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砚】打他又怎样
曹光砚:不要随便对别人举拳头
被讨厌了。
讨厌就讨厌,被针对也不是没经历过。
昨天看到蒲一永吓成那样,然后落荒而逃,说不失望是骗人的。曹光砚难过起来也照本宣科,学蒲一永钻进被窝里,把被子拉过头顶。
里头还有蒲一永的味道,是清爽的洗衣液气味,很好闻。他卑劣地汲取余温,呼出的潮湿快把自己淹没,接连的身心俱疲,让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本来从认识他那天就该知道。和男生女生没关系,如果不是因为执念和做邻居,蒲一永永远都不会和自己有交集。晚......
曹光砚:不要随便对别人举拳头
被讨厌了。
讨厌就讨厌,被针对也不是没经历过。
昨天看到蒲一永吓成那样,然后落荒而逃,说不失望是骗人的。曹光砚难过起来也照本宣科,学蒲一永钻进被窝里,把被子拉过头顶。
里头还有蒲一永的味道,是清爽的洗衣液气味,很好闻。他卑劣地汲取余温,呼出的潮湿快把自己淹没,接连的身心俱疲,让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本来从认识他那天就该知道。和男生女生没关系,如果不是因为执念和做邻居,蒲一永永远都不会和自己有交集。晚上两个人都没有互相发消息,倒是睡前手机突然响了,曹光砚从床上弹起来,结果来电人的名字那里显示的是“楮英姐”。
到第二天早上,他神色如常,坐在家里吃完最后一口早餐,和自己爸爸说了拜拜,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
推开门,就见蒲一永坐在酒吧续摊的凳子上,缓缓打了一个哈欠,听到声响时他好像醒了,但在他回过头之前,曹光砚呯地一声关上门。
“怎么又回来,是不是忘记拿东西?”
曹爸收完桌上餐具,出来看到自己又退回来的儿子,不禁问道。
“没有,应该是错觉……”
摔上门的曹光砚喃喃自语,做足心理建设,才又打开门。
被他甩门,碰了一鼻子灰,蒲一永莫名其妙得要死,“磨蹭什么,走啦。”凳子已经被收回去了,他把头盔塞曹光砚怀里,随口抱怨一句,没好气地噔噔噔跑去开锁。
曹光砚走过去,蒲一永埋着脑袋在捣鼓什么,好大一只。
“哪来的车?”
“李灿他爸新买了一辆。”
视线只能跟着他宽阔的背脊走,蒲一永从车尾的外卖箱底部摸出一瓶什么,抛给他。
这什么。曹光砚吸吸鼻子。这么早就又要外送。
发现是瓶热豆浆。
为什么大清早回来就想到买豆浆?买就算了,又在厨房里熬什么?叶宝生撑着下巴用小汤匙绞杯子,“虽然你偶尔这样很有心意,我还是更想吃家里的牛奶吐司。”她实话实说。
一永,所以为什么?是早餐不好吃,还是什么?
蒲一永在发呆,整天魂游天外的样子。昨天只来得及匆匆教育他一下就被叫去聚会,等到回来时楼上只留了盏路灯,看来是熄灯睡了,倒是隔壁光砚的房间还亮着着,叶宝生直觉是这两个冤家小孩之间又出了什么问题。
又叫了几声都没人听见,叶宝生撕了一小块面包,砸过去。
“妈!”蒲一永才像突然反应过来。讲出来的话却文不对题,蒲一永犹豫了下,“每个月……都有痛吗?”
哈?叶宝生觉得莫名其妙,“臭小子你在讲什么啦。”
“……我不太懂啦。”蒲一永着急,又有点心虚。他浓密的眉毛皱着,像在讲外星语,自顾自地像下了什么决定一样,“总之你以后有不舒服要记得和我讲。”
叶宝生满脸疑问,看着他拎起包斜挎着走到家门口,又折回来,“糖我帮你加过了,要多吃。”装着豆浆的杯子还沉甸甸地举在半空中,叶宝生迟疑地点了点头,“慢走?”她眼见蒲一永眼底从期待逐渐降温到麻木,等到他出门,才不紧不慢地凑过去,闻了闻。
没怪味啊,难道又是恶作剧?叶宝生狐疑地抿了一口,立马皱起眉头,但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嘬完了。
哇要死啦,谁告诉他要在豆浆里放那么多红糖浆……
曹光砚捏着豆浆,两个人很默契对昨天的事闭口不谈。晨风把蒲一永捞起的袖口吹得鼓涨涨的,他盯得屏住呼吸,手抓紧了后面的把手。
到红灯停下的时候,蒲一永从后视镜里担心地看曹光砚没精打采的脸。他在手机上google男生突然变女生怎么办,结果有用的东西没多少,倒是弹出来一大堆很奇怪的漫画网站,也不热血,蒲一永看了几页就关掉了。
但肯定很不适应。突然换了个什么东西的话,如果是自己,可能已经把执念的头打掉了。
毕竟那是曹光砚他自己的身体,就算是执念,也没有这样随意动别人的理由。
“走啦。”红灯变绿,曹光砚被突然启动的车吓了一跳,他猛地扯住蒲一永的袖口,然后才慢吞吞地放开。手臂的牵制感还在,蒲一永把电车开出乌龟的速度,他自己都听不出来现在自己语气是有多温柔, “哎,你为什么不和我讲啊。”
“……讲什么。”
“遇到这种事,有被鬼追你就打回去啊。整天想那么多,不是变老头,就是会变成笨蛋。”
变成像你这样的笨蛋吗。
“……那你想怎样。”曹光砚抬起脸,车前镜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一片乌青,看起来好没精神。镜子里的蒲一永永远一副认真的表情,他直视前方,任由旁边的车一辆一辆超过他们。
“既然身体已经说了不愿意,干嘛还勉强自己去做。”
“我哪有说过我不愿意。”
如果愿意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开心了。蒲一永心想。
曹光砚想了想,“等下,你说的事,是指楮英姐交待的那个吗?”
昨晚陈楮英打电话来,说终于查到了线索:丹青的事,和最近在美术馆开展的一个艺术世家的画家有关,问他要不要一起帮忙去看。结果他才说了个好字,那边一片混乱,没多久电话就被挂掉了。
过了两三分钟,陈楮英才发来两条line。
『抱歉啊光』
『没事了。』
曹光砚觉得很莫名,但后面再发,陈楮英也没下文回复他了。
“是啦,你不想去就不要去。”
那你干嘛躲我躲成那样。曹光砚舌尖发苦,同时又很感激蒲一永大无畏的态度。昨晚他房间很早关灯,不知道脑容量那么小的空间花了一晚上想通了什么。他们没再提起这个。
曹光砚扯住蒲一永衣角。蒲一永配合地吞了吞口水,不知道为什么喉咙有点干。他无所谓地问:干嘛?
开这么慢你是想害我实习又迟到喔?曹光砚恶狠狠地说。
那你抓紧点。蒲一永松了口气。我晚上来接你。在风变大前,他大声说道。
宝生女士和曹光砚不知道的是,昨晚叶宝生出门不久,他也一路狂奔到路口。蒲一永单刀直入,抓着路障大叔不放:“你找来的家伙,为什么他会对曹光砚动手动脚?!”
路障一脸懵,捂住小孩的耳朵,“关我什么事。”
“谁管你!是执念就可以这么没礼貌吗?!”蒲一永气得要死,看起来随时要拎拳头揍人,“又没说不帮他,现在人连叫都叫不出来,你快点联系他,让他把曹光砚变回来!”
路障想了想,还是说:“没办法帮你。”
蒲一永愣住,“什么意思?”
“我是守护小孩的道路神,但又不是会魔法。”路障把自己的领子从蒲一永手里扯回来,说,“如果他发生什么变化,那一定也是因为他自己——”
声音戛然而止,消失了很久的执念突然出现在路障身后,蒲一永眼神忽的变得凶猛起来。
加班到十点收工的陈楮英精疲力尽,说好的吃宵夜,半途接到居民举报有精神病在自己店铺门口发疯闹事也要调转车头。开车的崔兆万安慰她,等下十一点再去吃小龙虾可以打七折。陈楮英目光死,说好的加入调查队,只是听起来好听,日常还是会穿插调解邻里纠纷、找走丢毛孩那种活计。
结果沿途的街景越来越熟悉,到了地方,陈楮英开了车门,就和被店铺主人当做潜在犯罪分子拦着不让走的蒲一永大眼瞪小脸。
三个人,小龙虾变火锅。火锅汤底沸腾腾地冒泡,崔兆万双手交叉,抱着手臂坐在锅前。
其实只是单纯插不上话。
“你干什么又打人?”陈楮英问。
“我哪有?”蒲一永嘀咕,“那又不是人。”
“不是人也不能对着空气挥拳头。乐色流氓才会整天喊打喊杀。”老实讲,时隔多日又看到蒲一永那副凶样——那种熟悉的人身上突然出现的陌生割裂感,陈楮英自己都有一瞬间感到怕。
被点到的乐色流氓低下头不说话。
好在还是拉住了。也问了为什么曹光砚不在身边,得到的答复是今晚还在忙功课。陈楮英边夹菜边教训他,“躺了两年不够,一闲不下来又想来做罪犯啊?要不是店铺主人还是两年前那个,看你眼熟放你一马,今晚看守所的房间还归你。”
她吃得很香,不知道旁边两个人都沉甸甸地装满了心事。
陈楮英下完一盘牛肉才想起来,“你不吃啊?”
“我不——”
“晚上在家里吃过了。”蒲一永闷闷说。
被打断的崔兆万又把视线移到他脸上,眯起眼睛。
“哦。”陈楮英丝毫不客气,把菜全夹起来。
“哎——”崔兆万用筷子把她的勺子又压下去,坦然地直面她困惑的眼神,“这个要再煮一下。”
蒲一永不解,视线在他们脸上扫来扫去。自认为扳回一局的崔兆万神气回来,他清了清嗓子,打开了自己的主场。
“上次你让我留意的消息,虽然官方渠道没公开,但我找到了场地负责人的ins。”
他把手机举到面前,陈楮英听完来了兴趣,谁知道蒲一永也马上凑过来。他嫌弃地挪远一点,蒲一永就追过来一点。
“喂别动啊你——”陈楮英抓住他手腕,崔兆万立马不动了,就让她抓着举完了全程。陈楮英眼睛一行行扫过去,脸上浮现出笑容,用胳膊推他两下,“有两下子嘛。”
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蒲一永从被夸得心花怒放的警长那里夺过手机。上面的每一个字组合在一起他都认识:艺术之子、归国首秀、画像展览……可这说的是什么?他皱起眉头,把照片翻到了最后一张,突然睁大了眼睛。
陈楮英那边已经掏出了手机。
“喂光砚?丹青的事我们已经查到大概了,明天晚上会有个私人艺术展览——”
对面的人已经说出个好字的同时,蒲一永突然跟疯了一样,抢过手机,把电话挂了。
陈楮英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崔兆万已经站起来了。
火锅还在冒泡,红油翻滚着,手机熄屏前的最后一张图,就是丹青脸上那个女人的画像。
蒲一永心里像突然有什么地方塌陷下去。空空的一块,像一段飞泄的流沙。他也不敢看他们,只是说:对不起。
这事不要找曹光砚,他生病了。
休息快结束的时候交接的学长走进来,“你手机放在外面充电,一直在响。”他把手机递给他,曹光砚说了抱歉,打开一看,果然不是蒲一永。
他回拨过去,对面接起电话,掐着嗓子说:“我在——”
“陈楮英你开会再走神就给我出去!!”
“是,局长!”
一阵开关门的响动过后,陈楮英长舒一口气,她抹了把头上不存在的虚汗,“好了,光砚,刚才在忙?你身体要不要紧啊?”
“楮英姐……”这样真的好吗?曹光砚扯了扯嘴角。
随口说只是例会而已啦,陈楮英又说:“蒲一永说你身体不舒服,叫我不要打扰你。”
原来他是这样说的,曹光砚心头一热。即便蒲一永那样解释,陈楮英又不是那么没眼色的人,是曹光砚午休时私下联系了她。
“总之你不用操心啦,执念的事——”
“我要去!”
突然的大声,吓到了正坐在凳子上扭开豆浆的学长。休息室通常会提供零点给低血糖的人员,他无措地左右看了看,做口型问:我可以喝吗?
曹光砚注意力全集中在电话这边,没看清他拿的什么就点头。陈楮英也有惊讶,光砚一直对这种事情很积极嘛。她再三确认过后,就把事情和计划都完整地叙述一遍,曹光砚记下几个关键词,身后突然传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是学长被呛住了。“小光,咳…这是你研制的新——”比药还难喝。他倒在一个小纸杯里,手上突然一空,曹光砚夺走豆浆,扯过墙上的医师袍,匆匆走了。
“我去值班!”
“喂,光砚?曹光砚?喂?”听筒传来一阵忙音,陈楮英放下手机。
这群家伙——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敢挂组长电话啊?
曹光砚走得飞快,心疼得要死:拜托,怎么都没看清他拿的是什么!
他也是回来才发现,上面有阿一珍贵的涂鸦周边欸!其实是蒲一永熬红糖时等得太无聊,在袋子上随手画的。昨晚吃完火锅到很晚,崔兆万坚持要把他送回家,蒲一永不想吵醒叶宝生,去李灿家凑合了一晚,大清早就回来了。还在超市买了红糖。
他画完,又觉得不好意思,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贴纸贴上。曹光砚拎起来看,摇摇晃晃的甜水后是普通的油性笔,透过塑料壳,可以看到点图案。
曹光砚躲在楼梯间里,期待地,像撕开礼品包装袋一样,撕开了贴纸。
笨蒲一永,瓶身那么滑,字也写得歪歪扭扭。
蒲一永画了个猪头,他在后面磕磕绊绊地写,“不要不开心”。
【永砚】最深的执念
蒲一永昏迷期间的事情
蒲一永从昏迷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这个倒霉的家伙继上次车祸昏迷717天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还要打破自己的记录。
戴着氧管的少年穿着一身宽松好擦洗的衣服躺在自己的床上,边窗的光亮透过,照在他的脸上,一副熟睡未起的模样,只是这次再没有人吵闹地要将他叫起。
连脾气急躁的陈褚英来看他时都像改换了脾气,虽然抱怨的话不见少,但是说话的语气都温柔和缓了蛮多,只是絮絮叨叨地讲个不停。
“崔兆万这个家伙做事情真是碍手碍脚的,偏我调到刑侦还是和他做搭档,如果不是他,我这个月的破案记录都要爆表了。”
“谁知道这个月的精英警员还是他,不是我说,那些领导头上的几根毛都...
蒲一永昏迷期间的事情
蒲一永从昏迷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这个倒霉的家伙继上次车祸昏迷717天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还要打破自己的记录。
戴着氧管的少年穿着一身宽松好擦洗的衣服躺在自己的床上,边窗的光亮透过,照在他的脸上,一副熟睡未起的模样,只是这次再没有人吵闹地要将他叫起。
连脾气急躁的陈褚英来看他时都像改换了脾气,虽然抱怨的话不见少,但是说话的语气都温柔和缓了蛮多,只是絮絮叨叨地讲个不停。
“崔兆万这个家伙做事情真是碍手碍脚的,偏我调到刑侦还是和他做搭档,如果不是他,我这个月的破案记录都要爆表了。”
“谁知道这个月的精英警员还是他,不是我说,那些领导头上的几根毛都掉光了吗?居然看不见我这种有潜力的优秀警员。”
“还有,那家伙真是无事一趴,有事褚英,搞得我的外号在科室都传遍了……”
她说的大多都是工作上的事情,自从不用外巡测酒驾之后,这位暴躁女警官的活力好像更足了,但只听着后面还有几句期盼。
“如果你能醒过来的话,我们一起合作一定可以破更多案子的……”
她声音讷讷低了下去。
因为初调,她的事情越来越忙,这些日子能来看望的次数也就逐渐减少了。
说起来,来照顾蒲一永次数最多的都还不是他的妈妈,居然是曹光砚,因为住在隔壁,这家伙几乎是每天都来。
蒲一永的妈妈还劝阻过,说是这样太累了,毕竟他自己都还是个学生,需要兼顾学业。
曹光砚回复的话也很有底气:“就是因为现在大二,还没出去实习,所以还有时间来看看蒲一永这家伙,等大三了我可能也忙起来了,到时候想来都没时间了。”
“阿姨不用担心,即使我来看他,也根本不可能影响到我医学院的成绩,我爸可以作证的。”
他这点说得倒是没错,但是如果蒲一永在的话肯定要说这家伙又在炫耀自己了。
只是这次这位三好学生的炫耀是为了他。
曹光砚所说的“看看”简直离谱,几乎是包揽了照顾蒲一永的所有事情,从早上擦身擦脸到给他口护,再到鼻饲喂营养液,预防肌肉萎缩的按摩……
才短短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堂堂一个医学院的未来之星做起这些琐碎的护理事宜居然比医院的护士还要得心应手。
连蒲一永的妈妈看到都摇头,说自己家的糙小子不需要这么精细的对待,曹光砚只是笑笑再乖巧地应下,他知道蒲一永的妈妈是在心疼自己。
只是下一次说来“看看”的时候,上手的步骤还是一个没少。
他甚至几乎要把自己的房间都搬来这儿了,晚上也是卷了铺盖睡在蒲一永的旁边。
每一个寂静无声的夜里,曹光砚都要定定地看着他的脸侧才能睡下,要不然那时蒲一永在自己眼前坠下的绝望会再次卷席他的全身。
“蒲一永,你现在在哪里呢?和那些执念们在一起吗?你可以回来看看我吗?”
只有在这样幽深无人的夜里他才能大大方方地倾诉自己的思念和占有欲,可以让他说出来看看“我”,而不是“我们”。
如果蒲一永再不快点醒过来,怕是这位三好学生早晚都不愿意装了。
只是他不知道,蒲一永昏迷的这些时间里,一直都在他的身边如影随形,看着他这些日子为自己做的事情,那根长满了粗神经的大脑第一次开始思考。
曹光砚是喜欢我吗?
大概蒲一永的昏迷,感到难受的只有他身边那些亲近,心思细腻的人,曹光砚尤甚,而他本人倒是无知无觉。
或许真的像曹光砚评价的那样,他的脑内空间有限,可以装下的东西不多,那些多余的悲、伤的、多愁善感的东西就容易被抛弃。
在昏迷中,一个个扭曲盘旋的画面在蒲一永的面前出现,他看见那些自己曾经救赎过的执念一个个劝阻着自己早点回去。
他还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总的来说,他自己觉得这一趟是不亏的。
只是回去?
他试图调动自己的全部气力,还是没能突破这个幽闭暗沉的空间,直到曹光砚的到来,才使他得见一抹天光。
他一霎那就好像感受到了那“娃娃”同自己说过的,那种别人的情绪像是丝线一般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感受,现在就是。
等他睁开眼,有意识时,惊讶地发现自己被无数的执念搅扰,而那些红线的源头来自曹光砚,自己像个有意识但无实体的东西,不得不跟在他的身边。
他的那些执念朋友们说,他现在应该也算的上是一种执念的化身了,在没能醒来之前,就要这样和曹光砚绑缚在一起。
他去哪里,自己就只能去哪里。
蒲一永大声嚷嚷反驳,不是啊,我没什么执念啊,搞什么鬼啊。
不是你的,是曹光砚对你的执念太强,不小心把你抽出来了,那些执念解释道。
说完一指,蒲一永才发现围在昏迷的自己身旁的红线都快要把他包成一个茧了。
“曹光砚,真有你的。”他咬牙切齿道,这个家伙,自己昏迷了都还要被他抽出来不能好好休息,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他这么出息呢?
蒲一永就这样摆烂地跟在曹光砚的身边,同他一起听着概念高深催眠至极的医药课,看他三点一线地学校—家—自己家地跑,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
这样的作息蒲一永都要担心自己还没醒过来这个家伙就先躺下去了。
“喂,你这家伙到底要不要睡觉的啊?”
他插着腰,用恶狠狠的口气在他面前喊,可惜没人听得见。
曹光砚在给他擦身。
那般细致劲都让他有些感动了,他突然想起自己老妈上次给自己擦身时没差点从自己身上剥下来半块皮,这家伙……还挺温柔,但下一秒,他的眼泪又被吓得憋回去了。
因为他看见曹光砚就那般弓着身子,顺势亲在了他的额头上,那因为日夜奔疲而红血丝密布和眼下的乌青显得整个人有些颓败。
“如果你现在还醒着的话,我这样做你大概是要要跳起来打我了。”
他语气平淡得这话像是对自己说的。
蒲一永却突然安心了,什么呀,这种时候还用激将法,要不是我聪明还以为你是喜欢我呢,亲完口水记得给我擦干净。
夜半,曹光砚醒了,蒲一永也醒了,主打的就是一个执念一体,蒲一永被整得快要暴躁了,其他家的执念也没他这么“心有灵犀”吧。
他打着哈欠,看着曹光砚走过去探了一遍他的生命体征,又给他掩了被子才再次睡下。
但就这样一个人夜晚,反反复复了好几次,蒲一永从最开始的暴躁到不解再到麻木。
然后第二天又跟着他跑完大学的课程,医学院尤其恐怖,那密密麻麻的课表和考试,过一边下来简直是对人灵魂的洗礼。
他撇见,曹光砚捏着笔杆子的手有几次都无知觉地松开了,幸好又都接住了。
一下课,他定了闹钟就在公交上睡着了,蒲一永看着这个人,第一次觉得自己确实是该早点醒来了,曹光砚太累了。
这个上学时候自己认为软软糯糯的好学生其实内里有着一颗比谁都犟的种子,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执着,但是这份友情还是让自己觉得过分“沉重”了。
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啊。
蒲一永没发觉,自己注视在他身上的时间也越来越久了。
果然,按着定好的闹钟,曹光砚抹了抹眼睛便强撑着下车,脚步还有些许迷晃,可到家放下书包,冲了个澡之后来到他的房间又是一副精神模样。
同他说着话,内容大大小小细细碎碎,蒲一永感觉到了,他是在怕自己无聊。
曹光砚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他见过这人在教室里摆着书,沉默寡言的模样,像是建起了一座堡垒,外面的人都无法惊动他,大概能上年级第一的好学生都这样?
后来被自己捉弄的次数多了才会开始反击。
现在,估计是他有史以来话最多的时候吧。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同自己说的话太多了,出了这扇门之后,他的精力好像就被削减了,蒲一永发现他同周围人好像说不上几句,连曹爸都搭不上他的话了。
这不正常,连自己这个神经大条的人都感受出来了。
不愿意承认,但是自己好像是吸走了曹光砚的大部分生息。
“蒲一永……”
这是出生以来,蒲一永听到自己名字最多的一段时间,大部分都是从这个人的口中,他醒着还是睡着时都在念着的名字。
好像在街上自己遇见的那些一遍遍念着佛经的老人家,仿佛多念一遍自己就会得到救赎一样,他曾经对这些是嗤之以鼻的。
但现在见着曹光砚这样,竟然觉得眼角有些酸涩。
他念着自己的名字,低头亲吻在自己的唇上,没有动作,只暂时停留了几秒之后便移开,这次蒲一永想,他大概不会再理解错了。
“蒲一永,我喜欢你,虽然你现在还听不到这个秘密。”
“我……听到了”
他在自己无言的空间回应。
然后看见这个刚刚冲自己告白的人把头埋在自己手边的一块被子上,半晌才挪开,蒲一永瞥见了被子上深色的阴影和曹光砚睫毛上的湿润。
他连哭出来都是没有声音的。
蒲一永伸手,自然地想要帮他抹掉那些看着糟心的东西,可他忘记自己只是个无形的执念了,刚想伸回手却被接住了。
他看见曹光砚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然后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还是这种没有声音的哭泣,看着就特别可怜,自己在学校里欺负他欺负得狠的时候都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
他伸手想擦掉,但是刚醒过来没有力气,就见曹光砚察觉了他的想法,自己贴着脸凑过来蹭在他的手上,他的手被蹭得湿湿润润的。
蒲一永的心像是一瞬间被泡化了。
“你现在可能还揍不了我。”曹光砚说着气人的话,他却意外地不生气。
“曹光砚,我听见你说喜欢我了。”蒲一永向来只打直球。
曹光砚脸上的得意才不过数秒就被慌张取代,“你……你听错了,要不然就是我在恶作剧的。”
他一句话说得颠三倒四,只是蒲一永现在只相信自己看见的了。
“你还偷亲了我两次。”他一句话暴击把人砸的不说话了。
房间里空寂的半晌,才听见曹光砚的声音,那带着微微颤抖的声线问他:“那你呢?讨厌吗?还是现在醒过来就是想要来打我的,那这样子倒是也不亏。”
“是啊,一直想打你来着。”
打昏了或许你就可以好好休息,再也不用为我这个麻烦的家伙操心了,蒲一永现在还能看见他苍白没什么血气的唇色,比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病人。
曹光砚听了这下连脸色有些发白了。
“你把脸伸过来。”
蒲一永刚醒就是一副大爷样,还想着打自己?
曹光砚委屈得整颗心都酸胀了,差点就要嚎啕大哭了,突然感受到自己脸侧被轻轻亲了一下。
“你最近是有遇见什么能附身的执念吗?”他捂着被亲的地方,眼神发散,傻傻地问。
蒲一永这下才被气笑了,“是啊,因为你喜欢我的执念太深了,导致现在也变成我的执念了。”
在曹光砚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蒲一永拿着纸笔,颤颤巍巍地将所见画下来,外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只下一秒,就看见了那漫天之中自己和蒲一永连结在一起的密密麻麻的红色丝线。
他们的执念都因对方而生。
【王柏德X林本川】低空飞行(十一)
19
从那天晚上与林本川同睡过后,王柏德就开始做起那个奇诡的梦。
他虽心里叫嚷着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因为他对林本川胸口的刺青实在太过好奇了,才会在梦里想一探究竟,但是在梦里意淫好兄弟的果体,也确实令他心虚。
那天起床后,他就有些躲着与林本川的身体接触,也不知道林本川是否有所察觉,只是临别前,林本川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拉着他的手说东道西,只是向他笑着说下学期再见。
王柏德送着林家的车走出了巷子口,看着车影渐渐消失不见,才低头捶了自己一拳,暗骂自己真是个混蛋。
王柏德今年上地理课,学到非洲有种鸟叫鸵鸟,班上有同学说这种鸟遇到危险就会把头埋进......
19
从那天晚上与林本川同睡过后,王柏德就开始做起那个奇诡的梦。
他虽心里叫嚷着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因为他对林本川胸口的刺青实在太过好奇了,才会在梦里想一探究竟,但是在梦里意淫好兄弟的果体,也确实令他心虚。
那天起床后,他就有些躲着与林本川的身体接触,也不知道林本川是否有所察觉,只是临别前,林本川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拉着他的手说东道西,只是向他笑着说下学期再见。
王柏德送着林家的车走出了巷子口,看着车影渐渐消失不见,才低头捶了自己一拳,暗骂自己真是个混蛋。
王柏德今年上地理课,学到非洲有种鸟叫鸵鸟,班上有同学说这种鸟遇到危险就会把头埋进沙子里,假装危险不存在。
王柏德觉得现在的自己也像一只鸵鸟,他能感觉到自己和林本川之间有一些超越过友情的情愫存在,但是他假装自己没看见。
看不见就不存在。
他想有些窗户纸只要不捅破,大家就都不会难堪。他不想林本川像天桥上的那个人一样毫无尊严地被拖走。
林本川这个人实在是太好欺负了,就算没有任何罪名,他都是学校里那群混混的主要欺凌目标,如果再加上一个旁罪,他会被欺负死的。
想起林本川,王柏德站在窗边又望着远方叹了一口气,旁边沙发上坐着的二姐直接给了他一拐。
“天天唉声叹气的,怎么?被女朋友甩了?”二姐吐槽他。
王柏德偏头看了二姐一眼,心道这回可不是你弟弟被人甩了,是你弟弟要甩别人……不对,没有什么人要甩或被甩,他只是想跟林本川发展一段可以被人称颂的友情。
是友情。
见他不声不响,脸色跟条死狗一样,二姐也懒得多问他,直接扑上去用一只胳膊绞住王柏德的脖子,笑嘻嘻地向他问起林本川。
王柏德心生警惕,侧眸看向二姐,问她干嘛打听自己的朋友。
二姐笑着说她哪天见过林本川以后,觉得这小伙子长得又好看,人看上去又乖巧,所以想给他介绍个对象,是她朋友的妹妹,今年刚刚上大学,虽然比林本川稍稍大了一点,但是也没大多少,那个妹妹的性格也腼腆,两人正好合适。
“什么正好合适?”王柏德不忿起来,“两个腼腆的凑在一起,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天天对着有什么意思?”
王柏德直接帮林本川拒绝二姐这荒谬的保媒拉纤。
见他反应这么大,二姐调侃起来:“哟你这是吃醋了?”
“对啊我吃醋了。”王柏德对着二姐大声叫起来,“我还是你弟弟,你怎么不想着给我介绍对象,光想着别人。”
二姐笑起来:“那行,我也给你介绍一个。”
“免了,谢谢。”
王柏德不忿转身向楼梯走去,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向二姐问起:“你朋友的那个妹妹……具体是什么情况?”
……
春暖花开,新年虽然已经过去,但是街上还残留着些许新年的气氛,街边的小贩都还穿着红衣,摊子上挂着红色的福字。
王柏德在街口来回徘徊着,看着玩不到尽头的长街,他有时会想自己该离开这里,回家去给林本川打个电话,告诉他齐天大圣是个谎言,只有胆小的人才会戴着面具生活。
王柏德就是那个最胆小的人。
然后男孩就会醒悟,原来过往的一切都是骗局,他所向往的那个自在不羁的Birdy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那些潇洒放荡只是王柏德编制给自己的谎言,却骗到了林本川这个小傻子。
他就会听到林本川对他的失望、对他的唾弃,男孩会抱着他对Birdy的爱,远离这个名叫王柏德的骗子。
然后王柏德就可以轻松地把自己塞进被窝里,搂着满床空寂去梦一个永远不会受伤的林本川。
这真是个好计划。
王柏德几乎已经要掉转脚步去实现它,可惜刚刚挪动脚后跟,他就听到了林本川的呼喊。
“Birdy。”
王柏德转头,男孩在对面下车,一路小跑到王柏德面前,微微喘息着向王柏德问好。他穿着浅灰色的大衣,比去年分别前看上去长高了一截,却还是那么纤瘦,站在身材高大的王柏德身边,甚至显出几分病弱。
王柏德看着他脸颊微红地站在自己面前,心一下就软了。
“你等很久了吧?”林本川问他。
王柏德摇了摇头,街口卷起一阵寒风,林本川往王柏德身边躲了躲,王柏德见此知道他是畏寒,又见他脖子没有戴往常都要戴的围巾,急忙手脚失调地从包里掏出一条格子围巾——正是林本川年前忘在他房间的围巾。
这围巾是羊毛做的,捏在手中温暖柔顺,跟它的主人简直如出一辙。
王柏德原本将它藏了起来,可是没藏几天他又按捺不住对林本川的思念,从衣柜深处把这条围巾翻了出来,开始对着它睹物思人。
家里人见他成天对着条不知从何处来的围巾唉声叹气,还真当他被人甩了,受了情伤。
王家人生怕他受不了刺激做出什么傻事来,这段时间对待他都是小心翼翼的,连王会长都减少了对他大呼小叫的次数。
这属实是难得,而此时他则将这段时间以来的情感寄托,围在了林本川修长的颈脖上。
把人家的脖子围得严严实实,他还觉得不满意,又整理着围巾,把林本川露在风中的脸庞都遮了一半才罢休。
林本川眨着眼睛,眼睁睁看着王柏德把自己围成了个蒙面侠。
围完王柏德还插着腰,满意地对他点了点头。
林本川低头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不自觉抬手摸了摸。柔软的布料在他掌心划过,上面还残存着王柏德的体温,一股暖意从林本川胸口涌起。
虽然已经到春天了,但是他想这点温暖,能够帮助他度过很多很多个寒冬。
林本川笑着抬头想跟王柏德说谢谢,却看见王柏德目露惊恐地盯着对面街走来的两个女孩。林本川认出其中一个女孩是王柏德的二姐,正疑惑不解间,两个女孩已经站到了他们面前向他们打着招呼,林本川看着王家二姐向王柏德使了个眼色。
王柏德便僵硬地开始为他们做起介绍,原来那女孩是王家二姐朋友的妹妹,想要多认识些同年龄段的朋友,所以王柏德便介绍她与林本川相识。
过往,王柏德常嘲笑林本川呆气,林季子也时不时骂他是不是个傻子。
但他也不是真的呆子,也不是真的傻子,再不通人情世故也不会不懂这种介绍的含义。
但也不知是否早有所料,还是林季子这一整个假期对他的洗脑有功,真正走到这一步的时候,林本川心里反倒没有什么感觉。
他尴尬地同女孩打了招呼,又转头去看王柏德的表情。少年将自己藏在墙壁的阴影里,也藏起了自己的喜怒哀乐,但是林本川却看见了那么重的忧愁缠在他的肩膀上,林本川几乎伸手就可以拢住那些愁苦。
寒假里,林季子问过林本川,是不是随便是谁,只要肯保护他就可以在他身边当林季子的替代品。
林本川说不是,可惜林季子没有相信。
但……
林本川看着此时躲在阴影里的王柏德想,是真的不是。
他分得清王柏德和林季子,林季子的忧愁总是在眉宇间,不管林本川做什么好像都不能让他开心,只有当他伤害林本川的时候,他才会展眉笑上几回。
在德国的时候,总是林季子在保护林本川不受老外的欺凌,但有时候林本川都分不清,林季子到底是拯救他的人,还是把他带向深渊的人。
但其实都无所谓,能让林季子开心的事,林本川总是愿意做的。
而王柏德……
王柏德忧愁总是在肩上,林本川真正了解他以后,才明白不管他面上笑得多开心,他的肩膀上永远有一个枷锁将他牢牢锁着。
林本川看见他的肩膀已经被枷锁刮得血肉模糊,却还想伸手来拉自己,不禁觉得好笑。
他这一生长到17岁,喜欢过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弟弟林季子,这个人想带他一起下地狱;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王柏德,这个人想保护他上天堂。
林本川想一定是他爱得不够纯粹,所以才没法跟随他们的脚步,去游天堂和地狱,于是只能留在人间做个不伦不类的伥鬼。
林本川扯着嘴角笑了一声,冲向他问候的王家二姐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王柏德像是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凑过来想握他的手,却被林本川侧身躲过。
两人的手都空荡荡地落在风中,很冰凉。
林本川想起离开台北前,林季子因他为王柏德提前回台中骂他爱犯贱,别人稍微对他好一点,他就像条狗一样凑过去。
林季子回国以后骂人越来越难听,他在德国时并不是这样的。
林本川知道他恨自己让他的复仇提前落入了林董事长的眼中。
林本川有时也觉得内疚,但林本川又觉得这件事并不全是自己的过错。
是林季子给了他错觉,让他以为林季子真的可以为他放弃复仇,他只是想提前看看结果。
虽然结果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但他也没有埋怨任何人,只是默默地收拾东西回了台湾。
他从来没有对林季子说过难听的话,林季子也不该用那么难听的话骂他。
林本川站在满脸错愕的王柏德面前,默默地低头用另一只手护住了自己的手背。
他摸着自己寒冷的手背,心里想其实也没有那么贱的。
曹光砚你笨蛋哦!
occ预警
激情短打
两年后
蒲一永这个家伙这次又睡了两年,曹光砚还一直陪在他身边,大学毕业也干脆在这家医院实习了。
“蒲一永,你怎么一直在睡觉啊,你才是死猪头哦,阿一的漫画我已经看了五百三十一遍了,怎么还不更新啊!死蒲一永,我要去工作啰,你乖乖的,早点醒过来。” 曹光砚最后摸了摸蒲一永的脑袋,走出病房。
枯燥无味的实习期,曹光砚体会到了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每...
occ预警
激情短打
两年后
蒲一永这个家伙这次又睡了两年,曹光砚还一直陪在他身边,大学毕业也干脆在这家医院实习了。
“蒲一永,你怎么一直在睡觉啊,你才是死猪头哦,阿一的漫画我已经看了五百三十一遍了,怎么还不更新啊!死蒲一永,我要去工作啰,你乖乖的,早点醒过来。” 曹光砚最后摸了摸蒲一永的脑袋,走出病房。
枯燥无味的实习期,曹光砚体会到了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每天曹光砚都会累得一身臭汗,但还是会乖乖地陪伴蒲一永
“光砚,一永醒了。” 这是曹光砚这两年以来最想听到的话,没来得及回复蒲妈,曹光砚直奔九楼的602病房。
第一次觉得坐电梯也这么慢,蒲一永,我好想你。
冲进病房,曹光砚的发鬓不禁留下汗珠,扑面而来的冷气激起曹光砚的毛孔,映入眼帘的是蒲妈掖被角的背影。
曹光砚不觉地大喘气,“阿…阿姨。”
蒲妈用微红的眼眶看着曹光砚,拉上曹光砚的手,又擦掉额头细汗,“光砚啊 ,刚才一永醒了,现在又睡过去,你放心,医生说他明天可能会醒。”
曹光砚扯出嘴角的微笑,“好,阿姨,我今天晚上照顾他。”
蒲妈不敢劝,只希望自己的傻孩子早点醒来别辜负小光。
蒲一永,今天还不想醒吗?那明天要醒过来啊。
曹光砚有私心,他希望蒲一永醒来就能看到自己。蒲一永你运气超好的哎,我还在待在你身边。
“曹……曹光砚……,猪头砚。”
是,蒲一永的声音。
曹光砚抬起头,模模糊糊增开眼睛,他看到了蒲一永,蒲一永醒了,真的醒了。
曹光砚腾得坐起来,左手紧紧抓住蒲一永的手,右手附上他的脸。“蒲一永,蒲一永,你真的醒了?” 曹光砚眼里闪着泪花,下一秒好像就要哭出声了。
“曹光砚,我醒了,没事了。” 曹光砚讨厌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当时他摔得很重。
“我去叫医生,你休息一下。”
经过医生检查蒲一永真的没事,蒲妈和曹光砚才松了一口气,再休息一段时间,蒲一永就可以回家了。
蒲一永某天坐在病床上,正开心等待曹光砚送饭,就是想见曹光砚啦。
因为中午他说他要来的,结果没了,晚上了他应该可以来接了吧,想到这,蒲小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听到门口有动静,蒲一永开心地说着,“猪头砚,你这么这么慢啊!” 说着边拿出自己的小桌板摆好。
“蒲一永没礼貌!光砚没空啦,人到别的医院学习了,很忙很累的。你个死狗,就一天天惦记吃吃吃。”
听到是妈妈整个人都焉了,眉毛都耷拉下来了,“死猪头砚,他明明发讯息告诉我的,出尔反尔,现在还不理我。”
蒲妈听到反手拍了蒲一永的脑袋,“你瞎说什么呢?快吃饭!”
蒲一永吃痛地摸了摸脑袋,又不敢再说,勺子挖了一口饭往嘴里塞,像是在撒气。
“你个傻小子,人光砚在你躺在床上睡死的时候那天不来照顾你,人现在还在实习,好幸苦的,每天都超累的,还是来看你,你现在闹什么脾气!臭小子,还不是让光砚喜欢你,你就这么欺负他,也不知道光砚喜欢你什么……”蒲妈说了一大堆,蒲一永就听懂了曹光砚喜欢他
蒲一永就一直发呆到了晚上十一点,躺着床上,满脑子都是,曹光砚。
咔嚓,房门打开,蒲一永紧张得闭紧眼睛,蒲一永的被角被他弄好,手小小的好温热。
“曹光砚。” 蒲一永睁开眼睛,拉住曹光砚的手,曹光砚被吓了一跳。
“干嘛?吵醒你了?快睡觉啦。” 曹光砚想推开蒲一永的手时,却被他紧紧抓住。
“没有,你快过来和一起睡!”
“啊?!”
“快点!” 蒲一永已经快速挪还,把曹光砚拽了进来。
“你别乱动,蒲一永。” 曹光砚背对着蒲一永,其实他有些害羞了,他们已经很久没这样躺在一起睡了。
蒲一永看着瘦瘦的背景,“曹光砚,你瘦了哦,曹光砚你这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很辛苦对吗?”
黑夜里,同样蒲一永的耳朵和曹光砚的一样红。
“嗯。” 曹光砚小声地回复蒲一永的每一句话,渐渐地小声。
“曹光砚,你……”
“嗯?……”
“你是不是,曹光砚?” 传来的是曹光砚的轻微鼾声。
是不是喜欢我。
猪头砚,蒲一永闭上了眼睛,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了。
曹光砚翻了个身搂住蒲一永,渐渐地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睡了一个晚上。
半个月后
蒲一永总于回家了,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地方,两年周边有点变化太大了。
“妈,曾江奶奶还活着吗?”
“你个臭小子,我就在这里啊,看不到吗?我还很健康。”
“蒲一永你” 蒲妈掐着蒲一永,把他拎到曾江奶奶面前,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曾江奶奶,他还是那样,脑子没长好啦,别介意。”
“快叫好!”
“曾江奶奶好!”蒲一永推开蒲妈的手,叫了声好,还乖乖地鞠了躬。
某一天蒲一永约上了李灿和陈东均
“永哥什么事? 我们一定替你效劳。”
“我要向曹光砚告白。”
“什么?!告白!你还没告白吗?永哥?”
陈东均惊讶地说“你还没告白,我们永嫂就这么死心塌地地对你,永哥好福气啊。”
“什么跟什么啦,听不懂,我要跟他告白,你们跟告诉我要怎么做就好。”
李灿和陈东均也有点苦恼,不懂怎么做,两个人抓着脑袋想不出什么办法。
“永哥,你就拿出真心,直接告诉永嫂就好了,我觉得他这样肯定喜欢的。”
“是是是,我也觉得。”
蒲一永若有所思地离开了,真心?
蒲一永拿出手机拨打曹光砚的号码,曹光砚你今晚什么时候回来,我在路口等你哦。
路过花店,蒲一永看到了橙色的玫瑰,很漂亮,像曹光砚一样。
“阿姨,我要这个花!”
阿姨笑着包好,“孩子,今天买花送一盆小仙人掌球哦,你回去好好浇水,它可是会开小花的哦,拿好。”
“祝你告白成功哦!” 阿姨笑得眉眼弯弯
“阿姨你怎么知道?” 蒲一永低下脑袋有点不好意思
“哎呀,阿姨看得出来啦,快去,别让那个人等久了。”
蒲一永乖乖地站在路口的等下,一手抱着花,一手举着一个小盆栽。
傻吗?怪可爱的。
曹光砚疑惑地走到了蒲一永身边,“蒲一永?你哪来的花?还有盆栽,侍女姐姐留给你的?”
蒲一永把花束塞到曹光砚怀里,一手捧好盆栽,拉着曹光砚,“走啦,不是。”
匆匆地走过马路,蒲一永就这么拉着曹光砚一直走,再走几步就快到家啦。
蒲一永突然意识到什么,“曹光砚,你是笨蛋哦!”
“干嘛?突然骂我干嘛?”曹光砚不解,不懂今天蒲一永又抽什么风,难道因为自己中午没和他视讯,可自己明明已经传讯息解释了?
“我,我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吗?”
“什么?” 曹光砚还是疑惑,他真不明白,确实像只小兔子一样。
“这个盆栽明天你拿到办公室去哦,这些都是我送你的啦。”
“哦,谢谢啦,不过你出院应该我送你才对嘛,干嘛送我花呀,我也还没有转证。” 曹光砚说着,还把闻了闻怀里的花,笑得很开心。
“曹光砚你真的很笨哎。”
“我喜欢你啦!” 蒲一永忍不了了,直接就大声说了出来。
曹光砚愣住了,赶忙上前,捂住蒲一永的嘴,“你干嘛叫这么大声啊!”
蒲一永推开曹光砚的手,“谁叫你这么笨的。”
“哦。” 说完,曹光砚自顾自地就往前走,
“哦?哦是什么意思?曹光砚你说清楚,我不懂啦!猪头砚。”
拉拉扯扯两人又停了下来,“我也喜欢你啦,很喜欢的。” 曹光砚红着脸说,曹光砚觉得自己快炸了,脸好烫哦。
“真的,喔吼!” 蒲一永开心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蹦哒了几下,牵着曹光砚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