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乔宝宝

189浏览    20参与
杨公子

【宝洋】日有所思

/六月点梗

[图片]

/抓人点梗偶尔会发在主页,感兴趣可以留意,最好不是再点隐战的,连写好多篇了。每月抓人有效期只有三天哈,过期不候。

/微博在抽点梗,有兴趣可以移步

/简曜洋x乔宝宝

/未成年人禁止入内


食用愉快


简曜洋和杜小婕在一起了。


乔带囡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还顺便把洗好的盘子放到了架子上。

乔宝宝是感觉心里咯噔一下,然后趁自己哥哥刚刚放下盘子的刹那一把握住他的肩膀。


“你说什么?”

她问着,声音的颤抖让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乔带囡抬起头看她,脸上的表情平静的吓人:

“我说,Ocean和Shadow在一起了。”...


/六月点梗

/抓人点梗偶尔会发在主页,感兴趣可以留意,最好不是再点隐战的,连写好多篇了。每月抓人有效期只有三天哈,过期不候。

/微博在抽点梗,有兴趣可以移步

/简曜洋x乔宝宝

/未成年人禁止入内



食用愉快





简曜洋和杜小婕在一起了。


乔带囡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还顺便把洗好的盘子放到了架子上。

乔宝宝是感觉心里咯噔一下,然后趁自己哥哥刚刚放下盘子的刹那一把握住他的肩膀。


“你说什么?”

她问着,声音的颤抖让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乔带囡抬起头看她,脸上的表情平静的吓人:

“我说,Ocean和Shadow在一起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



她的嘴巴虚张了一下,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她有一种强烈的矛盾感,但一下子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只是缓缓放松了捏着乔带囡肩膀的手,情绪也缓和下来:

“你难过吗?”



“我有什么好难过的,”

乔带囡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也不像在说谎,他反而是眼神里有点意外地看着她,

“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

乔宝宝无意识地重复着他的话,随即用力地扭了一把他的耳朵。



乔带囡忙喊着痛拍开她的手,他当然知道自己妹妹是什么意思,连退几步才继续开口:

“很痛啊,你要知道是不是梦捏自己啊,捏我干什么。”



乔宝宝顿了顿,她下意识想要再第三次确认自己听到的消息,但是终究还是咽下了,沉默被拉得很长,对面的乔带囡还是叹了口气走近了她:

“阿妹啊,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

她回答得很干脆。



“Shadow本来就喜欢Ocean,现在他们真的在一起了,这不是好事吗,我为什么要难过。”

乔带囡摸摸她的脑袋,重新转过身子去收拾洗碗台,

“你不是不喜欢他们俩吗,正好现在也不用烦了。”



乔宝宝看着乔带囡的背影,她实在有些摸不清自己亲哥的路数,这到底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那么理所应当。



“所以你很在意?”



话音刚落,收拾的声音骤然停下,乔带囡放好了最后一个碗。

他正要回身看她,她慌忙地转过身出去厨房:

“怎么可能,关我什么事,他们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乔带囡似乎笑了一声,但她一下子没有去勾住他脖子威胁的底气,乔带囡慢悠悠地说着:

“怎么没有,这不是同事吗?”



乔宝宝终究还是没忍住,抄起一旁的干抹布丢到了乔带囡的脖子上。



她没理会后面乔带囡的叫唤,回到了房间,门一关,在床上坐下的那一刻看到对面的窗口。对面窗口开着,里面陈设一览无余。

简曜洋的房间她很熟悉,她一个屏息,起身把窗帘拉得严实。

她无数次动了再搬走的念头,只要看到他的房间,那些过于亲密的回忆就会遏制不住翻涌过来,

有时碰上错开时间执勤,晚上她到家,隔壁简曜洋需要通宵当班,她看到那个房间浸没在月色里,静谧得一如她记忆里的样子。她总是会有一种时空穿越的错觉,熟悉又亲切,甚至是安心,让她下意识想要顺从着过去,就好像自己放不下的那些憎恨的愤怒的执念很可笑一样。



但是怎么可能放下呢。

那一枪打在乔带囡腿上,也打在她心上。

腿断了被截断不能弥补,心上开的孔又如何填上。


他背叛了她的信任,背叛了她的爱恋,背叛了她共度余生的想忘。


既然如此,他和别人在一起了,不过是多一项,背叛了他们早已千疮百孔甚至现在说是有牵连都勉强的感情。



简曜洋和Shadow在一起了。



耳边毫无征兆地又响起了这句话,乔宝宝环视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仰躺回床上。

她有什么好管他的,不过是那小姑娘上来就给她下马威,前任现任的玩文字游戏挑衅,不然她根本不会搭理她。

谁管她喜欢谁呢,更何况是简曜洋这个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贱人。



乔宝宝不觉得自己是哪种知道前任有新欢会难过的人,而且她根本都不想承认简曜洋是她前任这件事。


她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坐起身子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放下手机抬头又看见对面的窗户,窗户里熟悉的房间。

她是一下子有把手机砸过去的冲动,但是只是在心里演练了一次而已。


乔宝宝重新躺下。


Shadow也经常来他家吧,之前那个贱人也是当着她的面把钥匙直接塞过去给她。

厨房她应该也会用,Shadow会努力模仿娇姐的鲈鱼汤,就算没有娇姐本人指导,也可以趁这个理由多来几次练习,然后就算烧饭失败也可以拉着简曜洋出去吃一顿,

简曜洋可能会带Shadow去吃拉面,乔带囡说Shadow也喜欢吃辣,以前拍拖那会儿简曜洋和她就踩过很多吃辣出名的点,他只需要带Shadow再去一遍就可以哄得她开心。

然后一顿饭愉快地结束,时间晚了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和他回家,然后是客厅,最后是卧室。


乔宝宝把手机往斜上方一扔,手机撞到枕头上又弹回肩头,她感到有些烦躁。


都怪乔带囡,她想,一天到晚神神叨叨,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用意。


乔带囡总是这样,仗着亲哥对妹妹的了解,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试图让她重新接受简曜洋,做着暧昧不清的事,把家搬到简曜洋旁边,让她的窗户对着他的。

他难道真的了解吗。


乔宝宝忽然觉得很委屈,对哥哥的怨气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乔带囡越是担心她,越是想她好,越是想撮合她和简曜洋,她越无力,也越大压力。

她越来越听得见自己的心声,但是看到乔带囡瘸瘸拐拐走路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嘈杂。

乔带囡是她的症结,而在这场要不要治好症结的、只属于她和自己的战役里,简曜洋不过是最无辜的那个牺牲品。他做得再好也没办法,她心里再喜欢他也没用,那都不是解药。



可是他真的无辜吗?

是他开了那一枪。



他还和Shadow在一起了。

这让她此刻的委屈显得很没道理,而且解释不出一个体面的原因。


乔宝宝是真的委屈,不过实际对象是被她排除在一切逻辑之外的简曜洋。

他才是她的病因。



她幻想过很多次怎么阻止简曜洋开那一枪,

提前换组,那天让自己和简曜洋一组;或是让乔带囡请假,不去参加那天的行动;再极端一点,她在梦里无数次想到,她扑向他的枪口,让那一枪直接穿过防弹衣打在自己心口。

反正效果是一样的,她的心流着血,然后她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看着他绝望的眼神闭上眼。






“好痛。”



她猛地松口。

简曜洋肩膀颤抖着,僵硬之余还是先一步环住她的腰,沙哑的声音却很温柔:

“怎么了,肚子饿了想吃肉?”



嘴里有一阵血腥气,她没理会他的玩笑,慌忙地想要去开灯查看一下,但被简曜洋制止了。他似乎是缓过劲来了,两只手抱住她,反而开口安慰着:

“没关系的,我在呢。”



乔宝宝一瞬间有些头晕,脑海里理智缓缓回笼,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噩梦有多傻。

她觉得脸上有湿意,但她被简曜洋困在怀里。想要低头掩饰一下,环着自己的双手却忽然松开,简曜洋捧起她的脸,小心翼翼地用拇指轻轻抹过她的眼角:

“傻猪,到底怎么了。”


被噩梦搞哭的尴尬在乔宝宝心里停留了很短一会儿,她避开简曜洋的手,爬到他的胸口趴下,双手抱着他的腰,讨好似的在刚刚的咬痕上轻吻一下。


耳边呼吸声骤然变重,她忽然觉得安心很多,在他有动作之前,她打断他开口:

“我梦到你不要我了。”



这句话很荒谬。

他们正在近乎赤裸地相贴着,甚至在睡着前还那么紧密地接合着,他整颗心都捧起来虔诚地递给她,被她误会了也好,被她恨,被她讨厌都好,他对她的爱意一点也不难证明。

要算起来也是她有不要他过。


“我……”


“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她强硬地打断他,却说着最示弱的话。她轻啄他的下巴,顺着他变得僵硬的后背拱起的弧度摸上他背后的肩胛骨。


他没有贪功,他也没有背叛她。

她最在乎乔带囡,他背负所有的责骂维护兄弟的尊严。


该委屈的是简曜洋才对。



她听到简曜洋轻叹一声,然后前额印上一个温柔的吻。


“我不会不要你,”

简曜洋抬手摸着她的头发,由着她在他背后乱摸,

“我很爱你。”



指尖触及的是突起的长痕,在光滑健壮的后背上格外明显,她像被烫到一样收回手,动作太过无措,她一下子失去平衡,只能狼狈地把手扒在他的胸口,掌心之下是剧烈的心跳。

她的心却好像被抽了一下。


那天一声巨响,她的意识陷入混沌,唯一清晰地是看到他带着血色沉入海底,然后带着所有她与他有关的记忆沉没于记忆的黑洞里。

那是她第二次不要他,还是彻底地忘了他。


该委屈的还是简曜洋,两个月才从鬼门关爬回来,她没为他担心过不成,还完全把他丢掉了。

还是得他自己拖着伤病新愈的身体,追她大老远,小心翼翼等她重新回想起自己。

他没对她生气,也没说过自己委不委屈,只是讨了个吻,还有很多很多的吻。


他要她的补偿,只不过是吻。

但她知道,实际上她没办法补偿。


无论是为他搭建了一个现实版的小屋,还是把很多很多吻献给他,

她用这种方式掩盖内心之中她对他的亏欠,但是没办法弥补那些她抛下他的遗憾。



“你和Shadow在一起了,你不要我了。”

她说出在梦境中听了数次的话,一瞬间情绪涌起。

乔宝宝知道自己在无比任性地对他发着不存在的火气,去苛责一个虚幻的梦境。

她双手微微用力在他的身上支持起来,在他的下巴上轻咬,上唇摩挲着短短的胡茬,她抱住他的脑袋,像是撒娇又很强硬地让他的眼睛只看到她。

房间里很暗,深夜里只有月光,她看不清他眼睛里的情绪,只是那双眸子熟悉,漆黑的,温柔地看着她。


她发现她其实很害怕,因为有太多次机会,她会彻底失去他。



简曜洋扶住她的腰,声音缱绻:

“傻女,那你哥不是会先杀了我。”



他闭了闭眼睛,眼前人是熟悉的样子,霸道甚至对着他蛮不讲理,头发散乱着,眼下微红,这会让他想起睡前刚刚发生的,无比鲜活的画面,

她喊着他的名字,手紧紧地掐着他的肩膀,然后这个人半夜醒来忽然说他不要她了,腿还压在他腿上,他的胳膊碰着她平坦的小腹,可以感受到她一下一下的呼吸。

他笑了一下,平静了一下才睁开眼睛看她:

“你在吃醋吗,还是陈年老醋那种?”



他知道她不是吃醋,其实他也一样,

他们之间的感情太像命中注定了,好像无论是一开始,还是后面分开,他们都没有考虑过彼此还会有别人的可能性,

就像即使他曾经选择食了那么大一只思猫,几乎要豁出去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他依然抱着希望瞒着真相他也有办法让她重新接受他,而且最终最终他们还是会在一起,

盲目的笃定的确信着。


所以他只想再告诉她,不断地告诉她,他爱她,哪怕是用最肉麻的语言,最亲密的方式,

告诉她没必要偿还他什么,告诉她他会和她爱他一样爱她,告诉他其实他同样在担心真的失去她。


简曜洋抬起手想要让她别一直撑着,碰到她的瞬间却一下子被反擎住了双手。

CTRU前队友的身手不容小觑,同样身份的简曜洋愣了一下,但是没再反抗。




“女女不会杀了你,但我会。”


她摁住他的双手,威胁般的用力让他不可以动弹。她抬脚斜踩在他的膝盖上,大腿也压住他的,

“我长得还可以,腿也长,”

她在他耳边喃喃着,鼻尖蹭着他的耳廓,模仿着远久的记忆,

“我会比她更适合你。”



“当然。”

他很难平静地在说出多一点的话,热度提升,他明白过来他的女朋友兼准新娘到底想要做什么。



乔宝宝似乎是满意地笑了笑,还是红着的眼眶,眼睛里却亮起了狡黠的光,她一路吻着,把所有主动权拿在手上,她牵引着,诱导着,压着骰子,

这不是公平的飞行棋,因为简曜洋根本投不出点数出发,而她的棋子开始全盘布下,夸张地,不公平地但是眷恋地渴望地,布下名为思念的棋局,

她本就有想要他的想法,也有这个行动。



“你不是还可以,你很漂亮,”

简曜洋像一只被困死的兽,他甘愿放弃所有抵抗的能力,由着她任性的操纵。

求婚那天他答应包容她,体谅她,这不只是承诺,是心里本有的答案。

他喘着气,压抑着反客为主的意愿,高热的混乱之下,他分出一份清明,小声地回答着,是示弱的深情,

“全香港我只喜欢你一个,这辈子也只喜欢你一个。”



“Ocean,”

她绵绵地叫他的名字,她已经快要没有力气了,但还是执拗地掌握着节奏。

现在的一切都熟悉到叫她想哭,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夜色,还有熟悉的人。

她身处于梦境她无比想念的房间里,不过这次简曜洋没有当班,他就在她身下,被她牢牢桎梏着,归她所有,

乔宝宝感觉到到无比真实的安心,她终于支持不住疲惫,停下动作,她趴回他身上,声音哑哑的,

“我累了。”



简曜洋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他扬起笑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反捉住她的手,上半身坐起来让她一下子跌进她的怀里。

乔宝宝无力地喘着气,抽出手来环住他的脖子。她的眼角更红了,眼泪的由来也变得暧昧不清。简曜洋眼眸愈发深邃,被压抑已久的想忘忽然开始膨胀扩张。

他急切地吻她,似乎可以从脸上的泪痕里品尝到情绪的味道。


“你不能再不要我。”


他低哑的嗓音犹如大提琴拉开,扑面而来的情绪让乔宝宝有一阵溺毙感。

他的吻落在她身上,很轻,让她感觉很痒;很烫,让她的灵魂都在被灼烧。

但他的语气很脆弱,是他很少流露出的样子,她无从得知在被她咬醒之前简曜洋在做着什么样的梦境,是否也有患得患失就像她一样幼稚,然后被咬醒之后发现彼此近在咫尺的距离又觉得无比庆幸。


“我其实后悔了,在那天餐厅,你告诉我我们再也没有可能的时候,”

简曜洋箍着她的腰,动作停下让她可以喘口气,

“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一点都不知道……”



他把头埋进她的肩窝,语气柔软得让她心里发酸,

太难受了,她深吸一口气,那段几度纠结错杂的心情,她一点也不想回忆,

乔宝宝抽出手再次把他推倒,双手撑着他的劲腰。



“当我意识到我真的可能失去你,我感觉我的生活糟糕透了,”

他重新开始动作,带着剧烈的情绪,

“你不能再不要我了,我会哭的。”



乔宝宝感觉自己像大海上的小船,知觉和理智都在发散开始混乱,她努力伸直手臂去抚摸他的脸,手掌中感受到大海的潮气。


骗人,你明明已经哭了。


她想开口说什么,但他忽然发了狠,最后的理智被撞散。一直到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坐在简曜洋的大腿上,简曜洋从背后抱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

她问,声音更哑了一些,她想回头看他,但被阻止了。


“在想你没有答应我。”

简曜洋声音闷闷的,不过成功把她逗笑了。


乔宝宝拍掉他的手,转头捏捏他的鼻子:

“你自己不让我说的,错过了就没有了。”


简曜洋没理她,就是努努鼻子抗议。

她装作不理解地转回头,就这样安静地在他怀里坐着。

她蛮享受这样什么都不用想的时光的,但是身后男人的怨气越来越大,她实在没办法忽视。


“干嘛啊,简生。”

她带着笑意开口,转头过去发现男人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亮。


简曜洋很快收敛了笑意,继续幽怨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老婆太绝情了,想想确实还是找Shadow更好。”


“你找啊,看看乔带囡会不会和你死过。”


“那我不害怕,我有人质。”

他抬手想要再次去抱她,但这次被她直接躲掉。腿上的重量消失,简曜洋撇撇嘴角,

“现在人质也没有了。”


他的语气太委屈了,让乔宝宝一阵心脏狂跳。

她跪着起身,从后面环住他的肩膀,扶起他耷拉的脑袋,她凑到他耳边:

“你本来就没有机会了,我不会放你走的。”

“我答应你。”



简曜洋是一下子整个人都有了精神,他笑开了眼眉,转身想要来抱她,乔宝宝就笑着躲开。

两个人一如往常的打打闹闹,反正床单都得换了。床头柜上轻小的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了一地,落在最靠近门的位置是一张请帖的见本。

请帖写着三对新人的名字,他们在计划搞一个联合婚礼。


乔宝宝忽然想起来,在临睡前她看那张请帖,似乎有点在意乔带囡的排版里,简曜洋的名字和杜小婕靠得有点太近。


只不过那之后简曜洋就吻上来了,她忘记了。




end.

杨公子

【宝洋】非你不可

/端午限定点梗

[图片]

/简曜洋x乔宝宝

/婚后 孕期


食用愉快


乔宝宝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往旁边摸了摸,

没有人,连余温都没有。


她没有太多情绪,只是就这个姿势再休息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懒洋洋地去拿床头的手机。


十点半。


她看了一眼时间就再次闭上眼,余光带过时间显示下面的未读消息提示。

她打了个哈欠,即使昨晚她睡得很早,此刻身体依旧感觉疲倦,

不过她也习惯了,闭眼养神到差不多适应了身体的沉重感,她再度睁开眼睛,手指划开手机去看未读的消息。


「猪BB不要贪睡了,起床吃点东西。」


你才是猪。

乔宝宝轻轻挑眉,回了个...

/端午限定点梗

/简曜洋x乔宝宝

/婚后 孕期



食用愉快




乔宝宝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往旁边摸了摸,

没有人,连余温都没有。


她没有太多情绪,只是就这个姿势再休息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懒洋洋地去拿床头的手机。


十点半。


她看了一眼时间就再次闭上眼,余光带过时间显示下面的未读消息提示。

她打了个哈欠,即使昨晚她睡得很早,此刻身体依旧感觉疲倦,

不过她也习惯了,闭眼养神到差不多适应了身体的沉重感,她再度睁开眼睛,手指划开手机去看未读的消息。



「猪BB不要贪睡了,起床吃点东西。」



你才是猪。

乔宝宝轻轻挑眉,回了个鬼脸表情过去,就把手机随手往床上一扔,活动活动肩膀,准备起身。



倒不是生气到要摔手机,她现在从躺下到起身的动作都变得困难起来,需要很小心,

手机早就被简曜洋按上了厚重的防辐射外壳,拿着手机她根本没办法站起来。


关于这一点她有和简曜洋抗争过,手机那么笨重,万一玩手机的时候砸到脸不是会痛死,

简曜洋就敲敲她的脑袋,义正言辞地说大肚婆应该少玩点手机。


说着把手轻轻放在那时她还未见型的肚子上,眼神灼热地堵回所有她想要寸他的话:

“你也想我们的宝宝肥肥白白,

  对吧,老婆。”




对。


乔宝宝去卫生间简单地洗漱,转头到厨房果然看见了准备好的饭菜。

饭菜完全是按照昨天她在电话里吩咐的那样,让她就算是想发脾气都找不到一个理由。



孕妇多少会比以前多愁善感些,

即使她已经过了最初的那几个月情绪波动的阶段。


那时候亲哥乔带囡都拿她一点办法没有,不过最大受害者还是简曜洋,

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简曜洋由着她闹,

然后打累了,骂完了,她自己又难过要哭,简曜洋又得好声好气地哄,哄到他自己也哭了吧唧的,两个人都不知道在干嘛。



阿顾说阿宝不愧是阿宝,当时阿风怀孕那会儿,阵仗都没那么大。

简曜洋立刻先一步回嘴,阿风那边有Hill姐看着,还有顾家三位女士照顾,当然轻松了。

说到这里一把锁住乔带囡的脖子,拳头抵着自己小舅子头上假意威胁:

“这边就一个不靠谱的这家伙,怎么和你们比?”



乔带囡拍着他的手臂要他放手,一边大声地挣扎:

“我家阿妹和你跑了以后就不要哥哥了,哪里是我不照顾她啊,是她只要你照顾,”

说完从简曜洋的束缚中抽离出来,站到顾家强旁边理不直气也壮,

“反正你也乐在其中。”





不过到底乔带囡还是疼她的,

比如这饭菜,一定还是乔带囡大早上就被电话吵醒,极其无奈也不得不去买来的。

乔宝宝把油条蘸到豆浆里,忽然愣住了——

对哦,他根本不在。


她后知后觉,想了想还是没忍住从桌前站起来走回床边,拿起手机再看一眼。

发过去的鬼脸显示已读,对方很快回了一句,好好吃饭,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她那感受到他会是很匆忙的样子。

她只是顿了顿,想了想还是没有回复他,然后把手机丢回床上,起身回到餐厅。




说起来她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他了。




虽然他们早已经过了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热恋期,也过了干柴烈火的复合期,

而且作为警察,聚少离多是最难免的事情,不过孕妇向来有直白地谈想念的权利。

她孕育着他们即将迎来的小生命,而本应该和她朝夕相对的那个人却缺了席。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恐怖组织危及全港,CTRU和POTT思量再三才决定派之前在家照顾阿宝没怎么露过脸的简曜洋去卧底。

平心而论HQCC已经很照顾她了,自从大家得知她怀孕后就没有给她外勤的工作,到了六个月Hill姐更是直接给了大假,甚至也给了很多假给Ocean,工作也尽可能少给他分配,让他可以经常回来照顾她。

所以半个月前紧急叫了Ocean回去做卧底任务,两个人都很快答应了这件事。事情必然已经到了不能再耽搁的程度。无论本身是作为警察,还是承蒙大家一直以来的照顾,乔宝宝都应该放手让简曜洋去参与行动。


所以她本就没办法怪他,甚至与其说怪他,更多的还是担心,就算有Shadow和他搭档配合,但是这次的恐怖组织影响力如此之大,他一个人深入虎穴总归是太冒险了。

简曜洋没办法回家看她,甚至不太能经常打电话,只是短信联系她让她安心,然后大早上再一个电话过去叫乔带囡给她买早饭。


他不是每天都可以联系她,或者说或许简曜洋故意控制消息的频率,这让她可以不会再收不到消息的时候过分担心,乔宝宝很明白他的用意。

而且远水解不了近渴,看到他的消息只会让她错觉他还在身边陪着她,经常会有这样恍惚的时候,然后忽然梦醒,她必须承认自己心中怅然若失的感受。



他们曾经分开过两年,然而那两年里他们的心态完全不一样。

是在复合后她才逐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简曜洋是如何渡过那两年的。

简曜洋没有说过,他总是给她一种那两年没发生过任何事的错觉,似乎他们就没有分开过,他不在意她曾经那样对他,也从没有追问过为什么不相信他。

他比起她自己要更了解她。

她是很偶然地在曾经和娇姐的谈话里窥探到的,

在娇姐提到最近不好睡,她提议可以吃点安眠药。


“那个没有用的,”娇姐笑着摆手,“前两年阿洋一天到晚吃都睡不着,要我说,阿宝你可比药有效多了。”


她没有在意到底自己是不是简曜洋的药,她只是心里空了一下,然后斟酌着言语开口:

“他一天到晚睡不着?”


“是啊,不过现在好了,”娇姐起身去拿柜子里的药,端着老花镜看日期,“家里这些药都不知道有没有过期。”


“我来帮你看吧。”

乔宝宝接过娇姐手里的药,把晦涩的情绪一起咽下,不再说什么。




所以你现在也会失眠吗?


乔宝宝放下筷子,早饭已经吃完,乔带囡发来消息让她不用收拾,等下中午他送饭过来顺便会收。

确实乔带囡和阿顾都明里暗里怂恿简曜洋给家里再雇个佣人,照顾阿宝也方便一些,简曜洋只是沉默,但她开口回绝了。

即使简曜洋没有明说过,但那始终会触及一些不美好的回忆,其实对于她也一样。


她收拾了碗筷放入水池,调好了水温开始清洗。


简曜洋总是叮嘱她洗东西要用温水,尤其这会儿她冻不得,说了太多次,所以她记住了。

然后某次他在洗碗的时候她扑到他背后抱住他,水花不小心溅到她脸上,冰冰凉凉。

她愣了一下,然后一口咬在他腰间的软肉上,力道不大,但是奈何简曜洋怕痒,又痛又痒,他拿她没办法。


她时常会感受到简曜洋的世界就像围着她在转,他对她的爱是超乎想象的。

她何尝不是,失而复得之后她才开始后怕,她想他,想要他,需要他。

他们的世界都太单薄了,命运很残忍,从很早开始,他们身边就只剩一个亲人,他和娇姐,她和乔带囡,

他们太早就开始就被迫要独行,缺少依靠,不能说缺爱,但是心里的情感总是太缺少抒发的地方。

直到在CTRU相遇,在一个友情荟萃的地方,他从来不把她当男人看,她没有只把他当兄弟。



那时候她尚且不知道一见钟情的含义,只知道再见到他以后,她会想到共度余生这个词语。



两年的分开她用恨意填补缺失的爱,但是无论身边朋友怎么提醒,她居然想不起来可以用新的爱把那块空虚填上。

只是一味地把恨填进去,加上衍生的愧疚和自责,把压力叠在自己身上,一不小心还会染指身边的人。


不是她论斤,也不是死牛一面颈,

其实应该早点承认的,她的世界早已经非他不可。



因为怀孕的关系晚上她总是会很困,

她不是那种会因为情绪影响睡眠的人,这和她哥哥乔带囡和她老公简曜洋很不一样,又再多情绪都好,该睡还是会睡。


乔宝宝把洗好的碗放回架子上,看着上方的柜子发愣。

原先娇姐就是从这里取出安眠药的,她看过了,那日期很新,基本上是他们复合前都还一直在吃的程度。



所以你现在也需要安眠药吗?


她曾经意外在简曜洋手机里发现录音,录的是她骂他的片段。

想起来娇姐说他是百厌星,不骂不安乐。

听到的那时候她腹诽简曜洋不愧是贱骨头,被骂还能睡着,她联想到他曾经一些故意激怒她的举动,只觉得又气又好笑。

然后找了个当着他面的时机,她把录音给删了。

简曜洋是错愕的,她刻意掩饰了表情,这样简曜洋有些不知所措。


然后她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拽着他的领子让他低下头,嘴凑到他的唇角:

“现在我在了,你还需要吗?”


结果当然是不需要了。

简曜洋握住她拿着手机的手,侧过头吻住她,吻到她没办法继续拽住她的领子都不放手。


之后她没再提录音的事,当然他有没有再失眠过。



现在想想也许她不应该删的,安眠药已经没用了,而且做卧底应该也不能用那玩意,录音也没了,也不知道那男人该怎么办。


简曜洋去做UC前和她说,会争取在她预产期之前结束任务回来。

她擦干净手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放出点声音,然后拿起茶几上的书随意地看着。


她有去想过问乔带囡案件情况的,乔带囡会不会说她倒是没考虑,

不过可能还是不知道的好。

她闭上眼睛合上书,晨间的阳光透过窗纱撒在她脸上,她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距离简曜洋做UC已经过去一整个月,三天前乔带囡带了个阿姐回来,说是简曜洋请来照顾她的。

事实上他一个星期前和她说接下来电话有被检测的风险,之后他就没有再和她联络过了,不过乔带囡会经常给她带来Ocean的消息,不过她想想那应该也是报喜不报忧的那种。


请来的阿姐对她很好,不但熟悉她的生活习惯,对她的照顾也是细致入微,想必简曜洋和她说过些什么了。

不过既然工作那么危险的话,其实不必那么担心她的……

乔宝宝叹了口气,没有对阿姐表露出过多的不安情绪。


今天她起得很晚,时间线都往后挪,吃完中饭已经快三点了,

太阳已经不如中午时那般毒辣了,在家里窝得太久了她想出去走走。阿姐自然是同意的,拿好水和其他护理品便扶着她出门晒太阳。




简曜洋大概是在类似以前花城的地方做卧底,

之前阿风说漏嘴的,说很多莺莺袅袅埋他身,不过简sir理都不理。

阿顾是立刻打断她的话,然后忙解释说没关系的,大家会看着Ocean的。

邢风也是急吼吼地解释大家都有部署,没有关系的。


她装模作样地佯装生气,然后吓得邢风和阿顾一下子话都说不利索,一副吃瘪的样子让她的心情都好了些。

实际上她是不生气的,她相信HQCC的伙计,也相信那家伙全香港就喜欢她一个。



乔带囡和Shadow之前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有提到,Ocean当卧底的时候是特别帅,之前Shadow去接应的时候有人骚扰,Ocean是砸了瓶子就把人威慑住了,

这让她想起他们初初重遇的时候,他被人砸破脑袋吃着止痛药还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那时候她看着可恨了,现在回想感觉确实觉得是帅的。


不过这种感觉很奇怪,她不断从身边的人那里听到他的消息。

就像他和她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她离他好远,总感觉就差一点就可以碰到,但是她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尤其是从和他失去联系之后,POTT和CTRU都忙碌起来,从电视新闻里她也可以觉察到一些危险的端倪,不过她实在不愿意深究。



晒阳光也变了味道,乔宝宝还是决定早点回去。



临开门阿姐忽然说有东西要买,晚饭需要,让她自己先进去,她点头答应了。

她旋开把手的那一瞬间,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很强烈,这让她的动作顿了顿,

然后她几乎是迫切地打开了门,看到门口那双陌生的鞋。




客厅里传来细碎的声响,她很轻地合上了门。

简曜洋就睡在沙发上,窗帘没拉,大片阳光撒落在他合上的额头上,也得亏他能睡得着。

乔宝宝走近了才发现声响是来源于简曜洋放在一边的手机,里面是熟悉的她中气十足的骂人录音。



不是删了吗?



她摇了摇头,抬手把录音关了,把手机放下的瞬间,手被一只熟悉的大手捉住。


“我备份过了。”

简曜洋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眯着眼睛,解释道。



他很快收回握着她的手,起身拉上了一层窗纱,又回头扶着她坐下:

“怎么不出去多走走?”



她把头枕在他的肩上,男人颈肩是沐浴露的香味,带着她喜欢的青柠檬的味道,她不由地发出一声叹喂:

“任务结束了?”



“嗯,很顺利地收网了,”

简曜洋亲吻着她的发顶,声音很温柔,

“也没用白费我老婆等我那么久。”



“我哪有等你,该吃吃该睡睡。”



简曜洋笑笑,低头想要亲她。

她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推开他,她抬起头看他,望着那双她熟悉的眼眸:

“有受伤吗?”



“没有。”

他回答得很快,一边耸耸肩膀展示自己完好的手手脚脚,一边试图再次去抱她。



乔宝宝顺着捉住他的手,一拉袖子就是一道很长的伤疤。



“之前案件留的,就是医院电梯里我们和他交手过的那个杀手,”

他接得依旧很快,毫无说谎痕迹,他弯下身子用鼻尖去蹭她的耳朵,用近乎撒娇的语气,

“让我亲一下,我很想你。”



她严重动摇着,心里的思念发疯一般地滋生着,盘踞在整个心头。

她不去看他的眼睛,手指摩挲着那道疤痕:

“简曜洋,我是怀孕了不是傻了,我分得出新旧。”





简曜洋当然不会告诉她,在这一个月里,他差点被人一枪崩了脑袋,又差点直接在枪林弹雨里丢了性命,为了救Shadow被人群攻了半个晚上,要不是他足够聪明又还算好命,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回来,

她也不会知道他曾经被人设计了送到酒店,靠他用碎玻璃瓶划开手臂才能保留了清醒逃出来。

他晚上想她想到睡不着,录音也没用,越听只会让他更加想她,放出录音备份不过是不想要她担心罢了。


不过只要一想到结束任务就可以回到他身边,他就觉得很幸福,

苦一点累一点也好,警察的责任也好,作为POTT老大的担当也好,

他无数次死里逃生,不过是想到家里老婆孩子还在等他。







他轻轻抬手托起她的下巴,语气近乎哀求地柔软,把急切的思念的渴望的情绪放入眼眸里,深深地看着她:

“让我亲你一下,好吗?”



她妥协地松开手,让他可以搂着腰抱住自己,她顺从地抬起头由着他把强烈的深情放入吻里,又极尽温柔地把吻献给她。







晚饭后简曜洋花了一段时间打电话和POTT的大家交代了工作,乔宝宝坐在床边等他。

等他安排好了回头发现她还是那样看着他,他笑着在她身边坐下:

“怎么了,有话想和我说?”



他的语气太过熟悉,她想念了太久,一下子她停滞的情绪全部涌动,她觉得委屈:

“你答应我会一直陪着我的。”



他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无理取闹,但是他似乎很开心,他把手很轻柔地搭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看了看宝宝,又抬头看了看她。



“下次吧,好不好?”





瘪着的嘴角无法控制地上扬,她觉得空气里都是幸福的味道。




“可以考虑”






end.




杨公子

【宝洋】错觉洋流07

/完结撒花

/评论区蹲蹲各位观后感


食用愉快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有些超乎简曜洋的理解。

他再聪明都好,大脑是真的跟不上心跳。


一直以来都是文静乖顺的疑犯忽然拿起了桌上的刀,魔怔了一般对着阿宝举起来。

但是阿宝居然就那么傻站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吓得呼吸都快停了,连忙喊她的名字。


好不容易乔宝宝像被叫醒了一般,回身向他走来,

可嫌犯却依然是着了魔的状态,猝不及防把刀就这么向阿宝捅了过去。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已经提前做出了动作。

他抢上前去挡,动作太急腰撞在餐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无奈乔宝宝和余...

/完结撒花

/评论区蹲蹲各位观后感


食用愉快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有些超乎简曜洋的理解。

他再聪明都好,大脑是真的跟不上心跳。




一直以来都是文静乖顺的疑犯忽然拿起了桌上的刀,魔怔了一般对着阿宝举起来。

但是阿宝居然就那么傻站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吓得呼吸都快停了,连忙喊她的名字。



好不容易乔宝宝像被叫醒了一般,回身向他走来,

可嫌犯却依然是着了魔的状态,猝不及防把刀就这么向阿宝捅了过去。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已经提前做出了动作。

他抢上前去挡,动作太急腰撞在餐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无奈乔宝宝和余女士的距离太近,他连想挡都没有能挡的地方。






电光火石间他伸手一把死死抓住刀刃,一瞬间血溅得到处都是。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餐桌被简曜洋撞得猛地摇晃,那一声巨响也似乎唤回了余女士的神智,

她倏地松开握着刀刃的手,看到眼前的景象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立马捂着脸哭起来,脸上血迹和泪水混在一起,余成哲一边向着简曜洋道歉,一边走到余女士身边让她抱着安慰。



简曜洋一手捏着刀刃一手把乔宝宝拉到自己身边,刚准备出声问她有没有事,

被拽过来的人懵懵懂懂捂住小腹,抬头看了他一样,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什么都还没说,就这么晕了过去。




他的手上还攥着那把刀,刀刃割得太深,他有些张不开手了,更何况另一边手还抱着忽然昏倒的人。

简曜洋头脑发晕,一下子真的有些处理不过来,他眼神示意嫌犯夫妇远离餐桌和桌上的刀,用肩膀去碰着耳骨里藏着的耳机:

“阿辛,在余女士家里,叫白车来。”




余氏夫妇顺从地在客厅一角依偎着蹲下,简曜洋吩咐完同事上来接应,怀里的人依然没有要醒来的征兆。


其实这瞬间他已经意识不到他在做什么了,难以言说的情绪让他感到一种巨大的茫然。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乔带囡和Shadow开门进来,后面跟着急救员。

简曜洋叹了一口气,失血过多的眩晕感一下子涌上来,掌心冷得没有知觉。

怀里的人安静地好像只是在他胸口睡着了,只是眉头还皱着。



不知道在忧虑什么呢……








简曜洋在急症室把手上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之后,就马上赶去了急救室门口。

乔带囡已经坐在门口等着,看到他出来,连忙拉着他问:

“Ocean,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此时的样子有点吓人,身上手臂上都是血,大概脸上也有,

他少有茫然地摇头,事实上他也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

两个男人相顾无言,最后一起在急救室外坐下继续等待。





其实简曜洋到现在都不是很缓得过来,他流了很多血很虚弱,加上最近本就睡不好,担忧的事有些多,他也是强撑着没有睡过去。

他看着急救室门帘被拉开,然后医生推着躺在床上的乔宝宝去进行各种检查,去照x光然后又推进紧急手术室。

直到一切检查和治疗结束,她从急诊室被送到普通病房。他和医生交谈了几句,就回到了病房陪在她床边。








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能感到身体在轻轻地摇晃,五感都是朦朦胧胧的,较为清晰的,是耳边传来潺潺的水声。

她支起身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整处在一条小船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小船漂泊在无尽海洋里,显得异常渺小,

但水声荡漾,她又错觉自己身处一泉小溪,心中却有几分安全感。



她四处张望着,漂泊之际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似乎也是一艘小船,船上有两个人影,她仔细看了看,感觉很熟悉。



乔宝宝刚想去滑动一下水面或是用身体带动小船往前,还没开始动作就发现船身开始晃动,显然她是不合适有任何别的动作,她只好作罢。



前面那小船越漂越远,视线开始收缩,有悖常识的海入江河,大洋开始收窄,随后前方开始出现支流,那搜小船便随着河道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它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完全脱离了视线范围,彻底消失不见。


乔宝宝有些失落。

她眨眨眼睛,偏过头去望向岸边,却发现岸上也有两个人在一前一后地慢慢走着。

同样还没等她来得及看清,两个人的身影也渐渐模糊了。



这次她没有很失落,只是回过头。


她发现简曜洋就坐在船尾望着她,身上干干净净的,穿得还是他常穿作睡衣的那件深蓝色的长袖,不过这次终于没有了血迹。


她小心翼翼地转身,想挪到船尾,却被他制止,船很小,也很晃,需要保持平衡。

两个人需要一起行动,一点一点一起往船中间靠。

好不容易等他们都挪到中间定下来,船身终于停止晃动,他们终于可以安坐在一起。


感觉上是好久不见的两个人,此刻却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平静的水面和缓慢后退的河岸。

大洋汇入了河流,连同洋流一起进入河道,虽然说起来算是误入了歧途,但是兜兜转转大半圈终于走上同一归途,心里却很难得地有了一种安定之感。


她靠在他怀里,这一刻她感觉终于卸掉了这几天的重担,一阵真实的倦意涌了上来。

她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默默闭上眼睛,慢慢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温度越来越低,让人感觉上有点冷。

河面泛起一层薄薄的雾气,简曜洋把放在旁边的外套拿起来盖在了她身上。


她睡得蛮熟。

这次很安稳,眉头也不皱。


他心情也跟着不错起来。



梦的好处就是身处其中人不会想得很多。

就像此刻,即使他不知道这条河流的终点,是否又会再次汇入大洋又或是会否在分开去另一个河道,路上是不是还会遇到什么人,或是别的船只,

在这他可能会接受很多离奇的事,也不觉得也有什么不自然。


就像在此时的洋流里,

漂流来,漂流去,随波逐流,船只顺着流水前行着,时而轻轻摇曳几下。

但此时他与本就想要一起共度余生的人在一起,那么一路的漂泊也不算什么。






就这样前行了一阵子,他们再没遇到别人,这迷蒙的雾气中似乎只有他们两人。

两岸的景色没有很大的区别,但他心里忽然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就像是遥远地有个声音在告诉着他,该是时候了,

超越现在的时空,在更早以前,



在曾经相拥而眠的夜晚,缱绻绵长的鼾梦,

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少有的片刻清梦,

在失而复得后,诚惶诚恐但又无比庆幸的美梦,


他心里的所有美好总与她相扣,

但是还差一点,还差一步。



他曾经堕入过更加漫长的梦,他躺了整整两个月,日夜发着梦,

梦里有他曾经真的经历过的事,

有那些独自背负真相的孤独岁月,有四剑客相识相知的峥嵘时光,有做UC时腥风血雨的场景,


还有些很模糊的事,

绵绵大雨像八号风球那样下,车门关上一声闷响,还有泯灭在雨声里的那一句道歉,

空旷的大厅,耳边是嘈杂的心跳声,紧张,剧烈,伴随着后背传开的疼痛,一直蔓上心头,揪紧,他蹲在一个人身边,几乎无法呼吸,蹲也要蹲不住,那个人和他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世界都黑了下来,撕扯感散布在空间,然后分裂开来。



在无边黑暗中,他感觉特别冷,

长梦几乎令他厌烦,真真假假,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甚至想着想要不就这样算了。

他放任自己坠落下去,忽然身边划过碎片闪光,他怔了怔,


他降落在一条村里的大街上,老街,街边种满了水果蔬菜,阳光充足,田地边缘摆着几张长椅,

一个老婆婆坐在长椅上挥着扇子,看见他也不觉得奇怪,反而放下扇子向他打招呼。



他愣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瞬,然后溶解,他的心也开始融化,



我发梦见过你八十岁的样子。


阿宝。



他步履蹒跚地走过去,就像走近那个他曾经的美梦,阳光落在她的银发上,他觉着果然她任何时候他都会觉得好看。

他向她伸出手,手上都是警察岁月里留下的伤痕,伴随着岁月的痕迹,但她只是笑了一下,然后放了她的手在他掌心。



我要和你一起变老。



手掌交叠的那一刻光影流转,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感觉身边的时光在不断变速流转,他闭上眼睛,

睁开眼的时候他们身处一片草坪,他依旧拉着她的手。

她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可以松开,可是眼前的一切让他太过于惊讶,他发着愣就让她抽走了手,


婚纱,白色的西式婚纱,

她似乎在笑话他呆愣的样子,扬起婚纱往前走。



阿宝。

他想叫她,但是没发出声音。



某一个瞬间他觉得眼前的人像阿宝,她也是那样穿着白色婚纱笑着向他走来,但是他放开了手,好不容易再抓到,但是又放开,

他晃神回来发现自己蹲在了地上,跑到前面去的人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眼前的人就是阿宝,她说着些话,


是不是太好看,你都看傻了

怎么,新郎官,还有点不相信啊

你不会现在后悔了?


他急忙想要起身,她却挥着长纱挡住了他的视线,眼前就像一块白蒙蒙的幕布,

幕布缓缓降下,眼前那个人,依然是她,

阳光从她背后撒下,她笑得比阳光灿烂。




他明白,她的灿烂也来源于他。




他忽然有些迫不及待,

他想起来很多事,

包括那些一直以来 都差一点的梦。



小船忽然摇晃起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此刻还在船上。

怀中的人动了动,他低头看了看她,发现她已经醒转。




“Ocean。”

她轻声喊了他一句。



“嗯。”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我们可以醒过来了。”

她说着抬起手,覆上他的眼睛。






他还没等睁开眼,就能感到头顶被人轻轻抚摸的触感。

简曜洋抬起头,见到乔宝宝半躺在床上,手轻轻搭在他的后脑处。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看上去没什么大碍。



“你醒啦,”

他坐起身,用没受伤的手握住她的,

“还有没有哪里痛?”



“伤口还有点痛,不过是皮外伤而已吧。倒是你……”

乔宝宝摇摇头,看着他一身的斑驳,眼神黯了黯,

“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

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来不及换衣服,此时笑得有些窘迫,

“看着吓人而已,小小痛而已。”





乔宝宝撇开目光不看他,鼻子里发酸:

“你每次都这么说……”




简曜洋笑了,站起身,大幅度的动作依然会让他觉得很痛,不过他不是很在意这些,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帮她调整着床垫高度:

“这次是真的,没事。”




“干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急诊手术室的门刚刚打开的时候,麻醉药效还没过,她躺在病床上昏睡。

医生也随着走了出来,简曜洋赶紧迎上去,急着问医生阿宝的情况。


医生停了脚步看了他一会儿,开口说道:

“简sir,放心,你的同事没事。她背后的伤口其实只是轻轻划了一道,连脂肪层都没有穿透,更别说伤到内脏了。至于她的昏迷,可能的原因有很多,比如精神太过紧张或者是受了什么刺激,都可能导致,能大致找到原因吗?”



“精神紧张的话,她最近一直睡得不是很好,可能精神状态没有那么好,”

简曜洋皱着眉头思考,他下意识抬起手想摸摸额头,却牵动了一下伤口,他一下吃痛,手上的绷带里慢慢渗出血迹来,

“她这两天确实太累了,而且有提过说身体不舒服,想来医院看看来着,我应该坚持带她来的。”



“行了,我知道了,”

女医生对他笑了笑,神情也变得轻松,她笑起来的样子很亲切,

“恕我多口问句,阿sir你和那位madam,是情侣关系吗?”




简曜洋愣了一下,他点点头。

知道阿宝没有大碍他终于放下心来,他看着门里安睡的人,里面的旁边医生护士正在做一些其他的检查,不过她没事真是太好了。

简曜洋转头看向面前笑得很温柔的医生,开口时嘴角也不过意带上笑意:

“她是我未婚妻。”




医生闻言表情变得更加愉快了些,笑道:

“那要恭喜你了。这个先给你拿着,”

说着她递给他一个纸盒,

“手术前换衣服的时候从她衣服口袋里掉出来了,所以我们在验血型的时候就顺便多做了一项。”

医生从手里的夹子里抽出一张报告单递到他手里,指给他看:

“这里,HCG的指数51538mIU/ml,大概是怀孕16周到29周左右。怀孕期间要提醒妈妈多休息,最好尽量保持情绪稳定,避免特别激烈的体力活动,其他的可以等之后她醒来再做全面的检查。”



简曜洋的笑容呆了呆,整个人都僵化了一些,开口声音也还是麻木的:

“所以她的身体没有问题吧,是需要进一步再检查一下还是?”



“放心,她已经没事了,”

医生看着他的样子,警察先生满眼只有妻子的样子让她心底微动,她压下心里的情绪,继续开口解释,

“至于刚才说的后续检查,是关于宝宝的。不过你可以放心,从目前的初步检查来看,宝宝很健康。”

“不过简先生我要提醒你,你手上的伤口很深,需要好好休养,等下去A&E再去换个纱布,你也不想孩子的妈妈看到你伤得很严重吧?”




“当然,”

他颇为诚恳地点点头,眼里是一望无际的柔情,他想了一下,躬身感谢那位好心的医生,

“谢谢你。”







简曜洋尽可能平静地把医生的话复述给她,但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很少有的逻辑混乱。

她听得出来他有些紧张,但她自己倒是没有现出特别大的情绪波动,只是等他说完,舒了一口气,没说话。



“阿宝,你别担心,现在你好好注意身体最重要。”

简曜洋站起来又坐下,前前后后动来动去,掌心的伤口在发痛,但他没怎么关注,

“啊,对了,余氏夫妇已经向我们承认案情了,已经移交给律政司那边了,你不用担心,至于和被害人有关的恐怖组织POTT也已经有头绪了,你不用担心啊,没关系,你只要好好注意身体就行了。”




他来来去去说着几句相同的话,甚至都开始汇报工作了,她有些无奈地嘟嘟嘴,

这男人平时心思很多还算得上浪漫,

却总在她期待着,需要他甜言蜜语时脱线得像个直男。

她抬抬眼皮,眼神从他身上移开:

“知道了,简sir。”



简曜洋一下子停下步子,倾身向她。



熟悉得气息一下靠近,她迫不得已转头看向他,他一语不发,就这样看着她,

她可以看见自己的样子倒映在他的眼睛里,他黑白分明的眼里,有且只有她,她抬手去遮他的眼睛:

“你干什么啊?”




“你对我的称呼,是不是有点问题?”

他用额骨抵着她的手,让她的手背贴在她的额头上,他的鼻尖正好可以碰到她的。

他用那只不受伤的手覆上她搭在身子旁边的左手,轻轻摩挲着戴在指根的戒指,他极具诱导性地开口,

“你说是不是,简太。”



“那叫你什么,cheap精?”

乔宝宝抬起下颚一口咬在他的鼻尖上,简曜洋吃痛后退,

极具侵略性的动作被瞬间瓦解,男人摸摸鼻子,她咬得不重,但是让他本就不太安定的情绪,变得更复杂了些。



他并不是不想直接提那件事,只是他还不知道她对于这件事的态度,

她既然已经知道了但没开口,他也不想一下子就给她太大压力。

简曜洋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在床边坐下,不再继续闹她了:

“这么活灵活现的,伤口还痛不痛?”




“小伤而已,可能还没有你的伤重呢,”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手,又很快低下头,她隔着被单把手轻轻搭在小腹上,那一刻心都变得柔软,

“这都没关系,没伤到……就好。”




她感受到他的目光也落了过来,她心头一动。

她用手指在自己的小腹轻轻转了几圈,然后抬头看向他,脸上浮现出轻柔又带了点恶作剧般的笑意:

“爸爸你说是不是?”




简曜洋少有的脸红了,她还是直直地盯着他看,

他迅速败下阵来,看她的眼神宠溺而温柔,

就像那天在小屋里,她直接又蛮横地和他求婚,明明是要他娶她,说得却和要签订不平等条约一样,

但是他愿意,而且喜欢,

是很爱很爱的那种喜欢。

他坦率地表露出自己的窘迫,对着她认输地笑笑:

“是……”





一场不知道下了多久的暴雨,横跨模糊而陌生的记忆,积攒汇聚成洋流漂流在江河湖海之中,

兜兜转转,又变为细水长流,

若是蒸发,变成轻烟薄雾,

幻化云雨在被窝里。








这一刻所有的错觉感消退下去,他们心照不宣地感受到,萦绕两人几日的飘渺梦境在此刻终于结束了。

洋流化作淡淡的水汽似乎最后在两人周围转了一圈,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等你出院,我们办个婚礼吧。”



“那很快,你要准备了。”




end.





写在后面的话:


啊,没想到忙着实验和毕业论文的我好歹还能把这篇文写完,不容易(T⌓T)

彩蛋是关于这篇文内容的解释和我的一些碎碎念,无正文内容,喜欢这篇文的可以看看,如果有不明白的也可以看看hhh。



虽然隐形战队剧情麻麻,但是宝洋的塑造我觉得真的是可以的

后续也可能再写别的,但什么时候会出现不一定……不过不知道那时候还会不会有人看了(笑)

礼貌催文可以,虽然我不一定听,老鸽子了,但是心意能收到,知道有人期待还是会愿意动动笔,但是什么时候会写出东西来就不一定了orz


好,感谢你读到这里


有什么想说的话可以留在评论区~

完结🎬

杨公子

【宝洋】错觉洋流06

/续接上文

/怎么没人担心一下这俩人呢(望天),万一不是真的甜文咋办啊(摸下巴)

/大概下章大结局


食用愉快


眼前的画面很陌生,在她印象里,是没有见过的,

熙熙攘攘的街道,挤满了她不认识的人,那些人与她擦肩而过,笑着,交谈着,人群的流向是前方灯火盘旋闪耀的地方,

她一时迷了眼睛,但感觉是好像是一棵圣诞树,


啪嗒,她听见一声响声


光阴倾斜坍塌,人流在那一瞬间变得复杂,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腹部,但一切又在真正倾倒的那一刻停下。


她再看向周围时,人群已经消失了,

身边变得空旷,只在灯火阑珊处,有一个男人落寞的背影。


她有......

/续接上文

/怎么没人担心一下这俩人呢(望天),万一不是真的甜文咋办啊(摸下巴)

/大概下章大结局



食用愉快







眼前的画面很陌生,在她印象里,是没有见过的,

熙熙攘攘的街道,挤满了她不认识的人,那些人与她擦肩而过,笑着,交谈着,人群的流向是前方灯火盘旋闪耀的地方,

她一时迷了眼睛,但感觉是好像是一棵圣诞树,



啪嗒,她听见一声响声



光阴倾斜坍塌,人流在那一瞬间变得复杂,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腹部,但一切又在真正倾倒的那一刻停下。


她再看向周围时,人群已经消失了,

身边变得空旷,只在灯火阑珊处,有一个男人落寞的背影。



她有种很悲伤的感觉涌上心头,情感牵动着,腹部又传来一阵巨痛。

前方的背影闪动起来,然后一点一点向她靠近。





“阿宝,你没事吧?”

简曜洋只不过刚刚给余成哲带上手铐,手铐合上发出一声脆响,他心里莫名不安地一回头,却发现身后的人正表情痛苦地扶着沙发,样子很是让人担心。



她被他的声音唤回了清醒,她意识到自己依然在嫌犯家里,家里只有他们四个人而已。

她重新站直身子,腹部钝痛感犹在,但她没有理会,只是示意Ocean不要担心。




“阿sir,你和这位madam是一对吧?”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余女士忽然开口了,神色非常平静,完全没有罪恶被揭穿,即将步入牢狱的恐惧。



“你想说什么?”

乔宝宝看着她,审视的态度,眼里没有流露什么情绪。



“爱一个人,真的会不爱他的孩子吗?”

女人垂眸看着地上的凶刀,笑得平和,

“阿sir,你会吗?”



“小余,你……”

被束缚住的男人顿时变得躁动起来。

简曜洋忙制止住他,一边出声阻止女人再说下去:

“余小姐,我希望你们可以配合。”



“我没有那样的意图,sir。阿哲,我只是提一下而已,”

女人安抚地看向躁动的男人,男人顿了顿,低下头不再动作,她转头看向乔宝宝,

“madam,我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关于我为什么要杀害那个女人。”



简曜洋想阻止的,但乔宝宝拿着她带着的那一副手铐走上前去,一边继续问道:

“虽然你有充足的杀人动机,但我们其实有一点一直不明白。你们已经分手很久了,现在你又有了这么爱你的未婚夫,”

她看向一旁沉默不语低着头的余成哲,男人似乎什么都不在乎,除了他的未婚妻,乔宝宝叹了口气,

“你又是何必把他也卷进来呢。”





“我从来没有想过把阿哲卷进来,甚至我本来没打算答应他的求婚,我只是想自己复仇,”

女人看向自己手里的戒指,神情终于有了波动,

“要说有什么后悔,那也只是后悔我连累了阿哲。至于那两个人,抱歉,我并不后悔。”

“那个男人是不配得到幸福的,至于他的妻子……”



余女士看着乔宝宝向她走进,忽然疲惫地笑了一下:

“因为如果只把她和孩子留在世上,那也太可怜了。”



“你知道她有了?”

乔宝宝顿了顿动作,她能感受到余女士还有话没说完。



“她亲口和我说的,就在那个后巷,她很开心,”


她平静地说着,重新在餐桌边坐下,

“现在想一想,那种死法,当时一定让她很痛苦吧。我想……”




“我想告诉你,我有了,”

看起来还很瘦弱的女人说出这话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但她依然看着她说道,

“我知道你和他以前的关系,我犹豫过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但是我听说你现在的男朋友对你很好,作为朋友,我应该告诉你的。”



朋友?

余女士低下头笑了一下,背在后面的手,指尖摸索着冰凉的物件,她的声音带上隐秘的颤抖:

“我已经知道了,小悠。我们办公室每个人都在说这件事。”



“啊,真的吗?”

被唤作小悠的女人眨眨眼,漆黑的夜色下,她眼神很明亮,

“我们那边的传闻,都是你男朋友和你求婚了。”



她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女人,女人是很兴奋的样子,她一直对着她笑。

女人双手搭上肚子,继续和她说着:

“今天加班到两点,他打了好多个电话催我,没想到临走前你也约我见面,还约在这里,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

“但是想想还是来了,毕竟有了BB这个消息,我还是想亲口和你说。”




她真好,余女士这样想着,

可是那个男人甚至不过来接她一下,只是打了电话吗?

她看着她急匆匆地一个人走出公司,然后准备打车。

于是她终于下了决心,把她约到了巷子里。




可是生下那个男人的孩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小悠好像又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听到,

然后女人转身准备离开,她忽然恢复了意识。



她重新站起身子,摸起刚刚掉在桌面上的刀。




“阿宝,小心!”

简曜洋箭步往餐桌边走去,他看着女人拿起凶刀,而平时机警得很的乔宝宝就那么呆呆站着毫无反应。




那种死法,她一定很痛苦吧。

很莫名的,听到这句话,乔宝宝感觉自己的背部也隐隐传来一阵疼痛。


从开头看到死者的死状她便开始有心神不宁的征兆,她以为只是受梦境所困,或只是错觉作祟罢了,

伤口由后背切入,然后一直插到肺部,

她顿时感受到窒息,以及一种无法呼吸的痛苦,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然后那一刀插在了自己身上,

人头错杂,光影倾倒,

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然后握住她的手,

她横躺着,然后口鼻进入气体,所有意识都变得麻痹,

腹部的巨痛忽然消失,然后是令人恐惧的空落感,感觉很重要的东西正在失去。


也许那不是她的名字。





“阿宝!”

她猛地回头,看见简曜洋正无比焦急地向她伸出手。

乔宝宝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回身转向他,准备往那边走去。




女人在她面前转过身,不再看到那双眼睛,余女士心中的负罪感终于减少一些了,

就这样结束吧。

她握紧手里的刀,一下子捅出去,


和那个可恶男人一起,消失吧……






乔宝宝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意识被唤回,腹部错觉般的空虚感即刻消失,随之而来是剧烈的疼痛。

她感觉有液体溅到自己背上,然后她在地上看到红色的大块小块的痕迹,就好像在第二案发现场,死者家里的地板上那样。



她是见过简曜洋后背受伤的样子,

先是海水带来巨大刺激的冰凉感,然后是很淡的腥气,一下子失去力气,只能看见他背后弥散的血迹几乎染红了那一块海水。



她不懂简曜洋此刻为什么一脸焦急而心痛的表情,明明受伤的人是他啊。


可是她也好痛。


痛从小腿蔓延上来,她被他抱在怀里,然后被放在白车里,

口鼻涌入气体,不过这次只是氧气,

他握着她的手,就好像要失去她了一样。




他怎么总是这种表情啊。

乔宝宝迷迷糊糊地想着,她变得更晕了,很多事情都想不清楚。



那时候她还很恨简曜洋,恨得想一枪打死他,

可命悬一线的时刻,她所想到的最遗憾的事是,她差一点就可以嫁给他。


不对,

脑海里的这句话多出现了一个词语。


她又是差一点就可以嫁给他。




我们怎么总是这样。

乔宝宝闭上眼睛,意识随着逐渐变得虚无的疼痛一点一点消失。





“阿宝!”

 



tbc.



520快乐(´∀`)





杨公子

【宝洋】错觉洋流05

/续接上文

/应该快完结了,有什么想看的梗可以在评论区提提


食用愉快


案件本身并不复杂。

巷子是监控死角,但是POTT在巷口闭路电视里锁定案发时路过的车辆,在行车记录仪中找到与余女士身形相似的人在案发时进入巷子,而她所穿的衣服在后巷的垃圾站找到,上面找到余女士的DNA,

而在死者丈夫的死亡地点,在家中衣柜里有藏人的痕迹,在死者放在衣柜中的一件衣服上,找到42码的鞋印,怀疑是属于余女士的未婚夫,余成哲先生的。


“不过无论如何,这次都要请他们回来协助调查了。”

简曜洋笑了笑,为乔宝宝拉开车门。


她点头坐进副驾,系上安全带的时候他还在絮絮叨......

/续接上文

/应该快完结了,有什么想看的梗可以在评论区提提



食用愉快





案件本身并不复杂。

巷子是监控死角,但是POTT在巷口闭路电视里锁定案发时路过的车辆,在行车记录仪中找到与余女士身形相似的人在案发时进入巷子,而她所穿的衣服在后巷的垃圾站找到,上面找到余女士的DNA,

而在死者丈夫的死亡地点,在家中衣柜里有藏人的痕迹,在死者放在衣柜中的一件衣服上,找到42码的鞋印,怀疑是属于余女士的未婚夫,余成哲先生的。




“不过无论如何,这次都要请他们回来协助调查了。”

简曜洋笑了笑,为乔宝宝拉开车门。



她点头坐进副驾,系上安全带的时候他还在絮絮叨叨:

“你也是的,捉人这种事让阿辛他们去不就行了,非得让我们俩跑一趟,上次那个余先生已经对我们没好脸色了,这次去抓人,有得烦了。”



乔宝宝转头看向他,带着安抚的神情,冲他眨眨眼睛:

“他们两个那边最早是我们去的嘛,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当然是由我们去了结,对不对?”



“你对。”

简曜洋点点头,系好安全带便准备出发。



车子平稳地开动,乔宝宝又想起案子的细节:

“其实有一个地方到现在我都觉得蛮奇怪的,关于死者丈夫。”



“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死者丈夫胃里检测出大量安眠药,是足以瞬间让人失去意识的程度,但是现场发现的水杯里,虽然有安眠药的成分,但量却完全不一样。”



“可能是他本身已经吃了安眠药又被人再下了安眠药,当然也可能是他为什么快速睡着,自己喝了好几杯,”

简曜洋说着,忽然笑了笑,

“以前我巴不得希望有这种快速失去意识睡着的方法,但实际上作用应该不会很快。你说的奇怪的点应该在于就算死者已经吃过安眠药了,再加上水里的安眠药剂量,都未必有那么多,对吗?”



乔宝宝深深看了他一样,思考了一会,还是开口:

“我还是想再去现场确认一下,我们先去死者丈夫家里一趟,可以吗?”



简曜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转了方向盘。




死者的家装潢很简单,是普通两口之家的布置,很可惜在变成三口之家之前,一切都清零了,茶几附近被划了白线,地板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原本朴素温馨的地方现在变得死气沉沉,乔宝宝下意识想双手插袋,却无意中触碰到了口袋里的东西。从药店买的东西塞在长衬衫外套的口袋里,离开POTT的时候她顺手把外套带出来披上。她一惊,连忙把手伸了出来。

她四下看看,简曜洋还在房间窗户的位置查看,没有看向这里。



先不能让他注意到。

她还没有整理好表情,简曜洋已经回头看过来,无比自然地走到了她身边。



“怎么愣在这里,身体不舒服吗?”

简曜洋伸手握住她的,她没想起来拒绝,手被包裹在温热的掌心里,乔宝宝暗叹一口气。



“那是什么?”



“啊?”

她不明所以地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阳光从窗口撒进来,在茶几下,有十分细微的反射光。



光点实在太小,走近了换了角度又要找一会儿,两人蹲在地上寻找着,一会儿她终于找到了光点所在,她拉拉他的袖子让他看过来,指了指桌下的方形晶体:

“在这里,晶体。”


他闻声凑过来,脸颊靠近她的耳侧,顺着她的视角往下看。


给我水。耳边响起了他的声音。

她猛地一回头,看向身边的Ocean,却发现他依然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地上看,被她过于大幅度的动作惊扰,他收回目光转过头来:

“怎么了?”



脑子里或虚或实的碎片散落无序,总觉得是已经差不多了,但完全无法连接到一起。

梦境如同洋流一般漂泊在现实的海里,融入的悄然无声,但有遵循着某种特殊的轨迹,向着不知名的方向流动,分不清现实与错觉,也模糊了案件与梦境,

想到这里,她甚至觉得浑身不舒服,也许是神经太过于紧张,她甚至有点反胃。




“没事,我想起来死者面前那杯水,”

她努力把心思重新放在案件上,特意避开了简曜洋询问的目光,

她知道对于案件他已经和她有了一样的想法,他想询问的,正是她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所以他没问,她也不会回答,

“看来需要法证的同事在帮忙确认一下我们的猜想。”



说完她站起身,不过似乎是蹲了太久,她登时有些头晕,轻轻摇晃了一下但很快站稳了。

简曜洋忙起身扶住她,一直等她站住了才放开手。



乔宝宝有些尴尬地看着他担忧的神情,把手放回他的手心:

“刚刚蹲的太久了。”



他不置可否,只是换了个话题:

“那还要去余女士家吗,还是我叫女女他们过去一趟算了。”




“去,当然要去。”






公寓离后巷的路本来不长,但是路上出了起剐蹭事故,路况一下变差了。本来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看起来四十五分钟都不一定开得到。

刚才在死者丈夫公寓里找到的结晶可以证明死者是被强行灌下安眠药粉末的,虽然尸体上没有找到粉末残余,但终究还是留下来证据,

他大概是自己喝了安眠药昏昏沉沉但未能陷入沉睡,被等不及的凶手强行灌了大剂量,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后被杀害。

他本来渴求一个安睡的梦,却不想沉眠的那一刻自己连性命也失去了,那本该属于他,属于这个家庭的美好梦境,也因此流失……



梦吗……



乔宝宝猛地睁开眼睛,车窗外车流缓缓移动,几乎静止,她转头看向正在驾驶座手指敲打着方向盘的简曜洋,几天来压抑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




“在想什么呢?”

她闷闷地说了一句,随手调大了车里空调。




“在想你,”

他没有隐瞒,手指停在半空,没有再落下,抬手把空调调回了正常的温度,

“在想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

男人一如既往精准的直觉让她有些无奈,她再次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这两天总忙着案子,其实我还有事想跟你说来着。”




“关于做梦?”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移开目光,问道,

“之前说了一半,被Hill姐打断了。还是其他,我还不知道的事。”




某一瞬间乔宝宝觉得简曜洋已经知道她没有告诉他的事了,不过直觉告诉她,他应该还不知道:

“还不止是之前那个……”

她忽然回忆起第一段梦境的内容,她不禁有些脸红,但是想到之后的梦,她却依然有些心悸,

“其实我最近一直在做梦,而且总感觉这些梦和这次的案子有莫名其妙的联系。”



她想起梦里那些带着血色的画面,以及看到现场斑驳的血迹,她顿了顿,换了种开玩笑般的口气,看向他:

“不过在梦里,被杀掉的都是你。”




简曜洋轻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没有很惊讶:

“你下的手?”



“什么?”



“能够轻轻松松杀掉我,我还不会有怨言的,只有你了,”

他开着不好笑的玩笑,看到她微微变了脸色,这次收起了打趣的心思,

“其实最近我的梦也差不多。”





她询问地看着他,正好车子已经完全堵住走不动了,简曜洋转头看着她。

两个人大致把各自的梦境讲了一遍,不过不管是谁都选择跳过了第一段。


不仅是梦境与现实间有着微妙的关联,就连梦境之间都存在着隐隐的对照感。


阻断了很久的乱流终于开始有了正确的轨迹,最初杂乱的碎片似乎通过两个人的梦境串联了起来。



她低头思考了一阵,想了很多但也好像没想出来什么有意义的东西,车流开始移动,他重新看向前方。

她依旧看着他的侧脸,在夕晖里,落日余晖勾勒着他的轮廓,她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

“我们大概是被他们选中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

道路已经被疏通,简曜洋缓缓踩下油门加速,

“那就由我们还给他们一个真相吧。”







到达余女士的住所,敲过门之后,出现在门缝后的依旧是余成哲。

男人看上去比之前更加阴沉一些,不过对着他们的语气却更和善:

“请问两位这次来还有什么事吗?”



简曜洋单手扣住门缘,一把拉开门,男人抵抗了一下,但还是在门被完全拉开的那一刻后退了一步,把门里的女人护在身后,那样子似乎和此刻简曜洋挡着乔宝宝的样子有些相似。



“余先生,我们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起诉余小姐杀人的罪行,麻烦你们配合。”

简曜洋收回抵着门的手,一步跨进了房间。



房间里有饭菜的味道,简曜洋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他们的桌子是摆满了菜。

似乎没有要逃跑的意图,他正准备上前给余小姐戴上手铐,但一直沉默的余成哲却忽然拦住了他的手:

“阿sir,我明白。但是在你们带走她之前,可不可以让我们把这顿饭吃完,作为答谢,我可以告诉你们另一单案子的真相,你们还没有找到证据,不是吗?”

他不顾背后余小姐的阻拦,执意把话说完才停下,话音刚落,余小姐也放下了阻拦的手,沉默地站在他身边。



简曜洋皱了皱眉头,刚想要拒绝,但乔宝宝拉住了他的手肘:

“可以,但是不能吃太久。”



男人的脸上一瞬间扫除了刚刚的阴霾,还颇为对着他们笑了一下:

“谢谢madam,我们很快吃完。”



两人回到饭桌前,简曜洋和乔宝宝就在一边的沙发坐下等待。

这餐饭吃得很沉默,余小姐一直盯着她的未婚夫看,没有即将被逮捕的恐惧,反而是忧虑和不赞同,相反余先生就吃得愉快得多,一直给未婚妻夹菜。


“sir,是简sir对吗,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

男人忽然开口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说道,

“我上一个生日正好遇见她,那时我就知道,她会是我这辈子的爱人。”

说着他转头看向余女士,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爱意。



“那你那么爱她,会为了她杀人吗?”

简曜洋脸上是没有温度的笑,眼神锋利。



“会,当然会,”

男人好心情地笑了,他给未婚妻夹了一块青菜,

“而且我已经这样做了。”



“余先生,你现在说的话,可以被当做呈堂证供。”

乔宝宝出声提醒,一边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可以,当然后续你们有需要我也可以在到差馆里说一次,”

男人无所谓地摆摆手,眼睛依然看着他的未婚妻,

“本来两个都可以我动手了,但我知道这个傻丫头故意和我挑了同时动手,让我没办法包揽下她的罪名,所以直接认了也无所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余小姐和死者丈夫都已经重新组建家庭了,各自有各自的幸福,为什么还要杀人?”

乔宝宝觉得一阵头晕,但还是强行把话说了下去。



“幸福?你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和那个女人结婚吗?”

男人表情一瞬间变得狰狞,筷子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因为那个女人怀孕了。”

他看向她的未婚妻,眼神全是心疼,他红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

“但是我妻子,为那个男人做了三次流产手术,都是因为那个男人说不要,逼着她打掉的。”

“幸福,他也配?”



“这是那个男人的问题,可你们何必要牵累她的妻子,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还怀着一个小生命!”

乔宝宝忽然激动的情绪让简曜洋有些错愕,他连忙站起来,走到饭桌边上。



“余先生,所以你承认杀人了,对吗?”

他从上往下看着饭桌上的一对状似相爱的夫妻,眼神冷冰冰的。



余成哲依然笑着:

“当然。”



“那么请你们两位和我们走一趟,之后会有搜证人员来你们屋子里搜查凶器,我们已经沿路搜索过了,相信凶器大概率还在你们家里。”



“不用那么麻烦了。”

一直沉默的余女士忽然站起身,从餐桌后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袋子,拎着底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叮当两声,两把刀掉在了桌面上。




一股莫名的凉意从背后爬上脊背,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乔宝宝看着简曜洋的背影站在灯光里,微弱的灯光恍惚间仿佛摇晃的烛火,好像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黑暗会将他吞噬进去。


腹部再一次传来疼痛,她试了一下没站起来。



Ocean。

她想要叫他的名字,但他已经拿着手铐走上前去,

她没有喊出声音。





tbc.


杨公子

【宝洋】错觉洋流04

/续接上文

/欢迎心心和评论 


食用愉快


巷子口的警戒线还没撤走,周围静悄悄的。

本来也是想回现场再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的,简曜洋跨过警戒线走进巷子里。

很意外,本来尸体倒下的地方有一个女人蹲在那里,似乎也在看着现场地上的痕迹。

熟悉的外套和发型,简曜洋一瞬间就认出了女人的身份。


“阿宝,你怎么在……”

话没说完,腹部传来相当异常的触感,不痛,但是确实是异物。是原本蹲着的女性拿着刀,直接刺了进去。


“等一下。”

忽然间时间凝滞仿佛一般,在这空间里流动的只有他的鲜血。

说是鲜血,他也看不见颜色。

就像一股由于错觉而产生的无名洋流...

/续接上文

/欢迎心心和评论 


食用愉快





巷子口的警戒线还没撤走,周围静悄悄的。

本来也是想回现场再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的,简曜洋跨过警戒线走进巷子里。

很意外,本来尸体倒下的地方有一个女人蹲在那里,似乎也在看着现场地上的痕迹。

熟悉的外套和发型,简曜洋一瞬间就认出了女人的身份。



“阿宝,你怎么在……”

话没说完,腹部传来相当异常的触感,不痛,但是确实是异物。是原本蹲着的女性拿着刀,直接刺了进去。



“等一下。”

忽然间时间凝滞仿佛一般,在这空间里流动的只有他的鲜血。

说是鲜血,他也看不见颜色。

就像一股由于错觉而产生的无名洋流,凭空出现在大洋里,似乎融入了其中,但是格格不入,充满冲突的错觉感,但又残存着真实的痕迹。


他艰难地抬头看向她,却发现那是完全陌生的五官,而更加奇怪的是这样的陌生感,似乎是眼睛看到这个人的样子,但是脑海里却在飞速遗忘,他极佳的记忆力毫无作用,这张脸在脑海里逐渐模糊,消失。


你是谁。

额头与地面碰触是他最后的感觉,他好似坠入大洋深处的幽暗洋流,缓缓被淹没。







醒来天还擦着黑,但透过窗帘看到远处的天空已经泛起了微微的青色。

他看向床头的时钟,发现才六点多。


他轻叹一声准备起身,却发现手臂被人紧紧抱着。

对方睡得正熟,无比熟悉的面容,呼吸平稳,轻微的气流运动却把他刚刚的疑虑都吹走了。



不管是谁都无所谓了,不是她就好。



简曜洋这样想着,重新放松了脖子躺下。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感觉手臂已经麻得失去知觉了,他尝试着抽走,却被睡梦中的人一巴掌拍在胸口,睡着了也恶得要命,占着人的手臂还要蹬鼻子上脸,现在是这个人都趴在他身上了。

他认命般地抱住她,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


他合上眼睛,身体的疲劳感更胜睡着前,

过去的这一天真是漫长,连梦里都被缠成一团乱麻。






昨天的案子POTT已经有头绪了,嫌疑最大的是死者丈夫的前女友,乔带囡检查过这个人的背景很干净,她和死者是同事关系,目前已经有稳定恋爱关系,所以杀机并不强烈。

但是没有不在场证明,加之和死者丈夫分手时搞得很不愉快,POTT依然把调查重点放在她身上。



虽说昨天是被允许的早退,但乔宝宝坚持今天要早些回去办案弥补一下,

他本想让她多休息一会儿的,但拗不过她只能作罢。

于是两人直接赶往嫌犯家里,和对方约了时间先谈谈。



嫌犯姓余,和死者都是同一家公司的普通职员,虽说是死者丈夫的前女友,但据调查没有听说过其与死者有直接矛盾。

余女士家在第一案发现场的后巷附近大约步行三分钟的地方,距离第二案发现场死者及其丈夫所住公寓则需要开车二十分钟。


简曜洋有意地把车停在后巷相反方向,走过街角时尽可能扮得轻松些,

他把手搂上她的肩膀,她没反对,他用身体挡住她对那个巷口的视线,他也不清楚自己在掩饰什么。



“今天身体好点了吗?”

晃神之际,他又问了一遍今天已经问过的问题。



乔宝宝神色不变,只是再次嗯了一声回答。



听上去没有什么异常,他稍微放心了一些。






搭电梯,上楼,敲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30岁左右的男性,高高瘦瘦的,神色有些戒备。



“我们约了余女士今早见面。”

简曜洋先一步挡在乔宝宝面前,对着男人说道。




“她今天有些不舒服,两位有事能不能晚些来?”

男人清了清嗓子开口,表情晦暗不明。



门外两人对视一眼,乔宝宝拍拍简曜洋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让开,她可以从门里男人的身后,隐隐看见后面沙发上的人影:

“我们只是和她聊聊天,不会用太长时间的。”




男人依然沉默着没说话,简曜洋刻意地黑了脸,声音压得很低:

“你应该知道警方需要她配合调查,如果你执意不让,我们会向法庭申请逮捕令,到时候可就不是来家里和她聊聊天那么简单了。”




“好了,别难为两位阿sir、madam了,请他们进来坐坐吧。”

屋内传来女人的声音,男人听从地打开了门,低着头为两人准备鞋套。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确实是面容苍白的样子,好像生了大病人很虚弱,乔宝宝回头看向Ocean,后者对她点点头,

看来两人的想法一样,女人的状态大概率是伪装的,虽然伪装很完整,但是仔细观察还是可以发现化妆的痕迹。

两人很默契地没有说穿,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继续神色如常地走到沙发的另一半坐下。




开完门便走去内屋的男人端着两杯茶出来,杯子放在玻璃茶几上发出两声脆响,女人拉着男人在她身边坐下:

“这位是我未婚夫阿哲。”




未婚夫。

只是一个超过原有资料的信息,乔宝宝下意识看向简曜洋,对方表情从进门前就一直很严肃,看不出什么表情,乔宝宝很快收回了心思,重新投入案件中。




男人在余小姐身边坐下,对着乔宝宝和简曜洋点点头:

“我也姓余。”




“两位好,我们是调查昨天凌晨巷子里发生的杀人事件的警察,因为调查到死者及其丈夫与余小姐的关系,有些事情想要来问一下余小姐。”

两人拿出了证件出示了一下便收起来。




坐在女人身边以后男人的脸色明显好多了,他笑了一下,手比了一个“请”的姿势对着桌上的两杯茶:

“我们知道了,今天天气还挺热的,这两杯凉茶准备给两位,辛苦你们专门跑一趟。”




“不辛苦,”

简曜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男人表示感谢,

“我们说辛苦你们才对,余小姐生着病还要配合我们调查。”



乔宝宝同样拿起了杯子,出声多谢了两位的招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茶杯放回了桌子上。









“余女士称换部门以后和死者及其丈夫联系了,虽然据其他同事所说她和死者在同一部门时关系本就并不算太好,就是一般同事关系,”

POTT的调查板前,乔宝宝指着人物关系图说着,

“但是余女士在面对调查时刻意装病,在提及死者丈夫时反应仍然有些异常,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我们觉得这个人很可疑。”




“那这个余女士的男朋友呢,他会不会知道了什么,然后产生动机杀人?”

辛晓明一只手搭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指向余成哲的照片。




“这家伙确实也很可疑,”

乔带囡走过去敲敲板子,转头对着简曜洋说道,

“我已经查过了,这个余成哲之前姓周,后来和余小姐在一起了,在他和余小姐求婚那天,改了姓氏,和余小姐同姓余。所以说他不单是余小姐的男朋友,还是她未婚夫。”




“爱她爱得那么深,那确实没什么是做不出的……总之这也是个疑点……”

Shadow深以为意地点点头。










“总之这也是个疑点……等下,Ocean,你是不是开得太快了,我有点晕?”



简曜洋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仪表盘,三十码,他们才从红灯起步,

平时追犯人车速都开到百码开外,现在这种程度再怎么也说不上快。

他顿时感觉思绪有点接不上来,片刻前他刚刚在和乔宝宝说,之前他借口进了余小姐家的厕所方便,在里面挂了几件衣服,其中有一件女式衬衫的衣角绣了几个字母。他开始以为是没有洗干净,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是姓名缩写。

应该是这种衣服很容易拿错,所以主人在衣服上绣上了名字。


LAM,林。

死者的丈夫姓林。



连衬衫都绣着他的名字,爱他爱得那么深,那确实没什么是做不出的。

他正之后分析着,然后乔宝宝赞同了他的结论同时又给他了那么一个谬论。



“没有啊,正常车速而已,平时我飞车你不是照坐吗?”

他说着些不符合真实心情的轻松话,却腾了一只手去握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

“要不要我靠边停一下?”




乔宝宝拒绝了他的提议,反而是恢复了一些精神气,拍掉他的手让他好好开车。

转头看向窗外,却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招呼他停一下车:

“停一停吧。”




他顺从地靠边停车,视线透过她那边的窗户,看到路边的药店。

他静静地看着她解开安全带,乔宝宝靠着座椅,似乎还是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开口:

“我想去前面那家药店买点东西。我知道了,今天我会早点收工回去休息。”




他得到想要的承诺,表情也放松了一些:

“要买什么,要不我帮你去买?”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她冲他笑了一下,转身下了车,快步走进了药店。











“Ocean!”


他看见乔宝宝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她的手搭在他的腰上,避开痒痒肉轻轻摩挲,似乎在确认什么。


简曜洋回过神来,对着她笑了笑。




“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啊,简sir,”

乔带囡笑得坏兮兮,目光在乔宝宝和简曜洋身上流转,

“是不是受了启发,要改和我姓乔啊?”



“你放心,要改姓我也跟着阿宝姓,不会和你姓。”

肚子上的手松开,简曜洋不明显地垂了垂眼眸,神色也恢复了正常,对着乔带囡打趣。




“那不是都一样。”

乔带囡自顾自地抱胸笑。




“好了不玩了,”

简曜洋重新把目光投向人物关系板,

“我和阿宝在余小姐家里看见绣着死者丈夫姓氏的衬衫,我们觉得死者有未婚夫这一点并不一定代表她没有对死者及其丈夫的杀人动机,找出巷子附近的闭路电视,我们要确认他们两人在案发时间前后的行动轨迹。”


他转头向杜小婕继续道:

“Shadow,继续follow死者丈夫的手机检测报告,我们要弄清楚这对夫妻和恐怖组织的关系。女女,你继续在暗网那边注意有没有组织的行动痕迹。”




“有!”






吩咐完一切,简曜洋回头。

乔宝宝还在原地,看着信息板想在思索着什么。



她从药店回来的时候双手空空,但是口袋里似乎是塞了什么东西,

但是她去的时间有点久,她回来的时候他正在脑海复盘着案件,没有留意。




简曜洋想开口问些什么,但是此刻她换了外套,口袋里显然是没有东西的。

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没办法确认。




“我去帮忙看cctv。”

乔宝宝看见他在看她,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去帮在他身后在翻查闭路电视的辛晓明,便匆匆擦身而过了。




他想回身抓住她的,但是只是顿了片刻,然后转头走进了office。





tbc.


杨公子

【宝洋】错觉洋流03

/续接上文

/欢迎心心评论


食用愉快


乔宝宝不安的预感并没有被做实,

行动很快就结束了,正午开始的行动,结束太阳还是在最烈的时候。但是所有人脸色是阴沉沉的,毕竟这次行动并不能说是成功。


事实上信息里所谓的军火交易只是一次小型验货,收货人是三合会成员,

甚至驳火都没有开几枪,CTRU就迅速控制了现场。


这和预期差距有些大,按POTT之前的调查,那位被害者的丈夫是恐怖组织有直接联系的,没想到雷声大雨点小,大概率是部署被发现了,所以这是投了个烟雾弹,最后目标恐怖组织的影子都没见到,只能把现场pass给O记调查了。


这样食白果的行动固然让人丧气,乔宝宝走...

/续接上文

/欢迎心心评论



食用愉快




乔宝宝不安的预感并没有被做实,

行动很快就结束了,正午开始的行动,结束太阳还是在最烈的时候。但是所有人脸色是阴沉沉的,毕竟这次行动并不能说是成功。


事实上信息里所谓的军火交易只是一次小型验货,收货人是三合会成员,

甚至驳火都没有开几枪,CTRU就迅速控制了现场。


这和预期差距有些大,按POTT之前的调查,那位被害者的丈夫是恐怖组织有直接联系的,没想到雷声大雨点小,大概率是部署被发现了,所以这是投了个烟雾弹,最后目标恐怖组织的影子都没见到,只能把现场pass给O记调查了。


这样食白果的行动固然让人丧气,乔宝宝走在简曜洋的身侧,他比她高不少,这样不穿高跟鞋的话,她只能看到他的侧颜。

但怎么看,他的表情都过分严肃了些。


这让她想起刚刚他接过的电话,接完电话他就开始这样一言不发,也没说电话内容,她不禁有些担心。

乔宝宝加快步伐,想要走到他身前拦住他,忽然腹部一阵刺痛传来,瞬发的连锁反应,她的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感觉整个人在往下坠。


简曜洋一把扶助她的胳膊,似乎这使他从阴沉的思绪里缓过来了,转而满眼关切地看着她: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上下打量着她,另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摸索,似是安抚又好似在确认什么,

“需不需要到旁边休息一下,或者我陪你去一下医院看看?”


“不用那么夸张,”她拍拍他的手背,“可能只是刚刚起猛了,对了,刚刚的电话是什么事?”


简曜洋忽然怔住了几秒,他们这边的耽搁让POTT的大家觉察到了,纷纷停下脚步聚了过来。简曜洋很快反应过来,电话的事也确实需要通知大家,等大家都围过来,他早已恢复了往日精明的样子开口:

“刚刚收到总部的消息,死者的验尸报告出了,除了之前初步检测的结果之外,报告证明死者怀孕……四个月。”


所有人都静默了一会儿,乔宝宝缓缓开口:

“联系上她家人了吗,她丈夫?”


简曜洋皱起了眉头,声音沉沉的:

“同时收到消息,在两人的家里,发现了死者丈夫的尸体。”





目前看来案子和恐怖组织联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但是涉及两条人命,POTT还是决定继续查下去。



车内有些燥热,空调刚刚开启,吹得还是热风,拨动思绪跟着纷扰。

简曜洋握着方向盘,沉静的脸色之下,手指却略显不安地敲击着方向盘的皮套。



“死者的丈夫也是背后中刀,一刀毙命,两个人死亡时间几乎一致……”

乔宝宝靠着副驾驶的座椅,喃喃着复述电话里的信息,

“虽然目前没有找到凶器,但想必不是同一把刀了。两个现场离得很远,尸体也没用拖动痕迹。”



“嗯。”

他不知有没有具体在听她说了,应了一句隔了好一会儿看到前面红色的信号灯,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停下车偏过头看她。


乔宝宝没有觉察到他迟来太多的目光,只是静静看着窗外,眼下的青影愈发明显,很疲惫的样子。



“你不舒服吗?”

他开口问她,信号灯转绿,他转头去看前方路况。


她错愕地看向他,只能看见他的侧脸,被车顶的阴影盖着,恍惚间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她也是愣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

“没有,可能昨晚没睡好。”



“是吗?”

简曜洋手指继续敲打着方向盘,

“近段时间感觉你总是会不舒服……”

他微微皱眉,似乎快要压不住眼底的不安,但他还是沉下语气,尽可能轻松地开口,

“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乔宝宝干笑了一下,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关心,这让她觉得心里温暖,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隐瞒,她疲惫地眯起眼睛,换了个姿势靠着椅背:

“好像确实最近有时不时头晕或者肚子痛,等案子结束后再去看看吧。”



他似乎是想开口反对,但是还是没有说出口。

手指停止敲击,他转头看向她,笑了一下:

“你先睡一下吧,到了我叫你。”




乔宝宝嗯了一声就没有声音了,他转头再看时她已经睡着了。

本来想再回POTT,等到女女Shadow他们再次前往两个案发现场带回的资料,再看看整理一下的,或者自己也去现场看看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也可以明天再回去。

简曜洋拨电话给Hill姐说了一下,扭动方向盘准备直接开回家。



到了家楼下的停车场,他把车子停好熄了火,扭头却发现副驾驶座位上的人依然睡着。

她好像总是在他的副驾驶睡着,他的紧绷的脸上终于恢复了温柔的表情,他抬手去整理她睡得有些乱的碎发。

没醒。

他帮她解开安全带,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睡得要流口水的人一点也没有要醒的意思。


简曜洋轻笑一声,也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下车,转到副驾车门一侧,打开门抱了她下车。

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那一刻,她无意识地靠紧他胸口,他忍住没有笑出来震醒她,只是轻轻吻她的发顶。


不知道是他走得太平稳还是她太好睡,走出停车场,进电梯,一直到门口都没醒。

准备开门的时候有些难倒他,他单手托着她去开门。



“Ocean。”

她忽然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



“怎么了?”

他用胳膊肘旋开门把手,顺便拔下钥匙扔进门里,重新双手抱住她等待她的下半句话,等了一会儿却没得到回应。

他才意识到是她还在睡着。


“还以为某人醒了故意要继续赖我怀里呢。”

他自顾自地说着,眼里是宠溺的神色,他用背关上门,把她放到卧室的床上。



早上没胃口,中午正好赶上行动,一路上来他耗了不少力气,肚子里很空。

他弯下腰帮她盖好被子,睡熟的人顺着翻身一手抓在他的手背上。

他本来想起身准备一下晚饭的,忽然就有些不想动了。


于是他所幸由着她拉着,就这样在床沿趴着陪着了。






乔宝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案发地的巷子口。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四处张望之时发现巷子里有人在那里站着。



“谁?”

她下意识喊了一声,不过那边的人没有反应,她谨慎地往那边靠近,却发现那个人似乎是Ocean。



“Ocean?”

她径直走到简曜洋身边,正准备拉他的胳膊问问发生了什么,碰到他之前他忽然腿一软,然后就跪倒在地。她有些错愕,耳边却相应地响起滴滴答答的声音,似乎是有液体滴落在地面。

乔宝宝连忙低下头看过去,发现简曜洋腹部插了一把水果刀,血正从伤口流下来。



“Ocean!你没事吧,这是怎么回事?”

她马上去扶住他,声音发着抖,不安之际却发现扶着他后背的手似乎也摸到了血迹。



不可能。

一把水果刀,没可能出现贯穿伤的。

她不知所措,对面前的情况毫无头绪。




“水……”

他咬着牙吐出了一个字。



“什么?”



“给我水……”


水。

她站起身就想去找,而失去她支撑的简曜洋却开始摇摇摆摆,好像随时可能倒地。

她不想放手,又没法去拿那不知道在哪里的水——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要水。



左右为难之际,简曜洋却忽然动了。

他突然摆脱了她的搀扶站起了身,虽然还是摇摇晃晃如醉酒一般。她赶紧随着站起,却发现他的腹部不管是伤口和血迹都瞬间消失无踪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伸手试探性地摸了摸。

忽然,像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面前的人直直地往前倒在了她身上。

手下意识的收缩反应,却触到了熟悉的物件。


那把水果刀。








“你醒了?”


他看她突然坐了起来,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赶紧凑过来问她怎么了。


乔宝宝一句话没说,看了他几秒,随即就着拉住的手把他拽到自己面前,他被迫半跪在床边。她用另外一只手把他的衬衫从腰带里抽了出来,冰凉的手直接进去,像是在找什么一样摸来摸去。

很冰很痒,又突如其来,他想要躲开,但看她着急的样子还是跪着没动。



“你又做噩梦了吗……”

还没等他说完,又被强迫着转了个身把后背给人家检查了一遍。



发现他没什么问题,她这才放松下来,往后一躺,幽幽地答了一句,听起来就像是的违心话:

“做噩梦梦到你腹肌没了,变成啤酒肚了,吓坏我了。”



他一时语塞,不愿再深究她闪躲的眼神,只是努努鼻子对她假笑了一声表示抗议:

“你要不再睡会儿,我去准备晚饭。”



她躺着没说话,他站了起来,转头往厨房走去。


大概是饿过劲了,此时他也不太饿了,但是俩人一天忙下来还是需要吃点东西。

他叉着腰看着厨房,正犹豫是下面吃还是直接泡面,忽然背后一热,接着一双手从后腰环上来。


他僵了僵后背又放松,手握住她的:

“怎么不去再睡一下?”



“你说的,今天不要离开你身边。”



“都在家里也不行?”

他好笑地摩挲着她的手指。



“你不会突然走掉吧?”

她把脸贴着他的后背,环在他身前的手指勾住他的。




“当然不会。”





她叹了口气,收紧了手臂:

“那也不行。”



她的不安很难得这样表露得直白,这让他有些意外,

就像是只有在能真切地抓住身边的他时,她整个人才似乎真正地松弛一些下来。



“好,”

他答应下来,

“泡面还是煮面。”

问出来之后他已经想好要泡面了,他觉得这样不安的话,泡个面简单点算了。




“煮面,”

她给出相反的答案,

“我饿一天了。”




“好,都听你的。”





tbc.




杨公子

【宝洋】错觉洋流02

/续接上文

/五一假期结束啦

/建议先重温前文


食用愉快


02


简曜洋是带着黑眼圈进的POTT,他这样清早缺觉的颓丧状态很久不见了,所以一进来就被POTT的大家围上来调侃。


“简sir,昨晚失眠啊?”

“还是昨晚太操劳,没休息啊”

“Madam Q早上来的时候也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你们两个昨晚……”


“哎,别乱想,”他无奈地开口打断八卦的同事们,“我昨晚失眠而已,没有故事,大家回去工作吧。”


众人听话地散去,但是表情却没有行动那样顺从,是不是还在想些什么,这身为上司的他也管不了。

再多的解释这会儿都会变成暧昧的搪塞,......

/续接上文

/五一假期结束啦

/建议先重温前文



食用愉快





02




简曜洋是带着黑眼圈进的POTT,他这样清早缺觉的颓丧状态很久不见了,所以一进来就被POTT的大家围上来调侃。


“简sir,昨晚失眠啊?”

“还是昨晚太操劳,没休息啊”

“Madam Q早上来的时候也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你们两个昨晚……”


“哎,别乱想,”他无奈地开口打断八卦的同事们,“我昨晚失眠而已,没有故事,大家回去工作吧。”


众人听话地散去,但是表情却没有行动那样顺从,是不是还在想些什么,这身为上司的他也管不了。

再多的解释这会儿都会变成暧昧的搪塞,简曜洋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


乔带囡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声线压得很低:

“你和宝宝昨晚怎么了?她早上也是完全没精神的样子。”


“没事,她半夜有send message给我说做了噩梦,大概是没睡好吧。”

简曜洋拍拍他的肩膀,眼神在POTT里搜索着。


“她在你的办公室看文件。”

乔带囡知道他的意图,目光引向台阶上的半透明办公室,学着他的样子在他的胳膊上拍了拍,转头回到位置上去了。




一群人来了又散,简曜洋一个人站在办公室中心往自己的办公室望去,

房间里的人似乎完全没有被外界的动静打扰,只是坐在他的位置上,状似认真地翻看着文件。

他安静地看了几秒,抬脚却往茶水间走去。




开门的时候乔宝宝立刻抬起了头,然后他对着她晃晃手里的咖啡杯:

“耶加雪夫,今天不会转口味了吧?”


“多谢。”

她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咖啡杯,双手捧着杯子,对着他眨眨眼表示感谢,随即避开他的眼神低头去闻咖啡的味道。


太客气。

他小小的失落了一下,眼神微闪,他看出她眼下有意遮掩过的青影。


简曜洋大步走到她身边,合上桌上摊着的并不重要的文件,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身边。

即使他想了半夜要不要再和她提梦的事,还有那条半夜的短信,

但此刻看到她真实地坐在自己身边,他果然还是想要再问一句。他有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轻松一些:

“说起来昨天晚上怎么了?你的短信。”



“哦…没什么,”她抬起头冲他笑了笑,“就是晚上做了个梦而已,你别太在意啦。”



“是吗,”他拉着她的手握在手心,大拇指在她手背摩挲着,一时有些欲言又止,“其实昨天我也……”



话还没说完,玻璃门再次被推开,方国希意思意思地敲了敲门,径直对着简曜洋吩咐:

“Ocean,出一出来,有case要你安排。”



简曜洋只能把话先收了回去,仔细再想还是觉得要真的说出来也似乎不太合适。





在巷子里发现一具女尸,死者是不久前警方已经在暗网上持续关注的涉嫌军火交易案相关人员,这次事件怀疑与恐怖组织有关,POTT需要着手提前调查这件事。


虽然死者很大可能是恐怖组织相关人员,但死状却和恐怖组织作为不太相似。简曜洋观察着案发现场,嘴唇轻抿。

死者背后中刀,此外无其他伤口,法医初步鉴定死因是肺部被刺穿导致的窒息。


“行凶者犯案后拔走了凶刀……”

乔宝宝喃喃着,说着声音却陡然被掐止,她很罕见地在案发现场晃了神,

拔走的凶器导致被害人大量出血,红色的血迹喷溅得到处都是,在死者的白衬衫上恍惚间像是开了一朵红花。


她看过比这更加血腥可怕的犯罪现场,这样的场景对于警察而言,其实早已见怪不怪。

但这一刻她没来的联想到昨晚的梦,受伤的位置和绽开的血迹。

想到这里乔宝宝马上转头去望旁边的简曜洋,却意外地在他脸上同样看到恍惚的神色。



“这个案子有不妥吗,Ocean?”

一边的Shadow显然也察觉到上司异样的神色,有些担忧地问。

乔带囡也向她投来询问的目光,乔宝宝回过神来,轻轻对着哥哥摇摇头。



“没事,”

简曜洋很快调整了过来,对着大家笑笑,示意大家不需要担心,他转头对着法医继续发问,

“能推测出死者的大致死亡时间吗?”



“死者死亡时间在今天凌晨一点半到两点之间。”



“今天凌晨吗…”

乔带囡自顾自若有所思地说着,旁边听到这句话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乔宝宝没有太多想法地和简曜洋就这么对视了几秒,目光短暂地碰撞着,没有什么内容交流,然后错开。

只是错觉一般感受到对方的心绪,似乎和自己有些相似,但都没有要再深入交流些什么。



“简sir,center发来消息,查到死者手机里讯息,今天中午十二点在对面那条街的工业大厦疑似有军火交易。”

辛晓明小跑着过来汇报情况,案件顿时有了突破口。



简曜洋抬手看看表,随即展开部署:

“我们时间比较紧迫,女女,你和Shadow回总部负责进一步调查联络,通知Hill姐要求CTRU增援。阿辛,你把装备拿过来,我们直接赶往现场。阿宝……”

他忽然顿住了一下,阿宝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对着他点点头,简曜洋迟疑了半秒,还是迅速开口继续吩咐,

“阿宝你和我和阿辛一起赶往现场。”



乔宝宝惊讶于两个人心里的忧虑如此相似,看着简曜洋往前走的背影不断远去,心里不安一闪一闪地耸动着,她快步跟了上去。




Hill姐很快联系了CTRU增援,顾家强和简曜洋简单地交流了信息就各自展开部署。

阿辛把武械车开过来了,打开后备箱,大家开始穿戴装备。八月的天气很炎热,穿装备时更会多出几分燥热。简曜洋沉默地穿好装备,准备套上黑色的防护手套,这时少有的出现阻滞,没能一下子套进去。

手心湿润,这让他心里没来地感受到一阵熟悉的不安。他张开手心,汗水在掌纹处被阳光反射出细微的光点。


不是什么鲜血。

他这样想着。

然后因为自己的想法愣了愣。



看着他忽然愣了神,她立马就问了一句:“手怎么了?”



“没事,天气热出了好多手汗,手套都带不进去了。”

简曜洋笑笑,想说些打趣她关心自己的话,但心里不安簇拥着,他还是没能开口。

他收了笑容低头套上两只手套,简单地整理了表情,抬头却发现刚刚还在身边的乔宝宝不在自己旁边了。

与此同时一只手覆上他的后背,他打了个激灵。


简曜洋立马回头望,是她。


见他这么大的反应,乔宝宝微微变了表情:

“我就摸一下,你,不舒服吗?还是受伤了……”

最后几个字的语气变得有些急促,带了一点探究的意味。



“傻瓜,我有什么事。”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状似无事发生地又再松开,回头去赶走一脸八卦表情的阿辛。



乔宝宝由着他跳开刚刚的话题,毕竟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出自己真的想问的问题,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问些什么。

她知道心里这样的不安并不只来源于一会儿要进行的任务,她到现在都清清楚楚记得昨晚的梦,以至于看到他别后的汗渍都会有心悸的错觉。



POTT和CTRU很快完成了部署,All team ready蓄势待发等待对方行动。

“Ocean,一会儿我们CTRU会先对内部进行围剿,你们POTT在外面做backup和包抄。”阿顾在耳机里确认着流程。


“Copy,POTT已经分成四组守住三个出口和后巷,有需要随时进行支援。”


“Ocean、阿顾,对方可能都拥有重火力,这次行动一定要小心,保证队员们的安全更加重要。”

Hill姐在无线电嘱咐,两边纷纷回应明白。



简曜洋停了无线电通话,沉默地打量着现场的环境。她和他守着同一个出口,和他一样观察着现场。




“阿宝。”

他忽然开口喊她。她以为他要再补充些任务的事,抬头看向他。



“今天的行动,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其实他即使不这样说她也有这种打算。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总觉得今天的案子有些蹊跷,她忍不住要再次想起昨晚的梦。



还是先好好工作。

她没再细想下去,她整理了心情。


多想无益。





tbc.

杨公子

【宝洋】错觉洋流01

/时间线在大结局后

/隐隐有前世白色强人感的渲染,但不会有过度提及或串戏

/本质甜文,遗憾是用来填补的

/小连载,后续持续更新


食用愉快


01


她突然俯下身来,垂下的发丝一下子遮掩了视线,一双略显冰凉的手覆在他的颊边,手心的低温在此时格外唐突。

湿润的,他顿住了动作,微微抬头,视线错杂在她黑色长发里,他隐隐看见水滴从她的脸颊悄然滑落,一时他分不清那是汗水还是泪水。


他登时有些心慌,这样的不安由来不明却一阵比一阵强烈。他抬起本搭在她腰上的手,指尖穿过发丝,轻轻抚上她的脸:

“不舒服吗?”


她摇了摇头,黑发随着动作从指尖滑落,她贴得离他更近了些,...

/时间线在大结局后

/隐隐有前世白色强人感的渲染,但不会有过度提及或串戏

/本质甜文,遗憾是用来填补的

/小连载,后续持续更新



食用愉快




01


她突然俯下身来,垂下的发丝一下子遮掩了视线,一双略显冰凉的手覆在他的颊边,手心的低温在此时格外唐突。

湿润的,他顿住了动作,微微抬头,视线错杂在她黑色长发里,他隐隐看见水滴从她的脸颊悄然滑落,一时他分不清那是汗水还是泪水。


他登时有些心慌,这样的不安由来不明却一阵比一阵强烈。他抬起本搭在她腰上的手,指尖穿过发丝,轻轻抚上她的脸:

“不舒服吗?”


她摇了摇头,黑发随着动作从指尖滑落,她贴得离他更近了些,嘴唇附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话。

他每个字都听清了,然后字句就像蒙着雾气镜面上写的字,随着滑落的水滴,扰乱了笔迹,迷蒙在氤氲的水汽里,他忽然走了神。


“Ocean……”


她喊他的名字,无比温柔的声线绽放在耳畔,她说了一句话。

可他有些恍惚的惶惑,一下子不能分辨她说的是否是他理解的意思,抑或是他的一个错觉。


她说完要起身,他慌忙伸手去轻扣住她的后颈挽留,力气不大,她却顺从地停下了动作,静静地把脸颊靠在他的额头上。


“能不能再说一遍?”

他鼻尖落了她的发丝,他眷恋地嗅了嗅,却得不到任何味道,只有水汽潮湿地覆盖着感官。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过她的后背,不知在安抚她还是安抚自己。


“我说……”

她背后细密的汗珠被他拢在手里,声音忽远忽近。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她很奇怪,他顺着抬起手看了一眼。

粘稠的红色液体,温度骤然滚上来,手心灼热烫了他一下。

他吓了一跳,急忙揽着她坐起身。尚未完全分开,突然的异动反让她倒吸了一口气。


“你受伤了?”

他即刻去检查她的后背,光洁的后背毫无受伤的迹象。


她好像完全没听出他的着急,只是继续回答前一个问题。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怀孕了。”



他忙着抬手拨开他与她之间缠着的复杂的发丝,他好想清清楚楚地看一眼她的脸,想确认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是手上沾着血,他越理只是越糟糕。

床头灯本就很暗,在开始的时候就被她碰到了地上,此时微薄的光线作用太小,他实在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依然任由他的动作,只是把头靠在他肩上,又轻轻说了一句。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高兴还来不及,“当然是结…”


“孩子,”她顽固地打断他,一如往常的霸道,他无比熟悉的声音却一瞬间染了哭腔,“没有了。”





无论简曜洋有多么精明能干都好,此时他只觉得大脑当机。

过多的信息量他无法消化,

他就突然醒了过来。



屋里一片漆黑,脑子像炸开了一样疼。

女女的事说开和宝宝复合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发噩梦惊醒了。

他绊着去拍开床头灯的开关,突然亮起的光线让他几乎睁不开眼,他勉强适应着亮度,恢复视觉的第一件事是先看看自己的手心。


什么都没有。


当然不可能有,她今天根本没有留宿。


在那两年里他做过很多各种各样的噩梦,就算早知梦境非真实,梦里内容并没有灵验过,

和她同team不会有事,他的子弹不会飞向她,

可是他依旧会为此提心吊胆,心神不宁。



以前的噩梦源于两年前的意外,可这次的梦他实在解释不出缘由,

涉及了他们还未仔细探讨的话题,上一次提及还是和娇姐一起……


想到这里简曜洋的心情更加沉闷了些,他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这次冰凉的感觉真实,让他背后都发寒战。

他就这样双手支在洗手台边缘,水龙头没关,水哗啦啦地流淌着,好像这样可以让人清醒些。




她被水声吵醒了。



乔宝宝寻声走出卧室,屋子的光亮来源于洗手间。

灯亮着,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她揉了揉眼睛,走到洗手间门口。


不出意外是Ocean。

他站在洗手台前低着头,水龙头都没关上。

他很快发现了她的动静,像是回过了神,连忙抬手把水关掉:


“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刚才走了会儿神。”



“没事,反正明天不用返工。”

她走近他,看见他脸上的水迹还没干就抓起了旁边的毛巾给他擦了擦。

他就那样弓着身子低着头任她在拿毛巾胡乱地在他脸上头发上揉来揉去擦着,一声不吭。


她看差不多擦干了,把毛巾往旁边一搭,拍拍他的脸颊:

“好了,去睡觉吧。”


她突然被他一把抱在怀里。

力气不小。

但不疼,只是有点喘不过气。



“你怎么了?”

简曜洋依然是沉默,没有解释也没有哄着骗着就像他平时最喜欢做的那样向她索吻。


乔宝宝安慰性顺着手搭上他的背拥住他,手心湿润,她发现他连衣服都湿透了。

大概是做了什么噩梦吧,乔宝宝浅浅地叹了口气。



“好了,没事了。先去睡觉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

她没能说下去,意料之外,他直接拦腰抱起她放在洗手台边缘,整个身子贴着卡住她所有的动作,这让乔宝宝完全动弹不得。




不是,现在大半夜,他不会还想……



“等一下——”

她根本来不及阻止,他直接进入正题,深情又急切。

这次连卡住的时间都没有花。


一瞬间她已经做好了不适的准备——毕竟没有任何前奏,不过意料中的痛感并没有出现。

她从意外到接受用了相当短的时间,Ocean平时在工作是雷厉风行对着他们吩咐长短,但在生活中几乎是完全遵照她的意愿的,面对他少有的冲动与霸道,她感觉接受度也蛮高。


不过还是太突然了些,洗手台有些冷,身后就是镜子,撞在上面真的会伤的不轻。

她只能尽量靠向他这边,双手环住他,但这个动作无疑是在配合他一般,越靠近他,身上仅存的力气也会被他抽走,是个恶性循环。


本想直接放弃抵抗——毕竟又没有在做什么坏事。

但是手上温热而湿润的感觉愈发强烈起来,和周遭冰冷的环境显得突兀无比,她顾不上去思考其中缘由,而抬起手的一瞬间,腥红的颜色缠绕在指尖,这让她始料未及。

他穿着是藏蓝色的贴身睡衣,即使在灯火通明的洗手间里,她也根本看不出他的后背到底是被什么东西浸湿。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于是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没事的。”

这是他今晚说的第二句话。

他俯身向她,嘴唇触碰她的,随之而来的是口中铁锈一般的味道,红色之后便是一片黑暗。



睁开眼的时候屋子里相当安静,没有水声,也没有灯光。

她慌忙去摸床头的手机,看到时间是凌晨两点半。


身边也没有人。


当然没有,他们今晚并没有一起。


她长舒了一口气,透过窗望着对面的窗帘,她想自己应该还不至于一天不见就相思成疾。

大概是最近太累了。


她重新闭上眼睛躺回去,周身冰凉的感觉褪去,手心的高温也彻底消散。

可是心里依旧有隐隐的不安,带着水汽的洗手间,让她想起一个不愉快到一度被她忘记的记忆。

海水冰凉,在爆炸后眩晕与耳鸣里,他和背后的血色一起,在她的眼里,向深海坠去。


她觉得放心不下,睁开眼睛,闭上,又睁开。


再次从床头摸起电话,她很想打电话去问问他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好好地在那儿。手机亮起那一刻她又恢复了冷静,就这样就把同样疲惫工作结束的那人吵起来,似乎太过不体贴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亮屏自动熄灭,她把手机放了回去。

毕竟梦不过是梦,明天还是要工作的,

明天就会见到,那到时候再说吧。






叮叮。


他关掉水龙头走出洗手间,发现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简曜洋坐回床边,想着谁会在这个点发来消息。

他拿起手机查看,发现是乔宝宝发来的短信。



“喂,刚才梦到你受伤了,最近要小心一点。”


他诧异于这莫名的巧合性,愣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法直接把梦复述给她。

这里面掺杂了一些他不并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他坐着思考了一会儿,只是先回复了短信,再详细的什么话也等到明天上班再讲吧。




“没事的,我好得很,你快睡觉吧。”


屏幕的闪烁似乎在黑暗中接力一般,隔着两边窗台,一边亮起,一边暗下。




tbc.

清风舞藤

【隐形战队】同达彼岸(五)

(五)尘埃落定


乔宝宝匆匆到达,与简曜洋抱着玻璃容器末路狂奔的身影擦肩而过。


她不知周围有没有恐怖分子,背过身去对着话筒嘱咐:“Ocean,就地放下,马上跑开,不用到广场中心,阿cool和wind正赶来!”


简曜洋迟疑了两秒,避开广场上的金紫荆雕塑,将玻璃容器放到树阵附近。


惊魂动魄时刻,内场也传来了消息:“Madam Fong,有发现,四川赛区的一个化学试验器皿,气囊里可能被装了沙林毒气。另外广西有一组物理类的作品,1.5V的干电池被换成了220V的超级蓄电池,改装成了带平衡装置的炸弹,分了几个地点摆放,我们暂时没办法移动。”


乔宝宝本想关心简曜洋的伤...

(五)尘埃落定


乔宝宝匆匆到达,与简曜洋抱着玻璃容器末路狂奔的身影擦肩而过。


她不知周围有没有恐怖分子,背过身去对着话筒嘱咐:“Ocean,就地放下,马上跑开,不用到广场中心,阿cool和wind正赶来!”


简曜洋迟疑了两秒,避开广场上的金紫荆雕塑,将玻璃容器放到树阵附近。


惊魂动魄时刻,内场也传来了消息:“Madam Fong,有发现,四川赛区的一个化学试验器皿,气囊里可能被装了沙林毒气。另外广西有一组物理类的作品,1.5V的干电池被换成了220V的超级蓄电池,改装成了带平衡装置的炸弹,分了几个地点摆放,我们暂时没办法移动。”


乔宝宝本想关心简曜洋的伤势,然而POTT的职责阻止了她,只得生生截断向前的步子,转身向会场跑去。


有些事,远比关心未婚夫的安危重要得多。比如,保护无辜的市民,护航大赛顺利进行。


身后,顾家强与邢风、登神等人携干冰机而至,赶上了爆破尾声。液氮比预计的时间更早突破玻璃限制、炸开烟花,无数碎片冲向四周,大理石铺装地面一片狼藉。简曜洋没来得及逃离至安全范围外,碎渣刺入体内。他呻吟一声,却无暇自顾,只是在倒地后立即起身,寻思怎样平息即将到来的人群嘈杂。


他的担忧并没有发生。穿着便装的Cool和邢风接连开启了几筒彩带,掩盖住部分爆破响动。当组委会人员和会场内的人们闻声前往广场围观时,他们又用干冰机雾气隐没了爆炸现场。


“喂,你们在干什么?”工作人员微微发怒,提高声音质问。


“待会儿广场有露天表演,我们提前试试干冰机和彩带筒的效果。”邢风如是回答。


工作人员将信将疑,怒意依旧难平:“表演?为什么没有提前跟我们沟通?”


顾家强一脸无辜:“我们只是临时工,负责清场和试器材,别的事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主办方?”


“我们会去问,你们不要搞事。”


几位CTRU队员点头哈腰,行礼致歉:“我们会注意的。”


事实证明,遇到突发事件,警员们个个化身影帝,演技并不比某些艺人差。


简曜洋在厚重的二氧化碳烟雾掩护下退到角落,被送上了担架车。


展厅之中,炸弹交给了其余同僚,乔宝宝选择解决毒气。


幸而,小发明家制作的气囊,只需锁好出气口便能阻止气体外泄。乔宝宝在会场内随意翻了一双手套戴上,靠近化学仪器,紧紧捏住出气口、解下气囊,快速奔向场外,出了会展中心大楼,沿着会场路向人烟稀少的开阔地段疾跑而去。


今日,又是检验体能的一天。


刚从大道转入小巷,Shadow驾铁马停在她的眼前。“跟我走。”


她干脆地点头,随她驶向最近的开阔地带,将沙林放入洗洁精溶液中。而后,她跑得远了些,脱掉外套,确定毒气没有四处逃窜,这才处理了衣物。


回到铁马旁,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换上Shadow带来的备用衣衫,回到会展中心。


临时安排的表演把大多数人群聚集到了金紫荆广场,会展中心里遗留的少数人也被以各种理由引开。拆弹专家化作快递人员或游客入场,炸弹危机在争分夺秒中解除。


乔宝宝下车落地,被告知G4的手足正在暗中大范围排查潜在罪犯,简曜洋的烫伤只有两处较大伤口,其余肌肤水肿,属于轻伤二级,不算太严重;碎片扎伤更是小菜一碟,包扎后打破伤风针,休养几天即可。


送走师生,清理完现场,她终于有闲暇去医院探病。进入病房的一刻,见得简曜洋胸前涂满了药膏、缠了几圈纱布,她迟来的眼泪终于盈眶,又被她悉数眨落腹内,飞扑到他身前,眉目皱缩、目色凝重,却不敢直接碰触他的肌肤。


她全身微微颤抖,却极力克制。他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惊怕,伸出手小心翼翼拍着她的后背:“我没事,别担心。”


她只顾拼命摇头,如鲠在喉,所有关切的、抱怨的、责备的语句,通通说不出口。


所谓心有余悸,非亲身经历,不能感受。


这一日,收工收得并不圆满。即便车轮教成员陆续落网,然其中有大半眸泛红光,实属反常。


将他们送进拘留所时,方国希特地嘱咐狱警们小心为妙。转过头,阿辛凝重的目光映入眼帘。


“Madam Fong,蓝冰的case先前已经pass给重案了。这个case需不需要知会他们,联合处理?”


“OK,我会告知他们的。今天大家都累了,解散去医院探望Ocean吧。”


“Yes,sir!”


兄弟姐妹,齐齐整整进入医院,酿出一道震撼的景观。不愧为纪律部队,踏过门厅时步履轻飞,争先恐后拾级而上的情形,难免让人来人往多望两眼。


楼上外科病房,乔宝宝倚在床边,肩头仍旧微微抖动。简曜洋坐起身,大手覆住她的小手:“阿宝,都过去了,以前又不是没试过。”


她依旧低眉垂首,沉默不语。亲眼所见恋人在眼皮下承受爆炸冲击、危及生命,与在监控室内看着同僚行动中偶出意外,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


也罢,上次她受伤,他也沉浸在低落情绪中久久不能自拔。最亲最近之人遭遇劫难,如何能平静?


他不知如何安慰,试着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她眼中的雾色散开,抬眸相望,撞进一片温和的瞳子里。


抿了抿唇,她终于启齿:“我们的职责就是消除罪行,保护市民的安全,你只是尽忠职守,我怎么会生气?无论在CTRU还是POTT,你和我早就做好牺牲的准备了,每年都写定信,提早把遗言存在信封里了不是吗?”


他静静聆听,没有插嘴。


“不过,我希望自己永远不会有打开信封的一天。就算注定要有伤害,也要选择伤害最低的方式。”她的嗓音异常低迷,带着一点点哽咽,不浓,更多的是嵌入骨髓的硬朗,直夭中他的心扉。


POTT或者CTRU,真正碰上案件的频率,比起其他军装部门可谓太仓稊米。只是,多数行动生死攸关,暗礁险滩逐个击破,大伤小患在所难免。挥洒血汗这个词,本是夸张的形容,而他们实践的则是本义。


医院成了队友们第二个公务场所,如果团组可以算作一个整体,POTT和CTRU大概早已是VIP客户。


烫伤不会致命,况而今日简曜洋的行动,有惊无险、只到轻伤级别。乔宝宝的反应,倒让他有些惊讶。


“阿宝,我想吃生果。”


突然的出声打破了空气中哀而不伤的氛围。她沉甸甸的情绪一秒破功,站起身,从床头橱柜上取了一只橘子剥好,递一瓣给他。


他把双手背在身后,摇头吐槽:“我手都烫伤了,拿不了东西。”


前探的身子,张开的唇舌,分明在等待投喂。“啊——”


她恢复了伶牙俐齿:“怎么没把你嘴也烫伤!”


“烫伤了就没办法吻你了。”


“死——cheap——精——”


她每个字都是仄声,庆幸他住的是单人病房,否则要混迹在连排病床里,早就引来左邻右舍哄笑不已了吧。


很好,她懂得嗔怒,就是心里没事了。他对她的语气一早免疫,眉眼弯的厉害了些,唇线再次拉开。“啊——”


乔警花虽严厉,心却荏染,准确地将橘瓣塞入他口中,未差毫厘。


算不上温柔的动作,他却享受极了。“好味!”


“哇,皇帝级待遇啊!”


兄弟姐妹们总是如此及时出现。徒然闯进的起哄声,毫无疑问昭示了一个事实:他们定然将方才的一幕收入眼底。


“Ocean,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乔带囡一瘸一拐靠近床栏,灿烂一笑。


安仔蹿到他身旁,比肩而立,食指劲力地点向男主角:“是大难不死,必有艳福。”


阿辛和高陛相继扑到他们背后,对病床造成了小幅度震动。


阿辛兄操着惯常的音色,语含深意:“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Sam挑眉接话:“嗯……”


然后他就被门口的Mary抢了白:“多等一阵再进来,也许还有更精彩的画面。”


一语既毕,阿东和Sam上演起了擅长的cosplay。


阿东歪起头颅,扭曲着嗓音说:“宝宝,我手都烫伤了,拿不了东西。要你喂,啊——”


Sam两指并拢,往他头上一推,捏着喉咙尖声尖气地接道:“怎么没把你嘴也烫伤!”


阿东从他的“攻击”下转了头颅:“烫伤了就没办法吻你了。”


简曜洋尴尬得无以复加:怎么没把你们一起烫伤,最好是烫伤嘴,唇舌生疮!


乔宝宝将橘子连皮搁于柜顶,起身相对。她无视了空气中好事的打趣,正色道:“好心你们关注一下正事。案子手尾处理好了吗?”


一袭姣好身材靠近床畔,赫然站立的是Shadow。她熟悉的脱跳嗓音响于耳畔:“有一点小插曲,不过目前看来没问题。”


“那就好。”乔宝宝心中安然,听她问:“Ocean sir怎么样了?”


“看来得躺个三五七天。”乔宝宝应罢,约略侧了角度,面向方国希:“Madam Fong,我晚点把Ocean的假条交给你。”


“不着急,过两天再补给我都行。”方国希仔细查看了下属伤势,语气祥和:“Ocean,好好休息,案子的事不用操心。”


“Thank you,madam.”


明月高悬,夜已深沉。病房中的兄弟们相继离去,唯余乔宝宝迟迟不肯走。


“阿宝,你回去休息吧。”


她替他把枕头放低一些,掖好被褥。“我再陪你一会儿。”


探病时间走向尾声,护士沿房赶客。她不愿给医护人员添麻烦,动身道:“吕姑娘,我马上就走。”


简曜洋望着她的脸庞,仔细嘱咐:“路上小心,到家了打给我。还有,我受伤的事千万不要告诉娇姐。”


她爽快应承:“我知,不会说。你睡吧,想吃什么告诉我,明天带给你。”


“虾仁粥。”他答得干脆。


她立即拒绝:“不行,虾是发物,对你伤口不好。”


他稍作思索:“深井烤鹅。”


“鹅也不行。”


“又是你说想吃什么都给我带的。”


“你现在烫伤,要忌口。难道你想皮肤恢复的时候多留点印斑?还是说,希望我把这件事告诉娇姐?”


“No,no,no!”他立即表态,“那你看着能吃带来就行。”


会展中心里的小小危机化解,乔宝宝却不能提前退场,直至陪伴学生们完成闭幕式,才功成身退。


白昼工作、夜里探病,往返于POTT和医院之间,这样的日子在创新大赛后依旧持续,乔宝宝甘之如饴。


乔带囡说的不错,简曜洋这位塞翁失马,后福不浅。他听得窗外轻快的高跟鞋触地声,便知宝宝已近,心情开朗。


只可惜今日,飞扬的心境终究被久不现身的伊人拖得再次陷入暗淡里。


“宝宝搞什么搞,明明刚才就在外面了啊。”


自言自语是不会有答案的,片刻后伊人风风火火推门进屋,倒给了他一个结果。


“你来啦!”


他的一脸欢欣换了无视,眼睁睁地目睹她进屋,目睹她将装着餐盒的袋子放于床头,又踏出门外。


“喂——”他来不及阻止,呼唤声淹没在风声里。


半晌之后,她踏着曦色再次回归,手里提了一只新袋,身旁跟着一位相貌端正的男子。


男子走路一瘸一拐,身上穿着与简曜洋同样的条纹衫裤,看外形,似乎是病友。


两人自进门起,就一路欢快地聊天,把病房里原本的主人晾在一边。他几次想出声,竟发现无法插嘴,心中郁结愈深。


乔宝宝邀请男子到沙发上坐下,笑靥如花。简曜洋终于找着机会,提高音量问:“宝宝,这位是……?”


乔宝宝侧头转身,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小刻,又转了回去:“太巧了,你竟然住在Ocean隔壁。”


显然,这句话是对着男子说的,不是他。


简大督察心中愤懑累积,忿忿不平地道:“宝宝,你还没介绍呢!”


她迟了数秒,终于回应:“这位是我在PTS的同学,卢天恒,Lo sir。他呀,深谙御女之术,在学堂时就经常给我们带好吃的和护肤品,不知道多受女生欢迎。”


是简曜洋闻所未闻的故友,两人相交情意看来笃厚,挫败毫不留情地笼罩了向来自负的简督察。于是房内所有的笑声,在他耳里都化作了蚊虫煽动翅膀的噪声。


“Lo sir是我们那一届的银鸡奖得主,出更时跟我分在一个寰头,很优秀的。”


嗡……


卢天恒谦夸张地笑了:“始终都不及宝宝叻,你可是拿薛富杯毕业的,还进了POTT。”


嗡嗡……


“我在POTT还是一个小喽啰,你已经是重案记D组的阿头了。”


嗡嗡嗡……


“什么阿头,还不只是两粒花。”卢天恒自嘲道,“要不然也不会丢脸到受伤入院了。”


嗡嗡嗡嗡……


两人的相互恭维,简曜洋听来异常刺耳。所有夸赞的词句,非但没有让他因有人欣赏宝宝而欣慰,反而更加不悦。


他此刻最想做的,就是扯住蚊虫的肠子拉出,绕着脖子围三圈,而后手起刀落——哗,整个世界清净了。


这种想法因乔宝宝的举措而加剧。


“你是恪守职责,因公受伤。”她从手中袋子里取出一个餐盒,递给卢天恒,“对了,Lo sir,这个是特地给你买的。你见血了,要补一补。”


我也是因公受伤!简曜洋在心底呐喊,却没能出口。他憋了一肚子不满,冲口而出:“宝宝,那是我的粥!”


“谁说是你的?”伊人回眸一笑,眼里却不是温柔,是调笑,“Lo sir失血过多,我专门给他买的猪肝虾仁粥补血。虾仁是发物,你不能吃的。”


很好,她不仅专门给卢天恒准备了补血良品,还特地加了自己不能吃的配料。病床上的人不依不饶:“那我的呢?!”


“在床头,你自己取。”


区别对待啊区别对待。


“我受伤了。”


“你的手已经没事了,可以自力更生。”


进驻医院的第五日,简曜洋,卒。

清风舞藤

【隐形战队】同达彼岸(三~2)

(三)赛场点兵2

乔宝宝听着直播的战况,稍稍安心,自如地回到餐厅。人群相继离席,四散分流,或回酒店小憩,或准备午后的比赛。布朗运动中,有陈颖欣慌忙上前的身影,五官扭作一团,纠结的情绪飞出脸庞。


“Miss Q!”


“Miss Chan,怎么了?”


“阿二不见了!”


她着急的词句,与耳机里简曜洋的声音同时传来。


“宝宝,小心!我们捉到的犯痴咗线,人四周围乱yao,怀疑嗨了蓝色的冰,我们只好把他击晕了。现在暂时没有问出什么,只知道他们在赛场里已经做了手脚了。”


乔宝宝迅速消化掉两方信息,握住陈颖欣的手安慰:“别着急,下午他们不是有答辩吗?是...

(三)赛场点兵2

乔宝宝听着直播的战况,稍稍安心,自如地回到餐厅。人群相继离席,四散分流,或回酒店小憩,或准备午后的比赛。布朗运动中,有陈颖欣慌忙上前的身影,五官扭作一团,纠结的情绪飞出脸庞。


“Miss Q!”


“Miss Chan,怎么了?”


“阿二不见了!”


她着急的词句,与耳机里简曜洋的声音同时传来。


“宝宝,小心!我们捉到的犯痴咗线,人四周围乱yao,怀疑嗨了蓝色的冰,我们只好把他击晕了。现在暂时没有问出什么,只知道他们在赛场里已经做了手脚了。”


乔宝宝迅速消化掉两方信息,握住陈颖欣的手安慰:“别着急,下午他们不是有答辩吗?是不是先回会场做准备去了?”


“没有。”陈颖欣干脆地摇头,“烧腩仔和阿一都在这边,他们没有听到阿二说要回展厅。而且刚才他们也是和新认识的小伙伴聊了两句,一转头阿二就不见了。”


乔宝宝约略思索,即刻做出安排:”我去找阿二,你看住其它学生,待会儿会场的展位前见。”


“好。”陈颖欣带着未定的心神,带学生们离去。


乔宝宝目送一大数小背影出屋,转头蹙了额心。唇角一声叹息虽浅,却被时刻待命的同僚们听得真真切切。


“宝宝,你是要找你们团队的一个小男孩吗?”听筒里传来阿辛的声音。


她语言简练到不能更少:“嗯”。


“不用担心,我刚才看到他去了厕所。需不需要我帮你把他带出来?”


总算今日走运,不用面对横生的意外。她舒出一口气,喃声道:“好的,你待会儿直接把他带去展厅58号位,交给陈老师。”


言罢,她匆匆而去,率先进入展厅,四处游移。


“阿二,阿二,你在吗?听不听到?”声音高一些,再高一些,外人看到了,或者看不见,皆无所谓。


明明得到了学生信息,她却仿若不知,满场乱撞。在旁人眼里,这位语色凌乱的老师,显然因为学生的不见而失了理智。


谁能想到,她正借呼唤孩童的机会,踏遍会场每一处地域,暗中检测,寻觅恐怖分子安装爆炸物品的地点。


怀中检测器安静如鸡,在她游遍各个角落后,依旧毫无收获。


奇怪,简曜洋明明告知,敌方已做了手脚,难道,目标在答辩室内?散布在周围的封闭小屋数量繁多,如何一一排查呢?

清风舞藤

【隐形战队】同达彼岸(三~1)

(三)赛场点兵1

封闭答辩的第三日,作为主辩选手的谷筱楠将手中讲稿捏出皱褶,双臂微微发抖。

“烧腩仔。”陈颖欣俯下身子摸摸他的头,“不要怕,试验是你们自己设计进行的,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倒你。”

“Miss Chan,我……我怕等会儿见到评审就忘了该说什么。”胖胖的小手死死捏住打印纸一角,谷筱楠显然紧张过度。

陈颖欣柔声安慰:“我们前两天不是进行过模拟答辩了吗?排练了很多遍,也准备了很多问题,不会有事的。”

“万一问到我没想过的问题怎么办?还有,万一评审问我们某个试验条件是怎么想着加进去的,我要怎么说,难道说陈老师让我们加的吗?”肉嘟嘟的小脸上扭出一只苦瓜,谷筱楠心虚地问。...

(三)赛场点兵1

封闭答辩的第三日,作为主辩选手的谷筱楠将手中讲稿捏出皱褶,双臂微微发抖。

“烧腩仔。”陈颖欣俯下身子摸摸他的头,“不要怕,试验是你们自己设计进行的,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倒你。”

“Miss Chan,我……我怕等会儿见到评审就忘了该说什么。”胖胖的小手死死捏住打印纸一角,谷筱楠显然紧张过度。

陈颖欣柔声安慰:“我们前两天不是进行过模拟答辩了吗?排练了很多遍,也准备了很多问题,不会有事的。”

“万一问到我没想过的问题怎么办?还有,万一评审问我们某个试验条件是怎么想着加进去的,我要怎么说,难道说陈老师让我们加的吗?”肉嘟嘟的小脸上扭出一只苦瓜,谷筱楠心虚地问。

“烧腩仔。”乔宝宝对他绽放出一朵黄桷兰,“你待会儿,听到问题以后先说谢谢评审的问题,回答的时候把语速放慢一点,给自己一些思考时间。能答的内容尽量答上,如果是陈老师给你们提供的建议,你可以说是在老师的指导讲解下添加的。实在不知道不要胡邹乱造,评审应该会喜欢诚实的孩子。”

“好的我知道了Miss Q。”谷筱楠虚心受教,这位才接触一天的老师,在这一刻让他觉得无比亲切。

陈颖欣补充道:“如果让现场配置营养液,你们没有问题。其实这一组都是小学生,评审提问应该不会很难,平常心就好。”

“嗯。”谷筱楠点点头,与她上下前方各撞了一次拳头,重拾回摔倒的信心。

乔宝宝见他不再害怕,屈膝为常懿整理起衣装,余光则仔细打量着场内动向。

轻巧地在小男孩领上翻出一只蝴蝶结,她将两边整理平顺,拍拍他的肩膀:“好了阿懿,很帅。等阵加油了喔!”

“Fighting!”

上午平安度过,到得午餐时间,老师们带学生到餐厅享用大会准备的饭菜。

前几日暴风骤雨,今早尚未放晴,雨滴不绝,寒潮随之而来。POTT同胞们躲在遮蔽处啃着干粮,身上贴着湿漉漉的衫子,心中不忿。

“Madam Q、Shadow和辛sir就好了,有香喷喷的饭菜和热饮。唔……”安仔的嫉妒,隔着无线信号都能听到。

乔带囡咽下一口压缩饼干,怀念般地接话:“以前在CTRU果阵,好多次出完任务,饭菜和热饮都是宝宝给我们准备的。”

简曜洋低头小啃一口手里的食物,发音含糊不清:“宝宝说的不错,以前惯坏了你们,现在没有她才觉得她好。”

“怎么,你心疼了?”乔带囡对着收音器细声濡滠,“不过现在都没啦。”

听筒里传来了Shadow突然严肃的声音:“你们好像在说我这个后勤做的不好?”

“No,No!Shadow你最好了~~Madam Q现在区别对待很严重。”安仔因台风过境那顿晚餐,不遗余力地吐露心语。

不难听出话语里的调侃,乔宝宝借弯腰为学生捡餐巾的时刻细声回应:“你们几个别光顾着聊天,后厨的饭菜检查过了吗?”

“G4和我们都检查过,没问题。”回答她的是方国希。

“收到!”她面色始终如一,不辩心绪,“你们几个得闲去换身衣服。Ocean的衣服我放在阿哥那里,如果需要的话找他拿。”

“看吧~~又区别对待了。”安仔短促地吐出一句,而后便收了声,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中。

“宝宝的爱意要溢出天际了。”乔带囡慨叹罢,也归于了沉默,聚精会神注视着目标场所,举着测距镜扫射一番。

“有情况!”

方国希的声音足以让所有人缄口,仔细聆听她的下文。

“组委会的香港工作人员不是我们的人。”

Mary不解:“G4只控制了现场保安,助手是上面带来的工作人员有什么出奇?”

方国希语气严肃地释疑:“国家相关部门的确带了人员过来,但是由于香港是东道主和承办方,所以本地也提供工作人员,是会展中心安排的。刚才阿东和Sam核对照片才发现,会展中心的人被换掉了。阿辛,Shadow,你们评审会那边有没有问题?”

Shadow开启了桌面红酒,趁着斟入杯中发出的咕噜响声,细语道:“暂时没有,所有的评审助手还跟前两天介绍的一样。”

乔宝宝不露声色地低头饮茶,舌动唇不动地呢喃:“现在我们怎么办?”

长发遮掩的耳麦里传来了Ocean熟悉的声音:“我们把已经找出的假助手照片通过WhatsApp send给你们了。等阵宝宝借敬酒帮学生推荐作品的机会,每桌跑一遍,看看他们现在都坐在哪几桌。那帮家伙既没有引爆炸弹,也没有投毒,他们的计划我们现在都不明。见机行事,take care。”

“我会的。”

乔宝宝转头,轻碰了身侧的孩子,柔声道:“烧腩仔,阿一,阿二,随我去给组委会和其它地区老师小朋友敬酒。”

三位小伙伴相互对望,两秒后点头应声,乖乖地斟了满杯橙汁,随她起身。

听筒里传来了某位兄弟的调侃:“哇,Madam Q对着小孩子太温柔了。什么时候对我们也这么温柔就好了。”

从音色上,不难判断这是高陛。他的幻想立即被简曜洋打碎:“Stop,集中注意力。”

“醒目点啦,这种事留着收工再说。”乔带囡低声絮语,余光扫过不远处的Ocean,将他举着测距镜观望的状态收入眼底。

一大三小穿梭场中,各个桌席间交头接耳的声音淹没了乔宝宝嘱咐学生小心的语句。耳中忽的传来轻微的沙沙声,进而变成嚣叫声,步子向前一步,那声音就大一些。

想必是敌方信号干扰了电波,乔宝宝单手握杯,当即用空闲的右手掐断了耳麦开关,避免对手察觉他们的存在。环顾四周,并无异样,幸得场中够嘈杂,或许作乱分子尚未听到干扰声。

经过与各地区参赛者交流碰杯的漫长铺垫,她终于领学生们来到了组委会坐席。敬酒与推荐作品两不误,酒杯落下时,她佯装不经意将杯中残汁溅湿了Shadow的衣衫。

意外来得太突然,Shadow浅浅皱了眉头。

乔宝宝双瞳折射出无辜的神色:“啊,这位老师,对不起,把您的衣服弄湿了。”

慌张的语气,配上手忙脚乱从怀中抽出纸巾的举措,再自然不过。贴近身子与队友擦拭衣角湿润的区域,她低头耳语:“1,6,8,15,17,23,31。”

这是在告知嫌疑人所在的桌席编号信息。Shadow明她所指,回一句细细的“收到”,两人各自起身,恢复了常态。

回到自己的席位,远离了干扰波有效范围,乔宝宝重新打开耳麦,在群组里发送了刚才的数字。

桌席按相近参赛地区编号,同席而坐的工作人员,展厅里日常也活动在同桌参赛者周围。根据嫌疑人所在的桌号,可以推断他们的活动区域,进而找出高频受害团队,协助警方部署行动。

方国希联络G4和CTRU,合作找出了容易中招的参赛地区,分别是:北京,上海,四川,广西,浙江等地。

乔宝宝将最新情报记入心间,而后关掉App,继续进食。周围师生不觉有异,谈笑风生,她偶尔接话,看似不经意地瞥向四邻,实则警惕地观察餐厅里的动向。

酒过三巡、杯盘狼藉时分,5号桌的嫌疑人离席。她放下碗筷,向同桌师生道声失陪,也离开了座位。

行走于堂厅角落,她微颔低首,对准收音器、保持唇线不动的姿势,压低了嗓音问:“Madam Fong,有没有哥罗芳?”

哥罗芳是三氯甲烷的俗称,易挥发,可麻痹神经,致人失去知觉,常用做迷药。

监控室内的指挥官自然懂她意图,语色严肃地提醒:“切不可打草惊蛇。”

“我知。”乔宝宝放弃了对迷药的奢望,隔了一段距离,远远地跟着嫌疑人,目睹她进入了厕所。

厅内和走廊可能散布未知的敌方眼线,要动手着实不易,厕所却是实实在在的平安之地。单独小隔间私密性好,且没有监控,正是下手的最佳地点。

她借故如厕,与嫌疑犯狭路相逢,掂量了对方可能的实力,又环顾四周环境,估测胜算率,发觉并不乐观,只能走曲线救国路线了。

伸手插入裙兜,她按响了电话铃声,佯装接起,嗯哈之后自语地抱怨:”搞什么飞机,现在下着雨啊,要我出去拿东西?还要走半站路?就不能送到门口吗……什么,比赛戒严?这么远的距离,这么重,我怎么拿得动?”

嫌疑犯闻声转头,好奇只持续了一秒钟便隐匿下去,眼里有着异常的谨慎之色。乔宝宝“挂上”电话,呼出一口气,似找到救星一般向她奔去,低头查看她胸前的工作牌。

“emm……张小姐你好,我是香港代表团的参赛指导老师,有件事要请你帮忙。是这样的,我们今天过来时拿掉了东西,待会儿急着要用,所以致电学校的人送过来。现在对方要我自己出去取。但是因为比赛,附近封路了,只能送到街口。东西挺重的,我一个人拿不动,你是工作人员,麻烦你叫几个人跟我一起去吧,不会耽误你很久时间。”

嫌犯身份为假,但为了避免引人怀疑,做戏也得做全套,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了。乔宝宝心下窃喜,避开监视器的所在,沿后门领她出楼外,径直引向了CTRU的地盘。顾家强和邢风早已守株待兔,轻装上阵,小费了一番功夫,将她和同伴制服。


清风舞藤

【隐形战队】同达彼案(四)

(四)利箭在弦


愈是紧张的时刻,时光愈发如白云苍狗。


乔宝宝思索着如何不露声色地一一检测答辩室,阿辛恰送常懿回归。


她抬头张望,陈颖欣则眼疾手快,阔步迎了上去:“阿二,你到哪里去了?”


“我……”小家伙内敛自持,嚅嗫两声,终不成句。


阿辛脾气谦和地解释:“老师您好,这位小家伙刚才去了厕所,出来找不到你们,所以我送他过来看看。想不到你们真的在这里。”


“谢谢你了,先生。”陈老师连声致谢。


阿辛不以为意,摆手道:“举手之劳。不过你们真的要看好学生,我们待会儿要忙答辩的事,不能看着场里的动向。这里人来人往,万一学生真的走丢就不好了。”


“嗯,我会的。”......

(四)利箭在弦


愈是紧张的时刻,时光愈发如白云苍狗。


乔宝宝思索着如何不露声色地一一检测答辩室,阿辛恰送常懿回归。


她抬头张望,陈颖欣则眼疾手快,阔步迎了上去:“阿二,你到哪里去了?”


“我……”小家伙内敛自持,嚅嗫两声,终不成句。


阿辛脾气谦和地解释:“老师您好,这位小家伙刚才去了厕所,出来找不到你们,所以我送他过来看看。想不到你们真的在这里。”


“谢谢你了,先生。”陈老师连声致谢。


阿辛不以为意,摆手道:“举手之劳。不过你们真的要看好学生,我们待会儿要忙答辩的事,不能看着场里的动向。这里人来人往,万一学生真的走丢就不好了。”


“嗯,我会的。”陈老师语色轻柔圆润,似踏在棉花上的蹁舞。


阿辛微微一笑,告辞远走。乔宝宝回到展台,感叹道:“阿二,还好这次有人送你回来。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老师或者其它小朋友,不能自己不声不响就走开。刚才吓死我和陈老师了,知道吗?”


常懿寡言,只顾点头。


“阿二,以后你上厕所告诉我嘛,我陪你去,老师就不会担心了。”谷筱楠此刻俨然小哥哥上身,既为他解围,也让两位老师宽心。


常懿再次点头,依旧笑容和煦,却是不语。


稚子年幼少知,陈老师也不愿责怪,转向案台、换了话题:“好了,我们抽到的签是下午第一场,你们赶紧清点好试验材料,准备进答辩室了。”


话音落地,谷筱楠已转移到了会场另一侧,寻觅甫认识三天的北京小姑娘。


可惜,小姑娘并不在展台旁,带着工具出门了。


“唉,还想跟她借材料呢。”他失望而归,回转身子,远远地向乔宝宝求助:“Miss Q,麻烦你帮我们把酒精喷灯找出来。”


“好。”乔宝宝伸手揭开旁边塑料储物箱的盖子,不费功夫地找到所需器皿,取至桌上。灯具在手中一提一降,力道沉稳,她不觉感慨:“哇,这么重。”


在她想象中,酒精喷灯外层由薄薄的金属制成,里层装了少量酒精,配以铜质灯管,所有材料密度都不大;这一只尺寸属于最小的,应该更轻才对。


现场没有留给她释疑时间,挂着证件的工作人员已行到展台前,礼貌提醒:“香港队的选手,到你们《蔬菜生长营养液》项目答辩时间,请跟我来吧。”


“好的!”谷筱楠收视好器材,携常家俩姐弟而去。


学生入场,最紧张的是老师。陈颖欣心中惴惴不平,乔宝宝对她抿唇一笑:“陈老师,平常心,他们是你辅导的,要有信心。”


“嗯。”


诺大的会场依旧热闹非凡,不同地区团队的思想碰撞,参观市民的评头论足,构成了一道靓丽风景线。


乔宝宝不敢调以轻心,眸光四射,捕捉到另一位嫌疑犯一闪而过的身影。他穿过堂厅的玻璃门,踏过走廊,踏向封闭中庭开阔的小空间里。


她思虑稍刻,动身跟了上去,隐没在人群里,低声向楼外的头儿询问:“Madam Fong,真的没有哥罗芳吗?”


“没有。”回答她的是简曜洋,“乙醚要不要?”


当然,乙醚是必定没有的。就算有,半分钟才能见效,对方一旦挣扎,难免增加被其他人发现、暴露身份的机会。恐怖分子里已经少了一个人,也许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个异象,加以防范;到时候,事态更加棘手。


乔宝宝深谙此理,干脆答复:“乙醚效果那么慢,就算麻鹰也不会用吧?”


麻鹰,向来是POTT对目标人物的称呼。


耳窝里传来简曜洋熟悉的嗓音:“难说了,我们不是还遇到过在街头用矿泉水瓶和打火机制造小型炸弹的麻鹰吗?一切皆有可能。”


他的反驳并非抬杠,而是谨慎于每一个微小的可能性。关键时刻,他绝不会因私人感情影响公事。乔宝宝明白他的性子,启齿接话:“我会小心。”


用乙醚制造昏迷事件,在这样空旷的大厅里,远不如烟雾闪光弹来得快。


思维流转至此,得片刻宽心。乔宝宝随着嫌疑犯的足迹转了方向,眼神不经意间擦过中庭右侧移动花箱里一抹灌丛,突然灵光触发,心中一惊:”我知道了……真的是乙醚!Ocean,你没错!”


监控室内的简曜洋糊涂了,两人之间的灵犀离家出走,只剩下满头问号。


“宝宝什么意思?”


简曜洋向发问的乔带囡摇了头:“我不知道。”这种紧张时刻,突然有这样尴尬的场面,真令人担忧深重。


乔宝宝放弃了跟踪目标,翻飞的嘴皮和反身疾走的速度同样快:“辛sir、Shadow,那几个嫌疑犯靠你们了。”


回到大厅门前,她没有入堂,而是沿着长长的走廊来到18号答辩室外。屋门闭合,显然里间的答辩已经开始,她不敢贸然冲入,只能礼貌地敲开房门,鞠躬致意。


“各位评审,你们好,我是参赛学生的带队老师Miss Q,他们的工具出了点小问题,我是来帮他们拿走的。”


不待台上的专家们同意,她径直走向正在做实验的学生,灭掉了桌面上燃烧的火苗。


再次碰到酒精喷灯,她发现了其中乾坤:果然,刚才她觉得酒精喷灯重,是因为被人换成了外形相仿的酒精灯。


“Miss Q,怎么了?”谷筱楠因她的举动陷入无边的疑惑里。


“这个灯坏掉了。乙烯试验你们暂时做不成,不如换二氧化碳胁迫先吧?”她答得镇定,一语既毕,又向评委深深鞠躬。


“抱歉,几位评审,是我们准备不周,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更换。”


三位评委面面相觑,惊讶持续了片刻,而后得出了统一结论:“可以,不过要在八分钟之内,不能耽误下一场答辩。”


谷筱楠惋惜地望着被乔宝宝收走的灯具,目光一转:“对了Miss Q,六十几台的北京参赛团有个小朋友叫程颖姿,她这次参赛的作品也要用到乙烯处理,你可不可以帮我去借她的乙烯罐。”


乔宝宝想起上次见过的乙烯储存小容器,莞尔应承:“好的。”


她施施然踏出答辩室,回到主会场,找到烧腩仔所说的地点,被告知程小姑娘已经进到33号答辩室里了。


带着遗憾回归,她思索着应该怎样向18号房里的专家和孩子解释。


耳机里响起方国希迫切等待的问句:“宝宝,怎么回事?”


她不愿因解释耽误了部署行动的时间,长话短说:“他们把制备乙烯的器具换成了制备乙醚的,外形一样,几乎看不出。”


化学方法制备乙烯的原材料为酒精,滴入少量浓硫酸,在迅速升到170摄氏度时,会产生乙烯;而缓慢加热到140摄氏度则会生成乙醚。


乙烯为植物激素,透明无色,弥散于空中有清淡香气。许多水果和花卉成熟过程中都会产生乙烯,它只有工业生产浓度过高时会对人体造成急性伤害,自然情况下无需特殊处理。谷筱楠的试验用量极少,所以并未采取防护措施。


车轮教成员把可以迅速升温到1000摄氏度的座式酒精喷灯换成了只能普通加热的酒精灯,让答辩室原本应该产生的乙烯试验,产物变作乙醚。乙醚的麻醉效果比乙烯强了许多倍,在封闭房间中缓慢积累,可以迷晕评委和参赛学生。


不过,实验室方法制备乙醚并不是一瞬而成,需要等待片刻才能造成伤害。现在的凶徒,制造事端这么不怕麻烦吗?虽然这样的设计人鬼难察、不易提前防备,但见效较慢、杀伤力也不算太大,与突然爆发性的设计相比,也太曲折了吧?


如果凶徒的方案只是这样,究竟是他们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还是她低估了事故发生的后果呢?


陈颖欣的出现打断了乔宝宝的思绪。陈老师见小警花揉皱的五官,料想有意外发生,忙着询问细节。乔宝宝不便告知,避免引发恐慌,故而露出云淡风轻的表情:“酒精喷灯坏了,评审给了我们8分钟时间更换,不知道组委会有没有准备,请你借一个马上送到答辩室吧。”


“好的,我去。”陈颖欣行胜于言,迈开步子直击组委会办公室。


乔宝宝与她背道而驰,心如更漏般密密坠落,思绪却异常清晰。无论凶徒是否愚蠢,行动也绝不止这一出,毕竟,从他们午间混入的坐席看来,香港代表团并不是高频受害队伍。


如若他们的策划悉数就地取材,那么各参赛队带来的器具和原材料皆可能被秘密调换。她原地转了一个圈,举目四望,突然想起北京队分到的展台恰在敌方伪装的工作人员活动范围内,心灵遭到猛然一击!


程颖姿小姑娘的试验,乙烯使用方式与烧腩仔三人组不同。她会将鲜花分组插入蒸馏水和保鲜液中,放进透明玻璃容器内,而后向容器注满乙烯,密封起来,通过透明四壁观测两组鲜花的状态差异,以对比出保鲜液的性能。


乙烯罐外面裹着厚厚的不锈钢,如果有人换掉了里间储存的物质,一时之间很难察觉。


小姑娘的试验用量亦不大,乙烯喷入密封容器,免了泄漏,她只需做好简易防护措施便可。然而,一旦换作液氮,后果不敢想象。


液氮的沸点在零下196摄氏度,进入空气会迅速汽化,如果封装于密闭容器内,接触少量水,吸热后瞬间膨胀的体积达到一定压强,能造成爆破,与小型炸弹无异。


爆炸伤害并不是液氮唯一的危害,它的可怕之处还在于,容器炸开后,由于温度过低,接触2秒以上会对人体造成超低温冻伤(类似烫伤)的表征,也能损害呼吸道乃至令人窒息。


想到这一点,乔宝宝几乎失去了知觉。她百米冲刺向答辩室的方位,气息不定地对话筒里说:“液氮,恐怖分子可能用液氮制造危险。33……”


“什么33?”兄弟们听清了她的内容,却不明最后的数字意义。


“是答辩室的编号。”简曜洋答罢,不待指令,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为了免于暴露身份,他脱掉外套,只余下贴身衬衫和长裤,奔忙中不忘反馈计划:“Madam Fong,我去解决答辩室里的液氮,其它的交给你们。”


“注意安全。”情势紧急,方国希无法反驳。


简曜洋脑细胞飞转,透过对讲机发令:“也许不止33号房。各单位注意,麻鹰可能偷偷换掉参赛选手的器材,用常见的生物化学用品制造爆炸或者麻醉事件。请Shadow、阿辛立即配合G4和CTRU同僚,按照这个思路搜寻展厅内所有参赛作品的部件。从高频受害地区开始重点勘查。”


“有!”


搜查行动伊始,简曜洋用当初在CTRU训练时的最快速度奔到33号答辩室,推开了房门。


乔宝宝并不在此处。几十平米见方的小空间正中,程颖姿直身而立,面前展示架上摆着密封好的玻璃容器。她戴着一次性手套,丝毫不曾察觉喷出的气体有何异样,嗓音甜美地请专家稍候片刻,观察透明器皿内的画面变化。


简曜洋强压下内里的翻江倒海,多想呼一声“危险,快逃”,却又提醒自己此次任务的特殊性,尽量不惊扰相关人员、损坏特区形象,需解决问题于无形之中。


案几后的评委对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颇为不解,朗声问道:“你是……?”


液氮的挥发需要时间,恰给了他短暂的思考机会。


容器内的花朵很快就会被低温冻硬,瓶插液也将凝结成冰,他必须在专家和学子发现异样之前转移目标。


于是他她绅士地躬身行礼,用平和面容掩藏了剧烈起伏的心灵。“抱歉各位评审专家,刚才工作人员告诉我,由于前几日香港遭遇台风,准备的花材受损,恐怕会影响这位小选手的试验效果。为了给大赛创造最公平的参评环境,我们打算给小妹妹换上今天最新空运来的鲜花。我先把这些抱出去,待会儿会有工作人员把替换材料送进来。”


他的话语合情合理,专家勉强点头同意。“请你们快一点,今天下午安排了好几组作品的评阅,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好的。”他徒手抱起玻璃容器出屋,忍受着切肤之冻。


他刚才编造的理由,乔带囡听得真切,立即安排专人购买鲜切花。即使隔着线路,监控室里的队员也能大概猜测到简曜洋正经历什么,相互揪起了心脏。玻璃容器有轻微的隔热能力,他不会被液氮直接包裹导致立即脱水烫伤,但时间一长,接触玻璃的肌肤必会被超低温损害。


方国希提着气息决断:“Ocean,你到室外就赶紧放下液氮,我让Mary穿隔热服来接替,等没有人靠近时打开玻璃门放气。”


会展中心一侧大门连着主路,车水马龙,另一侧出口是著名的金紫荆广场,围栏外就是浩瀚的维多利亚港。大赛已进行到第四日,参观人群较之前两日少了许多;今日又非节假,广场上的行人寥寥无几,简曜洋稍加思索,从靠近答辩室的出口飞腾至紫荆广场上。


如果他此刻直接打开玻璃门锁,向着海面的方向放气,液氮在开阔的空间内挥发,被空气稀释散去,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危害;海风很快吹散氮气浓雾,足够遥远的距离也不易让他人发现异端。然而,开门的瞬间,他定然会被冲撞而出的液氮严重烫伤。


又或者他可以退到安全范围以外,等待容器自燃爆炸,避免人员伤亡,只是大响度音效在烟雾和玻璃碎片加持下,必然会引来四邻关注,引发现场慌乱。


当然,他还可以选择将整个罐子扔进海里,附近海面迅速沸腾后冻结成冰,晰出盐晶体,那定然是非常壮观的景象。


三者,皆不可取。


他们的目标是不惊扰普通人、让所有参赛和参观人员在不知有恐怖袭击发生的状况下顺利完成比赛,但不可能以队员重伤为代价。方国希的原则很明确,在伤害最小的情况下毫无波澜地处理掉隐患。


“不行Madam Fong,我觉得它快要爆炸了。”


简曜洋无法估算剩余时间,只见玻璃器皿内的白色雾气慢慢铺浓,又逐渐清明,似乎已无法阻止一场爆破悲剧。

杨公子

【宝洋】死cheap精物语

/时间线在女女出事之后,宝洋分手,Ocean卧底期间

/关于电话备注的事


食用愉快


乔宝宝下午就接到了自己哥哥乔带囡的电话,O记那边最近有大案子,今晚不回来了,晚饭要她自己解决。


她其实不太明白自己哥哥,明明在O记被投闲置散,日常工作就买买奶茶,偶尔让他到现场了也是在旁边打转,和围观群众也没什么分别,

确实没分别,围观群众靠近现场会被警察呵斥,乔带囡在那巡逻查看一下也会被那个程sir寸嘴,

但乔带囡不肯转部门,更别说转行了。


转部门不行,他废了一只脚,去哪个部门都一样,

转行不行,他无论如何都想要当个警察。


警校那会儿他就不是行动那挂的,执行力一般......

/时间线在女女出事之后,宝洋分手,Ocean卧底期间

/关于电话备注的事


食用愉快




乔宝宝下午就接到了自己哥哥乔带囡的电话,O记那边最近有大案子,今晚不回来了,晚饭要她自己解决。


她其实不太明白自己哥哥,明明在O记被投闲置散,日常工作就买买奶茶,偶尔让他到现场了也是在旁边打转,和围观群众也没什么分别,

确实没分别,围观群众靠近现场会被警察呵斥,乔带囡在那巡逻查看一下也会被那个程sir寸嘴,

但乔带囡不肯转部门,更别说转行了。


转部门不行,他废了一只脚,去哪个部门都一样,

转行不行,他无论如何都想要当个警察。


警校那会儿他就不是行动那挂的,执行力一般,但是分析能力超班,

后来如果不是因为要和她一起选CTRU,可能乔带囡也会选择更偏理论技术的部门。



在很久之前阿顾曾经说,女女其实是他们四个人里最坚强的。

那时她笑着骂他,四个人的眼泪都要给他一个人哭完了,哪里坚强哦,脆弱阿哥。

然后简曜洋就扶着乔带囡的肩膀,眼神忽然变得深邃,声音也沉了下去,一副少有的认真的模样:

“女女的脆弱和感性是留给朋友的,坚强是面对自己的,”

“我们把警察的工作当成责任,但女女把这份工作是当成信仰的。”


然后坚强的乔带囡就抱着Ocean开始哭,把其他三个人都哭笑了。


“说这些……”

乔宝宝也就是这么一边嫌弃着一边给自己的哥哥递纸过去,还不忘给努力避开自己哥哥挂下来的鼻涕的简曜洋一个笑话的眼神。


兄妹可能真的是有心灵上的一些的联结的,乔宝宝一直觉得四个人里乔带囡最喜欢的就是Ocean了,

当然那时候她也一样。


乔带囡比所有人都要相信Ocean,也觉得Ocean是最懂他的,

阿顾也是他心中绝对重要的存在,但乔宝宝可以感受到乔带囡对Ocean更深的喜爱。

在她和哥哥坦白自己和Ocean开始拍拖的时候,他没给出任何意见,但是转过头乔宝宝可以从后面的玻璃上看到乔带囡一脸鸡贼的笑。


所以Ocean那一句说得没错,她的哥哥把警察的工作当成使命,是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的理想。

想到这里乔宝宝无意识地露出一个微笑,但这个笑容随着意识到脑海里浮现出了另一张脸而迅速凝固住,嘴角刻意地向下撇,要把刚才那个笑容彻底地隐瞒掉。


死贱人,知道阿哥多在乎警察的工作还开枪打断他的腿,是不是有病!

乔宝宝猛地向后一踢床板,听到“呯”一声巨响,才慢慢再冷静下来,

乔带囡每天回家一脸疲惫却强装无事的样子深深刺伤着她的心,这让回忆里每个温馨的画面都带着尖刀,一碰就滴血,根本不堪回望。


乔带囡住院的两个月,他痛苦地复健、痛苦地装义肢、痛苦地复职然后每天做不喜欢的工作。


在出事之后乔宝宝问过很多次为什么,

是,他为了救女女的性命才开枪打他的腿,

可是他为什么要不听命令追过去,

出了事就卷铺盖走人,走了之后一次都没有来医院看过女女,

再等她复职就听到警局里闲言碎语在说,以前的简督察简sir居然跑去走古惑捞偏,真是丢警察的脸。



为什么。



扪心自问,无论是她还是阿顾都不能相信简曜洋会因为贪功才不听命令追过去,

他就算平时怎么犯贱怎么爱开玩笑都好,作为警察他从来没有失职过,

可是那还能怎么样呢,

事实上他真的追过去了,事实上女女真的残废了。




为什么。



乔宝宝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该流的泪已经流干了,为什么问再多次也不会有答案。

就当他们信错了人,看瞎了眼,这是她和顾家强之间没有言说过的默契。



她躺了好一会儿,一直到肚子开始饿得咕咕叫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点外卖。

以前乔带囡不在,她就会去娇姐那边蹭饭,当然大概率就会在那边留宿,

她曾经特别羡慕那个死贱人,早出晚归都有人给他烧饭,那个贱人就笑嘻嘻揽着她说些,以后你嫁过来就每天有人给你做饭。

于是她挑眉回话,那我哥也可以咯。

那不一样,简曜洋也学着她的样子挑眉,在我这儿你还能留宿,我能照顾你一晚。


结局当然是他被她追着打,追着追着又被他抱在怀里,娇姐早消失了,本来这个夜晚就是留给他们的。



扑街,我都在想什么。



“啊——”

乔宝宝仰面长叹一声,表情也变得悲愤交加起来。

怎么又想到那个死贱人了,真烦人。

不过好在这样生一肚子气,她感觉饥饿感没有那么严重了。为了防止不吃晚饭被乔带囡唠叨,她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出门。


比起那个死贱人在市中心的家,她和乔带囡的出租屋要偏僻一些,不过离市中心也不太远,就是多几步路。

乔宝宝正好心情不好需要散散步,肚子没那么饿就姑且先不决定吃什么。


她其实蛮喜欢这样在街上近乎漫无目的地,天生强大的观察分析能力让她对于眼前事物总有过多的留意,但压力一多,太多的信息反而变成了干扰,

尤其在心里本就不安定的时候,太多的烦扰不过是徒增压力。


路人带着各异的神情擦肩而过,她或余光带过,或有缘分就多留意看几眼,不过她更多会把注意力放在那些手拉手走过的一家人身上,那种幸福的感觉似乎只是短短几秒擦身,也可以体会到。


因为家庭的因素,很早开始她和哥哥就要相依为命,她很习惯带着她的火爆脾气保护她的哥哥,保护这个家。

从小到大喜欢她的人不少,追她的人却没几个,在那少数几个里,要不不够聪明她看不上,要不对她哥不够好她不想要。


乔带囡曾经一本正经扶着她的肩膀和她说,阿妹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嘴巴太寸,要求太高,这样下去,你可别指望阿哥养你一辈子啊。

乔宝宝当然理所应当地回他,阿哥啊,你什么都差那么一点,不过没有关系,我都可以养你一辈子。

乔带囡翻了个白眼没理她,她以为乔带囡会和以前一样就这样把话题挑开,顾左右而言他,没想到他半个白眼转回来,双手依然搭在她的肩膀上,也是突如其来地语重心长:

“你哥哥也长大了,不用你保护了。你不用再这样了,偶尔软弱一点没有关系。”


如果这件事也是翻个白眼就过去,或许乔宝宝不会记得那么久,

但事实上那句话说完,也没有再发生什么了,他们和往常一样互道晚安,然后各自休息。


她一直受着哥哥乔带囡的照顾,也很自然地进行着对他的保护,没有比这天经地义的事,也很难改变。

日积月累的习惯让她早已适应成为一只绷紧的弓,在曾经,她真的很难想象自己被改变会是什么样的,也不能想象自己会被什么改变。



被不正经改变,可以随时在专业和玩闹切换的不正经,皮起来什么都敢说,眨着眼睛就冲着逗你生气,

然后她就真的生气,一顿火气狂轰乱炸发完,对方还是一脸笑嘻嘻的表情,她才发现自己被带着一大股情绪发泄出来,竟然完全没有经过理性思考,真的是很少有的想做就做了。


被玩世不恭的随意打败,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但是又比谁都记得你说过些什么,回应得随意又漫不经心但看你的眼睛又总是深情,

然后她发现世界上很多事并不需要都那么认真,也不需要总是那么累,

生活总是那么漂泊,而那一处温情就可以是她的归港。


于是她发现有一个人拥有她所认可的聪明和强大,他长得还行说话也算风趣潇洒,他包容她的脾气也喜欢她的泼辣,为了她愿意吃十级辣。



简曜洋。


Ocean。



乔宝宝停下来脚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岩面十级辣门前。

然后她发现她迈不出脚了。



遇上简曜洋之后的乔宝宝,是什么样的。

她开心会想到他,不开心也会想到他。

她喜欢和他生气,也喜欢对他笑。

在他身边她总是不需要烦心太多事情,就像找到了那一个开关,按下去擦身而过的一切都与她不再有关,不用再观察什么、想什么、分析什么,

她的世界变得很安静,只有他,

也很热闹,也因为他。



她曾经想和他共度余生。



乔宝宝静了一会儿,回神才发现自己依然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人声鼎沸,一个一个路过的故事在开展,

而她脑海中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店门口的玻璃上映出她的样子,一样的长相,差不多风格的穿搭,配上一双发红的眼睛。


她忽然发现她已经不太想得起来简曜洋长什么样了,过去的事一点一点被她抹去,画面模糊,人像失焦,

只剩着情绪体验,还有剧情梗概,然后就这样了,再努力也不能再去彻底忘掉。

她觉得难过,忘掉让她难过,忘不掉也是。

然后她记得一半忘了一半,假象一样,留着隐隐的忧虑,就好像只要稍微刻意引诱一下,记忆的纱就会褪去,她又将那些记忆和盘托出。

可是她难过,马上要掉出眼泪的难过。




她为什么又要变回遇上简曜洋之前的乔宝宝。


要比以前更加强硬,保护因为残疾容易被人欺负的哥哥,

要比以前更严肃,离开CTRU这个伤心地,成为EU的冷面madam,越少人知道她的过去越好,

最好可以离开一切可能触发回忆的东西,离开那些会勾出她情绪的东西,


要比以前更加惧怕感情,

如果不是她喜欢上了那个死贱人,以为自己找到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以外第二个最重要的人,

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吧。

这是她自己做的孽。



生活回到本来的轨道,她却发现做回原来的乔宝宝是那么困难。



她好恨他,恨这个死贱人。



他们从这家店里开始,现在她只是站在门口,心底就酸涩地翻上那时听着简曜洋第一次表白,自己甜蜜又幸福的心情。



这里的十级辣很好吃,但她好恨他。



乔宝宝忽然发现自己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

大腿压迫胸口,胸腔发闷。

她遥远地听到背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她无意识地回头,发现那边什么都没有。


华灯亮起,行人变得稀疏,只有红绿灯不停地响着绿灯通行的声响。


她不愿意承认那一瞬间她到底在期待什么,腹中饥饿感后知后觉地涌现,更加着紧的事情是,她好像得快点找个地方吃饭。



这些都是没意义的,乔宝宝,不要再去想了,

你凭什么为一个贱人那么伤心,

就应该不在意他,不在意这种人,

降低伤害的最好方式就是不听不看不理,乔宝宝你可以的。



乔宝宝转头往前走,肚子的饥饿感愈发加重,这让她给自己念多少哲理鸡汤都不奏效了,

就和药物抗性一样,越明白道理越接受不了,真是烦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不仅要饿着肚子,还要被个贱人闹心,

情绪染上怒火,心里的愤怒一触即发。



她为什么还要被他影响心情啊,

一个死贱人,她为什么要为一个这样的贱人伤心。


不对。


乔宝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岩面的店面。


她凭什么要因为他连十级辣都不吃?

她想吃什么吃什么啊,难道还要为他饿肚子?!

乔宝宝微微抬起上颚歪歪头,换上理所应当的表情回身大步往店里走去。





于是她又吃了十级辣,终于是饱了,

但是她发现老板技术退步得很厉害,面不好吃,一点没有印象里的味道,


一点也不好吃。








回到家发现果然乔带囡没有回来,看来今晚他是要通宵了。

乔宝宝发了条慰问的信息过去,对方立马回了个微笑emoji让她先睡觉。


你看,还通宵加班,根本没什么事干,闲得看手机。

乔宝宝自顾自地摇摇头,没去戳穿哥哥的谎言。


夜里一个人的家显得有些过分安静了,乔宝宝一如往常地收拾洗漱然后爬上床准备睡觉。


今天真是糟透了,乔宝宝把自己摊在床上,静静地躺了几秒才再打开手机随意地刷刷消息。

房间很暗,她懒得起床开灯,黑暗里看手机眼睛不舒服,她玩了一会儿就又放下手机,


要不今天早点睡吧。

乔宝宝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搁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那我喜欢你嘛,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我就是觉得你越凶越可爱”






乔宝宝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闪烁着情绪从无措惊恐到对自己的深恶痛绝,

她呆了半天才缓过来,坐起身子,单手轻拍自己的胸口,半晌依旧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是吧……



她缓缓吸着气,嘴角忽然泛起辣意的灼烧感,然后脑海一下子反馈出那碗面的味道,

面本该是的味道。


辣,入口铺天倒地刺激舌尖之余,回味却有微甘,

富有层次感的味道锁在面里,辣度可以到十级,绝对是连她这样的辣椒爱好者也认可的超级辣度,

更别说对不吃辣的人来说了,绝对是辣肿嘴唇、大汗淋漓、喉咙冒烟的程度。

比如O……



等一下。



乔宝宝把那口气再次缓缓地吐出来,又进行了深呼吸几次,然后带着冷静下来的心跳慢慢躺回去。


她不该去吃那碗面的。

乔宝宝自嘲地笑笑,她心里无比明白面变了味的原因,但她一点也不想明白。

她一早就明白,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真的走进去再吃一次,再真的碰壁才知道,然后又开始欺骗自己不明白。



这听着很贱。

乔宝宝拧起眉头,死贱人不止自己犯贱,还要害得别人一起贱格,

喜欢吃的东西不能吃,习惯的事不能做,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他以为他是谁啊,

死人渣,去死啊!




她越想越气,想骂人,骂他个狗血淋头,她会痛快很多。

她抬手去床头柜摸起手机,点开通讯录很迅速地翻到“Ocean”,反手就想拨出去给他一顿骂。



手指停在名字上悬浮着,

一秒

两秒



三秒

乔宝宝终究是恢复了冷静,握着手机的手指节发白。

屏幕被摁灭,没开灯的房间里一下子失了光亮,

但乔宝宝的怒火在闪耀。



不行,她要爆。



半边眉毛挑起,她瞪大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黑暗的屏幕,隐隐约约倒映出自己气急败坏的样子。



死人、贱人、死贱精!

死cheap精!



她猛地躺下又一下子坐起来,

血液来不及供给,头都发晕,但精神却依旧亢奋着,心里激荡的感情让她几乎坐立难安。

是这个贱人害得女女残废的,是他让女女这么久以来一直郁郁不得志,让女女那么痛苦,

凭什么啊,女女那么痛苦,自己也那么伤心,这死贱人一声不吭去灯红酒绿走古惑,要和警察对着干,要和所有人过不去。

凭什么他可以让所有人都不痛快,自己倒好端端的啥事没有,怎么有那么贱的人。

凭什么她要半夜还要想起他,然后气得睡不着觉。

凭什么就算这样她都要保持什么玩意的理智,不能一个电话骂过去,至少嘴上舒服顺条气。



乔宝宝情绪起伏着,无意间又摁亮了屏幕,手机的亮光刺了一下她的眼睛,眼里刺眼的又是那个人的名字。


贱人。


手指不自觉地又悬浮在了那个名字上,她深呼吸了好几次终于还是长摁了上去,

重命名,她一个一个字母删掉他的名字,然后手指用力敲打着屏幕,一般心里骂着,一边打上“死贱人”三个字。


她气顺一些了,保存退出编辑,看看这个名字还是觉得不够顺眼。

于是她再次长按编辑,手指在输入键盘上方转了转思考,敲了几个字母又删去,犹豫了一下,最后备注栏的名字是“死cheap精”。


这个好。

乔宝宝满意地笑了笑,手机一丢枕边,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



贴切,死cheap精,就适合这个贱人。

她没忍住又摸起手机看了两眼这个新备注,默读两遍才重新熄了屏把手机放回床头柜。



她安安稳稳地长吐一口浊气,眉头解开,心里也安静下来,睡意终于缓缓袭来。




死贱人。




她这晚睡得很好,醒来的时候嘴角还留着一个微笑。




end.


杨公子

【宝洋】补偿

/祝贺隐形战队完结撒花

/虽然感觉结局有些仓促,但看到Ocean和阿宝可以平平安安在一起Happy ending已经很开心了

/时间线设定在爆炸落海后Ocean醒来

/关于结局的一些衍生


食用愉快


简曜洋感觉有人在他背后捶了一大棒子,钝痛感伴随着全身肌肉酥软无力的疲累感一下子涌过来,

他感觉不是很好。


真正剧烈的疼痛其实就是一瞬间,然后冰凉的感觉袭来,窒息感、寒冷麻痹,最后是意识堕入无尽黑暗。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是现在了,

软麻无力的感觉比起剧烈的疼痛还要难以忍受一些,四肢都僵住了动不了。

简曜洋很快放弃了活动身体的打算,大脑......

/祝贺隐形战队完结撒花

/虽然感觉结局有些仓促,但看到Ocean和阿宝可以平平安安在一起Happy ending已经很开心了

/时间线设定在爆炸落海后Ocean醒来

/关于结局的一些衍生


食用愉快







简曜洋感觉有人在他背后捶了一大棒子,钝痛感伴随着全身肌肉酥软无力的疲累感一下子涌过来,

他感觉不是很好。


真正剧烈的疼痛其实就是一瞬间,然后冰凉的感觉袭来,窒息感、寒冷麻痹,最后是意识堕入无尽黑暗。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是现在了,

软麻无力的感觉比起剧烈的疼痛还要难以忍受一些,四肢都僵住了动不了。

简曜洋很快放弃了活动身体的打算,大脑难得迟缓地运作着,他模模糊糊认知到,他似乎已经这样躺了很久。




「阿宝。」




记忆零零星星开始回笼,巨大的爆炸声似乎此刻还在耳边鸣响,嗡嗡声震得大脑都开始发痛,

灼热的弹片、冰凉的海水,还有怀里冻的几乎麻木的人。


他的睫毛颤了颤,更多的回忆也一起涌现过来,

漫长的血路,黑洞洞的弹孔,他最亲的人就这样永远不能再回应他一句话。




「娇姐。」




他好像被淹没于深海之中,那些漂浮的回忆被剧烈震荡,然后掀起漩涡,冒出大量水泡,

过分汹涌的情绪向他压来,但他的手脚依旧是没有力气。




「这是个噩梦吧。」




他就可能放松自己的身体,似乎这样可以让这可怕的噩梦舒缓一些,

但是脑海里的画面一帧一帧都那样清晰,他逃也逃不过。




「不想面对。」





他看见他和阿顾一起把匡胜天刺向钢管,

亲手把这个两年前害得女女残废的毒品案元凶、绑架阿宝还伤害了娇姐的罪犯送去了地狱。

他看到自己找到了宝宝所在的冻柜车,在炸弹爆炸前把她护入怀里。

他听到耳麦里Madam方已经识破了匡胜天声东击西的诡计,城市里的爆炸都会被CTRU和POTT的大家阻止。




「已经都结束了。」




简曜洋松了口气,没有大仇得报的欣喜,相反的,是万事俱寂,尘埃落定的疲累。

生活在短短几天经过巨大的变数,师父走了,娇姐走了,然后最后这一切的元凶也赔出性命了。

他觉得累,一如周身肌肉不停反馈的脱力感,叫嚣着他应该再休息、再休息一会儿。






“衰仔,醒啦,”

“别让阿宝等你太久”

“我还等着看,阿宝敬茶给我呢”

“别以为我看不到”






指尖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他差点就可以睁开疲累的眼皮,

光影错乱,时序翻转,一下子天旋地转到某个傍晚,晚灯下,昏黄里,他看到娇姐催促着他和阿宝快些结婚生子的模样,听到她的声音,

很遥远,但又似乎就在耳边。





「太长气了。」




他没良心地这样想着,意识中的自己笑着笑着又要哭出来。

果然百厌星是要被骂一骂才舒服,心里稍微舒坦一些,

那些遥远朦胧的记忆和残酷也清晰的画面交织,简曜洋无比清楚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现在。

他已经睡得太久了,久到那位为他操劳半辈子的老人家,还要再出来拍着他的肩膀叮嘱,让他想起一些更重要的事。






“我发梦见过你八十岁的样子”

“我要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我知道我很乱嚟,又恶死,

你愿不愿意以后都包容我、体谅我”





「是哦,还有个衰妹」





潮水涌入心头,这次是滚烫的,鼻腔发酸,眼睛发胀,

她很凶,发起脾气来就像想要一枪打死他,

她也很霸道,吵架也吵不过,都是她有道理,他只能憋一肚子气睡觉,

但她很可爱,睡着会流口水,吃辣会开心,骂她的时候眼眉都弯着带着笑,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就像个幼稚鬼,不但骗走了他的糖,一颗心也被骗去了,

简曜洋很没出息地承认,他已经很想她了。


尽管在他的意识里,只是没见她一会儿,但他已经控制不住地想她了。

她的样子,她的声音,连她嫌弃他、寸他的表情,他都想到不行。


他向那些有关她的记忆伸出手,然后大脑中一片亮光闪过。







“我看到他的手指动了!女女,快来啊,叫医生来看看!”







简曜洋很模糊地听到一些声音,迷蒙但他可以大概推测出声音的主人,


Shadow


不愧是好拍档,观察力一直都是可以的。

如果是那个衰婆,会不会在旁边自己睡得呼呼声,连他醒了都察觉不到啊。

简曜洋这么想着,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拉扯出一个宠溺的笑意。


他还没能做到睁开眼睛,不过大致可以感受到身边的人砰砰碰碰地跑来跑去,大概是去叫医生了。

不过现在的感官还是太模糊了些,想必自己睡了有一段时间了。




“Ocean,Ocean,你是不是醒了?”



女女。

听觉变得真切了一些,简曜洋可以把眼睛睁开一些了,能大致看清好友的一个轮廓。



“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们了!”

Shadow也同样出现在视线里,看姿势大概是扶着乔带囡的肩膀。



看起来乔带囡这臭小子已经成功了?

简曜洋眨了眨眼睛,视线有些太亮了,不过变得感觉清晰了。

穿着白大褂的几个医生在讨论一些关于指数的问题,逐渐可以聚焦的视线扫过房间,和听到的差不多,这里他认识的面孔只有女女和Shadow而已。



“你啊,一下子就睡了两个月,担心死我们了。”

乔带囡让出位置给医生检查,转到床尾盯着他。



两个月啊,那确实够久的。

简曜洋配合着医生的检查,目光继续黏连在好兄弟的身上。



乔带囡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却还是纳罕了一阵,一边的Shadow似乎也明白了过来,两人一瞬间的感觉让简曜洋觉得有些微妙。

他皱了皱眉,嗓子干涸得发哑,这让他的音节也有些变调,但他还是决定把这句大家都明白了的话再直接说出来一次:


“阿宝没事吧?”




“宝宝她没事,她那次昏迷了一个星期,醒来之后就没有大碍了。”

乔带囡如实地说着,目光却有意无意飘看去看忙碌检查的医生们。


Shadow顿了一下,看着Ocean,还是开口把该说的话说完:

“阿宝她没事,就是醒来之后PTSD导致缺失了部分记忆……”


说到这里Shadow又停了下来,再深深地望了他一样才再次开口:




“她现在,不记得你了。”










简曜洋发现自己错过的这两个月确实发生了不少事。

前脚女女过来摩拳擦掌说着准备同Shadow求婚,方案都想好了,

简曜洋想想还是没开口反对,虽然易拉宝太土了些,不过倒确实是女女的风格,他喜欢就算了。

没想到后脚阿顾也过来,一脸美滋滋地说准备和邢风正式告白结婚。


简曜洋不仅忙着做身体复健,现在觉得心理上可能也需要。


两个好兄弟很默契地会不过意地透露一些阿宝的近况给他,

还要扮作很随口地提一提,啊,阿宝最近工作上很顺利,看到什么什么会犹豫很久,可能已经记起来什么了,若有若无的安慰,并不想把沉重而没有进展的事情过分强调,

于是话题马上移开,开始透露自己的恋爱关系有多么顺利。


简曜洋确实明白兄弟们的良苦用心,但明白着也感觉心口还是被插了一刀,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下都不是。

他现在着实意识到他那天在饭桌上笑女女看他们成双成对心里不是滋味有多混蛋。


他现在很不是滋味,是非常不是滋味。




“Ocean啊,我妹妹她只是一时受到刺激才会这样,你放心啊,她一定记起来的。”


“Ocean,你别怪怪宝宝啊,她大概率是看到你受伤后落海的画面,太过伤心才忘记你的”




在这一点上,简曜洋还是觉得女女和阿顾有些多心了。

事实上他在知道阿宝忘记了以后,大概是愣了几秒,在几秒后大脑接受处理了这一件事后,他第一个感觉居然是,

啊,如果是阿宝的话,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说不失望肯定是假的,但他也真的没有女女和阿顾想得那么的难过,

大概是被当做仇人都当过两年,那时他都没有怪过她,这阈值早就拉得很高,现在只是暂时被忘记了,好像也没用那么严重了,

他甚至可以帮她说话,

这是记忆的保护机制,这不是更说明阿宝爱他吗?

而且如果真的那么不幸运这次他没能醒来,那他确实希望她忘了多过记得,他更不希望她为他那么伤心,


可坏就坏在他简曜洋确实没死,还在她想起来之前醒了。



看来还是醒早了。


简曜洋双手拉着复健肌肉的松紧带,扯到手完全伸直才放开。

身体机能一天天在恢复,Shadow戒指戴上了,邢风戒指还没戴上,但是阿顾已经神采飞扬来喜报求婚成功了。


啊,确实需要心理复健。

简曜洋很难形容那天出院,两对人护送他回家时,他的心情。






而且需要复健的不止这些。

娇姐的后事女女和阿顾帮忙处理了,他回来先去给老人家送了花。

家里的案件痕迹被清理干净了,但是打斗损坏的家具还没换上新的。


简曜洋一开始以为自己不会再愿意回到这个家的,记忆中那一路鲜血,尖锐的提醒着他,这里发生过什么。

但是进来那一刻他发现还是不一样的,这里同样承载了太多重要的回忆,他和娇姐的,他和阿宝的。

而当他真的走到自己家门口那一刻,他回头望向对面的房门。


乔带囡告诉他,今天乔宝宝和邢风出去逛街了,要晚上才会回来。


对面的房里现在没有人,但里面住着的有他喜欢的人。


“衰婆啊,想见又见不到,想又想不起,是不是找死啊”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些没有杀伤力的话,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家里的物品一如往常的摆放,但是客厅里的东西基本上都要换了。


简曜洋简单地列了个清单,联系女女之前推荐的搬家公司准备把旧东西先理理搬搬。

回到卧室收拾些衣物,接下来为了不和阿宝见面,要出去住一阵,

啊,真是怪了,作为两个单位的业主,居然有家都不能回。


乔宝宝,你厉害。


简曜洋认命般拉开衣橱,笑得辛酸又无奈,最可恶是怨归怨,他是一点也气不起来。在伤心失落之下,还有一层隐隐地焦虑。



收拾衣服很快速,他没有什么刻意打扮的心情,但搬家公司过来还有好一会儿,他也只能再坐一会儿。

其实屋子里需要整理打扫的地方很多,两个月没有人打理,灰尘都积了不少,现在开始打扫的话时间上会来不及,但是……简曜洋想着想着思绪又再次陷入混乱,焦灼感意义不明地在心中盘旋,让他没有办法很冷静地思考一些事。


忘了就忘了呗,我是不是可以重新追她一次。

都好哦,求婚戒指都被女女送回来了,还可以再送一次出去不用买过。

简曜洋干笑了两声,显然并不能被自己想的笑话逗乐,他起身在房间转了一圈又坐下。


抬眼可以看见对面那间房依旧是惯性的没拉窗帘,房间里此时自然是没有人的,简曜洋可以安静地往对面房里看一会儿,好像这样心里的焦躁也会更平静些。

窗台前的书桌上放着他们的模型屋音乐盒,继第二次打烂以后一直没机会把它再重新修好一次,现在不止是摔破了,还积了灰。

更可怜的是那个装着黑色戒指的盒子也这样孤独地放在音乐盒旁边,和那日的承诺一起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简曜洋大大声地叹了口气,电话响起打断他沮丧的思绪。


电话是乔带囡打来的:

“Ocean,邢风说她和宝宝提早结束了,你注意一下啊,她随时会回来。”



眼睛里光芒一闪,但很快又黯淡下去,简曜洋耸耸肩:

“知道了,我请了人搬些东西走。”



“行了,我早点收工回来帮你看着,交给我。”

乔带囡说完便收了线,简曜洋重新起身,正好门口门铃响了,搬家公司已经来了。

他很快速地交代了要搬走的物件,拿上换洗衣服就准备离开。

一切雷厉风行,直到关上卧室门前他一下子停在了原地。



医生说不能见而已,不是连提示都不能给吧。

简曜洋折回了卧室,目光落在音乐盒和戒指盒上。





和搬家公司说好一会儿会有别人来看着这边,简曜洋拿着小黑盒子准备放到对面门口去。

电梯显示上行中,他余光带到了一眼,却有预感一般就地当下盒子就往屋里躲去。




“喂,你们漏了东西啊”




简曜洋猛地睁大眼睛,下一秒却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这个声音他想了太久,以至于真的听到的这一刻,他也觉得好似幻觉一般。


“傻女,是你漏了东西啊。”

他自顾自喃喃着,听到熟悉的轻巧脚步声愈发靠近,心里忍了忍还是往内屋躲了进去。



脚步声停了下来,他听见有东西被拿起来的声音。

精明机智的简sir自然知道她拿起了什么,他有着小心翼翼的担忧却又充满期待的心情,

他承认他是故意把音乐盒放在那里的,

他很怕这个大胆的举动会刺激到她,

但此刻他发现他更加害怕,即使她看到他们的定情信物,也没办法想起他。


简曜洋等了一会儿,还是忍耐不住探出一只眼睛去看客厅的情况。

所幸客厅里的人没有发现他,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被她捧在手里的音乐盒,脸上的神情迷茫但又悲伤。


这一瞬间简曜洋后悔了,他觉得他不应该那么急躁,

他急得想立刻冲到客厅抱住她告诉她没事,不要害怕,不要难过,

但他的双脚牢牢地僵在原地,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


就像个忽然懂事的调皮小孩,

做了顽劣调皮的事,却一下子明白了道理懂事想要负责,但又担心自己是不是可以负起这个责任。


这不算恶劣的事,简曜洋想,相比之下阿宝要更坏一点,

重要的事,说忘就忘。


但如果真的要给这事找一个担责的人,那简曜洋还是意愿先一步揽了它。

他不止可以为这件事负责,他想为阿宝负责,还想负责一辈子。



晃神间视线里的人放下音乐盒转身走了出去,简曜洋回过神来,连忙跟着走了出去。

乔宝宝走得很急,一下楼就去拦了的士,简曜洋觉得这个画面有些熟悉,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强烈的预感。


他也拦了车追上去,视线里阿宝坐的那辆车越走越远,简曜洋怔了几秒,在司机询问,先生,你要去哪里时,

硬生生吞下了那句“跟着前面那辆车”

他很缓慢地吐出一口气,声音却打个抖:

“元朗。”







事实上他还是一路跟着阿宝的车过来的,下车也跟,一直跟到那间村屋外,

靠在门口等待的时候,简曜洋想了很多事,

此时此刻他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急切期待还有一种近乡情怯的畏惧。

但此刻他无疑比醒来以后任何一个时间都要放松,那个让他惴惴不安的答案,他似乎已经提前有了预感。

第一次来到这里,宝宝向他求了婚,他答应了从今往后都要包容她、体谅她,

一阵风吹来,长得茂盛的草杆相互碰撞,发出哒哒地声响,他脑海里涌现出更多的画面,更早更早的曾经,他托举着模型屋音乐盒和钻戒单膝下跪,求她成为他未来屋子的女主人,

现在看来她不单是女主人,还送了整间屋子给他。


他们经历了太多兜兜转转,一下子两年,一下子又两个月,所幸无论时光场地怎样改变,想要相伴余生的人,始终没有改变。

应该快一点办婚礼,最好下个月就办,早点娶回家,别再磨磨蹭蹭了。

简曜洋摸索着自己的指根,脑海中一帧一帧浮现在他梦里进行过很多次的婚礼画面,

乔宝宝穿着婚纱,对着他笑,温柔又可爱的叫着他的名字……



“简曜洋!”


手指从指根滑落,简曜洋站直了身子。

声音不温柔,也不可爱,但是很真实,也很亲切,

乔宝宝带着情绪叫他的情况远比温柔体贴的多,但是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幻想,这更让他觉得可爱,

她会哭,她会笑,她会闹,

不过此刻声音就在耳畔,一下打在心上,他甚至可以隔着门板感受到她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




“简曜洋,你去哪里了……”


“你是不是死了……”




他从生死边缘挣扎过来,醒了却发现自己被她丢掉了,

还是很彻底的那种,之前恨他的时候都没能丢掉,现在爱他却彻底忘掉了,

他应该再坏一点的,再晚些进去,或者一进去就拍下她哭得稀里哗啦的丑照,报一报这小没良心的让一个病号想她想到半夜睡不着的仇。

可是他已经推开门走进去了,步伐还很急切,大病初愈又跟着人走了大半天,简曜洋脸色不太好看,

但当他对视上她的眼睛,那一刻,他唯一的想法还是,

我应该再早进来一些的。



他把她抱在怀里,一如既往地讨到了她的吻,被她拍的手臂生疼,眼睛流着泪,酸涩肿胀,

还是怀里的温度滚烫,是他想了太久的温度,

怀里的人哭得像只小猫,是他想了太久太久的人。



他应该委屈,应该生生气,但他只觉得幸福,甚至幸福得有些不知所措、受宠若惊。


反正她也补偿了。

简曜洋隔着泪眼看着乔宝宝,嘴角是止不住的笑。






end.





Dream

【酥糖】生活

小小联动一下隐形战队

  

“Zoe!”

“咁得闲落来陪我啊?刚刚那单大case搞掂啦?”

“我刚刚稳定咗个Madam的情况,另一位阿Sir伤得比较重,YT同唐明亲自入咗OT做联合手术。”

“唐明不是在做一个心脏搭桥手术?”

“系啊,他一出OT就被YT截住拉过去了。”

送来明成北的伤者与最近频频上新闻的热点案件有关,引起舆论关注也是迟早,两位院长一起亲自出马确实是更为稳妥。

两人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双双昏迷,特别是那位阿Sir情况甚是严重,苏怡花了很大力气维持住基本指数后即刻要做紧急手术。

这边传媒已经收到风来明成北,因为正副院长都还在OT里面,Yan没来得及和Zoe聊上几句就被...

小小联动一下隐形战队

  

“Zoe!”

“咁得闲落来陪我啊?刚刚那单大case搞掂啦?”

“我刚刚稳定咗个Madam的情况,另一位阿Sir伤得比较重,YT同唐明亲自入咗OT做联合手术。”

“唐明不是在做一个心脏搭桥手术?”

“系啊,他一出OT就被YT截住拉过去了。”

送来明成北的伤者与最近频频上新闻的热点案件有关,引起舆论关注也是迟早,两位院长一起亲自出马确实是更为稳妥。

两人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双双昏迷,特别是那位阿Sir情况甚是严重,苏怡花了很大力气维持住基本指数后即刻要做紧急手术。

这边传媒已经收到风来明成北,因为正副院长都还在OT里面,Yan没来得及和Zoe聊上几句就被拉去应付媒体了。

  

虽然病人隐私不能透露,但奈何两位主角自带热点光环,网络世界里各种消息传来传去。

加上苏怡身边有Yan这位八卦收风代表,小情侣并肩战斗双双负伤的故事苏怡也知道得七七八八。

先醒过来的靓女Madam因为头部受伤有短暂失忆的症状并且很可能患有ptsd的后遗症,更令这个故事蒙上了狗血悲壮的爱情色彩。

“哗Zoe你话如果她记不起来点算喔?她男朋友岂不是要一直傻等?不过他也还没醒,呢铺真系两个都阴公猪咯……”

苏怡抿了一口买给唐医生的咖啡,好苦。

生活就是这样,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

在医院这个地方什么样的意外和悲痛都见过,但在非理性的时刻他们仍然会为不幸而感叹唏嘘。

  

在YT同唐明一起亲自操刀之下,简曜洋万幸捡回一条命。

“我知道浩园没位给我,我不会那么快去的。”

担心受怕了好多天的POTT众人听到简直“怒不可遏”纷纷遣责。

“讲咩啊你!!”

“你知不知道你昏了几天啊大佬?”

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得知拿命来救的女朋友失忆把自己忘了的简曜洋失落中却异常冷静。

“医生怎么说就怎么做吧,只要……阿宝没事就好。”

  

凌晨两点的明成北

唐明on call的漫漫长夜里刚处理完一个突发情况,盘算着下楼摁杯咖啡续命。

途中意外撞见本应该躺在床上睡觉的病号。

简曜洋成块木那样杵在病房外面,看着病床上睡着的乔宝宝出神。

唐明中午在canteen同苏怡吃午饭的时候,有听Yan讲暂时失忆忘情郎的靓女Madam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想来他这位病人是来抓紧时间“探病”的。

  

“唐明医生。”

“简Sir,虽然你恢复得不错,还是要注意休息为好。”

“唐医生,我几时可以出院?”

“你才醒来没多久,稳妥起见多观察几天好点。”

唐明看向他目光所及之处,拍拍他的肩膀

“有些东西…不能急…慢慢来吧。”

“我都是好彩捡回一条命的人,没什么是接受不了的,唐明医生,多谢你同杨医生救回我,让我还有机会去等。”

“我会慢慢来的。我和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唐明点点头,转身离开,把时间留给了他们。

  

唐明收工回到家的时候正赶上家里鸡飞狗跳的早晨。

“爹地!”

这几天CTS频频大手术又加上on call,唐明回家之时小朋友早已进入梦乡,小朋友见到他的时间少了很多。

这回好不容易见到人,小朋友立马离开餐桌扑到唐明怀里要抱。

“阿女,爹地好累啦,你快点过来喝完你的牛奶,上学快迟到啦!”

缠在唐明身上撒娇的小朋友显然听不进苏怡的话。

“没事!我来吧,等下我去送她上学。”

唐明看见略为混乱的餐桌,想来苏怡为了赶在上学之前让小朋友乖乖吃完早餐又是废了一番工夫。

唐明抱起快在他大腿扭成麻花的女儿,把牛奶塞到她手上。

他知道这样是有点纵容,平时他们都会让小朋友在餐桌坐好规矩地自己好好吃饭。

但是最近见到了太多令人难过的事情,生活里这样的平淡显得珍贵又幸福。

能够将老婆暂时从不知道已经持续了多久的与小孩斗智斗勇里解救出来,适当宠一下应该无伤大雅吧。

唐明如是想道。

“满意没?快点饮啦。”

“好~”

  

“你真的没问题么?不要硬撑。”

“还顶得住,也就十分钟路程别担心。”

唐明点点头,握了握夫人的手。

“我现在看起来比你还精神,难得今日休假你去补个觉吧。”

他从苏怡手上接过小朋友的书包准备出门。

“等等……”

苏怡拿来纸巾抹掉靠在唐明怀里的小朋友嘴角边上的牛奶渍,捏了捏自知没擦嘴还在偷笑的小花猫的鼻子。

“好啦。小心开车。”

  

送完小朋友再次踏进家门的唐明

看见了瘫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的老婆。

自家夫人的黑眼圈看起来没比昨晚on call的自己好多少的样子。

在连续几天A&E的高强工作后,又因为他不在家日日单挑满电状态小神兽的苏怡也是真的很累了吧。 

洗漱一番后唐明轻轻掀开被子躺上去,感受到身边躺着的人下意识靠过来搂上他的腰,唐明医生身体劳累不已但心情格外美丽。

  

昏睡过去的前一秒唐明在想

在这个难得一起休假的工作日里,趁小朋友上学不在,睡醒之后两公婆去吃些什么好呢?  

清风舞藤

【隐形战队】同达彼岸(二)

(二)飓风护路

都说六月的天像孩子的脸,瞬息万变。现在才不过五月,天公已然任性不改。刚放晴了几日,天文台已经收到台风登陆的预警。沿海城市早在两周前就陆陆续续遭殃,“古超”这名字听来可爱,然而一旦造访,后果不敢估量。

Madam Fong宣布了任务的第四个白昼,乌云蔽日,狂风摧树。

来自各地的参赛代表团陆续抵港,台风“古超”好巧不巧地正式登陆。

暴雨如刀,乌云蔽日,狂风迷眼,简直让人怀疑,下一秒,是不是就能借着水龙卷穿越时空?

龙卷风导致学校先后停课,科创比赛的组委会也召开紧急会议,商量是否需要延期。只是这场风暴来的不巧,许多代表团已经到达入住,其中不乏来自海外的友人。所以,......

(二)飓风护路

都说六月的天像孩子的脸,瞬息万变。现在才不过五月,天公已然任性不改。刚放晴了几日,天文台已经收到台风登陆的预警。沿海城市早在两周前就陆陆续续遭殃,“古超”这名字听来可爱,然而一旦造访,后果不敢估量。

Madam Fong宣布了任务的第四个白昼,乌云蔽日,狂风摧树。

来自各地的参赛代表团陆续抵港,台风“古超”好巧不巧地正式登陆。

暴雨如刀,乌云蔽日,狂风迷眼,简直让人怀疑,下一秒,是不是就能借着水龙卷穿越时空?

龙卷风导致学校先后停课,科创比赛的组委会也召开紧急会议,商量是否需要延期。只是这场风暴来的不巧,许多代表团已经到达入住,其中不乏来自海外的友人。所以,无论决赛改期与否,都无法忽略参赛团队的安全性问题。

瀑布一般的雨帘如倾如注,阻住了大部分团队从住处到会场的步伐,尤其是本港代表团。他们不像外来团队那样集中住宿于会场附近,散居使得抵达路途更加艰难。而雪上加霜是,小学组的入场证被困在一间半倒塌的房屋内,难以企及。

打击恐怖袭击的行动还未展开,送赛行动已先行开启。开幕式前布置展厅的日子里,POTT全队大概都是这个画风了。

“Control calling,天文台刚刚发布了黄色暴雨警告,各队员注意。”乔带囡正襟危坐在监控画面前,捋了捋耳麦软线,“阿尔法1,告士打道全段红线塞车,旁边邨道全线畅通,但需步行。”

“阿尔法1收到。”简曜洋从车上一跃而下,背起一团不明物就开跑。前日他还在担心乔宝宝在新case中上前线首当其冲,现在开始羡慕她,起码假扮带队老师,此刻可以置身国际会展中心之中,不用接受风雨洗礼。

乔带囡不敢懈怠,收了线便转向监控画面,呢喃自语:“哇,阿尔法2超出监控范围了……阿尔法2……阿尔法2……你的监视器是不是掉了?听到请回应!”

乔宝宝本安心于大赛展厅内,挂着香港指导老师的证件,与正在布置展台的其他参赛者寒暄。然而,她的同伴——陈颖欣老师和参赛学生们,则因暴风原因久久无法取到代表证,亦无法如约到场,滞留在城市的各处。

没有哪位老师会抛下学生独自行动,原本约好的五分钟后见面,被麻烦的天气拖延成了半小时,并且有无限继续的趋势。她若再孤身一人,恐怕会引起不知潜伏在何处的暴乱分子怀疑。看来,需要找个契机溜掉。

“还是要我出马。”她在心底无声地说,借故上厕所出门左转,绕过正门外的金紫荆广场,钻入了国际会展中心附近博览道角落一辆不显眼的黑色小车内。

“喂,情况怎样了?”她走入车厢深处,坐在阿哥身侧。

乔带囡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画面,头也不抬:“有两个团的学生还被困在路上……嗯,广东和福建团。另外Sam跑出了CCTV范围,呼叫没回应。”

“让我来吧。”她言罢,带上耳机,将屏幕约略转了角度,“换卫星图试试,GPS不行就转伽利略,要不就Glonass,实在不行试试北斗。”

乔带囡没有阻止,任由她操作。

手指灵魂地游移在键盘上,几个回车,画面轻松完成二次切换。“Yes!”她漾起胜利的微笑,又翛然转暗。

“Control calling,阿尔法2收到吗?”

没有回应。

“Control calling again,阿尔法2听到未?”

听筒里传来沙沙的声音,逐渐转为清晰。

“阿尔法2收到,over。”

谢天谢地!

她提沉一次气息,启齿建议:“CCTV显示弥敦道有人为阻塞,看行为轨迹推测是社团火拼,请绕行,可右转。”

“右转……都爹利街?台阶很陡啊……”

“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安全快捷路线。”

“Oh shi……”Sam把一声粗口吞回肚里,连叹息的时间都没有,双手死死握住铁马的“耳朵”,生怕因暴雨脱了手。

来到高高的阶梯顶端,他稍微减慢了速度,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小女孩道:“你坐稳,我们要冲刺了。”

…………

数千米外,邢风匍匐在大楼天台,不断移动着测距镜的方位,任雨水将发型冲坏。“情报说目标在11点钟方向,可是楼外玻璃反光,观测不到。”

身旁,Shadow将视线定格在瞄准器中,舌动唇不懂地低语:“呼叫control room吧。”

“Control room收到,已安排A1带滤光镜游绳下去,请稍等。”乔宝宝答罢,又低头对话筒贴心嘱咐:“阿cool,风大楼危,注意安全。”

“收到!”

顾家强紧了紧腰间扣缩,深呼吸一次,之后从对面摇摇欲坠的低矮天台游绳而下。“OT calling S1,我已到达目标位置,滤光镜已就位,看不看到?”

“OK。”Shadow在瞄准器前勾起唇线,身手并没有因天气恶劣而迟钝。食指一扣——嘭,一颗子弹从MP5中发出,确切地击破了目标单位的窗户。

她会心一笑:“Target down one,A1可以行动了。”

…………

城市另一角,简曜洋已经狂奔了十分钟。由于强降水,地面的积水已没过小腿;方才Madam Fong的order落得急,他们身上还穿着衬衣,来不及换就出车;现在暴雨加身,单衣早已湿透,黏湿的头发上,大水拧成股淌下,一时分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汗水,抑或混杂。

他觉得今天的任务简直比以前在CTRU时的暴雨丛林训练还要惨,比荒岛求生还要艰难,毕竟丛林训练轻装上阵,荒岛求生也不用负重狂奔八百里。

其实,落车时他是取了雨衣的,不过已经用在了背后——他背着的那坨不明物体,竟是一位黄口孩童。

“雨披你披好,注意遮好你的资料,别打湿了。另外,你的参赛作品呢?”他唇齿打结地问。

男孩裹紧透明黄色罩衫:“作品昨天Miss Chan就帮我放到会展中心了。谢谢你阿sir,如果没有你们,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待会儿答辩好好表现,就算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了。”

这边,顾家强已成功攻下目标——一塌被困在旧楼里的大赛入场证。

他从Shadow刚刚击破的窗户处翻进屋,拿到证件,又从窗口游绳落地。不是不懂从正门便捷出屋,只是暴雨连连,击垮了门口的参天大树,正门被挡住,加之办公楼太旧,随时可能倒塌,窗口已经是比较保险的路径了。

地面,邢风已就位。

顾家强将准考证交到他手上:“A1任务完成,靠你了阿尔法3。”

“不急,重要是快,对吧?”邢风扔下这句,末路狂奔而去,消失在瀑布一般的雨帘里。

当她将证件送达会场中心旁的休息室,简曜洋也将他后座上的小女孩送到。

铁马在考场门前打了个旋儿,水花全都溅到了铁门右侧正在“卸货”的Sam身上。

碍于上下级关系,“受害者”敢怒而不敢言。唯听筒里一声呵斥,帮他发声:“Ocean,你故意的是不是?”

简曜洋稳住铁马,并不回答乔宝宝的吐槽,只对身后人道:“安全到达,慢慢过去,不着急。”

陈颖欣早已迎出,只身立于屋檐下。她收好邢风递来的入场证,见得两位历经坎坷终于到达的学子,冲入了雨帘里:“阿逸,小美,你们终于到了。”

“这位miss,这里风大雨大,你们还是先到里面去说吧?”Sam友好提示。

“好。”陈老师感激一笑,将两位小女孩拉到屋檐靠墙的位置。她俯下身子,为名叫常逸的女孩擦拭额边雨滴,顺便发问:“阿懿呢?”

孩子乖巧地站立不动,脆生生地答道:“爸爸的车熄火了,是阿sir送我来的。弟弟在另一个阿sir那里。”

陈颖欣点头应声,转头又问:“那你们有没有看到烧腩仔?”

常逸和小美均摇了摇头。

小美大眼忽闪忽闪,机灵得像只小松鼠:“Miss Chan,我好像听妈妈说烧腩仔也出不了门,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话音未落,安仔已驮着背上重物赶至。白白胖胖的小男孩从他背上一跃而下:“Miss Chan,我来啦!”

见到谷筱楠的身影,陈颖欣心中稍稍安心。她伸手揽过他,轻轻抱了一下,随即转头寻思:“咦,Miss Q又去哪里了?”

简曜洋本已离开,听到她的问题止步回头:“Miss Chan,你找Miss Q啊?我帮你联系。”

乔宝宝收到简曜洋的呼唤,悄然从战术车上落地,自后巷绕了一圈,从前方回到陈颖欣与学生们所在地,漾出美丽的笑容。

“Miss Chan,孩子们,你们好。”

“Miss Q!”陆续到达的小学生们齐声招呼。

乔宝宝来到学生们面前:“你看看你们,都淋湿了,待会儿怎样答辩?”

她转身走向侍者,要了些纸巾,并询问是否可以借用烘干设备。

“小姐,洗手间有自动烘干机。”

“OK,谢谢。”

她礼貌地鞠躬,而后回到孩子们身边:“男生跟我走,女生跟Miss Chan走,把你们的头发烘干先,再把形象打理好。”

她说话的样子,温柔中带着甜美,俨然一位和蔼的可亲好老师。简曜洋留恋地多看一眼,而后转身步入珠子一般的暴雨里,等待Madam Fong的下一步指示。

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和青少年科学影像节如期举行,开幕式完毕,场内的参赛者们游走各处,相互展示着自己的作品,交流参与创新活动的经验和心得。

谷筱楠与常家小姐弟共同合作了一项创新作品,改进营养液成分比例,让常家田地里中的冰菜长得更好。他与两位小伙伴摆弄着展台中的作品,陈颖欣的视线未曾移开,面上带着温和而宠溺的笑容。

乔宝宝悄然离去,借着参观各赛区优秀作品的契机,流转于场中每一个角落,用微型探测仪秘密检测会场有没有被人安装炸弹和其他可疑物品。前后左右的人流里,夹杂着G4的便装同袍。彼此擦身而过,目不斜视、彷如陌生,避免暴露身份。

一圈测试完毕,她回到中心人声鼎沸的区域,用嘈杂声掩盖住汇报音量:“会场内一切正常,over。”

赛前的日子有惊无险地度过。晚间聚餐后,乔宝宝与陈颖欣带着孩子们从宴会厅行出,见到了殷切等待的父母。

“常先生,常太太,你们好。”乔警花自如地与常家小姐弟父母寒暄,谙熟得像认识多时的旧交。

“Miss Q,Miss Chan,他们今天表现得怎样?”

“很好,和别的团队交流期间,阿逸大方又自信,言谈条理清晰,很受小朋友们欢迎呢。”陈颖欣永远珍惜每一个孩子的优点,“阿懿就腼腆了些,不过心思细密会给队友补充,是吧?”

将最后一位孩子送到母亲手里,两位园丁彼此告别,踏上了归程。

为避免暴露身份,乔宝宝拒绝了简曜洋的接送,独自回到展厅。她与兄弟姐妹们的任务不同,他们要等到所有人彻底散场以后才能撤离,而她则趁天日尚早,重新检查起厅内异常。

来自四川的一组参赛者,发明了气体密闭性收集制备装置,其中一组收集实验废弃的仪器,连着气囊,小作者解释说,气囊有良好的收缩性,只需两指或一根皮筋便能束紧;收集完毕有毒废气,送到处理房间或空旷的郊外再释放,不会对人群密集处造成人身损害。

另一位来自北京的少年创新了鲜花瓶插保鲜剂,其中一项功能是对抗呼吸跃变型花卉产生的乙烯。她的展示试验器材里包含了一只小小的乙烯制造罐,可以制造并存储少量乙烯。烧腩仔第一次看到这个装置时,惊喜地跳起来。他的营养液也可以考虑乙烯因素,他正打算用原始的方法:酒精喷灯裂解乙醇制备乙烯。

上午人来客往,乔宝宝心系工作,没有心情好好欣赏多彩的展品。此刻人烟少了大半,寥寥是兴致勃勃的游客,恰给了她机会感受孩子们的语言。

参观罢展品,检测工作也完成,她悠扬地行出门外,于最近的车站踏上了小巴。摇摇晃晃穿过几条街,离会场远了很多,她发现手机上两个GPS监控程序远去,找了离家不远的站落车,拨通了POTT总部canteen的电话。

夕色洒窗,POTT同胞们回到总部,一个个如落汤鸡一般狼狈。

路过饭厅,老板亲切招呼:“Ocean sir,你们回来了,快来用餐吧!”

队员们虽心有疑惑,然疲惫抵不过肚饿,先后入屋,欣然地围着大桌落座。

“Ocean sir,你点的餐吗?”安仔望向头儿。

简曜洋从不据他人功劳为己有:“当然不是了,我和你们一起回来,哪有机会?”

“是Madam Q帮你们点的。”老板揭晓谜底,众人恍然大悟。

“我就说宝宝最warm了,给我们准备好了饭菜和热柠。”乔带囡一笑开朗,似乎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光。

“等等,”高陛问题少年上身,“我们十个人,Mdam Q怎么准备了十二份套餐?”

“也许本来有十二个人,只不过有两个你们看不到而已。”阿东开启了灵异话题。

Shadow才不会被他吓到,反口道:“可能是缠着你来的,与我们无关。”

简曜洋小跑上前,坐到好基友身旁,“我现在能吞下一头牛。”

然后,他满意地看着女女把三份套餐摆放到自己面前。“宝宝特别吩咐,这些都是你的。”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宝宝也。”他感激涕零。

“哦~~~区别对待!”其他队友意味深长地笑着,手指都指向受益人。也许,下一秒,他将会变成受害者。

“做乜,你们不服气啊?不服,你们也追番几个宝宝回来啊。”他毫无羞愧之色。

“难道不是因为你是上司,所以才格外照顾乜?”Shadow有些吃味。

“诶,宝宝没给你加料,我有给你!”乔带囡戏法一般变出一杯热鸳鸯,“快喝点,会暖点。”

阿璃不愧善解人意好女仔,忙着转移话题:“今天是我第一次在同一天接了3单case,累死我了。”

“你3单而已啦,我5单啊!”Yan不甘示弱。

Sam当然心向好搭档:“你的5单都在同一区,你不知道,我和阿璃的3单在三个区,一个西九,一个新界北,一个东九,就差过海了。”

简曜洋望着桌上的双拼和烧腩,温意蹿遍全身。他掏出手提电话,给数千米之外的恋人拨了个电话:“吃到你点的饭了,很好味。”

即便两人暂时不能见面,他的心底却暖洋洋的。

线路对面,乔宝宝笑靥嫣然:“好了,少说两句,吃了饭洗个澡回去休息。万一半夜on call,不要跟我抱怨。”

窗外,暴雨已经停止,如同他们今日白昼的使命。窗内,温意不会停止,如同他们永不止息的付出。

清风舞藤

【隐形战队】同达彼岸(一)

(一)新案造访

对于作息规律的人来说,生物钟常常与闹钟同样准时。

清晨,乔宝宝从梦中醒来,手机铃声刚好响起。她眨了眨朦胧的睡眼,关掉提示音,蹭上拖鞋下床,推开房门。

动了动脖颈,行出几步,简曜洋在流理台前忙碌的背影扑入眼眸。

心跳骤然紊乱。

她迅速回房间换了衣服,再次出现在厅中。

他听到身后动静,转头观望,看到她的身影,微微一笑。

“点解你会在这里?”她悠着声音问,然后钻进了盥洗间。

“不然呢?不等你就一个人返POTT?”他的面上疑云满布:她的问题好奇怪,难道是一个试探的陷阱?

“No!”她十指轻动,“我是说,你点解会进到我家,还在厨房!”

他突然笑了,漆黑的瞳仁向上扬起:......

(一)新案造访

对于作息规律的人来说,生物钟常常与闹钟同样准时。

清晨,乔宝宝从梦中醒来,手机铃声刚好响起。她眨了眨朦胧的睡眼,关掉提示音,蹭上拖鞋下床,推开房门。

动了动脖颈,行出几步,简曜洋在流理台前忙碌的背影扑入眼眸。

心跳骤然紊乱。

她迅速回房间换了衣服,再次出现在厅中。

他听到身后动静,转头观望,看到她的身影,微微一笑。

“点解你会在这里?”她悠着声音问,然后钻进了盥洗间。

“不然呢?不等你就一个人返POTT?”他的面上疑云满布:她的问题好奇怪,难道是一个试探的陷阱?

“No!”她十指轻动,“我是说,你点解会进到我家,还在厨房!”

他突然笑了,漆黑的瞳仁向上扬起:“我是这套房的房主,进我自己的house有乜问题!女女帮我开门的,他说约了Shadow走先,但我觉得他是故意留给我们二人世界。”

乔宝宝将脑袋探出门外,对客厅里摆弄碗筷的他翻了白眼:阿哥绝对没有!他是真的对Shadow言听计从、随传随到。至于二人世界什么的,分明是某人强行误解出的完全荒谬的结论。

赖猫性质,大概永远不会改变了吧。

简曜洋对她的动作完全免疫,隔空向她伸手摊开掌心。

“做乜?”她不解地问。

“把你家的钥匙给我,我要去配一把。”

简直得寸进尺!

他仔细地捕捉到她面上的神色变化,毫无廉耻地说:“我本来想给你买早茶,但是怕回来开不到门。幸亏我昨晚给车投足了币,不然要吃罚单了。”

时间紧迫,她没有闲情与他拉扯,忽略了他的请求。洗漱完毕,她做足护肤步骤,之后来到桌前,一语不发地享用早餐。

她不想因为一把钥匙引发血案,导致迟到,承担无辜的惩罚。Madam Fong向来铁血严厉,任何私人理由都不是表现欠佳的借口。她依旧记得上次阿cool进商厦救人时没做足程序,虽然行动大获全胜,依然导致升级推荐化为泡影的悲催事实。如果此时她自己被这种无聊的意外拖累,大概会成为第一个因为与未婚夫斗嘴拉扯而被madam警告的队员吧?

只是想想,那画风已经够酸爽了。

所以,此时无声胜有声。以不变应万变,绝对是良策。

鸡蛋嫩滑,让她的心情好了起来。乔带囡这位贤惠大佬,总是贴心备好早餐,温暖她的肺腑。

见她沉默良久,他主动打破僵局:“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她咽下满口余香,目光与他轻触,又翛然移开。“阿哥的手势一向都保持水准啦!”

他笑着期待的神色骤然垮掉,连人带椅挪近她的身旁:“我煮的!女女走的急,都没给你弄,蛋治和牛奶都是我的杰作。”

凳脚刚落地,她随即提着自己的座椅挪开一寸,餐盘也小小移位。他再靠拢,她又躲远,他锲而不舍地挪近,她不厌其烦地逃开。如此反复数次,两人几乎绕着餐桌转了快一整圈,他终于妥协:“我又不是tiger,不会吃了你。”

她目光犀利,语色干脆:“穷追不舍,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愤愤不平:“怎么说你也是第四个吃到我亲手做的食物的女人,我对你这么好,你却把我当成tiger,好hurt啊。”

“第四个?”她放下刀叉,语速已不觉加快,“前三个是边个?”

“我mummy、阿嬷和娇姐咯!”他用了强调语气,放慢语速,面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不然~~~~你以为是边个?”

她撇撇嘴,音量降了下来:“没有边个。Who care!”

“哦~~~”他刻意拉长尾音,心中乐开了花。

钥匙的事情不了了之,不过即便没有钥匙,机智的简总督察也有一百种方法在未婚妻家登堂入室。

午后,乔带囡将手中纸质资料分发给每一位POTT成员,嘱咐道:“Madam让我发的,十分钟,填完交上来。”

“乜来嘅?”简曜洋茫然难解,“调查问卷?”

阿辛看着手上的白纸黑字,联系起某陈年旧案件,若有所思地开口:“看起来,好像又要让我们假扮什么身份,去执行什么行动?”

“哇,这都是什么问题!”Shadow忍不住吐槽,“创造与发明的区别?调查报告的书写规范?单因子变量原则?怎样防止人群密集区孩童走失?晚饭地点如何选择?如果某个小孩很想去一个地方但那里不安全,应该怎么处理……搞乜呀?”

Yan仔细浏览几行,干练的声音响起:“题目几杂喔,好似都跟小孩子的辅导和照顾相关的。上次就要Shadow和阿wind扮无知美少女,上上次是Ocean sir扮文莱富商,难道这次要假扮菲佣?”

“菲佣,Ocean最似,都不需扮。”乔宝宝轻笑一声。

“为什么是Ocean sir呢?”阿璃如堕云雾。

“她是在暗讽Ocean够黑,不用化妆。”乔带囡解释罢,亦忍不住轻笑出声。

“喂——”简曜洋一声抱怨,随即没入盈室阳光里。

在一众队员此起彼伏的哀叹声中,乔宝宝奋笔疾书,很快就完成了大半题目。

乔带囡按时收卷,与方国希离席片刻,回到会议室时,行色如风。

“所有的问卷我和乔带囡都计过分了,得分最高的是宝宝。”Madam的开场白严肃又霸气。

“原来Madam Q最有育儿教子经验,Ocean sir执到宝啊!”高陛向安仔低声呢喃一句,分不出是褒还是贬。

岂料被某简大督察听到,高声回应:“谢你吉言。”

“不是啊啩?我以为这种事Shadow比较擅长喔。”当事人浅浅皱起眉头,大骇不止。

乔带囡笑着讨好:“Shadow擅长扮靓女沟仔,他不擅长带仔,问卷显示都是你专业点。”

“咳……”方国希的咳嗽声驱散了下属的斗嘴,以左手食指轻扣台面道,“全体都有,安静。”

话音未落,室内已多出了一个人——江志坚助理处长。

一份小小的调查问卷,竟然出动到江sir,可见背后涉及的事务并不简单。

他带着既和蔼又严峻的神色踏进房间,直接射杀了刚才调侃的众人。厅中队员们顿时缄口,挺直腰板,相互以目。

“十天后,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暨全国青少年科学影像节将在香港举行。”江sir的口吻不容质疑,“上面希望我们出面护航,保证每一个参赛团队平安完成比赛离港。”

“保护人啊?为什么是我们上,不应该是G4的责任吗?”安仔满脸疑惑。

然后他就被江sir眼中犀利的光芒封了口。

“G4和你们会联合行动。”方国希言简意赅地解释完毕毕,将接手案件的缘由留给上司说明。

“CIB监听到有恐怖分子预计在现场搞搞震,初步判定与车轮教有关,但是不知道他们会采取什么行动。CIB顺着网络追查源头,想借此搜寻到更多关于犯罪分子的信息和计划,但是对方用了好几个跳板,最后一重代理服务器全匿名,地址显示在阿尔及利亚,显然是假的,所以暂时没有获取更多资讯。”

江sir停顿稍刻,目光在场中扫射一番,见每位下属皆聚精会神,于是继续道:“这次比赛为期六天,是亚洲区域规模最大、参赛国别最多的青少年科技类竞赛活动,除了国内各省市特区有700名代表参赛以外,还将有45个国家地区超过200名国际代表出席。一旦出事,不仅相关出席人员受害,而且让香港甚至中国丢脸。所以这一次,上头高度重视,成立了代号为护航的专案小组,CIB、G4、ASU、CTRU和POTT共同参与行动。CIB负责整个赛事过程的情报搜集和处理工作,G4负责现场安保工作,ASU负责机场保护,CTRU负责高铁站和场馆外的安全,而你们POTT负责消灭恐怖活动。我希望这次行动大家能像以前一样配合有度,确保万无一失 “

“有!“

得到整齐划一的回答,他十分满意,对方国希扔下一句“剩下的就交给Hilda了”,阔步走出了POTT办公室。

低气压随着他的离去一并消零殆尽,所有人放下绷紧的神经,从正襟危坐的状态中松懈下来,动了动禁筋骨。

方国希未能松绑,清了清嗓音:“我们打算派一个人假扮香港代表团的带队老师,和学生们一起进入赛场。通过刚才的问卷测试,我们选出最合适的人就是宝宝。这次案子需要有至少4天时间全程跟团,从开幕式到闭幕式,你有没有问题?”

“No!”乔宝宝应声,线条硬朗的脸上透出无限坚毅。

方国希点点头:“另外,我们还会派两个人假扮大赛中香港评审的助手,从目前的情况看,阿辛和Shadow最合适。”

“有!”

“这几天我们会把方案细化,再把部署内容告知每个队员。今天先散会。”

“有!”

简曜洋欺近身姿,握住乔宝宝的手,十指比以往紧了一些:“这次的任务有很多不定因素,对方到底会策划怎样的暴乱我们一概不知,你千万要小心。”

知他关怀万分,她不愿添他烦忧,朗然以对:“出过这么多case了,你不要一副好像要上战场送死的样子。上次深入敌穴,Shadow和阿风也能全身而退,我会随机应变了。”

他掩下心中隐忧,以船到桥头自然直说服自己。“嗯。今晚想吃什么?”

“随便吧,我想早点回去search一下那个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到底是什么,搜集一点资料。”

一腔热情被喷了一团冷气,她对食物兴趣缺缺,全心扑在赛前功课里,愿未雨绸缪,决不临渴掘井,以免到时露出马脚。

功不必取,不苟劳众;战不必胜,不苟接刃。作为经验老道的特警,他与她同样深谙“预则立、不预则废”的道理。所以,他并未因她的冷淡而失落,反而愈加欢喜。

她工作至上,他自然做了关心生活那位,斟酌片刻提议说:“不如吃去云吞面,然后返我屋企,我陪你一起搜集资料?”

“好啊。”

夏意渐浓的夜,乔宝宝倚着简曜洋,简曜洋靠着沙发,两人姿势随意地端着平板电脑,点开了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的官网。

这是一项由我国科协、教育部、科技部等多个部门共同主办的青少年科技竞赛活动,赛事一年一度,设置仅限单人完成的少年儿童科幻画、可联合参赛的青少年科技创新成果和科技实践活动、辅导教师间比拼的科技教育创新成果、地区推荐的十优科技辅导员等奖项,每个奖项分别设置一、二、三等奖和参与奖。

今年国内有超过1000万名青少年参与不同层次的比赛,通过5个月的层层筛选,各省级单位一共推荐3300余项件作品到全国赛区。评审委员会选出500件属意的项目入围,它们的作者获得了总赛区入门券,赢得国家级奖项的角逐机会。所有被选出的作品,都会放到创新大赛官网的在线展厅限时展出。

白皙的手指滑动于屏幕之上,乔宝宝点出了香港赛区的展品。十数项风格独特的佳作排列眼前,有天马行空的绘画,有逻辑缜密的实践调研论文,有简单趣致的小发明,还有别出心裁的创新实验。

她指着画面上的作者名字,声音慵懒地说:“这些都将是我的学生了。”

简曜洋将大掌抚上她的手背,随声附和:“宝宝好叻啊,很快就成妈dam了。”

他的用词逗得她心中欢腾,抽出被盖住的手,反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一笑粲然:“做带领优秀少年儿童团队的妈dam,应该也是不错的体验呢。总好过带某些人。”

他忽略了调侃,颇为享受方才的互动,轻轻的力道不但不痛,反而撩动他神经的快感。颈项微转,他望着她的侧颜,想起一句歌词:你的笑,只应该挂在你这张脸。明眸善睐,香腮粉面,真是一道百看不厌的风景。

往她的方向蹭了蹭,他心怀满足地动了唇舌:“嗯,班马骝都不难带啧。不过,我今次跟你一起保护学生,这么看来我也是fasir了。”

“乜fasir啊?”她好笑地问。

“妈dam的fasir咯。”他轻巧答来,彷如在科普一个基本常识。

真是占尽便宜的说法。Ocean sir本人,还真是将“有便宜不占非君子也”的理念发挥得淋漓尽致。

“费事睬你。”她眸中笑意未退,脸却别了过去,点开网页顶端另一个板块——本届创新大赛的日程安排。

本次香港的赛事为期6天,第一日报道注册和布展交流,第二日上午举行开幕式,下午和接下来两日设置了公开展示、现场随机问辨和数场封闭答辩项目,第五日上午安排了科技参观活动,下午举行闭幕式,第六日代表离港。

如此看来,说是6日的赛程,其实真正重点的是从开幕式到闭幕式的4日,这大概就是Madam Fong口中需全程跟团的时光。

大赛阵势宏大,且临近公众节日,受到当局高度重视。保安局告知,警队的任务不仅要做到现场零人员伤亡,而且不能让参与的人察觉有事故发生,否则会被报道,有损香港名誉。

简曜洋与乔宝宝讨论一番,估测犯罪分子动手的高发时段。首日和末日参赛团队出入境,最紧张的应该是机场特警和反恐特勤队的同僚们;对于POTT,中间4日则需全程高度注意。

报道布展的活动范围在国际会展中心的展示大厅和旁边的酒店,闭幕式在会议厅举行,科技参观活动安排在科学馆。这两日人群行动比较集中,现场的监控和其他行动相对容易开展,但由于人口密度大,任何微小的意外都能造成较多人员伤亡;即便没有直接损害,事故引发人群恐慌,导致现场纷乱,亦可能发生踩踏事件。

而答辩的三日,由于评审专家会扮成普通人,以聊天的形式随机对展厅里的学生和老师们进行检验,会展中心内又设立了十几个不同的封闭答辩室,分散的场地最容易让犯罪分子趁虚而入,从不同地点展开空爆行动。当然,人口密度相对稀疏,一场事故造成的伤亡程度大大减小,留给了队员们逐个击破的机会。

香港代表团的成员来自本地,并未预订住宿,不必与外地团队同楼而寝。这样的好处是乔宝宝可以每日回家休息,坏处则是远离了大部队,有突发事件难以立即支援。

“看来阿cool他们晚上会比较辛苦。”乔宝宝暗自感叹。比赛期间,夜宴后便是POTT的收工时间,然而坐安保的同袍们需on call24小时,只能轮流换休。

简曜洋随口反驳:“我们也很辛苦啊,万一那个乜乜教打算晚上制造爆炸boom了参赛团住的酒店,又或者搞个人质胁持、绑架勒索,我们还不是要出动。”

“所以这几天趁着还在部署战略,你要好好休息。”乔宝宝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来,“好夜了,我该回对面去了。”

他伸臂揽过她的肩,试探性地说:“是啊,好夜了,女女应该睡了。反正娇姐不在,不如你就在这边睡,费事回去吵醒女女。”

她对他的提议十动然拒:“我同他又不住同一间房,点解会吵到他?”

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你要开门还要洗漱,怎么样都会弄出动静。不如以后把睡衣带过来,夜了就不回去了,可以吧?”

她翻了白眼:“Of course no!”

他怏然失落,嘟起嘴嘀咕:“反正那边这边都是我的房。”

她起身蹭上鞋子:“你再说,我就把你从阳台上踢下去!”

“你暴力谋杀亲夫啊!”他玩笑般地吐槽一句。

她扁嘴挑眉,眼里散发出冻人的气息:“暴力就有,谋杀就冇,同僚来调查我就说跟你过招不小心失手,反正房子里都没有监控。另外,亲夫也没有,你掉下去只会变成死羊仔(死洋仔)。”

“哇,你好狠心啊!”他噘嘴抱怨,卖萌可耻。

“多谢夸奖。”她漾起甜甜的笑容。

他向来赖猫,不强硬一些是不会罢手的。她笃定,无论听起来多犀利的语言也打击不到他,花式斗嘴艺术总是正确的打开方式,所以乐此不疲。

面对她的威胁,他无语问苍天,接连表态:“OK,现在就放你走。”

她行至门边,旋开把手的瞬间,脸颊被他结结实实吻了一口。

偷香成功,他歪头巧笑:“晚安,byebye!”

言罢,简姓某人拉开大门,做送客状。

第二日,详细方案送达队员手里。由乔宝宝假扮辅导老师,提前与香港代表团本来的带队老师陈颖欣接洽;阿辛携Shadow自行一道,到香港大学拜访大赛评审Pro. King,了解他的行程安排,提前熟悉助手工作;其余人则留下来做战略部署。

乔宝宝换好便装,与兄弟们挥手告别。简曜洋分神一秒,用手势示意晚上接她回家。她竖起大拇指表达赞同,之后款款而去。

行至半路,听得背后响起Madam严厉的声音:“Ocean,开会走神,今晚交给我三千字report。”

她转头相望,看见他挤眉瞪眼的表情,与孩童课堂上被老师抓包私下聊天后、爱做的怪相如出一辙。她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隔空锤了一拳打气。

(请看下一章)

娱圈班主任
乔宝宝忘记母语说粤语,外国老师张嘴东北味#中文#乔宝宝
乔宝宝忘记母语说粤语,外国老师张嘴东北味#中文#乔宝宝
清风舞藤

【隐形战队】与子同泽

与子同泽

夜幕下的香港,流光溢彩,车水马龙依旧。喧嚣声拖着长长的尾巴,在街头巷尾染暖了冬风,施施而行。黄梅天姗姗来迟,些微阴湿非但没有折损这座城市的容颜,反而为它平添了一丝别样的色彩。

酒吧霓虹闪烁,红男绿女错落而席,兴致不减。沙发一侧被老友填满,说好的顾家强升职请客,成了兄弟姐妹们放飞自我的欢乐时光。

“Cheers!”啤酒开启时刻,醇香甚比香槟。

“招呼不周,你们自便。”顾家强漾出和蔼的笑容,似夹杂着海味的微风。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邢风送来一托盘小吃,“上次要不是因为我,cool sir早就升级了。”

“跟你没关系。”乔宝宝笑着替刚熟络不久的小姐妹开脱,“要不是某死cheap......

与子同泽

夜幕下的香港,流光溢彩,车水马龙依旧。喧嚣声拖着长长的尾巴,在街头巷尾染暖了冬风,施施而行。黄梅天姗姗来迟,些微阴湿非但没有折损这座城市的容颜,反而为它平添了一丝别样的色彩。

酒吧霓虹闪烁,红男绿女错落而席,兴致不减。沙发一侧被老友填满,说好的顾家强升职请客,成了兄弟姐妹们放飞自我的欢乐时光。

“Cheers!”啤酒开启时刻,醇香甚比香槟。

“招呼不周,你们自便。”顾家强漾出和蔼的笑容,似夹杂着海味的微风。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邢风送来一托盘小吃,“上次要不是因为我,cool sir早就升级了。”

“跟你没关系。”乔宝宝笑着替刚熟络不久的小姐妹开脱,“要不是某死cheap精连madam都搞不定,又怎会连累阿cool?”

说曹操,曹操就到。简曜洋出现时,呈上一瓶白酒:“怎么有人三句话不离我,真的是想着无以为报的下一句吗?”

乔宝宝的白眼被他稳稳接住,又化作讨好的神色抛了回来。顾家强望着他递来的透明玻璃瓶,哑然失笑:“哗,你不是吧,拿二锅头来庆祝?”

“你懂什么,这是珍藏好酿,陈年的,越久越香。”

解释即刻遭到乔宝宝的反驳:“大话精不打草稿!也不知是不是买乜东西的赠品。”

见两人间的火药味愈浓,顾家强打起了圆场:“哎呀算吧啦,管他乜酒,能喝就行!我们兄弟好久没一起喝一杯了!”

一转头,乔带囡夸张的神色映入眼帘。“恭喜老友升职,以后cool警司就要罩着我们这些小的了。”

这顶帽子太高,顾家强无福消受。

“喂,女女,我们俩一届的,你咁讲真是折杀我了。”他刻意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毫无保留的笑容却出卖了内心的欣然。

简曜洋毫不留情地回嘴:“女女年资是老,不过级别跟你就差了少少。”

乔宝宝与他争锋相对:“说得好像你的级别不差一样。”

“彼此彼此。”简曜洋以直报怨,“反正我们四个同届入CTRU,都不知边个级别比我还低。”

“费事睬你!”乔宝宝懒理他,转身向老友恭喜,“总之以后阿cool离张sir的位子更近了一步。”

“你这是在挑衅张sir吗?”简曜洋佯装不满,“他好歹是我们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唔好大不敬。”

“啊,你个死cheap精,一分钟不找架吵就不舒服是不是?”

“死癫婆,大家咁话!”简曜洋飞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

张sir笑着岔开话题:“想当初你们入队时,个个都是热血青年。现在能看到你们有今时今日的成就,我都老怀安慰。”

邢风终于有机会参与话题:“张sir才不老,还要带领我们前进很多年!”

被她一说,CTRU的马骝仔们哄拥而上,将张sir团团围住:“张sir英明!”

被遗忘片刻的男主角,乐得些许逍遥。直到简曜洋挤走一班手下,落座于他身旁。

“阿cool,周日说好的事,别忘记。”

死党童鞋不知是贴心解围还是恰好想起,总之,当他的话语结束,顾家强笑得像被发了十八届荣誉奖章。“OK!”

乔宝宝只听得约定,心中涟漪泛起,从人群外往一对死党的方位行去。

简曜洋起身相迎,笑着招呼:“Hi!”

乔宝宝越过他,占领了他刚才的座位,倾身向顾家强,口齿伶俐地问:“阿cool,你和衰老周日去边?是不是有乜庆祝节目?”

简曜洋心底的哀愁一秒钟回归,好想蹲地画圈圈:我就在这里!为什么我和他的约定你要问他不问我?

呐喊在心底默默地决堤,终究没有出口。他把目光定格在好兄弟身上,看见对方抬眼疑惑的状态,立即飞扑过去。

“咪就娇姐咯,近排加入了一个老年中心,我和阿cool打算周日去给中心的老人家讲讲防诈骗知识。”他小心翼翼确认罢伊人的面色,方才讨好地说:“没来得及同你讲,你不会生气吧?”

乔宝宝依旧不予理会,只对顾家强道:“原来是去老年中心,不是迪士尼,那就好!”

顾家强好奇地看一眼乔宝宝,又探长脖子,看看一人之隔的好兄弟,眸光再收回时,茫然更盛。“做乜提到迪士尼?”

乔宝宝煞有介事地应声:“因为头先我听到有人提它。”

“是我!”乔带囡自觉上前认领,“我应承Shadow周日陪她去迪士尼玩。”

乔宝宝摇头叹息:“她点你,当你是她的观音兵。”

刚一启齿,台词已经被简曜洋抢了去:“做乜不可以去迪士尼?”

乔宝宝转头望他,用一种尽在不言中的神情:“明知故问!”

简曜洋秒回:“哦,细路女才中意嘛!”

乔带囡明明听懂了个中深意,却只能装懵:“Shadow本来就是细路女呀。”

“是是是,只有我是老姜。”乔宝宝放弃纠结。

简曜洋顺势接话:“好巧,你老姜,我腊肉,天生一对。”

这世上的事,和愿望的不多,事与愿违应是常态。

次日晨会,指挥官Madam Fong收到CIB梁笑棠的情报,告知手下的“狗仔”们在机房窃听到有人在迪士尼乐园秘密部署爆炸事件的消息。

POTT的任务开始了,双休假日彻底化为泡影。Shadow无力抱怨,为市民筑起高墙、负重前行是他们的职责,她自然需要体贴宽容地赴战,牺牲假日计划算是小菜一碟。

炸弹案,在公共安全案件里,是危害较大、重视度较高的一类。这一次,警方只是怀疑有炸弹,并没有确切证据,故而只能派出POTT和CTRU联合搜寻,着便衣化身游客秘密巡检,难度比疏散人群后全力排查大了许多。

“Hi,邢风,又见面了。”

不同部门的同僚重逢,没有久违的喜悦,反而染就一丝难以言说的低落,唯剩彼此面上流转的模式化笑意,展示着并不开朗的内心。

邢风将耳麦藏在垂下的青丝里,向乔宝宝点头致意:“你好,Madam Q,别来无恙。”

“无恙。今天我们都是普通游客,还要有赖你们多多配合。”

“彼此彼此。”

队员四散,很快就遍布公园各处。公厕隔间,游乐设施角落,花坛灌木丛下,所有可能的地点他们皆巨细无遗。

时间悄然流逝,午夜烟花show开场的脚步,正按部就班地赶来。

有风的傍晚,落日很美,夕色匀了一身,成为行动deadline前唯一的赏心悦目。

同僚们无心观景,匆匆瞥一眼彼此肩头发梢晕染的橙黄,又再埋头入大海捞针一般的行动里。

今日三人一组,Shadow、乔带囡与阿Yan,邢风、周大力与登神,简曜洋、顾家强与乔宝宝,阿辛、阿Sam与Ben sir,每组负责一片区域分开搜寻,一旦找到目标,总台立即会部署拆弹任务署。

乔宝宝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企图从细节中找到些许线索。终于,她发现,前方堆放着成捆的礼炮,等待午夜点燃绽放。

简曜洋望见她凝滞的脚步,小跑上前,细声问询:“有事?”

“炸药在里面!”她指着褐色的烟花筒,嗓音细微而异常坚定,仿佛受到某种魔性的驱使。

周围人流熙攘、华盖云集,她的语声飘散空中,消失无踪。

“我们需要拆一个礼花筒来看。”简曜洋当即论断,随即又犯难了,“但是……人这么多,一定会引起围观甚至引发恐慌……”

他无心惹乱,但更不敢赌博,唯有确认实情方可放心。

乔宝宝举目四顾,稍作沉顿,吩咐道:“你call我哥和Shadow他们小队支援,还有,带上拆弹专家,让他们来拆炮筒。”

简曜洋照做的时刻,她向Madma汇报了自己的策略,而后,待简大督察从耳麦的话筒前抬起头颅,徒然力如扛鼎地将他推开。

他瞪圆双眸不明其意,而她故作愤怒地大呼:“你个衰老,出轨出得光明正大,当我是死的吗?做到这份上也是很难得了,你好嘢!”

他何其震惊,立即反驳:“我边有啊?你不要能冤枉就冤枉啊?”

“还说没有!”她阔步上前,一把拉过状态之外的顾家强,心中默道:‘好兄弟,对不起了!’而后将阿cool展示于众:“真爱都光明正大地带到我面前来了,以为我憨居,眼瞎吗?”

突如其来的争吵,吸引了大批游客,迅速围拢,好奇地观望。

这正中她下怀,拉着顾家强往礼炮相反的方向步去。

简曜洋紧跟上前,无语地解释:“喂,你不要打横来说,我和阿cool明明是好兄弟,你知的。”

所幸他够机警,即便遭遇横来吵闹,言语中也没有暴露身份。

她作不依不饶状,俨然一副蛮不讲理的形象:“好兄弟是吧,以为同样性别男我就不会发现了是吧?以为拿死党当挡箭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和我约会时带上他了是吧?我不盲,早就发现你们俩有嘢了,一起出来吃东西,说是兄弟,兄弟能坐在一起摸手掐腰吗?你吃的不是饭,是豆腐花吧!”

他恍惚察觉了她的意图,配合地开始表演:“喂喂喂,你搞搞清楚,递纸巾不小心碰到手叫摸手吗?衣服歪了自己整理不到,别人帮忙整理后背的部分叫掐腰吗?那你还不是和邢风分一杯雪糕吃,我有说你找小三吗?”

演技磨炼得恰是时候,吃瓜群众逐渐增多,乔宝宝步步逃离了烟花中心,将他们愈带愈远。

“女生之间分雪糕不是很正常吗?那次我有share给你的,是你自己嫌榴莲味难吃不要!”她怒火中烧,语色铿锵,“可是你们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就不说了,就刚才去吃甜点,吃着吃着就帮忙擦嘴了。我就问问大家,你们说这个正常吗?”

围观人群配合地点头,相互交头接耳,或窃窃私语,或指指点点,广泛地发表着观点。

这是什么情节走向?简曜洋有些隐约地面红起来,仿佛小秘密被拆穿一般,羞愧又百感交集:宝宝的剧本越来越离谱,他要怎么配合她完成这出折子戏?

见周围游客翘首以盼的模样,他心中叫苦连天,只能用更奇葩的语言来应对:“好了喔,你不要蛮不讲理。我都没说你,路痴又白痴,订票订错日期,排队排错项目,去餐厅饮嘢还能撞玻璃门。阿cool是怕你中途搞出什么飞机,才陪我们来的。他好心帮我们订票,安排一切,你别捉到好人当贼办啊!”

乔宝宝冷笑一声,轻蔑极了:“你说的全部都不是事实,别以为污蔑我就能掩盖你和他关系不正常的真相。你的借口还能再烂一点吗?谁谈个恋爱拍个拖还带十万瓦超级电灯胆的?好心你,是gay佬就不要来招惹我了,不要以为拍拖就能堵住娇姐的口。你最好向她坦白你中意男人的事实,不要祸害我们女人了!”

“喂喂喂你!”简曜洋突然语塞,只得张口结舌地高声嘶吼,“你是不是想分手?想分手就明说,不要拉阿cool落水!他是好男仔,你这样让他找不到girlfriend了!”

她见招拆招:“让他找不到girlfriend的是你!我有说他是gay吗?自始至终都是你中意他,他没表过态的!”

乔宝宝这一军将得,简曜洋无言以对。余光掠过四围,见远道近途的人被吸引过来一大半,心在纠结之余稍稍安慰。

然而,并非人人都爱凑热闹赶趟,有许多游客随心自得,见了众人围观场面不但不愿靠拢,反而要远远躲开。

烟花堆放的地域,仍旧无法独享安静。远近来往路客,虽算不上肩摩毂击,却络绎不绝。

不过少时,园中各处大屏幕相继亮起,引发了阵阵惊呼,此起彼伏,不可断绝。若有不知何事的游客闻声抬头,便可见电子显示器上展示出的恋人接吻或亲朋出游的画面。似乎有工作人员扛着摄像机游走园中,随机拍摄,随机上榜。

情侣同游,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深情相拥或亲吻本是情趣,然而被摆上大屏幕实时直播就是恐怖了,无异于公开处刑。榜上有名的主角们反应各异:小情侣或害羞窘迫,或赧然跑开;即便是一家大小手挽手前行,也未必能接受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成为大众焦点。

未曾上屏人们哄笑一片,纷纷凝视,期待下一个画面出现的会是谁。偶尔有人本在笑看众生,下一个画面就轮到自己,强烈的反差让他们一瞬间不知所措。

时间推移,游人们渐渐地发现了规律——所有被拍到的人,皆在午夜烟花燃放地附近流连。于是,不愿成为下一个上榜者的人们,纷纷离开高频中招地,选择了其他的游乐项目。

Madam Fong与张sir泯然于众,见此情形,终于松了一口气。乔宝宝的提议果然精妙,所幸园方配合,才能在短时间内见效,不动声色地令无辜百姓远离炸弹嫌疑地点。

人群之外,乔带囡、Shadow与阿Yan匆匆赶到礼炮丛中,独得一分宁静。

烟花易冷,也易用作犯罪工具。乔带囡依照简曜洋的指示拿起一只炮筒,正欲拆开,被身后的爆炸品处理课同僚阿斌坚决地制止。

“乔sir,很多烈性炸药都有毒,让我来吧。”

乔带囡知趣地退下,将现场交给他。阿斌嘱咐几位警员退得再远些,戴上口罩和手套,蹲下身子,拆开了手边最近的一只礼炮。

一阵刺激性气味即刻飘起,不似平日里焰火的硫磺气息,却比它更浓烈深沉了许多。

阿斌隔着手套拈了些药粉,另一只手置于上空轻轻煽动。药粉挥发入鼻孔,他小嗅一吸,继而侧头抬眉道:“乔sir,是炸弹火药。”

普通烟火药,由氧化剂、可燃物和粘合剂混合制成,可燃物成分多为掺入了发光金属的木炭、硫、硅和硅化物等;炸弹火药则不同,其中的可燃物是烈性火药,点燃后剧烈燃烧发生爆炸,往往会伤及性命。

乔带囡语色干脆地追问:“能测验出成分吗?威力有多大?”

那个高高瘦瘦的炸弹专家摊开手边的工具箱,取了镊子,将火药放入试管中,又按顺序加入一些试剂,静置片刻,用简易分光光度计测量数值,很快得出结论:“嗯……是三硝基甲苯,TNT。”

“好聪明的歹徒!”乔带囡应声感叹,“知道把炸弹伪装成烟花光明正大地送进来。”

他颔首低唇,对准耳麦听筒,向线路那头的主管汇报情况。

三硝基甲苯爆炸度低,需要雷管引发,不点火时无须担心爆炸伤害,却具有中等毒性,能够通过皮肤、呼吸道、消化道等途径侵入。若有泄露,需通风并立即疏散人群。所幸歹徒为了掩人耳目,火药皆密封于礼炮筒中,如果不刻意拆开,不易泄漏。他们只需将礼炮运走,途中避免接触火源,便能集中销毁。

张sir朗声令下:“全体stand by,继续引导人群远离烟花摆放地点,另外全部排查,注意一切重点场所!”

“有!”

活跃于公园另一角落的Madam亦下达命令:“POTT听命,女女和阿辛两队人过来弄走礼炮,注意不要破坏包装,同时做好自身防护措施;Ocean、宝宝和cool继续秘密引导人群,其余人协助CTRU全力排查炸弹。”

“有!”

回答既毕,队友们步履纷错,开始了出入繁忙的节奏。

几分钟后,公园官方通过广播告知,由于今日天气欠佳,烟花show取消,改为公仔人的cosplay表演。

每一个决定的公布,总有人欢喜有人愁。酷爱烟花的人们各自失落,而中意迪士尼系列公仔的孩子们却异常欢喜,吵着要立即排队领票。

阿斌处理好散露的TNT,协助其他人完成收尾事项方才离去。

午夜到来,疲惫的一天走到尽头,迪士尼公园的意外有惊无险地落下帷幕。危机解除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角逐的开始。凶手尚未落网,对于CTRU和POTT两位主管来说,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道阻且长,与子同泽。

*******************************

*******************************

*******************************

来个末尾小彩蛋:

多年以后的某一日,遇上类似的案件,POTT队员们终于在任务完成后可以小憩。

乔宝宝回到家,瘫倒在沙发上,再也不想动。

某男士总是精力充沛,俯下身子靠近她的脸:“今天你吵架的样子好凶,十足一个……”

“一个母老虎是吧?”她转了脖颈,避开他的袭击。

他的热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身子不甘心地挪了位置,将她圈进臂弯安心的范围里。“我知道你是装出来的,但是,好真,我差点就信了,搞得我心有一刻噗噗跳,好惊。”

她挣扎片刻,失败后接受了这个姿势,反口相问:“你是在暗示我本质上就很母老虎,所以才能表现出这么真的状态吗?”

“我哪有!”他即刻反驳,话语里蒙上一层坏笑,“我是在想,你会不会真的有一刻,怀疑我是gay?”

“呵……”她翻了白眼,“同志都很有特殊天赋,尤其在艺术方面。看你平时的言行和屋子收理,根本不会有人会怀疑。”

反讽的手段运用得如此成熟,他却置若罔闻。简sir最擅长的,就是将批评的声音自动转为赞扬。

“其实……有一个方法能立即证明我不是gay……”他坏笑的脸愈发凑近,空气里缱绻的气息被渲染得浓似蜜醴。

她看穿了他的不良企图,灵巧地从他怀中逃脱,拉起他推向浴室:“不用证明,你已经很直了!身上好大一股汗味,没人会当你有第二种取向。但是,你要再不去冲凉,我就真的要把你扫地出门了!”

他无奈地接受了她的安排,眼睁睁看着洗浴间的木门应声合上,脑中飞扬的思绪都凋零。

片刻以后,她听到他的呼唤:“可不可以帮我把睡衣拿进来?”

“不可以。”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难道你想看我光身子出来吗?”

蠢蛋都听得出话语中的坏笑情绪。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她不予理睬,剥开一只橘子,往嘴里送了一瓣,冷冷地回道:“墙上有浴巾,你要光着出来我会立即call 999举报你裸奔。”

好吧,他一瞬间变丧气。Madam Q轻灵慧敏,他那点小心思是斗不过她的。

从浴室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有节奏地坠落水滴。简曜洋双手抱着毛巾细细擦拭,进入乔宝宝的卧房,才发现她已经睡去了。看样子似乎是到厨房洗漱完毕,换了睡衣才入塌的。

竟然不等他!

小小郁悒之外,看到她为他铺好的被子,简曜洋心中流过小小的暖意。不过,三九已过,隆冬正盛,被子的温度,怎么及人的体温暖和?

内涵的笑意爬上脸庞,他将被子又叠好,掀开她的被子,钻了进去。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被窝。即便只是躺在伊人身旁,呼吸她的气息,已经足够他回味无穷。

LOFTER

让兴趣,更有趣

简单随性的记录
丰富多彩的内容
让生活更加充实

下载移动端
关注最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