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战队】同达彼岸(二)
(二)飓风护路
都说六月的天像孩子的脸,瞬息万变。现在才不过五月,天公已然任性不改。刚放晴了几日,天文台已经收到台风登陆的预警。沿海城市早在两周前就陆陆续续遭殃,“古超”这名字听来可爱,然而一旦造访,后果不敢估量。
Madam Fong宣布了任务的第四个白昼,乌云蔽日,狂风摧树。
来自各地的参赛代表团陆续抵港,台风“古超”好巧不巧地正式登陆。
暴雨如刀,乌云蔽日,狂风迷眼,简直让人怀疑,下一秒,是不是就能借着水龙卷穿越时空?
龙卷风导致学校先后停课,科创比赛的组委会也召开紧急会议,商量是否需要延期。只是这场风暴来的不巧,许多代表团已经到达入住,其中不乏来自海外的友人。所以,......
(二)飓风护路
都说六月的天像孩子的脸,瞬息万变。现在才不过五月,天公已然任性不改。刚放晴了几日,天文台已经收到台风登陆的预警。沿海城市早在两周前就陆陆续续遭殃,“古超”这名字听来可爱,然而一旦造访,后果不敢估量。
Madam Fong宣布了任务的第四个白昼,乌云蔽日,狂风摧树。
来自各地的参赛代表团陆续抵港,台风“古超”好巧不巧地正式登陆。
暴雨如刀,乌云蔽日,狂风迷眼,简直让人怀疑,下一秒,是不是就能借着水龙卷穿越时空?
龙卷风导致学校先后停课,科创比赛的组委会也召开紧急会议,商量是否需要延期。只是这场风暴来的不巧,许多代表团已经到达入住,其中不乏来自海外的友人。所以,无论决赛改期与否,都无法忽略参赛团队的安全性问题。
瀑布一般的雨帘如倾如注,阻住了大部分团队从住处到会场的步伐,尤其是本港代表团。他们不像外来团队那样集中住宿于会场附近,散居使得抵达路途更加艰难。而雪上加霜是,小学组的入场证被困在一间半倒塌的房屋内,难以企及。
打击恐怖袭击的行动还未展开,送赛行动已先行开启。开幕式前布置展厅的日子里,POTT全队大概都是这个画风了。
“Control calling,天文台刚刚发布了黄色暴雨警告,各队员注意。”乔带囡正襟危坐在监控画面前,捋了捋耳麦软线,“阿尔法1,告士打道全段红线塞车,旁边邨道全线畅通,但需步行。”
“阿尔法1收到。”简曜洋从车上一跃而下,背起一团不明物就开跑。前日他还在担心乔宝宝在新case中上前线首当其冲,现在开始羡慕她,起码假扮带队老师,此刻可以置身国际会展中心之中,不用接受风雨洗礼。
乔带囡不敢懈怠,收了线便转向监控画面,呢喃自语:“哇,阿尔法2超出监控范围了……阿尔法2……阿尔法2……你的监视器是不是掉了?听到请回应!”
乔宝宝本安心于大赛展厅内,挂着香港指导老师的证件,与正在布置展台的其他参赛者寒暄。然而,她的同伴——陈颖欣老师和参赛学生们,则因暴风原因久久无法取到代表证,亦无法如约到场,滞留在城市的各处。
没有哪位老师会抛下学生独自行动,原本约好的五分钟后见面,被麻烦的天气拖延成了半小时,并且有无限继续的趋势。她若再孤身一人,恐怕会引起不知潜伏在何处的暴乱分子怀疑。看来,需要找个契机溜掉。
“还是要我出马。”她在心底无声地说,借故上厕所出门左转,绕过正门外的金紫荆广场,钻入了国际会展中心附近博览道角落一辆不显眼的黑色小车内。
“喂,情况怎样了?”她走入车厢深处,坐在阿哥身侧。
乔带囡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画面,头也不抬:“有两个团的学生还被困在路上……嗯,广东和福建团。另外Sam跑出了CCTV范围,呼叫没回应。”
“让我来吧。”她言罢,带上耳机,将屏幕约略转了角度,“换卫星图试试,GPS不行就转伽利略,要不就Glonass,实在不行试试北斗。”
乔带囡没有阻止,任由她操作。
手指灵魂地游移在键盘上,几个回车,画面轻松完成二次切换。“Yes!”她漾起胜利的微笑,又翛然转暗。
“Control calling,阿尔法2收到吗?”
没有回应。
“Control calling again,阿尔法2听到未?”
听筒里传来沙沙的声音,逐渐转为清晰。
“阿尔法2收到,over。”
谢天谢地!
她提沉一次气息,启齿建议:“CCTV显示弥敦道有人为阻塞,看行为轨迹推测是社团火拼,请绕行,可右转。”
“右转……都爹利街?台阶很陡啊……”
“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安全快捷路线。”
“Oh shi……”Sam把一声粗口吞回肚里,连叹息的时间都没有,双手死死握住铁马的“耳朵”,生怕因暴雨脱了手。
来到高高的阶梯顶端,他稍微减慢了速度,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小女孩道:“你坐稳,我们要冲刺了。”
…………
数千米外,邢风匍匐在大楼天台,不断移动着测距镜的方位,任雨水将发型冲坏。“情报说目标在11点钟方向,可是楼外玻璃反光,观测不到。”
身旁,Shadow将视线定格在瞄准器中,舌动唇不懂地低语:“呼叫control room吧。”
“Control room收到,已安排A1带滤光镜游绳下去,请稍等。”乔宝宝答罢,又低头对话筒贴心嘱咐:“阿cool,风大楼危,注意安全。”
“收到!”
顾家强紧了紧腰间扣缩,深呼吸一次,之后从对面摇摇欲坠的低矮天台游绳而下。“OT calling S1,我已到达目标位置,滤光镜已就位,看不看到?”
“OK。”Shadow在瞄准器前勾起唇线,身手并没有因天气恶劣而迟钝。食指一扣——嘭,一颗子弹从MP5中发出,确切地击破了目标单位的窗户。
她会心一笑:“Target down one,A1可以行动了。”
…………
城市另一角,简曜洋已经狂奔了十分钟。由于强降水,地面的积水已没过小腿;方才Madam Fong的order落得急,他们身上还穿着衬衣,来不及换就出车;现在暴雨加身,单衣早已湿透,黏湿的头发上,大水拧成股淌下,一时分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汗水,抑或混杂。
他觉得今天的任务简直比以前在CTRU时的暴雨丛林训练还要惨,比荒岛求生还要艰难,毕竟丛林训练轻装上阵,荒岛求生也不用负重狂奔八百里。
其实,落车时他是取了雨衣的,不过已经用在了背后——他背着的那坨不明物体,竟是一位黄口孩童。
“雨披你披好,注意遮好你的资料,别打湿了。另外,你的参赛作品呢?”他唇齿打结地问。
男孩裹紧透明黄色罩衫:“作品昨天Miss Chan就帮我放到会展中心了。谢谢你阿sir,如果没有你们,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待会儿答辩好好表现,就算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了。”
这边,顾家强已成功攻下目标——一塌被困在旧楼里的大赛入场证。
他从Shadow刚刚击破的窗户处翻进屋,拿到证件,又从窗口游绳落地。不是不懂从正门便捷出屋,只是暴雨连连,击垮了门口的参天大树,正门被挡住,加之办公楼太旧,随时可能倒塌,窗口已经是比较保险的路径了。
地面,邢风已就位。
顾家强将准考证交到他手上:“A1任务完成,靠你了阿尔法3。”
“不急,重要是快,对吧?”邢风扔下这句,末路狂奔而去,消失在瀑布一般的雨帘里。
当她将证件送达会场中心旁的休息室,简曜洋也将他后座上的小女孩送到。
铁马在考场门前打了个旋儿,水花全都溅到了铁门右侧正在“卸货”的Sam身上。
碍于上下级关系,“受害者”敢怒而不敢言。唯听筒里一声呵斥,帮他发声:“Ocean,你故意的是不是?”
简曜洋稳住铁马,并不回答乔宝宝的吐槽,只对身后人道:“安全到达,慢慢过去,不着急。”
陈颖欣早已迎出,只身立于屋檐下。她收好邢风递来的入场证,见得两位历经坎坷终于到达的学子,冲入了雨帘里:“阿逸,小美,你们终于到了。”
“这位miss,这里风大雨大,你们还是先到里面去说吧?”Sam友好提示。
“好。”陈老师感激一笑,将两位小女孩拉到屋檐靠墙的位置。她俯下身子,为名叫常逸的女孩擦拭额边雨滴,顺便发问:“阿懿呢?”
孩子乖巧地站立不动,脆生生地答道:“爸爸的车熄火了,是阿sir送我来的。弟弟在另一个阿sir那里。”
陈颖欣点头应声,转头又问:“那你们有没有看到烧腩仔?”
常逸和小美均摇了摇头。
小美大眼忽闪忽闪,机灵得像只小松鼠:“Miss Chan,我好像听妈妈说烧腩仔也出不了门,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话音未落,安仔已驮着背上重物赶至。白白胖胖的小男孩从他背上一跃而下:“Miss Chan,我来啦!”
见到谷筱楠的身影,陈颖欣心中稍稍安心。她伸手揽过他,轻轻抱了一下,随即转头寻思:“咦,Miss Q又去哪里了?”
简曜洋本已离开,听到她的问题止步回头:“Miss Chan,你找Miss Q啊?我帮你联系。”
乔宝宝收到简曜洋的呼唤,悄然从战术车上落地,自后巷绕了一圈,从前方回到陈颖欣与学生们所在地,漾出美丽的笑容。
“Miss Chan,孩子们,你们好。”
“Miss Q!”陆续到达的小学生们齐声招呼。
乔宝宝来到学生们面前:“你看看你们,都淋湿了,待会儿怎样答辩?”
她转身走向侍者,要了些纸巾,并询问是否可以借用烘干设备。
“小姐,洗手间有自动烘干机。”
“OK,谢谢。”
她礼貌地鞠躬,而后回到孩子们身边:“男生跟我走,女生跟Miss Chan走,把你们的头发烘干先,再把形象打理好。”
她说话的样子,温柔中带着甜美,俨然一位和蔼的可亲好老师。简曜洋留恋地多看一眼,而后转身步入珠子一般的暴雨里,等待Madam Fong的下一步指示。
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和青少年科学影像节如期举行,开幕式完毕,场内的参赛者们游走各处,相互展示着自己的作品,交流参与创新活动的经验和心得。
谷筱楠与常家小姐弟共同合作了一项创新作品,改进营养液成分比例,让常家田地里中的冰菜长得更好。他与两位小伙伴摆弄着展台中的作品,陈颖欣的视线未曾移开,面上带着温和而宠溺的笑容。
乔宝宝悄然离去,借着参观各赛区优秀作品的契机,流转于场中每一个角落,用微型探测仪秘密检测会场有没有被人安装炸弹和其他可疑物品。前后左右的人流里,夹杂着G4的便装同袍。彼此擦身而过,目不斜视、彷如陌生,避免暴露身份。
一圈测试完毕,她回到中心人声鼎沸的区域,用嘈杂声掩盖住汇报音量:“会场内一切正常,over。”
赛前的日子有惊无险地度过。晚间聚餐后,乔宝宝与陈颖欣带着孩子们从宴会厅行出,见到了殷切等待的父母。
“常先生,常太太,你们好。”乔警花自如地与常家小姐弟父母寒暄,谙熟得像认识多时的旧交。
“Miss Q,Miss Chan,他们今天表现得怎样?”
“很好,和别的团队交流期间,阿逸大方又自信,言谈条理清晰,很受小朋友们欢迎呢。”陈颖欣永远珍惜每一个孩子的优点,“阿懿就腼腆了些,不过心思细密会给队友补充,是吧?”
将最后一位孩子送到母亲手里,两位园丁彼此告别,踏上了归程。
为避免暴露身份,乔宝宝拒绝了简曜洋的接送,独自回到展厅。她与兄弟姐妹们的任务不同,他们要等到所有人彻底散场以后才能撤离,而她则趁天日尚早,重新检查起厅内异常。
来自四川的一组参赛者,发明了气体密闭性收集制备装置,其中一组收集实验废弃的仪器,连着气囊,小作者解释说,气囊有良好的收缩性,只需两指或一根皮筋便能束紧;收集完毕有毒废气,送到处理房间或空旷的郊外再释放,不会对人群密集处造成人身损害。
另一位来自北京的少年创新了鲜花瓶插保鲜剂,其中一项功能是对抗呼吸跃变型花卉产生的乙烯。她的展示试验器材里包含了一只小小的乙烯制造罐,可以制造并存储少量乙烯。烧腩仔第一次看到这个装置时,惊喜地跳起来。他的营养液也可以考虑乙烯因素,他正打算用原始的方法:酒精喷灯裂解乙醇制备乙烯。
上午人来客往,乔宝宝心系工作,没有心情好好欣赏多彩的展品。此刻人烟少了大半,寥寥是兴致勃勃的游客,恰给了她机会感受孩子们的语言。
参观罢展品,检测工作也完成,她悠扬地行出门外,于最近的车站踏上了小巴。摇摇晃晃穿过几条街,离会场远了很多,她发现手机上两个GPS监控程序远去,找了离家不远的站落车,拨通了POTT总部canteen的电话。
夕色洒窗,POTT同胞们回到总部,一个个如落汤鸡一般狼狈。
路过饭厅,老板亲切招呼:“Ocean sir,你们回来了,快来用餐吧!”
队员们虽心有疑惑,然疲惫抵不过肚饿,先后入屋,欣然地围着大桌落座。
“Ocean sir,你点的餐吗?”安仔望向头儿。
简曜洋从不据他人功劳为己有:“当然不是了,我和你们一起回来,哪有机会?”
“是Madam Q帮你们点的。”老板揭晓谜底,众人恍然大悟。
“我就说宝宝最warm了,给我们准备好了饭菜和热柠。”乔带囡一笑开朗,似乎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光。
“等等,”高陛问题少年上身,“我们十个人,Mdam Q怎么准备了十二份套餐?”
“也许本来有十二个人,只不过有两个你们看不到而已。”阿东开启了灵异话题。
Shadow才不会被他吓到,反口道:“可能是缠着你来的,与我们无关。”
简曜洋小跑上前,坐到好基友身旁,“我现在能吞下一头牛。”
然后,他满意地看着女女把三份套餐摆放到自己面前。“宝宝特别吩咐,这些都是你的。”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宝宝也。”他感激涕零。
“哦~~~区别对待!”其他队友意味深长地笑着,手指都指向受益人。也许,下一秒,他将会变成受害者。
“做乜,你们不服气啊?不服,你们也追番几个宝宝回来啊。”他毫无羞愧之色。
“难道不是因为你是上司,所以才格外照顾乜?”Shadow有些吃味。
“诶,宝宝没给你加料,我有给你!”乔带囡戏法一般变出一杯热鸳鸯,“快喝点,会暖点。”
阿璃不愧善解人意好女仔,忙着转移话题:“今天是我第一次在同一天接了3单case,累死我了。”
“你3单而已啦,我5单啊!”Yan不甘示弱。
Sam当然心向好搭档:“你的5单都在同一区,你不知道,我和阿璃的3单在三个区,一个西九,一个新界北,一个东九,就差过海了。”
简曜洋望着桌上的双拼和烧腩,温意蹿遍全身。他掏出手提电话,给数千米之外的恋人拨了个电话:“吃到你点的饭了,很好味。”
即便两人暂时不能见面,他的心底却暖洋洋的。
线路对面,乔宝宝笑靥嫣然:“好了,少说两句,吃了饭洗个澡回去休息。万一半夜on call,不要跟我抱怨。”
窗外,暴雨已经停止,如同他们今日白昼的使命。窗内,温意不会停止,如同他们永不止息的付出。
【隐形战队】同达彼岸(一)
(一)新案造访
对于作息规律的人来说,生物钟常常与闹钟同样准时。
清晨,乔宝宝从梦中醒来,手机铃声刚好响起。她眨了眨朦胧的睡眼,关掉提示音,蹭上拖鞋下床,推开房门。
动了动脖颈,行出几步,简曜洋在流理台前忙碌的背影扑入眼眸。
心跳骤然紊乱。
她迅速回房间换了衣服,再次出现在厅中。
他听到身后动静,转头观望,看到她的身影,微微一笑。
“点解你会在这里?”她悠着声音问,然后钻进了盥洗间。
“不然呢?不等你就一个人返POTT?”他的面上疑云满布:她的问题好奇怪,难道是一个试探的陷阱?
“No!”她十指轻动,“我是说,你点解会进到我家,还在厨房!”
他突然笑了,漆黑的瞳仁向上扬起:......
(一)新案造访
对于作息规律的人来说,生物钟常常与闹钟同样准时。
清晨,乔宝宝从梦中醒来,手机铃声刚好响起。她眨了眨朦胧的睡眼,关掉提示音,蹭上拖鞋下床,推开房门。
动了动脖颈,行出几步,简曜洋在流理台前忙碌的背影扑入眼眸。
心跳骤然紊乱。
她迅速回房间换了衣服,再次出现在厅中。
他听到身后动静,转头观望,看到她的身影,微微一笑。
“点解你会在这里?”她悠着声音问,然后钻进了盥洗间。
“不然呢?不等你就一个人返POTT?”他的面上疑云满布:她的问题好奇怪,难道是一个试探的陷阱?
“No!”她十指轻动,“我是说,你点解会进到我家,还在厨房!”
他突然笑了,漆黑的瞳仁向上扬起:“我是这套房的房主,进我自己的house有乜问题!女女帮我开门的,他说约了Shadow走先,但我觉得他是故意留给我们二人世界。”
乔宝宝将脑袋探出门外,对客厅里摆弄碗筷的他翻了白眼:阿哥绝对没有!他是真的对Shadow言听计从、随传随到。至于二人世界什么的,分明是某人强行误解出的完全荒谬的结论。
赖猫性质,大概永远不会改变了吧。
简曜洋对她的动作完全免疫,隔空向她伸手摊开掌心。
“做乜?”她不解地问。
“把你家的钥匙给我,我要去配一把。”
简直得寸进尺!
他仔细地捕捉到她面上的神色变化,毫无廉耻地说:“我本来想给你买早茶,但是怕回来开不到门。幸亏我昨晚给车投足了币,不然要吃罚单了。”
时间紧迫,她没有闲情与他拉扯,忽略了他的请求。洗漱完毕,她做足护肤步骤,之后来到桌前,一语不发地享用早餐。
她不想因为一把钥匙引发血案,导致迟到,承担无辜的惩罚。Madam Fong向来铁血严厉,任何私人理由都不是表现欠佳的借口。她依旧记得上次阿cool进商厦救人时没做足程序,虽然行动大获全胜,依然导致升级推荐化为泡影的悲催事实。如果此时她自己被这种无聊的意外拖累,大概会成为第一个因为与未婚夫斗嘴拉扯而被madam警告的队员吧?
只是想想,那画风已经够酸爽了。
所以,此时无声胜有声。以不变应万变,绝对是良策。
鸡蛋嫩滑,让她的心情好了起来。乔带囡这位贤惠大佬,总是贴心备好早餐,温暖她的肺腑。
见她沉默良久,他主动打破僵局:“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她咽下满口余香,目光与他轻触,又翛然移开。“阿哥的手势一向都保持水准啦!”
他笑着期待的神色骤然垮掉,连人带椅挪近她的身旁:“我煮的!女女走的急,都没给你弄,蛋治和牛奶都是我的杰作。”
凳脚刚落地,她随即提着自己的座椅挪开一寸,餐盘也小小移位。他再靠拢,她又躲远,他锲而不舍地挪近,她不厌其烦地逃开。如此反复数次,两人几乎绕着餐桌转了快一整圈,他终于妥协:“我又不是tiger,不会吃了你。”
她目光犀利,语色干脆:“穷追不舍,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愤愤不平:“怎么说你也是第四个吃到我亲手做的食物的女人,我对你这么好,你却把我当成tiger,好hurt啊。”
“第四个?”她放下刀叉,语速已不觉加快,“前三个是边个?”
“我mummy、阿嬷和娇姐咯!”他用了强调语气,放慢语速,面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不然~~~~你以为是边个?”
她撇撇嘴,音量降了下来:“没有边个。Who care!”
“哦~~~”他刻意拉长尾音,心中乐开了花。
钥匙的事情不了了之,不过即便没有钥匙,机智的简总督察也有一百种方法在未婚妻家登堂入室。
午后,乔带囡将手中纸质资料分发给每一位POTT成员,嘱咐道:“Madam让我发的,十分钟,填完交上来。”
“乜来嘅?”简曜洋茫然难解,“调查问卷?”
阿辛看着手上的白纸黑字,联系起某陈年旧案件,若有所思地开口:“看起来,好像又要让我们假扮什么身份,去执行什么行动?”
“哇,这都是什么问题!”Shadow忍不住吐槽,“创造与发明的区别?调查报告的书写规范?单因子变量原则?怎样防止人群密集区孩童走失?晚饭地点如何选择?如果某个小孩很想去一个地方但那里不安全,应该怎么处理……搞乜呀?”
Yan仔细浏览几行,干练的声音响起:“题目几杂喔,好似都跟小孩子的辅导和照顾相关的。上次就要Shadow和阿wind扮无知美少女,上上次是Ocean sir扮文莱富商,难道这次要假扮菲佣?”
“菲佣,Ocean最似,都不需扮。”乔宝宝轻笑一声。
“为什么是Ocean sir呢?”阿璃如堕云雾。
“她是在暗讽Ocean够黑,不用化妆。”乔带囡解释罢,亦忍不住轻笑出声。
“喂——”简曜洋一声抱怨,随即没入盈室阳光里。
在一众队员此起彼伏的哀叹声中,乔宝宝奋笔疾书,很快就完成了大半题目。
乔带囡按时收卷,与方国希离席片刻,回到会议室时,行色如风。
“所有的问卷我和乔带囡都计过分了,得分最高的是宝宝。”Madam的开场白严肃又霸气。
“原来Madam Q最有育儿教子经验,Ocean sir执到宝啊!”高陛向安仔低声呢喃一句,分不出是褒还是贬。
岂料被某简大督察听到,高声回应:“谢你吉言。”
“不是啊啩?我以为这种事Shadow比较擅长喔。”当事人浅浅皱起眉头,大骇不止。
乔带囡笑着讨好:“Shadow擅长扮靓女沟仔,他不擅长带仔,问卷显示都是你专业点。”
“咳……”方国希的咳嗽声驱散了下属的斗嘴,以左手食指轻扣台面道,“全体都有,安静。”
话音未落,室内已多出了一个人——江志坚助理处长。
一份小小的调查问卷,竟然出动到江sir,可见背后涉及的事务并不简单。
他带着既和蔼又严峻的神色踏进房间,直接射杀了刚才调侃的众人。厅中队员们顿时缄口,挺直腰板,相互以目。
“十天后,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暨全国青少年科学影像节将在香港举行。”江sir的口吻不容质疑,“上面希望我们出面护航,保证每一个参赛团队平安完成比赛离港。”
“保护人啊?为什么是我们上,不应该是G4的责任吗?”安仔满脸疑惑。
然后他就被江sir眼中犀利的光芒封了口。
“G4和你们会联合行动。”方国希言简意赅地解释完毕毕,将接手案件的缘由留给上司说明。
“CIB监听到有恐怖分子预计在现场搞搞震,初步判定与车轮教有关,但是不知道他们会采取什么行动。CIB顺着网络追查源头,想借此搜寻到更多关于犯罪分子的信息和计划,但是对方用了好几个跳板,最后一重代理服务器全匿名,地址显示在阿尔及利亚,显然是假的,所以暂时没有获取更多资讯。”
江sir停顿稍刻,目光在场中扫射一番,见每位下属皆聚精会神,于是继续道:“这次比赛为期六天,是亚洲区域规模最大、参赛国别最多的青少年科技类竞赛活动,除了国内各省市特区有700名代表参赛以外,还将有45个国家地区超过200名国际代表出席。一旦出事,不仅相关出席人员受害,而且让香港甚至中国丢脸。所以这一次,上头高度重视,成立了代号为护航的专案小组,CIB、G4、ASU、CTRU和POTT共同参与行动。CIB负责整个赛事过程的情报搜集和处理工作,G4负责现场安保工作,ASU负责机场保护,CTRU负责高铁站和场馆外的安全,而你们POTT负责消灭恐怖活动。我希望这次行动大家能像以前一样配合有度,确保万无一失 “
“有!“
得到整齐划一的回答,他十分满意,对方国希扔下一句“剩下的就交给Hilda了”,阔步走出了POTT办公室。
低气压随着他的离去一并消零殆尽,所有人放下绷紧的神经,从正襟危坐的状态中松懈下来,动了动禁筋骨。
方国希未能松绑,清了清嗓音:“我们打算派一个人假扮香港代表团的带队老师,和学生们一起进入赛场。通过刚才的问卷测试,我们选出最合适的人就是宝宝。这次案子需要有至少4天时间全程跟团,从开幕式到闭幕式,你有没有问题?”
“No!”乔宝宝应声,线条硬朗的脸上透出无限坚毅。
方国希点点头:“另外,我们还会派两个人假扮大赛中香港评审的助手,从目前的情况看,阿辛和Shadow最合适。”
“有!”
“这几天我们会把方案细化,再把部署内容告知每个队员。今天先散会。”
“有!”
简曜洋欺近身姿,握住乔宝宝的手,十指比以往紧了一些:“这次的任务有很多不定因素,对方到底会策划怎样的暴乱我们一概不知,你千万要小心。”
知他关怀万分,她不愿添他烦忧,朗然以对:“出过这么多case了,你不要一副好像要上战场送死的样子。上次深入敌穴,Shadow和阿风也能全身而退,我会随机应变了。”
他掩下心中隐忧,以船到桥头自然直说服自己。“嗯。今晚想吃什么?”
“随便吧,我想早点回去search一下那个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到底是什么,搜集一点资料。”
一腔热情被喷了一团冷气,她对食物兴趣缺缺,全心扑在赛前功课里,愿未雨绸缪,决不临渴掘井,以免到时露出马脚。
功不必取,不苟劳众;战不必胜,不苟接刃。作为经验老道的特警,他与她同样深谙“预则立、不预则废”的道理。所以,他并未因她的冷淡而失落,反而愈加欢喜。
她工作至上,他自然做了关心生活那位,斟酌片刻提议说:“不如吃去云吞面,然后返我屋企,我陪你一起搜集资料?”
“好啊。”
夏意渐浓的夜,乔宝宝倚着简曜洋,简曜洋靠着沙发,两人姿势随意地端着平板电脑,点开了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的官网。
这是一项由我国科协、教育部、科技部等多个部门共同主办的青少年科技竞赛活动,赛事一年一度,设置仅限单人完成的少年儿童科幻画、可联合参赛的青少年科技创新成果和科技实践活动、辅导教师间比拼的科技教育创新成果、地区推荐的十优科技辅导员等奖项,每个奖项分别设置一、二、三等奖和参与奖。
今年国内有超过1000万名青少年参与不同层次的比赛,通过5个月的层层筛选,各省级单位一共推荐3300余项件作品到全国赛区。评审委员会选出500件属意的项目入围,它们的作者获得了总赛区入门券,赢得国家级奖项的角逐机会。所有被选出的作品,都会放到创新大赛官网的在线展厅限时展出。
白皙的手指滑动于屏幕之上,乔宝宝点出了香港赛区的展品。十数项风格独特的佳作排列眼前,有天马行空的绘画,有逻辑缜密的实践调研论文,有简单趣致的小发明,还有别出心裁的创新实验。
她指着画面上的作者名字,声音慵懒地说:“这些都将是我的学生了。”
简曜洋将大掌抚上她的手背,随声附和:“宝宝好叻啊,很快就成妈dam了。”
他的用词逗得她心中欢腾,抽出被盖住的手,反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一笑粲然:“做带领优秀少年儿童团队的妈dam,应该也是不错的体验呢。总好过带某些人。”
他忽略了调侃,颇为享受方才的互动,轻轻的力道不但不痛,反而撩动他神经的快感。颈项微转,他望着她的侧颜,想起一句歌词:你的笑,只应该挂在你这张脸。明眸善睐,香腮粉面,真是一道百看不厌的风景。
往她的方向蹭了蹭,他心怀满足地动了唇舌:“嗯,班马骝都不难带啧。不过,我今次跟你一起保护学生,这么看来我也是fasir了。”
“乜fasir啊?”她好笑地问。
“妈dam的fasir咯。”他轻巧答来,彷如在科普一个基本常识。
真是占尽便宜的说法。Ocean sir本人,还真是将“有便宜不占非君子也”的理念发挥得淋漓尽致。
“费事睬你。”她眸中笑意未退,脸却别了过去,点开网页顶端另一个板块——本届创新大赛的日程安排。
本次香港的赛事为期6天,第一日报道注册和布展交流,第二日上午举行开幕式,下午和接下来两日设置了公开展示、现场随机问辨和数场封闭答辩项目,第五日上午安排了科技参观活动,下午举行闭幕式,第六日代表离港。
如此看来,说是6日的赛程,其实真正重点的是从开幕式到闭幕式的4日,这大概就是Madam Fong口中需全程跟团的时光。
大赛阵势宏大,且临近公众节日,受到当局高度重视。保安局告知,警队的任务不仅要做到现场零人员伤亡,而且不能让参与的人察觉有事故发生,否则会被报道,有损香港名誉。
简曜洋与乔宝宝讨论一番,估测犯罪分子动手的高发时段。首日和末日参赛团队出入境,最紧张的应该是机场特警和反恐特勤队的同僚们;对于POTT,中间4日则需全程高度注意。
报道布展的活动范围在国际会展中心的展示大厅和旁边的酒店,闭幕式在会议厅举行,科技参观活动安排在科学馆。这两日人群行动比较集中,现场的监控和其他行动相对容易开展,但由于人口密度大,任何微小的意外都能造成较多人员伤亡;即便没有直接损害,事故引发人群恐慌,导致现场纷乱,亦可能发生踩踏事件。
而答辩的三日,由于评审专家会扮成普通人,以聊天的形式随机对展厅里的学生和老师们进行检验,会展中心内又设立了十几个不同的封闭答辩室,分散的场地最容易让犯罪分子趁虚而入,从不同地点展开空爆行动。当然,人口密度相对稀疏,一场事故造成的伤亡程度大大减小,留给了队员们逐个击破的机会。
香港代表团的成员来自本地,并未预订住宿,不必与外地团队同楼而寝。这样的好处是乔宝宝可以每日回家休息,坏处则是远离了大部队,有突发事件难以立即支援。
“看来阿cool他们晚上会比较辛苦。”乔宝宝暗自感叹。比赛期间,夜宴后便是POTT的收工时间,然而坐安保的同袍们需on call24小时,只能轮流换休。
简曜洋随口反驳:“我们也很辛苦啊,万一那个乜乜教打算晚上制造爆炸boom了参赛团住的酒店,又或者搞个人质胁持、绑架勒索,我们还不是要出动。”
“所以这几天趁着还在部署战略,你要好好休息。”乔宝宝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来,“好夜了,我该回对面去了。”
他伸臂揽过她的肩,试探性地说:“是啊,好夜了,女女应该睡了。反正娇姐不在,不如你就在这边睡,费事回去吵醒女女。”
她对他的提议十动然拒:“我同他又不住同一间房,点解会吵到他?”
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你要开门还要洗漱,怎么样都会弄出动静。不如以后把睡衣带过来,夜了就不回去了,可以吧?”
她翻了白眼:“Of course no!”
他怏然失落,嘟起嘴嘀咕:“反正那边这边都是我的房。”
她起身蹭上鞋子:“你再说,我就把你从阳台上踢下去!”
“你暴力谋杀亲夫啊!”他玩笑般地吐槽一句。
她扁嘴挑眉,眼里散发出冻人的气息:“暴力就有,谋杀就冇,同僚来调查我就说跟你过招不小心失手,反正房子里都没有监控。另外,亲夫也没有,你掉下去只会变成死羊仔(死洋仔)。”
“哇,你好狠心啊!”他噘嘴抱怨,卖萌可耻。
“多谢夸奖。”她漾起甜甜的笑容。
他向来赖猫,不强硬一些是不会罢手的。她笃定,无论听起来多犀利的语言也打击不到他,花式斗嘴艺术总是正确的打开方式,所以乐此不疲。
面对她的威胁,他无语问苍天,接连表态:“OK,现在就放你走。”
她行至门边,旋开把手的瞬间,脸颊被他结结实实吻了一口。
偷香成功,他歪头巧笑:“晚安,byebye!”
言罢,简姓某人拉开大门,做送客状。
第二日,详细方案送达队员手里。由乔宝宝假扮辅导老师,提前与香港代表团本来的带队老师陈颖欣接洽;阿辛携Shadow自行一道,到香港大学拜访大赛评审Pro. King,了解他的行程安排,提前熟悉助手工作;其余人则留下来做战略部署。
乔宝宝换好便装,与兄弟们挥手告别。简曜洋分神一秒,用手势示意晚上接她回家。她竖起大拇指表达赞同,之后款款而去。
行至半路,听得背后响起Madam严厉的声音:“Ocean,开会走神,今晚交给我三千字report。”
她转头相望,看见他挤眉瞪眼的表情,与孩童课堂上被老师抓包私下聊天后、爱做的怪相如出一辙。她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隔空锤了一拳打气。
(请看下一章)
【隐形战队】与子同泽
与子同泽
夜幕下的香港,流光溢彩,车水马龙依旧。喧嚣声拖着长长的尾巴,在街头巷尾染暖了冬风,施施而行。黄梅天姗姗来迟,些微阴湿非但没有折损这座城市的容颜,反而为它平添了一丝别样的色彩。
酒吧霓虹闪烁,红男绿女错落而席,兴致不减。沙发一侧被老友填满,说好的顾家强升职请客,成了兄弟姐妹们放飞自我的欢乐时光。
“Cheers!”啤酒开启时刻,醇香甚比香槟。
“招呼不周,你们自便。”顾家强漾出和蔼的笑容,似夹杂着海味的微风。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邢风送来一托盘小吃,“上次要不是因为我,cool sir早就升级了。”
“跟你没关系。”乔宝宝笑着替刚熟络不久的小姐妹开脱,“要不是某死cheap......
与子同泽
夜幕下的香港,流光溢彩,车水马龙依旧。喧嚣声拖着长长的尾巴,在街头巷尾染暖了冬风,施施而行。黄梅天姗姗来迟,些微阴湿非但没有折损这座城市的容颜,反而为它平添了一丝别样的色彩。
酒吧霓虹闪烁,红男绿女错落而席,兴致不减。沙发一侧被老友填满,说好的顾家强升职请客,成了兄弟姐妹们放飞自我的欢乐时光。
“Cheers!”啤酒开启时刻,醇香甚比香槟。
“招呼不周,你们自便。”顾家强漾出和蔼的笑容,似夹杂着海味的微风。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邢风送来一托盘小吃,“上次要不是因为我,cool sir早就升级了。”
“跟你没关系。”乔宝宝笑着替刚熟络不久的小姐妹开脱,“要不是某死cheap精连madam都搞不定,又怎会连累阿cool?”
说曹操,曹操就到。简曜洋出现时,呈上一瓶白酒:“怎么有人三句话不离我,真的是想着无以为报的下一句吗?”
乔宝宝的白眼被他稳稳接住,又化作讨好的神色抛了回来。顾家强望着他递来的透明玻璃瓶,哑然失笑:“哗,你不是吧,拿二锅头来庆祝?”
“你懂什么,这是珍藏好酿,陈年的,越久越香。”
解释即刻遭到乔宝宝的反驳:“大话精不打草稿!也不知是不是买乜东西的赠品。”
见两人间的火药味愈浓,顾家强打起了圆场:“哎呀算吧啦,管他乜酒,能喝就行!我们兄弟好久没一起喝一杯了!”
一转头,乔带囡夸张的神色映入眼帘。“恭喜老友升职,以后cool警司就要罩着我们这些小的了。”
这顶帽子太高,顾家强无福消受。
“喂,女女,我们俩一届的,你咁讲真是折杀我了。”他刻意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毫无保留的笑容却出卖了内心的欣然。
简曜洋毫不留情地回嘴:“女女年资是老,不过级别跟你就差了少少。”
乔宝宝与他争锋相对:“说得好像你的级别不差一样。”
“彼此彼此。”简曜洋以直报怨,“反正我们四个同届入CTRU,都不知边个级别比我还低。”
“费事睬你!”乔宝宝懒理他,转身向老友恭喜,“总之以后阿cool离张sir的位子更近了一步。”
“你这是在挑衅张sir吗?”简曜洋佯装不满,“他好歹是我们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唔好大不敬。”
“啊,你个死cheap精,一分钟不找架吵就不舒服是不是?”
“死癫婆,大家咁话!”简曜洋飞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
张sir笑着岔开话题:“想当初你们入队时,个个都是热血青年。现在能看到你们有今时今日的成就,我都老怀安慰。”
邢风终于有机会参与话题:“张sir才不老,还要带领我们前进很多年!”
被她一说,CTRU的马骝仔们哄拥而上,将张sir团团围住:“张sir英明!”
被遗忘片刻的男主角,乐得些许逍遥。直到简曜洋挤走一班手下,落座于他身旁。
“阿cool,周日说好的事,别忘记。”
死党童鞋不知是贴心解围还是恰好想起,总之,当他的话语结束,顾家强笑得像被发了十八届荣誉奖章。“OK!”
乔宝宝只听得约定,心中涟漪泛起,从人群外往一对死党的方位行去。
简曜洋起身相迎,笑着招呼:“Hi!”
乔宝宝越过他,占领了他刚才的座位,倾身向顾家强,口齿伶俐地问:“阿cool,你和衰老周日去边?是不是有乜庆祝节目?”
简曜洋心底的哀愁一秒钟回归,好想蹲地画圈圈:我就在这里!为什么我和他的约定你要问他不问我?
呐喊在心底默默地决堤,终究没有出口。他把目光定格在好兄弟身上,看见对方抬眼疑惑的状态,立即飞扑过去。
“咪就娇姐咯,近排加入了一个老年中心,我和阿cool打算周日去给中心的老人家讲讲防诈骗知识。”他小心翼翼确认罢伊人的面色,方才讨好地说:“没来得及同你讲,你不会生气吧?”
乔宝宝依旧不予理会,只对顾家强道:“原来是去老年中心,不是迪士尼,那就好!”
顾家强好奇地看一眼乔宝宝,又探长脖子,看看一人之隔的好兄弟,眸光再收回时,茫然更盛。“做乜提到迪士尼?”
乔宝宝煞有介事地应声:“因为头先我听到有人提它。”
“是我!”乔带囡自觉上前认领,“我应承Shadow周日陪她去迪士尼玩。”
乔宝宝摇头叹息:“她点你,当你是她的观音兵。”
刚一启齿,台词已经被简曜洋抢了去:“做乜不可以去迪士尼?”
乔宝宝转头望他,用一种尽在不言中的神情:“明知故问!”
简曜洋秒回:“哦,细路女才中意嘛!”
乔带囡明明听懂了个中深意,却只能装懵:“Shadow本来就是细路女呀。”
“是是是,只有我是老姜。”乔宝宝放弃纠结。
简曜洋顺势接话:“好巧,你老姜,我腊肉,天生一对。”
这世上的事,和愿望的不多,事与愿违应是常态。
次日晨会,指挥官Madam Fong收到CIB梁笑棠的情报,告知手下的“狗仔”们在机房窃听到有人在迪士尼乐园秘密部署爆炸事件的消息。
POTT的任务开始了,双休假日彻底化为泡影。Shadow无力抱怨,为市民筑起高墙、负重前行是他们的职责,她自然需要体贴宽容地赴战,牺牲假日计划算是小菜一碟。
炸弹案,在公共安全案件里,是危害较大、重视度较高的一类。这一次,警方只是怀疑有炸弹,并没有确切证据,故而只能派出POTT和CTRU联合搜寻,着便衣化身游客秘密巡检,难度比疏散人群后全力排查大了许多。
“Hi,邢风,又见面了。”
不同部门的同僚重逢,没有久违的喜悦,反而染就一丝难以言说的低落,唯剩彼此面上流转的模式化笑意,展示着并不开朗的内心。
邢风将耳麦藏在垂下的青丝里,向乔宝宝点头致意:“你好,Madam Q,别来无恙。”
“无恙。今天我们都是普通游客,还要有赖你们多多配合。”
“彼此彼此。”
队员四散,很快就遍布公园各处。公厕隔间,游乐设施角落,花坛灌木丛下,所有可能的地点他们皆巨细无遗。
时间悄然流逝,午夜烟花show开场的脚步,正按部就班地赶来。
有风的傍晚,落日很美,夕色匀了一身,成为行动deadline前唯一的赏心悦目。
同僚们无心观景,匆匆瞥一眼彼此肩头发梢晕染的橙黄,又再埋头入大海捞针一般的行动里。
今日三人一组,Shadow、乔带囡与阿Yan,邢风、周大力与登神,简曜洋、顾家强与乔宝宝,阿辛、阿Sam与Ben sir,每组负责一片区域分开搜寻,一旦找到目标,总台立即会部署拆弹任务署。
乔宝宝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企图从细节中找到些许线索。终于,她发现,前方堆放着成捆的礼炮,等待午夜点燃绽放。
简曜洋望见她凝滞的脚步,小跑上前,细声问询:“有事?”
“炸药在里面!”她指着褐色的烟花筒,嗓音细微而异常坚定,仿佛受到某种魔性的驱使。
周围人流熙攘、华盖云集,她的语声飘散空中,消失无踪。
“我们需要拆一个礼花筒来看。”简曜洋当即论断,随即又犯难了,“但是……人这么多,一定会引起围观甚至引发恐慌……”
他无心惹乱,但更不敢赌博,唯有确认实情方可放心。
乔宝宝举目四顾,稍作沉顿,吩咐道:“你call我哥和Shadow他们小队支援,还有,带上拆弹专家,让他们来拆炮筒。”
简曜洋照做的时刻,她向Madma汇报了自己的策略,而后,待简大督察从耳麦的话筒前抬起头颅,徒然力如扛鼎地将他推开。
他瞪圆双眸不明其意,而她故作愤怒地大呼:“你个衰老,出轨出得光明正大,当我是死的吗?做到这份上也是很难得了,你好嘢!”
他何其震惊,立即反驳:“我边有啊?你不要能冤枉就冤枉啊?”
“还说没有!”她阔步上前,一把拉过状态之外的顾家强,心中默道:‘好兄弟,对不起了!’而后将阿cool展示于众:“真爱都光明正大地带到我面前来了,以为我憨居,眼瞎吗?”
突如其来的争吵,吸引了大批游客,迅速围拢,好奇地观望。
这正中她下怀,拉着顾家强往礼炮相反的方向步去。
简曜洋紧跟上前,无语地解释:“喂,你不要打横来说,我和阿cool明明是好兄弟,你知的。”
所幸他够机警,即便遭遇横来吵闹,言语中也没有暴露身份。
她作不依不饶状,俨然一副蛮不讲理的形象:“好兄弟是吧,以为同样性别男我就不会发现了是吧?以为拿死党当挡箭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和我约会时带上他了是吧?我不盲,早就发现你们俩有嘢了,一起出来吃东西,说是兄弟,兄弟能坐在一起摸手掐腰吗?你吃的不是饭,是豆腐花吧!”
他恍惚察觉了她的意图,配合地开始表演:“喂喂喂,你搞搞清楚,递纸巾不小心碰到手叫摸手吗?衣服歪了自己整理不到,别人帮忙整理后背的部分叫掐腰吗?那你还不是和邢风分一杯雪糕吃,我有说你找小三吗?”
演技磨炼得恰是时候,吃瓜群众逐渐增多,乔宝宝步步逃离了烟花中心,将他们愈带愈远。
“女生之间分雪糕不是很正常吗?那次我有share给你的,是你自己嫌榴莲味难吃不要!”她怒火中烧,语色铿锵,“可是你们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就不说了,就刚才去吃甜点,吃着吃着就帮忙擦嘴了。我就问问大家,你们说这个正常吗?”
围观人群配合地点头,相互交头接耳,或窃窃私语,或指指点点,广泛地发表着观点。
这是什么情节走向?简曜洋有些隐约地面红起来,仿佛小秘密被拆穿一般,羞愧又百感交集:宝宝的剧本越来越离谱,他要怎么配合她完成这出折子戏?
见周围游客翘首以盼的模样,他心中叫苦连天,只能用更奇葩的语言来应对:“好了喔,你不要蛮不讲理。我都没说你,路痴又白痴,订票订错日期,排队排错项目,去餐厅饮嘢还能撞玻璃门。阿cool是怕你中途搞出什么飞机,才陪我们来的。他好心帮我们订票,安排一切,你别捉到好人当贼办啊!”
乔宝宝冷笑一声,轻蔑极了:“你说的全部都不是事实,别以为污蔑我就能掩盖你和他关系不正常的真相。你的借口还能再烂一点吗?谁谈个恋爱拍个拖还带十万瓦超级电灯胆的?好心你,是gay佬就不要来招惹我了,不要以为拍拖就能堵住娇姐的口。你最好向她坦白你中意男人的事实,不要祸害我们女人了!”
“喂喂喂你!”简曜洋突然语塞,只得张口结舌地高声嘶吼,“你是不是想分手?想分手就明说,不要拉阿cool落水!他是好男仔,你这样让他找不到girlfriend了!”
她见招拆招:“让他找不到girlfriend的是你!我有说他是gay吗?自始至终都是你中意他,他没表过态的!”
乔宝宝这一军将得,简曜洋无言以对。余光掠过四围,见远道近途的人被吸引过来一大半,心在纠结之余稍稍安慰。
然而,并非人人都爱凑热闹赶趟,有许多游客随心自得,见了众人围观场面不但不愿靠拢,反而要远远躲开。
烟花堆放的地域,仍旧无法独享安静。远近来往路客,虽算不上肩摩毂击,却络绎不绝。
不过少时,园中各处大屏幕相继亮起,引发了阵阵惊呼,此起彼伏,不可断绝。若有不知何事的游客闻声抬头,便可见电子显示器上展示出的恋人接吻或亲朋出游的画面。似乎有工作人员扛着摄像机游走园中,随机拍摄,随机上榜。
情侣同游,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深情相拥或亲吻本是情趣,然而被摆上大屏幕实时直播就是恐怖了,无异于公开处刑。榜上有名的主角们反应各异:小情侣或害羞窘迫,或赧然跑开;即便是一家大小手挽手前行,也未必能接受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成为大众焦点。
未曾上屏人们哄笑一片,纷纷凝视,期待下一个画面出现的会是谁。偶尔有人本在笑看众生,下一个画面就轮到自己,强烈的反差让他们一瞬间不知所措。
时间推移,游人们渐渐地发现了规律——所有被拍到的人,皆在午夜烟花燃放地附近流连。于是,不愿成为下一个上榜者的人们,纷纷离开高频中招地,选择了其他的游乐项目。
Madam Fong与张sir泯然于众,见此情形,终于松了一口气。乔宝宝的提议果然精妙,所幸园方配合,才能在短时间内见效,不动声色地令无辜百姓远离炸弹嫌疑地点。
人群之外,乔带囡、Shadow与阿Yan匆匆赶到礼炮丛中,独得一分宁静。
烟花易冷,也易用作犯罪工具。乔带囡依照简曜洋的指示拿起一只炮筒,正欲拆开,被身后的爆炸品处理课同僚阿斌坚决地制止。
“乔sir,很多烈性炸药都有毒,让我来吧。”
乔带囡知趣地退下,将现场交给他。阿斌嘱咐几位警员退得再远些,戴上口罩和手套,蹲下身子,拆开了手边最近的一只礼炮。
一阵刺激性气味即刻飘起,不似平日里焰火的硫磺气息,却比它更浓烈深沉了许多。
阿斌隔着手套拈了些药粉,另一只手置于上空轻轻煽动。药粉挥发入鼻孔,他小嗅一吸,继而侧头抬眉道:“乔sir,是炸弹火药。”
普通烟火药,由氧化剂、可燃物和粘合剂混合制成,可燃物成分多为掺入了发光金属的木炭、硫、硅和硅化物等;炸弹火药则不同,其中的可燃物是烈性火药,点燃后剧烈燃烧发生爆炸,往往会伤及性命。
乔带囡语色干脆地追问:“能测验出成分吗?威力有多大?”
那个高高瘦瘦的炸弹专家摊开手边的工具箱,取了镊子,将火药放入试管中,又按顺序加入一些试剂,静置片刻,用简易分光光度计测量数值,很快得出结论:“嗯……是三硝基甲苯,TNT。”
“好聪明的歹徒!”乔带囡应声感叹,“知道把炸弹伪装成烟花光明正大地送进来。”
他颔首低唇,对准耳麦听筒,向线路那头的主管汇报情况。
三硝基甲苯爆炸度低,需要雷管引发,不点火时无须担心爆炸伤害,却具有中等毒性,能够通过皮肤、呼吸道、消化道等途径侵入。若有泄露,需通风并立即疏散人群。所幸歹徒为了掩人耳目,火药皆密封于礼炮筒中,如果不刻意拆开,不易泄漏。他们只需将礼炮运走,途中避免接触火源,便能集中销毁。
张sir朗声令下:“全体stand by,继续引导人群远离烟花摆放地点,另外全部排查,注意一切重点场所!”
“有!”
活跃于公园另一角落的Madam亦下达命令:“POTT听命,女女和阿辛两队人过来弄走礼炮,注意不要破坏包装,同时做好自身防护措施;Ocean、宝宝和cool继续秘密引导人群,其余人协助CTRU全力排查炸弹。”
“有!”
回答既毕,队友们步履纷错,开始了出入繁忙的节奏。
几分钟后,公园官方通过广播告知,由于今日天气欠佳,烟花show取消,改为公仔人的cosplay表演。
每一个决定的公布,总有人欢喜有人愁。酷爱烟花的人们各自失落,而中意迪士尼系列公仔的孩子们却异常欢喜,吵着要立即排队领票。
阿斌处理好散露的TNT,协助其他人完成收尾事项方才离去。
午夜到来,疲惫的一天走到尽头,迪士尼公园的意外有惊无险地落下帷幕。危机解除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角逐的开始。凶手尚未落网,对于CTRU和POTT两位主管来说,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道阻且长,与子同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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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个末尾小彩蛋:
多年以后的某一日,遇上类似的案件,POTT队员们终于在任务完成后可以小憩。
乔宝宝回到家,瘫倒在沙发上,再也不想动。
某男士总是精力充沛,俯下身子靠近她的脸:“今天你吵架的样子好凶,十足一个……”
“一个母老虎是吧?”她转了脖颈,避开他的袭击。
他的热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身子不甘心地挪了位置,将她圈进臂弯安心的范围里。“我知道你是装出来的,但是,好真,我差点就信了,搞得我心有一刻噗噗跳,好惊。”
她挣扎片刻,失败后接受了这个姿势,反口相问:“你是在暗示我本质上就很母老虎,所以才能表现出这么真的状态吗?”
“我哪有!”他即刻反驳,话语里蒙上一层坏笑,“我是在想,你会不会真的有一刻,怀疑我是gay?”
“呵……”她翻了白眼,“同志都很有特殊天赋,尤其在艺术方面。看你平时的言行和屋子收理,根本不会有人会怀疑。”
反讽的手段运用得如此成熟,他却置若罔闻。简sir最擅长的,就是将批评的声音自动转为赞扬。
“其实……有一个方法能立即证明我不是gay……”他坏笑的脸愈发凑近,空气里缱绻的气息被渲染得浓似蜜醴。
她看穿了他的不良企图,灵巧地从他怀中逃脱,拉起他推向浴室:“不用证明,你已经很直了!身上好大一股汗味,没人会当你有第二种取向。但是,你要再不去冲凉,我就真的要把你扫地出门了!”
他无奈地接受了她的安排,眼睁睁看着洗浴间的木门应声合上,脑中飞扬的思绪都凋零。
片刻以后,她听到他的呼唤:“可不可以帮我把睡衣拿进来?”
“不可以。”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难道你想看我光身子出来吗?”
蠢蛋都听得出话语中的坏笑情绪。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她不予理睬,剥开一只橘子,往嘴里送了一瓣,冷冷地回道:“墙上有浴巾,你要光着出来我会立即call 999举报你裸奔。”
好吧,他一瞬间变丧气。Madam Q轻灵慧敏,他那点小心思是斗不过她的。
从浴室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有节奏地坠落水滴。简曜洋双手抱着毛巾细细擦拭,进入乔宝宝的卧房,才发现她已经睡去了。看样子似乎是到厨房洗漱完毕,换了睡衣才入塌的。
竟然不等他!
小小郁悒之外,看到她为他铺好的被子,简曜洋心中流过小小的暖意。不过,三九已过,隆冬正盛,被子的温度,怎么及人的体温暖和?
内涵的笑意爬上脸庞,他将被子又叠好,掀开她的被子,钻了进去。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被窝。即便只是躺在伊人身旁,呼吸她的气息,已经足够他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