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调戏调戏不同门派少侠吧
云梦小少侠
云梦在很多人眼里应该都是救死扶伤,温柔待人,心思细腻的医者。
确认如此。初次见面时,少侠提着灯慢慢向你走过来,向你抱拳致意。
后续也很体贴入微,汤羹药膳都会给你安排上,也在根据气候变化也会煮上饮品,在你家里还是出去都喝到。
也是对周围环境过于陌生,自己也担心少侠会孤独,在家里看书或发呆的时候会抱着少侠
每到夜晚小云梦少侠总会提着她的灯跑到床上一起睡觉,原本也有给少侠做个小床睡。但可能少侠应该是已经习惯呆在你身边的缘故,每天晚上会偷偷溜到床上,为了你拉好被子,缩在你怀里抱着你的头发睡着。
“真好呀”偷偷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少侠...
云梦小少侠
云梦在很多人眼里应该都是救死扶伤,温柔待人,心思细腻的医者。
确认如此。初次见面时,少侠提着灯慢慢向你走过来,向你抱拳致意。
后续也很体贴入微,汤羹药膳都会给你安排上,也在根据气候变化也会煮上饮品,在你家里还是出去都喝到。
也是对周围环境过于陌生,自己也担心少侠会孤独,在家里看书或发呆的时候会抱着少侠
每到夜晚小云梦少侠总会提着她的灯跑到床上一起睡觉,原本也有给少侠做个小床睡。但可能少侠应该是已经习惯呆在你身边的缘故,每天晚上会偷偷溜到床上,为了你拉好被子,缩在你怀里抱着你的头发睡着。
“真好呀”偷偷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少侠这样想着,甜滋滋的一起陷入少侠制造的美梦中。
后来少侠熟悉了环境,逐渐不怎么出现,去寻找她,都着你想象不到的地方用着奇奇怪怪的姿势睡觉。
每次回家闻到熟悉药香但没看见少侠出现,还是有点孤寂的感觉。摆放好物品,走到坐在沙发上睡着的少侠身边。躺下去把头埋到少侠小小的身躯,猛吸了一口,“!”似乎被惊醒了,原本想生气的少侠。看着你疲惫的面容,还是摸摸你的头,给你做下头部按摩缓解你的疲倦。
ps,云梦小少侠,这个是正常状态的少侠,但在个别的情况还是别的性格。比如在一旁被蜈蚣被吓得抓着我的衣角瑟瑟发抖的华仔和当仔,和着另外一边正拿起灯准备轮晕蜈蚣去抓去泡药酒的水攻云梦。
云梦真是个靠谱,又令人安心的存在啊~
“梦里不知身是客,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迷途梦里生邪见,大道何人为旨归”
“问君何所苦,心安体亦舒。”
coser:独孤蛊(原po)
妆面:云笙
摄影:樱木
后期:周末的周——————————————————
云萝云萝!!!感谢摄影妆娘大夏天陪我出外景哈哈哈哈哈哈嗝。热的人都会麻掉。下次夏天一定拍内景,外景拍不了一点呜呜呜呜呜
“梦里不知身是客,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迷途梦里生邪见,大道何人为旨归”
“问君何所苦,心安体亦舒。”
coser:独孤蛊(原po)
妆面:云笙
摄影:樱木
后期:周末的周——————————————————
云萝云萝!!!感谢摄影妆娘大夏天陪我出外景哈哈哈哈哈哈嗝。热的人都会麻掉。下次夏天一定拍内景,外景拍不了一点呜呜呜呜呜
若轮回一梦(澄羡)
第七章 暗探
进了城,魏无羡和江澄首先找了个客栈,一切的交流由魏无羡出面,解决了住宿问题,二人终于是短暂的放松下来了。
休息了一会,魏无羡和江澄下楼,小二过来:“二位客官,要点些什么?”
魏无羡点了一堆,无一例外,全是辣菜。江澄现在还是个“姑娘”不好说话,只是轻轻点的咳了一下,盯着魏无羡。
魏无羡想仗着江澄现在说不了话,好好的爽一番,只是被江澄这么盯着,实在有压力啊。
江澄的目光有如实质,无奈,魏无羡全部换成了不辣的。
江澄满意了勾唇,他是说不了话,又不是死了,魏无羡要找死他不得拦着。索性,......
第七章 暗探
进了城,魏无羡和江澄首先找了个客栈,一切的交流由魏无羡出面,解决了住宿问题,二人终于是短暂的放松下来了。
休息了一会,魏无羡和江澄下楼,小二过来:“二位客官,要点些什么?”
魏无羡点了一堆,无一例外,全是辣菜。江澄现在还是个“姑娘”不好说话,只是轻轻点的咳了一下,盯着魏无羡。
魏无羡想仗着江澄现在说不了话,好好的爽一番,只是被江澄这么盯着,实在有压力啊。
江澄的目光有如实质,无奈,魏无羡全部换成了不辣的。
江澄满意了勾唇,他是说不了话,又不是死了,魏无羡要找死他不得拦着。索性,魏无羡还算听话。
看着面前的清汤寡水,魏无羡生无可恋。见他这样,江澄压低声音:“你乖一点,自己现在身体怎么样没点数吗?”
魏无羡撇嘴,有些委屈,他已经好久都没有碰过辣的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江澄却管的这般严。
“好了,以后你的身体若是好了,有的是机会,何必贪这一回。”江澄轻声安慰。“大不了以后你想吃,我都陪你。”
魏无羡瞅了他一眼,说:“好吧,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决不食言”江澄道。
魏无羡满意了,便与江澄静下来听着客栈里的人谈天说地,这里面蕴含的消息可不小。
“你们知道吗,听说那温家的小公子温晁来我们芸城了”魏无羡身后的一桌人道。
“这谁不知道啊,一来就搞这么大的阵仗。现在城门有人看着,进出都想到的不方便。”
另一个人有些不满:“这温家人真是嚣张的很那,想当初云梦江氏管理芸城的时候,那有这些事,搞得城内乌烟瘴气。”
“听到这些,魏无羡的神情有些微微的怔愣。”江澄却只是静静地听着。
这时候,魏无羡才意识到,他的师弟真的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那个冲动的云梦少年。
“这次之所以要闹得满城风雨就是为了捉那云梦江氏的公子江晚吟和那首席大弟子魏无羡。”
魏无羡和江澄听着这些不知内情百姓谈论,其实也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消息,但对于他们来说也有不少收获。
吃完饭,魏无羡和江澄便上楼了,此时天色也暗了下来,刚刚在外面他们不好讨论,如今在房间里便少了几分顾忌,江澄拉着魏无羡坐下,说:“魏无羡,你在这里呆着,我出去打听打听消息。”
“不行!”魏无羡立刻否定,他知道江澄要去干嘛,刚刚他们听见了温晁在芸城住的地方,江澄是想要去那。
魏无羡皱眉:“你呆在这,我去。”
“你疯了吗,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你听话,我去没事的。”江澄怒道。
“你才疯了,我是没了金丹,但脚上功夫还是在的,温逐流肯定在温晁身边护着,你去太危险了。”魏无羡分析道。
江澄看着他,冷笑问:“你去就不危险了?”
“我早已没了金丹,温逐流于我何惧,但是江澄,你不行。”魏无羡解释道,他不能让江澄去,太危险了。
江澄简直被魏无羡气笑了,魏无羡什么意思?意思就是魏无羡现在就是个废人,是死是活都不重要。
“魏无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不那么认为,这次我去,我和你保证一定会安全的回来。你乖乖在这等着。”说完,不等魏无羡有什么反应便翻窗跃了出去。
魏无羡也被江澄这番操作给气笑了,“好你个江澄。”
虽然魏无羡生气,但也没有办法,现在也只能等江澄回来。
“咳咳”魏无羡咳了几声,皱了皱眉,心想不会这么快吧。可是越来越难受沉重的身体告诉他,副作用来了,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这个副作用只是嗓子难受几天,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
江澄来到了今天在吃饭时那些人提到的温晁住的地方,江澄嘴角勾起,几个呼吸间便潜了进去,这温晁到是会享受,这莺莺燕燕的,此时江澄已经到了主屋的房顶,挪开一片瓦,入眼的便是此景。
而此时的屋内,温晁环抱着王灵娇,欣赏着眼前美人的舞姿,好不快哉,只是他没看见身旁王灵娇眼中的阴毒。
王灵娇暗自咬牙,心想男人果然靠不住,这才来芸城多久,这院里的女人到是多了十几个。
“公子,我们来芸城这么几天了,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您就一点都不急吗。”王灵娇嗲声道。
温晁色眯眯的眼睛里划过阴狠,受伤的耳朵隐隐作痛,,闻言道:“不急不急,会抓到他们的,只要他们进了芸城就别想出去,到时候等我逮到了魏婴这厮,定要将他折磨的身不如死,娇娇到时候想要怎么出气都行,不过是个家仆之子也敢这么嚣张,以前他倒是有他那天赋做资本,可如今只不过是废人一个,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低贱的人只配呆在泥里。”
江澄在屋顶上听到这番言论,戾气一闪而过,垂眸只剩眼底的阴霾,好一个温晁,不过的温家的一条废狗,也配提他的师兄。前世的魏无羡手段还是太温和了。
若是让前世那些被魏无羡折磨致死的人听到,大概只会呵呵了,魏无羡那样还算温和了,那什么样才叫凶残。
而屋内的对话还在继续,王灵娇娇声道:“公子,你想啊这芸城原本就是云梦江氏管辖,而要去眉山这是必经之路,说不定这两个小子早就进城额,只不过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但我们封了城,想必他们还在这城中。”
温晁握着王灵娇的手问:“娇娇宝贝可是有什么办法逼他们出来。”
“办法自然是有的。”王灵娇轻笑道。
屋顶上江澄看着王灵娇的笑,呼吸一滞,心底一股屋内,王灵娇真打算说出自己的办法,温晁身边的温逐流猛然拿起茶杯掷向屋顶,江澄却早一步撤离了,温逐流动作非常迅速,可即便如此,出来时也只看到树影晃动。
温晁追出来,问:“人呢?”
“跑了”温逐流答。
“呵呵。”温晁狰狞的笑道:“一定是那两个小畜生哈哈哈哈,他们进城了!”
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温晁他们便离开了,而此刻,在院中角落里的老树阴影下,江澄正屏息警惕着,刚刚他并没有走,时间也根本不够,所以他索性就留在了院中隐蔽起来。
眼见人散的差不多了,江澄终于松了口气准备离开,他出来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也担心着魏无羡在客栈里,索性在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消息了。
与此同时魏无羡却是越来越难受,他不停地咳嗽,仿佛是要将肺给咳出来,伴随而来的是刀片割喉般的痛楚。
不知咳了多久,一口血猛然喷出,魏无羡知道在这么下去不行,可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他起身,准备去倒点水,缓解口中的血腥味,一站起来便是眼花缭乱,天旋地转伴随而来的还有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在倒下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听见了江澄的声音。
“魏无羡——”
江澄没有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客栈,依旧是翻窗而入,一进来江澄便看见魏无羡倒下的身影,连忙以最快的速度接住了他,只是凑近来看才知道这厮竟然还吐血了。
怀里的人温度不正常的高,明显就是发烧了,江澄将魏无羡抱起放在床上,他尝试了各种方法,可是怎么也降不下去。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江澄背起魏无羡,准备出去找大夫,只是现在全城戒严,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但是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江澄背着魏无羡在城内找了许久,始终不见一家医馆开门。背上的人儿呼吸越发滚烫,江澄心中愈发焦急,却也没有办法。
脸色越来越难看,顾不了那么多了,江澄准备直接闯了,若是再顾着不闹出动静,魏无羡就该去见阎王了。
“这位公子可是要找大夫?”一位女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澄回身一看,是一名面容姣好的姑娘,身旁跟着个提灯的小丫鬟。
目光凌厉的看向她们,他可没忘现下自己还是个女子模样,可这人喊得却是公子。
只见哪女子笑了笑,道:“公子不必担心,我不过是见的女人多了,有恰巧会些医术对人体有些了解,这才认出‘公子’的。”
末了,又看向他身上背着的人:“您背的公子似乎不太好,若是不嫌弃,可随我来。”
听见解释,江澄也没有放下戒备,只不过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那便有劳姑娘了。”
“公子客气了,请随我来,还望公子一会儿莫要嫌弃。”说着便向前带路走着。
猜猜这位姑娘会带江澄去哪里,为什么说莫要嫌弃呢?
【喜鹊宴第拾捌道菜】绝情刀(上)/华云
🌸七夕快乐
🌸去年七夕《多情剑》 的姊妹篇
午后天气阴晴不定,刚下过一场急雨,短暂的凉爽过后,空气又变得沉闷逼人,一个农夫赶着一群鸭子出门,走到堤上,鸭子一个个排队下水,钻进蓬蓬的荷叶里,他拿烟杆轻轻拍点着膝盖,嘴里念着:“一、二、三、四......”
突然之间,水上发生了骚乱,鸭子们从荷叶里四散逃开,被什么东西惊得嘎嘎乱叫,农夫如梦初醒,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蓝衫青年足尖点水穿梭在莲叶其中,怀里还抱着数枝半开的荷花,鸭群被他惊扰的同时,他也被鸭群所惊,立即翻身回撤,眨眼间就穿纵到了对岸,岸上有两匹马,还有一个穿绿衣的姑娘,农夫看见了他们,他们也看见了农...
🌸七夕快乐
🌸去年七夕《多情剑》 的姊妹篇
午后天气阴晴不定,刚下过一场急雨,短暂的凉爽过后,空气又变得沉闷逼人,一个农夫赶着一群鸭子出门,走到堤上,鸭子一个个排队下水,钻进蓬蓬的荷叶里,他拿烟杆轻轻拍点着膝盖,嘴里念着:“一、二、三、四......”
突然之间,水上发生了骚乱,鸭子们从荷叶里四散逃开,被什么东西惊得嘎嘎乱叫,农夫如梦初醒,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蓝衫青年足尖点水穿梭在莲叶其中,怀里还抱着数枝半开的荷花,鸭群被他惊扰的同时,他也被鸭群所惊,立即翻身回撤,眨眼间就穿纵到了对岸,岸上有两匹马,还有一个穿绿衣的姑娘,农夫看见了他们,他们也看见了农夫,两人仿佛商量了一下,牵着马朝他走来。
姑娘抱着荷花先走到他面前,她弯下腰说:“老伯,这水塘是您家的吗?真对不起,这几枝花您卖给我们好不好?”她生得美丽,说话又好听,笑起来温柔无害,大概世界上脾气最暴躁的人,在这样一个女子面前都会不自觉变得温和,但农夫只看了她一眼,就淡淡地把眼神移开了,兀自抽烟,并不搭理人,那蓝衫青年走上前道:“老人家,给您赔罪了,这花卖给我们吧。”
老者还是不理人,两人面面相觑,男的低声说:“这老人家会不会耳朵听不见?”他说得极小声,但话音刚落,那老者便开口道:“我听见了,你们小两口要荷花,荷花多得是,随便你们拿,只是我本来在清点鸭子,被你们一打断,哼。”
那姑娘听他说什么“小两口”,面上一红,就没来得及答话,青年却被言语所激,当即应道:“这有何难,我帮你把鸭子赶回来就是。”少时便一跃而起,急穿到荷叶丛中驱赶鸭子,这年轻人显然轻功了得,在水面奔走也来去自如,可是鸭子不通人言,被他胡乱驱赶反而更加慌乱,这头堵了又逃向那头,饶他身法再快,却也兜不住一只鸭子。
眼见他急的满头大汗,那姑娘笑着招手:“呆子,快回来,你这样的赶法,鸭子都要跑光了,咱们还得赔鸭子钱。”
那青年跳上岸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她:“你有办法?”
她点点头:“想到一个,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青年道:“管他的,没用的话咱们就赔他钱好了。”
姑娘笑道:“说得轻巧,你知道一只鸭子多少钱吗?”
青年满不在乎:“随便他开价,待会我找个渔网,把鸭子一只只捉进去,等你师妹们明天到了,咱们做个全鸭宴岂不好——咦,我方才怎么没想到,可以把鸭子一只只捉上来,绑上脚,叫它们不能动,再数一数,那不就结了吗?”
姑娘还未答话,那老者大声道:“喂喂,你们俩咬耳朵的话我可都听到啦,你要绑我的鸭子,老头可不答应,走吧走吧,别在这碍事。”
青年正欲解释,姑娘拦住他,温柔笑道:“老人家,不绑您的鸭子,只是容我吹个口哨,看能不能把鸭子都传唤过来,不成的话我们马上就走,绝不再叨扰。”
老者狐疑地上下打量她,大概是觉得她的穿着和气质都不像个乡下丫头,怎么会懂得用口哨赶鸭子,那姑娘微微一笑:“您瞧好吧。”
说罢用两指轻压喉部,撮唇为哨,发出一叠急促的尖啸,听起来就像林子里某种不知名的大鸟,老者和青年皆是一愣,而她叫了数声过后,鸭子们果然有了反应,纷纷从荷叶底下钻出来,甚至自发排成队伍,一只接一只游向岸边,不多时就聚拢了一大群,青年喜形于色,老者的脸色却变了又变,仿佛受了大刺激,他霍然站起,手中的烟杆向前递出,竟然直刺那姑娘的膻中穴,青年眼疾手快,劈手去夺,烟杆瞬间被两人的手劲震断。
老者一击不成,又打出两掌,一掌拨开青年,另一掌仍然冲着那姑娘胸口而去,他出手极快,假如方才先出这凶猛一掌,对方没有防备,说不定真叫他打中,但毕竟被那青年挡了一招,出其不意的效果就大打折扣,那姑娘反应过来,也不避不让,右手自下而上去击他手腕,四两拨千斤,竟让他这一掌打偏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那青年施展擒拿术瞬间制住了他半身,而那姑娘的手搭在他掌心之上,轻轻柔柔,却把他的少府穴拿捏住了。两人招式一刚一柔,显然经过了无数次的配合。
那青年怒道:“无冤无仇,阁下何故伤人。”
老者抬头看了那姑娘一眼,她的表情也是不解,但更多的是好奇,他突然叹气道:“是,无冤无仇,你会武功,老头子认错人了。”
对面两人互看一眼,那姑娘率先松手,青年迟疑了一会,也放了手,两人都稍稍后退,显然有所防范,那青年一只手提剑,将姑娘挡在身后。
老者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剑,轻哼一声“果然是华山派的小子”,又指着那姑娘道:“你方才那招,是从武当太极拳演化而来的吧?”语气稀松平常,但仔细听来,却有一丝质问的意味。
武林门禁森严,偷师学艺是江湖大忌,而武当开宗立派以来只收过一位女弟子,他这一问,自然是质问她功夫从何学来了。
那姑娘微微吃惊,大概没想到会被人看出来,这老者眼力惊人,想必是位隐世高人,当下不敢怠慢,恭谨道:“确是武当太极拳,在下云梦弟子,游历时偶然得过一位道长指点,教了我一些防身功夫,后来才知竟是武当内家要诀,因此在本来的基础上修饰了一番,武林规矩不得向外人传授本门心法,那位道长本是好心,我也不愿为他添惹麻烦。”
“哼,你未免想太多,他既教给了你,就不怕什么麻烦,更何况以武当山今时今日的名望,谁敢找他们麻烦?这样一门精深的功夫,旁人求都求不来,你既学会了,就大大方方用,要是以后走到了什么岭南啊塞北啊,也好叫那些穷乡僻壤的人开开眼界。”老者炮语连珠,看似咄咄逼人,但脸上大有骄傲之色,显然心情极好。
那姑娘察言观色,仿佛明白了什么,当下微笑不语,老者又问:“你方才的口哨是跟谁学的?”
这一问的语气就缓和多了,那姑娘想了一会,回答道:“没跟谁学,我小时候喜欢看鸭子,就自创了一套口哨逗它们玩,我也没想到今天会奏效。”
“这样啊。”老者低头在原地踱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往事,脸上似有怒意,他又抬头对那姑娘看了两眼,喃喃自语:“不像,确实不像!”似乎在把她和记忆中的什么人作比较。
青年见老者愈发焦躁,怕他又暴起伤人,把手中的剑攥得更紧了,那姑娘眉头蹙起,对青年低声说:“他在想自己的事,我们悄悄走。”
两人正要转身,那老者忽然问道:“小女娃,你叫什么?”
那姑娘倒也镇定,飞快回答:“我姓李。”名字却不说,旁边的青年看了她一眼,眼神略微古怪。
老者“唔”了一声,再看她的时候,眼神又变成了初见时那样,淡淡的,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指了指姑娘怀里的荷花:“这花苞还没长开,我帮你们弄一下吧。”
姑娘依言把荷花递给他,他用手捏住花萼,另一手握住整个花苞,用力揉了两下,松开时,那花瓣也就在他手里层层绽开了,对面两人都惊喜地“喔”了一声,仿佛看见了什么新鲜玩意,老者哼了一声,表情略有不屑,对那青年说:“年轻人,要讨意中人欢心,光摘朵花可不够。”说完也不打招呼,自顾自就这么走了,青年人很高兴,对着他的背影大声道:“老伯,您的鸭子不数了吗?”
老者已经走到湖对岸,也不见他回头,一道声音远远递出:“一百三十七,我心里有数!”
青年奇道:“这老伯走路真快,声音递过来也中气十足,不知是哪位武林前辈,方才竟忘了请教姓名。”
那姑娘低声道:“不用问,我知道,快走。”
两人一路策马疾驰,行不到二里,到了一处热闹集镇,那姑娘用马鞭遥指石牌上“来安”二字,说道:“来安县过去就是滁州,我们今天就宿在这里,等朱樱她们来吧。”两人下马缓步而行,四处打听有无空余的大客栈,一个挑馄饨摊的老汉问他们一行多少人,怎么如此挑剔,那姑娘笑道:“十三个,还有五辆大车,不是我们挑剔,实在是店小了住不下。”那老汉道:“原来是商队,你们去南北客栈问问吧,那是我们这最大的客店了,这条路走到尽头,过桥就是了。”
两人向他谢过,就朝着南北客栈走,这时青年实在忍不住,低声问道:“柳妹,这儿可安全了?快跟我说说那老伯是谁。”那姑娘摇摇头:“你别急,到了客店我再仔细跟你说。”
这两人正是凌风和柳惜弱,前年大雪柳惜弱和师妹们被困华山,开春后就要下山,眼看分别在即,凌风思前想后,还是向顾晴霜和掌门请辞,打算和商队一齐下山游历四方去,两位师姐心知肚明,自然批准了,只是谷潇潇不高兴,说凌风还打着欠条呢,少说也要挑五个月的水劈五个月的柴才能还清,搞得凌风十分头大,谁知柳惜弱立刻封了一锭银子过来,说凌风受雇于商队,她们先付一年的工钱,不够的话再补,这下谷潇潇也高兴了,催着凌风快走,还嘱咐他华山弟子要有担当,一定要把这群小姑娘照顾好咯。下山时大伙又开凌风的玩笑,说他卖身契都签了,真以身相许了呗,凌风被打趣惯了,也不以为意,鞍前马后地帮柳惜弱装车搬行李,砺剑堂小师弟看得扼腕叹息,说凌师兄一匹天不服地不管的烈马,怎么如今也跟一条小狗似的围着柳姑娘转,还是燕无回师兄说得好: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
闲话少叙,至此凌风跟着商队下山已有一年,眼下到了江南地界,要把一批货运到严州去,他和柳惜弱轻装先行寻找落脚处,沿路留下记号,朱樱等师妹们押着大车慢慢跟在后面。
到了南北客栈一问,客房确实多,但满打满算总是差一间,凌风对柳惜弱说:“你们在这里歇,我自个另外找地方。”柳惜弱犹豫了一下才点头:“那要找个近点的才好,方便照应。”凌风笑道:“我一个大男人哪里都能睡,你要是不放心,我今晚就在你门外站岗好了。”柳惜弱脸上一红,在他胳膊上轻轻掐一把:“就你贫嘴。”
接近酉时,大堂里坐满食客,他们甫一进门就引起不少注意,男的英俊风流,手持一把长剑,女的姿容俏丽,怀抱一束荷花,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在柜台边打情骂俏,有好事者便大声道:“守在门外可不行,守在床边才好嘛!”又有人接嘴:“都到床边了,干脆撩开帐子坐进去呗。”一时哄堂大笑,凌风正欲发作,柳惜弱付完房钱,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走吧,上楼。”
这便是息事宁人的意思了,凌风向来听她的话,只是那人实在多嘴,待凌风路过时又说道:“小兄弟,你行不行,不行的话今晚老兄替你站岗,好事宜早不宜迟啊。”
凌风脚下一顿,对柳惜弱摇摇头:“不成了,你先上去,我随后来。”柳惜弱明白他的意思,看了一眼那无礼之人,无奈道:“好吧,就一条,不许打坏东西,要赔钱的。”凌风笑道:“知道了,我保证。”
两人就此分开,凌风不客气地在那汉子桌边坐下,见他眼睛还黏在柳惜弱的背影上,用筷子敲敲碗沿,笑嘻嘻道:“老兄,这盘菜味道好吗?好的话我也点一个尝尝。”那大汉转过脸来,上上下下打量他,心知这小子留下来是找麻烦的,但他自持体格彪悍,在江湖上也混了几年,量这小子翻不出什么花样,于是得意洋洋,赞这道菜味道不错,推荐凌风尝尝。
凌风伸筷拨弄了几下,突然眉头一皱道:“不好不好,老兄,这口条颜色一看就不新鲜啊。”又夹起一块嗅了嗅,表情更加嫌弃:“我说什么,佐料放得再多也盖不住一股臭气。”那大汉瞧他说得真切,信以为真,当即把小二叫来,小二听了喊冤,说本店的猪都是当天早上现宰的,不可能不新鲜,那大汉也凑着鼻子闻那盘菜,似乎在努力分辨到底臭不臭,凌风指着他对小二说:“臭了就是臭了,这位大爷的鼻子又不是白长的,叫你们后厨现宰几只猪来,手脚麻利点,大爷吃饭可等不起。”
小二十分为难:“客官大爷,小店的生猪早上就宰完了,这一时半会的,上哪再买猪做口条啊。”
凌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慢腾腾伸手,将大堂里的人都指了一遍,高声道:“这儿不是一屋子多嘴多舌的蠢猪吗,大爷我随便宰一只怎么了?”
这一下惹了众怒,那大汉首先拍桌而起:“好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其他人也都吵吵嚷嚷站起,只是不敢贸然上前。凌风哈哈大笑:“这是做什么,不就是开玩笑嘛,原来诸位都开不起玩笑啊。”
那大汉狂吼一声,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把宽背长刀,对准凌风胳膊就砍,凌风举起剑鞘,锵啷一声,一股强劲震得那大汉虎口发麻,凌风再轻轻一拨,那柄四五十斤重的长刀竟然脱手,直砸向地面,刀刃都撞出了豁口。
这下举座皆惊,方才凌风并没有展现一招一式,单纯用手劲震飞了对面的单刀,任谁也没想到他一个瘦弱青年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不少人脸色都讪讪的,甚至有几个人已经把饭钱丢在桌上开溜了。凌风见掌柜和小二都吓得面无土色,对他们笑道:“你们放心,我妹子说了不许我打坏东西,保证你们不会损失一毫。”
其他人都一副自讨没趣的表情,那大汉却脸面丢尽不能罢休,当即怒吼着将桌上的碗盘筷筒抓起来朝凌风面门投掷,凌风左躲右闪,两手疾伸将碗筷全都接了过来,整整齐齐接了一摞,也不看那大汉,反倒回头对掌柜说:“喂,你看我说话算话吧,盘子都没碎,只是掉在地上的菜就没办法了,把后院的狗牵来舔了吃吧。”
说罢将盘子一抛,一整叠全瓷的盘子落在硬木柜台上竟没发出半点声音,原来他抛出时巧运手劲,使得盘子下落时也有一股劲力向上托举,两力相抵,是以落在柜台上就如同被轻轻放下一般,这个手法本来是凌风以前半夜偷酒喝时怕被巡逻弟子听到,自己瞎琢磨出来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其余食客两股战战纷纷出走,那大汉恼羞成怒,干脆推翻桌子狠扑过来,凌风飞起一脚踹他肩膀,同时左手托住桌子免得撞碎,那大汉被长凳绊住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他一脚,仰摔在地上爬不起来,幸好凌风手下留情,要是这一脚踹他面门或者心窝,那可就一命呜呼了。
凌风用剑鞘指着他:“还敢不敢乱说话?”
那大汉挣扎着翻身跪下,不住磕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大爷饶命。”
凌风冷笑道:“以后再多嘴多舌,撞到我手里,非割了你舌头下酒,滚吧。”
那大汉连滚带爬跑了,凌风用剑鞘挑着一个钱袋放到柜台上,对掌柜的说:“这人还没给钱吧,他钱袋在这,你看够不够。”
掌柜的如梦初醒,双手筛糠似的接过那个钱袋,一叠声道谢,凌风瞧他吓成那样,忽然想起了什么,用手摸摸鼻子,低声道:“那个,你别怕,我又没冲着你来,别发抖好不好,不然我妹子又要生气了。”
掌柜和小二都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对他点头哈腰,用手势请他上楼,凌风趴在栏杆上仔细地检视了一遍大堂,确认没有碗盘桌椅被打碎,于是自信满满推开客房门,柳惜弱正把荷花放进一个盛水的木盆里,抬头看了他一眼:“玩够了?”
凌风一看形势不对,立刻在她面前乖巧坐好,挠挠头说:“没打坏东西,也没让掌柜亏钱,那些人都结了账才走的。”
柳惜弱冷冷瞧了他一眼,把凌风看得心里一紧,但她忽然嘴角勾起,用手舀水往凌风那边一浇,凌风没反应过来,被兜头浇了一脸,柳惜弱“哎呀”一声,立刻掏出帕子给他擦脸,怨言道:“呆子,你怎么不躲呀。”
凌风回过神来,但也只是望着她笑:"我还以为你生气呢,笑了就好。"
柳惜弱看着他诚恳的眼睛,脸上又发烧了,她心想:这个呆子,在外面挑事的时候倒伶牙俐齿,怎么到了我面前,就变成呆头鹅了。
凌风全然不知她在想什么,兴奋地讲起他是如何教训那个大汉的:“......你都看到了,我只用了三招,从始至终剑也未出鞘,没露出武功家数,你说过的在外要低调行事,我这次做得可周全?”
柳惜弱听他话里话外都在邀功请赏,不禁笑道:“是,我们的凌风少侠考虑十分周全,只是你踢他的那一脚,难道不是'流星逐月'的第二式?若有行家在场,一眼就认出来了。”
凌风回想了一下,脸上瞬间有了懊悔之色,柳惜弱连忙改口:“不过也不必吹毛求疵,认出来就认出来,像那位老伯说的,好功夫学会了就大大方方用,藏着掖着做什么。”
听她提起那位老伯,凌风眼前一亮,立刻催她讲那人是谁,柳惜弱叹了一口气,走到门边,推开一条缝望了望,确认附近没人,这才关上门,谨慎地讲起自己的推测,她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十二连环坞?”
凌风点头:“记得,江南最大的水匪组织,横行水上数十年,至今未被剿灭。”
柳惜弱道:“十二连环坞势力范围甚广,手底下又有十几个分寨,其中一个叫龙头帮,帮主白麟绰号‘翻江龙’,主要在湘阴一带活动,你可还记得?”
凌风下山前对江湖事知之甚少,柳惜弱闲暇时便把当今江湖势力分布讲与他听,龙头帮是几个月前他们途经武陵、走水路到湘阴时说起的,凌风很快就想起来了,他说:“记得记得,龙头帮在洞庭湖上作威作福十几年,但前些年不知为何覆灭了,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惜弱叹息道:“是,你记得分毫不差,只是我当时话没说全,传闻龙头帮覆灭的原因是帮主白麟被仇杀,这与我们本不相干,可我姐姐却牵涉其中,她给我送过一封信,说龙头帮残部仍在寻找她,叫我万事小心,不要对外人提起她的名字,以免引火上身。”
柳惜弱姐姐名叫柳惜容,很早以前就离开师门云游四方,柳惜弱带着商队走南闯北,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寻访姐姐的下落,这些凌风都知道,他惊讶道:“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我们今天遇到的那位老伯就是龙头帮的人?我说为何方才你在他面前如此小心谨慎,连姓也说个假的。”
柳惜弱道:“我只是猜测,你可知白麟有个结义兄弟名叫楚狂夫,曾是武当弟子,江湖上都说他离经叛道,竟然放弃正道落草为寇,果真一介狂夫。你看今天那位老伯,他出手就是武当的分宫八卦掌,又一眼识出我用的是太极拳,对武当派更是赞不绝口,显然和武当有莫大的渊源,他突然出手伤我,是把我错认成了一个仇人,你还记得他当时说的什么吗?”
凌风在华山时见到的武当弟子都是张慎峰之流,由此对武当印象极差,下山后见闻多了,对武当才稍稍改观,只是心中仍有龃龉。此刻听柳惜弱说那老者是武当的,不免心情复杂,但眼下谈正事要紧,他还是很快接道:“他说‘你会武功,我认错人了’。”
柳惜弱道:“没错,他的仇人不会武功,所以没想到我会还手,否则他那一掌断不会如此轻易被我化解。”
凌风顿了顿,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你吹的口哨,是你姐姐教的,而你姐姐也不会武功,对吗?”
柳惜弱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是,那口哨是小时候姐姐教我的,我姐姐先天体质特殊,来去祖师说她不能习忘心道,只能留在杏林居,我那时不愿意去演武堂,姐姐就说,要是我乖乖上学,她就教我一个口哨,小鸭子听了会围着我转圈,但不久后她突然性情大变,把自己关在楼上谁也不见,再后来,她就留下书信自个走了,还叫我不要寻她。”
凌风听柳惜弱说起过这些往事,她姊妹二人从小相依为命,后来被来去祖师收养,大约六年前,柳惜容独自出走,书信中只字不提出走原因,只再三强调人各有命,不要找她,柳惜弱因此受了很大的打击,从此一提到姐姐都会忍不住落泪。
凌风知道她说起这个必然伤心,心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才好,于是假意分析道:“看来那老伯多半就是楚狂夫了,但有一点很奇怪,你姐姐不会武功,怎么杀得了翻江龙?而楚狂夫也明知你姐姐不会武功,怎么偏要找她报仇?”
柳惜弱果真被吸引了注意,她皱眉道:“我也不懂姐姐为什么牵涉其中,大概有什么误会吧,姐姐做事总有她的道理,等我找到她再问清楚好了。”
凌风要逗她开心,便继续胡说八道:“没准你姐姐其实会武功,她在昆仑上遇到一位世外高人,练成一身神功,见龙头帮作恶多端,动动手指就把他们灭了。”
柳惜弱没忍住笑起来,笑完又柳眉一横,嗔道:“你拿我寻开心就罢了,怎么我姐姐的事也胡说。”
凌风心神一荡,情不自禁去摸她的小手,笑道:“我怎么敢对你姐姐不敬,来日见到了她,第一件事就是跪下磕头,请她答应把妹子嫁给我。”
这话说得轻浮了,柳惜弱吃惊地看了他一眼,立刻撇开他的手,站起来就要走,凌风自知失言,情急之下道:“柳妹,我说错话了,不要生气,我帮你出气。”说罢竟然抬手,干净利落打了自己一耳光。
柳惜弱听到清脆的巴掌声,万没想到这傻子做到如此地步,急忙捧着他的脸察看:“傻不傻,就算要我消气,做做样子罢了,何苦下这么重手。”
凌风见她不生气,哪怕多疼也在乎了,只是握着她的手笑,柳惜弱这时候早就气消了,但嘴上却说:“下次再口无遮拦,我绝不原谅你。”
凌风正欲答话,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嬉笑:“师姐回回这么说,哪次没原谅他!”话音刚落,客房门被推开,朱樱她们笑嘻嘻地站在门外,不知道偷听多久了,柳惜弱立刻板着脸道:“好啊你们,到了也不说一声,倒学会偷听墙角了。”
朱樱抢先道:“这可不能怪我们,我刚准备敲门,就听到里面在说什么‘嫁给我’,这么关键的时刻,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敲呀!”
说罢众人笑成一团,这下柳惜弱师姐的架子无论如何也摆不起来了,她怒瞪凌风一眼:“都怪你!”说完就气呼呼地去床帐后面坐着了,凌风对这群小姑娘头疼得很,只好招呼她们去吃饭:“好了,别闹你们师姐,都饿了吧,来下楼吃饭,想吃什么点什么,今天我请客。”
大堂里就一两个食客,宽敞得很,凌风叫小二把几张桌子拼在一起,众人围着坐了,七嘴八舌点了一堆菜,朱樱笑嘻嘻地问凌风:“姐夫,你想不想喝酒?”
凌风当然想喝,他在华山上的时候酒袋不离身,和柳惜弱结缘也有那‘一滴醉’的半分功劳,但商队的规矩是滴酒不沾,他难捱了一段时间,往后竟也慢慢习惯了。只是不提还好,一提心里多少有点痒痒,但他不好表露出来,对朱樱说:“别想拉我下水,要喝酒,先问你师姐去。”
朱樱撇撇嘴:“我们说话哪有你管用,师姐对我们是六亲不认,对你是百依百顺。”
凌风笑道:“你们师姐对我怎么百依百顺了?她骂我的时候你们不知道罢了。”
朱樱哼了一声:“师姐哪里会真心骂你,我们可都听掌柜说了,你刚才在这里打架出风头,师姐不也半个字没说?”
说起这事,凌风确实有点不好意思,他刚才叫小二拼桌子的时候,小二战战兢兢的头都不敢抬,掌柜更是一看到他下楼就躲后厨去了,他尴尬地笑了一声:“今天事出有因,有人对你师姐不敬,我出手教训了一下而已,可不是什么出风头。”
朱樱撇撇嘴,刚想继续怼,旁边一个穿黄色衣衫的少女道:“好了,别打嘴炮了,菜上齐了,快吃吧。”又对凌风说:“凌大哥,师姐还没吃饭吧,要不叫小二送一份上去?”
这少女名叫叶缃,年纪不大但性格稳重,和柳惜弱倒有几分相似,每次凌风被众人调笑下不来台,多半是她解围,凌风正要答是,忽然闻到一阵诱人的香味,众人纷纷感叹好香,四处寻找香味的来源,却看见柳惜弱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提着几个大纸包,她说:“酒是不能喝,但下酒菜管饱,这些天大家赶路辛苦,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早上再走。”
她这么一说,众人立刻欢呼起来,朱樱抢着去拆香气四溢的纸包,柳惜弱瞧她那猴急劲,笑道:“刚才谁说我坏话来着?还好意思吃我买的东西?”
朱樱一脸无辜:“谁啊,谁啊,反正不是我,我这么听话懂事,怎么会说师姐坏话呢?”说着就用手撕下一大块牛肉嚼起来,吃得满脸满手都是油。
柳惜弱坐到凌风旁边,凌风想问她什么时候出去的,但桌子上太吵,他就凑到她耳边悄悄问,柳惜弱也凑到他耳边回复他,说完后忽然觉得这种动作在大庭广众之下太过亲密,在师妹们面前更是不像话,便不好意思再搭理凌风。凌风见她不理人了,便也规规矩矩吃饭,待柳惜弱吃完了,他放下筷子,眼神询问她是否上楼,柳惜弱点点头,两人一齐起身。
这时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朱樱正一脚踩着凳子讲她四处听来的江湖奇人故事,有的听得极为认真,拿着筷子半张着嘴,嘴里一口饭都忘了嚼,柳惜弱笑着摇摇头,心想真是一群孩子。她走之前拍拍叶缃的肩膀,低声嘱咐她看着师妹们点,出去玩不要太晚,叶缃似乎心不在焉,嗯了一声。
回到二楼客房,两人对着地图研究了一会路线,柳惜弱看天色渐晚,想起凌风今晚还没着落,便催着他出去找客栈,凌风一脚跨出去,回头笑道:“你不跟我一起去?”
柳惜弱正给他拿包袱,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去,我当然去,不然我们凌风少侠怕是今晚又要睡马棚。”
她说的是上次在洛镇的事,凌风一个人出去找住处,说是就住对面客栈,但第二天柳惜弱问遍了所有客栈也没找到人,急得她差点以为凌风遇害了,结果呢,凌风在马棚呼呼大睡,柳惜弱把他大骂一顿,他还委屈巴巴说自己只是想省钱。
凌风哈哈大笑,拉起她的小手亲了亲,说:“肯定不睡马棚,上次睡了一身臭味,你都不让我近身了,我哪还敢睡。”
两人一起下楼,迎面碰到了叶缃,柳惜弱见朱樱她们都不在大堂了,就问她们去哪了,叶缃说她们出去逛集市了,她有点不舒服,就没一起去。柳惜弱看她气色确实不好,想拉她手摸摸脉,叶缃眼神略有躲闪,摇头道:“不碍事的师姐,我就是这几天老失眠,回房睡一觉就好了。”
柳惜弱点点头:“好吧,你去休息,我和你凌大哥出去一会,待会就回来。”
两人很快找到了一家客店,推开窗子就是一条临河的街巷,墙上爬着大片凌霄花,夕阳西下,粼粼的水光梦幻至极,柳惜弱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忽然感叹道:“晚上要是坐在这里喝酒,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一听到酒,凌风立马凑过来了:“什么酒?哪里有酒?”
柳惜弱笑道:“什么酒,你又馋了是不是?”
凌风叫道:“不不不,我闻到酒味了,柳妹,你带酒了是不是?”
柳惜弱不置可否,假意去看窗外的风景,凌风计从心来,冷不丁把她抱起放在床上,作势要挠她的侧腰,柳惜弱最怕挠痒,不住地笑道:“别别别,我给你就是了。”
说罢从床上坐起,把一小壶酒从他包袱里拿出来,她笑道:“你包袱背了一路自己都没发现,还在我身上找什么。”
凌风大喜,拔掉木塞一闻,大赞好酒,柳惜弱说:“这是当地有名的‘碧绿春’,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左右你爱喝酒,买了给你尝尝。”
巴掌大的酒壶,顶多够他两口,但自从押了这批货开始,凌风有一个多月没沾酒了,是以看得格外珍贵,他使劲闻了两下,只是不舍得喝,对柳惜弱说:“要不还是到了严州再喝吧,不能坏了规矩。”
柳惜弱见他分明想得要命,还假惺惺地问她,不禁觉得好笑,便扭过头说:“随便你吧,我反正不管。”
她刚说完,凌风就一仰头饮尽了,喝完还意犹未尽,砸吧着嘴赞说好酒,一回头看见柳惜弱坐在窗边望着他笑,心念一动,走过去把她抱起来,仰着头说:“柳妹,你对我真好。”
柳惜弱被他高高抱起,双手只得按在他肩膀上,低头见他一脸痴痴的,不禁害羞道:“莫名其妙的,说这个干什么。”
俗话说酒壮人胆,凌风见她害羞,心里更痒,把她放在桌上,两手撑在她身侧,凑近了说:“这酒真的很香,你想不想尝一下?”
柳惜弱一下没反应过来,她说:“你都喝完了,我怎么尝?”
话音刚落,凌风就飞快地亲了她一下,两唇相交,留下一个湿润的酒印,柳惜弱羞急了,又被他圈着无路可逃,只得把脸埋在他肩膀上,恨恨地锤他胸口。
凌风满脑子都是“亲到了”,一个劲在那傻笑,好半天才把她放下来,太阳落山,室内昏暗难辨,但凌风还是看得清她脸上的红晕,柳惜弱忍不住掐了他一把:“别看了,快去点灯。”
凌风依言点了灯,柳惜弱给他关上窗户,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好了,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眼睛却不看他。
凌风要送她回去,她却不肯,说隔得不远,有什么好送的,横竖不让他下楼,凌风见她一直低着头,想是害羞,就不再坚持,目送她下楼后就回房间了,躺在床上想明天一定早点起床买蘸醋小笼包,柳妹一高兴说不定也亲他一口呢?
第二天凌风起早去买小笼包,提着进了南北客栈,见二楼静悄悄,柳惜弱她们的房门都关着,想必还睡着,于是把吃食放下,嘱咐了掌柜后又出门逛去了。
清晨早市十分热闹,凌风见各家铺子都卖那种江南点心,想起朱樱她们都爱吃这个,于是每样都来了一份,一圈走下来两手都挂满,靠在茶棚边暂时歇脚,就听见棚内有说书人讲白话,他顺耳听了一会,讲的竟然是龙头帮被灭的故事。
龙头帮起初并非黑道,湘阴当地有龙舟竞渡的风俗,由此衍生出青龙和红龙两个民间帮派,两帮本来只是竞赛关系,可是年年争抢龙头称号,竟到了互相仇恨的地步,后来两帮火并,成立了以白麟为首的龙头帮,从此横行湘沅一带,在江南这边也甚是有名,正因它当年威名远扬,因此覆灭之时才会引起江湖上如此震动,白麟身死谁手也成了一桩悬案,凌风随商队从湘阴一路走来,已经听过不下十个版本,有人说是武当的邱居新道长下山惩善除恶,也有人说是龙头帮犯到云梦边界,被叶澜掌门下令一手了结,毕竟所有人都认为能收拾白麟的绝非泛泛之辈,必定是一方门派的高手,而从地域上来看,自然是离湘阴比较近的武当和云梦两派最有可能。
但,除了这两种流传最广的版本以外,还有一个版本最邪乎,湘阴湘阴,湘水之南,洞庭之滨,洞庭湖东至武陵,武陵是湘西门户,而一说到湘西,就不得不提那个江湖上最神秘的暗香门派,有传闻称,白麟是被暗香刺杀的。
按理来说,湘西离湘阴最近,加上暗香行事诡秘,悄悄吃掉一个黑帮实属正常,反观武当和云梦两派在江湖都颇有名望,假如是他们出手,大可昭示天下,诛了白麟后也不必赶尽杀绝,何至于让龙头帮一夜覆灭且无半点声息?但尽管许多人都这么想,却没几个人敢宣之于口,暗香门人不仅善于暗杀,更善于伪装潜行,来去形同鬼魅,你要是在外大肆编排他们的事情,只怕当晚脑袋就要搬家,因此为了保险起见,虽然武当和云梦的嫌疑小于暗香,但市井中人说闲话编故事,往往还是以说这两派居多。
而凌风现在在茶棚听到的这个版本,竟然是说暗香的。
他看了一眼茶棚内的环境,说书人背对着他高谈阔论,下面座无虚席,老少男女都有,个个听得瞪眼咋舌,凌风暗暗心想,这说书老头也忒胆大,竟然在闹市胡说暗香的事,要不就是为夺人耳目赚钱,要不就是和暗香有什么深仇大恨,非骂一骂他们不可了。
说到深仇大恨,凌风眼皮一跳,忽然想起了柳惜弱说的楚狂夫,他瞧那说书人背影眼熟,悄悄挪到茶棚前一看,花白胡子紫红面皮,不是昨天遇到的那老者还是谁?凌风大吃一惊,急忙收回目光,生怕楚狂夫看到自己,想着必须马上回客栈告诉柳妹,此地不宜久留,要赶紧离开才是。
但他突然又想到:龙头帮到底是怎么没的,除了亲身经历者无人能知,其他说书人是瞎说,但楚狂夫本人也是瞎说么?
只听茶棚内老者语调激昂,口中所说便如亲眼所见一番,凌风急忙凝神静听,正好听到老者说凶手外貌,他说那人一身夜行衣,双手持刃,脸上覆着一张白玉面具,这时便有听众高呼:“玉面鬼!”
那老者立即接口道:“不错,就是暗香的玉面鬼,此人本名元有恶,因为常年戴着一张玉面具,杀人脚不沾地,江湖人称‘玉面鬼’,那晚他潜进龙头总舵,连杀三十一人,待白帮主闻声惊醒,门外已经血流成河!”
这时有人大声道:“哈,你们这些说书的真会胡说八道,说得这么真切,你亲眼看到了?”
谁都知道,听书,尤其是听这种江湖秘闻,本就是图一乐,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去较真到底是不是真相,除非编得过于离谱,白麟从一个乡下小子白手起家做到龙头帮帮主,本就是江湖说书人嘴边的常客,玉面鬼也是所有暗香传闻里比较有名的一号人物,把这两个“名人”编在一块确实有过于巧合的嫌疑,因此那人出言嘲笑后,附和的人也不少。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那老者淡淡一笑,冷眼瞧着那人道:“巧了这不是,真叫你说中了,老夫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楚狂夫是也,那白帮主就是我的结义兄弟,你说我胡说八道?呵呵。”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忽然迅速伸手将那人从第一排抓出,顺势向上空一抛,一下抛了二十来尺,那人吓得哇哇乱叫,其他人也吓得纷纷逃窜,那老者大喝一声:“站住!”这一声如雷震耳,众人双腿瞬间像灌了铅一样拔不动,一个接一个跌倒在地,凌风站在原地,脚背上也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威压,仿佛压了百斤大石,他想起柳惜弱曾说武当的太极内功以气为劲,修至上层者甚至可以太极劲杀人于无形,楚狂夫一声怒喝便可施加给在场人如此大的压力,可想知内功深厚。
但这还不算完,被抛去半空中的那人眼看就要坠地,楚狂夫伸手一抓,正好抓住他的衣领,同时另一只手当胸拍去,凌风认出那便是分宫八卦掌,这一掌下去至少筋骨齐断,他此时出手已然不及,于是闭眼不忍心再看,只听哗啦啦一阵巨响,凌风急忙睁眼,只见楚狂夫手上那人毫发无伤,只是吓得口吐白沫昏死过去,而茶棚对面店铺悬挂的招牌四分五裂碎了一地,凌风见了这一幕,对楚狂夫已佩服得五体投地,但也不禁后怕,要是昨天柳妹这一掌没躲过,那可就完蛋啦。
楚狂夫将那人掷在地下,面对集市上四散奔逃的人群大声说道:“都给我听着,玉面鬼元有恶杀了我结义兄弟白麟,他还有个相好的叫柳惜容,我楚狂夫誓要杀了此二人报仇,提供线索者,楚某有百两黄金相送!”
凌风大为震惊,心想楚狂夫要杀柳惜容原来是这缘故,他得马上回去告诉柳妹,但他刚想到这里,楚狂夫突然回头道:“躲那半天了,出来吧。”
凌风吃了一惊,但四周已无他人,楚狂夫分明看到自己了,只好稳定心神,从棚布后面走出,大大方方作了一揖:“见过前辈,晚辈上街采买,碰巧在这里歇脚,不是有意藏匿,还请前辈恕罪。”
楚狂夫瞟了他一眼,哼道:“什么前辈晚辈,一天不见,说话都变得弯弯绕绕,我听不惯,少来这一套,昨天忘了问,你又叫什么名字。”
凌风见他询问姓名,心里不禁紧张,情急之下只好胡诌:“我也姓李,单名一个杨字。”柳惜弱胡诌姓李,他也便姓李,至于“杨”字,便是从“柳”字得来了,人有急智,往往从最熟悉之物想起。
楚狂夫道:“哦,你俩都姓李,那她是你妹子了。”
这本是玩笑话,但凌风想起柳惜弱其实比他年岁稍长,但他却一直叫她妹子,不禁真情流露,有些不好意思,楚狂夫将他的忸怩之态看在眼里,哈哈笑了两声,对他挥手道:“行了,回去吧,别叫你家妹子等急了。”
凌风求之不得,连忙答了一声“是”,心想这楚狂夫倒也是个性情中人,假如不是有柳惜容这一层缘故,自己肯定对他真心相待,更不会报什么假名了,可惜。
凌风很快回到南北客栈,想通知柳惜弱立刻动身,一进门看见朱樱等人在大堂吃早饭,除了柳惜弱和叶缃都到齐了,便放下东西问道:“你们师姐呢?”
朱樱笑嘻嘻道:“是呀,我们师姐呢?”
其余人也一齐笑着望他,凌风懵了,挠挠头说:“啊?我怎么知道,她还没醒吗?”
说着朝二楼柳惜弱紧闭的房间望了一眼,朱樱率先反应过来,她站起来,脸色大变:“师姐昨晚没和你在一起?”
凌风呆了一瞬,反问道:“她昨天晚上没回来?”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师姐不见了!这下乱成一锅粥,凌风迅速抢上二楼,推开柳惜弱的房门,空空荡荡,连八仙桌上浮盆里的荷花都是昨晚他俩一起离开时的样子,柳惜弱根本没回来!
朱樱最先冷静下来,她马上叫人去看停在后院的马车,检查货物有没有被盗,凌风一时脑海中闪过昨晚无数片段,柳惜弱坐着弄荷花、柳惜弱在窗前对他笑、柳惜弱躲在他怀里害羞......他太蠢了,他为什么不坚持送她回来呢!
朱樱见他六神无主,气得推了他一把:“别发呆了,眼下正是拿主意的时候,快说,昨天晚上你和师姐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凌风此时愧疚得无以复加,强忍道:“没遇到什么人,昨晚我们去了我留宿的客栈,天刚黑她就走了,是我不好,不该让她一个人回去,我真该死!”
朱樱快言快语:“你该不该死与我无关,等师姐回来了听她处置,先说你昨晚住在哪间客栈?”
凌风走到门口,将那客栈的位置指给她们看了,朱樱沉吟道:“这么近,百来步的距离,怎么会出事呢。”
这时去后院的人回来了,说货物清点过了,油布上涂抹的药物都在,没有被人碰过,朱樱说:“不是冲着货来的,那就是冲着人来的了,师姐一向小心谨慎,天黑后绝对不会一个人去什么地方,看来是有人在这条路上动手了。”
凌风已经稍稍冷静下来,他想到柳惜弱已经不见了,剩下的人可不能再出事,点了一下人数,少了叶缃,朱樱说她昨晚就不舒服,早上还在房间躺着,凌风仍不放心,最末的一个师妹上楼去看了,说人还在,他这才放心,又对众人说:“从现在开始,你们都要相互看着对面,一个都不许分开,要是你们再丢一个人,我可真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凌风看着她们稚嫩的脸庞,暗暗叹道,都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出了事难免慌乱,他可得振作起来,抓紧时间找回柳惜弱。
可是去哪找呢?
待续
实在写不完了,先给大家磕一个。
夜猎
夜晚,大梵山。
“嗖!”
一支长箭穿林而过,接着几道身影唰唰几声掠过丛林。
……
密林深处暗不见月,一名云梦少年嘴里念了句符语,左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
夜晚,大梵山。
“嗖!”
一支长箭穿林而过,接着几道身影唰唰几声掠过丛林。
……
密林深处暗不见月,一名云梦少年嘴里念了句符语,左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蹿起一撮火苗,能见度不过方寸,自然不是用来照明的,而是用来做诱饵的。
魏无羡凝神感受片刻,指着十步开外一棵树,传音道:五师弟,你的方位。
江椽举着火苗提轻脚步走过去。
江澄也捻着撮火苗,走到江椽对面。
魏无羡带着两个师弟潜伏在江椽后面,还有两个师弟则潜到江澄身后。
今夜他们一行人要捕捉一种名为“犬壑”的魔物,此物生于密林深处,幼时状若小犬,以生肉为食,不足为惧,但一待成年便脱离犬状,外皮变得千沟万壑,以生魂为食,遇到生人最喜作弄一番,待到此人精疲力尽无力反抗时则现身吸食魂魄。
犬壑生性敏锐,不轻易现身,此时要做的便是诱它出现。
几人约莫等了两炷香时间,丛林无风自动,对面江澄指尖的火苗忽然一灭,魏无羡了然,继续潜伏在五师弟身后。
“唰啦——”
是树叶被什么东西扫过的声音。
江澄当场翻个白眼,这东西又在唬人了。
他刚翻完,脑子里忽然炸起一声:江澄!
身体比脑子反应得更快!
江澄抄起佩剑就开始结阵,这东西逃跑速度奇快,没法硬追,只能困住,否则到最后只会精疲力尽。
身后两个师弟反应也很快,一左一右配合江澄的动作。
三角阵的紫光源源不断从江澄所在的阵眼冒出,那困住的东西终于慢慢现出了原型。
魏无羡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嫌弃道:“好丑。”
下一秒,便带着三个师弟便冲进阵法里。
四人各自祭出佩剑,分别从四个方向攻击它,奈何这玩意儿生命力顽强无比,身中数道攻击还在左冲右撞地找出口。
“四师弟!”
犬壑趁那少年挥剑的一瞬,见缝插针地吸食了一口魂气,但自身也被这一剑刺中了前额,狂躁地直冲四弟子江铧而去!
这冲击力若落到实处,不死也半残,江澄顾不得其他,抽了剑便奔去格挡,魏无羡也冲过来,两把剑把这魔物逼退至其他几个师弟的包围圈。
“江澄!”
“知道!”
二人一左一右停在师弟们围成的包围圈外,见缝插针地给圈里的犬壑补剑。
几息过后,如此密集的攻击下,那魔物总算没了气力,倒下的时候抖起周围一片枯叶。
“哈哈哈!”
几个少年一起欢呼,欢天喜地的围拢过去,谁知还没把这只犬壑收入囊中,密林深处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
“这……这是怎么了……?”江椽好险没握住剑,说话声都在打颤。
没人回答他,所有人都握紧了手里的剑。
魏无羡跟江澄对视一眼,同时大声吼:“快跑!”
几名少年翻身跳跃上树,也不去管地上的小犬壑了,此刻什么事情也比不过逃命来得重要。
江澄暗骂一句,出来夜猎没多久就碰上这种东西,晦气!
两只魔物一前一后追逐几人,主要是也没想过会碰上,谁都没带能压制这种东西的物件。
“江铧小心背后!”
江椽话音未落,一道争鸣声已然传来,掀翻了他身后的东西。
刺耳的尖叫平地而起,接着又是几道琴音,刚刚还追得凶猛无比的两只东西这会儿边尖叫边远去,看着莫名好笑。
魏无羡几乎是那声争鸣一出就知道来者是谁了。
江澄朝着琴音传来的方向拱手道:“多谢蓝二公子。”
蓝忘机淡然拂了拂衣袖,从暗处走过来,接着就听见魏无羡带笑的声音,“蓝湛!怎的你也在这儿啊。”
蓝忘机并未多做解释,只说了两个字:“路过。”
剩下几个师弟好像这时才反应过来,一齐规规矩矩拱手言谢:“多谢蓝二公子出手搭救。”
蓝忘机微微颔首。
“路见不平,不必客气。”
魏无羡着实好奇了,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蓝湛,你此行所为何事?”
蓝忘机还未答,江澄看不下去了,他伸手拽住魏无羡的后领子把他拖回来,道:“蓝二公子办事你去掺和什么,走了走了。”
“并无大事,替兄长寻回一物罢了。”
江澄:“……”
“哎行了,人都回答你了,该走了吧。”
江澄辅一说完,蓝忘机淡然接着道:“我刚好顺路,一道走吧。”
江澄:“……”
这蓝忘机没完了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澄。”
江澄的表情实在好笑,魏无羡张狂的笑出来。
蓝忘机以及几个师弟:没体会到魏婴‖大师兄的笑点。
……
一行人快速回到原地把刚刚杀死的犬壑收起来,此行也算有了收获。
不知是不是刚才蓝忘机搭救的缘故,即使蓝忘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几个师弟也纷纷凑到他身边问这问那。
“蓝二公子你这琴好生厉害,我能学这个吗?”
“哎蓝公子别听他瞎说,这人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不过你们云深不知处都是这么素净的衣裳吗?”
“蓝公子蓝公子,云深不知处的饭菜如何啊,不如去我们云梦尝尝味道。”
“蓝二公子,我想问问你跟大师兄比谁更厉害啊?”
……
蓝忘机被包围着,这个问题还没思索完毕下一个问题又接着来,微微有些苦恼,在云深不知处底下的弟子们谁都不敢这么围着他说话,导致他现在毫无应对措施。
“嗨呀你们一个个的,拿我跟忘机兄比?自然是——”魏无羡走上前来拨开几个师弟,单手搭在蓝忘机的肩上,大声宣布道“自然是蓝湛更厉害啊!”
说完侧过头对蓝忘机眨眨眼,如何啊蓝二公子,我可是当着我师弟们的面夸你呢,还板着脸,笑一个看看。
蓝忘机好像读懂了魏无羡的暗示,轻哼一声,抬手拂开了魏无羡的手,不置一词。
“啧,小古板,真不好玩。”
魏无羡忽然凑近蓝忘机耳边小声说了这么一句,说完立刻弹开,半点不给人反击的机会。
江澄看见魏无羡这番动作,暗自庆幸蓝启仁不在,不然指定要对着魏无羡一番说教。
下山之行,魏无羡时不时就对蓝忘机逗趣几句,江澄看见蓝忘机耳朵都被魏无羡气红了,显然有好几次想拔剑,但碍着几个师弟在旁边,于是忍了又忍,由此着实觉得蓝忘机可能无比后悔方才在山上说的“一道走吧。”
好不容易下了山,魏无羡朝着蓝忘机御剑而去的背影大声喊到:“一路顺风啊蓝湛!下次来云梦吃饭!我请客——”
“对对对!我们也请!要吃什么吃什么——”
几个师弟跟着魏无羡一起喊。
这声音引得周围回家的几个汉子一道看过来,江澄捂了脸,背身往回走,这几个人是谁他不认识。
魏无羡喊完转身一瞧,几个箭步过去一手肘勾住江澄的脖子,“喂,走那么快干嘛,急着去茅厕?”
江澄一胳膊往后打在魏无羡肩膀上,“滚,你才是,我不跟你们一起丢脸!”
“嗯哼,”魏无羡忽然诡异的笑了一下,江澄还没反应过来他这笑是什么意思,魏无羡就忽然一嗓子嚎出来:“江澄!走那么快是不是急着去茅厕——”
他话音未落就忽然撤身,张狂的笑着御剑飞上半空了。
几个汉子于是又朝着江澄的方向看。
“魏!无!羡!你完了!!”
说着也祭出自己的佩剑,飞上去抓魏无羡。
几个师弟看着这两人在半空打架,兴致勃勃地说:“快快快,下注下注,我赌这次大师兄赢!”
“我赌是二师兄,三个梨子。”
“哈哈哈你才三个梨子,我选大师兄,十个苹果!”
……
云深不知处,山门。
“嗯?忘机,你的耳朵为何这样红?”
蓝曦臣看着有些新奇,目光止不住地往蓝忘机耳朵上瞧。
“无事,兄长我先回了。”
蓝忘机说完这句就脚步匆匆进了山门,蓝曦臣站在原地看蓝忘机远去,愣了愣,他下一句想说,你帮我寻的物事还没给我呢。
罢了罢了,等自己回来找忘机要好了,蓝曦臣心说,随即御了剑下山。
关中客,关中客,七月十五庆典夜,烹羊宰牛且为乐。羊本四脚非两脚,饥肠辘辘莫食错。
关中客,关中客,七月十五七日夜,宁趟血来不趟河。须向北行莫向南,北行莫去山上躲。
关中客,关中客,七月十五中元夜,群鬼占了群氓窝。卧倒绿树可酣眠,卧倒红树下黄泉。
关中客,关中客,路遇群鬼莫惊慌,长生果叶来贿赂。服下果子入腹中,欢欢喜喜渡冥河。
关中客,关中客,七月十五庆典夜,烹羊宰牛且为乐。羊本四脚非两脚,饥肠辘辘莫食错。
关中客,关中客,七月十五七日夜,宁趟血来不趟河。须向北行莫向南,北行莫去山上躲。
关中客,关中客,七月十五中元夜,群鬼占了群氓窝。卧倒绿树可酣眠,卧倒红树下黄泉。
关中客,关中客,路遇群鬼莫惊慌,长生果叶来贿赂。服下果子入腹中,欢欢喜喜渡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