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当我死了,全世界才开始爱我
一月二十四日早晨,微博上登上了一篇热搜:“夏林熙”。
点开一看,内容大致是:“凌晨两点五十分,据三亚接线员说夏林熙在海边吞吃了几十片抗抑郁的药物,正在抢救中。”“据夏林熙的舅妈称,凌晨四点,夏林熙因抢救无效去世。”“出生被遗弃、幼年遭欺凌、长大遭网暴。人间悲剧———夏林熙。”
舅妈在三亚的旅馆里啜泣着看了夏林熙整篇遗书,尽管看到一半就不忍心看下去,但她还是坚持着看完了,看完之后她嚎啕大哭,为什么这个傻孩子...
一月二十四日早晨,微博上登上了一篇热搜:“夏林熙”。
点开一看,内容大致是:“凌晨两点五十分,据三亚接线员说夏林熙在海边吞吃了几十片抗抑郁的药物,正在抢救中。”“据夏林熙的舅妈称,凌晨四点,夏林熙因抢救无效去世。”“出生被遗弃、幼年遭欺凌、长大遭网暴。人间悲剧———夏林熙。”
舅妈在三亚的旅馆里啜泣着看了夏林熙整篇遗书,尽管看到一半就不忍心看下去,但她还是坚持着看完了,看完之后她嚎啕大哭,为什么这个傻孩子心事全憋在心里?为什么不能和她说?如果说了肯定有办法解决的啊。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处理熙熙的后事,可是殡仪馆却回复说亲生父母未到场不能火化,舅妈尝试过联系熙熙的爸爸,但她发现熙熙从来没公布爸爸的信息,她根本不知道熙熙爸爸的联系方式。
而在另一边的香港,邱刚敖也看到了这则新闻,他感到不可置信,这是他第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消失,久久不能平静。
他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夏林熙时她才六岁,把存起来的压岁钱给唐飞买了生日蛋糕,一个人来找唐飞,那时候的夏林熙脸上有些婴儿肥,但是长得有些瘦小,给他留的印象还挺深刻—————懂事、独立、对人谦虚有礼。而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北京,她个子高了很多,言语间阳光又开朗,但是瘦了很多,似乎有很多心事,但是却努力展现出笑容。
警局很多人都知道了夏林熙去世的消息,都发文悼念,感叹一个这么阳光的女孩子从世界上这么消失了。
幸亏警方出面解决才让熙熙安稳火化,舅妈和儿子再一次来到海边,发现海风吹得是那么温暖,她终于理解为什么熙熙选择在海边自杀。
在熙熙自杀的地方已经摆满了鲜花和蛋糕,还有这么一句话:“愿来生一切甘甜。”
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夏林熙去世的新闻,言语中都是哀悼。
唐飞在旅馆里又一次地哭了,他翻看着与表妹的聊天记录,仿佛又看到了表妹的笑容。
在表妹的遗书里他得知了原来联合无良媒体网暴表妹的正是人贩子,因为他心虚了,怕夏林熙真的会害他进大牢,所以他要铲除这个小鬼,于是找到了夏林熙以前的闺蜜刘雨童,联合污蔑夏林熙。知道后的他在心里发誓,一定会让那些伤害表妹的人付出代价——————人贩子、禽兽教师、刘雨童、网暴者、无良媒体……
一月二十七日,舅妈和儿子带着熙熙的骨灰回了香港,她没想到第一次坐飞机竟然是接熙熙回家。
陈浩南听闻了夏林熙已经去世的消息当场几乎昏厥,一月二十三日晚上夏林熙打了电话给他,他因为洗澡没接,谁能想到那是最后一通电话了。
而万阳自从给女儿发了消息以后女儿一直没回,他认为可能是女儿生气了想打电话道歉,却看到了电视上播报的新闻:“一月二十七日上午,夏林熙遗体已火化,养家舅妈发声:“没想到第一次坐飞机是来接你回家。”夏林熙遗书里讲述了所有,中学时期曾遭遇教师性侵长大后被人贩子和无良媒体颠倒黑白被网暴……”
万阳跌倒在地,怎么这么突然?难道是因为那天的事?他到底干了什么?活生生地逼死了亲生女儿,如果他不和女儿见面……如果他多关心关心女儿……如果他从没抛弃女儿……
当我死了,全世界才开始爱我……
【邦敖/甄锋衍生】两全
•cp:邦敖&邦阳
•ABO/1A2O/三人行/一攻两受
•邦敖/甄锋衍生
•pωp/全文1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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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蝉鸣盖过电视机上无关紧要的新闻播报声音时,邱刚敖终于舍得动一下身子,侧卧在沙发上,叫万阳去关窗,开空调。
被提及者站起身,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将灼热的光线阻隔在外,室内便突然暗下来。邱刚敖在短暂的明暗转换中注视对方这份从容不迫,无端生出些许焦躁和恼怒。
冷气自头顶降下,顺着颈后未被衣物遮盖的皮肤缓缓流淌,邱刚敖又调整侧躺姿势,将手肘垫在脑袋底下,在逐渐冷却的空气中阖上双眼。对方就是在这时转过身......
•cp:邦敖&邦阳
•ABO/1A2O/三人行/一攻两受
•邦敖/甄锋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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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蝉鸣盖过电视机上无关紧要的新闻播报声音时,邱刚敖终于舍得动一下身子,侧卧在沙发上,叫万阳去关窗,开空调。
被提及者站起身,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将灼热的光线阻隔在外,室内便突然暗下来。邱刚敖在短暂的明暗转换中注视对方这份从容不迫,无端生出些许焦躁和恼怒。
冷气自头顶降下,顺着颈后未被衣物遮盖的皮肤缓缓流淌,邱刚敖又调整侧躺姿势,将手肘垫在脑袋底下,在逐渐冷却的空气中阖上双眼。对方就是在这时转过身来问他张崇邦什么时候回来。
窗外的蝉鸣再次响起,并且愈发响亮,震耳欲聋。
“就这么想他?”
“我只是问问。”
“没说不让你问。”
面对邱刚敖刻意刁难的诘责,万阳只是无奈地抿着唇,“阿敖,我不想和你吵架,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
又来了。邱刚敖想,他讨厌别人摆出预备和他讲道理的姿态——张崇邦也是,他们在这件事上冷静得如出一辙,好像冷静就能让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
本来不该这样。万阳像块河中将水流分成两道的岩石,他该消失的。
邱刚敖嗤笑出声,看着对方,丝毫不掩藏语气中的刻薄。
“你抢了我的东西,还想要我怎样和你好好说?”
这个夏天发生太多事情,纷繁错乱、漫无边际。复杂荒谬的情感在最为隐秘的角落中肆意滋长,等发现时,似乎一切都已太迟了。
但在从自己身上找缘由之前,只有一点,他深信不疑——从最开始,万阳就不该出现的。
“阿邦。”
张崇邦应声转头,袁家宝在后面不无忧虑地看他:“这单case你真的要跟下去啊?上面都说要交给夏sir管了。”
他点头说道:“我们跟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有人愿意转污点证人的来提供线索。我知道接到那么多投诉,上面对我有意见,可要是现在放手,那先前不都白做了?”
“倒不是因为这个……那个污点证人,Omega来着。”
两人沉默几秒,袁家宝又问:“你最近有阿敖的消息吗?”
“没有,出狱那天我去接他,没接到。”
于是袁家宝委婉地提醒他,这样做不太合适,于情于理他都该避嫌。
张崇邦看向不远处的审讯室,感到空气中充盈着一股浅淡而陌生的甜味。
“公事和私事我分得清,别想太多了。”
走进审讯室后,张崇邦在第一秒就察觉到自对面投来的目光,但当他看过去,那个男人却低下眉眼,保持一种伪装的顺从姿态坐在椅子上,等张崇邦走过去,把装有咖啡的一次性纸杯推给他,再轻声道谢。
从资料里他得知对方叫万阳,原先在马来西亚混黑走货,这次跨国的毒品走私案他也有份,至于其他参与者,没等警方出动就先后离奇惨死,追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审讯进展比想象中顺利许多,然而当被问到雇主时,一时间回应的只有缄默。
于是两名督察猜到他有所顾虑,下一秒万阳便抬起头问自己可否申请人身保护令。说这话时,他的目光缓缓移到张崇邦身上,不动了,像是蛰伏在暗处的草原动物,此刻终于愿意走到光下。
在他们给予肯定的答复之后,万阳说,警察,随即又在两人的注视之下补充,马来西亚有两个警察,他们是主谋……香港这边接应的,听说有几个以前也是警察。
至此,保护证人的工作被张崇邦接下来。理论上来说,应由第二性别为Beta的警员来接手以避免事端,但万阳是仅剩人证,又向他们检举马来警方渎职,情况特殊,为了确保安全,兜兜转转还是交到他手里。张崇邦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可同事们却对此有些担心,因为他们都记得张崇邦和另一个Omega的关系,即使那人的名字出于种种原因,已经很久没有在警局里被提起。
“冷气是不是坏了,好热。”
万阳拿起遥控板,把显示温度的一面调转给邱刚敖看。二十六度。
“调低一点。”
仅两秒后,邱刚敖就不耐烦地夺过遥控器,连续按了好几下,万阳好心提醒:“按多了没用,室温降不到那么低的。”
热。邱刚敖皱眉,没好气地将遥控板摔到一边。很快万阳从对方异常的神情中觉出端倪,用手背去碰对方额头,发现他皮肤发烫,脸也红得厉害。
“你……发情期到了?”
邱刚敖拍开万阳的手,像是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摇摇晃晃地趿拉着拖鞋往卧室走去。
万阳坐在原处,不清楚该不该跟过去。他一直都明白邱刚敖对他怀有敌意。即使随着时日增长逐渐稀释,但总归是敌意。
他想起自己在午夜时去阳台吹风,邱刚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他怀疑自己如果不早些转身,对方也许会拿着利刃刺进他的心脏。
“你在利用他。”
无声的罅隙里,夜空中闪烁着自东向西的飞机航行指示灯,红色的一点,在遥远的地方忽隐忽现。万阳就那样半侧着身子,既不面对他,也不背对他。
“那你呢。”邱刚敖听见对方用陈述般的语调问,“你又是为了什么,回到他身边?”
在听到卧室内翻箱倒柜的声响后,万阳还是忍不住跟过去查看情况。一推开门,汹涌的信息素就席卷了他,气味像焚烧后的灰烬。
衣柜里属于那名高级督察的衣服都被扯出来乱糟糟地堆叠在床上,而陷入情潮的Omega则蜷缩在衣物中央,将鼻尖埋进一件浅蓝色衬衫中,试图汲取少得可怜的Alpha信息素来纾解情欲。
情热显然影响了他的判断力,在万阳逐步靠近,并小心翼翼地于床沿坐下时,他并没有注意到。
直到被扳过肩膀,邱刚敖才勉强转过头,态度恶劣地想赶走对方。他扯过那件衬衫遮住自己滚烫的脸,让熟悉的气味覆盖他,但万阳的声音钻进耳畔,提醒他这样做无法解决问题,他不能只靠这些信息素撑过整个发情期。
焦躁和空虚的感觉从体内一点点扩散开去,邱刚敖感受到自己在出汗。他抬眼,用躺着的姿态面对万阳。对方有些出神,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他也是Omega,事实上邱刚敖从未忽略过这一点,这是他出现在此的原因,他不该这样置身事外的,邱刚敖想。于是他抓住万阳的手腕,将他拽到床上,蜂蜜和安息香的甜味充斥鼻腔,邱刚敖露出嫌憎的表情,蹙着眉说道:“你闻起来好恶心。”
两人躺在衣物堆中,万阳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室内在升温,空气有些稀薄。他试着支起上半身,却发现身体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在来得及做些什么之前,他感到一股暖流从腿间流下。
张崇邦一直觉得万阳并不喜欢自己的第二性别。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手臂上的文身,都像种掩饰。但自从他转成污点证人,无论是初次相见时刻意展现的顺从,还是每次出行时保持在他身边两步远的距离,对张崇邦的直觉来说都像是另一种形式的欲盖弥彰。
那天张崇邦去安全屋接证人,在闻到对方身上散发的甜味时,询问对方需不需要申请抑制剂,而万阳只是定定地看向他,似乎在思考什么。
第二天张崇邦收到一份文件,上面同意了证人接受临时标记的申请,他皱眉,往下一行看万阳的申请理由——先前过度依赖药物,导致Omega抑制剂对他不再起作用。
这时候有同事过来,看他一幅深思熟虑的模样,好言相劝,说这本来是可以推给Omega保护协会去完成的事,但对方是控方证人,又申请了人身保护令,交过去要很多手续,无法保证安全,现在是你在保护证人……临时标记不如就你来做?
他以为张崇邦肯定会拒绝,但对方只是沉默一会,站起来拍拍他肩膀,随即向审讯室走去。
戴卓贤站到他身前,小声说:“邦主,你想清楚。”见对方没有回应,他又近了一步,用自己身体挡住对方去路。“他这是摆你上台,如果那些罪犯拿你当他Alpha,那不止是证人,你也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而对方面对他担忧的眼神,只是笑了笑,“那不正好引他们出来?”
在审讯室里,张崇邦问万阳:“临时标记的事,你是早就打算好的,还是昨天才想好?”
万阳坐于椅上,颔首低眉,没有回复。
张崇邦说:“就在这里做完吧。”
万阳难以置信地抬头,发现对方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站起来,转头看向审讯室的玻璃,因监控设备和玻璃后观察着他们举动的警员而感到犹豫,但随即领悟到这正是张崇邦所希望的,在他人见证下平稳解决这件事,借此消弭原本可能的猜忌。
于是他也就失去拒绝的借口,杵在原地等着张崇邦走近他,松柏的气味环绕周身,他稍稍偏过头去,等着对方咬破自己的腺体,等来的是一阵空白。
“头发。”对方说。
像是未能及时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万阳抬起头,对上张崇邦看不出太多情绪的眼神。抬头时发尾擦到裸露的脖颈,酥痒的触感突然很明显,他抬手去摸那一片,意识到对方是想让他自己把头发撩开。他又很快低下头去避开对方眼神。他本以为这件事很快就可以完成,但视线接触的一瞬,他意识到一切不会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万阳感到自己心跳得很快,他抿紧双唇,拨开颈后的头发,将腺体暴露在空气中。张崇邦靠得更近,信息素的攻击性并不强,但他却感到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几乎瑟缩着往后退了一步,张崇邦注意到他在躲,说:“你不在发情期,可能会有点痛,如果你不想做也没关系。”
但万阳只是犹豫着再次偏头,露出脆弱的脖颈给对方。于是张崇邦一只手轻扶上万阳的腰,嘴唇碰到腺体,随即张开嘴,用犬齿刺破那一小块柔软高热的皮肤。
那当然是痛的,但他向来不畏惧痛,只是平静地接受着对方注入体内的信息素。
整个过程持续了十几秒,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但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万阳还是有些膝盖发软,张崇邦对审讯室内愈发甜腻的Omega信息素似乎毫无知觉,扶着他说:“外面有医药箱,出去处理一下伤口先。”
屋内很热,躺在衣物堆里让万阳产生被安抚的错觉,他喘着气,抬起酸软的手臂去解自己衬衫的扣子,随即伸手去扯对方的。
邱刚敖挥手拍开对方,嘴里吐出咒骂的话语,但他并不擅长骂人,很快就无话可说。万阳告诉对方现在他们除了一起做,没有别的办法。两具汗津津的身躯越靠越近,浅灰色的床单和其上属于张崇邦的衣物都皱成一团,空气像被燃烧殆尽,显得稀薄。
邱刚敖看着他,像是默认了对方的提议,突然间凑近,贴上对方的嘴唇。万阳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感到惊讶,但并未拒绝,只是张嘴接受对方的吻。下一秒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闷哼出声,蹙眉推开邱刚敖,发现下唇被对方咬破,嘴里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临时标记完成的次日,警局迎来一位意外之客。虽然曾经共事过,但大家毕竟四年未见过邱刚敖。外貌气质变化之大让多数人没在第一时间认出来。他嘴角挂着弧度固定的微笑,即使颊边的伤疤让那张脸看起来阴鸷而捉摸不定。
“我找人。”他环顾围观的人群说,大家于是毫不怀疑他找的是张崇邦,但他们似乎都忘了张崇邦身边的另一个人。
当邱刚敖笑着走近张崇邦时,没有人看清他是从哪里掏出蝴蝶刀,朝着证人刺去。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闪着白光的利刃划破空气,万阳下意识往Alpha身后躲,邱刚敖盯着目标,眼中闪着暴戾的光,重新寻找角度下手。
张崇邦被迫成为双方对峙的风暴眼,没有武器,只能伸手去挡住身后的万阳。这似乎进一步激怒了对方,西服被划破,血珠从手臂的伤口上渗出,而对方并没有停手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对于眼前人的消失、逃避,以及现在莫名其妙的出现和胡作非为感到头疼至极。他近乎无奈地叫对方的名字,让他住手。
邱刚敖没有看他,目光越过他死死钉在新来的证人身上。
“阿敖!”
Alpha信息素骤然炸开,令人胆寒的威压让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秒。
显然两个Omega受到的影响更大,万阳捂着自己脖子上贴着医用胶布的腺体,跌跌撞撞地从张崇邦身后退开。蝴蝶刀自邱刚敖手中脱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四年未见,突然被过载的Alpha信息素包围,仿佛干旱太久的大地迎来一场没有预兆的暴雨。他呼吸紊乱,手撑到身后办公桌上,碰落深蓝色的马克杯,陶瓷碎裂的声音格外响亮。过了几秒,他反应过来这是张崇邦的工位,被打碎的是以前某年,一切都还太平的时候,张崇邦买给他的礼物。
张崇邦转身,看着面面相觑的同事,说:“所有人都出去,这件事我自己处理。”
等只剩下他们三人时,张崇邦再度看向勉强支撑着身体而不至于倒下的Omega,叹气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搞成这样?”
张崇邦回家时已近天黑。打开房门,铺天盖地的Omega信息素便朝他袭来,他关上门向里走去,即使已经预料到发生了什么,但当推开卧室房门时,眼前的画面还是超出了他所能想象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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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晚星闪烁的夜晚,他们又同站在阳台上吹风。邱刚敖嘴里叼着从张崇邦那里偷来的香烟,低下头去点火,咔哒一声,火光短暂地照亮一隅,然后暗下去,只剩燃烧的烟丝在暗中忽明忽灭,红色的,像微弱的心跳和脉搏。
“区万贵跟我说,以前你在马来西亚的时候快被人打死,他还帮你说过话。”邱刚敖没有看对方,“你现在断他一条货路,算不算恩将仇报?”
晚风吹过,撩起两人额前的发。
“所以他派你来杀我。”
邱刚敖漫不经心地说,自己没打算替他做事,但也不介意替他做这件事。
吐出口的烟雾顷刻间被风吹散,他将烟递到万阳面前,问对方抽不抽。
“阿敖,摔破的东西是补不好的。”
万阳脸上很平静,一幅认真得叫人发愁的表情,投来的目光让邱刚敖觉得自己像是在溺水。
“不要学我。”
后来案件结束,万阳消失得无影无踪。邱刚敖就想到,对方那时候到底是让他不要学他以前所做的事,还是那时他依旧决定了,但还没来得及做的事。他不清楚,也懒得去管,至少万阳走了之后,一切近乎正常。张崇邦对他出狱后消失的近一个月的时间也不再追问。两人的生活似乎回溯到四年前,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
但那是不可能的,他们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张崇邦有时还是能看出邱刚敖对于曾经法庭上那一句话的耿耿于怀,他看得出对方变得患得患失。
在夜里半梦半醒的时刻,张崇邦听见一个声音说,其实万阳更适合当你的Omega。
他翻身,转向邱刚敖那一边。“别说傻话。”
但对方背对着他,没有任何回应。他几乎要以为刚才不过是一句幻听。
他又问:“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过了几秒,也许是几分钟,邱刚敖终于转过身来面对他。
随后张崇邦感受到对方渐近的体温。邱刚敖将双手按在他胸膛上,感受着手指下的心跳,随后上移,按在锁骨上,感受手指下的脉搏。他抚摸颈侧已经变得颜色浅淡的伤痕,掐住对方的脖子,逐渐收紧了力道。
信息素的气味萦绕周身,空气仿佛燃烧着,燃烧着,到最后只剩余烬。邱刚敖觉得自己想得很清楚,没法更清楚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因为妒忌。”
【飞阳】枯木逢春二
06..
第二天的唐飞捏着手头上的身份信息表格站在空荡的旅馆房间中出神许久,直到凌晨清溪街道的洒水车驶入旅馆前的大路,独有的广播音乐从窗口探入房间内,才把唐飞拉回来。
又是一宿的失眠,只是这回全新的失眠理由让人哭笑不得。唐飞最后在旅馆小睡了剩下的休息时间,大略整理了一下自己,下楼时脚步停顿,目光落在房门上,不再回头向楼下走去。
07..
当那个身影再一次从人群中侵略入唐飞的视线...
06..
第二天的唐飞捏着手头上的身份信息表格站在空荡的旅馆房间中出神许久,直到凌晨清溪街道的洒水车驶入旅馆前的大路,独有的广播音乐从窗口探入房间内,才把唐飞拉回来。
又是一宿的失眠,只是这回全新的失眠理由让人哭笑不得。唐飞最后在旅馆小睡了剩下的休息时间,大略整理了一下自己,下楼时脚步停顿,目光落在房门上,不再回头向楼下走去。
07..
当那个身影再一次从人群中侵略入唐飞的视线中,距离俩人的邂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被唐飞突然抓住的手腕的万阳定睛看清眼前的人有些许惊讶在眼底,后都化作了不悦。
“就近吧。”万阳拉着唐飞就往街尾的宾馆走。
或许是对于唐飞身份引出的一系列回忆,换做是万阳这次一语不发。带唐飞走进房间后也没有多看他一眼,径直走进浴室。
冒着水汽的万阳围着浴巾走出浴室时,唐飞仍旧一本正经的坐在软椅上,身前的桌子摆放着几张折痕明显的打印纸。
万阳不解,侧坐在桌上,没有完全擦干的水珠顺着万阳的腰线在下滑,唐飞不自在的撇开了视线。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万阳拿着手上的身份信息表,以一种更为不解的眼神盯着唐飞看,皱着眉头心中明白了唐飞一个月前对自己说的话,又冷笑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表格,“笔。”
唐飞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万阳的意思,“啊”了一短声才站起,摸了摸自己浑身上下的口袋,又环视了房间四周,最后留下一句让万阳等他的话开门走出了房间,许久后带着一支水性笔从外边回来。
万阳脸上闪过片刻诧异,“你跑出去买的?”
“前台阿姐借嘅。”唐飞指节擦了擦人中。
万阳没有应答,低下头填写起来,又抬头盯了唐飞一眼,“香港警察是不是都爱多管闲事。”
笔尖书写的沙沙声在不大的房间里传开,万阳用笔头敲了敲自己的额角,那是唐飞纱布包扎的伤口位置。伤口不大,整个纱布胶布包扎也就三五厘米,但依稀还能看出点从里渗出的血迹来。
这回又轮到唐飞沉默了,许久,答非所问:“有咩唔知写嘅,你同我讲。”
书写声继续在房间里发出,又木桌作为介质,声音更为放大。
终于,万阳把笔撂开,叉着手继续坐在桌沿上。
唐飞拿起几张表,仔细检查起来,“屋企地址。”
万阳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唐飞拿起一旁的笔,填上了一串地址,最后把纸张整理好,折了起来。
“喂。”
眼看着唐飞就要离开,万阳叫住了他。唐飞回头,等待万阳下文。
万阳走近,堵住了唐飞的去路,靠近他的脖子亲吻他露出的颈部皮肤,手指灵活的解开唐飞的衬衫衣扣。唐飞瞪大了眼睛呆在原地,然后立马把万阳推开,喘着粗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呼吸。
刚刚整齐的领口已经短时间内被万阳弄的一塌糊涂,换做是谁看了都要留下一句“衣冠不整”。下一秒唐飞却如鲠在喉:
万阳哭了,没有多余的表情和情绪浮现在外,但泪水就是止不住的顺着脸廓在向下滴。
08..
俩人在感官刺激中度过一个夜晚。
万阳蜷缩在一旁,身上星星点点都是唐飞留下的痕迹。俩人情欲过后没有再多的肢体接触,但思索许久,唐飞还是在脑子里组织了推翻来去的语言,问起万阳今晚的反常,但脱口而出仍旧是:“点解要哭?”
“我妈不在了。”万阳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堵住了唐飞的话题,一夜再无言。
09..
万阳再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毫无温度,床头柜上留下了一碗打包好的艇仔粥,粥盒下还压着一张纸条,纸条旁安静的躺着一把钥匙。万阳扯出去看,是一串地址和电话号码。
万阳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暗骂了一句什么,又拿起桌上的那把钥匙放在手心展看,自嘲的笑了笑。
10..
唐飞下班回来路过对门时有些意外,些许是万阳上次的爽约让唐飞对此不报什么希望。房子不大,和唐飞家一样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是包租公盘下的其中一间。唐飞不知道什么时候租下了房子,兴许香港警察真的很爱多管闲事。
万阳把收拾好的垃圾拿出门口,与初次见面不同,万阳只穿着一件简单方便的工字背心,身材也被完美的勾勒出来。
万阳看到唐飞,第一反应是去检查那把钥匙,“你给我装定位了?”
“冇,”唐飞摇头,指了指对门,“我屋企在呢个。”话音落下,唐飞把下午刚办好的身份证从口袋里递出来,拜托了表哥帮忙,省下了不少不必要的等待时间。
万阳倚着门框,接过身份证,证件照有些眼熟,仔细想来竟然是之前的通缉照片,只是囚服被p成了黑色T恤。万阳瞳孔放大,立马警惕起来拉着唐飞进屋关上了门,手臂横卡住他的脖子,眼神不乏杀气:“你想怎样?”
唐飞手上的蛋糕盒子被万阳的突然袭击掉落在地上,盒子已经变形,那里面的蛋糕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唐飞没有生气,伸出的手想拍拍万阳的背又滞留在空中,场面僵持,唐飞口中才淡淡的说出四个字:“重新开始。”
万阳盯着唐飞的眼睛,表情复杂,迟疑着松开了唐飞。被黑警害成这种样子,现在又是一个警察来和自己说重新开始。“你睡出感情来了?”
万阳摆弄着手里的身份证,香港两个字在户籍地上极为刺眼。
唐飞蹲下,去捡起地上的蛋糕盒子。卡通样式的蛋糕从透明盒子里透出来,蛋糕摔得四分五裂,是再拿不出手了。
“你有孩子?”
唐飞没回答,像是默认了。
“你结婚了?”
唐飞摇头。
万阳脸上闪过片刻微表情,拍了拍手上的灰,到房间里换了身衣服,“走吧,再买一个。”
同类【1】
在一个午夜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划破了寂静的黑夜。
“开门开门!警察检查!”两位警察在敲门。
“警察先生,请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我睡眼朦胧地开了门。
“不好意思,刚刚我们追缉一个逃犯,看到他朝着你们这栋楼跑了,请问你见过一个可疑的人吗?”
“我刚刚一直在睡觉,没注意。”...
在一个午夜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划破了寂静的黑夜。
“开门开门!警察检查!”两位警察在敲门。
“警察先生,请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我睡眼朦胧地开了门。
“不好意思,刚刚我们追缉一个逃犯,看到他朝着你们这栋楼跑了,请问你见过一个可疑的人吗?”
“我刚刚一直在睡觉,没注意。”
“行,感谢你的配合,注意安全。”
确认警察走远后我才舒了一口气,看着沙发上躺着的那位“患者”,我有些庆幸警察没发现他。
我保证这是我做过的一件最愚蠢的事情————掩护逃犯。
回想起这几天我可真是倒霉透了,前几天就因为和病人家属闹矛盾害得我被开除了不说,现在连工作都没找到,正想着要不去私立医院的时候倒霉的事情又来了。
我悄悄地靠近他,确认他没啥意识后帮他检查伤口,我可不想他死在我家里。
我稍微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发现他受了枪伤,难怪胳膊衣服上的血迹那么一大片。幸好我家里备了医药箱,不然他就出事了。
我在医院里是看外科的,少说也是个技术高明的,但是做了几年都没啥地位,工资也勉强饿不死,这不还因为闹矛盾这一事丢了工作,回想起我就恨不得直接把主任给打一顿。
取子弹到一半时我发现他眉头微皱,我有点担心———我没有给他用麻药,我怕他醒来后直接给我一拳,不过幸好他没有醒来。
结束后我把手洗了一下,再把那些沾血的纱布什么的给处理了——————明天烧了。
做完这一切的我也没了困意,就坐在沙发旁看着他。
说实话,这人还挺好看的,虽然长得有点沧桑,但是五官真的很锐利,我自己都有点心动了,尤其是看到他毛茸茸的卷发就有一种伸手摸的冲动。
后来的事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醒来后那人不见了,想必是离开了。
什么嘛,连句谢谢也不说。
番外
“这里是哪?”夏林熙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三亚的海边,她感到很疑惑,她记得她明明吃了药啊?怎么还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你就是夏林熙吧?”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男孩问。
“你是谁啊?”夏林熙疑惑地问。
“我叫游邦潮,现在只有我能看见你。”
“什么意思?”
游邦潮没说话,只是指着一个方向让她看。...
“这里是哪?”夏林熙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三亚的海边,她感到很疑惑,她记得她明明吃了药啊?怎么还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你就是夏林熙吧?”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男孩问。
“你是谁啊?”夏林熙疑惑地问。
“我叫游邦潮,现在只有我能看见你。”
“什么意思?”
游邦潮没说话,只是指着一个方向让她看。
她看去,发现画面里自己躺着病床上插着呼吸机,而自己的爸爸在病床边紧紧地攥着她的手痛哭,舅妈也在哭,一边哭一边骂着爸爸,骂她自己。
“现在明白什么意思了吧?”
“你是来带我走的?走吧。”她看着舅妈和爸爸夏林熙内心不是滋味,但是她真的不想活了。
“这么想走吗?你不怕你的养家舅妈和爸爸伤心吗?”
“我对不起舅妈,但是谁又有那么强大的内心?没人爱我。”
“世界上的爱那么多,你怎么肯定没人爱你?”
“听过一句话吗?当我走了,全世界才开始爱我。”
“我再给你看个东西,如果看完这个你还是没改变想法,那我也帮不了你了。”说着,一长串的文字出现在夏林熙的脑海里。
是爸爸发自内心的道歉……
再看看哭得伤心欲绝的舅妈还有表哥,她没想到原来一向脾气暴躁的表哥也会哭啊,还有爸爸以及那些陌生的叔叔阿姨们……原来真的有人在爱自己。
“现在你还想离开吗?”画面一转,游邦潮又问她。
“我错了………我要回去,我一以后不会再做出这种事情了。”夏林熙最后做出了决定。
“走吧,下回别做了,不然回不去了。回去后好好报答你的舅妈和表哥,也好好享受你爸爸的爱。”
病房里……
“我告诉你!如果熙熙出了什么事我让你偿命!熙熙……你赶紧醒过来啊!你让舅妈再听听你的声音啊。”舅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如果不是唐飞拦着估计她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揍万阳了。
万阳的内心也是痛苦又担忧的,他难道就没恨过自己吗?是他把熙熙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他却是压倒熙熙最后一根稻草的人。
他紧紧地攥着女儿冰冷的手,想用自己的温暖让女儿醒来,他默默地祈祷,给上帝道歉,祈求上帝不要带走她。终于,他感受到了女儿手指微动。
“熙熙……熙熙醒了!醒了!”捕捉到视线的表哥欣喜地说着。
夏林熙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舅妈和爸爸的那一刻她的眼角滑下泪水。
“爸……舅妈……我回来了……”
本篇是作者对夏林熙原型刘学州的心愿……
十二、release。
无尽的黑夜,汹涌的海浪扑打着礁石,看着却是那么的祥和。
夏林熙独自一人站在海边,静静地看着一望无尽的大海,手腕上的手链遮住了疤痕,那是她第一次自杀时留下的,却遮不住内心的疤痕。
她看了看时间,一月二十四日凌晨十二点,这是她来到三亚的第二天,也是她最后一天。
凌晨的海边总是几乎无人,夏林熙看着大海许久,终于哭出了声,以哭声向大海诉说着她的遭遇与不...
无尽的黑夜,汹涌的海浪扑打着礁石,看着却是那么的祥和。
夏林熙独自一人站在海边,静静地看着一望无尽的大海,手腕上的手链遮住了疤痕,那是她第一次自杀时留下的,却遮不住内心的疤痕。
她看了看时间,一月二十四日凌晨十二点,这是她来到三亚的第二天,也是她最后一天。
凌晨的海边总是几乎无人,夏林熙看着大海许久,终于哭出了声,以哭声向大海诉说着她的遭遇与不幸。
这是她十几年来第二次哭出声,第一次哭出声是四岁的她趴在养母的坟前痛哭。此后她再也没哭出声过,哪怕哭也只是一个人躲在被窝里默默地流眼泪,被校园欺凌时她没哭,被男老师性侵时她没哭,被爸爸误会她也没哭,而现在她终于可以放声地大哭,把十几年的委屈全哭了出来。
她看着星空,又看了看手里握着的几盒药————是崭新的未打开的抗抑郁的药物,已经一个多月没吃过了。还有旁边刚买的一瓶酒,她想起了刚刚老板的一句话:“小姑娘少喝点酒,不然对身体不好。”
只是普通的一句关心放在以往对于她来说是很温暖的,可现在她已经感觉不到那股温暖了,短短一个月对这些事物和人的失望足以让她失去了对于存活的意义。
没有丝毫犹豫的,四十多颗药片混合着刺激的酒咽下肚里,因为喝得太急,呛得她直咳嗽,嗓子又痛又痒,差点吐出来了,所幸最后没吐出来。
那篇花了一天时间写的遗书终于发了出去,虽然之前有过预告—————分几次发的自拍照配着一个字母,最后组成release,只不过应该没人注意到。
她屏蔽了信息,不想因为朋友的劝告而反悔,她知道自己对不起所有人,把痛苦留给别人真的很不懂事很自私很让人下头,但是她不想再懂事了,就让她再自私一次吧,自私最后一次。
接下来的时间她该怎么打发呢?就想想以前的事情吧,那个早该被她遗忘的事情,现在既然被扒出来,那么就写出来吧,给那些野鸡好好看看。
本来应该已经遗忘的事情却再次被人血淋淋地扒出来,无数的“婊子”“小三”“贱货”“恶心”刺进她的心脏,让她痛苦不堪。
魂牵梦绕的家已经没了,这些她还能抗下来吗?
这个被遗忘的事情还得从几年前说起,那时候的她读中五,嗯……大概十六岁吧,准确来说是十四岁。
刚满十六岁的少女正是如水蜜桃一样甜蜜的年纪,最青涩最美丽的,也是最善良最胆小的,更是对危险一无所知的。
那时候的她酷爱文学,是班级里有名的“优秀少女”,才艺多长相又美丽,惹得好多女同学羡慕。
那时候班里有一个语文老师,毕业于香港大学中文系,对各种文学著作信手掂来,五十岁的年纪和蔼可亲,对学生又有耐心,深受学生和年轻同事们的爱戴。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受人尊敬爱戴的老师却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无数次将魔爪伸向一个又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
夏林熙和好朋友刘雨童很崇拜语文老师,三番五次地拿自己写的小说找到语文老师咨询并接受指导。
在外人看来师生和睦的事情却在夏林熙的身上发生了变化。
一开始是放学后语文老师留下自己说自己的成绩有上升的空间,所以要在放学时间帮自己补习,她一开始觉得这是老师器重自己,但是慢慢地就不对了……
辅导作业时老师有意无意地与她贴的很近,有时候会说她的坐姿不正确帮她改正,她感觉很不适,心里充满着紧张与不安,后面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写作业,只想着赶紧结束离开办公室。
回到舅妈家的她坐在书桌前安慰着自己老师是无意的,他是一个好老师,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一定是自己多想了,一定是……
可似乎事情没有改变,反而老师的行为越发大胆了……
老师三番五次找她独处,会借着关心的名义摸她的手;会在给她纠正错误时玩弄她的头发……
她原本想着,只要躲开老师就会有所改变,一定会改变的吧……一定会改变的吧……为什么改变不了……
那天中午午休,她和几个同学被老师叫去值班室订正作业,其他同学一个个订正完作业走了,她慢了一步,但是老师叫住了她。
夏林熙心里莫名的紧张与不安,但她也只能听从老师的话留在值班室,老师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安慰道:“不用紧张,老师只是想找你聊聊天。”
聊天过程中,老师主动为自己之前的行为道歉,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越界,对夏林熙的心理方面造成了很大的压力,真的很对不起。
听到老师这么说夏林熙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老师是无意的,这么德高望重的老师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果然是她自己多想了。
随后老师提出想喝酒让她给自己倒酒,夏林熙有些疑惑地问他学校里不是不准喝酒吗?老师说自己最近压力大,喝点酒放松一下,让夏林熙帮自己保守秘密。
夏林熙同意了,帮他倒了酒,可没想到他喝醉以后就……事后夏林熙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出了值班室,在学校大楼的墙角边无助地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脏了,被丢进下水道一样,恶臭又肮脏。
之后的日子里她还受到了老师威胁和恐吓,她尝试和刘雨童暗示,以“听说我们学校有一个女生以前被老师性侵了。”刘雨童却说肯定是那个女生不老实故意勾引老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真的很骚。
夏林熙平静地听完,内心极度崩溃和绝望,渐渐地和刘雨童渐行渐远了,她自己就是骚,是她先勾引老师的,如果没有她先找老师,她就不会……就不会……
那阵子是她最痛苦的时候,每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头疼又没力气,几个星期下来她整整消瘦了十几斤,痛苦又无助,那种感觉不是正常人所能体会得到。
直到她承受不住心里的折磨自杀了,被抢救回来后面对舅妈和表哥的质问,她也只能淡淡地回答因为压力太大和没有父母。
她还是没敢站出来揭露老师的罪行,因为她懂事,因为她是老师眼里的好孩子,因为是她先勾引老师的……
回到现实,她笑了,记得那次自杀后表哥警告过自己如果再做出这种事情就要打自己,那这次会不会真的打自己呢?表哥从来都不会打自己的,如果这次有机会的话会不会真的打她呢……
突如其来的剧烈的疼痛使她难忍不住,她感觉此时的自己像溺水一样不能自由呼吸,四肢抽搐抖动着,感觉快死了。
没一会就她就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地上,手机也摔在了地上。
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了养父母,记得她上一次自杀时都没看到过,这一次竟然看到了。
自己这一次可能是真的没有机会再看到医院里洁白的病床,那些仪器,以及舅妈哭红的双眼,还有浩南……也好,可以不用浪费钱了,也不用再懂事了,回到天堂和爸爸妈妈团聚吧。
她终于合上了眼,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了一个句号。
“生来即轻,还时亦净。”这就是我的一生啊。
人生中总是有太多的遗憾,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手机的消息提示音是爸爸发来的,是一句诚恳的道歉,还有深深的忏悔以及那句如果愿意的话明天就接她回家。
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对小情侣发现了她,以为她睡着了上前去叫醒,走进却发现了一瓶酒和几盒药,这才意识到这个女孩自尽了。
而在另一边的香港……
“快点接啊……快点接啊……”舅妈焦急地给夏林熙打电话,她是从网友发给的她的信息中得知了夏林熙发的一长串的文字,有轻生现象。
终于,电话接了,劝说的话还没说出口是一句陌生的声音,是三亚的医生,从医生的口中她得知了夏林熙把她的备注改成了“妈妈”,也得知了夏林熙在海边吃了几十片抗抑郁药现在已经没了意识正在抢救中。
她和唐飞迅速地登上了去往三亚的飞机,飞机上她默默地祈祷着,祈祷耶稣能帮助她,让她看看那个充满生机的女儿。
可结局是早已注定了的,无论你多努力地祈祷也无济于事。
凌晨四点她和唐飞终于赶到了三亚的医院,可迎接她们的确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夏林熙走了,一个鲜活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凌晨四点,夏林熙因为抢救无效去世。
舅妈经受不住刺激,差点当场昏倒。怎么会这样?明明她昨天还打电话说过以后有时间会打电话给她的,明明一个月前夏林熙答应过下一次带她坐飞机去玩,可这次她坐飞机不是夏林熙带她来玩,而是她来接熙熙回家。
唐飞不敢相信地看着表妹的尸体,他不敢相信前一天上午还给他发消息的表妹现在居然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怎么没明白那些话呢?“表哥,你以后多陪陪舅妈,别总让她生气。”“表哥,你帮我给舅妈买点营养品。”生气与悲痛在这一瞬间涌上心头,他含着眼泪打了夏林熙一巴掌,打完以后他就哭了。
舅妈看着儿子的动作没有阻拦,她神情呆滞地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着:“熙熙……熙熙……我的熙熙……没了……”
这一瞬间,唐飞也控制不住的大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面对自己去世的亲人,谁又能保证不悲痛呢?
尸体的手腕上依旧是那个手链。
时间又过了几个月……
“老刘,你平常消息最多了,和我们讲讲那个女人呗?”小区公园里的一个中年妇女问着一个下棋的老年人。
“哪个女人啊?”
“就那个女人,就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天天不工作提着一袋水果的。”
“噢~你说的是夏林熙养家舅妈啊?那个女的,没法说。”
“为啥啊?”
“她儿子———警察,警察的亲戚还是个拐卖小孩的,你说玄不玄乎?”
“真的?那这一家人品德有问题啊?”
“可不呢,那夏林熙前一个月自杀了,我觉得八成和那个女人还有他儿子有关。”
“就是啊,装什么好舅妈呢?要是真对孩子好还会让孩子十一二岁就出去打工吗?真的对孩子好孩子会得抑郁症吗?就是装的。”
“别说了,她来了。”众人立马不说了。
舅妈已经瘦了不少,整个人显得很憔悴,她被确诊为中度抑郁,和夏林熙一样,眼睛没了光亮。
她像往常一样提着一袋水果和一束玫瑰花去看望熙熙,只不过这回陪同了一个人,是周律师。
来到墓地,在一个小小的坟墓前她放下了玫瑰花和水果—————是熙熙最爱的苹果。
她眼神呆滞地看着小小的土坟,哭不出来了已经。
周律师也放下了一束花,给夏林熙鞠了一躬,这时候,坟墓边又来了一个人,舅妈抬眼望去,是陈浩南啊。
“浩南,你又来找熙熙啊?你们俩聊天吧,我再去给熙熙买点糖”舅妈说完便带着周律师离开了坟墓。
陈浩南在坟墓前放了一束花,是夏林熙最喜欢的红玫瑰,她一直希望自己是美丽的红玫瑰。
“林熙,你知道有多少个日日夜夜里我思念你到哭泣,为什么你要抛下我们离开,把痛苦留给我们,为什么你不能等等?明明……明明我爱着你啊。今天是你真实的生日,我祝你生日快乐,谢谢你来过我的生活里”
陈浩南说完后离开了坟墓,这时候树上的桃花花瓣落在了坟墓上,仿佛是夏林熙听见了他的呼唤哭泣了。
看到这一幕的舅妈心里难受得窒息,这个傻孩子,为什么不肯和她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回到家后的舅妈接到了警方的消息,他们已经接管了夏林熙的被拐卖案。
舅妈看完后默默地发了一条视频,配着这样的一段文字:“熙熙,周律师来看你了,我们全家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看着好友被警察带走做笔录万阳的内心没有了任何心情,他只有恨,他可以不恨他出卖自己,但为什么……明明阿笙什么都没做他却逼死了一个善良的孩子,面对种种事实她却选择原谅,选择忍让,他恨他自己如果他早一点做决定,早一点道歉,阿笙就不会走。
舅妈一直不让他去看望女儿,指责他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无奈的他只能托付阿胜帮自己给女儿送礼物,这是他第二次送女儿礼物,第一次的礼物是永远地戴在了女儿的手腕上。
孤儿院的孩子们收到了夏姐姐的礼物,却没看到夏姐姐,他们哭着问院长:“夏姐姐怎么还没来,姐姐撒谎了,我要姐姐。”院长却只能哄他们。
谁也不知道正义什么时候来,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只是我们都不知道,这个时间是多久。
剩下的凶手已经找不到了,评论区里已经没了,销声匿迹了,真想不到这个十五岁的少女生前到底经历了多少,她只是想要一个家啊!世界上的爱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分给她一点?是上帝想让一个优秀的孩子去陪他了吗?
网友只能感叹一句话:“孩子,愿你来世,能有个幸福温暖的家。”
只有唐飞和陈浩南知道,天堂里,夏林熙和养父母拥抱哭泣着,那是喜悦的眼泪,也是思念的眼泪。
十一、彻底绝望
就在今天夏林熙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那就是搬出舅妈家,在外面租房子住。
这个也不是没原因的,她不想那些无良媒体来骚扰她的养家人,也不想看到那些无辜的人因为自己而受牵连。
舅妈听完之后想挽留她,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她早已把熙熙当成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了,现在竟然要让她承受骨肉分离的离别之痛。...
就在今天夏林熙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那就是搬出舅妈家,在外面租房子住。
这个也不是没原因的,她不想那些无良媒体来骚扰她的养家人,也不想看到那些无辜的人因为自己而受牵连。
舅妈听完之后想挽留她,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她早已把熙熙当成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了,现在竟然要让她承受骨肉分离的离别之痛。
夏林熙终究没留下,不是她狠心,她也是有苦衷的。
办公室里,唐飞看着那张国际通缉令,不知道该怎么办。
夏林熙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真的那么做……熙熙又没了爸爸还不知道会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他理解熙熙失去父母的痛苦,他不忍心在表妹千疮百孔的心脏上再次狠狠地捅一刀。
“心机婊,穿得这么干净”“关你什么事,人家花自己辛辛苦苦挣得钱吃你家大米了?”“大家可睁开眼睛瞧瞧,她可一身名牌”“我表妹被人强奸后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和男孩子说话,她如果真是被强奸的还能做到和男同学关系那么好”“是受害者吗”……
看着评论区里的“开战”,一些不知名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甚至是弟弟妹妹对自己的关心和打抱不平,夏林熙发了一条新的动态,是全黑的屏幕配着一段文字:“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也非常感谢大家可以替我打抱不平❤️已经无力去做任何事情了,已经对这些人和事失望太多了,无良媒体的报道掐头去尾,一些不知情的网络暴力,冷漠可恨的朋友关系,这些只会让我走向深渊,所以,我需要自己慢慢的去消化这些,去思考这些事情,有时间会和大家分享我快乐的生活的,感谢大家关心!我要去把我的生活过好啦❤️”
接着就是评论区一条文字:“希望有一天可以遇见我的救赎。”
她关掉手机,拿起了养父母的合照端详着。
这是爸爸妈妈唯一的照片,也是她对童年唯一美好的回忆。
听舅舅说那时候她刚刚来到家里时妈妈整日笑得合不拢嘴的,把她含在手心里怕化了,奶粉和衣服还有洗浴用品都是最贵最好的,父妻俩就想把最好的都给她—————这个最宝贝的女儿。
她还记得妈妈为了照顾她辞了工作,有时候她不小心摔倒了妈妈都急得差点要带她去医院,生怕会留下隐形的伤口。
回忆着童年,她就落下了眼泪,是思念与悲痛还有痛苦混合的眼泪。
这时候手机来了消息,她一看,是赵永远永远哥发来的————他很关注夏林熙寻亲的事情,夏林熙在北京旅游的时候两人顺便见了面也交换了联系方式。
“小熙,你最近还好吗?”不用说夏林熙知道永远哥肯定看到了那些。
“永远哥,不用担心我,我自己能处理好。只是……有些事情我是真的不能说……也谢谢你的关心。”
“小熙,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讲的,我可以帮助你的,你还是个孩子,不要和成年人一样承受这么多,如果经济方面有困难可以和我说,我会一直资助你到大学毕业的。”
“谢谢永远哥,我有自己的小金库的啦,而且马上就要发工资了,学费和生活费我都能解决的,放心好啦。”
手机屏幕上多出的是两滴水珠。
过了几天后,喝醉酒的万天又搞出事情了。
喝醉酒的他和一群狐朋狗友抱怨起万阳曾想把夏林熙领进家门的事情,还说万阳听到夏林熙要去北京玩还给她转了钱让她玩得开心点,给自己的钱都没那么多。
这些话被一旁的记者听到了,他连夜又赶出了一篇文章————《爆料!夏林熙卖惨博同情,去北京旅游的费用由亲生父亲出的,寻亲只是为了要钱。》
此时的夏林熙刚结束和陈浩南的“约会”————吃烧烤,殊不知另一场风暴即将袭来。
回到出租屋的她刚打开手机想和陈浩南报个平安却看到了又是一则新闻,这着实把她惊到了,自己什么时候要过钱了?
与此同时,她的社交账号底下的骂声更加激烈了,一大片人都叫嚣她赶紧去死,别出来祸害人,甚至还有人质疑她的奖状和证书,认为她的能力一般。
这时候好朋友发来了信息,她在吃饭时刚好听到了万天的话,于是录了音给她。
果然是万天,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觉得自己得和他好好“沟通”一下,不然他还会以为自己这么好欺负,她夏林熙虽然善良,但不软弱。
“小熙,阿胜最近需要学习资料,她爸爸拿不出钱了,你再……”在赌场门口赌完钱喝醉酒万天又打电话给了夏林熙。
“想得美,看你后面。”
万天看去,发现了接电话的夏林熙。
话不多说,夏林熙直接放出了那段录音。
“小……小熙啊……我那是喝多了……”万天尴尬地道歉,如果夏林熙找上了万阳把事情闹大了可不好。
“给你个补偿的机会,马上和所有网友解释清楚。还有,如果下回再敢拿阿胜来骗我……你就是全身粉碎性骨折我也不管,也难怪我爸当年会卖了我替你还债,我养父也没你这么吸血的。”
“你说谁不如你养父?你养父条件那么好跟我们能比吗?你怪你爸卖了你还不如先问问你养父母。”听到这话醉酒的万天又发脾气了。
“这……这跟我养父母有什么关系?”听到这话,夏林熙不淡定了。
“怎么没关系呢?他不抱还有别人家好的要抱呢!”
“啊这……那谁叫你们一家要送的。”夏林熙被说的差点哑口无言,这什么意思?合着卖了我还是为了我好
“那又咋样,如果不送你你觉得还能活得这么好?早就死了,白眼狼。”万天依旧有理地说着。
(不行,要冷静,气一时口鼻出血……)夏林熙闭上眼深呼吸几次,心里不断提醒自己。
万天气呼呼地离开了,就留下夏林熙一个人在风中站立了许久后离开了。
一个穿牛仔衣的年轻男孩目睹了这一幕,在夏林熙走后他偷偷跟踪了万天。
“你谁啊你?别拦着我。”醉醺醺的万天看到面前有个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醉意上头的他直接开骂。
男孩没说话,他用行动说明了他的目的。
直到万天被打得不停地求饶,男孩才停手。
“如果你下回再敢欺负夏林熙,我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男孩丢下这句话后离开了现场。
画面一转,夏林熙独自一人走在凄冷的大街上,她摸着眼泪小声地啜泣着,为什么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愿意接受自己?她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啊!为什么……
这时候的香港气温已经有些下降了,尤其是晚上最冷,而她只穿了一件短袖,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
“可真冷啊……”她被吹得快麻木了,只希望赶紧回出租屋取暖。
这时候一件牛仔衣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又是熟悉的沐浴露的香味———是陈浩南的啊。
“浩南……”说话声音中混合着抽泣声,她想控制,但却控制不了。
“没事,我在。”浩南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
无良媒体总会看图编故事,他们只要流量,根本不会考虑后果,即使后果严重他们依然也会继续捞钱,仿佛除了钱他们什么都可以不要。
键盘侠依然不肯放过夏林熙,即使他们知道夏林熙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即使他们知道夏林熙解释过没有和男老师有过不正当关系,即使……他们知道夏林熙从来没有做错……
“我说过很多次了,爷爷真不是我叫人打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夏林熙费力地和万阳解释。
“儿子,你别信她,那天那个人就是她叫来打我的,不就是想让我们还钱吗?”万天还在一边添油加醋。
“阿笙,我知道我爸做的有些事情肯定不好,但你没必要叫人打他吧?他这么大年纪经得起打吗?你就是再怎么对他有意见也不至于吧?”
“爸……我知道你很为难,我也不会再解释什么……我就想问,你真的有把我当成你的亲生女儿过吗?你在替你的父亲和妹妹的说话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被你亲手抛弃的女儿十几年来是怎么活下去的?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是我的错?为什么你可以对阿胜不离不弃,对我……你自始自终就做错了,我不恨你,我只恨当初没选对。”
这时候有电话打给万阳了,万阳听了之后却震惊了———————阿胜被打伤了。
他赶到医院,看到病床上的阿胜上前询问,阿胜说打她的人说是夏林熙叫人打她的 。
夏林熙自然没做过这种事,她为自己辩解却换来的是爸爸的一巴掌。
她被打懵了,目光呆滞地看着爸爸,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淡淡地问了一句
“妹妹就是你的女儿,我就不是吗?”
她不再为自己辩解,绝望地走回了出租屋,泪水缓缓滑落,窗外下雨了,看着雨水,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立即买了飞往三亚的机票———她要去看海,要去那边放松,最好一辈子不要回来了。
晚上她登上了去往三亚的飞机,与上一次去北京不同,她只是带了一个背包,还有那条手链———是爸爸送给她的。
出租屋已经退了,培训班老师的职位也辞了,飞机起飞前她想到了什么,给舅妈发了一条消息:“舅妈,我上飞机了,去三亚玩几天,有时间会给您打电话的,您照顾好身体。”
看着飞机外的的星空,她内心默默地念了一句:“世俗埋没了一切。”
而背包里是崭新的抗抑郁以及安眠还有头孢药物。
来到三亚的第一天,她吃了最后一碗清补凉,给表哥发了一笔钱配着最后一条短信:
“表哥,帮我给舅妈买点营养品,您好好照顾她,别老气她,她身体也不好,您也照顾好自己,不要总熬夜,要按时吃饭,不要吃泡面,没营养。”
不知为什么表哥没回她的信息,可能是在忙吧。
这可能是她和表哥发的最后一句话了,却没有表哥和她发的最后一句话。
再见了。
十、闺蜜
虽然这个新闻并未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但无数的骂声依然给夏林熙带来了绝望与痛苦。
她曾解释过,但她的解释是逃避————“这只是谣言”“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然而她的每一次解释便会有无数的骂声把她一次又一次地怼回去……甚至有个别别有用心的键盘侠在她发的一个去北京旅游的视频底下评论:“不是孤儿吗?怎么还有钱去北京玩?”“刚认亲就找亲生父母要钱,你寻亲是为了钱吧”“太恶心了,这种人...
虽然这个新闻并未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但无数的骂声依然给夏林熙带来了绝望与痛苦。
她曾解释过,但她的解释是逃避————“这只是谣言”“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然而她的每一次解释便会有无数的骂声把她一次又一次地怼回去……甚至有个别别有用心的键盘侠在她发的一个去北京旅游的视频底下评论:“不是孤儿吗?怎么还有钱去北京玩?”“刚认亲就找亲生父母要钱,你寻亲是为了钱吧”“太恶心了,这种人估计是为了钱才和老师好上的”“老头子年纪那么大能满足你吗?不如来我这”“x得爽吗?”……
一把把利刃插进她的心脏,鲜血淋漓的心脏染红了洁白的衣服,那是一朵盛开的“玫瑰”,却是没有荆棘的玫瑰,是痛苦与绝望的结合。
血就那么滴在地上,染红了脚下的大地,路人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她,时不时拍照发在网上,却没有人会问她你需要帮助吗?
即使会有人会驻足在她旁边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但众所周知,破裂的心脏是无法修复的,她只能静静地等待着死亡,这些询问也只能给她一点安慰,因为没有人会知道是谁害得她成这样,也没有人关心,他们会庆幸还好这件事没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她只是作为一个案例警告世人罢了,终有一日她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他硬插进来,而我为此道歉。”是呀,施暴者利用自己的名利与地位再锁定了目标,得逞后依然逍遥法外,享受着荣誉换来的优越感,而受害者却被摧毁了一生。
这些日子里她只能和陈浩南倾诉这些……但她还是选择了撒谎,新闻是无良媒体为了流量编造的,她不希望这是事实,她宁愿欺骗自己。
她也不想舅妈和表哥担心,独自一人承担这些,网络暴力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无数次地想自杀,但是因为陈浩南的那一句:“别怕,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她似乎看到了救赎,看到了那一束阳光。
回想起之前的自己,那时候她一度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任何人,男孩子的表白她也只是借用房思琪的话语回应:“我是馊掉的橙汁和浓汤,是爬满虫卵的玫瑰和百合。”
如果不是换了一个环境,她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才能走出来……活成一束光,得靠自己……
几天下来,评论下面和私信里虽然会有各种好心的网友安慰她、鼓励她、相信她,但却不足键盘侠数量的三分之一,看着评论底下的对峙她内心都是压力。
有一天她去饭店里吃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林熙?是你吗?”
她看去,许久之后给出回答:“刘雨童?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你现在怎么样?听说你考上了大学。”
“还好,不过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大咧咧的。”
“你也不一样了,比以前有精神了,真不愧是学艺术的。”
“是啊……”
“那个,我看了你的新闻,恭喜你找到了亲生父母啊。”
“嗯,谢谢。”
“对了,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问吧。”
“你看我们以前那么要好的份上……能不能借我点钱?”
“你要借多少?”
“一万可以吗?”
“我没那么多钱,我自己学费都没凑够。”夏林熙拒绝了她。
“林熙,你怎么这么绝情啊?我们以前关系那么好。”
“雨童,以前是以前,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还像以前一样那么好骗?”
这场对话不欢而散,但夏林熙不知为什么感觉到了危险。
想象危险的时候,就是它即将降临的时候。
她看到了那张报纸—————印有通缉令的报纸。
看完后她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犹豫许久后还是去了爸爸住的公寓。
开门的是阿胜,说爸爸刚才出去了,要一会儿才能回来,说着便请她来家里先坐一会。
一进门一股烟味拂面而来,她张望着寻找烟味的源头,发现是那个正在烧着纸张的火炉,而旁边是一叠的试卷。
“阿胜,你干嘛烧试卷啊?”她拿起来看了看,全是满分试卷。
“爸爸总是骗我,说我考了一百个满分就不会出去干坏事了。”
夏林熙一时无言,她只能尴尬地看看房间的布局。
“没事……反正有我儿子帮我……”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是喝醉酒的万天在说胡话。
夏林熙记得前两次他说这句话是赌输了钱被追债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儿子儿子,哼,人家都是儿子啃老,你是倚老卖老。
“夏姐姐,你看这个。”阿胜这时候拿了报纸给她看,报纸上正是关于她的新闻。
“据夏林熙高中同学刘某说夏林熙曾经有段时间与老师关系特别亲密,甚至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夸赞老师……据爆料,夏林熙曾经在同学面前装惨博取同情,寻亲只是为了钱……”
看完后夏林熙双手直打颤,天呐!这些无良媒体还有完没完了?还有这个人,当初真是看错她了,竟然联合无良媒体颠倒黑白污蔑她。
手机上弹出了几十条消息,差点让手机死机,不用说肯定又是专门骂她的键盘侠,她懒得看,于是把消息屏蔽了。
万阳这时候也回来了,她见状赶紧把报纸给揉成一团扔进了火炉。
十几分钟后……
“你就算不考虑你自己也得考虑一下妹妹吧?她才几岁?”
“我知道……但走上这条路了……就没有退出的机会……你也知道我被通缉了……”
“爸……我不知道怎么帮你……但我希望你不要再走下去了……”
“阿笙,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我有我的苦衷,我知道对不起阿胜,也对不起你……但你一定要知道,你恨我可以,别恨你的妈妈。”
“恨什么?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毕竟是我的妈妈……我不恨她……”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直到夏林熙提出要回家了万阳才说想留下她吃饭,但是夏林熙婉拒了。
回到家后的夏林熙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舅妈叫她出来吃饭也没出来。
她要好好问问那个人,自己到底哪里招惹她了?
终于找到了以前留下的电话号码,她不想让门外的舅妈听到于是选择了在短信上和她理论一番。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污蔑我?就因为我没借你钱你就联合无良媒体摸黑我是吧?”
“这怎么能叫污蔑?这本来就是事实啊,没钱?那你怎么去的北京?和你亲爸亲妈要的钱对不对?”
“他们给你好处了对不对?给了你多少啊?”
“不多,也就你一年的学费……多一点吧……”
“呵,装惨、博取同情,这说的应该是你自己吧?”
“随你怎么说,毕竟现在……得好处的人可是我,你不总说遭报应吗,我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吗?再说,大部分不说的都是实话吗?小三。”
夏林熙瞬间被气得胸闷呼吸困难,头又晕又痛的,胸口和喉咙似乎有岩浆要喷发出来,又热又痛的,尤其是看到那些“99条未读信息”,气急上头的她被硬生生地气出了内伤,鼻子嘴巴都流出了血。
血滴在了她的手机屏幕上,她赶紧拿纸巾止血,一包纸都用完了,血还是没止住。
眼看地板都被鲜血染红了,她才急急忙忙地出了卧室门和舅妈求助,舅妈被吓了一跳,赶紧把她送医院了。
夏林熙感觉好好笑,自己竟然会被气出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