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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洲女性10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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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霁

【中洲女性10H/23:00】【无cp向 弥瑞儿-涅诺尔中心】双面绣

在涅诺尔七岁那年乞巧夜,她对着月亮,用一根银线穿过了九重针孔。

后厨戴着碎花头巾的妇人们无不啧啧称奇:这是因为她继承了母亲墨玟那双新月一般锋利的眼睛!她们忙不迭地在她小手的指关节印下一连串响亮的亲吻,用黄糖块和小柑橘填平她的裙兜,却在她屈膝剥橘子皮时相互交换一个不安的眼神:三孔是巧合,七孔是巧艺,九孔——是某种不吉的隐喻。太多的巧可不是好事情!命运的冷箭最令人心惊。在夜深深时,在睡昏昏时,不知哪里传来“咔哒”一声,就是齿轮已经卡进了错误的槽口,几千里外那块将要碾碎你的巨石已经轰轰滚落。

但是涅诺尔知道,这不过是因为她今年祈祷得很认真、很用力。她闭着眼睛、仰着小脸,金发规规矩矩地绑成双股麻花...

在涅诺尔七岁那年乞巧夜,她对着月亮,用一根银线穿过了九重针孔。

后厨戴着碎花头巾的妇人们无不啧啧称奇:这是因为她继承了母亲墨玟那双新月一般锋利的眼睛!她们忙不迭地在她小手的指关节印下一连串响亮的亲吻,用黄糖块和小柑橘填平她的裙兜,却在她屈膝剥橘子皮时相互交换一个不安的眼神:三孔是巧合,七孔是巧艺,九孔——是某种不吉的隐喻。太多的巧可不是好事情!命运的冷箭最令人心惊。在夜深深时,在睡昏昏时,不知哪里传来“咔哒”一声,就是齿轮已经卡进了错误的槽口,几千里外那块将要碾碎你的巨石已经轰轰滚落。

但是涅诺尔知道,这不过是因为她今年祈祷得很认真、很用力。她闭着眼睛、仰着小脸,金发规规矩矩地绑成双股麻花辫,告诉纺车后的女神:“请赐给我足够的巧技,让我给图林的剑鞘织一个围兜——” 这是现下时兴的事情,习武场上的父兄们拿出佩剑弓弩,其上全是桃红柳绿的粗大针脚。图林怎么能没有?他说着不要,其实每次看到别人箭筒口垂下来的绳结眼神都格外凶。为了加倍虔敬,涅诺尔想了想又补充道,“祝······祝您身体安康!”

这果然有成效!那些没有乞得巧的,想必是忘记祝女神身体健康了。那根银线被她捏在指尖如同硬挺的发根,直直击中九个椭圆的中心,连边沿都不曾磕碰;而当她打开装蜘蛛的小漆盒——图林矜矜业业地捉来七种不同品种的任她挑选,她拿了最健壮的那只——云雾一般的蛛网已经结了半盒!她欢欢喜喜地把蜘蛛捧在掌心道了谢,轻轻摆上桉树叶尖,然后小跳着那玻璃瓶去接芦苇的夜露——全年只有今夜的露水是灰袍女神的泪珠,用它擦脸,就眼目清明;用它洗手,十指就轻灵如鸟翼。

那是弥瑞儿第一次遇见涅诺尔。

她如常在半开的窗边梳头。她的居所紧挨着曼督斯的殿堂,那些渡海者生前未流尽的泪水全都在此化作蒸腾的雾气,因此除偶尔能瞧见烟灰色的鸽子溶解在鸽灰色的烟里,半开的窗子只通向一片空无。她习惯在梳妆时念诵彼岸新生孩子们的父名和母名。她把每一个音节在舌根含着,再缓缓吐出,让其间的平仄吹拂过她的唇齿——这将决定她今日踩织机的节律。 这节日课被她做得如此郑重,她几乎能在雾中看见他们清澈或深沉的眼睛,她的唇上几乎有他们闹觉时狎昵的热气。

她看着她的费艾诺和那雕塑家有了一个男孩——又一个男孩——又一个男孩——一如在上可来个姑娘吧——又一个男孩!念到卡兰希尔的名字时弥瑞儿将下半张脸埋在了掌心中,格格笑出了声。

而当涅诺尔为了哥哥的剑鞘向薇瑞祈祷,弥瑞儿梳齿间的一根银发就顺着涅诺尔的吐字吸气,飘进她合十的手中。坚韧的发根稳稳穿过了九重针眼。

“我一眼就知道,她是涅娜钦定的侍僧;连她的名字,都肖似那位灰袍女神。”

别家姑娘的发间总插一朵雏菊或满天星,她却只将一枝柳条编进左髻;别家姑娘的姓名中往往有春花和春酒,有白鸟和白帆,她却以哀悼为名。

“赐予巧艺不是我的职能,我只能让蜘蛛在她锦盒织上一层又一层的网,洁白如新雪,预示她日后会有用不尽的丝绵。”

用不尽的丝绵,织嫁衣和战袍,织丧葬的白练和米色的襁褓。

织荨麻——眼泪和哀悼的女儿啊——然后你会发现世界的核心不是金石银铁,而是棉麻丝绢。

树冠能被缝补,冬天能被洗去,生命的调性能够压倒死亡的丧钟。

所以当她将金穗钩边的织绢在亡灵的殿堂中挂起,动作轻柔仿佛在新做的摇篮中叠放一层层的被褥。她喜爱编制那些不被传唱的东西。难道不值得被记起?在苦难成熟之前:船上最后一餐的煎鱼和银杯里剩下四分之一的酒;双子给母亲的信末尾署名旁对称的、歪斜的笑脸;过冰峡的第一天——是多少诺多的幼子第一次看见雪!

千真万确,甚至当她的火之魂魄在地上燃烧殆尽时她都不曾哭泣。只是用纺锤针深深刺进自己的手心:“我预见,我将需要很多、很多血红色的丝线。”

“我织荨麻,针线比刀斧强大。” 弥瑞儿咬住自己的下唇,指腹被丝线勒出了血痕。可她的织机赶不上冲锋的马蹄。

“我织荨麻,针线比刀斧强大······”可她用什么针法,能缝补起一个支离破碎的世界?

“我织荨麻,针线比······”  已经成为故事的人无法退缩进时间,哪怕她将拧成的棉线一根根抽丝破茧,也仍无法让眼泪退回至七个孩子的眼,让费诺里安忘记某个不祥的誓言;让白船在灰烬中重新长出船桅,驶向离港的口岸,让同源的血迹被冲淡,箭矢回到弦上;让亲族的断指接上,让双树的断枝接上,让她倒退着走出曼督斯的殿堂,把小费雅纳罗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

愈细密的针脚愈抗拒被拆解,无法退回作抻开的绒线,无法重变为树上的桑叶——唯有撕裂、唯有撕裂——

她在织机这边,他们在织机那边,没有任何一种钩针能够缝上这一撕裂。

于是日复一日,她用她自己的鲜血染成的蚕丝和棉麻,日中编制章句,月下撕扯干净——不够、远不够——薇瑞的殿堂回荡着裂帛的声音,像四顾彷徨的鬼影。

当她伏在发烫的纺车上沉沉睡去,薇瑞的织女们看着她指尖的血泡和下唇的血迹, 谁也没有将她惊醒。可她的心脏在猛击她的胸膛,像风雪夜的山行客在捶一扇单薄的门。她睁眼,隐隐感到自己曾经结识的某个稚童,已经成长到了足够出演悲剧的年纪。

弥瑞尔一把推开曼督斯的殿堂,重新翻阅那些留下和出走的人们。是谁沉默着听七个孩子相互推搡、取笑、呼号、远去的足音,她脚下的大理石粉末像细雪,她披散的红发像燃烧的水荇?是谁在星夜跨上一匹白驹,翻滚的衣袍无声的海涛,驰过湿软的黑泥,留下四只盛满月光的蹄印?是谁——在崖上向童年慈眉的女神伸出手去,要她道明:“我的姓名、我的生命;我的子宫、我的爱情——我的一切只是为了圆满我兄弟的悲剧?”

她缓缓踱步回到纺车前,展开织绢破碎的残片:她撕扯的痕迹如参差犬牙咬进罗瑞恩花园的绿意深浅。她凝神细看,后朗声道:“这已足够——裂帛的声音清脆,锯齿的形状极美。胜过一切细密的针脚。”

纺织者弥瑞尔的最后一件成品是一幅双面绣,赠予涅娜殿中初来的女祭祀。一面是坠落的姑娘,一面是振翅的灰鸟,旁观者初识几如天衣不可参破,而实则只要浇上眼泪,对月细看,一切走线都通透。

至于眼明手巧的涅诺尔, 人们从未能发现她的尸体,只有零星农人提及从谷底飞出一群灰羽的鸟,鼓翅时声如裂帛。村中老妪将这归功为涅诺尔曾用乞巧夜的露水洗手。


Silmarosse

【中洲女性10H|22:00】殉难的芬杜伊拉丝(一)

前文 恶棍列传1-2

*真是非常抱歉T.T 我实在是太卡了!大纲有五个部分我只写出来一(土下座


一  芬杜伊拉丝的出生;与双亲

    费纳芬家族的芬杜伊拉丝生于太阳历一零二年*,正值大海此岸的春晓时节。彼时,诺多的心灵逐渐从悲哀与悔恨中解放,习惯了日月的轮替与黑夜沉默寡言的陪伴。芬国昐王的众多灰色堡垒自雨雾中庄重地凝望着北方天空,因技艺和魔法在年岁中长青;而在温暖潮湿的南方,芬罗德·费拉贡德登上纳格洛河两岸的高丘,确信那葱郁陡峭的山陵正是他梦中闪烁着的水岸。诺格罗德与贝烈戈斯特的矮人,因着与这位金色...

前文 恶棍列传1-2

*真是非常抱歉T.T 我实在是太卡了!大纲有五个部分我只写出来一(土下座


一  芬杜伊拉丝的出生;与双亲

    费纳芬家族的芬杜伊拉丝生于太阳历一零二年*,正值大海此岸的春晓时节。彼时,诺多的心灵逐渐从悲哀与悔恨中解放,习惯了日月的轮替与黑夜沉默寡言的陪伴。芬国昐王的众多灰色堡垒自雨雾中庄重地凝望着北方天空,因技艺和魔法在年岁中长青;而在温暖潮湿的南方,芬罗德·费拉贡德登上纳格洛河两岸的高丘,确信那葱郁陡峭的山陵正是他梦中闪烁着的水岸。诺格罗德与贝烈戈斯特的矮人,因着与这位金色精灵的友谊与兴建洞中厅堂的勃勃雄心,将古老晦暗的努路奇兹丁重新塑造为光华璀璨的千窟。费拉贡德诸门在岩间隐秘洞开,使贝列瑞安德的精灵一族得以来此,将恋慕的爱歌献予众城之城。这一年,忠贞的欧洛德瑞斯守卫在西瑞安河上游,他银发的妻子佩丽拉丝*,在大河奔涌不息的波涛声中,为二人诞下唯一的女儿*。以父亲的家名和母亲的愿望*,这位芬威家族最年轻的后裔被命名为芬杜伊拉丝。她长发上的明亮光彩,在贝列瑞安德的和平年月中与欢笑一同增长,无怪乎人们怀着深爱将她称作法埃丽芙林,因她清澈的身影令他们回忆起伊芙琳湖畔的重聚和这片古老大地上希望的新生。

    在托尔西瑞安、在多松尼安、在林木葳蕤的塔拉斯迪尔能,芬杜伊拉丝常与母亲结伴漫游。早在日月升起前,佩丽拉丝就抛弃了定居的生活,在微光闪烁的山野间与危险和美丽作伴。在多松尼安冷峻、浓郁的云杉林中,欧洛德瑞斯被她无畏无惧的自由所捕获。他想起埃卢·庭葛和美丽安,想起黑暗年代的传说,那些古时诗歌中侍奉欧洛米·阿勒达隆的千万个化身。他们呼唤彼此,深陷于月亮的网罗。爱情令佩丽拉丝日益神秘而忧郁,在西瑞安岛的白色高塔上,她凝望苍青的崖岸,长久地沉思。当最后一片残叶自桦树枝头飘落,秋风吹拂,佩丽拉丝请求欧洛德瑞斯与她缔结牢不可破的誓言。

    “阿塔瑞斯托,我久久思索你的话语,你所眷恋、你所抛却的故园和诸神,”她如是说,“如今我不得不承认,我已被我无法理解的美丽所征服。如果你也畏惧着我,就与我发下那永恒的誓愿,从此我们不再分离。”

    欧洛德瑞斯答道:“我愿意。”

    时光流逝,阿尔达之春跫音杳杳,山泽之间,芬杜伊拉丝长成为永恒的少女。自童稚时起,父亲的沉静和母亲的浪漫便如两根缠绵柔软的枝条垂挂在女儿的额前,在西瑞安河清晨的水雾中,芬杜伊拉丝的眼睛凝结着佩丽拉丝如露的梦想:那是她幼时所深深敬畏、而如今久久怀念的、夜幕笼罩的东方大地。在那片同样广袤的乐土上,旧日星辰比太阳更威严,比月亮更亲切。埃奈尔和埃奈列的后裔佩丽拉丝出生时,族人们恰好用完了已被一如的子女说出的三十七个字母*,因此他们允许她为自己选择名字。她曾是蟋蟀,她曾是叶片的嫩茎,她曾是鹅卵石,她曾是冬天银白的桦树皮,她曾是追随欧洛米之人,曾是被松鼠藏在雪堆下的橡果,曾是巨大的棕色鹿角,曾是一位歌手,曾是喜爱绘画石头的,曾是矮人胡子的朋友,曾是至亮之星的橘色火焰*,曾是不愿离去之人*;最终在一个温和的秋夜,她登上蓝色山脉无名的群峰。

    “于是,艾拉沃恩*问橡树:尊敬的朋友,你是否愿意将你慷慨的屋檐,与这位旅人分享?橡树回答道:眷恋着故乡的流浪者呀,请吧,请吧,我也是你的先祖,我也是你的双亲,我也是你的兄弟和你的姐妹,秋天在我身上睡着,冬天则在石头里居住,关着那扇寒冷的门,不知哪一天才会打开?不知哪一天才会合上?来吧,来吧,到我的屋檐下来。因此,艾拉沃恩就在橡树的宽敞的客厅里住下,和这位新朋友交换着睡前故事,梦见一个春天的梦。待她自梦中醒来,秋天的手掌已经挥完了告别,橡树的叶子落满了一身。从那时起,我就和每一片在冬天仍眷爱着树木的叶子一样,称自己为佩丽拉丝。”

    “那么,母亲,我也是其中的一片吗?我是春天的一片吗?我是最后的一片吗?”

    “我的芬杜伊拉丝,我的日光,居住在这大河两岸的精灵们给了你那么多的名字,却仍然没有用完他们所有的词。众维拉的语言如此宽广,如此威严,流亡者的心又是如此哀恸……那是时时刻刻牵动着我、刺痛着我、诱惑着我的,你父亲的心。请别怨恨我!因我怀恋着我们黑暗的故乡。” 

    TBC


注释:

1.文中芬杜伊拉丝的出生时间是私设,原著中没有提及她确切的生年。

2.佩丽拉丝“Pelilas”,辛达语名字,“fading leaf”,魔戒中文维基上提到欧洛德瑞斯的妻子是一位北方辛达精灵。

3.此处使用宝钻设定,吉尔-加拉德是芬巩的儿子。

4.Finduilas意义不详,但fin-很可能由于芬威家族惯用这一词根,-las在辛达语中意为“树叶”,私设这一部分来自母亲佩丽拉丝,“dui”意义不明,可能是“last”的意思,也有说法是意为“春天”,无论哪一种其实都相当适合芬杜伊拉丝,或许将它理解为双关也未尝不可。(语言资料来自于realelvish.net)

5.此处的语言是原始昆迪语,由于不存在清晰具体的设定,字母数是我瞎编的。此外,考虑到精灵三族的祖先分别以“一”、“二”、“三”为名,我认为苏醒年代精灵起名的方式是非常简单的。

6.至亮之星:指金星(大希望之星)升起之前天空中最亮的阿尔卡林魁,其名在昆雅中意为“荣耀的”,可能对应现实中的木星。“橘红火焰”是根据现实中的木星图片进行的加工。

7.不愿离去之人:即后文中佩丽拉丝提及的当时她的名字“艾拉沃恩”,在辛达语中写为“Ellavorn”,意为“The staying elf”,久留之人。(语言资料来自于realelvish.net)

一个馒头片儿
哈烈丝,哈尔达德之女,哈尔达之...

哈烈丝,哈尔达德之女,哈尔达之妹,布瑞希尔英勇的战士,哈拉丁人的领袖。


呜呜呜呜哈姐姐一箭射中了我的心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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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_silvertall

【中洲女性10H/17:00】飞蛾

人类与精灵,谁是飞蛾?谁又该怜悯谁?

为醋包饺子,而且几乎没蘸醋

但是无论如何给天鹅妈妈一个大力的拥抱,以及慧心qwq

以及是私设二嫂埃尔达洛缇是凡雅xd如果和任何托金原作冲突那错全在我

私心一个炽安tag

—————

飞蛾


母亲洁白的手指擒着一张柔软的绢帕,不属尘世的异花香气凝结在这方绢帕上,应已有些年岁。锻造它的精灵也是一位母亲,曾长卧于静谧的罗瑞恩,而今成为了编制者薇瑞的助手。

埃雅玟的银发却不同于弥瑞尔,带着海水中群星的倒影,以及翻着泡沫的浪花,这让她看上去更加纤细。绢帕紧紧地被她握在手中,年深日久却不减其芬芳。她细细地擦拭着眼前沉睡着的少年,柔软的香气从他的额头向...

人类与精灵,谁是飞蛾?谁又该怜悯谁?

为醋包饺子,而且几乎没蘸醋

但是无论如何给天鹅妈妈一个大力的拥抱,以及慧心qwq

以及是私设二嫂埃尔达洛缇是凡雅xd如果和任何托金原作冲突那错全在我

私心一个炽安tag

—————

飞蛾


母亲洁白的手指擒着一张柔软的绢帕,不属尘世的异花香气凝结在这方绢帕上,应已有些年岁。锻造它的精灵也是一位母亲,曾长卧于静谧的罗瑞恩,而今成为了编制者薇瑞的助手。

埃雅玟的银发却不同于弥瑞尔,带着海水中群星的倒影,以及翻着泡沫的浪花,这让她看上去更加纤细。绢帕紧紧地被她握在手中,年深日久却不减其芬芳。她细细地擦拭着眼前沉睡着的少年,柔软的香气从他的额头向下轻轻擦过他的脸,他紧锁的眉头微微松动,凝固于痛苦中的面庞终于柔和起来,显露出原本的俊秀,只是那一双不再睁开的双眼,宣示着他的灵魂已坠入梦境深处,而在罗瑞恩悠远的低诉中,他再也不会醒来。

而他早已不再是少年。

埃雅玟凝视着那双眼帘,她记得藏在它们背后的那双眼眸里,曾经跃动着的蓝色火焰。双圣树的明光曾照亮那蹙火,而在遥远的星空下,火光瞬息而动,变作锐利的剑锋。但如今那双眼再不能望向她,他眼中的星辰和烈焰熄灭在更肆虐狂妄的烽火中,而后归于宁寂。

东方的那片土地改变了他的模样,而埃雅玟在不可得见。

她的手向下擦过他沾着血迹的领口,接着胸口和长袖,铠甲早被脱到一边,那是几声沉重的撞击,在锦绣灿烂的梦之花园中,显得那样短促而激烈,哪怕这声响只在母亲的幻想之中。

渐渐的,烈火焚烧的痕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可怖的伤痕,和不属于不死之地的沉疴。遥远土地的痕迹爬满了原本完美的肉身,无声地向他的母亲诉说着他的故事。可东方那样遥远,未曾踏足其间的灵魂如何能知晓全部?

而肉身的疼痛腐败不能侵蚀不死梦土的秀美,它不过是一个梦,一个向生者寄托哀思的梦。甚至有一天连她也要忘记的梦。

维丽的夜莺为这梦歌唱,助纤巧的薇瑞与她的仆从编织出宏伟的诗篇,并在曼督司的殿堂中展开锦绣,以祭奠遥远东方暗影中,陨落的群星。

但埃雅玟无暇往顾这更宏伟的诗篇,她的眼前被一片战场占据了视野。

只是此刻的画面是寂静的,她听不见战士人嘶喊声和孩子的哭泣,也听不见火焰略过枯枝肆意焚烧的声音,而到最后她甚至看不出那些色彩,只剩从梦中落下的两抹金色,太过鲜艳,太过刺眼。

她不觉一声长叹,画面再度消融,她触摸的躯体也愈发冰冷。她颤抖着握住那双曾经执剑的手掌,感受着她自己的体温仿佛也就此流逝。

直到在彼方已然死去的安加拉托在她身后立定,她才忽然从梦中醒来。

“母亲。”这声呼唤来得遥远而陌生,她抬头,而艾卡纳罗的身体随机消失在在她眼底,她这才想起,在薇瑞的织锦中,她曾见炽热的火球从浓烟黑雾中滚落至平野,而那两抹刺眼的金色,是大火吞噬了阿拉芬威两个金发的孩子。

她的孩子。

安加拉托跪在她跟前,牵住她擒着绢布的手,将额头贴上她的手背,“母亲。”他再一声呼唤,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的声音在她掌心低垂,金色的发印在她的手腕边,而他眼中的泪就落在她的指尖。

她很久没有这样清晰地感受孩子们的温度了,而此刻的重逢不过是百般煎熬后的第一簇希望。

而仅仅是第一簇。

她捧起第二子的脸,他的面庞似与分别时无异。曼威重塑了精灵战士的骨骼,未曾染尘的双手赐予他同样无瑕完美的躯壳。

只有那双直抵灵魂的眼睛,不知从何时起,刻下了太多岁月雕琢的痕迹,灵动的波纹汇聚成了冰棱,又被命运雕塑了形状。

“欢迎归来,安加麦提,你的使命应已完成。”她笑了一下,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她第一次获得安慰。她亲吻安加拉托的额头,就像他刚出生时那样,给予他新生的祝福。

这一次,他将再不受厄运的侵扰。

安加拉托却垂下眼眸,“我很抱歉,母亲。”他的声音依旧低沉着,“我没能将艾卡纳罗带回。”

埃雅玟手中的芬香轻轻安抚着他,被烈火焚烧的灼热已经散去,但那痛处一旦在心中落下痕迹,便永世不可消除。而更甚于肌肤之痛无非生死离别。

只是他从未想过,这会发生在他和他的兄弟之间。

“在曼督司的黑暗殿堂中,我们共同听到了大能者的宣判。第三家族虽也受曾经诅咒制约,”提及此,他不禁望向母亲的眼睛,而她似乎陷入了凝重的沉思,他再次低头,继续着他的倾诉,“但纳牟明了,阿拉芬威的金色家族从不曾向着亲族举剑,我们离开是出于对费雅纳罗及其诸子的愤怒,以及对诺洛芬威诸子的爱。”

埃雅玟的目光重新凝聚在第二子的脸上,“祂宽恕了你们。”她的声音忽如维拉的宣判,目光审视着她的孩子。

“是的,我们得到了宽恕。”他的声音渐渐轻和,“但那是我们应得的。”

母亲的手指抚着他的发,让他想起了儿时依偎在母亲怀着的场景,而那时他的艾卡纳罗也在左右。

冰冷的躯壳已从幻梦的中消失,但安加拉托他在身侧躺下的模样,在第一个瞬间,他强壮的身躯冲到最前列,几乎替他隔住了滚滚烟尘,接着炽焰燃烧,却再也挡不住烽火。

“告诉我,安加麦提。告诉我,艾卡纳罗在曼督司的殿堂是如何与你告别的。”埃雅玟用最肃穆的声音向她的孩子呼唤着。

无数次,澳阔泷迪燃烧的海岸出现在她梦中;无数次,她呼唤她的孩子们,但从无回应,唯有海水中无尽的低唱在耳中震耳欲聋。

乌欧牟带走了她的孩子,他们父亲的归来不能带给她任何希望。

“我看见安加拉托葬于火中,而我们的女儿将走向无尽深远的道路,在新的岁月之中留下新的名号。阿塔芬德似有不同,却令我担忧。他的命运终末在一座昏暗不详的高塔,而在它的四周弥散着我看不清的黑雾。”她曾向归来的丈夫倾诉,“我心里的声音告诉我,他们都将归来。可唯有我们那炽烈燃烧的第三子,我却看不清他的归途。大火焚烧了他,曼督司召唤了他,可我却再难看清他的脸。”

过分的悲伤和忧郁侵扰着她的神魂,凡雅一族的血脉给予了他丈夫足可洞悉人心的智慧,此刻这智慧却拯救不了她的忧虑。

而澳阔泷迪的海岸更不能给予她任何力量,在那里她只能看见白帆枯落的残骸,和染着鲜血的海水。

于是她受着埃丝缇的邀请,成了罗瑞恩的常客。因唯有此处,能叫她得以平静;也唯有此处,她能企盼归期。

而今归期已至,却伴有永远的别离。

静谧的罗瑞恩似乎也不再能给予她平静。

“说吧,安加麦提,不必向我隐瞒。即使有最无情的话语,也请代他说给你们的母亲。”

安加拉托却摇了摇头。“不,仁慈的王后。艾卡纳罗的选择绝非出自无情,而据我所知,他正是太过多情。”

这回答令她惊诧,她猜不透的命运,也许在她所知之外。

“怎样的情谊呢?”她缓缓开口,“是阿塔芬德或是奈尔雯另有不测吗?或是你们在那处结交的挚友。”

比如,那些不能终不能来到西方的挚友。

在日月星空之后一个星辰灿烂的夜晚,埃丝缇曾经向她诉说过次生子的到来。

“他们是伴着日月而来的。”埃丝缇嗓音柔美,故事自她口中说出,便成了曼妙的音符,“也如日月一般崭新。只是他们的命运与埃尔达不同,他们终会离去。”

天鹅王后沉思许久,她曾隐隐预见的命运一角,似乎开始向她展开清晰的图景。“我的孩子们会与他们相遇吗?”

维丽点头,“是的,当然,世界还不至于那样辽阔,而伊露维塔的一双子女总会相遇。”

埃雅玟的目光忽而晦暗,“可我担心他们的命运也将交汇,我内心深处的声音告诉我,那将为我带来不幸。”她注释着维丽在星下闪烁的眸子,她知道那里面有时间深处的种种答案,而那些尚不能被精灵知晓。“请原谅我的私心吧。我知道,他们的命运尽管悲伤却是伟大的,这是您告诉我的,您曾这样劝慰我无知的焦虑。而我想有一日我必能在那大乐章之中聆听他们的声音。也许我该为此骄傲,或是仅仅为他们高兴。”

她停顿了一下,随即说出了更宏伟的预言,“那时他们将证明金色的第三家族,并非只懂得辩论和旁观,他们同样有继承自黑发家族的勇敢和热烈,而更甚者,他们的母亲来自海之一族,这意味着他们将拥有最广袤的胸怀,以及对星河山川、平野江海最无私的爱。”

她的话止于最后一个震响的音节,接着陷入片刻的沉默,在埃丝缇轻柔的抚慰中,她热泪盈眶着低语,“而他们的命运还不在我眼界之中。”

“不,母亲。”安加拉托的回答向她证实了这一点,“您只猜对了一部分。”

“我想,他的命运与次生子女有关?”埃雅玟问道。

安加拉托点头,“是的,他在您未曾踏足的土地上,爱上了一位人类女子。”他近乎平静地说。

埃雅玟的心被震动了一下,却同时有一双温柔的手将它安抚,她知道那是正在湖中沉睡的埃丝缇在给她力量。

但也许,安加拉托的话并非全然令她心碎。

“我从未有过这样的设想。”

“是的,您不可能这样设想。就连艾卡纳罗也不曾想到。爱情不期而遇,但它就是发生了。”

安加拉托的话语似有深意,在他移开的目光里,同样藏着尚未诉说的故事。

“你完全理解他的选择,是吗?”埃雅玟的声音柔软了许多,在芬威家族的众多王子之中,安加拉托并非最夺目的那一个,但埃雅玟知道他的可爱之处,还不仅仅在于他的口才,他是最审时度势的那一个,他永远知道如何化解矛盾,特别是在他爱的人之间,他总能或多或少平息他们的怒火。这不仅仅原于智慧,还有永不枯竭的爱与善念,当然他的骄傲。

而现在,这个孩子正企图安抚她忧伤的母亲。可这一次经验没有给予他任何助益。

“是的。”他在母亲的身侧坐下,看着她灰色的眼睛里的光,那是他久未得见的注视,而在这注视之中他几乎脆弱起来,“我很想这样坚定地告诉您,告诉您我理解他,并为之欣喜。可我没有。当我与他分别时,我并不能为之欣喜。尽管他一定是经历过深思熟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关于死亡和爱,他已经思虑了太多。”

埃雅玟的目光微微一颤,她知道安加拉托口中的“死亡”并非她所理解的。

“埃丝缇告诉我,人类的死亡是伊露维塔赐予的馈赠,他们不会被悠长的岁月侵扰心神,而是越出世界之外,获得真正的自由,这是我的理解。”

安加拉托沉默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在我年幼时也曾受过这样的引导,而那时我并不了解人类。”他顿了顿,他发现母亲的目光带上了困惑。“而现在,比起阿塔芬德和艾卡纳罗,我的思考也许还太浅。我可以告诉他们,死亡是对你们的馈赠,是值得欣喜的。但对于人类而言,这样的态度也许确可称之为傲慢,因那命运实在冷酷。”他的声音忽然颤抖。

“在世界之中,我们犹可再见。而在世界无外,我们再无重逢。”阿拉芬威的第二子不禁掩面,“我们永远地失去了他。”

埃雅玟却平静下来,她并无喜悦,却似乎也不见悲痛,她只是沉默着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甚至安抚地将手掌抚上安家拉托的后背,轻轻拍着,如同儿时哄他入睡时那样温柔。“和我说说那位人类女孩吧?”她忽然开口,像夜莺在鸣唱,埃丝缇再一次给了她力量。

安加拉托在母亲的抚慰下渐渐冷静,也许仍是受着神的指引,隔世的回忆浮现在他的脑海,而他在其中找寻着人类智者的身影,却似乎只有寥寥几笔。

“艾卡纳罗曾告诉我,他是在一片洒着星光的湖水中看见了她的倒影。”他轻声诉说着,“那时他以为那是某个不曾见过的精灵,也许是来自多瑞亚斯——我们的亲族辛葛的国度。”他拉过母亲的手,看见对方似乎笑了一下,“但他没有惊扰她,甚至不曾告知他的到来。只是在第二日才打听到那是人类贝奥家族的女郎。她是人类智者阿丹妮尔的学徒,同样聪慧非凡。她叫做安德瑞丝,而我曾听见有精灵称她为赛林德。”

“安德瑞丝·赛林德。”埃雅玟用泰勒瑞语的腔调读出这个名字,她几乎瞬间领会了它非凡的意义,“这般聪慧的人类会爱上精灵吗?”她不禁发问,心脏忽而为之颤抖。

安加拉托却苦笑,“没有人知道。也许人类和精灵的智慧都不足以解答这个问题。也许,爱情,从来都是未知的谜题。”他的话落在风中,思绪却飘去了提里安。埃尔达罗提或许正在等着他归去,又或许她已经和阿玛瑞依回到了维尔玛,和她的族人生活在一起。她会如何迎接他的归来呢?他们已经分离了如此之久,而他们的孩子仍在遥远的东方。

一滴花露落入他的掌心,仿佛在回应他的思念。

埃雅玟却起身,她的目光落入了更深邃处,“是的,爱是未知的谜题。”她抬头,百花落满枝头,“也许连大乐章中也不曾唱过这样的主题。”

流水的声音忽然落进她的心声,她知道埃丝缇正在叹息。

“所以,聪慧的人类会爱上精灵。”安加拉托也起身,站在母亲的身侧,“就像这世上曾有过的一切爱情。唯一不同的只是它的结局。”他声音渐渐低落。

埃雅玟静静地听着,也听着夜莺在她心中的低语。

“他为了赛林德将自己囚禁,”她轻轻启声,“这会是他的爱人乐见的吗?”

安加拉托愕然,这个问题他没有答案。

“也许阿塔芬德和艾卡纳罗都更了解人类。”

埃雅玟却笑着摇摇头,转身看向她的孩子。

“安加拉托,回去吧。回到你的父亲和妻子的身边,他们都在等你。”她将绢布抛向花圃之中,芬芳再一次洗涤了它在梦幻中沾染的血腥气。

一切仿佛重新来过。

“你的父亲在等你,将那片土地上的故事告诉他。”她再一次亲吻他的额头,“愿你新的梦中,安稳无虞。”

安加拉托凝视了她许久,眼中渐渐有了泪意,却也只得以手抚胸向她致意,“无论如何,我希望您能得到最大的宽慰,但也许答案并不在我这里。艾卡纳罗向我告别时没有说话,因他知道所有的语言,在那一刻都不能带给人希望。”

安加拉托的背影消失在罗瑞恩的尽头,埃雅玟终于止不住颤抖。安加拉托向她诉说的一切比战争的幻梦,更像遥远的传说。但不知为何她内心最深的悲伤却并非完全来自于她的孩子。

“告诉我吧,埃丝缇。告诉我,人类的死亡究竟是什么?”她急切地呼唤,“他们的爱是什么?”

她的问话没有回答,她茕茕孑立于世间至美的园中。她想起了她的丈夫,安加拉托向她描述的湖中倒影,让她想起了她第一次看到芬威第三子的场景。只不过那是一片广袤的海水,在他们的身影在其中显得那样渺小。

可他们仍然相遇了,而爱情不期而遇。

埃雅玟再一次闭上双眼,祈求埃丝缇能给予她提示。

许久,一个年轻的声音从花园的尽头传来,却它不属于埃丝缇。

“那么,您的爱又是什么呢?”

埃雅玟震惊着回头,树梢落下了些许纯白的花,一位少女向她走来,又悄然立定,在她手不能及的远处,却足够她看清她的模样,而埃雅玟确信她不属于精灵一族。

少女向她笑着,甚至向她行了一个礼。那不是不死之地的礼节,更简约甚至更轻快。它来自一个更自由的灵魂,如同她的轻盈的倩影。

尽管,那也许只是一个幻影,如同很久以前艾卡纳罗在湖中所见那般。

“安德瑞丝·赛林德。”埃雅玟第二次说出这个名字,却仿佛这个名字已经跟随了她很久。

安德瑞丝显得有些惊讶,但意外的神情却仍在瞬间消失,“安格罗德殿下已经向您告知。”

埃雅玟听出安格罗德应是他的第二子,她眼神未动,“或许你并不愿意我知晓。”

安德瑞丝闻言叹息了一声,“我不愿过多的愁绪侵扰您该有的美梦,也许艾格洛尔殿下应当回到您的身边。”

埃雅玟听出了艾格洛尔的名字,“艾格洛尔。”即使是用泰勒瑞的语言,这个发音也稍显拗口,她却随即一笑,“艾卡纳罗,我这样称呼他。”

少女的目光忽然垂下,她唇齿未动,像是在轻轻呼唤着什么。“是的,我知道,但我有我的习惯。”

埃雅玟点点头,“抱歉,我并非在要求你什么。”

少女却抬头轻笑,“我知道,王后。您的话皆是出于爱意。”

埃雅玟的眼神忽然悲伤,“你理解我的爱意,又何必有那一问。”

安德瑞丝沉默了一会,“我曾以为,精灵的爱意却与我们不同。”她顿下,见埃雅玟没有答话,便继续说道:“你们有漫长的岁月,爱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变成灵魂里不可缺失的一部分,而人类的爱却好像毁于死亡之中,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灵魂会去哪里,于是我们猜测,我们的灵魂会随着肉体一同消亡。若是如此又何谈永恒的爱呢?”

一朵花落在她乌黑的发上,如同白色的点缀,她笑了一下,“您的长子解答了我一部分困惑,但那时我仍不得解脱。”

她在此停顿,这一次却低垂着头,压低了嗓音,“他告诉我他的弟弟为了这爱,选择了永不复生的命运。”

这是埃雅玟在第二个人口中听到这样的事实,而这一次她镇定了很多,“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安德瑞丝长叹一声,“也许我该这样想,我将要死亡,而您的孩子不应在我关心之列。也许我即将彻底将他遗忘,直到世界终末,唯有他一人独自承受这份爱。”她颤抖着说出这些话,而她的容颜仿佛瞬间苍老了一般。

柔软的肌肤开始褶皱,凝神的双眸渐渐深邃却涣散了光芒,就连她呼吸的声音也不在清脆。埃雅玟震惊地看着她,不禁向前几步,握住她摇摇欲坠的手臂。

安德瑞丝却笑了,“抱歉,让您看到这一幕是在残忍,这不是我的初衷,却实在在我能力之外。我唯一庆幸的,也许是艾格洛尔不曾看见此时的我。”

“不,”埃雅玟将老人稍显矮小的身体拥在怀中,“我的孩子,别说这样的话。”

安德瑞丝微微怔愣,“孩子?您这样称呼我吗?”她轻轻握住埃雅玟仍旧年轻的手,在她怀中挣开,她知道她的时限将至,“现在,我要离开了,才算稍稍理解了人类死亡的奥秘。是的,我将要永远离开这个世界,而在此之前我早已与我的躯壳永别。年轻或是苍老,皆非我之所有。而在您的眼眸中,我几乎再次看到了艾格洛尔。我才知道,终究是我要离开他,而非他离开我。”

她的灵魂渐渐虚弱,似乎阿尔达之中在没有能给予她力量的支撑,“而在世界终末,也许是我在世界之外永恒守候。而在一如的乐章之中,我将为他永恒歌唱。”

一阵风吹散了老人的形影,她在埃雅玟的怀中消逝,银发的母亲最后一次伸手,却仍无能为力。

“你会怜悯我们吗,挣脱枷锁的旅者?你会怜悯我们这困于世界之内却不得真理的一族,在悲伤之中却不可轮转命运的飞蛾吗?当你亲眼得见一如的秘火,窥知宇宙的真相时,你会记起我门,怜悯我们吗?”

幻影消散在风中,一颗石子投入水中,少女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

“王后,亲爱的艾格洛尔的母亲。若有一日你与他再会,且告诉他。安德瑞丝·赛林德爱他,至死不悔。”


end

Lemyamacil

【Celegorm/Finduilas】暗河(上)

【中洲女性10H/16:00】


避免被LOF挪用文章内容用于AI写文,所有文章已经移除,请移步首页置顶其他平台阅读。

【中洲女性10H/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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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虾子

【中洲女性10H/15:00】

「让我们奏响夏日。」


是诺多王室二代女子组维林诺少女时期组建的乐队!奈丹妮尔——手鼓,阿奈瑞——哨笛,埃雅汶——主唱,芬迪丝——竖琴,伊瑞梅——伴舞。参考了一些欧洲中古民谣风,特别是Faun的Federkleid那首歌的MV~

【中洲女性10H/15:00】

「让我们奏响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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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_silvertall

【3.8日国际妇女节·中洲女性10H】活动总宣

再次相会,向您问好。

三月春光里,我们一同迎来女性的节日。而中洲女性的传奇,也如与您约好的那样,“后会有期”。

此刻便是佳期。

2023年3月8日国际妇女节,让我们再次走进她们的故事……


也许还会有彩蛋哦w


[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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