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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破浪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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岗小辰.`

重聚,但是穿越(第五章)

最近一段时间,众人都发现唐诗逸似乎有点“反常”,做什么事都精气神十足,时不时还去讨好一下凹凸组其他姐姐,至于原因,就出在朱洁静身上,包括但不限于朱姐本人越来越温柔,突然对唐诗逸的关心,就连小唐每次出门,朱洁静都会给他准备好物品,检查他穿得够不够,扣子有没有系好之类的。按王紫璇的话来说,现在朱唐二人的亲密程度完全是领证多年的一个状态,时不时就会被二人喂一嘴狗粮。


这天,唐诗逸又在盘算着讨好朱洁静的“娘家人”,但一直没人动,直到吃完早餐,郑秀妍背着竹筐准备出门。

“诶诶诶,Jessica,你这是……”

“我去采点药。”穿越过来一年多,郑秀妍这中文越来越利索,虽然有点四川口音。...

最近一段时间,众人都发现唐诗逸似乎有点“反常”,做什么事都精气神十足,时不时还去讨好一下凹凸组其他姐姐,至于原因,就出在朱洁静身上,包括但不限于朱姐本人越来越温柔,突然对唐诗逸的关心,就连小唐每次出门,朱洁静都会给他准备好物品,检查他穿得够不够,扣子有没有系好之类的。按王紫璇的话来说,现在朱唐二人的亲密程度完全是领证多年的一个状态,时不时就会被二人喂一嘴狗粮。

 

这天,唐诗逸又在盘算着讨好朱洁静的“娘家人”,但一直没人动,直到吃完早餐,郑秀妍背着竹筐准备出门。

“诶诶诶,Jessica,你这是……”

“我去采点药。”穿越过来一年多,郑秀妍这中文越来越利索,虽然有点四川口音。

“你前几天不才去过的吗?”

“是啊,你看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我得赶在草药枯萎之前再去一次,冬天没有存货很难受的。”

“那我陪你去?”说着,就要接下郑秀妍身上的竹筐。

“陪我去可以,但是不用帮我拿筐。”

“啊?为什么?有便宜送上门你都不占?”

“你要陪西卡去采药就快去,在这跟西卡打什么嘴仗,你站楼梯口干什么,挡着我路了,唐诗逸。”朱洁静站在楼梯上喊道,“中午还等着你俩吃饭呢!”

说起来,郑秀妍自从把自己的书学明白了以后,就开始自己采药,有一次郑秀妍要去采山壁上的药,差一点从山上摔下去,得亏那天唐诗逸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郑秀妍本来想瞒着二姐,结果千算万算没算到回来的时候,张歆艺在洗菜,发现郑秀妍和唐诗逸灰头土脸,再三逼问下,唐诗逸把事情一五一十招了,后来勒令郑秀妍去跟唐诗逸学轻功,半年左右,郑秀妍学了简单的轻功,至少采药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在其他姐姐当中,王紫璇虽然没有学轻功,但是劳动量比较大,唐诗逸教了她一部分强身健体的武功,手上功夫已经有模有样,张歆艺和张俪醉心于自己的书,也没什么时间练武,但因为张歆艺要动刀子,唐诗逸教了一些刀功,张俪则是跟着王紫璇学了一些,至少自保没什么问题,体能方面也提升了不少,朱洁静只翻了翻唐诗逸的书,暂时没有练习的打算,后来觉得唐诗逸可以保护她,学不学也不怎么重要,但是她的琴棋书画都已经精通,唐诗逸教了一部分简单的琴功,只不过需要琴技也需要内力,进展缓慢。

 

唐诗逸跟在郑秀妍身后上了山,要说她们家附近的这两座山,老虎豹子之类的凶兽没有,野鸡野兔倒是有,偶尔朱洁静和唐诗逸晨练上山的时候也发现了不少草药、野菜、野果、蘑菇和松茸什么的,张歆艺看到朱唐二人带回来的东西,感叹道:“出生地好太重要了!”于是,郑秀妍、张歆艺需要的东西基本自给自足,王紫璇找张俪在家附近搞了鸡棚、猪圈,山谷里也多了一些生气,也减少了唐诗逸出门的频率,除了朱洁静需要的笔墨纸砚,基本上都不用出门即可轻松满足。

到了山上,郑秀妍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唐诗逸在后面抱着竹筐跟着,接过她扔进来的这些长得奇奇怪怪他不认识的草药。

“那个,Jessica,我想问你件事。”

“你说。”

“就我们现在这种生活,是你想过一辈子的吗?”唐诗逸把憋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

这句话他问过朱洁静,但师姐没说同不同意,只是说了句:“琴棋书画、舞蹈这些东西在山谷里基本没有用。”他去问张歆艺,结果二姐回复他一句:“你决定。”又去问了王紫璇和张俪,答案是:张大俪(紫璇儿)在哪我在哪。这下唐诗逸没辙了,正好跟着郑秀妍上山,问问看。

“嗯?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一辈子在这个山谷里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就我们六个,像乐海那样的生活模式,你可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你还想找别人?你不是答应我们……”郑秀妍停下手上的事,回头看向唐诗逸。

“不是我想找别人,家里有师姐呢。我是想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去城里生活……”

“这个……我还真没有想过,这里我已经习惯了。糖糖,你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了?”

“过来一年多了,虽然每天过的充实、开心,但我总觉得如果我们在这个山谷里呆一辈子,有点浪费我们的才能,也耽误你们……所以,我就过段时间,我们搬到北京城里开个店,或者给师姐开个棋社,给你开个医馆,给二姐整个饭店,再给张俪开个杂货铺,王紫璇……花店,一人一家店,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一家就可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糖糖,我没什么意见,可你为什么突然要搬走呢?”

“之前我也没想过,直到前段时间,师姐突然跟我说,她学的东西华而不实,不能帮助大家,画也只能挂在家里看,没有什么实用价值。我就想要不我们就搬到城里去住,你们都有本事,到哪都可以用,没必要一直呆在山谷里。”

“你怎么帮洁静……”

“办法有很多,比如说,开个棋社,让师姐坐镇,连胜多少场可以挑战她,还有,师姐如果画了很好看的画,写了很出彩的文章,在城里更容易流传出去,再加上她本来就会的舞蹈,教小孩子跳舞也不是不行。”

“嗯,那我没意见。我这段时间发现洁静笑容变少,也不太爱说话了,看来原因就出在这。”

“这么说,你是同意我带着你们搬城里住?”

“我同意,我的医术在城里应该更好施展。”

“那我回去跟她们说,二姐应该是没问题,搞定二姐,紫璇大俪也就搞定了,师姐……应该也会同意。”

“其实,糖糖,只要我们几个在一起,就够了,不管在城里还是在这。”

“谢谢你,西卡。”唐诗逸看向北京的方向,心里暗暗发誓:“进城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更温暖的家。”

“糖糖,我们回家吧。”

“好。”

 

时近中午,唐诗逸和郑秀妍开始往山下去,为了不让留在家里的姐姐为了等她们不吃饭,基本上一路上都在使用轻功,回到山下也没花多长时间。

忽然,郑秀妍发现前方的大树下趴着一只看上去很可爱的小猫,便走过去摸了摸小猫的脑袋:“糖糖,这里有只很可爱的小猫诶!”

“嗯?这里除了我们,方圆百里内都没有人家,哪来的猫?我看看。”对于这只从天而降的猫,唐诗逸心里非常疑惑,但是在他看见这只猫的时候,整个人都被萌化了,只见,那只猫通体雪白,头上有一撮黄毛,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唐诗逸和郑秀妍,唐诗逸把猫抱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只猫是异瞳,然后猫蹭了蹭他。

“糖糖,我们把它带回去吧。”

“行,这么可爱的小猫咪,她们肯定会喜欢的!”说着,唐诗逸左手抱猫,右手拉着郑秀妍就往家赶去。

 

“诶,你们从哪弄好了只猫回来?”

“前面那棵树下。”

“我早上过去还没看到……”朱洁静心生疑惑,“什么时候出现的这猫……”

 

“哇!好可爱啊!”

唐诗逸把猫放在桌子上,其他姐姐看到猫的时候瞬间母爱爆发,就连看到唐诗逸抱猫回来的朱洁静也发出了如此感慨,一家人围着小猫动手动脚,小猫委屈地直叫。

“你们有没有发现它这叫声有点像羊叫……”

“喵~”小猫又叫了一声。虽然是喵喵叫的,但听上去还是像羊。

“小猫还没名字吧,就叫小咩吧。”张俪非常兴奋。

“猫叫咩?这不会引起误会吗?我看就叫小美吧。”王紫璇提出了改良版的方案,“二次元不是有个舞见叫美依礼芽吗?我总觉得我们家这小美和她有点像。”

“小美……还挺正常的。”

“我也觉得不错。”

“那就叫小美了,我们家现在又多一个新成员啦!”唐诗逸拍板决定。

“额……我们现在有小美了,我们是不是要给它找个刘惜君……”

“啊?找刘惜君?这上哪找去啊。”

“有没有可能遇到一叫四棍的……”

“好好好,随缘吧。”唐诗逸赶紧制止王紫璇往下脑补。也不知道人在湖南录节目的美依礼芽和刘惜君是不是在狂打喷嚏。

 

“小美,来,给你小鱼干!”

“抱抱小美。”

“小美乖,跟哥哥踢球。”

接下来一段时间,小美变成了家里六个人的重点照顾对象,几乎每时每刻,它身边都至少有一个人在。小美曾试图过反抗,但发现反抗无效以后,可怜的小美就只能听天由命,被大家各种撸。

不过大家对小美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慢慢地,它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有的姐姐还会抱着小美跟它诉说烦恼,或者谁不开心了,小美就会跳到那个人身边的椅子或者桌子上,小爪子搭在那人身上,每当有人在它面前流泪的时候,它就会跳到那个人肩上,用脑袋蹭蹭她的脸,在如此通人性的小美面前,任谁都会破涕为笑。

 

小美的到来让大家本来已经趋于平静的心又再次躁动了起来,每天地生活也不再平淡,大家学习的劲头也更加足,唐诗逸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毕竟大家已经很久没有在城里生活过了,在进城之前,大家多学点东西也没什么坏处,更让他开心的事情发生了,朱洁静在他的软磨硬泡和小美充满期待的眼神中开始根他一起练武,增进感情,其他姐姐也尽量给两人独处时间。

 

“不知道我现在向师姐求婚,她会不会答应……”

“喵喵~”

“小美?你怎么来了?你要给我参考意见吗?”

“喵~”

“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

“喵~”小美叫了一声,顺便点了点头。

“你……你……既然你是美依礼芽,那哥哥问问你,如果我现在向站在那的姐姐求婚,她会答应吗?”唐诗逸伸出手指指了指在树下拉筋的朱洁静。

“喵喵。”摇头。

“不是吧,师姐现在对我态度可好了,我们俩之间就差一张证了呀。”

小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用牙轻轻啃了啃唐诗逸的无名指。

“你是说……戒指?”

“喵。”得到肯定回答的唐诗逸伸出手顺了顺小美的毛,小东西也闭上眼睛享受了起来。

“哎呀!现在可是清朝,我上哪买戒指去?我要是拿花草编的话,师姐非打死我不可。”

“喵。”小美用爪子点了点唐诗逸的衣服。

“你是说让我做一套新衣服给师姐?”

“喵。”小美点了点头,然后又跳到唐诗逸的剑架前,拨弄了一下流苏。

“红色的?你是说喜服吗?”

“喵!”

“可我不会做衣服啊,张俪那本书我没怎么看过,万一做不好,怎么办?”

“喵!”小美跳上唐诗逸身上,小爪子搭在他的胸口。

“你的意思是说,心意?”

“喵!”小美点了点头。

“好,就这么决定了!”唐诗逸突然站起来,小美还没来得及伸出爪子勾住唐诗逸的衣服,就被他掀翻在地。

“喵喵喵!”此时的小美站在地上,对着唐诗逸不满地叫起来。

“对不起啊,小美,别生气。今天这事就咱俩知道,你谁也别说啊!”

兴奋的唐诗逸已经忘记了小美怎么也是一只猫,是不可能说话的。小美看了一眼兴奋得像个孩子的唐诗逸,竖着尾巴,迈着傲娇的小猫步走向自己的食盆:“小鱼干真好吃。”此时小美心里是这么想的。

Y魏雨凡Y

看乘风破浪二公给迷住了,姐姐太漂亮了吧,又帅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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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迩不会咕咕咕

沧海逸珠|让她降落

*穿越民国*XM文学*OOC*虚构

*脱离节目*problem组客串*勿上升

*故事都是我编的但沧海逸珠szd

*1.8w*黑夜中的专属月亮*救赎

*豪门继承人x留洋姨太太*虐虐虐


“日升月落,晨昏交替,我们在巨大的洪流里只有此刻,永远无法捕捉的此刻。”


1.

台风后的街市狼狈不堪,破碎的窗玻璃撒向地面,割裂生与死的距离。每日忙碌奔波的上班族此时颇有些瑟瑟发抖,面对惨状感到茫然。那些习惯了厄运、如同城市符号一般的人们,收拾再一次倒塌的梦想,告诉自己这是命。也许,人的方向和前途和地球公转是一样的,不容置疑。

穿黑色西服的男子将文件递给办公室里静坐的年轻女孩......

*穿越民国*XM文学*OOC*虚构

*脱离节目*problem组客串*勿上升

*故事都是我编的但沧海逸珠szd

*1.8w*黑夜中的专属月亮*救赎

*豪门继承人x留洋姨太太*虐虐虐




“日升月落,晨昏交替,我们在巨大的洪流里只有此刻,永远无法捕捉的此刻。”




1.

台风后的街市狼狈不堪,破碎的窗玻璃撒向地面,割裂生与死的距离。每日忙碌奔波的上班族此时颇有些瑟瑟发抖,面对惨状感到茫然。那些习惯了厄运、如同城市符号一般的人们,收拾再一次倒塌的梦想,告诉自己这是命。也许,人的方向和前途和地球公转是一样的,不容置疑。

穿黑色西服的男子将文件递给办公室里静坐的年轻女孩,喊了声:“总经理”。那女孩依旧是板着脸,瞧不出喜怒。“SV的项目准备好了吧?董事长下午来视察,别给我掉链子,understand?”“明白。”

阳光被云层掩盖,刘逸云坐在黑色旋转椅上,觉得刘氏集团的大楼如同云霄中的静电摩擦,下一秒就会造成暴雨。自然灾害后的北京是那么凌乱,但Living Up俯瞰众生,带着并不值得荣耀的高贵,使她心里翻江倒海,厌恶地闭上了眼。


“嗯,我知道……她如果真想当我后妈,我可以从家里搬出去。”


咚咚咚。

她忘了今天是周日,吉娜和瞿颖要来LU找自己。敛起不佳情绪拉开门,迎面就看见两张喜笑颜开的脸。“Amber!我抢到音乐节门票了!要不要一起?”刘逸云摆手婉拒,“forget it,你们去吧。”曾几何时,她也玩乐队、自己写歌,但后来母亲以家业为重劝她去公司协助工作,那些年少的激情热血随之冷却。有时候她也会质问,那条路真的错了吗?丢弃的轻狂就像浮在海上的垃圾,臭名昭著。她不能像大海那样包容万物,只能顺着外人的期待过下去,活成一个代名词。

“哦对了,老高让我把这个给你。”

“哎呀,Amber不稀罕水晶球的。”吉娜把那盒子拦下,朝刘逸云看了一眼,“老高他不会送礼,你别介意哈。”

“没事,很久没收到礼物了。既然老高有心,我就收下吧。”听她这么说,吉娜才将手里的方形纸盒递了过去。

虽然老高不会揣摩心思,但盒子一拆开三人都懵了。这分明是有年头的古董,而非简单的水晶球。“哪里搜刮来的?可不能打坏了,看上去很珍贵啊。”瞿颖伸手触碰球体,隐隐泛着红色的光。“不会是占卜用的吧?好玄乎。”刘逸云一向不怕这些,没多想就把双手都放了上去。随着手的压力增大,水晶球中红色的光从球里投射在百叶窗上,频繁闪烁。

“老吓人了!老高这是在整我们吗?”吉娜扶住桌子的边缘,感受到一阵吸引力——从球中袭来。刘逸云早就松了手,但这引力越来越猛烈,几秒后就湮没了知觉。


“……好痛……”


在地上摸索一番,只抓住一根玫瑰花的根茎,上面的刺扎进肉里。她挣扎着张开眼,头部的晕眩还在持续,整个屋子都天旋地转一般叠影重重。正前方是一张楠木高台桌子,地上铺着棕红色波斯地毯,留声机的乐曲若隐若现。


“……这是哪里?”


刘逸云起身,一把推开房门,霎时和门口穿着豆绿软锻长旗袍的女子撞个满怀。


“小云,你怎么在我房里?”

“……你是?”


一旁的家仆快步走近,解围道:“小姐,这是三姨太,你怎么给忘了?”


这是个她非常不熟悉的时代,第一印象只有那张精致的脸。时空错位后的迷惘,全败给对方的万种风情。



2.


“姨太”不在自己的词汇量里,但从朋友们看剧看文对它的描述大致可以猜出三分。刘逸云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面色偏白,双眸明亮有神,嘴上不知涂了什么,与现代口红质地有所差异。稍微贴近,能够闻到其中散发出来的植物香味。这个人安静地站着,就是一件艺术品,让人想要捧在手里又生怕会破坏美感。

“三姨太……I see。”

“你会说英文?”被称为“三姨太”的女子露出惊喜神色,对她半含赞许扬起嘴角。

“嗯……这很奇怪吗?”

“可是小姐你没没说过外语啊,老爷前几年要送你出国,你都没答应……”

“陈妈。”三姨太止住了家仆的话,厅里一片寂静。这番实话仿佛同时点醒了她们,竟从中品出一丝异样来。

“小姐没说起过,也可能是自己钻研……老爷那边,应该怎么做你清楚。”

“三姨太放心,我晓得。”

夕阳西斜,陈妈往厨房去了,三姨太又将人领回房间,随手把门合上。一转身便说:“你这个人真奇怪,早上还对我破口大骂,现在变得安安分分。”

“……”刘逸云没作答,毕竟她的记忆里没有这一段。可以说,在触摸水晶球来到这里以前,她根本不认识眼前的女子。

“我还要问,你方才一直盯着我的嘴巴看是为何。”有的人生来就背负翅膀,她望着通身豆绿旗袍的女子,如同望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即便清浅的掩饰,还是隐藏不了此人内在的妩媚。“陈妈在的时候我不好问,现在只有我们俩,你可以大大方方地说……你也知道,前天那件事我不会乱跟别人提起……”她没仔细听,反而任由好奇心驱使,将对方压在墙上,对着那鲜艳的唇色嗅了嗅。

“有些事是会丢了命的,你要想清楚……如果你爹知道了,肯定不放过。我的命不重要,但你是未来的接班人……”

“……你不会以为我要杀人吧?”

刘逸云发觉对方眼里增添几分从容赴死的态度,才意识到自己导致了误解。

“嘴上涂的什么?”她问。

“……”三姨太似乎没有料到,狐疑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你是谁?”但这话没有遏制窥探的欲望,反倒刺激了她的神经。她的第一反应是去捂住对方的嘴,但已经来不及了,最后硬生生演化成一个吻,结实落在唇瓣封缄下文。“怎么是甜的?”舌尖的甘甜味道迫使她皱眉,进而更加用力地攥着对方的手腕。


“小姐……小姐……老爷回来了。”


门外响起陈妈的呼唤,原本挨得很近的两人迅速分开,三姨太瞥见对方嘴巴上的胭脂痕迹,把自己的头发揉成杂乱状,装作闹矛盾,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3.


晚饭时间,刘逸云见到了这个时空里自己的父亲。论相貌比现实中更和善些,但也是商人的狡猾模样。原来她是正房夫人生的女儿,两年前夫人得病去世了,刘老爷又娶了二姨太和三姨太,但至今没有生下孩子。刘家唯一的少爷是夭折的,生母是老夫人身边的丫头。自那以后,刘老爷对于男女之事也不大上心,听陈妈说,三姨太因为身体不好一直没有和老爷圆房,老爷也没计较。“不过我看三姨太还年轻,迟早会好起来的,多喝几年中药调养调养,以后能给老爷生个大胖小子。”陈妈到底是太乐观了,也太朴实。

“珠儿,你过来坐。”刘禧年将三姨太揽到身边,兴致颇高。如此一唤,刘逸云忽然惊觉自己是第一次听到三姨太的名字,原来她叫朱珠。但具体是哪个字,还捉摸不透。因为先前在房间的举止,她只顾着低头吃菜,总觉得和刘禧年对上眼就生出一股愧疚感。这个时代规矩太多,叫她放不开手脚,憋屈着吃完饭就上楼去了。

晚风吹得窗户咔吱作响,她本想把窗关上,却望见二楼房间里刘禧年拉着朱珠的手温言软语,心底一阵不适。瞿颖和吉娜也穿越了吗?还是只有她自己。也许睡一觉,一切都会恢复原样,这么思量着,她往床上一躺,立即进入梦乡。


……


“回去吧,抓住这很浮竿……”


……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有种声音一直在指引,但她犹豫了,没有握住浮竿。


“小姐,快醒醒!出事了!”


丫头阿蓝的喊声震醒了她。刘逸云揉揉眼睛,小声问:“怎么了?”阿蓝没等她反应便嚷道:“老爷被人捅了刀子,现在人在医院呢,小姐你快去看看吧!”

她从床上站起来,墙上挂着一本日历,晕晕乎乎地走了过去。原来这里是民国……怪不得刘禧年轻而易举就被捅了刀子。“车子已经备好,在院外停着。”阿蓝将外套放到她手上,“三姨太昨晚在医院守了一夜,交代了今早再告诉小姐你。”

“她人在哪?”“回房歇着呢。”

“知道了……你帮我在新开路裁缝店取个东西,拿回来我看完再走。”刘逸云发觉自己在这时空里待了半天,说话都被这里的人影响了,透着一股子书卷味道。不过她支开阿蓝是想和朱珠聊一聊那天没说清楚的事……这里的她,以前是怎样的。其实,前一天晚上入睡前她就看见抽屉里那张纸条了,纸上的文字还是用摩斯密码写的。好在对于此类加密方法她很熟,没多久就破译出来是“新开路裁缝店”。这感觉太奇妙了——就像角色扮演,但没有拿到人物说明材料。

面包和豆浆的香气从餐厅飘来,她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敲了敲朱珠的房门。一声,无人应答,两声,还是无人应答。推搡后才明白,人根本不在屋里。



4.


“你爹睡着了,待会再进去看他。”二姨太见小姐来探望,温和叮嘱道,“幸好伤得不重,禧年福大命大,挺过来了。”刘逸云观察着二姨太双手合十的动作,推测她应该是爱着刘禧年的。而后又想起那天望见刘禧年和朱珠手牵手的画面,莫名地五味杂陈。在这个时空里,一个男人居然和几个女人同时做夫妻。也许朱珠是爱刘禧年的,也许不爱。自己只是个局外人,迟早都会离开,不必计较那么多。

“小姐,老爷叫你呢。”陈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外面站着的二人都一愣。“好。”刘逸云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正午的日光照在刘禧年脸上,将他原本还算端正地五官烘托地十分神圣。虽然已近四十,一点也看不出沧桑。“坐。”他慈祥地对女儿笑着,“听陈妈说你和三姨太吵架了,这不是头一回吧?”刘逸云摇头。“珠儿是个好姑娘,我很喜欢她,所以早早就去她家提亲……可我知道,她心里没有我。”刘禧年说到这,自嘲般苦笑,“我这个人很自私,想要什么就一定得到,得到以后再把他们锁在身边……小云,你说这样对不对?”病房陷入沉默。

刘逸云端详这个时空的一切,她不喜欢这种被提问的感觉。比如朱珠问她“你是谁”,比如现在刘禧年问她“对不对”。她从来不是一个为了“对”而去做事的人,她私心里都是为了取悦自己,可现实中没有机会。可能……其实她和刘禧年是同一种人,想到此处,她的心又沉了几分。这个时空充满暴击、猜忌、逼迫,人们洞悉自己的欲望,并且宣之于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遇见了一定要得到的人或事,我也会不遗余力地把他们锁在身边。”她想了想还是对刘禧年说:“爹,昨晚三姨娘守了您一个晚上,我想她是在乎您的。”

“是吗?”刘禧年略带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以前都不会替她说话,今日是怎么……吵一架以后和好了?”

“一家人嘛,关系不能太差。”

“难得你有份心……哦,我记起来和平大饭店今晚有舞会,你若是清闲不妨去看看,在家待久了闷得慌。”

跳舞?刘逸云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进LU之后好久没去酒吧,年度晚宴自己也屡屡缺席,没想到在这儿居然能参加舞会。


“小姐,不换一身衣服吗?”阿蓝问。

“这一身不好看吗?”她怼道。

“小姐穿什么都好看……我让阿凯在门口候着了,小姐你跟他去和平大饭店吧。”

“三姨太到底去哪了?”“……”阿蓝低头,铁门外那皮肤黝黑的黄包车夫朝她们露出牙齿,笑得很老实。“到了和平大饭店找前台老丘,他会带你去贵宾室。”

“你最好是不知道。”刘逸云把外套一扬,穿在身上。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黄昏了。她听着大街上电车和轨道抨撞的声响,总觉得这个晚上会见到什么人。



5.


大剧院旁边是光正银行,再对面是和平大饭店,到了晚上车水马龙,很是热闹。刘逸云到饭店时天还没黑透,微弱的橙红色光亮挂在屋檐摇摇欲坠。

“刘小姐,您来了。”

“你是……老丘?”

“欸,我带您去贵宾室歇着。”

和平大饭店的装修富丽堂皇,刘逸云跟着老丘乘电梯到四楼,白漆壁灯将走廊照得通亮,深红色的地毯应当是刚刚清洗过,依稀闻得见清洗剂的气味。这样的地方现实中她也去过,但大多是在房子外面看看。刘家长辈不喜欢复古的家具,所以往往规避古色古香的场所。老丘把贵宾室的门推开,“您先坐一会,舞会开始前有人来请您过去,”她“嗯”了一声。

按理来说,人生地不熟的就应该在原处待着,但刘逸云觉得贵宾室里太无趣了,自顾自出了房间,往露台走去。通过露台,正好可以眺望三楼尽头的舞厅。某些早早到场社交的少爷小姐们已经开始聊天,一个个都精心打扮,颇有择偶的意图……她微微摇头,那些人大概只是来找情人的,因为有几位女士手上戒指太耀眼了,离得这么远还是可以看见。

“Lady。”异国风情十足的口音使她猛然转过身,果然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What's wrong? ”那外国友人指了指身后的吸烟室,答道:“……Someone is waiting for you。”刘逸云点头致谢,朝那烟雾缭绕的吸烟室跑去。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用跑的方式,好似去晚了就会错过什么。门一开,呛人的烟味席卷了她的感官。她抬手挥动,雾慢慢散开,朱珠坐在牛皮椅上定睛看着她。

“你……”她本来想问些什么,比如为何离开家却撒谎在房间休息,比如那件不能让刘禧年知道的事。但吸烟室里太污秽了,没来得及思考她已经把朱珠拽出来领到了露台。“这才是真正的你吗?”她问。

“很糟糕吧?”朱珠放下烟斗,笑道。

“这样很好,但你不该伤害自己。”她想起陈妈说三姨太嫁进来以后身体一直不好,不能跟老爷圆房。这样子的困境,竟然是朱珠自己造成的,她只是……不爱自己的丈夫,有错吗?舞厅里响起乐曲,欢快而悠扬。朱珠将玻璃桌上的红酒杯端起来,在手中晃动。藏青色竹布旗袍随着晚风在空中飞舞,上面绣的蝴蝶也像活了一般肆意跃动。

七点的钟声响了,宛如倒计时。

刘逸云撇开那红酒杯,搂住对方的腰坚定地吻了下去。那种急迫感越来越近,一天的庸碌或许只是为了在看得见月亮的夜里做疯狂的事。她必须在这个晚上亲吻她,因为……时间不够了。



6.


“Amber?”

“Amber!你醒了!”


……


不是同一个房间。

瞿颖拍拍自己,舒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你小子可把我们吓坏了。”

“总经理,昨天的工作副总已经处理,请您放心……对了,董事长很关心您,我现在马上打电话汇报情况。”

这糟糕的世界。刘逸云按着炽痛的额头,这一天无论在现实还是穿越后的时空,她都过得不太顺利。

“那个水晶球怎么办……扔掉吗?”吉娜问,“感觉不大吉利啊。”

“别。”刘逸云不假思索拒绝道,“只是一个意外,不用太过在意。”

“你说话怎么文邹邹的……”

“……可能是,out of mind……”

瞿颖奇怪地盯了片刻,听她这么说才没多想。看到二人的反应,刘逸云明白穿越的只有自己,也许那是个梦吧……

“对了,你手里的那个是什么?咱们看水晶球的时候,没这玩意啊。”

她摊开手掌——是一把长命锁。

“古董啊!看着就不是这个年代的。”

“太玄乎了,水晶球还是扔了好……”

吉娜和瞿颖你一言我一句地讨论着这次诡异的意外,刘逸云全然没听进去,只顾着看那把锁。“拜托……拜托……”在期待什么?那个名字吗?她看了几圈,最后终于背面发现了一个雕刻的小字——“珠”。

“刘逸云。”瞿颖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我……”声音顿了几秒,“我想回去。”

回忆盘旋在脑海里,撕咬意识。


……


“来不及了。”

“什么?”

“我不属于这里。”

“……嗯,我知道。”


……



“回哪里去?你疯啦?”瞿颖摸摸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才放下手。

“我是说……想回家。”

人都说经历过截然不同的世界,才会懂得这个世界的可贵。但刘逸云回到现实以后只有一种浑浑噩噩的麻木,甚至觉得那陌生时空才是最好的去处。父亲刘辰铭关心她是真,在公司忙得忘了家也是真的。她一回家就看见父亲那小女友,朝着对方翻了个白眼。“这么急着上位吗?”

“小刘,你为什么还是不能接受我呢?我们以前是好朋友啊……”张薇拉住了她的胳膊。“放开,别逼我动手。”她不理解这种借着友情上位的人,怎么能够将心机挂在嘴边沾沾自喜的,着实恶心。

“迟早都是一家人嘛,咱们以后还是好好相处……再这么对峙下去,你爸知道了会伤心的。”“你以为自己很有本事,能赖我爸一辈子吗?想得太简单。”

刘辰铭果然还是……算不上好人。她想起自己和刘禧年的对话,随后将口袋里的长命锁牢牢包进手心。现在朱珠在做什么?又偷偷跑去参加舞会吗?那个时代的黑暗蒙住了幸福的色彩,她只能回望到乌泱泱的黄昏和亮不起来的黎明。如今她握着那个人的命运,隔着无数时空想要猜测这东西到自己手里的意义,但是没有结果。她信奉的不是佛教,所以没办法理解驱邪的原理。唯一肯定的是,那短暂的时光不是梦境,她真真切切去过遥远的地方。

世界的糟糕属性,在哪都生效。



7.


医院病房里,刘禧年在读报纸。

“老爷,吃午饭了。”二姨太胡莉莉和护工一起把餐车推进房,笑着对他说。

“啊,放着吧,我待会吃。”

“今日的报纸有什么大新闻吗?”

刘禧年喝了一口热开水,回道:“上海的一家化工厂爆炸,死了十几个工人。”他不动声色地提起筷子,夹了一块肉。

“太危险了……最近还是别让小云出门吧,咱们这里也不安全。”

“她怎么样了?”刘禧年问。

胡莉莉在床边坐下,“醒过来了,但是和珠妹大吵一架。我早上回去看过,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们都知道用“又”字是什么缘故,彼此心领神会。

“这才像她,前两天那么乖顺,搞得我都害怕……你们也别总管着,她喜欢自由自在的,要去哪里就让她去。”

“好,我跟陈妈交代,你放心。”


刘宅才安宁了几天又闹腾起来,阿蓝给自家小姐包扎伤口,随口骂着:“三姨太也是,怎么还拿花盆砸人。小姐你脾气太好了,都不还手。”刘逸云瞪了她一眼,“谁没还手,我不是抓着她头发吗?那女人就是个疯子,也不知道老头喜欢她什么,总有一天我要把她的真面目揭穿……”

“哎呦我的小姐,你可消停一会吧。三姨太头疼得一晚上都没睡好,你才破了点皮就别跟她计较啦。”陈妈实在看不下去,斗胆提了一嘴。

“陈妈,你到底是那边的?这里是刘家,何必为了一个外人灭自家威风。”阿蓝也不让步,暗暗讽刺道。

“都闭嘴,让我静静。”刘逸云叹气,“老头怎么说?我今天能不能出门?”

“老爷说,小姐你想出去就出去,不用跟他报备。”陈妈也跟着把心放下,好歹是不再提三姨太了。小姐还是装样子的时候比较好相处,那两天虽然像吃错了药,但不会担心受怕。她缓缓下楼,朱珠刚刚起床,脸颊有泪痕残留。

“陈妈,你辛苦。”

“三姨太,小姐她比较冲动,你别跟她一般计较,多相处一段时间就好了。”

朱珠敷衍应付完,又回到屋里。她知道这不是自己在意的那个人,因为长命锁不。她的心一半跟着整点钟声飘走,如果不是拼了命把锁塞进对方手里,或许真要事如春梦了无痕。不过,也习惯了,希望升起来又碎掉的过程。那个身影如同黑夜里专属于她的月亮,然而月亮终究不能为她一人停留。


……


“这样很好,但你不该伤害自己。”


……


真的好吗?颓败的人生……唯一能带来吉祥的长命锁也离开了。朱珠知道自己不相信宿命,但如果这命运攥在那个人手里,她会很安心。隔着悠悠岁月,仿佛还可以听见那人温柔的声音。

她想告诉对方:这世上有一个人永远等着你,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要知道,总有这么个人。

“我把命放在你手里了,你要替我好好地……长命百岁。”但她也明白,对着相同的脸,自己为什么会下不去手。沉溺在梦里的人,是无法亲手毁掉梦境的。哪怕只是一个镜像,一个相似性。

她抽出雪茄烟,对着窗子将它叼在嘴里,取打火机的动作却停在半空。被牵过的手,好像再也燃不起火光了。



8.


全国各地都焦灼起来,刘禧年要去外地办事,朱珠说自己待在家太闷想出去转转,一家人没劝住她,只能答应了。潜伏在普通百姓中的特务越发猖獗,考虑到安全问题他们没有坐豪华火车,混在人群里坐上了铁皮车。刘禧年往窗边位置一坐,行李提在手上,也不抬头,只小声对朱珠说:“让小许泡一杯武夷大红袍,你前几天不是一直说想喝嘛。”“还不渴……我去休息室门口待一会。”她说的是乘务员休息的小房间——那边正对着一扇窗,刚好能照到阳光。朱珠放下软锻手提包,朝两节列车中间的空地走去,原本在那闲聊的两位太太见她来,略看一眼就里离开了。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站在阳光中,隔壁车厢里的吟唱此起彼伏,她没来由地深吸一口气,好像歌里唱的是自己还没好的伤疤。“小姐,麻烦让一下。”推着餐食的列车员鞠躬道。“您请。”她往后退了两步,抬起双手把阳光扔在掌中,那样温暖的触觉却使她打了个寒颤。小时候爹娘总说戴着长命锁就不用害怕战火,所有的遭遇也都能苦尽甘来。每次坐火车,她都会像这样望着窗外把阳光捧在手里,明亮的光包裹着长命锁,仿佛一辈子都能过得安稳。现在感到寒凉,应当是锁不在的缘故。她缩在披肩里,冷到颤抖的绞痛还在蔓延,在心里下了一场大雪。

“吸烟室在哪?”朱珠走到列车员旁边,露出笑容。“您沿这节车厢往后,看到那个长廊走到头就是。”她回头观察刘禧年,对方已经睡着了,于是毅然决然地迈开脚步往吸烟室去。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她对于吸烟其实兴致不高,但此时身体的僵冷迫使她借火把压抑的心思都释放出来。附近车厢吸烟的人不多,长廊也空荡荡的,显得十分孤独。“也好。”她自言自语嘀咕着,脚下步子也越来越急促,最后近乎奔跑地进入了长廊,没到吸烟室就和其中推门而出的人相撞。“抱歉……”

“撞疼了吗?我看看。”那人很温柔地抚摸她的额头,但撞的是肩膀。那只手缓缓移动,停在嘴边,似乎终于按耐不住,一把将她拉进了吸烟室,狠狠带上门。

她看了那张脸很多次,虽然有几次心情是不一样的……往事像一盘散沙,全部落在她心头。她想吻一吻那人的唇,如此一来便可以得知猜测是否正确,但没办法……她只能很近很近地看着那个人的眼睛,从熟悉的脸上找寻另一个世界的印记。

“……是你回来了对吗……”

“是我。”那人紧紧抱住她,险些窒息,仿佛要把她揉碎放进骨子里,“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雪化了,暖和得不真实,在雪中过活的人,总是很依赖阳光。即便雪覆盖了四季,还是苦苦地等待着、某天不期而至的好运气。



9.


刘逸云其实也很不解,自己只是睡午觉的功夫,怎么突然穿越了。也许是水晶球……她想起张薇曾提起过要把水晶球砸碎,睡梦中听到的巨响,会是球吗……

她一醒来就在火车上,下意识去了吸烟室,但和朱珠遇见确实出乎预期。火车还在前进,这里的吸烟室与和平大饭店的不同,弥漫着一股劣质烟草的味道,但她没心思顾及。“你这样,我倒不习惯了。一天一个性子,到底哪个是真的?”朱珠当着她的面点燃一支烟,将烟圈吹到她脸上。刘逸云闭眼,待那雾气散了直截堵住那罪魁祸首,唇齿交缠片刻。“……怎么,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朱珠被亲得有些头晕,把烟往烟灰缸捻了下,回道:“也没,就打了一架。”她有点心虚:刚刚自己竟然任由这小孩胡来,没有推开。“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话音刚落,就用手指按住了对方的嘴巴。“以后不准说这种话。”她也晓得,自己在害怕什么,长命锁在刘逸云手里还是会害怕。她这一条命,所谓的长寿,都已经托付给眼前的年轻人了。但这不是什么明面上的事情,恐怕只有她自己默认。

“你的锁……我会好好保管的。”刘逸云将她手指拿来,得逞似的扬起笑意。“我是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人,为什么愿意把重要的东西放在我这里?”

“……”她也问自己,图什么。明明人生已经朝不保夕,还要孤注一掷。“我嫌它碍事,今年想重配一个。”这般低级的谎言没人会相信,却是最好的交代。“是吗?那我就不担心了。”刘逸云从口袋掏出长命锁,放回她手里,朱珠骤然愣住。

“是你父母送的吧?别弄丢了。”

“……”她咬住牙齿,又将锁还给对方。“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要是觉得它碍眼,不如直接扔掉。”但这一次,刘逸云抓住了她的手,握得很紧。几分钟过去什么话也没说,似乎在等她先开口。“……所有颠沛流离的人都会走向自己的宿命。”朱珠想遏制眼角的泪滑落,但已经不能了。那雨滴大小的泪珠一下子就落在地面,沾湿了纸屑。“我以为会走向谷底,走向山腰……可是你回来了,说明我还是走向你了。”

刘逸云没见过长命锁这种信物,她的宗教信仰和佛教是冲突的。但在罪恶和救赎面前一切都那么苍白,根本不应该对立。她只知道在与众不同的世界,有一个人一直在等她,并且把命放在她手心里。她走了千里万里,也还是走向这个人。老天并非开玩笑,而是用常人无法置信的方式告诉她们——偶尔做做梦,也不赖。



10.


“小姐,你……”

阿蓝望着来者有些不解,清早刘逸云说要去梨园春和老朋友吃饭,这会子还没到正午怎么人就回来了。更令她意外的是,小姐还和三姨太一前一后进了家门,谁也没说什么。没记错的话,上周这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险些把老爷的古董花瓶打坏。她轻快跑上楼,仔细瞧了瞧刘逸云的模样——果然,和那次意外时如出一辙。

“这相片上的人,是谁?”

“……啊?小姐,这是太太呀。”

原来是这时空的生母。刘逸云用布擦拭玻璃上的灰尘,相片里女子娇好的面容渐渐清晰。她觉得这张脸很眼熟,有点像二姨太胡莉莉,又有点像朱珠。如果不是看到这张脸,或许她永远不会认为胡莉莉和朱珠长得相似,但这下子她明白了……刘禧年按照发妻的模样娶了姨太太,终究不过找了几个替身。而朱珠……只是一个被当作替身的不情愿之人。“三姨太回屋了?”“小姐不去梨园春吗?黎老板跟你约好中午一块吃饭呢。”“……”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但为着避免旁人疑心还是坐上车子去梨园春,顺便把朱珠也带上了。

“陈妈,小姐好奇怪啊。”人走了,阿蓝揪了一下陈妈的胳膊说道。

“天天吵啊闹啊,一下子安静了,还有点不适应……平日里跟冤家似的,现在感情又好成这样,我也纳闷。”


这繁花一般同时盛开、凋零的世界太过陌生,望着形形色色的饮食男女,只徒增了心里对人生的荒凉感触。刘逸云将黑布帘子关上,视线与街市隔绝,她不知道梨园春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黎老板是怎样的人……这时空的自己,应该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青年吧。“黎石英是梨园春最有名的戏班头子,有几年没唱戏了。你和他很熟吗?别忘了你爹讨厌戏子。”朱珠用手指勾住她的手背,她突然意识到自从上了车便一直牵着手,好像下一秒就要分开似的。“我又不是她,当然不记得。”这话说完,对方似乎心安了,没再接下去。

“……我今天……看到我妈的相片。”

刘逸云猛然把那皱巴巴的帘子揭开,流动的欲望在白天的大道上熙熙攘攘。“我很像她,对么。”朱珠松开了手,从另一边推开车门,梨园春的标牌十分招摇,她们一眼就能看见。“不,你不像任何人,你就是你自己。”这是骗人的,没有谁可以摆脱设定的困境。黎石英站在二楼的栏杆边,对着她们招手,转而深深地看了朱珠一眼。这一眼仿佛把余生的挣扎全看透,已然望见了来生。“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11.


水晶球摆在书架上,安然无恙。张薇仍然心有余悸——自己明明把它扔到地上,为什么没有碎。刘逸云又晕过去了,这次昏睡了很久,医生没有找出突然失去意识的原因。刘辰铭答应给她买一辆玛莎拉蒂,她拒绝了,毕竟一开始和老刘谈恋爱就不是图钱。但大家的疑心病都太重了,没人会相信她的清白。

“张薇,给姐开门!”不用看也知道是瞿颖来了。刘逸云这次出事很稀奇,几个好朋友轮番来探望过,都是一筹莫展。瞿颖和刘逸云关系很好,每次来了都要把她骂一通,说什么水晶球是关键,砸了就会导致厄运。“你没对水晶球动手吧?”张薇叹气,答道:“我可不敢。”“那我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奥秘。”瞿颖大步走上楼,直接跑到书房里。那水晶球还发着淡蓝色的光,角落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位穿着旗袍的女子。“……大白天的,撞鬼了。”那女子也满脸茫然,将书房环视一圈后默默往后退,缩在那狭小的角落里。

“……那个……你好。”瞿颖觉得这有点邪门,但不想太过尴尬,“我是Amber的朋友,请问你知道水晶球的事吗?”

“……Am……ber……是谁?”

她看看水晶球,又看看对方,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我是说……刘逸云,她现在还在昏迷,可能是水晶球搞的鬼。”听她这么一说,那女子突然站了起来,“昏迷?怎么会这样?人在哪?”语气听起来很关切。“放心,会醒过来的。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也像这样。”瞿颖嗅着空气里飘散的香味,是上个世纪的莺莺燕燕。她注意到对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轻声道:“Amber在你们那边,过得好吗?如果可以留下的话,她应该不想回来。”

……



“珠。”

一场大梦被晃醒了。朱珠很紧张地凝视眼前人,把对方的脸捧在手上。“我本以为你会喜欢这些……”刘逸云猜测她是太过无聊才睡熟了,没成想突然被抱住。“来到这个世界以前,你过得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但这种痛苦的回忆留给自己就罢了,说出来只会让更多人一起难受。“这里和那里,都一样。”

一出戏唱完了,台下掌声雷动。刘逸云想起黎石英跟她说的事——早年刘禧年也爱听戏,后来太太死了就再也没来过。她伸手替朱珠理了理头发,目不转睛地端详着眼前人。也许是因为离开过、失去过,现在还能和这个人面对面坐着,竟生出一丝侥幸心理。她还发现自己有个习惯,只要看超过半分钟,就会想要接吻。

“姨娘,你今天很美。”她把对方的脸牵引过来,手指拖住那粉饰的下颚,略带侵略意味地凑了过去。

门外一声巨响,转头就看见阿蓝左手里拿着件黑色外套,另一边木盒子打翻,茶水泼了出来。“小姐,你……你们……”

刘逸云的第一反应是瞪了阿蓝一眼,但朱珠立马拽住了她的手,“你爹要娶四姨太了,没和你说么……就算再厌恶我,也用不着故意让我难堪。”她不懂朱珠在演什么,其实根本不必在意阿蓝是否知情。但也许她们的观念相去甚远,不能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阿蓝,我仔细观察才发现姨娘和娘长得真像……你不会以为,我和三姨太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没有……”旁观者的眼睛总是雪亮的,阿蓝看着包厢里极度反常的两个人,开始意识到:小姐和三姨太的争吵、对峙都是在掩藏心里的诡秘。但她只对了一半,因为演这出戏的人自己也迷路了。



12.


半个月后,四姨太林萱嫁过来了。不出所料,还是和过世的太太很像。刘禧年对四姨太很宠爱,大概是由于这位新人也对他热情款款的缘故。二姨太胡莉莉原本是心平气和的,近来变得爱拈酸吃醋,偶尔朱珠和胡莉莉聊天,都会感叹物是人非。

梨园春的戏码演完,她和刘逸云好像约好了一般主动拉开距离。左右无事,又把抽烟的癖好捡起来了。刘禧年现如今不太管她,往日恩爱模样也就淡了。男人都是这样,新人代替旧人,永远不会厌倦。

“不是和你说过,少抽烟。”

“……”她把烟头扔进铁皮垃圾箱,刘逸云突然的搭话令人喘不过气。“我抽烟,又不会伤害你的健康。”

两个人之间的亲密关系一旦隔绝,难免会觉得还是在一起比较好。她们这样疏离的姿态,思之可笑。朱珠向前踱了半步,一眼就望见对方上衣口袋露出来的票根,抬手取过来。“……”一张和她所看电影同场的票,是巧合吗?刘逸云站在她对面,眸子里满是困惑和质问。她知道,对方在等待着……也许是光明磊落的靠近,也许只是一声妥协。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什么也不怕,真的。”

她闭上双眼,如同一只鸟儿坠在林间。尽管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还是会患得患失,因为这是个意外。

“要是有一天,你醒过来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会遗憾吗?”她问。

茂密的枝桠和树叶包裹了她的知觉,她能感觉到唇上滚烫温度,点燃寂寞叶脉。每加热一次,都是在诉说爱意。

“我不喜欢思考未来,我只想活在当下。你也不愿意勉强,不是么。”

朱珠睁开眼,湛蓝色的天空一碧如洗,却被乌黑的时代同化,流出黑色的泪。她总是一个人面对风雨的来临,没有人陪着。尽管现在刘逸云离她这么近,近到她以为一切可以停在此刻,但还是能够清醒意识到,这里的人是没有未来的……所以也不用区分未来和当下,每分每秒都是在沼泽地里艰难爬行,爬累了就歇一会。她还没有勇敢到,因为一个意外而质疑时代的宿命。“如果你没有来,或许终有一天我会爱上刘禧年。”她又点了一支烟。

“这个世界没有你,我也就不来了。”刘逸云把烟夺走,那呛人的味道吸进肺里,颇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但现在看来,你好像并不在乎……我存在与否。你这个人就是太别扭了,既然没有意思,就不该把长命锁送给我。”她眼尾低垂,情绪敛成平静湖面,手里捻着那把长命锁,把烟圈吐到朱珠脸上。



13.


四姨太林萱喜欢吃甜食,刘禧年派人从外地采购了几箱荔枝,大概是效仿唐玄宗宠爱杨贵妃的典故。饭后,几位太太围了一桌打起麻将,胡莉莉手气好,连着赢了几局。林萱也不生气,只夸阿姊厉害,朱珠在旁边看着,不禁冷笑。

刘家多了一位姨太太后,家仆都有些忙不过来,倒不是因为做饭洗衣的功夫,主要是一时间不知巴结谁更好。论理,四姨太最受老爷宠爱,应该第一个去巴结她的。但总有些人看不惯她的风头,非要和二姨太沆瀣一气,把新人排挤下去。陈妈性子温和、不争不抢,也懒得掺和这些,越发觉得三姨太是家中最正常的主子。有时候刘禧年问她朱珠去哪了,她还会撒个谎瞒过去。不过有一件事令陈妈百思不得其解,三姨太和小姐前段日子刚和好,近来又不对付了。在刘家,几乎很难看到朱珠和刘逸云一起吃饭,即便是偶然撞见了,也跟陌生人似的擦肩。那日梨园春的事阿蓝曾和她提起过,如若没有这几次折腾她肯定相信三姨太和小姐是死对头,谁也不可能先低头……但种种奇怪的现象都告诉她,这两个人的关系绝非表面那么简单。朱珠端起茶盏,才发现今日泡的是西湖龙井,微微抿了一口。“陈妈,你去看看小姐回来没,记得把绿豆面子备上。”胡莉莉最爱在吃喝上附庸风雅,许多都是从《红楼梦》里学来的,好在在外人面前显摆。陈妈知道小姐不稀罕这些,每每都听半句话,胡莉莉打麻将打得忘了时间,也就没功夫责备仆人的疏忽。

“哎呦,这不是刘小姐嘛。”正在洗牌的傅太太见刘逸云来了,清了清嗓子说:“我们家淑婷啊,特别喜欢你。改天有时间,约出来一起喝个咖啡。”朱珠瞥了一眼,没有插嘴。“傅小姐才华横溢,能认识她是我的荣幸。”麻将桌的四个角都摆了木椅子给看客,刘逸云笔直走到傅太太和朱珠中间的位置,含笑坐下。

“小刘今年多大啦,我们淑婷才十九,比较害羞……你不要介意哦。”

“淑婷妹妹平时爱看什么书,或者爱听什么音乐,我想带份礼物去。”

“啊呦,有心啦。淑婷就喜欢看外国的小说,你送什么她都喜欢的。”

胡莉莉见二人聊得投机,也没打搅,再一抬头望见朱珠正坐在对面发愣,情绪不大高。“三姨太,该你摸牌了。”这么提醒,朱珠才回过神——方才自己竟然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吃醋,把麻将桌的事全都抛在脑后了。“红中。”她能听到刘逸云和傅太太的对话,越发如坐针毡,干脆将右手放在腿上,攥住旗袍上的刺绣。

“……那看来,我和淑婷妹妹还是有很多共同点的。”桌子下面有一只手缠住了她的手关节,大拇指在皮肤表面摩挲。那人用轻佻的口吻接着说道:“我想……我也会很喜欢她的。”不知名的占有欲让她神经错乱,狠狠扣住了对方的手。

原来与注定的宿命相比,她更害怕这场意外的结局是背道而驰。



14.


……


我的心疼痛,感到昏昏欲睡,麻木不仁,好像是饮过毒鸩,又像是刚刚吞服过鸦片,开始沉向冥府的忘川。


这并非我对你的福气有所妒嫉,而是你的欢乐使我过度欣喜——


你呀,羽翼翩翩的树精,在山毛榉的绿叶与荫影之中,在那歌声悠扬的地点,你舒展了喉咙,歌唱着夏天。


——《夜莺颂》


……


傅太太对于见面的事很上心,没过几天就安排好了,地点在傅宅,而不是咖啡馆。刘逸云知道傅小姐是什么意图,早些时候在舞会上就有人提起过傅小姐的性取,千方百计要和她见一面,是多有把握自己一定会被爱上呢。车夫送她去傅宅的时候,她看了一眼二楼的某扇窗户,没望见朱珠的身影。在这个时空待得久了,慢慢地把现代的生活方式落下,过得慢条斯理。但这里的日子并非如诗中所描绘的那样岁月静好,什么车马邮件,炊烟袅袅……反倒是戏中唱的断壁残垣最为恰当。

“南屏晚钟,随风飘送……”

“我爱这夜色茫茫,也爱这夜莺歌唱……”

“人生能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

傅小姐把留声机的歌曲换了又换,最后停在周璇演唱的《何日君再来》。“你变了很多……”刘逸云抬头看着对方,模样形容尚小,还穿着白色花边的连衣裙。“是吗……我以前是怎样的?”傅小姐用小刀切开牛排,“很活泼,而且很不正经。”为了给年轻人单独聊天创造机会,傅太太还没吃饭便出去打牌了。隔着长餐桌面对面坐着,有种压抑感。刘逸云没接话,继续切盘里的鸡肉。悠扬的乐声在屋子里回荡,她却没什么兴致。要是朱珠在身边就好了……光这么想,时光就从指缝溜走。“上个月的交际舞会,我看见你了。但没想到,私底下你是这样的性格。”

“让你失望了,我一向不太与人亲近。”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傅小姐问。

“什么?”犹豫片刻,她才反应过来,“我好像一直在做没有意义的争取,但即便没有结果……还是想试一试。”


……


这里,美人的双眸难以保持明丽,新生的爱情第二天就会凋敝。


……


暮色将至,朱珠趴在红木书桌上看济慈的诗歌,提笔写下对应的翻译。书房门被轻轻推开,她佯装睡着等待来者的反应。那人没有叫醒她,只把诗集从桌上拿起。天色暗下去,书页翻动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而后,上楼的脚步声落在楼梯上,她那素纱的披风和长发紧紧贴合,屋子中的另一个人弯腰,慢慢靠近——在她脸颊上献上一吻。

“小姐,老爷喊你去客厅。”

“嗯……陈妈,三姨太睡着了,你别打扰她。我来过的事,也别跟她说。”

“诶,知道了。”

人生太长,如同一个转身。



15.


长子夭折后刘禧年对于孩子的事没报什么希望,直到大夫号脉说林萱有孕了。整个刘家都洋溢着喜悦,除了胡莉莉。她嫁进门这么几年,没给丈夫生下一儿半女,如今新人来了不到半年,就要爬到她头上。刘禧年公布喜讯时,她自然没给好脸色。

“恭喜老爷,林萱妹妹是有福之人,以后可得宝贝着,以免磕了碰了。”

“莉莉,别小家子气。”刘禧年见女儿来了,话锋一转,笑滋滋道:“小云来得正好,明年你就能多一个弟弟了。”

“三姨太呢?”胡莉莉没心情听,打岔问。“她今天不舒服,在休息。”客厅众人都看向说话者,刘逸云太久没有提到朱珠,导致大家都以为她们关系很差。如此看来,只是一时的别扭罢。“没别的事,我就上楼了……明天还要去照相馆。”沉浸在欢乐中的刘禧年没在意,但胡莉莉闲着没事干,又爱八卦:“傅小姐人不错吧……怎么不请她来家里玩。”“姨娘是希望我把人带来呢,还是希望我出去?”刘逸云忍着没发作的脾气一下子涌了上来。

“哎呀,我就是问问。”她实在嫌这些人烦闷,噔噔跑上三楼。书房门是敞着的,朱珠不在里面,沿着长廊走到尽头,还是一无所获。最后,她在小房间外听到了拆信封的动静,用力将门推搡开——朱珠正坐在地上,用烛火照着一沓信件,见她来了眼中难得露出慌张神色。

“姨娘这是在读信吗?”

“不重要的东西,正准备烧掉。”

她随手拿了几封,全是没有称谓和署名的无头信件,但其中的字眼很好辨认倾诉对象。她一个狠心,把最下方的信件拽了出来,展开细读。


……


知道吗?今日我在和平大饭店的吸烟室遇到一个小姑娘,她告诉我:因为喜欢同班级的男孩子,自己放弃了期末考。我问为何?她说:“那个男孩和我打赌,如果我考得比他低,就答应交往。”小姑娘以前是班里的优等生,现在考核不及格,爹娘把她骂了一顿,但她从不未后悔。

有谁不是呢?少年热忱,孑然一身。但能够爱一个人,是多么辛福的事。如果你还在这里……我一定要告诉你……


Je t'aime。


……


读完这封信,刘逸云才发现朱珠已经开始烧那些写完了心意的纸。她想把烛台抢过去,但融化的腊滴到对方手背上,那人咬紧了牙关。“疼不疼?”“……我没事。”

朱珠没有理会被烫伤的肌肤,只静静看着所有信件都烧成灰烬,松了一口气。“傅小姐之前和我提起过……舞会的惊鸿一面,但没办法啊……你就是这样的人。”

这是在诀别吗?刘逸云苦笑,“我也想回去,但时空之门已经关闭。”她们像两个幼稚的小孩,在比谁先认输。

“时候不早,我先回房了。”

“等等。”她把对方拉回去,问:“刚刚那串法语,不亲口对我说一遍吗?”

阴云密布的天空骤然雷鸣,朱珠想起自己在另一个世界见到的人,并不打算给出交代。她知道这个人迟早会走,自己越努力只会越狼狈。“可惜我不会读。”

不知为何,她突然很恐惧。站在和平大饭店露台上那般的心情,席卷了思绪。 报纸刊登的枪击案已经达到了六起,没有人预测得到,末日和死亡哪一个先到来。



16.


聚义堂周年庆那天,城中大户人家都去了,刘家首当其冲。刘禧年本来只带了林萱和刘逸云,耐不住胡莉莉一个劲嚷嚷,便把另两个姨太太也领着。“小姐,该动身了。”阿蓝又一次提醒道。刘逸云还是没有走向车子,总感觉这天要发生什么大事,心里惴惴不安的。

“小云,你好了没有?”刘禧年也催促,“待会迟到,东家要生气的。”她往车边一站,胡莉莉把朱珠往后座中间的位置拉,一边挪一边说:“林萱妹妹怀着孕还去参加晚宴,真是辛苦。”隔着外套口袋的滑布,那把长命锁还是硌得慌。朱珠把手放在她大腿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既然觉得四姨娘辛苦,那就多担待点。”刘逸云对胡莉莉笑了一下,顺其自然覆盖住腿上的那只手,藏在西装外套下摆里。她能感觉到朱珠的紧张——不是因为和自己离得太近,而是对于未来的忐忑。她是一个不会思考未来的人,此刻也不禁加快了呼吸频率。奔驰的车辆像一只巨大的黑色笼子,把他们全都锁在里面。笼子外面是恶意和危险,无处可逃。

“老爷,聚义堂到了。”

“萱儿,我来扶你。”刘禧年从副驾驶踏下,将林萱搀扶住有说有笑。胡莉莉提起旗袍,自己往聚义堂门口走去。

“小心!”

“……珠……”

忽然响起的枪声使得聚义堂前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太太们尖叫起来躲在丈夫怀里。林萱护住自己的肚子,感到一阵绞痛。幸好,孩子还在。刘禧年望向自家车子,刘逸云抱着朱珠瘫倒在地,原来那颗子弹打中的人是他的三姨太。

“你别说话……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傻瓜。”朱珠将手从胸口抬起,鲜红的血流淌,一路从掌心到手肘。撕裂般的疼痛终于让她觉得,自己是活生生地存在于天地之间的,因为每痛一下都是一次心跳。那么鲜活,那么绝望。

“Je…… t'aime……”

所有恐惧,在说出心意后土崩瓦解。


……


“Amber在你们那边,过得好吗?”


……


她想喊对方的英文名,但已经没有力气,只吞吐出几个音节“Am……Amb……”身体太痛了,何止醉生梦死。

“坚持一下,医院马上到。”她竟然从刘逸云的语气中听出一丝恳求。明明从相识以来,祈求上天的人都是自己。


……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


——《牡丹亭》

……


要是那天在梨园春勇敢一点,该多好。果然,并非良人……所以错付终身。



17.


医院的电视机播放着戏曲联欢会,瞿颖颇有兴致地听着。“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咿咿呀呀的唱调使她跟着摇头晃脑。病床上的人突然开口:“回来了……”,她一回头,发现刘逸云已经坐起来,呆呆地望着电视。

“你醒了!太好啦,我马上跟叔叔说。”瞿颖往聊天框输入了几个字,察觉到对方异常又停下动作。“可别病傻了啊……那个水晶球也太晦气……早知道就让张薇把它砸掉,不拦着了。”凑近一瞧才看见刘逸云脸上的两行泪痕,随即安慰道:“好啦好啦Amber,你福大命大,以后肯定会步步高升、越来越棒的。”

刘逸云把眼睛闭上,睁开,再闭上,再睁开。重复几次后,终于确认自己回到了现实时空。“……谢谢,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她把信念和意气风发全部丢在遥远的另一边,尽管这里是开始也是归途,但还是有种空落落的无措。

“医生说你大脑的正常波动被干扰了,可能出现噩梦、错觉,我刚刚听到你在喊一个名字,是梦里的人吗?”

“……嗯,是她。”

“其实……有一天我看到了不属于咱们时空的人,就在放水晶球的书房。”

瞿颖的话使她想起朱珠断断续续的句子,“长发过肩,穿旗袍……对吧。笑起来梨涡会陷进去,很美很美。”

“你怎么知道的!见过吗?”

“不重要……都过去了。”刘逸云朝窗户看去,明媚的日光遮蔽忧郁,和藤蔓一齐探进病房。“《牡丹亭》?你也喜欢?”“你还知道这些……深藏不露啊。”她还记得黎石英的忠告,一语成谶。


“这个人,是你命里的劫。”


朱珠把长命锁交付,从此命被她紧紧握在掌中。最后的最后,也用荒诞无比的方式实现了宿命。时代杀了她的爱人,隔着悠悠岁月,几度时空,徒有义愤填膺。


“她是我,爱着的人。”


查房的护士敲了敲门,瞿颖没来得及回应就听到了刘逸云自言自语的话。这孩子一定是病得太重了,竟然沉溺在梦里。“你好好休息,待会叔叔他们就来。我给你打点水,睡这么久肯定渴了吧?”

“我没开玩笑。”刘逸云定定地看着她,却从她的眼眸中窥见了朱珠的模样。


……


“小姐,医生已经在手术了。”

“肯定会没事的,对吧?”

“……伤得太重,医生说……”

“说什么?”

“凶多吉少。”


手术室的灯长久亮着,她也知道,凶多吉少,但还依靠一线希望苟活。


“小云!”

“小姐,你没事吧!”


她是忧虑过度昏迷的。

她们之间还是隔了一道手术室的门。


……



18.


从梦境醒来后,康复是很迅速的。正好LU大项目审批下来,刘辰铭第一时间就交到了刘逸云手里。公司众人都发觉,总经理大病初愈后格外勤奋,对于同事和下属的态度也温和了不少。

“到底要不要看杂志拍摄啦,我特意给你预约了,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之前认识的时尚圈朋友打电话来,刘逸云没多想便答应了。她知道瞿颖和吉娜也要去,自己到时候找熟人聊天就不会尴尬。

“走路不看路啊!”

刚到电梯口就看见策划部部长对着一位长发女子呵斥,她忍不住上前打断。

“孙部长,大白天的发什么脾气。”

“刘总……”老孙毕恭毕敬地回答:“您不知道,我才从办公室出来就被人撞了。”还指了指穿咖啡色长裙的女子。

“这种小事……”刘逸云转头去看肇事者,口中的言语猛然停止。这张脸和朱珠太像了,她根本分不清是梦还是真。

“您说什么?”老孙还竖着耳朵等她。

“我看这位小姐面生,应该不是故意的。你也别太计较了,宽容一下人家。”总经理发话了,作为下属也不好不从。老孙腆着笑脸给人道歉,灰溜溜跑了。

“第一次来LU?”刘逸云问。

“……嗯,Lily姐让我来拍杂志。”

“十七楼,我带你过去吧。”

她回到电梯,按下“17”的按钮。末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那女子伸出手:“忘了自我介绍,我是LU的总经理……你可以叫我Amber。”“你好,我是朱珠。”

观光电梯从一楼往十七楼飞速运行,离地面越远,越能看清彼此的灵魂。

“好巧,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

“真的吗……她也在LU工作?”

“以前不在,但……今天在。”

刘逸云把口袋里的长命锁掏出来,在对方眼前晃晃。“只要我不放手,有些东西就永远不会落空。”方才握手的时候,手背烫伤的痕迹出卖了身份。她不知道朱珠为什么可以穿越到这个时空,但只有这个人,是真正和她站在一处的。无论是苦难笼罩还是人心叵测,她都非常愿意和身边的人一起走下去。

“刘总,您怎么来了?”

“这位小姐是我的……好朋友,让Lily多关照点。”交代完员工,刘逸云又柔声说:“珠,你的联系方式是不是换了?我们加个好友,下班请你吃饭。”“嗯……”


朱珠打开手机,验证信息弹出:

“梨园春明天有一出《牡丹亭》,要不要一起去看?票我已经买好了。”

她通过了好友验证,回了一句:

“黎老板的曾孙在那里带戏班子,时间够的话,去和他聊聊天。”


十七楼员工休息区的电视机播着最新的天气预报:“近期我市接连遭遇恶劣天气,预计未来五天还有一次热带风暴来袭。目前,热带风暴‘夜莺’已经登陆东部海峡,对陆地造成巨大伤害,或将在行进途中削弱力量。请广大市民关注实时天气情况,及时避险,保护自身安全……”


“喂,刘总。”

……

“我来找你了。”




END.


+6

【琳芽之旅】捡只小美怎么办?

* 伪母女向

* 年龄差18岁

* oc预警

* 一切逻辑为剧情服务 


1

“小美,开饭啦!可以来吃了!”龚琳娜手忙脚乱地把煎蛋从锅里盛出来,端到小美面前。


“味道怎么样?”龚琳娜期待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儿。这是她第一次做饭——虽然只有两个煎蛋——她先是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而后又学习了很久理论知识,直到今天才鼓起勇气踏入厨房。结果折腾了一早上差点把厨房炸掉就弄出了这俩蛋,希望还可以。


女孩儿开心地用手指了指盘子,又指了指自己:是给我的吗?

“嗯嗯,yes!for you. eat it...

* 伪母女向

* 年龄差18岁

* oc预警

* 一切逻辑为剧情服务 



1

“小美,开饭啦!可以来吃了!”龚琳娜手忙脚乱地把煎蛋从锅里盛出来,端到小美面前。


“味道怎么样?”龚琳娜期待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儿。这是她第一次做饭——虽然只有两个煎蛋——她先是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而后又学习了很久理论知识,直到今天才鼓起勇气踏入厨房。结果折腾了一早上差点把厨房炸掉就弄出了这俩蛋,希望还可以。


女孩儿开心地用手指了指盘子,又指了指自己:是给我的吗?

“嗯嗯,yes!for you. eat it."龚琳娜期待地关注着女孩儿的表情。

女孩儿吃的倒是很快,但是脸上的表情有点怪怪的。

感觉有点不对劲,龚琳娜终于想起来自己尝尝。把最后一口从女孩儿嘴里抢过来……

啊呸呸呸!这也太咸了,小美怎么吃下去的!


龚琳娜被齁得脸皱成了一团,赶忙接了一杯水过来给女孩儿喝,然后再给自己接了一杯。

“小美!不可以吃这么难吃的东西,下次记得吐出来!”

女孩儿乖乖地点头,但是她的眼神还是违背主人意愿地透出一丝迷茫。

诶呀!糟糕,自己怎么又忘了她听不懂中文,还那么大声说话,别又把小美吓着了。



哇呀呀呀,刚买的翻译器就又不知道放哪了,龚琳娜有点抓狂。不想让女孩儿久等,龚琳娜只好继续用body language。

"this ", 她指指盘子,“yue”(此处拼拼音哈哈)龚琳娜做出一个难吃的表情,“next time ","you "龚琳娜指了指她" eat this 'yue', tell me and"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stop eat it.” "ok?"

女孩儿摇了摇头,她指指自己的肚子"here, 咕噜咕噜!""this",她又指指盘子"すごい`(sigaoi好吃!)! "还一边竖起大拇指。


龚琳娜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头,看把孩子都饿成啥样了,这么咸的东西都觉得好吃。

女孩儿看见她打自己,赶忙过来想帮她吹气:"呼呼"一边吹小手还一边帮她揉。


小美也太可爱了叭!龚琳娜的心都要被萌化了。一把抱起小女孩儿往外走。“走,咱们去吃点正常的早餐,要不然你以后把这么难吃的东西当成正常味道可怎么办呀!”捏了捏女孩儿可爱的小脸蛋,龚琳娜抱着小美朝外面走去。




2

事情还要从那一天说起。

紧赶慢赶提前赶完工作回家准备给男朋友惊喜的龚琳娜,一到家却听到他说:“…就她长那样,要不是唱歌还行能帮我,我早就跟她分手了…”后来传来的暧昧不清的女声和他的话她已经听不见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知何时两行清泪已经不受控制地自己流了下来。


她还以为除了爸妈,终于有一个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却原来……都是假的。

只愣了一瞬间,她狠狠地抹去自己的眼泪,戴上墨镜离开。“喂,110吗?这里有人搞黄色……”敢惹她?!哼!一直以来忙着帮他做音乐结果自己心心念念的旅游都好久没去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看清渣男真面目心情大好,说走就走!

好容易到了机场。“xxx号飞机因天气原因延迟起飞。”啊啊啊,不是吧,连老天都欺负她!

百无聊赖地坐在位置上发呆,龚琳娜打了个哈欠。下一次再也不搞什么说走就走的旅行了,困死她了。


“Can you help me?”龚琳娜困得迷迷糊糊的,“嗯?”那人大力摇了摇她,“I have an important thing to do right now. Can you please help me take care of her just for a while?”女人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英语,看面相应该是亚洲人。

龚琳娜甩了甩自己的头让自己醒过来一点,“I have no time , please .”女人求她。“okay, please come back as fast  as  possible .  "又是一个以为她已经是妈妈的人,龚琳娜无奈,她只是长的有一点点成熟而已!女人看起来真的很着急,龚琳娜答应帮她看一会儿小孩。


看着女人匆匆离开的背影,龚琳娜腹诽:这个妈妈对她这么放心的咩,也不怕她是坏人。转过身来,终于有时间仔细端详小女孩儿。哇,so卡哇伊!还好乖呀,妈妈走了也不哭不闹乖乖的。


“小朋友你好呀,妈妈有事暂时离开一下下,姐姐照顾你一会儿好不好?”

“何言ってるんですか?”(你说什么?)

!妈妈说的不是中文的话,小孩子肯定也听不懂啦,自己怎么这么傻,不过妈妈说英语,小孩为什么讲的是日语捏?

不管了,她把小女孩儿放到自己旁边座位上,“sit here .”


牵着女孩儿的小手,这小手也太可爱了叭,软乎乎的;脸也好萌好萌哇,龚琳娜忍不住上手rua 了rua。看着小女孩儿被自己如此“蹂躏”还乖乖巧巧地坐着,龚琳娜生出一股负罪感。本来准备和她玩一会儿的,结果变成玩儿她了。

看着女孩儿控诉的目光,龚琳娜不好意思地把手收回来。还是睡觉吧,折腾到现在,本来被暂时困住的瞌睡虫又跑出来作乱了。

把女孩儿抱过来,放到自己怀里,用双臂锁住。“let's sleep .”


这一觉睡得难得的好。龚琳娜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睡过了!她叹气,今天一定是她的倒霉日,算了算了,还是回去吧。龚琳娜思绪转了一圈儿,才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对了,小孩儿呢?她急的原地转圈儿,还是去前厅广播找人吧,她急匆匆的往外走。


“姉様です?”(姐姐?)

听见声音,龚琳娜赶快跑过去抱住她,“你怎么可以乱跑呢!你可把姐姐吓坏了!”她后怕又严肃地说道。

小孩儿愣住了,呆怯地说:“はい。”(是。)

看着小孩儿一脸被吓到的表情,她锤了锤自己的头,她又忘了她们语言不通了。


任龚琳娜再傻她也发现不对劲了,谁家妈妈能放心把孩子给陌生人看,还一走就这么久。她连忙联系附近的派出所。



“这小孩儿八成被爸妈抛弃了。”民警有点可怜地对龚琳娜说。

“怎么可能?!”龚琳娜震惊。

“怎么不可能?像这样的,我们见多了。火车站机场人来人往,是最合适的地方,我们一个月就能接到好几起这种案子。”

“可是,可是她是日本人啊,怎么会专程来中国抛弃孩子呢?”

“这样的确实少见,不过也不是没有。保不齐她一个人来异国他乡,被不想负责的男人骗了,自己又不想带着一个拖油瓶,就这样了呗。”

“怎么会这样?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儿。”龚琳娜喃喃自语道。

她看了看女孩儿,又转过头来看民警:“那接下来怎么办?”

“笔录都做好了,你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我是说她。”

“她?她就只能放在这等家长来领了。”

“可是,你不是说她很有可能是被抛弃的吗?”

“是的,所以她之后多半要在福利院生活了。”民警叹息着摇了摇头。

龚琳娜觉得心里闷闷的,怎么会这样?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女孩儿。



“我能再和她说说话吗?”

“可以。”

她转过头看女孩儿,不哭不闹乖乖地坐在那儿。她的眼眶有点湿润。

她蹲下来平视女孩儿,把手机翻译打开

“小朋友,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はい。”(可以)

“你叫什么名字呀?”

“美依礼め”(美依礼芽)

“那你知道妈妈的联系方式吗?”

“はい。”(是的。)

她知道!龚琳娜大喜过望,“那你把妈妈的联系方式告诉警察叔叔,我们联系妈妈过来接你好不好?”

小女孩儿沉默了一会儿:“無駄ですよ。”(没用的。)

“怎么会没用呢?我们试试好不好?”龚琳娜有点着急。

“ この場所を知っています,ここには何度も来ていますが、帰っても母はあまり楽しそうではありません。”(我认识这个地方,我来这里好几次了,但是每次回去之后妈妈看起来并不开心)

女孩儿声音闷闷的,但最终还是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龚琳娜反而先落了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龚琳娜!过来签字!签完字可以走了。”




3

龚琳娜走了。

带着女孩儿一起。

这本来不关她事的,她也说不清为什么。

总之她不忍心。

那个家现在是回不去了,龚琳娜只好把美依礼芽先带到了酒店。

“其实是这样的,”龚琳娜措辞道:“你妈妈有事,我是她的朋友,她托我先照看你一段时间。”

「本当ですか?」(真的吗?)美依礼芽抬头看着她,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怀疑。

“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骗人!尤其是小孩子!”

听见龚琳娜信誓旦旦的保证,女孩儿终于放松下来。

龚琳娜刚松了口气,她却又哭又笑起来。

“怎么了?小美?不哭不哭,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お母さんに見捨てられたのかと思いました」(我还以为妈妈不,不要我了。)美依礼芽一边抽泣一边说。

“怎么会呢?妈妈只是暂时离开,姐姐会替妈妈好好照顾你的。不哭了,乖啊。”

好容易安抚了怀里的女孩儿,龚琳娜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怎样的决定。她才24岁,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她就要开始照顾一个孩子了。不过小美已经6岁了,还这么乖巧,应该可以的。

龚琳娜胡思乱想着,最后抱着小美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TBC 


————————————

标题和剧情均待定,大家多多提建议

文中捡到孩子与领养的警局情节完全虚构

日语机翻,如有bug 请忽略

祝食用愉快🥰



悦悦追⭐ 看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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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绿时(开学版)
我在这一刻才发现这束灯光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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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意念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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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熙鱼油乐姐

中年松弛感

  浪姐第4季改名乘风2023后,断断续续看到今天差不多一个月,没着急写东西,想再多积累点感觉。目前一公二公都已结束,本周也将迎来三公舞台,大的框架基本成型,稍微聊两句:

  首先,印象深刻的是龚琳娜,之前听过她的忐忑,除了曲调特别之外,没有特殊印象。从初舞台到现在她是几十个姐姐里面,相对最放松的一个,该准备的有积极准备,更多是享受舞台。

  其次是刘雅瑟。多年前我看致青春的时候没发现小北是她演的,初舞台她第一个上场,选的歌也让人感动(我不是粉丝,歌名忘了),知道之前自己的一些故事有遗憾,初舞台很直接告诉大家,青春岁月可能走过一些弯路,但姐现在想正面回应过去的缺点也好,弯路也罢,简单直接真......

  浪姐第4季改名乘风2023后,断断续续看到今天差不多一个月,没着急写东西,想再多积累点感觉。目前一公二公都已结束,本周也将迎来三公舞台,大的框架基本成型,稍微聊两句:

  首先,印象深刻的是龚琳娜,之前听过她的忐忑,除了曲调特别之外,没有特殊印象。从初舞台到现在她是几十个姐姐里面,相对最放松的一个,该准备的有积极准备,更多是享受舞台。

  其次是刘雅瑟。多年前我看致青春的时候没发现小北是她演的,初舞台她第一个上场,选的歌也让人感动(我不是粉丝,歌名忘了),知道之前自己的一些故事有遗憾,初舞台很直接告诉大家,青春岁月可能走过一些弯路,但姐现在想正面回应过去的缺点也好,弯路也罢,简单直接真诚,虽然她不是唱跳最好的一个,但是我觉得她就是来跟过去的自己和解的。

  第三贾静雯,作为演员在唱跳的舞台上不占优势,但是敢于直面不足,尤其是在第一次组队相对较弱的情况下,提前准备努力练习,即便队里有人划水,当时拖了后腿,但姐姐整个状态是正常的,也算真实。分享18岁女儿青春期的一些状况,当妈妈的容易引起共鸣。

  这三位姐姐的共同点:有自己的目标,也认得清现实(缺点),该练的认真练习,该准备的积极准备,其他的随缘,不斤斤计较。比如龚琳娜说自己不漂亮,刘雅瑟的直率,贾静雯唱跳一般。用时髦的词来说就是给人松弛感,让人觉得虽然不完美,但真实可爱。

  另一个角度,这三位姐姐又各有特色,在各自的领域各有建树,每个人都有两把刷子,龚琳娜是国家级的歌唱家,新中国风独树一帜。刘雅瑟和贾静雯也都取得了影后视后的荣誉。

  是的,松弛感一定有实力垫底,这是一个人真实可爱的底气,不做作。

  与之相对应的,是这一季才出现的特殊情况:谢娜的所谓用力过猛。说实话,我没办法去批评一个认真努力的人,但几个舞台看下来,谢娜的努力有目共睹,确实过犹不及。很努力,什么都想要,给人一种紧绷感,也就是这种紧张,让她缺少游刃有余的弹性,自己压力很大,少了玩起来的松弛和乐趣~

  当然,不是说努力不好,也喜欢谢娜。人到中年,任何人都不可能擅长所有领域,有不足有缺点很正常,如何面对自己的不足,是中年人的必修课。接受自己的短板,可能反而会因为松弛感让身心得到滋养,进而有能量与空间探索更大的世界。

  好在谢娜已经察觉,跟着队友们自嘲玩梗,放松点,玩得更开心。

  松弛感不是敷衍,而是认真投入,享受过程后不过分在乎结果的潇洒,说到底人生是体验,对得起自己,也就问心无愧。

  《纳瓦尔宝典》里说,人生99%的努力可能都是白费的,但没有这99%,你又怎能找到那1%的灵感和机遇呢?老祖宗早就总结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所以,姐姐们,潇洒点儿,没啥大不了的~


Subbyrr

Amber x 妳 8 低血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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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大家以這種形式發文,明明這麼保守的內容居然被老福特審了4.5次都沒過只好偏激的發圖片了,真的搞不懂是哪個字眼不通過大大們可以告訴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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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水碳酸钠

三A级风景区

  

ps:我真的很吃amber和刘雅瑟的颜,其余不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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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品脱冰九

ooc的要命

但是爽

好多纯爱来点午夜场

犹豫半天不敢发

总之就是d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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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爽

好多纯爱来点午夜场

犹豫半天不敢发

总之就是do了(… 

坐忘峰墨钰

【丸恋】落日旅馆——芒种

*于文文x刘恋,中老年AU背景,不上升真人

*根目录:《落日旅馆》


虽然你叫你的名字,我叫我的名字,然而相爱时,你通向我,我通向你。


 早上刘恋醒来,发现于文文没去跑步,在床边眼巴巴看着她。

“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我做了个特别难忘的梦。”

“嗯?”

“梦到我们去游乐场玩,有海盗船、过山车,最好玩的是疯狂老鼠,两个人一辆车,转来转去的特别刺激。”

“这么高兴呀?那下次去。”

于文文笑了笑没说话,分享完美梦,心满意足去洗漱了。


刘恋这下彻底醒了,现在不是18岁28岁38岁,心脏手术史也早就列入一切刺激项目的黑名单上。就算还会...

*于文文x刘恋,中老年AU背景,不上升真人

*根目录:《落日旅馆》


虽然你叫你的名字,我叫我的名字,然而相爱时,你通向我,我通向你。

 

 早上刘恋醒来,发现于文文没去跑步,在床边眼巴巴看着她。

“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我做了个特别难忘的梦。”

“嗯?”

“梦到我们去游乐场玩,有海盗船、过山车,最好玩的是疯狂老鼠,两个人一辆车,转来转去的特别刺激。”

“这么高兴呀?那下次去。”

于文文笑了笑没说话,分享完美梦,心满意足去洗漱了。

 

刘恋这下彻底醒了,现在不是18岁28岁38岁,心脏手术史也早就列入一切刺激项目的黑名单上。就算还会去游乐园,估计摩天轮已是极限,旋转木马都会晕车。

只能在梦里过过干瘾。科技发展了这么多年,两个人还不能进同一场梦么?科学家们能不能加把劲?

 

刘恋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衣服换上,汗湿的睡衣扔进了脏衣篓里。

为了迁就于文文的睡眠习惯,空调温度开得高,这两天醒来脑子闷闷的,像是戴了一顶藏了针的帽子,不动还好,一动弹就隐隐发疼。

再这么下去,坐摩天轮都得抓点紧了。

 

 

会做这样的梦,很大原因是今天赵梦要过来。两天前说的,终于休假了,要过来看看老伙计们。说好了的,纯度假,不干活。

 

赵梦一身波西米亚风出现在机场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把墨镜抬起来,眯起眼睛从下面打量了半天。

“咋就你一个?刘恋呢?”

“我来还不行吗?非得八抬大轿啊?”

于文文接过她的行李箱,扒拉了下她身上的彩色流苏,“老黄瓜刷嫩漆。”

“吵架了?”赵梦眼睛还眯着。

以前都是刘恋和于文文去北京找她,两人从来都跟连体婴似的,机场这种大场合,只见到一个人觉得哪哪都不对。

于文文不轻不重打了她的肩一下,又把赵梦的墨镜摁回到鼻梁上。

“我俩又不是你俩,吵什么吵。恋恋在做饭,等你回去吃呢。”

“哦对,你俩就是开饭店的,咱也不能出去吃。”

 

于文文开着皮卡,确实也没有第三个座位了,车上还有拖过的冰冻过的海鲜的气味。车里没什么装饰,窗户有点坏,没法升到顶,留着一条缝滋滋灌着热风。

“没坐过皮卡吧?虽然简陋了点,马力足,开起来带劲。你要不要试试?”

赵梦摆手三连,表示自己的水平还驾驭不了皮卡。

上次一起坐车还是在上海,窗外冷风冷雨,车里的人裹着羽绒服还要哆嗦着说话。哪里像现在,彻彻底底入夏了,太阳穿过椰子树,穿过车窗,带着海边的热气和潮湿,直直射在人身上。

“呆多久?想玩点啥?”于文文把冷气开大了一点,顺手递过去一瓶旅馆带出来的凉茶。

“没想过,就呆着吧,晒晒太阳遛遛弯。诶我听恋恋说你养猫了?”

“没,是我家附近的野猫,有刚生的小猫崽,可乖了,等会儿带你去看。”

 

如果放在十几年前,假期是万万不可这么糟蹋的。赵梦这些年一直很忙,休假仍旧是难得。但真让她浮潜跳伞什么的,年龄到这了也是不太现实。何况还有个在她心里一碰就会碎的于文文,可不敢带她去冒险。

“你们呢?还好吗?”海岸线不断倒退,波光下的海面有些刺眼。

“挺好的,这边其实也忙,就我俩,一堆事,从早忙到晚。”

“得,想到开餐厅我背已经开始痛了。”

“习惯了也就那样,总比当大明星轻松。是吧大明星?我说把你那破墨镜摘了,生怕别人不认识你。”

 

到旅馆的时候正是日头最旺的时候,两人从车上下来瞬间像是蒸桑拿。于文文把自己的草帽扔给赵梦,提着行李箱三两下进了房间。

等赵梦戴着于文文的草帽走进旅馆,连体婴已经连在了一起,于文文尝着刘恋手里的一勺子汤。刘恋另一只手在下面接着,免得汤洒在衣服上。

就白瞎操心她们吵架。

“真行,都不来迎接我一下。”

“文文都去机场了还不够啊?非得八抬大轿抬你呗?”两人在一起久了,说出的话都一样。

赵梦牙酸,洗了手坐在饭桌上等开饭。

 

这个厨子真是本事见长了,一个人真弄出了一桌子饭菜,色香味俱全,比自己强到哪里去了。摆在面前就是一盘胡萝卜丝炒蒜苗,看着赵梦有点感动。

“你们还招厨子吗?我来给你俩打工算了。”

“招学徒,你来吗?先把学费交了。”

赵梦那一点感动瞬间蒸发在海边的高温里。

 

还是这三个人,还是一桌子菜,隔着几十年的岁月,又能在一起吃饭了。

“晚上我要吃糟粕醋。”赵梦开始点菜。

“晚上有客人,谁能管你,帮我还是帮文文你自己选。”

“手机呢,我要订机票。”

于文文没说话,用肩膀蹭了一下赵梦,又讨好地给她夹了一筷子胡萝卜。

“看在文文的面子上,算了。”

 

赵梦跟刘恋在一起总有顶不完的嘴,但见到于文文心就软成一片,一句硬话都说不出。

她俩最开始不是一拍即合的相处方式,从陌生到熟悉用了很久。

记得有一次,于文文跟赵梦讲,我不是不喜欢讲话,我只是觉得要跟你讲的话,你一定老早就知道了。我也想告诉你你不知道的事情,给你看你看不到的东西,但是好难啊,你那么厉害。

当时赵梦怎么说来着,她说那是因为我老。

在后来的很多时候,于文文遇到了越来越多比自己小的人,还有连名字都没有起的小婴儿。她很多次想跟千里之外的赵梦说,我也老了。

 

大都市对于于文文来说,就像赵梦眼里的皮卡,她驾驭不了,很早就下了车。

都市里也有过她的梦,不过理想也好,爱情也好,实现不了是没关系的,我们依然可以热爱生活。你看看周围的人,有几个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小时候的理想基本都实现不了。何况能拥有爱人,已经是难得的好运。

 

刘恋也想过,如果没有于文文那场病,她们如果再活一次,也许会有什么不一样。

可是每次见到于文文,见到在自己身边的她,都无比清晰地知道,其实再活一次也不会有不同,而且,真的没那个必要。

 

 

于文文没给赵梦准备房间,她非常坚持地想要三个人横着睡。

赵梦说这不合适吧?

于文文说那就都不睡了,咱聊天。

赵梦这哪敢,说你说咋睡就咋睡。

她其实没有午睡的习惯,但知道这两位晚上还有的忙,便闭着眼睛在床上休息,没想到很快就睡着了。

她梦到了年轻时候的日子。

科学家做不到的事情,在意愿够强烈的时候是可以实现的。

 

梦里年轻的她们站在海边,还是这片海,还是这个旅店。早在旅店建成之前的很多年,她们站在海边。

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砂砾,水声把周围的鸟叫虫鸣隔绝,背后是广袤大陆,身前是环绕了整个星球的海面。

她们仨站在海岸之间,像一个冒牌的宇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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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ber x 妳 7 喜歡零食

她的口味很小孩,例如她很愛吃零食,尤其是Hot Cheetos,她很愛喝飲料,尤其是bubble tea ,她很愛吃軟糖,所以她的包包跟妳的包包,還有她的車上,總會散落著一兩顆,方便她隨時能吃,但為了維持身材她會努力克制自己吃少一點,只是她會像小朋友一樣當完成一場表演、拍完一組形象照,跳完一場舞,她會邀功似的鬧騰妳幫她買,餵食給她。


「kelly~I want eat Hot Cheetos.」錄製第一場舞蹈後她像求媽媽買糖果的小孩,抓著妳的手搖搖晃晃。

「No.」妳認真的工作著一眼都沒看她。

未料她看妳沒反應就自...

她的口味很小孩,例如她很愛吃零食,尤其是Hot Cheetos,她很愛喝飲料,尤其是bubble tea ,她很愛吃軟糖,所以她的包包跟妳的包包,還有她的車上,總會散落著一兩顆,方便她隨時能吃,但為了維持身材她會努力克制自己吃少一點,只是她會像小朋友一樣當完成一場表演、拍完一組形象照,跳完一場舞,她會邀功似的鬧騰妳幫她買,餵食給她。


「kelly~I want eat Hot Cheetos.」錄製第一場舞蹈後她像求媽媽買糖果的小孩,抓著妳的手搖搖晃晃。

「No.」妳認真的工作著一眼都沒看她。

未料她看妳沒反應就自己到旁邊看起她自己中英夾雜寫的歌詞本,妳專注的研究PTT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小時,妳突然發現很安靜,就像小孩突然安靜了很不尋常一樣,妳停下手邊的工作尋找妳的小羊駝,此刻妳的羊駝正香甜的睡在妳身後的沙發上,歌詞本還蓋在臉上遮光,妳轉過去順順她翹起來的頭髮,脫下自己的外套幫她蓋上,並挪挪身子幫她擋住大部分亮眼的光線。


妳拿起手機打開能24小時送達的網購,搜尋著她愛的Hot Cheetos,妳越往下滑越覺得無望,這裡只進口原味的,她要的辣味只有在美國有,妳靈機一動點了5包下單送出,並下單一罐辣粉,妳想妳真是聰明。


節目錄製結束妳抱著滿滿的Cheetos迎接她,她開心的蹦蹦跳跳,妳要她趕快品嚐妳特製的Super hot Cheetos,未料妳好像失手了,此刻號稱很能吃辣的羊駝被妳的辣粉嗆到眼睛流出痛苦的淚水,妳懷抱歉意的順順她的背,妳看她被嗆的瘋狂咳嗽、面紅耳赤,妳後悔至極,妳裝上滿滿的冰水要她趕快喝下解辣,幸好冰水拯救了妳的小羊駝,妳滿懷歉意的跟她道歉,想看看她的表情是否還好,結果卻被她親了一大口,雖說冰水緩解了辣度,但不能吃辣的妳除了被她嚇得面紅耳赤以外,還被間接辣到嘴唇發燙,吐吐舌頭想緩解辣感,雖然說完全沒用,妳帶著哀怨的小眼神看著她,但妳明白是妳做錯事先,馬上又像小貓咪一樣垂下耳朵,她覺得妳可愛的揉揉妳的頭髮

「Are you ok?」經紀人姊姊進來後看到她揉著妳頭髮的樣子,但也沒多想,畢竟你們還沒在一起前她就會對妳毛手毛腳了(誤x

在一起後在妳的控制下算收斂了不少


「她不小心吃到辣了」她替妳回答,還露出俏皮的表情,但經紀人姊姊一下就看出貓膩,只是是不同方向的貓膩。


「一定又是妳故意喂她吃辣」經紀人姊姊鄙視的看著她,但小羊駝只能有苦說不出的無辜看著妳,默默想著受傷的明明就都是自己,為什麼她的家人朋友為什麼都站在妳那邊!!!!!


 彩蛋:🥚

「所以說妳要選bubble tea 還是Hot Cheetos,只能選一個,一天不能吃太多垃圾食物」

「我選妳」(,,・ω・,,)

「那選擇我以後就不能選擇bubble tea跟Hot Cheetos噢」


她把妳翻身壓在身下,用一隻手就固定著妳的雙手,充滿霸道。


「所以我可以想吃妳的時候就把妳吃掉嗎」

(ʕ⸝⸝⸝˙Ⱉ˙ʔ)

「不可…….以」(,,Ծ‸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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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 x Amber 反向文 1

當然有以"妳"為第一人稱的文,就要有Amber 向的文!以下請慢用~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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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妳簽約進了中國的經紀公司,公司考量妳雖會說中文但不是這麼流利怕溝通上會有誤差特地面試了許多會說英文的助理,協助處理妳在中國的行程。


此刻妳跟著從美國工作室帶來的經紀人姊姊一起坐在會議室,妳雖然因為時差而感到疲倦,但還是很認真的聽著大家的自我介紹,努力記下大家的優點從中選出一個適合自己的助理。


「大家好,我是kelly, 今年28歲,我在美國洛杉磯長大,是美裔華僑,曾經有在外商...

當然有以"妳"為第一人稱的文,就要有Amber 向的文!以下請慢用~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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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妳簽約進了中國的經紀公司,公司考量妳雖會說中文但不是這麼流利怕溝通上會有誤差特地面試了許多會說英文的助理,協助處理妳在中國的行程。


此刻妳跟著從美國工作室帶來的經紀人姊姊一起坐在會議室,妳雖然因為時差而感到疲倦,但還是很認真的聽著大家的自我介紹,努力記下大家的優點從中選出一個適合自己的助理。


「大家好,我是kelly, 今年28歲,我在美國洛杉磯長大,是美裔華僑,曾經有在外商公司就業的經歷,語言部分精通中文、英文、韓文和一點點的日文,我的興趣是滑雪跟打球…」


妳看著眼前這個女孩,留著一頭棕色長捲髮,整齊的綁著馬尾,她眼睛大大、皮膚白白的,天空藍的襯衫搭配黑長褲,妳想這就是典型的美女,更加吸引妳的是自我介紹的內容,妳覺得妳們好相似,相同年紀、相同國籍、有相同的出生地,更提起妳興趣的是她的愛好,she so cool.


「所以妳之前知道我嗎?」她是妳第一個提出問題的面試者,經紀人姊姊看著妳明白了妳很滿意她的事實。


「知道,妳在美國發展的時候,我很喜歡妳的音樂和做自己的態度」她簡潔有力的說出喜歡妳的理由,ok perfect.


「妳應該會選她吧」經紀人姊姊指了指她面試的資料,妳都會在面試單上做筆記,而她的單子上面妳寫了28、LA 、good、Cool 、pretty,任誰看了都知道妳要選擇她。


「噓!不要這麼明顯」妳裝作低調的要經紀人姊姊不要宣揚,怕其他面試者聽到會難過,卻慘遭白眼,想說現在毫不遮掩的人是誰。


所以,之後她成為妳新的助理,她是一個內向的人,話不多,但學習能力很快,總能記住妳的喜好以及小習慣,妳們會用英文溝通,在不想被其他人知道的時候妳們會用韓文溝通,妳覺得相處模式很舒適,至少在陌生的環境說著陌生的語言讓腦袋打結之餘,能用自己的語言溝通,還有相似的成長環境,讓妳說話不必小心翼翼,擔心用錯詞語而被誤解,她也是妳的中文小老師,會耐心的用英文解釋歌詞的意思,一個一個翻譯給妳聽,讓妳順利完成節目上每一首中文歌,但妳總覺得妳們之間有距離感,她對妳甚至說是對周遭的人都很有防備,妳不明白原因。


妳們真正熟絡起來是半年後,有一次她生病請假,妳擔心的從面試單上找到她的住址,那是在繁華的都市裡林立的公寓小套房,妳提著買來的粥和一些藥品站在家門口給她打去電話,響很久沒人接,妳嘗試按了幾次門鈴,正想著是不是找錯間時她開門了


先跑出來的是一隻白色博美小狗,她毫不怕生的對妳搖著尾巴,隨後她出現,披散下來的褐色捲髮,粉色的連衣裙睡衣,白皙的皮膚透著微紅的臉頰,她抬頭看了看妳有些驚訝,妳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和自己的對比果然在發燒,妳不等她說話逕自走到客廳,翻翻找找剛買來的藥品,拿出退燒藥,妳因為不知道她的症狀是什麼,於是把止咳化痰、腸胃藥、退燒藥等等都買來了,她有些困惑妳怎麼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裡,妳思考著如果說自己是看面試單而找來會不會聽起來有些變態?


在妳思考之餘她跑去廁所吐了起來,小狗也緊跟在主人身邊守候著她,妳才知道她犯的是腸胃炎,妳看看手中的海鮮粥,看來是吃不到了,妳想著幫她煮白粥卻發現她的廚房什麼也沒有,連冰箱裡面也只有一瓶鮮奶、泡菜和一些微波食品,妳皺起眉頭,有些擔心她的健康。


「Amber,謝謝妳幫我送藥過來,快回去吧我怕妳被傳染」本就瘦的她,一吐再吐都沒進食好像變得更瘦了,感覺輕輕一推她就會跌倒。


「妳這樣都沒吃不行的,我去買白飯來煮粥,妳等我」妳不等她回應就準備衝出門,臨走前還不忘留下一句要記得幫我開門,而妳很快的在超商買到即食的白飯煮起粥,此刻妳很感謝媽媽教會了妳許多煮飯的技巧,只是妳懶得做而已。


她吃著妳為她煮的粥,有些感動的說從來沒有人這樣照顧過她,妳有些心疼她,妳不知道她的家庭不知道她的生活圈是什麼樣子,但妳感受到她的孤獨,妳告訴她有需要幫忙都可以告訴她,妳不是一個人,如果有需要每天煮飯的小幫手pay money it's ok!妳開玩笑的想化解氣氛。


她笑了,妳鬆了一口氣,至少她看起來沒這麼不舒服,她捧場的吃完粥,說著肚子餓好久了,妳有些心疼的看著她,拿出退燒藥還有腸胃藥並倒一杯溫水讓她服用,告訴她吃完趕快休息,她有些抱歉的告訴妳因為自己生病今天沒辦法陪她跑行程,妳忍不住摸摸她的頭,生病的她格外像小狗狗一樣可愛,妳告訴她養好身體最重要,以後可是要跟著她各國跑的呢。


在那之後,她會因為信任妳而一點一點的釋放出她真實、脆弱、害羞、柔弱的一面,例如她很膽小,不喜歡黑夜,所以總是隨身帶著小夜燈以備在飯店住宿時使用,例如她很容易感動,很有共情感,常常妳在節目分享過去的遭遇,她會在鏡頭外落淚,例如她力氣很小,所以妳會主動拿起比較重的包包背著,她很害羞,當妳誇獎她今天穿搭得很好看她會低下頭紅著臉,她其實沒有外表那麼聰明伶俐,她在工作以外有些大咧咧,不拘小節,笑起來會像小狗狗一樣可愛,她跟妳一樣是個慢熱的人,一旦熟絡就會掏心掏肺的對妳好,妳記得有一次妳結束完中國最後一站的巡演,妳嚷嚷著如果結束能來杯bubble tea那會有多幸福,但妳知道時間這麼晚店家早就關門了,於是她煮起即食珍珠,配上鮮奶茶,完成妳朝思暮想的bubble tea,妳想這是妳喝過最好喝的一杯。


妳們是雙向奔赴的對彼此好,妳會記得她的喜好、喜歡吃的食物為她點菜,不敢吃辣的她妳總會記得點一份不辣的給她,她會教妳滑雪,妳會教她跳舞,妳們也會一起打球當作休閒娛樂,妳們也會一起去遛狗一起帶著牠們出去玩,她會像媽媽一樣照顧著jackjack.kiki(kelly 的狗狗)還有Berber,沒錯就是妳本人,妳覺得喜歡小動物的女孩都很善良。


妳算不清是什麼時候開始在意起她,妳會介意她跟其他男生很親密,妳會因為她親jackjack 而吃醋,妳會因為她穿的太少而有佔有慾。


妳開始困惑這是喜歡還是只是習慣,妳開始嘗試想保持距離,妳自認為這是對她最好的保護方式,也怕被她誤會自己是奇怪的人,妳除了工作以外不跟她私底下接觸,妳不再找她出去,或是她找妳時妳會假裝忙碌,然後再偷看她的小表情是不是受傷了,當她帶著哭腔控訴妳是不是討厭她刻意疏遠她,妳又開始捨不得,擺擺手解釋不是那樣,又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好低下頭抿抿嘴一句話也不說。


那之後她不再靠近妳又回到一剛開始見面那樣疏離有防備心,私底下經紀人姊姊總是會問你們倆是不是吵架了,她納悶著妳們感情好,之前都是鬥嘴鬥一鬥就和好了,一個眼神對視笑出來就沒事了,只是這次怎麽這麽久,妳會笑著說沒什麼,她會撇開頭不去看妳,妳知道這一切都是因妳而造成的。


再之後的轉捩點是妳在浪姊的一公舞台練習時受了傷,導致舊傷復發,加上連續好幾個月不停歇的活動、演唱會彩排、節目錄製,妳身體吃不消的倒下了,那天妳在家發著高燒,迷迷糊糊間撥通電話給她,跟她說妳很不舒服,妳忘記妳有沒有掛斷電話,也不記得自己還說了什麼,半夢半醒間妳看到她出現在妳家,妳下意識的說著對不起,但她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確認妳的體溫,幫妳蓋好被子、幫妳換冰枕,妳聽到她像哄小孩般哄著妳吃藥,妳吞下藥後哭喪著臉說不喜歡,她會哄妳喝水後搭配著果汁讓妳吞藥後不這麼苦。


舒服一點後妳睡著了,半夜妳想起來上廁所,妳看到她縮成一團坐在床邊的地板,頭靠著床邊睡著了,她穿著一件寬鬆長度及臀的t-shirt ,看起來是很匆忙的隨便抓了一件就穿上了,單薄的穿著在這忽冷忽熱的4月顯得有些不夠,妳拿起床上蓋過的棉被裹著她,棉被的餘溫似乎讓她暖和不少。


妳上完廁所後坐在地板跟她一起縮在床邊蓋著棉被,妳手環著膝蓋,頭靠在膝蓋上側著看她,妳想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看她了,明明這麼久沒有什麼親密接觸,現在看著她心裡卻還是有悸動的感覺,好奇怪。


早上她先起來了,妳感受到動靜的眨眨眼睛,一抬頭就與她對視,她馬上確認妳的體溫,得知沒有發燒後像鬆了一口氣,她被妳盯的有些尷尬想站起來卻腳麻的坐到了床上,妳有些壞心思的想要鬧她,偷偷捏捏她麻木的腿,她尖叫著說不要,在床上翻滾不讓妳碰到她,之後你們又像之前一樣,房間充斥著你們的嬉戲打鬧。


吃早餐時她問妳為什麼之前都不理她,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妳既心虛又無話可說,只能說著對不起之後再告訴她原因,但妳誠懇的告訴她絕對不是什麼討厭她的理由,都是自己的問題,希望她相信,她低下頭沈默很久,妳有些慌張的走到她旁邊坐下湊近想看清楚她的表情,因為靠的很近,妳能看出所有她表情的細微變化,她抬頭的那一瞬間妳放下擔心、緊張不安的心情,因為她的眼神沒有了之前的銳利及防備,多了份柔和及脆弱,她告訴妳不管是什麼理由,她都覺得很受傷,她希望你們能當一輩子的朋友,她不想失去妳,也想一直陪著妳,妳無法用言語訴說妳的愧疚及後悔,妳抱著她說著妳再也不會這麼做,妳一點也不想失去她,總有一天妳會告訴她理由。


妳告訴自己,接下來妳想跟著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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