七种茨伸手摸了摸它,猫咪头顶被风吹乱的毛重新平整。它跳开了,七种茨的目光随着它摇晃的尾巴一起漫步,拉长成冰冻的河川里蜿蜒的裂缝。
他回过头,对上一双眼眸,像是徐徐落日。
-
刺眼的灯光打下时,观众的目光全数聚集在会场中央的舞台上,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七种茨感受着光束灯照在皮肤上时微微的热度,语气中是掩不住的兴奋。“各位,非常感谢今日莅临!请各位尽情享受由Eden带来的,最后的乐园。突击、侵略、制霸!”
仿佛盛放的烟花落幕一般,曾经立于偶像界顶端的神明也随着偶像本身的衰败而走向沉寂。人们的狂热大多已然不复从前,正如花火大会一般。当黎明到来,旭日东升,再绚烂的烟火也不过尘垢秕糠,燃烧自己得来的璀璨只是一场无人在意的喧闹。要说毫无遗憾自然不太可能,七种茨虽说自诩十足的商业人,可他在意识到大势所趋时还是不可避免地心头一紧。像这样被无数人所仰望、所爱着的机会即将不复存在,即使是他也觉得可惜。
那些舞步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七种茨数着音乐的节拍,在下一个动作时将目光移到与他面对面的人身上。他向来不会在此时掩盖自己比汗水与灯光更加热烈的眼神,却在今日因为目光落进了一双金红色的眼睛里而怔愣了一瞬。一向会在这时看向观众的乱凪砂此时竟直直地与他对视着,火欧珀般的瞳孔里带着张扬的笑意,是基于人设所做出的表演。七种茨用眼神传递他的疑惑,试图从那池凝结的火焰下读到更多,一句歌词却已经唱完,他不得不转开视线。乱凪砂的双眼却好像就那样黏在他心脏上,炙热地灼烧着。
七种茨想,那或许是即将自由的飞鸟对黎明的歌唱。挣脱污泥中荆棘的缠绕、冲破由毒液与蜜糖浇灌成的金丝笼,身披属于过去的辉煌展翅朝着晴空飞去的太阳鸟。乱凪砂完满地继承了教父的愿望,作为万众瞩目的完美偶像在这数年的历史上拖下最为绚丽的一笔,即使最后跟随时代的浪潮一起被湮没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甚至是一个好的趋势——偶像界或许再也不会掀起如此后浪,这一代新星的名字将得以被牢牢缀在世人关于“偶像”最后的记忆中,甚至有可能在数十年后盖过冰鹰诚矢等人留下的印象。
无论是乱凪砂还是自己,都已经功德圆满了不是吗,七种茨扬起嘴角,迎接最后的落幕。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完美结局,哪怕是当初向元fine的二位递出名片的自己或许也尚未料到会如此成功。他和乱凪砂之间的利益关系堪称教科书式的示范,两人都满意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从今以后七种茨会着手旗下的其他产业,而乱凪砂会去做什么虽说与他无关,但七种茨猜测大概会是与他兴趣相关的工作。两人短暂地相伴同行,最后各取所需,走上各自的轨迹——看啊,俨然一出好聚好散的剧目。
黎明到来时,他的眼前只剩下初升的曙光。他没有看见身后深埋在影子里的,那双在旭日面前竟变得黯淡无光的金红色双眼,以及它们当中映出的事物。
“......茨,谢谢你。”
在堆叠着数个纸箱,已经变得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乱凪砂这样对他说。“......是茨带我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感谢自己和茨能够相遇。现在我们即将走出茨所创建的伊甸园,迈向各自的崭新未来。说实话,我感到万分不舍。”
乱凪砂说这话的时候立在窗前,目光堪堪从外面驶过的车流中收回。他逆着光,七种茨看不清他的表情。茨从抽屉的最底层拿出一张纸,朝乱凪砂笑了笑:“鄙人也是啊,阁下。但人不能沉湎在过去,您也同意这一点不是吗?”
他将那张签有他和乱凪砂名字的合约对半撕开,拉链般开裂的缝隙中能看到乱凪砂的脸。几声长长的脆响过后,木色的办公桌上落下一场小雪。七种茨的笑容一如往常,找不出任何一处脆弱的空隙。
“鄙人和您的合作正式结束,您自由了,乱凪砂阁下。七种茨诚挚地祝愿您的未来一切顺利。”
过了很久很久,似乎连空气都要凝冻的时候,他看见乱凪砂微笑着点了点头。
时间再向后推一天,是ES大楼里自发举办的聚会。大家在一起咀嚼着过去的回忆,同时天马行空地畅想未来的光景。乱凪砂不动声色地退出喧闹的人群,靠在七种茨肩上的脸颊泛着一层薄红:“......茨。”
“阁下,您喝多了。”七种茨放下手中的饮料,尝试拿走他手中的玻璃杯却没有成功。“鄙人记得您不是已经受邀前往关西的大学加入考古研究团队吗?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晚上的航班。”乱凪砂比他高,这个姿势怎么看都不太舒服,但他就是执拗地将头靠在七种茨肩上不肯挪窝。“......时间确实有些赶了。我还不太会预订机票,结果卡在了那个较为尴尬的时间。如果是茨的话一定会比我做得更好...茨为了我,总是将一切都安排得十分妥帖。”
七种茨没有答话,重新拿了一个玻璃杯调蜂蜜水。乱凪砂醉时喜欢碎碎念,话比平时要多要密,声音还要轻一些,有些像是梦呓。“......薰君说他有点想开一家花店,宗君和影片君好像会继续在巴黎求学,丹希君则励志开一家日本第一的餐厅......即使不做偶像,大家也都有自己的梦想,并且即将踏上为之奋斗的前程了。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对吧,茨。”
一杯蜂蜜水递到他手边,乱凪砂没去接。七种茨叹了口气:“您说的对,不过您也即将投身于自己所喜爱的事物不是么?您再喝下去明天会头疼的,还请克制一点。”
这次乱凪砂听话地放下了半杯果酒,将蜂蜜水的杯子握在手里。他安静下来,逐渐平滑的水面映出他的样子。似乎有很短的一瞬间,他又变回了曾经被关在房间里的那具人偶、变回了在梦之咲的喷泉旁悲哀的自己。只是勉强维持着端庄的坐姿便已经竭尽全力,没有丝线牵引的他只要微微一动便会以狼狈的姿态摔落。他试着向前望去,却什么都看不见。
七种茨没有喝酒,面对粘人的乱凪砂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答应开着乱凪砂的车送他回家。他本想让乱凪砂在后座躺一下,对方却非要挤在副驾驶。两人没有交谈,按理说在前一天七种茨撕毁合同时便已经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这场聚会并不在计划之内。此时两人已经没有利益关系缠身,至于那杯蜂蜜水,又或是现在驾驶座上的自己,七种茨只把这当成分别前的售后服务。余光瞥见乱凪砂正在剥糖纸,一颗、两颗,一股脑塞进了嘴里。若是放在以前他会叮嘱请您不要吃这么多糖,对您的牙齿不好而且容易发胖。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找不清说出口的立场,七种茨只能再度咽下去。
“到了,阁下。”七种茨将车停进车库,本以为乱凪砂已经睡了过去想要叫醒他,一转头却发现乱凪砂正看着自己。醉意尚未褪去,他竟从乱凪砂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点可怜兮兮。他想别过视线,可乱凪砂的目光像是两把长剑将他钉在原地。这是长年累月下来养成的习惯,只要乱凪砂一用这样的表情看着他,那么自己最终几乎都会妥协,现在仍然不例外,但他却不知道乱凪砂究竟想要什么。
乱凪砂向前倾身,连拥抱的感觉也和之前一模一样。嘴里仍含着糖果,说出来的话有些含糊不清:“......茨要走了吗?”
七种茨没有回抱住他:“时间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他试着推开乱凪砂下车,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这种感觉在刚才开车的时候就已经爬上了他的神经,但他只以为是自己累了,没有放在心上。乱凪砂的声音还在继续,在七种茨听来却像是飘渺的雾气。
“茨,”乱凪砂说,“对不起啊。”
片刻之后,乱凪砂伸手关掉了空调,将嘴里有着奇怪味道的糖丸嚼碎咽下。刚才醉醺醺的状态已然消失,他的模样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清醒。车外早已有人在等候,乱凪砂下车绕到驾驶座将七种茨抱了出来,那人恭敬地替他打开了后座车门。
“......监控处理好了吗?”
“是的。”来人坐进了驾驶座,在同样的地方拿了一颗糖剥开,“保证没有任何人看见。”
“......知道了。”乱凪砂抚摸着怀里人的发顶,像是在爱抚一只刚刚捡回来的流浪猫。动作小心翼翼,充满疼爱和怜惜。而七种茨闭着眼,呼吸平稳,像过去无数个彻夜工作后在车上小憩的时刻。乱凪砂总是会在这时朝茨的那一边挪去,不动声色地让对方一点一点的头能够靠在自己肩上,至少在这十几分钟的车程中得到安稳的休息。
不断有路灯或是其他的光源掠过,被车窗切割成方形的色块像游鱼一般,将乱凪砂的眼睛照亮一瞬又黯淡下去。乱凪砂在那一闪而逝的光明里握住七种茨的手,过去他很多次这样做,结果都是被对方以各种各样的原因抽走,留他遗憾地感受掌心的温度散去。他不满足于短暂的拥抱,却也害怕过度的亲密让七种茨炸毛逃开。他无数次安慰自己还有很多时间,他可以一点点地让坚冰消融成水,让玫瑰收起棘刺。
所以当他用来安抚自己的前提不复存在时,他第一次感到灭顶的慌张。他的确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得到了不小的成长,已经不是事事都需要别人指导帮助的孩童。但一切的前提是他知道七种茨在他身边。当他回头的时候,有人会毫不吝啬地给予他褒美与体贴,让乱凪砂觉得自己对他来说好像真的很重要。
“......茨明明说过,自己没了我就不行的。”
乱凪砂没有打开房间里的灯,一片黑暗中只有金属的碰撞声在回响。
“......茨从来不会对我撒谎,所以我不会离开茨。当然,茨也不能离开我身边。”
-
七种茨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耳边突兀的声响和迷糊中回笼的记忆让他清醒了一些。身下的被褥很柔软,带着陌生的气味,这里不是自己的公寓。
“......早上好,茨。”
乱凪砂的声音离得太近了,七种茨睁开眼,看见乱凪砂坐在自己的床边,手里端着一个放了早餐的托盘。脖颈的地方有些不适,他下意识摸过去,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戴上了一条黑色的皮质项圈,与之相连的正是刚才在耳边作响的铁链。他强压下心中的疑虑与惊慌,对上乱凪砂淡然的眼神:“阁下,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如果鄙人记得没错的话,今日我们都有各自的行程不是吗?所以这种拙劣的绑架戏码还请您——”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再开口时带了些不可置信的颤抖:“...您为什么要笑?”
“......当然是因为你真的太可爱了。”乱凪砂伸出手抚摸着他脖子上的项圈,“茨一直到现在还把这当做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虽说也不错,但或许最后觉得难过的会是茨自己哦?”
七种茨向后躲了躲,乱凪砂倒没有觉得意外:“......茨的公司那边我已经帮你请了长假哦,虽说理由是生病,但茨的身体非常健康呢。放心,昨天加在制冷剂里的药物没有任何副作用,茨也好好睡了一觉不是吗。”
这下饶是再愚笨的人都能听出事情的始末,七种茨胸中升起一阵恶寒,他想去撕扯束缚他的项圈,乱凪砂看出他的意图:“......以你的力气是不可能破坏它的,我想还是不要做无用功为好。”
他将托盘放在床头平整的地方,抬起头轻飘飘地补充:“......另外,茨就不要想着从这里离开了。我不想伤害茨的,当然前提是茨不会做一些让我不太愉快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似乎是意识到乱凪砂是认真的,七种茨瞬间被怒火点燃,扑上去揪住他的衣领,“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我又凭什么要听命于你?!我们的合作关系已经结束了,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对你言听计从的仆从吗?!”
话音刚落,手腕处传来的一阵剧痛让七种茨泄出一声痛呼。乱凪砂慢慢将他脱了力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拉开,表情比刚才冷淡几分。“......我刚刚说过,不要做让我不愉快的事。说话也是一样。”
七种茨疼得前额冒出细汗,与乱凪砂僵持几秒后还是对方松开了手:“......不过现在才刚刚开始,茨还不习惯我完全可以理解。只要茨乖乖听话,无论是什么我都愿意为茨准备哦,就像你以前照顾我一样。”
“...你这样可是属于犯罪啊,乱凪砂。”乱凪砂满意地看着茨的表情,他认识那双眼睛,像遭到威胁的野兽一般危险而锐利。可是在神明眼里,这不过是和孱弱的猫露出不再锋利的前爪同等程度的示威,若是茨一开始就顺从自然也是好的,不过驯服的过程会让他感觉更加有趣。他现在终于能够理解,当时七种茨对于反应冷淡的自己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积极的原因了。
“......这是在提醒我吗?茨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啊。”
他摸了摸七种茨的发顶,因为对方没有反抗而满意地眯了眯眼。“......不过茨还是不够了解我呢。我和茨学到了很多东西,‘在没有万全准备的情况下不会贸然行动’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他看着七种茨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即使偶像界即将没落,茨觉得警察会为了你,来找现任教父的麻烦吗?”
七种茨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可是当时你明明——”
“......我明明拒绝了,对吗?”乱凪砂的笑很温柔,“所以我说茨很可爱啊,无论我说什么茨都会相信。无论是拒绝继承父亲的地位,还是答应前往关西进行考古研究。不过我本来是想利用教父的权利暗中帮茨解决可能会出现的困难,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这句话是真的。但是茨现在居然要离开我,这可不行呢。”
七种茨吞咽了一下,尝试稳定住情绪游说乱凪砂:“那是为了您的前途考虑,即使不在一起工作鄙人和您也可以经常见面,您根本没必要用这种方式......”
“我知道。”乱凪砂的笑容没有改变,“所以我已经给过茨机会了。”
他的手指从七种茨的脸颊一直下滑至脖颈,指腹在项圈的边缘摩挲:“......毕竟我也是非常相信茨的,所以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我不舍得离开你......茨如果真的这么想,那么就应该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才对。明明我只想知道茨也不舍得和我分离,可茨的每一句话都在表示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你要丢下我再也不会回头。明明茨只需要告诉我,你也舍不得我们就此分开,”他的眼中蒙着一层浮冰似的悲伤,“哪怕是一句话,我都不会觉得这样难过。因为我明明那样喜欢茨。”
“但是茨太过分了。所以我只能选择这个方法,这样茨就可以永远在我身边。”他笑起来,“其实对我来说,这反而是最好的方法呢。我和茨一刻都不会分开,我也不用在漫长的等待中滋生痛苦的思念。所以现在想想,我反而该感谢茨那样无情地想要选择彻底抛下我。”
七种茨跌坐回床上,乱凪砂在离开房间之前指了指那份早餐:“......要记得吃,茨总是不好好吃饭的习惯需要纠正一下了。”
他关上门的一瞬间,听见房间里传来玻璃和瓷质餐盘砸在门背后,接着摔碎在地的声响。他没什么反应,只是走向厨房再一次拿出同样的材料。在铁链的束缚下七种茨能够到达的范围很狭窄,他倒是不担心茨会下床导致被碎片刺伤皮肤。只是对方尝试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松口实在是不太明智的选择。乱凪砂将煎蛋盛入餐盘里。食材和餐具都应有尽有,只是他还不太擅长收拾沾了油汤的地板,自己手忙脚乱的一面也不太想被茨看见呢......乱凪砂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果然没有茨就是不行啊。
再次将食物递过去的时候乱凪砂说:“......我知道茨暂时不太想看见我,但是只要茨没有吃饭,我就会不厌其烦地出现在你眼前。为了茨的身体着想,还是乖乖吃掉比较好哦?我觉得我的厨艺有所进步呢。”
七种茨看了他一眼,沉默着拿起食物塞进嘴里,囫囵吞枣地将其咽下。乱凪砂满意地看着,替他擦掉嘴角的食物残渣:“......乖孩子。茨有什么想吃的东西都可以告诉我哦。我说过,只要茨乖乖听话,我是很乐意满足你的要求的。”
“......我爱你哦,茨。”
-
七种茨在第三天便意识到这栋房子的地理位置大概有些偏远,因为乱凪砂并不限制他的声音。他所在的房间大概是主卧,里面除了一张床外没有其他东西。如乱凪砂所说的,锁链非常坚固,他用尽全力也无法扯开。若是手腕或是脚踝也就罢了,但是脖子的话自然也无法做到毫无顾忌地去撕扯。数次尝试之后他的手心被磨得满是红痕,因为用力过猛而不断颤抖着。乱凪砂看见后没有说话,只是在晚餐时留在了房间里,舀起一勺蛋包饭递到了七种茨的嘴边。
“......我并不打算责怪茨哦。”乱凪砂说,“因为我爱着茨。”
“就算您这么说,”七种茨冷笑一声,“餐具还是换成了木制的不是吗。”
“......那是为了防止茨弄伤自己呢。”乱凪砂回答。
七种茨没有说话,张嘴吃下了乱凪砂喂来的蛋包饭。清洗碗盘的声音停止后乱凪砂提进来一个医疗箱,温柔地替七种茨手心被擦破的地方上药。
“......晚安,茨。”乱凪砂收起药水和棉签,在他的手背上印了一个吻。门将要关上时,他听到七种茨的声音,是这几天来第一句不带刺的回应。
“晚安,阁下。”
在那之后,七种茨的脖颈上的锁链变长了。他可以下床在房间里行走,乱凪砂偶尔会放下一两本书。他尝试去翻阅它们,上面的文字却怎么也无法进入他的脑海。一切通讯工具都被乱凪砂收走,他本人现在也并非24小时都待在这里。七种茨强迫自己安定下来,一切顺从都只是为了让乱凪砂放松警惕。从冒出这个念头开始过了多少个日夜他已经不太数得清楚,能确定的是乱凪砂对他的态度确实在日渐宽容,有几个瞬间七种茨恍惚觉得自己的处境像是一个幻觉,乱凪砂只不过是将在办公室睡着的他叫醒罢了。
少年时期在军事基地的茨并不是没被这样关起来过。那时的条件比现在要恶劣太多,堆满干草的仓库里充斥着粉尘和霉味,七种茨坐在冷硬的地板上数着晨昏,那时候他也是这么强迫自己冷静,只是孩童心性再怎么忍也有崩溃的一天。在一场雨后他点燃一束淋湿的柴草,紧紧护着收集起来的一瓢雨水以防万一。幸运的是黑烟成功引来了大人,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终于得以重见天日。在那之后他被狠狠骂了一顿,却再也没被关起来过。
要在这里点火或是制造出其他意外当然有些困难,那么只能从解开锁链的钥匙那里入手。现在他可以随意进入主卧的卫生间,但是在最初的两三天内他甚至连床都不能下,想要上厕所时只能忍住怒气和羞耻感把乱凪砂喊进来。那时候的七种茨见过锁链的钥匙,一把小小的银色的钥匙,倒是和文具店里会卖的那一类带锁的铁皮盒很相配。七种茨清楚乱凪砂的性格,重要的东西一向都会带在身上。自己曾经在将他的外套送去干洗店之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堆零零碎碎的东西,而自己面色不虞地去提醒他时,乱凪砂却将其中的一块莹蓝色石头交到了自己手里。
“......这是送给茨的,我觉得它很漂亮,很珍贵,所以我一直随身带着。”
想到这里,七种茨沉默了片刻。那颗石头被他放到哪里去了来着?一开始在办公室、后来似乎一起装进了纸箱,当天一起搬回了公寓。第二日他就被乱凪砂绑来了这里,那此时自己的公寓里大概还是一片狼藉吧。一旦在意起来他便有些烦躁,不仅为了乱糟糟的公寓,更为了从前的乱凪砂。虽说他以前就知道阁下是个在某些方面有些偏执又认死理的人,但他从没想过这些会作用在自己身上。
“难道我每次给他收拾烂摊子还不够吗。”七种茨愤愤地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后知后觉地想到这间房里大概已经装了监控摄像头,于是又坐回了床上,装出一副顺从的姿态。
乱凪砂今天会很晚才回来,七种茨把目光投到床头柜放着的饭菜上。其实乱凪砂准备的食物对他而言有些多,即使不做偶像,但曾经养成的饮食习惯让他总是吃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如此一段时间之后乱凪砂不买账了,一定要看着他吃得干干净净才肯罢休。“......茨真正的食量我很清楚,我也有很多种方法让茨把食物好好吃下去。所以不要想着用绝食或是别的什么方法来要挟我哦。”
七种茨懒得反驳自己并不是打算要挟他。他问对方当时为什么会选择将药物放在制冷剂里:“对驾驶座上的人下手,您就不害怕鄙人中途失去意识吗。”
“......我有特意控制释放的剂量,茨在中途可能会觉得有些累吧?虽说这样的状态下也有可能发生意外,不过如果是我在旁边,那么茨无论如何都会保证我们的安全......我只是在赌这一点罢了。”乱凪砂笑着吻了吻他的脸颊,“茨没有让我失望呢,好孩子。”
那次他实在没能忍住,甩了乱凪砂一耳光。他的掌心也发麻发热,乱凪砂的右脸一片通红。当时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两人在降临的昏沉里缄默不言。七种茨将手藏进被褥的缝隙中,垂下眼等待乱凪砂发怒。那张脸他平时连日常护理都要叮嘱再三,生怕造成一点损伤。已经习惯了被自己捧上云端的乱凪砂又怎么能接受被这样对待,更何况他大概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件趁手的所有物,所以才会无法接受自己能心无挂碍地走掉。
七种茨背过身去躺下,尽可能忽视掉身后的存在感。直到窗外透进来的光已经不足以看见眼前的事物,他才听到乱凪砂离开的声音。七种茨没有回头,默不作声地把脸埋进枕头里。
乱凪砂回来得比想象要早。七种茨半靠在床头读书,乱凪砂看见餐具里干干净净便心情大好,没有计较七种茨无视他的行为:“......茨,我给你洗澡吧。”
洗澡这件事七种茨不是不可以自己来,只是戴着项圈洗澡左右不太自在。拒绝乱凪砂也不是个好选项,于是七种茨点了点头,在等待浴缸放水的过程中,他决定尝试给自己争取一点利益。
“......你想出去?”
乱凪砂正伸手调试着水温:“......茨总是不吝啬于为自己争取机会呢。在这样的处境中堂而皇之提出这样的要求的,可能也只有茨而已了。”他招招手,“已经可以了哦,茨坐进来吧。”
七种茨觉得他不像是在生气,犹疑着观察他的神色,强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他们谈论的只是明天的菜单:“您有能力把鄙人抓来第一次,那么就能有第二次不是么。鄙人待在这个房间里,说实话已经连日期都记不清了......即使您把鄙人当成宠物,也是要出去散步的对吧。”
乱凪砂在手上揉出泡沫,手指轻柔地插进七种茨的发间:“......如果我拒绝呢。”
“那鄙人说不定会因为抑郁而自杀呢。”
窒息感涌上来的时候七种茨甚至来不及换气,整个脑袋随着后颈被按住而侧着摔进了水里。左手在挣扎时狠狠打到了浴缸的内侧,剧痛让他立刻没了力气。带着泡沫苦涩味道的水呛进口鼻,乱凪砂把他提起来的时候七种茨已经说不出话,只是大口呼吸着空气,而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茨总会说一些坏孩子才会说的话,这样很不好啊。”乱凪砂的声音穿透耳道里的水膜,凛冽得像冬天的湿发上结出的霜,“濒死的感受茨不是体会过吗。我知道茨想活下去,所以不要对我说谎哦。”
七种茨费力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是乱凪砂堪称可怕的表情——他像是将要失去,或是已经失去什么一样。这是七种茨从未见过的表情。但他现在没有闲暇去反驳或是讨好,左手还是闷闷地响着钝痛,好像一口大钟撞上木桩后颤抖的余韵。乱凪砂的衬衫已经弄湿了,但他丝毫不在意,替七种茨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时有水珠滑进他的袖口。
水面浮满了一层泡沫,香波有些浓烈的玫瑰味在这间浴室里被热蒸汽发酵成醉人的甜酿。七种茨身上滑腻腻的,有肥皂水流到眼睛里。安静下来之后左手的痛楚便格外张牙舞爪,乱凪砂沉默着拔掉浴缸底部的塞子将一池肥皂水放掉,打开水龙头时拧的是冷水那边:“......冲一下吧。”
他把七种茨还不能动弹的左手伸到水流下,痛楚好像一盆滚烫的汤上封了层厚厚的油般暂时因为凉爽而消退了几分。在七种茨的身体因为渐渐填满浴缸底部的冷水而瑟缩起来之前乱凪砂调高了水温,同时用一块吸饱了冷水的毛巾轻轻裹住他的手。七种茨垂着眼,想起有一次乱凪砂也遭遇了类似的状况,而自己就是用的这种方法让他好受一些。
水从头顶浇下时七种茨闭紧了眼,过了一会又睁开一条缝,看着水滴从自己的额发尖流下。
“......我答应茨。”用浴巾裹住他的时候,乱凪砂似乎又恢复如常,吻了吻他仍带着水汽的后颈,他刚刚掐着的地方。“......不过我这周很忙,下周好吗?”
下周,七种茨想,最多不过十四天,那么自己还数得过来。他点点头,赤着脚被乱凪砂抱上床,重新扣住了项圈。他抚摸着黑色的皮质面料,心想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让乱凪砂对他的脖子那么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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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读完乱凪砂留在这里的《追忆似水年华》的其中一本时,正好是第七天。乱凪砂遵守约定拿来了外出穿的衣服,给七种茨解开了项圈。走出大门的时候七种茨激动地浑身发抖,而乱凪砂略带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会不会有点冷?”
七种茨摇摇头,他记得被关起来前气温还是闷热的夏末,而现在乱凪砂已经会问他冷不冷。感受到对方与自己相贴的手心传来的温度,七种茨觉得有几分可笑。乱凪砂问他想去哪里,七种茨想了想,装作随口似地指了个方向。
对外的乱凪砂一如既往地温和有礼,全然看不出是个会把人囚禁在家里还时不时动手的变态狂,当然自己当初也没发现这一点。不知乱凪砂是如何向别人解释他的去向的,一路上也不时会遇到其他人,从对方的反应看来自己还没被打入失踪人口的范围内。两人沿着街道走了许久,相握的手微微出了些汗,乱凪砂仍没有放开的意思,力道却不像是为了防止他逃跑。
“......像这样和茨一起牵着手在街上散步,我很久之前就想这么做了。”
“鄙人和您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少。”
“......但是茨从不让我牵手,在公共场合有肢体接触也不行不是吗。”
“那是为了您的形象着想......算了,现在和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七种茨把脸偏向一边,小声抱怨,“反正您从来不听。”
乱凪砂挑了挑眉,没有反驳。他若是真听七种茨的话两人也不会像这样牵着手走在街上,对方应该在与客户的谈判中努力为自己争取多1%的利润为此不惜露出毒牙,而自己则会在大学校园里抱着资料穿梭,进入摆满文物与奇石的房间坐上一整天。这样的生活乍一看并不坏,但只要一想到两人之间相隔再也不是走几步路便能消弭的距离,七种茨甚至不会在忙碌的空隙中像鱼浮上水面一般短暂地想念自己,他就觉得无比难过。
“......茨好像对于我喜欢你这件事,丝毫不感到意外。”乱凪砂的目光追随着迎面跑来的一个孩子片刻,而后收了回来,“我以为茨在我亲吻你的时候就会愤怒地将我杀死。”
“鄙人在您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七种茨说完这一句就没了下文。他在想乱凪砂的吻,温度仿佛蝴蝶的翅膀在扇动时碰触嘴唇沾上的鳞粉,干燥而点到即止。他曾经以为乱凪砂的爱也会是如此,但显然并非他想的那样。乱凪砂的爱是飞蛾,在黑夜中绕着自己能感受到的光源久久不愿离去,哪怕是灼热的火苗也甘愿一头热地扑进去被灼烧。落了太多虫豸尸体的灯会黯淡,被飞蛾拥抱的火焰也会在它化灰的时刻跳动一瞬。那一瞬对爱而言即是永恒。
“......前面有很多人啊,是在做什么呢。”乱凪砂松开了他的手,贴在一起的皮肤被撕开时好像变薄了一层,七种茨的脚步慢了下来,看着乱凪砂朝那边走去。以前也是这样,乱凪砂总是这样。在他们还在谈论什么事情的时候只要七种茨的话头停下,他就会迅速被别的什么转移注意力,即使是在被训斥时也会突然眼睛亮亮地拉拉他的衣袖:“......茨,快看,你的后面有一只小猫在清理自己的肉球。”
前方隐隐传来三味线的声音,乱凪砂显眼的一头白发已经没在人群中不太能马上发现。他总是对一切都抱有好奇心,踮脚看了片刻后笑着回头:“......茨,是祭神的巫女舞呢,我还是第一次见。”
没有得到回答,乱凪砂挤出人群,发现七种茨早已经不见踪影。他在原地站了片刻,一阵冷风灌进了衣领,刚才牵过的手心属于对方的余温已然消弭。
七种茨疯狂地跑着,空气在他耳边流动成悲鸣的风。来的路上已经确定过了,附近没有派出所之类可以报案的地方,若是麻烦居民对方则不一定会相信他的话。但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自己名下的某间公司应当有分部在这附近。虽说自己从前来得不算频繁,但至少有认识他的高层可以帮忙。如果警察不能完全解决的话——他想起一个人——那就去联系日和殿下。他听过乱凪砂打电话,从他的回答来看巴日和并不知道他被囚禁在此的事情,乱凪砂应该也不会告诉他。这一个星期他努力从窗外捕捉到了一点熟悉的建筑地貌,凭着记忆在心中画了无数遍路线。
他没敢回头,但乱凪砂似乎没有追来,或许是在他身上装了定位器。这也是七种茨以前用过的手段,现在报应般全都反噬在自己身上。但乱凪砂藏匿自己,或者说四处乱跑导致即使有定位器也需要花点时间才能找到人的技术他远远没有学到一星半点,这让此时的七种茨生出了一星后悔。
拐过一个十字路口后他如愿看到了公司建筑的大门。七种茨铆足了劲想要冲进去,却被警卫拦了下来。他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不得不停下解释自己是谁。结果对方听完他的名字后,疑惑地回答:“可是七种先生早上来了公司之后还没有离开呢。而且他早在大半个月前就来露过面了,根本没有休这么久的病假......您只是和他长得很像的人吧?”
这比他发现自己被拴上了锁链的时候还要感到荒谬,七种茨刚想说什么,警卫已经给他指了个方向,接着满不在乎地回到了休息室。“你看,七种先生就在那里。不好意思,无关者是禁止进入的。”
七种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像是照镜子一般,他看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同的是对方穿着一身西装而非便服,正与另一个人寒暄着什么,罢了笑着敬了礼,与他的行为作风一模一样。
“......怎么样?”乱凪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为了培育出这个‘茨’,可是费了不少心力呢。虽说还不能带去给日和君他们看,但幸好工作已经游刃有余。”
七种茨浑身发抖,后背的细汗开始吸走他身体里的热量,他像是高烧的人一般头晕目眩起来。乱凪砂的手轻轻撑住他的下巴抬起来,他看见‘七种茨’的目光与自己交汇了一瞬,而后若无其事地挪开了。
“你是故意的......”
“......嗯,茨很聪明哦。”乱凪砂的笑意随着话落地,滚了一身灰尘,“毕竟我为了茨,可是和【守门人】一起从【神父】那里问到了完美易容的方法。偶尔会有这样的时刻,我会觉得手握无法拒绝的权利是一件好事。在这之后我给予了【守门人】随他处置的命令,所以他暂且不提,我可是很希望茨能够夸奖一下我呢。”
“......当然,我清楚即使是这样的心腹也有不中用的一天。所以那位茨已经把公司的股份全数转到我,现任教父手下了。毕竟这是茨的心血,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我会生气的。”他的指腹轻轻抚过七种茨毫无血色的嘴唇,“怎么办呢,茨。金钱、名誉、地位、属下......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人需要你,大家需要的是我和那位‘七种先生’,能够真正保障他们的工资与生活的管理者。”
“现在需要茨的,离不开真正的七种茨的,只有我而已。”
他朝往这边张望的警卫点了点头,重新牵起了七种茨的手:“......好了,我们回去吧。我给茨买了摊贩上的点心哦。虽然茨擅自走丢真的很不乖,但是没关系,我不会生气的。”
-
乱凪砂打开水龙头,有红色的被稀释的番茄酱和血,还有煎蛋的碎末和米饭一起随着水流从头顶上掉落下来,堆积在排水口无法一起渗透下去。
这是第几次来着,一日三餐的话,第十五次?不,自己必须要让他吃点什么下去才行,为此做了额外的努力所以大概已经超过二十次了吧。乱凪砂脱掉已经一片狼藉的家居服,抹上泡沫的时候额角一阵尖锐的刺痛。
从浴室出来的乱凪砂走到客厅翻找片刻,在便利店的塑料袋里找到一个面包。他推开房门,里面没有开灯,黑洞洞地传出来一个声音:“出去。”
地上的盘子和饭菜已经被收拾走,乱凪砂叹了口气,把面包放在床边:“......就算茨每天这样躺着,不吃东西的话身体也是会撑不住的。”
“出去。”
“......每天都靠水填饱肚子,茨也很辛苦吧?”
“出去。”
“......茨这样我也很难过,如果还想要出门的话我也可以带茨出去的,所以说——”
他停了下来,身边裹着被子的人蜷缩得更紧了,不均匀的呼吸声在房间里一点一滴地泄露出来。不像是哭声,反而偏向于痛苦的哽咽。
“乱凪砂。”七种茨的声音很轻,他很少喊乱凪砂的名字,这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种陌生感,“我现在第一次觉得,要是我从来没有碰见过你就好了。”
空空如也的胃被挤压着,一阵一阵钝痛,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如果在这样的状态下承受乱凪砂的怒火自己说不定会死掉。
“......不要说那种话。”
很久很久,乱凪砂轻轻伏在了他的身边。认识的数年来乱凪砂用过无数种方式试图让七种茨同意他的要求,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语气。卑微的,像是冰层下稀薄的氧气一般的祈求。
“......茨明明说过我是特殊的存在,是茨所敬爱的主人。”他的手臂隔着被子环抱着七种茨,“我真的相信茨所说的话,比任何人都要相信。我以为我和茨是心意相通的,但茨却要离开我。所以我很害怕。既然能说出那样的话,为什么又能这么干脆地走掉呢。难道茨其实从来都不是那样想的吗,温柔地对待我的时候,哪怕是相互利用的武器,茨难道从头至尾一点感情都没有分给我吗。”
“......明明我那样努力地去理解人类,每一次我都是真正希望留在你们身边的。”
“......上一次是茨救了我,但是现在茨要离开我的时候,已经不会再有谁来救我了。”乱凪砂靠得紧了些,冰层咔嚓裂开一条缝隙。海水溢了出来,咸的,温暖的,湿漉漉地浸着两条单薄悲哀的灵魂。好像白线漂流中两条打着结系在一起的手帕,没有重量一般浮在河川上流入大海。
七种茨脖颈上的项圈已经取掉,皮肤上满是结了疤的抓痕。
他想让乱凪砂不要哭了,却找不出能说出口的理由来。要怎么说。能怎么说呢。难道要说自己被饥饿和绝望折磨着的身体里正在跳动的,这颗多余的心脏,也在跟着你的告白一起悲哀地痛哭吗。
七种茨不再拒绝食物和乱凪砂偶尔会带回来的点心,或者说他不再拒绝任何事物。那晚咸浸浸的悲伤像一圈抹在鸡尾酒杯口的盐,很快便被辛辣与醉意冲散。乱凪砂喝下这杯鸡尾酒,醉了一晚,而后恢复如常。他在家的时间多了起来,其中的大多数时候是和七种茨讲话,但后者并不会回应他。
“......茨,日和君和纯去旅行了,好像很愉快的样子。茨如果有想去的地方我也随时可以带你去的。”
“......今天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看见一只小猫,很可爱。但是茨好像更喜欢狗是吗,想要养狗吗?”
“......今天好像会很冷,我去给你换一床更厚的被褥。”
“......茨,想要去赏花吗?不想出门也没关系,之前日和君说抓了三篇花瓣就能获得幸福对吧,这个花瓣送给茨。”
“......我买了布丁味的冰激凌,茨要吃一个吗?”
“......茨,生日快乐。”乱凪砂将一个卖相不错的蛋糕放在他面前,若不是知道对方已经在厨房里待了一下午七种茨会以为那是从店里买回来的。“许个愿好吗。”
以往乱凪砂明白自己不会等到他的回复,于是总是自顾自地去实行自己的问题,把花瓣、冰激凌和毛绒小狗的玩具一起塞给他。可这次他只是安静地等在原地,跳动的烛光流着泪映照两人的脸。七种茨庆幸自己还没丧失语言功能,得益于乱凪砂不在时他总是读那些书,像从前不得不给满脸可怜相的阁下念睡前故事一样。
他的视野快被灼伤了,在火光里看见自己恍惚度过的一年。在他的记忆中自己从未有过这样长的空白时期,好像被世界抛弃一样什么都不做。乱凪砂在带他出去过几次,甚至去医院检查过身体,似乎还做了几张什么题目,他没去追究,也没有想过求救。他觉得自己像个很久没上过油的木头娃娃,僵硬地哪怕动一动也格外费力。他没去吹蜡烛,慢慢迎上乱凪砂期待的目光。
“有愿望的人不是我啊,”他听见自己说,“是你才对。一直都是你。”
乱凪砂的微笑轻薄得像奶糖外那一层糯米纸,在微微的热度里融化。他强撑起颓然的灵魂,像万圣节时最瘦小的孩子也努力撑起白色的床单装扮成幽灵讨要糖果一样。
“......是我错了,”浅红色的烛泪缓缓滴下,“我想要的实在太多,太贪心了。茨讨厌我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把一切都还给你,你想要的东西我也可以帮你拿到手。就像以前一样。”
红色的蜡珠在奶油里下沉。飞蛾扑扇着翅膀,努力地飞舞着,希望跳动的光芒给予自己永恒。
“......我不奢求茨爱我了,我只想回到以前......这样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吗?七种茨没有回答。他摸了摸自己脸颊旁垂下的一缕头发,长长的发尾已经垂在了胸前,被火光照亮,像从身体里掉出来的一截肠子。
当然不可以。他拿起燃烧的蜡烛,向下将它按灭在了蛋糕里。写着他名字的那块区域被黑色的棉芯碎和蜡油糊得一塌糊涂。
“回到以前那样......”
他用手指粘起一点奶油,抹在乱凪砂的脸颊上。在乱凪砂微微惊愕的目光中,他摆出一个很难看的苦笑,这样不讨人欢心的表情他早在七岁的时候就不做了。
“可是以前那样,就叫做我爱你。”
-
七种茨在另一座城市里度过了他的下一个生日。他再也没有见过乱凪砂,在搬家时也没有带走有着他的回忆的任何东西。他偶尔会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噩梦,其实乱凪砂从来没做出过那样极端的举动,在那次聚会之后两人和平地分开,而后渐渐失去了联系,像人生中最普通不过的关系一样。
但现实留下的痕迹是持久的,仿佛干旱的土地龟裂的纹路。乱凪砂处理掉了那个冒牌货七种茨,将股份与经营权全部还给了他。七种茨有些手忙脚乱,乱凪砂便安排了几位忠实的助理帮助他适应,而现今他已经熟悉了公司在他消失的一年余间的变化,能够游刃有余地像从前一样开始忙碌充实的生活。
不过他经常会梦见自己离开的那个时候。恢复自由身的他回过头,看见乱凪砂正站在他刚刚站着的地方,微笑着向他招手,像是在结束了一天的游玩后和朋友告别的孩子。
或许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已经能够以平常的心态面对他了吧。七种茨按下了来电显示的通话键,是个陌生的号码。
“您好,请问......是的,鄙人是七种茨没错。”
“嗯?您是说约一年前的就诊记录吗?身体检查的话......啊,的确是有的。”
“失眠状况?”他想起自己浑浑噩噩的那段时间,或许确实是勾选了这样的选项没错,“已经治愈了,是的,非常感谢您的关心。不过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因为乱先生的电话打不通,所以一月一次的药物领取和治愈情况调查无法完成?这样啊,之前一直都是联系他的是吗。鄙人明白了,总之现在鄙人的身体状况非常良好,您大可以安心。”
“是的,安眠药物自然也不需要提供了......是的,非常感谢,再见。”
安眠药物。七种茨挂掉电话,躺在沙发靠背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着仍然躺在通讯录里的乱凪砂的联系方式。落地窗的凹槽里躺着飞蛾小小的尸体,七种茨昨晚听见它为了靠近光源而一下下撞着窗户的声音。
他根本就没有吃过任何安眠药物啊。
——end——
王之骑行荆棘之路卷一:意料之外的企划书
读前预警:
①:本文有包括但不仅限于捏造剧情,捏造身世现象。
②:本文为梦之咲if线七种茨中心向,all茨倾向严重,ooc严重!!!
③:可以接受的话请↓
“所以这份企划书……”
“啊啊啊茨绝对会同意的!!”
“……对,我和日和君还在巡演期间,这个企划的对接就麻烦纯和茨一起去了。”
“可以是可以,茨他会参加吗?”
“会,目前茨已经结束了eden的新品发布会,接下来eden受fine巡演活动的影响,暂时要以2人组活动了。”
“……之后纯还要去参加花婿修行的活动,NewDi 发来的企划合作,也只有茨有空对接...
读前预警:
①:本文有包括但不仅限于捏造剧情,捏造身世现象。
②:本文为梦之咲if线七种茨中心向,all茨倾向严重,ooc严重!!!
③:可以接受的话请↓
“所以这份企划书……”
“啊啊啊茨绝对会同意的!!”
“……对,我和日和君还在巡演期间,这个企划的对接就麻烦纯和茨一起去了。”
“可以是可以,茨他会参加吗?”
“会,目前茨已经结束了eden的新品发布会,接下来eden受fine巡演活动的影响,暂时要以2人组活动了。”
“……之后纯还要去参加花婿修行的活动,NewDi 发来的企划合作,也只有茨有空对接。”凪砂将纯手里的企划书接过来翻了翻,看到参与组合处朱樱司的签名:“……有种不祥的预感。日和君你看,这是knights那个孩子的签名。”
日和从旁边探头,朱樱司极具英文特色的签名一目了然。日和蹙眉轻叹一口气拉起纯的手交给他一个任务:“纯君晚上把茨从cospro带回公寓!晚上绝对要一起吃饭!!”
“阿日前辈你先放开我,我尽量……”
“朱樱,能跟我好好说明一下吗?”七种茨拎着公文包,松开紧系脖子的领带,钴蓝色的眼睛看着三人中间的朱樱司。
“师傅,就如您所见,由凛月前辈给青叶副社长的提议得到了赞同,我前来接师傅。您现在有两个小时时间整理东西,两个小时后将由我带您回到knights的公寓。”
茨眯了一下眼睛,垂眸查看司递到他手上的企划书。哼~想把我暂时挖回knights,真有他们能想出来的事儿。
“濑名前辈让我给师傅带一句话,如果反抗的话,就采用强制手段。”朱樱司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嘴里却说着违法乱纪的话。
真是和泉学坏了。七种茨想着又翻开包里的笔记本,eden的企划由于fine的活动被迫暂停,而knights的企划几乎和fine巡演时间一样结束,两位大人在忙着巡演,纯在筹备之后的活动他也不能一个人休息。
殿下和大人参加的巡演也是获得了他的同意,旧时的妆造给cospro带来不菲的利润,那么knights的巡演活动也是同理。
“可以,那先载鄙人回公寓吧。”
朱樱司向茨伸出手,茨撇了他一眼,见司挂着笑容没有收回去的只能由着自己的小弟子牵着手。
“不怕被我掀翻了?”
“是,我已经不会被师傅掀翻了。”
“小纯前辈!”
纯在回cospro的路上遇到正往乐玩城的春川宙,宙朝纯的方向挥手。
“Hihi!小纯前辈要去哪里?”
“春川君,我正打算回cospro,有什么事吗?”
“其实,师傅给宙新的研发游戏,正愁没有人和宙一起享受。不知道小纯前辈有没有空!”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已经刻好的光盘。
新游戏…确实很吸引人!!对不起了茨!!就请你再等我一会儿!!
“可以去玩一会儿,事情不是很重要。”
“Hihihuhu!好!”
纯的脚步往春川宙的方向一转,两个人从往乐玩城的地方走过去,一个白色的车刚好从他们两背后飞驰而过,车内红发紫瞳的朱樱司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露出笑容。
茨快速敲打着手上的电脑键盘,余光撇见司的笑容就知道这孩子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算了先把他的注意力转回来。
“咳咳……”
“师傅要喝水吗?”
“如果可以选,鄙人更想要咖啡。”
司像是没听到茨那句话一样,把一杯温牛奶递到茨手边的杯架上。
该说不愧是朱樱家的车吗,内置微波炉都有,可以考虑给阁下找一辆来。
白色的车在newdi旁边的私人公寓停下,茨领着公文包,刚被司带下车接着一个橘色的脑袋冲进茨的怀里,他眼疾手快把leo的后颈衣服拽住,放止像子弹一样的脑袋撞到自己的肋骨。
“王,鄙人记得说过不要再这样抱上来了!”
雷欧左耳进右耳出,双手环住茨的腰,脑袋一个劲的往茨的身子上蹭。
“知道了!茨你来的太晚啦!”
“雷欧前辈,不要给七种前辈造成困扰啊!”朱樱在茨的旁边戳戳雷欧的肩膀,茨拍拍雷欧的背部他才从茨的身上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
“茨君和小凛月一样都是不直率的孩子啊,明明刚才还在跟我说着茨怎么还没到的话,现在都不敢出来了,小凛月。”
“小~鸣。”
跟在月咏雷欧身后的还有两人,分别是朔间凛月和鸣上岚,两人见到茨就围了上去,年上的人默默用眼睛打量着茨的身形。
“小~茨也和我抱抱。”凛月趁着雷欧离开茨身上的短暂瞬间,就把脑袋抵在了他都肩膀上。
“哼哼,小凛月还是像以前一样,会找茨撒娇呢~”
茨一张嘴敌不过knights不断蹦出来的贴贴申请,只能照单全收的,每个人都安抚一遍,最后鸣上岚从朱樱的手里接过茨的手,几人个人跟着走在前面的月永雷欧走进私人公寓。
走在后面的鸣上岚举起茨的手,亲亲茨白皙的指节,茨视线跟随岚的动作与对方的视线相撞,不同于朱樱正紫的眸子,岚的眼里还含着自由的光芒。
岚笑了,拉着茨的手凑到茨耳边说:“啊啦,被人家迷住啦?”
“是啊,为爱神着迷。”
两人在后面私语见离了大部队一段距离才加快脚步。
茨是最了解他们的人,这一点knights的所有人心知肚明。
【凪茨/弓茨】妈呀听说副所长出轨被抓了(下1)
warning:大三角,本章有茨奖励自己情节
老福特我求你了,到底有什么可夹的
完整部分:我们有一个好朋友叫大眼仔,大眼仔里有一个用户叫雨渥云巅
爆字数了先更这些。
距离上次写这篇时隔一年,ooc是一定有的,玻珠精神状态也不稳定,文风有变化,大人们酌情追更。
不喜欢/洁癖请直接拉黑,请不要在评论区/厕所辱骂玻珠,玻珠很脆弱。
喜欢请留下评论,玻珠每一条都会回的。
无奖竞猜:猜猜哪一段是一年前写的
正文开始↓
所以该说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的吗,被乱凪砂托着膝弯和脊背强行抱起来的七种茨想,身上还胡乱披着乱凪砂那件黑色的夹克。犹豫了几秒七种茨还是将...
warning:大三角,本章有茨奖励自己情节
老福特我求你了,到底有什么可夹的
完整部分:我们有一个好朋友叫大眼仔,大眼仔里有一个用户叫雨渥云巅
爆字数了先更这些。
距离上次写这篇时隔一年,ooc是一定有的,玻珠精神状态也不稳定,文风有变化,大人们酌情追更。
不喜欢/洁癖请直接拉黑,请不要在评论区/厕所辱骂玻珠,玻珠很脆弱。
喜欢请留下评论,玻珠每一条都会回的。
无奖竞猜:猜猜哪一段是一年前写的
正文开始↓
所以该说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的吗,被乱凪砂托着膝弯和脊背强行抱起来的七种茨想,身上还胡乱披着乱凪砂那件黑色的夹克。犹豫了几秒七种茨还是将它认真穿好,毕竟【】的西装外套只能丢在办公桌上,领带应该也已经扭曲了,衬衫的扣子还剩最后两颗,稍微动一动就能让所有人欣赏他七种茨漂亮的肌肉线条——胡思乱想着七种茨抱紧了怀里的电脑,却被轻轻放在了办公室的小沙发上。
“睡一会儿吧,茨。”
七种茨手里的电脑被抽走,眼镜也被凪砂摘下,放在桌上啪嗒一声,敲了敲七种茨紧绷的神经。
“……阁下,至少让我把今天的事情处理掉吧?”
乱凪砂的眼睛里像是有岩浆在翻涌。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似乎是想走出去。手刚抚上门把手却又折了回来,在茨被发丝黏住的、汗珠淋漓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乱凪砂什么也没说,只是走一步,走两步,就这样安静地走远了。但门被风合上的几秒内七种茨的整个脊背都湿透——
他看见乱凪砂走向了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的伏见弓弦,两个人站在一起,同样顺从而礼貌地微笑。伏见弓弦的嘴唇那么遥远,不紧不慢一张一合,随后乱凪砂温柔地垂下眼,说了一个“好”字。
似乎到春天了,七种茨拢了拢领口,虽然还是很冷,但是街道上的很多花已经燃烧了生命,凋零了。生活好像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脱轨,就算他自己的确是狭义上出了轨,七种茨想。没有强迫,没有威胁,没有药物,这本就是他的罪孽。可是惩罚呢,是那天不容拒绝的【】吗,还是伏见弓弦山峦般崎岖的眉头和乱凪砂扼住他后颈的温暖的手掌?七种茨在窒息中数着日子过活。
那天之后,乱凪砂让茨给自己塞满了工作,日日忙得脚不沾地;伏见弓弦的聊天窗口也空白得有种楚楚可怜的意味,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平静的员工,早已准备好却无用武之地的公关费,甚至他那天在电梯里撞见伏见弓弦,他还若无其事和他寒暄:茨最近好吗?上周的丹希厨房怎么没有来呢?七种茨的脸像一块铁板,想扭曲一个微笑出来都无能为力。劳烦您挂念,鄙人……后半句他吞了下去,因为伏见弓弦的楼层到了。而阁下呢,七种茨看着伏见弓弦走出去,阁下因为那些行程,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回到他们共同的“家”了。
通常他比阁下先一步睁开眼睛,在阁下走出房门前准备好阁下的早餐——是和餐厅预订好的,但阁下偶尔会索求他的手艺。油醋汁渗入蔬菜,阁下的脑袋埋在茨肩膀上,白色长发纠缠二人的颈窝,像软滑的绸缎。夜色渐浓他才回到“家”,暖黄的光模糊了阁下的棱角,他顺理成章地靠近他,然后就放任一切情愫随波逐流。七种茨每次想起来都皱着眉头笑,二人都不是对床事过分渴求的人,偏偏都要拖着烂泥一样疲劳的躯体互相满足,像极了还在军事基地的时候,他和弓——
风把七种茨的发梢吹进了眼睛,也把他吹醒了。
几片樱花从窗缝钻进来,七种茨扫走碍事的花瓣打开饭盒,又摸摸花蕾一样层层叠叠的吻痕。它们来自于两幅不同的唇齿,在让他疼痛这一点上反倒有了趋同性,那他在他们身上索取的是否也是同样的事物?他不止一次做那种醒来之后需要洗床单的梦,明明已经不是青春期“冲动”的小孩子,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因为那种荒诞的梦境兴奋了。七种茨报复性地一下一下戳着塑料饭盒里的玉子烧,耳朵微不可察地变成了水红色。
他梦见自己【】,【】。身前的两个人没有五官,面庞是一片空虚的肉色,【】,然后他们的手不约而同地……
“……七种先生?七种先生?!”
“啊,啊!失礼了!”
工作人员盯着那块“玉子烧”,不如说它……不,它们,更像旁边花盆里疏松的营养土。
“您客气了,但是您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还有那双一次性筷子,前面已经变成非常恐怖的形状了。惊愕的小员工看着七种茨垂顺的妹妹头和恰如其分的微笑想,军人出身的七种先生,臂力真的如传闻一般,很惊人啊。
当然,七种茨不是禁欲系,更不是圣人,匆忙地换过第三次床品之后七种茨咬紧牙关,在床头贴了张便签,就套上西装打好领带,继续他的伟大事业。白天他乘风破浪,做那个毒辣老练的副所长,而夜晚他就寄居蟹一样活在被子里。七种茨几乎褪下全部可以褪的衣物,毫无来由的羞耻心让他留了一件t恤,又拉上窗帘锁了门,即使家里只有他自己。
已经很久没有做这样的事情,七种茨眯着眼睛喘气。但绝对不是因为寂寞,只是生/理需求影响到了正常生活,需要[治疗]。对,是治疗而已。
【】。要想点什么东西吗?还是什么人?七种茨已经顾不上思考羞耻心的问题了。衣柜里整整齐齐堆着乱凪砂的衣物,他随手扯出来一件,把整个脑袋都埋进去,借着沐浴乳的花香继续。
……又是这样,总是差点什么。手臂有些酸痛,【】,七种茨逼迫自己抽身出来,却一眼就瞥到了对面的置物架。架子安安静静,上面好好地摆着那天洗牌活动后,伏见弓弦送给他的玩具熊。
“我留着实在没有什么用处,不如留给茨,至少能拿来捅一捅出气。”他看他总喜欢从眼睛开始,到泪痣,到鼻尖,再盯着嘴唇,伏见弓弦整个人都是冷色调的,只有唇是温柔的浅粉。那天一切都红得浓烈,弓弦染了指甲的手近在咫尺,七种茨觉得自己的虹膜都要被侵蚀得流血,转头看见弓弦的侧脸,又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想起远在北海道的阁下眼睛的橙红了。
出气吗,七种茨把自己拉回来,仅剩的那点羞耻心也蒸发掉。他近乎绝望地苦笑,世上绝对没有第二个人会这样,抱着沾染两个人气味的东西【 】。【】,眼神涣散的七种茨咬着被子自我洗脑,只是治疗罢了,同时又吞下那些【】,那些两个人名字交叠纠缠着的,【】。
“どういう態度が 正解?
別にそんなのないよね 一切。”¹
……
“罪は最初から,
この胸に刻まれてるから。”²
“茨,我今天会回家哦。”
本来就是我安排的行程,阁下这样说算是明示了吧?七种茨揉揉太阳穴,边确定团队活动计划边组织措辞。
“欢迎回来阁下!需要鄙人提前准备什么吗?”
“嗯……六花亭的巧克力可以吗?”
茨一定会说这个不行,电话那边乱凪砂轻轻笑了。只是引子而已,他下一句就会接上——“巧克力不行的话,那茨自己……”
“可以。”
可以。乱凪砂捏着手中装着六花亭的礼袋,突然觉得纸袋尖尖的角像眼中一粒沙,硌得他生痛。他们之间早已不需要寒暄客套,茨关心了他几句,两个人就默契地同时按了挂断。乱凪砂拖着行李出门,看着车窗外簌簌的绿叶,想起了茨那套女装的浅绿色外衣。
茨似乎不一样了……不,他早就不一样了,只是这次他异常地——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样说实在是有些抽象,乱凪砂思考几秒,打开手机,点进那个他已经很熟悉的界面,拨通。
“……我明天之后,都可以了。”
“听您的安排。”
“他有给你打电话吗?”
对面轻轻笑了。
“如您所料,我确实接到了。他说下周一。您……确实比我了解他多得多。”
“但从我的视角来看,他信任你更甚。他似乎,始终把你当作[最后]的后盾……当然,这样说犯了语法错误。可是我再也想不出比这更合适的形容了。”
“您说[后盾],倒不如说[乌托邦]更为合适。那时我没能挣脱命运的束缚,自然也没有资格触及他的真实。纵使他那天走向了我,您永远是他的第一顺位。他会在生命中的无数个瞬间思念您,渴望您,可只有他被命运捉弄,像我一样丢失了自己的人生时,才会想起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都是这样,既是当局者又是旁观者。你只记得他曾经的[锐利],或许从未看见他露出的[钝痛]……我一直能感觉到。那是一种从你身上投射而来的悲伤,是在你出现之前,我甚至无法察觉其存在的[钝痛]。”
“您很爱他。”
“你也是一样的吧。”
“我同样敬佩您,也感受得到,您尊重我。”
“这些一直是[默认设置]呢。”
“也对。我们的目的,从来都是一样的。”
上了高速,天黑之前,他能到他们的家。
“都无法离开他,又都被他渴求。那我们一同被他索取,又有什么不好呢?”
“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不必客气。”
还有什么呢?他们绕过一片居民区,看见了厚重的海。
夕阳从云间流出来,驯顺地熔在水天相接处,把蓝海上白的轮渡化成模糊的色块。这里唯独没有茨的颜色,凪砂无缘无故地想,于是把放下的手机又举回耳畔。
电话对面,伏见弓弦的声音粘稠,带着春雨的气味。
“下周一,我会按时过去的,乱凪砂大人。”
乱凪砂的眼睛古井无波。温柔平静,又分外的不真实。
“合作愉快,伏见君。”
伏见弓弦接到七种茨的电话,已经是[那件事]过后一个月。
起因是茨无意间和下属抱怨了几句,“啊啊,虽然平时要打理阁下的起居很累,但是一个月没见他了真有点……”,就仅仅是这样随口一提,cospro疏而不漏的八卦天网就垂死病中惊坐起,迅速脑补出了省略号后面的劲爆内容。
当然,自从伏见弓弦上次拜访,八卦小组便自动吸纳他为编外成员,也因此这件事情传到伏见弓弦耳朵里时,已经变成了“万能神赌气提出离婚,离婚不成带工作跑,副所长寂寞难耐追妻火葬场”这种地摊文学。伏见弓弦咬着嘴唇,把这辈子伤心的事都想了一遍,费尽全力才演出低眉顺眼的“怨妇”形象——也是七种茨的下属们眼里他的形象。
“非常感谢您。我会去和……乱大人谈谈的,”快结束吧,他快绷不住了。
“伏见先生还请放宽心,副所长虽然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但是他是一个好人……”
伏见弓弦的指甲掐进了手心。茨,你的风评一如既往啊。
“真的非常感谢,我……”
那位员工看他眉头蹙起嘴唇紧咬身体微微颤抖,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稍稍安慰了几句便高情商地推门出去。听着脚步声远了,伏见弓弦这才放肆地笑出来。
什么离婚,凪砂大人的伪装功力实在是深厚,或者说他们添油加醋的能力实在无人能及。他和凪砂原定的计划就只有[离开]这一项内容,是为了让茨冷静,虽然茨本来就冷静得有点恐怖。
如同乱凪砂预料的那样,茨给他打了电话。电话接起来先是一段沉默——不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更像一种对峙。
最终伏见弓弦服了软。
“有什么事,能让您亲自来电?”
“上次的事情,是鄙人的过失。”
“‘上次’是指什么?是茨骑在我身上那次,还是……”
“您再明知故问,我手边就有订书机可以把您这张嘴订成鸭嘴。我说的是,上次你在我办公室时,我做的‘选择’。”
上钩了。伏见弓弦手机开着免提,右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更准确地来说,我突然意识到我贪婪的本性。对阁下,对你。向你请求,是我能想出解决我现在危机的唯一的办法。”
[他说出来了],弓弦按下发送键。
“您比那时更加恶劣。”
“这一点,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茨也不必遮遮掩掩,这里又不是生意场,对吧?”
“那我就直说了。下周一,我想见你一面,教官殿。”
[下周一],弓弦发过去,对面几乎是发出的瞬间就回复了——
[好]。
TBC.
¹:Have you been naughty or nice
²:Melting rouge so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