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我昨天梦见你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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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 nightmare
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她,皱着眉想要用力睁开眼。脑中一片混乱,零碎的记忆拼不出一条完整的线。仿佛十几天没有阖过眼,她早已精疲力尽,精神恍惚。
然而刺眼的日光突然穿透窗户打在她眼皮上,她下意识别过头,又被白炽灯照得紧紧闭上眼。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原来刚才是护士拉开了她眼前的窗帘,她正在病房陪床,今天是第十三天了。
好在今天也是出院的日子,她看了眼病床上仍旧熟睡的人,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强烈的阳光影响。
秦岚跟吴谨言从来没有认真吵过架,纵然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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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 nightmare
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她,皱着眉想要用力睁开眼。脑中一片混乱,零碎的记忆拼不出一条完整的线。仿佛十几天没有阖过眼,她早已精疲力尽,精神恍惚。
然而刺眼的日光突然穿透窗户打在她眼皮上,她下意识别过头,又被白炽灯照得紧紧闭上眼。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原来刚才是护士拉开了她眼前的窗帘,她正在病房陪床,今天是第十三天了。
好在今天也是出院的日子,她看了眼病床上仍旧熟睡的人,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强烈的阳光影响。
秦岚跟吴谨言从来没有认真吵过架,纵然是当初风吹云散的时刻也不曾有谁发过脾气,不曾有谁大声挽留过。没有想到难得的重逢,吵了第一回架,就直接吵进了医院。
浑浑噩噩地跟在办出院手续的队伍里,秦岚的记忆仍旧不完整,只觉得心有余悸。吴谨言是真的差一点点就要死了。她想不起她们为什么吵架,但却清楚记得她对吴谨言说“你的感情早就已经不值钱了”,她从来没有对吴谨言流露过这样的失望疲倦。所以她记得吴谨言当时掉头就走,轰着油门就撞出别墅区,一路冲下悬崖,掉进海里,然后活下来。
这简直就是个奇迹。只是往后她恐怕都不能再站上舞台跳舞了。
今后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再说这么重的话了,秦岚脑袋里现在只有这一个念头。
Ⅱ. restart
“喂——”吴谨言靠在敞开的车门上,踩着拖鞋,笑眯眯地冲着刚从医院大楼走出来准备返回住院楼去接她的秦岚大声喊着。
“钥匙给你咯。”太阳光实在刺眼,照得吴谨言睁不开眼,她弯着双眼,挥舞车钥匙,“我再开车会被你骂死吧。”
但很显然,车子是吴谨言刚才自己穿着拖鞋从停车场开上来的。看来她是真不怕被秦岚骂,大概是笃定了秦岚最近一定不会再批评她。
果然,秦岚一脸温和,一句话都没说。但她心里却惊讶于吴谨言竟然恢复得这么好——好到能够自己下了床,自己换好了衣服,自己把车开了出来。
秦岚突然发现她根本想不起来这半个月里受伤的吴谨言到底是个什么状态,仿佛她眼睛睁开就已经是今天了。不过她记得吴谨言的颈椎这回又受伤了,脑部也因撞击而水肿,这些都不是休息半个月就能恢复成这样生龙活虎的模样的。
可当她看到此时此刻吴谨言真就是这样神气地站在她面前,她又忍不住开心得眼泪都直往下掉,好像一个失而复得的小孩难以掩盖自己的委屈和庆幸。她快步跑到吴谨言身前。
吴谨言的脖颈上戴着固定器,脸上的淤青和红痧都还没恢复好,在明晃晃的阳光下,车祸的痕迹都真实地出现在她脸上,可她看起来却是如此生气勃勃,如此明媚绮丽。
远比秦岚这个健康人看起来还要精神。
“好,好。”秦岚抹了抹憔悴的眼眶,颤抖着手接过车钥匙。
“喂,别哭了啊。你这样我都舍不得死了。”吴谨言故意去逗她,似乎想一再地挑战秦岚的理智底线,又仿佛是在说着什么预言。
秦岚没有像平时一样骂她讲话没谱,也没有嫌她总开幼稚的玩笑,秦岚只是轻轻抱住吴谨言。
“不会,你不会死,你不会死……”
像是一句咒语,被偏执的口吻一遍遍坚定重复着。
“好啦。”吴谨言稍稍回搂住她,拍拍她的背,“秦岚,回家了。”
Ⅲ. my lies
秦岚看着吴谨言一回到家就要给舞团打电话,她下意识喊了一声她的名字,随即到嘴边的话又被她自己吞了回去。
她眼前的人是能够站在林肯中心大卫寇克剧院的舞台上扮演Odette的吴谨言,秦岚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请求她不要再回到那个舞台。
经历这次车祸,吴谨言的各项机能都不可能再恢复到从前了。除去成年旧疾,这次她被海水伤到了肺,她的神经、颈椎也都再次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还新添了撞击的内伤,这些都要慢慢养。倘若她继续从事这份职业,只会要了她的命。
吴谨言看向秦岚皱在一起的五官,她放下了正要拨号码的手。她看起来对自己受伤这件事满不在乎,反而饶有兴致地对着秦岚笑说:“你,你是不是想跟我说我不能跳了呀?我心里比你更清楚。所以我要安排好我的团队,他们跟着我吃饭的,现在我这个做饭的厨子跑了,当然要给他们找新的饭碗。”
秦岚在回来的路上打过一肚子腹稿的安抚,也想好了怎么去接收和回应吴谨言可能崩溃的情绪,她当然完全没有想到吴谨言会是现在这个反应。秦岚愣在原地做了个深呼吸,试图从吴谨言清澈的双眼中看出她是否说了谎,是否在努力克制悲伤。
“我拜托你,我是个艺术家欸。”吴谨言无奈地皱起向来骄傲的双眉,随后又强调,“我是个又聪明又有趣的艺术家,哪个伟大的艺术家的生平能一帆风顺?你知道吗,我现在完全不敢相信我开车掉进了大西洋竟然还能活下来,这段经历以后一定要浓墨重彩地写进我的传记里。”
大西洋?秦岚的眉头再次沉重地拢紧,脑子也痛了起来。哪里来的大西洋?她们现在在加州的圣荷西,边上紧挨着太平洋。而吴谨言口中的大西洋,根本远在美国的另外一头。难道吴谨言还以为自己在纽约吗?可她明明没有再回过纽约,她明明一直跟秦岚待在一起。
“差一点点诶。”大概是见秦岚越来越惙惙难悦的模样,吴谨言便愈发想要逗她开心,她故作亢奋地将拇指食指贴近到一起比划着,“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可就淹死了。还好我灵活,竟然真的从车里钻出来了。也好在没有掉在礁石上,不然搞不好我现在就是一块一块的了,你估计拼都拼不起我。这么想想,是不是就不用再替我难过了?”
她安慰人的方式总是这么独特,但心有余悸的秦岚此刻连个苦笑都挤不出。
吴谨言上个月才收到新的邀请,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她现在本应该是站在林肯艺术中心的舞台上出演《Swan Lake》的。
秦岚心口又觉酸涩又觉刺痛,她低头看向沙发上满眼期待地仰视她的人,艰难地开口:“谨言,我真的真的很担心你。”
也很担心我自己。
秦岚不知道她和吴谨言究竟是谁的记忆更混乱,究竟是谁的大脑出了问题。但是看着自己爱的人离终极目标就剩半步之遥,却只能永远地停在这里,她心中的难过愧疚并不比吴谨言少,她的精神也早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担心我想不开啊?”吴谨言叹了口气,收起笑脸,从沙发上跪坐起来,想要搂住站在她身前的秦岚,但是脖颈的固定器让她的动作不能那么流畅,看起来窘迫又滑稽,试了几个角度都没找到该怎么搁自己的脑袋,吴谨言忍不住又不好意思地笑出声,“哎,我这脑袋要是能拆下来给你摆就好了。”
终于气氛相对轻松下来,秦岚被她逗笑,她伸出手将吴谨言拉起来。吴谨言站在沙发上,高出站在沙发旁的秦岚半个身子。秦岚伸出双手抱住吴谨言纤薄的躯干,双臂搁在她腰处,将脸贴在吴谨言平坦的腹部。隔着薄薄的衣服,能感受到她肚脐的形状和她颤抖的幅度,这一切细节连带着温热的体温都让秦岚很安心,她慢慢闭上眼。
吴谨言也顺势抱住秦岚,居高临下地轻轻抚着秦岚的后脑。
“从小我就没什么责任感。芭蕾这件事能坚持到现在,除了我那微不足道的喜欢在撑着以外,就纯粹是因为我太要面子了,我不能输,我不会输。”吴谨言的声音慢慢沉下来。
“我知道我没担当,睡过的觉天亮就忘了,所以我完全没想过要和谁一起拥有一段稳定长久的关系。可是我不能一辈子都这样没有担当吧。”吴谨言的手指在秦岚的发间漫无目的地穿插着,“秦岚,我的车祸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自己种因得果,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你说过你不会演一辈子电影,我当然也没有想过跳一辈子芭蕾。总有停下的一天。”
秦岚感觉吴谨言的声音慢慢地从头顶传过来,她仍旧贴在吴谨言小腹上,感受着身体主人令她安心的呼吸起伏。她不常听到吴谨言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讲话,不常听到吴谨言说这样正经的话。但她知道吴谨言有个为数不多的优点,吴谨言很难说谎——虽然吴谨言的实话大部分时候真的很伤人。
她很不习惯,她突然感到委屈,蹭了蹭吴谨言的衣服,泪水洇湿了一片。
“喂,都弄湿了啦。”吴谨言一边伸出手整理着秦岚蹭乱的头发,一边抻了抻自己的衣服。
“哦,你跟我待在一起,弄湿不是很正常吗。”秦岚回避着自己的情绪,她挣开安抚着她的那双手,也放下了这半个月里绷紧的精神,逐渐找回本性。擦掉眼泪,话说出口之后,耳朵倒是比眼角红。
“也没有很多次吧。”吴谨言笑得狎昵,居高临下地将双臂搁在秦岚肩上,贴近她的脸,“影后姐姐私下玩得很花哦?”
“这世界上是不是就没有你害怕的事啊?”秦岚有些无奈地将脸移开一点,她虽然也是身经百战之人,但像吴谨言这样才经历了生死,却仍然不改油滑本性,嘴上不愿意输一句的人,她确实没见过。
“有啊,我当然有害怕的事情……”吴谨言话未说完,突然双腿轻轻一蹬,缠到秦岚腰上,双手搂紧她脖颈,整个人都挂在了秦岚身上,她小声说道,“我站不动了,你抱我会儿。”
秦岚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在病房累了半个月没好好休息,这一下差点就站不稳。赶紧抱紧挂在她身上的吴谨言,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沙发上坐好,生怕真的摔到她。
吴谨言重新坐回沙发上,似乎是她害怕气氛回到最初的沉重,所以她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在故意将秦岚拽出已发生的事实。
“我害怕你难过,害怕你内疚,害怕我死了也不放过你成为你终生的课题。”吴谨言开始回答秦岚的上一个问题。
秦岚顿了一下,也坐到吴谨言身边,她突然很想掏一下裤子口袋找支烟。
吴谨言伸出长长的手臂从茶几抽屉里摸出烟盒和火柴递给秦岚,秦岚摇了摇头。
“在我的车子坠落向海面的那几秒钟里,我看到在名利之外,在我的好胜心之下,我最想要的是伸手就能触摸到你。”
吴谨言将烟盒丢到茶几上,金属的烟盒在茶几上发出冰冷的巨大声响。她低头搓了搓火柴盒,用一条更高的抛物线丢出去,落到茶几另一边的地毯上。
秦岚将手掌盖在吴谨言略微颤抖的手背上,没有开口。
“干嘛啊,我没事。”吴谨言看起来好像是突然跟自己赌上了气,又像是突然泄了气。她认输了,她终于还是说出了口。即便谁都知道她喜欢秦岚,包括秦岚在内。但她始终自欺欺人,她觉得自己只要不承认,她就可以随时逃跑的,她原本真的已经逃掉了。
“你不是说想伸手就能触摸到我吗?你刚刚伸手了啊,我没及时接住你,你看你现在都生气了。”秦岚的唇轻轻在吴谨言额头碰了一下。
“很多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你明明有那么多的选择。”吴谨言将秦岚的手抓到自己掌心,不轻不重地捏着。
秦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要回答起来,她能对吴谨言说很久很久。
吴谨言转头看向秦岚,轻哼着点点头:“我喜欢透过荧幕看你,也喜欢躺在你的床上看你。你是举世闻名的电影明星,你有那么多的星光,被那么多人仰望,但我却知道你领奖之前会苦恼要穿礼服就不能穿你喜欢的可爱袜子。你根本不在乎盛装出席的夜晚能不能拿回奖杯,至少它没有你的袜子重要。他们都不知道你是这样一个人。你知道这样的感觉对我来说有多美妙,实在是太能满足我那一颗不爱负责的虚荣心了。他们喜欢着你的星光,你喜欢我。”
吴谨言从前极少表达对秦岚的喜欢,她害怕秦岚给她的每一个回应。
“所以你就一直自欺欺人,明明私下时时关心,面上也事事参与,但却只肯跟我保持着一个……”秦岚停顿了一下,随即苦笑道,“一个可以上床的密友关系。直到哪天我受不了,把你赶跑为止?”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吴谨言答得心安理得,“我只是没想到竟然是我先受不了,逃跑了,逃得远远的……”
她垂下头,泄了气,叹道:“但其实我也回来过的。那次你在山里拍电影,大半夜失联了,生死未卜的,我看到新闻就回国了。我想过可能我的前途就全没了,可是我还是回来了。”
“我怎么不知道?”秦岚起身去给吴谨言倒了杯水。其实她并非不知,她只是想听吴谨言说——吴谨言以前从来不会提这些事。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我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传来你受了点轻伤平安归来的消息。我都没出机场,立刻就叫飞机掉头回去了。”似乎是要坚守什么指令般,吴谨言又开始努力将一切讲得诙谐一些,她想让秦岚开心。
秦岚果然被她的措辞逗笑,红着眼睛轻轻骂了一句。
“那天真的差一点点就丢了工作。我就说还好我没去看你。想想也是傻,你要真掉山里了,我也没办法去捞你啊。”吴谨言捏着吸管喝了一口水,她确实不懂说谎。
秦岚当然知道吴谨言没有说实话,因为那天秦岚在医院的走廊里见到了吴谨言。
大口地咽下一口温水,吴谨言只想赶紧绕过自己嘴硬的谎话。
“我临时离团,那天整个舞团为了找我而耽误了所有行程,错过了原本的航班。你知道吗,原先要上的那架飞机,飞出去以后就没有再回来了。所以我阴差阳错地让舞团幸免于失事的飞机。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我那天才勉强保住了工作。”
“唉……”吴谨言叹了口气,短暂地沉默了几秒钟,“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得逃了。因为我一遇上你的事就方寸大乱,我得逃得更远一些。我怕我一个昏头就会想要跟你建立更长久的关系。”
秦岚没有说话,只是从喉间轻轻挤出一个音来应了一下。她记得,那之后吴谨言就再也没有过任何消息,从她的生命中离开许多年,直至这次的重逢。
吴谨言也感到尴尬,她不知道自己说这些干嘛,她早就不想逃了。她明明是想和秦岚好好在一起的。她将杯子递到秦岚唇边,秦岚自然地抿着吸管喝了一口,看来是没有生气,吴谨言松了一口气。
“秦岚,你真的是我的Muse,明明这么多年都没有再跟你见过面……”吴谨言的眼睛里闪着光,却被秦岚打断,她似乎很讨厌听到吴谨言用缪斯来形容她。
“谨言,你刚出院,还很虚弱。我这段时间也有点累,我们去睡个午觉好不好?先不要说了,好吗?”秦岚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强势,反倒有些祈求,甚至泛着点轻微的哭腔,她着急了。
吴谨言的那句“秦岚你真是我的Muse”就像一句咒语,突然唤醒了秦岚的一段记忆。她好像想起来她们为什么吵架了,所以她不想继续听下去了。她有预感,继续说下去,一定会有她恐惧的事情出现。
“我知道你很在意这件事,其实我也一样。”吴谨言也有些异样,一边说着一边摇头,随后又是着急地点头,虽然被脖颈固定器限制了一些行动,但她神色依旧很亢奋。她好像有种紧迫感,总觉得没时间了,她必须要说。
“那天,我顺利演完前两幕,正在后台换衣服准备上第三幕。我穿上Odile的戏服,看着那些黑色的羽毛,脑子里全是你那天愤怒绝望的眼神。我想,我只是要在这一幕演一个坏的角色,可我不能真的在你这里成为一个坏人。所以我来找你了。秦岚,我来找你了。我没有去演第三幕,我把大家都丢下了,我只想找到你跟你说对不起。”
她越说越激动,秦岚的头也跟着疼起来。吴谨言完全是在说胡话,她什么时候再回到台上过,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演Odette了,她明明吵完架就出了车祸,到底是谁的记忆缺了一块,又或是谁的记忆多了一段。
沉默了许久的秦岚终于开了口,她平静地说出:“谨言,你说胡话了,是不是头又疼了?你的脑袋还没有恢复,医生说过,确实会有记忆错乱的可能。”
吴谨言诧异地看向秦岚,她的头没有疼,虽然脑袋是受到了撞击,但是她的记忆并没有断档,她能记得的。
“你听我说,谨言,你没有再回到舞台上过。那天早上你睡醒之后,跟我说了你这次会与我重逢的理由。我那时候很生气很难过,我骂了你,我说了过分的话,将你赶走。你刚一出去就发生了车祸,之后我就一直陪在你身边。”秦岚回忆着,又后悔着,她有些哽咽,“我知道没有能够来得及回去纽约完成你的舞台对你而言是特别残忍的事情,或许这巨大的打击让你产生了幻觉。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谨言,我们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秦岚的声音开始溢出明显的哭腔,她很内疚,她很心疼,她确实不知该如何面对。话到最后,已经有些分不清她是对眼前人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吴谨言感到恍惚,她将秦岚扶到自己肩上,轻轻搂住她。她迷茫又讶异,她开始不确定了,她的记忆似乎也随着秦岚的话裂成一块块碎片。她在脑中试图将碎片重新拼合在一起,却发现多了一点什么。她,她好像不止遭遇了一次车祸。或是她对一场车祸产生了两段不同的记忆。
秦岚看向唇色泛白的吴谨言,满目怜惜:“谨言,是不是在医院的这半个月,你做了太多的噩梦?让你模糊了梦境与现实?”
吴谨言回味着秦岚的话,终于她眼神沉了下来,恹然不振。
她双眼失焦,沉默了很久。她从不做梦,她知道她不会做梦。终于她没有再反驳,双眼又亮起来,乖顺又大方地对秦岚轻轻点头。
“是啊,怪我刚回家就一个劲拉着你回忆以前的事,怎么能不累呢。我想睡个午觉,岚岚,你陪我一起好不好?好久没有和你一起睡了诶。”吴谨言重新对着秦岚露出笑容,大概笑得有点用力,扯到了脸上的伤,她“嗷”地轻呼一声,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于是又是一声呼痛。
秦岚紧张的情绪也被这样的笑给冲淡,她温柔地揉了揉吴谨言的脸,轻轻抱起她。
吴谨言始终盯着秦岚憔悴的双眼,百感交集。我怕死亡来得太突然,我怕我有太多遗憾。秦岚,你是芭蕾赐给我的礼物,只是我那时不懂。
4. meet
秦岚记得她跟吴谨言这次是在圣荷西重逢的。
当时秦岚在圣荷西准备拍电影,不知道为什么,吴谨言也凑巧在圣荷西。
吴谨言自己的说法是,她是专门来找秦岚修复一些老友关系的,秦岚总觉得吴谨言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乱讲话。但秦岚心里是高兴的。
那是一个规格不算太高的私人晚宴,觥筹交错中秦岚已经有些醉了。她站在喷泉边,手里却还拿着一支未开封的冰酒和一只高脚杯,似乎是有些上头了。
随即有一张薄薄的毯子盖到她肩背上,连带着一双手也停留在她肩头。她的酒立刻醒了一半。她自认不是一个太好相处的人,跟她工作久的都了解她的脾气,应该没什么人会在她半醉的时候来触霉头。
秦岚立刻转过身,毯子滑落到地上,她肩头一冷,心却开始热起来。
一张她很想念又有些陌生了的华人面孔出现在她眼前。
“别砸我,我很贵的。”吴谨言看着秦岚手里的酒,想到自己一跑就是好几年,心中忐忑,生怕秦岚揍她,于是连连摆手。
秦岚没有说话,她将手里的杯子与酒瓶放在喷泉的边沿。玻璃接触到花岗岩,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吴谨言将地上的薄毯捡起来,面对着秦岚,伸手到她身后,将秦岚披散着的头发归拢到一起,把毯子披到她身上,再重新整理着秦岚的头发。
秦岚的目光循着吴谨言的动作移动,她们离得很近很近。近到可以任由两人都多年未换的香水味清晰地唤醒彼此记忆中对方的气味。气味与回忆的关联实在是太紧密了。
秦岚感觉吴谨言的五官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成熟了点。人还是那么精瘦,永远遵循着芭蕾舞演员苛刻的生存规则。只是她今天的妆容跟秦岚记忆中的风格不一样了,有些媚态,有些攻击性。
更不一样的是她手腕上酒桶形的机械腕表,秦岚记得她以前从来不喜欢戴表,更不会戴七位数的表。
“Richard Mille,你以前买不到这块表的。”秦岚平静地叙述着,没有任何高傲的俯视,她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一句话就将两人多年之前分别的那条线拽出了尘土,重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具象得清晰可见。
“是啊,所以我从前也不能够像今夜这样站在你的身边。我们不匹配。”吴谨言微笑着,在秦岚面前晃了晃手腕,“只是偶尔我也会想念曾经那个站在名利之外喜欢着你的我自己,她可真勇敢。”
你从来爱的都是名利中的我,你从来没有站在名利外看过任何东西。秦岚心中忍不住地翻着白眼,她从认识吴谨言起就知道吴谨言一直都是把她当做一个电影明星喜欢着。但她并不介意,因为她喜欢吴谨言,她也知道吴谨言喜欢她,她只想得到反馈,得到回应。至于这份回应是否有那么纯粹,秦岚真的不在乎。世界上哪里来那么多纯粹的东西。
所以她非常确定吴谨言现在是没话找话,故意设计了一场重逢,设计了对话,但爱不是这样的,爱要的是赤裸的真心。真是很烂的开场,秦岚又在心中吐槽。
“不过Richard Mille是我上一部电影的投资方之一,他们送了好几块表让我挑,我不懂表,随便留了一块,没想到我手气这么好。听说那块表已经是孤品了。”秦岚对着吴谨言挑眉轻笑,“你看,你花钱都买不到的东西,我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所以你刚才的话恐怕难以成立,你依旧配不上我身边的位置的。”
秦岚找回主动权,她骄傲地停顿两秒后转身离开。身后着急的呼喊如她所想地传来。
“哎哎哎,你别走啊。”吴谨言两步追上秦岚,下意识抓起她的手,生怕她真的跑掉,随即又尴尬地放开,眼波转了几转,又是另一种神情了。
“那你会好好讲话了吗?”秦岚并不介意吴谨言拉她的手,她倒是很喜欢吴谨言放手后的那个眼神,她不争气地又心动了。
但留给吴谨言的时间并不多了,她看向秦岚身后,惊呼道:“你得救我!”
秦岚顺着她的目光转过身去看,好像有两名庄园的警卫往这里走过来了。
“我和这场晚宴的主办方有点私人过节,但是庄园主不知道这事儿,这庄园的人都认识我这张脸,没有人会怀疑我没有收到邀请的,我想进就进来了。”吴谨言缩在秦岚身后解释着,听起来有点着急又有点骄傲兴奋。
“可是你看,现在有警卫来抓我了。”她特别真诚地看着秦岚,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模样,哀求道,“你记得一会儿来警局捞我啊。”
这,算私闯民宅了?秦岚脑袋里还没绕明白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就看到吴谨言真的被警卫带走,消失在几个花坛后。
秦岚颓唐地靠着喷泉的外沿坐下,拿起那支冰酒,对着喷泉外沿延伸出来的雕刻,找准位置敲了一下,冰酒细长的瓶颈被她整齐地敲断。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一旁。心中回顾着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重逢。
她还没来得及适应她重新见到吴谨言,转头就又看着吴谨言的背影消失在她眼前。会有危险吗?她是否刚才就应该拦着他们呢?
我真的很想你,吴谨言。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沉默很久。
薄毯早就重新掉落在地上,失去她的体温,却和她现在的手一样凉。
“喂,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吴谨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返回来的,她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秦岚身上,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秦岚抬起头,望进吴谨言明亮的双眼。宴会上演奏声响起,提琴托着单管簧的婉转乐声穿过喷泉的水珠碎片,清楚地传到这块角落。
“唔……我跟主办方是有点私人恩怨啦。”吴谨言支支吾吾地解释着,“但是,我是不是一见面就跟你说了,我说我现在很贵的。喏,我把表给他俩了。”
“你的意思是,你靠着一块四十万美元的表,贿赂了两个警卫?让他们装作没看见你,再放你回来捣乱?”
秦岚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现在只觉得有点生气,她刚才是真的担心,是真的失落。而她现在甚至怀疑那两个警卫的真实性。她完全不知道吴谨言这轻描淡写的态度,究竟是在消遣她,还是真的只是说话太欠。
“也不全是,他们说了可以当做没见过我。但是我也不能待在这了,被他们老板发现了很麻烦的。”吴谨言看起来确实是认真的,“所以我只是恳请他们让我回来跟你再说上一句话,我总得留个地址给你。”
“秦岚,我见你一面真的很贵哎。”吴谨言晃了晃空无一物的手腕,但神情看起来却是欢喜的。
“留个地址给我,然后自己再跑掉吗?”秦岚坐起身,她今晚的鞋跟有些高,站起来比吴谨言高了好几公分。她小心地拢了拢自己肩头的吴谨言的外套,生怕掉到地上。然后从手包里掏出自己的口红,一只手捏着吴谨言的下巴往上抬了抬,竟在吴谨言露出的脖颈上开始写自己的地址。
“我现在不喜欢在别人的地方待着了。我租了一年,拍完电影就走,你自己算着时间逃吧。”
“嘶,很痒哎。”吴谨言颤抖了一下,但仍昂着头配合着秦岚,她丝毫没有不悦,倒是很专心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秦岚。她掩饰着害羞,好奇地问着,“写的什么?你要邀请我回的家么?那还好我脖子足够长,不然你都写不下。”
吴谨言知道秦岚是故意的,她心中很清楚秦岚在怨她。如果她感到难堪,她转头就会擦掉这一脖颈的红色痕迹,并且不能再见到秦岚;如果她没有擦掉,那秦岚大概会莫名觉得出了一口气吧。她知道其实秦岚从来都跟她一样是个天真幼稚的人。
秦岚没想到吴谨言这么满不在乎,有点拳头捶在棉花上的感觉,有些泄气。没想到吴谨言却突然凑到她耳边吐了一句话进到她耳道深处,痒得她浑身一颤:“秦岚,你说我的脖子要是不够长,你会不会往我脖子下面继续写?其实我还蛮期待的。”
她抓起秦岚仍握着口红的手,轻轻将它划到自己唇上。手一抖,秦岚也跟着抖,鲜红的轨迹又从唇上蔓延到脸上。但吴谨言丝毫不在意,将口红收好,放回秦岚包里。
“影后的口红就是比我自己的好用。我的外套就留在你身上了,一会儿见。”
你就这么把我想好的再见面的借口说了出来,是真不怕我一时难堪,当场把外套还给你啊。秦岚双手紧了紧外套,在心中默默地叹息。
“今晚你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说,你不想拒绝我。”吴谨言完全看透她的心思,转身离开之前,她的眼角柔情似水。
5. your lies
秦岚回来得比吴谨言想得还要快。吴谨言刚卸完妆洗完澡走进卧室,都没来得及开灯,秦岚就出现在房间里。
“吴谨言你怎么进来的?”秦岚特别费解,她别墅的安保系统是摆设吗?她只是给了吴谨言地址,但吴谨言未必能进得来这块社区。她原本还担心吴谨言待在外面着凉,所以赶紧在宴会上跟几个合作方告别就赶回来了。没想到吴谨言非但没有在冷风里发抖,甚至已经跑进她的卧室,换上她的衣服。
“首先,真不是我故意的,但很凑巧,我也住在这片社区,我的车子开进来完全没有问题。其次,你大门的密码还蛮好猜的。我试了两次就给我试对了。正好你又不喜欢关阳台的门,我就进来房间咯。我都想好了,要是试不对,就翻墙进来。万一你回来看不到我,一狠心改变主意了,那麻烦才大呢。”吴谨言耸耸肩,答得爽快。她似乎从来不准备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她嬉皮笑脸地说,“大不了失败了,你就真的去警局捞我呗。然后我的名字跟你一起出现在国内外报纸的头版,想想就很刺激啊。我特别喜欢。”
“我的密码你需要试两遍?你第一遍输的是什么?”秦岚还来不及细细消化这段话,先抓了个很奇怪的重点。
“那我怎么吃得准你,你这些年换的对象也不少啊。”吴谨言下意识地用推诿掩饰着心底的波动。其实她两遍都输对了。她那时期待又忐忑地试了一遍她熟悉的密码,每一下都按得虔诚。她怕门不开,也怕门真的开。所以当门在她面前解锁的时候,她很难相信。她吓得当即把门再关上,平复了许久,才又重新输了一遍密码进入院子。
“也?”秦岚没有否认,她微眯起眼,又抓了个重点。
这一回吴谨言是真的心虚了,她知道秦岚没有滥交,不过是那些新闻写得天花乱坠。但是她自己是确确实实在一周前那一周的时间内疯狂地找了好几个partner……
“现在没有!”吴谨言大声地喊道,随即又自言自语地确认一遍,“从来没有,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和别人建立什么关系。我……只是,有过几次,一个晚上的那种……关系。”
“不必解释,这种关系……我也有啊。”秦岚漫不经心地耸耸肩,又补充道,“可能今晚也会有。”
“如果是跟我的话,其实可以不止今晚的。”吴谨言绵言细语,几字一顿地缓缓说道。她不敢去在意秦岚口中的“也有那种关系”是不是真的,也不好奇如果是真的,那么秦岚是什么时候有了找床伴的习惯;她失落了半秒钟后就下意识觉得秦岚指的是她;即便不是,她也没有身份去要求秦岚洁身自好。
秦岚看向她的脸,卧室没有开灯,她不能够很清晰地看清吴谨言的双眼。她猜不透吴谨言这次是为什么回来找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爱一次。
“吴谨言,如果你刚才试不对密码,你还会在这里等我吗?”
“试不对密码我肯定就不会在这里等你啊。”吴谨言小声回答着,但又憋不住笑,立刻补充道,“我都试不对,我怎么进来,怎么站在这里?我肯定会坐在车里等你啊。在车里偷偷看你是怎么样怅然若失的,然后等你垂头丧气地要开门时,再冲出来告诉你我等你一晚上啦。”
“我的新闻,你很常看吗?”秦岚摸不透她的心思,也不想再跟她争闹。
“想不看也难啊,你那么火。我记得以前,你的八卦新闻里只有我。我们的关系好像是公开的秘密,大家都知道影后跟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芭蕾舞演员不清不楚的……现在这个芭蕾舞演员也能有机会站在纽约林肯中心做主角了。不知道他们下一次会换什么新的词来骂我。”
吴谨言说着自贬的话,脸上却还是笑得很开朗,很难琢磨透她真实的情绪。
她似乎找了一个特别好的角度面对秦岚,秦岚借着刚从云层里探出一点轮廓的月光看清吴谨言卸完妆后明显憔悴的眼角,看着她无辜的眼神里裹着一些无可奈何的苦涩,秦岚竟有了些愧疚又生出了些别样的冲动。
“一直以来,你是这样想的吗?”秦岚微微叹息。她们在各自的领域都已经走到了最高的位置,那本该是她们引以为傲的成绩,却也成为了阻挠她们在一起的原罪吗?她以前从来没听吴谨言这么说过,难道真的是她想简单了,但爱不该简单吗?
声名越盛,就越会为声名所累。
吴谨言没有做声。她给什么回答都不如秦岚自己心里的答案。
“见我一面应该是无价的,不许你明码标价。”秦岚掏出从宴会上帮吴谨言取回的腕表,轻轻放在桌上,自言自语地掩饰着失落,“品味还可以,比我那块孤品好看多了。”
“喂——别看表了,看看我啊。”吴谨言拿起灯光遥控器打开一束在她头顶的射灯。指了指自己的脖颈,秦岚用口红留下的痕迹有些晕开了,但整体轮廓还是能看得清,“你看,我不仅没有弄掉,还保留得相对完整。你放在浴室的防水敷料贴还蛮管用的,但你为什么在浴室放这个啊,你拍电影很常受伤哦?”
她嘟着嘴,看起来像是一个原本等待着老师夸奖的学生,又生出了新的疑问。
“嗯,下一部电影打戏很多,放着有备无患。”
秦岚发现吴谨言或许做什么事都有点天赋,怎么会有人洗完澡了还能把脖子上那么多的口红印子留下来,也真是挺闲的。
“嗷——难怪感觉你现在肌肉怪漂亮的,原来是真的练了。”吴谨言笑眯眯地点了几下头。
“但是你的浴缸里竟然有很肥的壁虎诶!吓我一大跳,它趴在一个小喷头边上,还好我眼尖。十几对喷头,差点就没发现。我说浴缸太大了果然也不好。”吴谨言鼓着腮帮嘟囔着,似乎是想移走话题,但她的双眼却始终对准秦岚的眼睛,她歪过脑袋,微微地往上扬起嘴角,释放着一些信号。
秦岚那双鞋跟很高的鞋还没有脱,她走向站在射灯暖色光线内的吴谨言,“笃笃笃”的几声,鞋跟敲在地上,在黑夜里特别有力。她搂上吴谨言的腰,将吴谨言箍近自己,找准了位置想要吻下去,鼻尖撞上鼻尖,却又停在那咫尺的距离。
吴谨言也停在原地,她没有进攻,也没有后退。她慢慢眨了下眼,看起来纯粹极了。
秦岚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一时觉得难堪。这不是她平时认识的吴谨言,主动搂住她脖子吻上来才是那个把她当做床伴的骄傲的吴谨言。可她现在却在吴谨言的身上看到了认真,秦岚有些不敢想。她以前想了很多年都没有得到的东西,现在出现在她眼前,她难免近乡情怯。
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秦岚踢掉高跟鞋,光着脚默然地往床边走,她想要躺下,她的精神有些疲惫。
“都没换衣服就躺在床上很脏诶!你在那个喷泉边上沾了多少灰你自己心里没数啊。”吴谨言却立刻拉住秦岚前进的脚步,她嘟囔着催促,“快去洗澡啦,洗完澡再躺。”
“吴谨言,这是我的卧室我的床吧。”秦岚被她那句娇声娇气的催促拉回了神志,无奈之余却又心中欢喜。
“那你要这样躺下来的话,我今晚就不睡这张床了。”吴谨言悻悻地放开手。
“那就都不要在床上了。”秦岚一只手伸向吴谨言的后颈,毫无保留地用自己的唇贴到吴谨言的唇上,另一只手将吴谨言牢牢撑着,一路往后急走。吴谨言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迫一路后退着跟着秦岚半推半就地摔到沙发上了。
只剩一双嵌着碎钻的嫩绿色高跟鞋凌乱地留在射灯的那束光里,流光溢彩的。
她亲吻着吴谨言的颈窝,动脉的跃动一下下刺激着她的唇瓣,她克制着想要用力吮吸的冲动,轻轻柔柔地用唇仔仔细细地摩挲着吴谨言又细又长的脖颈。
脖颈上残留的口红字迹当中有股甜杏仁的味道在她鼻间萦绕,这不是她熟悉的味道。
“这不是我的那支口红,吴谨言,你根本就是自己重新画了一遍!你又骗我!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做得到!”
“现在是跟我计较这个的时候吗?”吴谨言双腿早已发软,绞在一起。
秦岚见她双唇正肿着,一脸欲壑难平的模样,突然觉得很享受。她擦了擦嘴:“好,不计较这个。但你刚才喊我去洗澡,我觉得有道理。外面灰尘确实多,我还是听你的好了。”
随后吴谨言看到秦岚默然转身走出卧室,往浴室的方向移动,走得还有点快。
“啊————”只留下吴谨言怒不可遏又怒不敢言地站在卧室里忿忿地叫唤着。
Ⅵ. The Nutcracker
“秦岚,我第一次见到你本人,是在莫斯科吧。”
吴谨言和秦岚并排躺在床上,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她和她的脖颈固定器一起霸占了一大半,剩下一小半是秦岚的。
说好了午睡,但好像真躺到床上之后,谁也没有睡意。窗外日光还是很好,照得房间里亮堂堂、暖洋洋的。
“是的,我都记得,是《胡桃夹子》,你那时候扮演的是糖梅仙子。我记得,我都记得。”秦岚坦诚地说着自己那时青涩的真心,声音却有一点哽咽,“《糖梅仙子舞曲》响起来的时候,你在舞台上轻盈得真的像是飞出来的精灵一样,又柔美又有力量。我的心立刻跟着你的舞步同频跳动,那短短两分钟我就心动了。”
“喂,你现在不说是柴可夫斯基的舞曲发挥的作用了?”吴谨言好笑地问着,她记得她和秦岚重逢的那个夜晚,也是在这张床上,大概洗完澡回来的秦岚实在是不想对着她这个没品没德的负心人大放情怀吧,便非说是那首恰到好处的《糖梅仙子舞曲》害自己陷入愚蠢的爱情。
“不,我只是因为你是你,而喜欢你。”秦岚回忆着过往,“你知道,你那个夜晚短短几分钟的出场,完全拯救了我崩溃的心情。”
“我记得!”吴谨言兴奋地说起来,“我那天是临时被换上台的,紧张死了。连续做pirouette竟然开始头晕,克服这种晕最好的方法就是盯着同一个点看。你说巧不巧,我就盯上你了。我一直盯着你看,可能是因为很少有人会在临近圣诞的时候拿着那么难买的票跑到柴可夫斯基的童话世界里哭。我都紧张死了,还以为自己失误了。但你一哭,我就觉得你的脸好像和哪部电影里一张哭泣的脸很像很像。我思路这么一岔开,就没那么紧张了,慢慢我认出了你,然后凭着肌肉记忆跳完了。”
“所以谢幕之后你就这么直接从舞台边上跳下来跑向我,我也很难不认识你了。”秦岚又往吴谨言身边靠了靠,享受着半个月以来难得的轻松时刻。
“欸,你是电影明星诶,你跑了我上哪追去。”吴谨言调整了一下自己脑袋在枕头上的位置,方便秦岚靠向她。
“我当时是不是跟你说,那天是因为演了一场很重要的戏,我一直都陷在戏中崩溃的情绪里走不出来。所以我才走进剧院,试图在柴可夫斯基的童话故事里得到救援……然后我就遇见了你。”
秦岚回忆着,那是她人生很重要的一个角色,是她的演艺生涯转折点的一个角色。她那时扮演的是一个爱上自己亲妹妹的女人,她们苦苦相恋得不到祝福。那天要拍的戏是她和她一起躺在雪地里约定殉情。妹妹要杀她,可又因为手里的刀是她送的,所以总是缺了点坚决……
“嗯,我记得的。后来那部电影一上映我就去看了。你帮着你的爱人杀死你自己,而她在你死后成功地继承到了除了你以外的一切。”吴谨言坐起来,略微低头轻轻贴了下秦岚的额头,随后靠在皮质的床头,俏皮地对着秦岚说了声,"You, poor creature. "
“不过你真的演得特别好。你抓着她握刀的手,亲自割开了自己的咽喉。带着热气的血染红了很大一片雪地,你很快开始失温,白得吓人的嘴唇不停地颤抖,却已经说不出话了。然而求生的本能又让你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脖颈,沾了一手一脸的血……”吴谨言双眼泛光,微微转过头看着秦岚,她永远记得那一幕有多性感。
“可是她却将你的手拿开,牢牢地钳制住,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你死去。你真的演得特别好,连脖颈动脉的跳动都一点一点慢下来,仿佛真的死去。但冒着热气的伤口还带着你微弱的呼吸起伏……直到血流干了也没有闭上那双好看又绝望的眼睛,真是太美了。”吴谨言一边说着,一边也隔着脖颈固定器捂着自己的咽喉,闭上双眼,声音旖旎陶醉起来,看来她真的很喜欢那场戏。
秦岚见吴谨言这么魔怔的样子,有点无语又有点害怕:“你这不会是什么奇怪的性癖吧,‘聪明又有趣的艺术家’果然很难懂啊。”
吴谨言“啧”了一声,仍旧闭着双眼陶醉着:“你不知道,胶片摄影机里你的脸被放大到近三十米高的巨幕上,是一种多么刻骨铭心的美。太可惜了,你无法爱上你自己,你只会爱我。”
“去你的……”秦岚用手肘轻轻顶了一下她,脸上却笑得收不住,“你有这么喜欢我啊?”
“我到死都会很喜欢你的。”吴谨言睁开双眼看向秦岚,郑重地点点头,“我记得这部电影,记得这个镜头,记得那么用力。是因为你那年靠这部电影拿奖了。那是你拿到的第一个在世界范围内都很有含金量的奖,是你影后这条路的开始。”她明媚地笑着,真心地替秦岚高兴着。
“我那是演的,你这脖子可是差点真的断了。”秦岚也坐起来,细心地检查着吴谨言的脖颈固定器。
但脑中想到吴谨言刚才模仿她捂脖颈的动作,秦岚后知后觉地背后一凉,打了个寒颤。回想起自己当年演那一幕时的艰难,仿佛感觉此时脖颈固定器下吴谨言的咽喉正在流出鲜血。失而复得的至幸仍然令她后怕。
她赶紧将吴谨言严严实实抱在怀里,寻求一些安全感。
“但其实,遇到你的那天我什么都没拍成。”秦岚轻轻叹口气,回忆起过去,“因为知道是最重要的一场戏,所以会更加倍地用力;但越用力,越什么都呈现不出。 我怎么演都不对,觉得很辜负对手演员,也特别辜负整个团队。这样冷的天,大家在雪地陪我ng一次又一次,什么都没拍明白,所以我特别沮丧……剧院的票是导演给我的,她说让我放松放松。我想着试一试也好。但一开始我完全看不进去,直到后来你登场了……我没想到是真有用啊。”
吴谨言皱着眉也跟着回忆了一下,她记得她那天那场其实原本不该是她上,她是临表演前两天被叫来救场的。独舞虽然没问题,毕竟她原本就跳过无数次糖梅仙子。但后面和骑士的双人舞却因为只来得及同那位演员协作练习了一天,所以还是在舞台上出现了一个很小的失误。虽然极快地就被他们两个人配合过去了,但她心里一直很介意这件事。她是一个从来不会在台上失误的人。她有点心虚,又有点生气。
“你当时是不是看出我的失误了?”吴谨言不高兴了,声音也尖起来,听着却觉娇憨可爱,“秦岚,你……你那天该不会是觉得像我这样能在圣诞节期间的莫斯科跳《胡桃夹子》的人也敢在台上犯错误,所以立马找回自信第二天就超常发挥了吧?”
秦岚笑而不答,算是默认。但随即怕真的伤了吴谨言的心,立刻咳嗽一声,温柔地正经回答起来。
“我那时候哪看得懂芭蕾舞剧啊,是听到边上人小声讲了几句。恰好我那一阵又在学俄语,隐隐约约听出好像是说哪个演员出了错,但更具体的我就听不懂了,原来是你啊。”秦岚回忆着,窃笑着。
吴谨言“嘁”了一声,反抓住秦岚搂着她的手,不轻不住地捏玩起来。
秦岚用额头轻轻顶了下吴谨言的脸颊。
“痛诶。”吴谨言噘起嘴,不到一秒又忍不住在秦岚看不见的那半张脸上扬起半边嘴角。其实秦岚避开了她脸上的瘀伤,根本不会痛,她只觉得痒痒的,挺不好意思的。
“对不起。”秦岚知道她没有真的生气,但还是凑到她耳边用气声细细柔柔地温柔道歉。
“干嘛啊,我又没……”吴谨言转过头,近在咫尺的脸颊,温情脉脉的眼神,都让她呼吸顿窒,她真的很喜欢这个人,“没生气。”
“我真的不知道是你们两个谁有失误。但我知道双人配合的表演,一个人的失误就是要两个人共同承担的。可即便如此,你们最后还是得到了满场“bravo”的喝彩。我那颗沮丧的心在那一刻突然就被拯救出来……嗯……第二天回去就把你最爱的那场戏给演完了。谨言,谢谢你,谢谢你。”秦岚娓娓地解释着,也动情地看着吴谨言被阳光照成琥珀色的瞳孔。
“干嘛啊,秦岚,突然回忆这么久以前的事。你这样很像在做什么道别仪式诶。就不能回忆点我比较‘厉害’的事,比如我们重逢的那天夜晚,你颤抖着要……唔!”
秦岚立即伸手牢牢捂住她那张马上就要冒出羞人话语的嘴。
7. damn your love
重逢的第二天,秦岚是在《糖梅仙子舞曲》的旋律中自然苏醒的。
吴谨言脖子上的口红印早就糊没了,现在留在上面的是几块淡玫瑰色的吻痕。在衬衫里面,还有一路蔓延到脐下的痕迹。
此刻她穿着衬衫,挽着袖子,正兴奋地跳着秦岚觉得有点眼熟但一时又没想起来的舞。她看起来又魅又傲,每一个动作都摧枯拉朽,和平时的吴谨言完全不同。
“秦岚,你真的是我的Muse!”见秦岚醒了,吴谨言放下袖子,跪坐到床上看向秦岚,双眼闪烁着不一样的光彩。
“我一直都是你的Muse,又不是只有今天。”秦岚倒是稍显慵懒,她掀开毯子,随便扫了眼自己的身体,纵横交错深深浅浅的好多爱的痕迹。她瞥了一眼一地的“作案工具”,有点不愿意回想了,红着脸又重新将毯子盖上。
想要翻个身,又觉得实在是腰疼。
吴谨言赶紧上前扶住秦岚的腰,一边帮她穿上衣服,一边笑道:“还是锻炼不够。”
“你胡说,分明是我最近为了新电影健身过度,有点累了。”秦岚不愿低头,虽然她也知道在体能这件事上她是绝对不可能和一个一流芭蕾舞演员相比的,但她清楚自己的力量其实是不输吴谨言的,她只是想好好享受她等了很多年的爱。
“哎,你那张黑胶怎么杂音这么重啊。不过听惯了还怪有质感的。你来拍电影还带着这么旧的黑胶呢?”吴谨言好整以暇地盯着秦岚,她知道这段舞曲是她和秦岚初遇时响起的,心中正得意呢。
“哦,前几天在路边淘到的。与其被当废品处理掉,不如自己带回来听。”秦岚嘴硬扯谎,她刚穿好衣服,又是一阵酸痛,她可不想让吴谨言这样得意。吴谨言可能不会知道,这张黑胶录进去的正是当年在莫斯科的舞台上时现场的配乐,在秦岚的唱针下已经转了很多年了,确实留下许多岁月的痕迹。
“你知道吗秦岚,我终于有机会站在大卫寇克剧院演《天鹅湖》了。”吴谨言的神色看起来认真又严肃,好像还在思考一些别的事。
秦岚记得昨夜吴谨言好像是说过现在也能站在林肯中心做主角了。
“你,你要在大卫寇克剧院演Odette?”秦岚慢慢回过神来,也激动不已。
“嗯!当然!他们邀请我去试演三场。”吴谨言昂起头点了好几下。
“不过确实很有挑战的。”她随即又摇头叹了口气,“你知道,一个亚裔站在那个舞台上,简直不敢想象。但凡有一丝感情传达得不到位,都有可能被所有人针对。”
“很多年前你就在演《天鹅湖》了,现在不过是换个地方表演,你根本无可挑剔。”秦岚双手搂上吴谨言,在她细长的颈间蹭了蹭,“不过等你退役以后,真想让你长点肉,太硌了。”
“能演女主角的谁又不是无可挑剔的呢。”吴谨言将下巴搁在秦岚头顶,随即想到秦岚刚才的话,生怕硌疼她,便又低下头,在秦岚额头落下一个深深的吻。
“或许在技术和身体条件上,我是有那么点天赋。但在情感表达上,我并没有被眷顾。”
“嗯?”秦岚从她怀里离开,皱了下眉头。她想期待,又不敢期待。
“我可以准确无误地传达出Odette的情感,但你知道的,我不止是白天鹅,到了第三幕的时候我还要演黑天鹅。可是我没有很好的办法让Odile在灵魂上有别于Odette,这也是许多前辈的苦恼。黑天鹅远比白天鹅难得多,我的舞蹈表现传达不出不一样的感情,我实在着急。”
秦岚扶额,她果然不该有太多期待,吴谨言根本就没有想说她们两个的事。但大概是昨夜做的那一场昏天黑地的爱冲昏了她的头脑,她现在享受得很。反正只要吴谨言不跑,那就有的是时间说。
“你刚才说我是你的Muse……”秦岚慢慢回忆着醒来时看到的吴谨言,突然回过神来,惊喜地看向她的爱人,“谨言,你刚才跳的那段,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你的感觉找对了!是不是!”
“嗯。”吴谨言点点头,突然有些心不在焉。秦岚眼中毫无保留的情感不断投射到她自己眼中,为什么看到秦岚比她还开心时,她的开心却变得无力了呢。
“真邪门啊,我明明就是那样‘坏’的一个人,之前却会演不出‘坏’的感觉来。”
“怎么了,谨言?”秦岚察觉到她情绪上的不对劲,也跟着紧张起来。
“或许是我还不够坏吧。”吴谨言站起身,后退到沙发上坐下,拆开扎好的头发,凌乱的黑发遮住她黑色的眼睛,秦岚开始看不清她的眼神。
“我在一周前找了三个床伴,不同地点,不同方式,试图在一次次刻意的引诱中找到Odile的灵魂,但怎么都不对。根本索然无味。”她不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认为她必须坦诚这件事,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去找借口,她在等秦岚的反应,她陷入沉默。
而长久的缄默之后,秦岚开了口,她的声音低哑得令人害怕。
“所以你选择了我成为第四个。”
昨夜所有的感觉都还在秦岚身上每一寸起着作用,先前是欢愉,现在是侮辱。
用刻意制造的重逢,刻意换上的妆容,刻意制造的冲突,刻意伪装的真心,将她再一次骗到床上。魅惑她,驯服她,看她像一个傻子一样沉浸在假象中享受着。再在她最置身情中的时候,带着从她身上抢来的灵魂,耀武扬威地站在她面前,看她狼狈,看她崩溃。这不正是吴谨言着急想要诠释的的黑天鹅的剧情么。那句“秦岚你真是我的Muse”,是多么恶心的羞辱。
吴谨言的沉默愈发激怒了秦岚。
秦岚冲到沙发前,狠狠地将她拉起来,死死握着吴谨言的手腕,期待着她能再多给一句解释。
秦岚捏得太紧太紧,吴谨言感到很疼,疼得好像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一样。看来秦岚最近为了下一部电影确实练得很到位,吴谨言根本挣脱不开,昨天夜里倒真是秦岚放水了。
“我很贵的。”吴谨言不高兴地伸出另一只手试图去掰开秦岚的手指,她是顶级的芭蕾舞演员,她的手可不能断。然而她掰不开,随后一个脆亮的巴掌甩到她脸上,打得她耳朵里嗡鸣不止。
秦岚自己手掌也打得生疼,像针扎一样一阵阵发麻。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从前不论吴谨言如何逃避,如何轻视她们的关系,她都可以忍受,因为她能感受到吴谨言是爱她的。
但现在她不再确定,她难过于自己被吴谨言当做找寻灵感的工具,但她更愤怒于自己的不争气。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的心痛来源于“吴谨言竟然不爱她了”这个事实。都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心还在为不值得的人而痛,真是太贱了。
“对不起。”被打的人先开口道了歉,“但是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
“滚。”秦岚打断她的话,不想再听到任何的解释,“请你往后务必不要再以任何形式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吴谨言开始着急了,确实如她自己所说,她根本不懂怎么表达感情,但被她伤害的人是无辜的,所以她活该。
可是她越急越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一边本能地小声喊着“不要,我不要”,一边拽着秦岚的衣角哀求着。
“我让你滚你听不见吗!”秦岚将她狠狠推开,“你也跟我一样贱吗!”
吴谨言被推得往旁边趔趄几步,腰撞到小矮桌,因剧烈的疼痛和慌张而失去重心,摔在地上。
疼痛让她流下生理性的眼泪,她死死地咬着唇。秦岚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一直以来秦岚都对她太好了,好到她这个坏人现在反而觉得委屈。
她仰视着秦岚,见秦岚一点都没有要来扶她的欲望,她咬咬牙自己站起来,像一个被抢了心爱之物的小孩一样幼稚又赌气地大声抽泣:“可是我是喜欢你的!我真的是喜欢你的!我只是还没有找到办法,我以为我站得再高一点,我就能再多一份勇气。”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多好笑。”秦岚剧烈地咳嗽起来,原来人怒极了真的会发笑。
“好……好笑吗?我的喜欢是一件很好笑的事吗?”吴谨言红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用力盯着秦岚。她猛烈抽泣着,越想抑制,却越是剧烈,几度上不来气。
“你的喜欢早就已经不值钱了,被你喜欢着的人真是很不幸。”
吴谨言眨了好几下眼,双唇不停地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回应。她知道自己活该,可却又自私地希望自己被原谅。从前主动权一直在她手里,但她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秦岚是可以停止爱她的,秦岚是可以看不上她的爱的。
“难道不是吗?”秦岚看着作恶者流露出受伤的神情,只觉得恶心,“你的喜欢可以被你随意拿来为你所谓的艺术垫脚。你的喜欢一点都不值钱。你从来都没有拿出真心对待过我。”
“你跟我睡了一次又一次,都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虚荣心,然后得到你在舞蹈中的灵感是吗?”
“今天是我,明天又会是谁?后天发现别人满足不了你,你又会滚回来找我,再奖励我一句‘你真是我的Muse’吗?这么多年了,我还一直沾沾自喜地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以为这就是你的表白。”
“但是我自己也实在可恶,吴谨言,我一早就做了你的帮凶。”秦岚喉舌止不住地发颤,她不懂得怎么恨一个人,她现在只恨她自己。
一句句控诉堵住吴谨言本就乏善可陈的表达能力,她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接收到她对秦岚的伤害。心脏一下剧烈地撞击在她薄薄的胸腔,一下又停顿不跳。她喘不上气,难受得想吐,更没了力气再去解释。现在这个时刻,根本什么解释都不会奏效了。她柔懦寡断这么多年,终于搞砸一切。
“不要难过了,不要怪自己。秦岚,我会有报应的。吴谨言会有报应的。”吴谨言的一只眼睛红得瘆人,看起来是眼底血管破裂了。她不再做任何祈求,只是凑到秦岚耳边,温柔又平静地说着对自己的诅咒。
秦岚心里没有一丝波动。她看向吴谨言发红的眼睛,点头肯定:“是的,是的。”
吴谨言怔了两秒,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她拿起自己的外套,轻轻离开。
秦岚走到黑胶唱机前,将那张旧黑胶拿下来狠狠折成几段。她们的故事从这支舞曲开始,也在这支舞曲中碎掉。
……
秦岚的电影在半个月后如期启动,她体能训练的结果比导演预计得还要好。大概是跟吴谨言彻底分开之后,天天待在健身房的收获。
但让她很不过瘾的是,开机后连着几天的戏竟然都是文戏。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百老汇大街的片场刷着手机等着对手演员改妆,并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新闻,与吴谨言相关的一切她都屏蔽掉了。
手机上一串未接来电,是吴谨言打来的,她一一挂断。这样的动作这几天重复过好几回,她宁愿就这么一遍遍挂,也没有想过一键拉黑。或许她心里依旧坚定不了自己的决心,愤怒和羞耻退去之后,她避无可避地发觉自己仍然抗拒不了自己的真心。也许是还不够痛,再痛一次就好了,就能放下那个该死的人了。
好在乏味的空气很快被一连串刺耳的警车、救护车的警报声打破,片场外面也都拉起警戒线。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担心是发生了袭击事件,立即放下手里的活,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外面发生了一起严重车祸,肇事车在离片场很近的路上因不明原因突然撞向港口,一路失控,直到掉下哈德逊河。万幸的是车里只有一名驾驶者,并没有其他乘客。
车很快被从河里捞上来,车头已经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凹进去,隐约能看到驾驶者似乎穿着黑天鹅的戏裙,猜测是后方街区不远处大卫寇克剧院的芭蕾舞演员。因为动静太大,才拦了警戒线紧急疏散交通,片场所在的位置也在其中。
剧组工作人员了解完这些情况,确认不是袭击事件,这才放下心来,再要回头去看他们自己电影的女主角时,才发现秦岚早已不在座位上,不禁纳闷怎么现在的女主演都喜欢穿着戏服往外跑啊。
Ⅷ. our lies
“岚岚,岚岚,你怎么了?”吴谨言担心地看着睡出了一额头冷汗的秦岚,轻轻地拍着她的脸。
秦岚惊呼一声,几乎要从床上弹起来。她看清眼前吴谨言的脸,用力地将吴谨言整个人紧紧抱进怀里。
“好,好,没事啊,没事。”吴谨言费力地伸出双手回搂住秦岚,她心疼地不断抚摸秦岚的背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清晰地感受到秦岚的恐惧。她帮不上忙,心里酸酸的也跟着难过起来。
秦岚长久地不说话,她好像哭了。
“诶,虽然说我是很想一辈子都抱着你啦。”吴谨言见安抚不奏效,便又换了策略,试图逗秦岚开心,“可是如果我的颈椎没有好好恢复的话,我女朋友会生气哦,然后我会挨骂诶,你要帮我挨着吗。”
秦岚似乎得到了什么指引,她睁开双眼,稍稍松开吴谨言。看着吴谨言脖颈上的固定器,看着吴谨言脸上的瘀伤擦伤,吴谨言才没有在车祸中丧生,她好似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谨言。我做噩梦了。是不是弄疼你了?”秦岚捧起吴谨言的脸,仔仔细细端详着。
“没有啦,不许道歉,我跟你之间不需要道歉。”吴谨言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她轻轻在秦岚唇上亲了一口,“这样就好啦。”
秦岚看起来还是失魂落魄的模样,没有反应过来。
“我亲你的时候拜托你不要三心二意啦。”吴谨言捏了捏秦岚的脸,她自己仍旧保持着微笑,但眼底却慢慢聚起雾。
梦,这是秦岚今天第二次跟她提起梦了。
“大概在医院的日子实在太提心吊胆了。”秦岚摇头轻笑,示意自己已经回过神,她向吴谨言发出邀请,“圣荷西的天气一直都很好,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很久没和你一起逛超市了。”
吴谨言的眼珠转了好几转,好像逛超市这个提议是需要她特别深思熟虑似的,秦岚忍不住地发笑。
“岚岚,你知道圣荷西有个很有名的温彻斯特公馆吗?”吴谨言在思考过后,开始发问。
秦岚摇摇头:“我没听过。不过你如果想去的话,我陪你一起。”她以为吴谨言只是不想去超市。
“温彻斯特家族作为军火商,手里欠了太多的人命。不知道是不是报应,整个家族的人都很短命,最后只剩下早年嫁过来的温彻斯特夫人自己一人。”吴谨言向秦岚娓娓讲解,“传说温彻斯特夫人因此开始惧怕厄运、惧怕亡灵,于是她搬到圣荷西购置了新的房产,把自己的豪宅装修成很复杂、很容易迷路的格局。甚至每晚还要睡在不同的房间,防止被鬼魂追上。”
“你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愚昧的传说啊。”秦岚听吴谨言这么说着,才想起来以前看过这个故事,只是不记得具体的人物了。原来那栋建筑就在圣荷西啊。
“我当然不信啊。”吴谨言失声笑道,“人家自己的房子,喜欢怎么盖就怎么盖,谁还能没点兴趣爱好了啊。我其实就是想问你……问你……”
“嗯?问什么?哎你怎么别别扭扭的啊。”秦岚倒是真没见吴谨言讲话这么吞吐过,颇感新奇,开始期待吴谨言的问题。
“我是想问你,如果我死了,你是会害怕我的鬼魂缠绕在你身边,还是会希望我偶尔回来看看你。”吴谨言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一口气问出。
“按照生物的正常生长规律,我一定比你死得早。”秦岚不动声色地回避并否认吴谨言的问题本身。
“你看,你明明很聪明,明明逻辑很清晰。”吴谨言留恋地深深看了秦岚一眼,“所以我聪明的爱人可以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我们现在在哪儿?”吴谨言一脸认真地提问。
“加州,圣荷西。”秦岚不假思索地答着。
“不是的。我们从来没有来过加州。岚岚,你没有来圣荷西拍过电影,你在纽约拍的电影,我们也是在纽约曼哈顿区重新遇到的。”吴谨言握着秦岚有些发抖的手,“我想了想,或许是因为我的车祸发生在纽约,所以你才构建出我们在加州的假象。这里是整个美国离纽约最远的地方。”
“谨言,撞击伤到了你的大脑。那些不是你的记忆,你好好地活着不是吗?你要是死了,那现在坐在你面前跟你对话的我,岂不是也成了鬼?”秦岚好脾气地再次纠正。
“岚岚,你今天提了两次做梦。你在做什么梦?你为什么在梦里那么害怕?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从来没有梦的。为什么只有你会做梦?”
“因为你是活人,而我只是一个AI,我的程序设定里不需要做梦。”
“岚岚,你该醒了。你不能留在我身边,你不能待在这里,你会失去健康,失去自我,失去真实,失去快乐。”
“虚拟的现实不是现实,你不能把你的感情寄托在一堆数据上。”
如同跟吴谨言爆发争执的那个早晨,一句接一句的话噎得人回不上来。只不过这一次攻守易势,主客互换,轮到秦岚开始沉默地流眼泪。
“你为什么偏偏爱上的是吴谨言呢。用那样一个乏善可陈的人的数据做出来的我,也是一个充满了bug的AI,也不会乖乖留在你身边。”吴谨言难过地笑了一声,“你看,明明你让程序修改我的记忆,但我还是会想起来。我这么快就发现自己不是真人了……你原本应该是一个幸福的人,你值得一切特别美好的东西。”
“不是的,不是,不是。你是真实的,我能触摸到你,你是温热的你是鲜活的你有呼吸你有思想,你就是真实的。”秦岚开始紧张,开始崩溃,她似乎听到了一些警报声,不属于这个房间的警报声。她心里特别慌,她有很不好的预感,她抓紧吴谨言的双臂,哭到只剩气声,她近乎崩溃地哀求着,“谨言,我不想再和你吵架,不想再失去你一次。”
“没事的,秦岚,没事的。”吴谨言扯掉脖颈固定器,终于可以不受禁锢地拥抱秦岚,“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的自私和愚笨一直都伤害着你……”
她的眼泪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这是她第一次在秦岚面前因为感情而掉眼泪,即便现在的她只是一堆复杂的数据。
“那天只是个意外。我的制动系统坏了,我停不下来。正好边上是哈德逊河,我就想赌一把,但我差了点运气,我赌输了。我是被自己咒死的,秦岚,这不是你的错。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不怪你,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
秦岚看过事故车辆调查报告,她知道吴谨言的制动系统没有问题,整部车都没有问题。她很清楚吴谨言是着急来找她,她太着急了,她一定是太着急了。如果自己当时接了电话,如果自己给了她说话的机会,或许她们现在……
“你又骗我,你又骗我,根本……不是……”秦岚早已泣不成声,几乎发不出连贯的声音,说不来完整的话。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吴谨言,不要,不要走……”她只能一遍遍绝望地重复着,如同吵架那一天吴谨言的挽留,如此绵弱无力的话语却又能那么有力地让人心轻易地碎成一地
吴谨言伸出手,温热的手掌抚摸在秦岚脸上,她抽抽噎噎好一阵,下定决心说道,“把我洒到海里,我不想待在盒子里。”
秦岚彻底大放悲声,呜号不止。这句话让她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紧紧抱着的这个人,在物理意义上,死去了,不存在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她可能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去告别了,可是她却有一辈子的话想要说。所以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和根本不想告别的人做告别,她只会像个胡闹哭喊的孩子一样宣泄自己的绝望悲恸。
“不过我猜不用我说,你也会这么做的,我们向来都如此相配。没事的,秦岚,没事的,都会好的,马上就好了……”
吴谨言一遍遍重复着“没事的”,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但显然谁也没安抚住,秦岚哭得更汹涌了。
“我从来没有认真地跟你表白过,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该不该说。”吴谨言抹了一把眼泪,最后一次双手将秦岚亲密无间地圈在怀里,又哭又笑地说道,“如果有什么平行时空重来一次,千万不要让我逃,不要让我那么骄傲,不要让我那么愚蠢……真羡慕她们啊。”
秦岚埋在她胸口不停地呜咽摇头,已经说不出话来。
“Be good,better than me.”吴谨言贴到她耳边温柔地留下最后一个吻,“要像爱我一样地爱你自己。”
“吴谨言,不许走,不许走不许走不许走!”
周围的世界一点点崩塌成一块块马赛克。闪闪烁烁的碎片再也拼不起来。
秦岚大幅的挣扎弄掉了身上的几条连接器,VR眼镜被她甩到了地上,她狼狈地扑了个空,摔在地上。AI自毁所有备份数据的警报被她狠狠捶停,全息投影退去,只有她一个人崩溃地蹲坐在原地抱着自己大哭。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留我一个人……”
桌上是一纸海葬许可,上面静静地落着被海风吹落的几片淡色的玫瑰花瓣。
她痛苦地冲上甲板,风卷起几个浪,撞在船上又归于平静。她摇摇欲坠地扶着栏杆哭到干呕。她目之所及眺望到的每一道波澜,都是她爱人的藏匿之处。她清楚地知道她在哪,却又永远都无法再拥有那份体温。
她无处可躲,现在连入梦寻找她的权利都被剥夺。
太阳正在快速地往下落,余晖照在海面上,黄昏的海面波光粼粼,泛着温暖的橙色。
她的爱人就葬在这片无垠的海里,被季风吹远。
玖·不死会相逢
如果事与愿违,那或许命运真的另有安排。
永失所爱的剧烈痛苦让她从梦里狠狠地疼醒。
秦岚在飞机上醒来,已是满脸满脖子的泪。她打开登机前顺手从休息室带上飞机的水,费劲地喝了一口。微微有些呛,不能闭合的声带让她连喝水都困难。她总算从梦里清醒过来一点。她是演员秦岚,两天后要去一个会遇见演员吴谨言的晚会。
她往窗外看了看,天已经开始黑了,能清晰看到脚下这座城市的灯火在慢慢亮起,看来是快要降落。
出发前几天特意打听过吴谨言的起飞时间,一听说是在晚上,她就赶紧买了下午的票,生怕在机场遇上。她和她总是有那么多巧合,那么她刻意错过,总能行了吧。好在,确实没遇上,坏在,梦里又出现了。
所以故事的最后,你还是逃跑了。秦岚回味着刚才那个荒诞的梦,掏出纸巾擦掉一脸的鼻涕眼泪,她真是第一次从梦里哭醒。
随后她打开微信,翻出吴谨言的对话框。飞行模式中的手机,不会将任何消息发出去。
于是秦岚放心地打下一句话:
我梦见你死了,我再一次地失去你。
————————————
没写完,还会有个下篇。
这篇可以当做是个if线的脑洞吧
下篇是现实向,写吴谨言那边的事,然后会相逢
原本想一次发完的,但没想到光是上篇就写了两万多字,下篇我尽量控制在一万字,尽量早点修完
这个if线的故事按照正常叙述顺序就是重逢、吵架、车祸,然后因为接受不了爱人的去世而选择废寝忘食地沉浸在虚拟的世界里爱着一个用爱人的数据做出的AI。最后AI发现自己是虚拟的,为了不让她在虚拟世界里迷失自己,而选择自我销毁了所有数据。
我写的时候用罗马数字和阿拉伯数字区分了小节
罗马数字的小节是虚拟世界里发生的事
阿拉伯数字的小节是活着时真实发生的事
(最后一个大写中文数字的小节是回归到真·现实了)
哦对了,下篇一定是he,最后一定是he。
-“你和我 害怕受伤设下底线去防守 却轻易让人拆解退缩”
-“早知道 现在是别人牵她手”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剧中饰演的两对角色,一个是死别,一个是生离
我们是不是,早该知道……
前脚跟灯灯说很长时间内不会剪真人,因为真的没素材了,下一秒在宿舍连夜赶了一个视频[抓狂](来感觉了
一个回忆向有点BE感的小短片
还是想纪念一下时隔多年的“同台”
-“你和我 害怕受伤设下底线去防守 却轻易让人拆解退缩”
-“早知道 现在是别人牵她手”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剧中饰演的两对角色,一个是死别,一个是生离
我们是不是,早该知道……
前脚跟灯灯说很长时间内不会剪真人,因为真的没素材了,下一秒在宿舍连夜赶了一个视频[抓狂](来感觉了
一个回忆向有点BE感的小短片
还是想纪念一下时隔多年的“同台”
自己
私设钟灵没有结婚
“快救救娘娘!快救救娘娘!”明玉跪在地上嘶声呐喊,躺在她身旁的是当今的皇后,下体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她半面衣裳
在容音还没有摔下去的时候,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推她下去,身上的那股麝香味儿,那人怕不是高贵妃了
眼皮越来越重,容音再也支撑不住,睡了过去,只留下明玉一人在黑夜中为她呐喊,如果真的可以,她再也不想醒来了,持久的宫斗只会让她越来越痛苦,让璎珞越来越危险
她想……就这么走了吧,于是她置身于黑暗中一步一步的摸索着,她是死了么?突然,像是踩空了一般,身体仿佛失重,待她睁眼时,却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
街道上的女人梳起短发,胳膊和小腿裸露在外,男......
私设钟灵没有结婚
“快救救娘娘!快救救娘娘!”明玉跪在地上嘶声呐喊,躺在她身旁的是当今的皇后,下体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她半面衣裳
在容音还没有摔下去的时候,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推她下去,身上的那股麝香味儿,那人怕不是高贵妃了
眼皮越来越重,容音再也支撑不住,睡了过去,只留下明玉一人在黑夜中为她呐喊,如果真的可以,她再也不想醒来了,持久的宫斗只会让她越来越痛苦,让璎珞越来越危险
她想……就这么走了吧,于是她置身于黑暗中一步一步的摸索着,她是死了么?突然,像是踩空了一般,身体仿佛失重,待她睁眼时,却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
街道上的女人梳起短发,胳膊和小腿裸露在外,男人没了辫子,有的带着西洋眼镜,还有路过四个轮子的车,高楼,都是她没见过的事物
她想向人打听这是哪儿,却发现没人理会自己,甚至是从她的身体中间穿过,她仿佛是空气一样的存在
“一会儿你们把展示柜好好擦擦,都落灰了,谁还愿意买你家货啊”
“知道了二小姐”
“外面这人是谁啊,不买东西别站人家门口啊”
“二小姐……门外哪有人啊……”
“你们……看不见?”
售货员们都摇摇头,现在轮到钟玉疑惑
“算了,你们忙你们的吧”
“好”
她快步走向门外,试探性的碰了一下,那人转身,却发现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大姐?你怎么在这儿啊,你不是在制香室么,你这……什么装扮啊”
“璎珞?你能看见我?”
“我却是能看见你,可璎珞是谁?”
“钟玉,在这儿看什么呢”身后响起一阵温和的声音,刚从制香室里出来,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什么?这…”钟玉在看见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容时,显然是震惊的,可钟灵却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
钟灵向钟玉摇头,示意她别声张,便拉着容音的手走到她的制香室
“吓坏了吧,容音”
“你认识我?”
钟灵笑着说道“我就是你啊”她说的是那样的轻松,可容音却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一旁的钟玉也是一副瞪大眼睛的样子
钟灵细细道来这几天她所梦见的
她说,她总是能梦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散着长发赤脚走向角楼,然后一跃而下,她每次都想大声的去喊,可在梦里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急得哭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每到那时候,她就醒了
昨天晚上破天荒的竟然看见了那人的脸,却发现和自己的这张脸一模一样,心中只觉得会发生什么,或许昨天晚上的梦,是一种暗示吧
“可是……我从来没有去过角楼,还有,宫妃不可在皇宫自尽,这是规矩”
一时间,容音好像知道了什么关于未来的事情,心里便多了一丝愁绪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总会梦见一个女人,告诉我要保护好她,也不说是谁,我哪知道保护谁啊,莫名其妙”
“别着急,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钟灵说道“你还记得你怎么来到这儿的么,还不知该怎么送你回去”
“我来到这儿之前,被人推下亭子,睡了过去,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要是让我抓到是谁推的,非扒她一层皮不可”
容音笑笑,道“你这副模样和璎珞像得很呢”
“璎珞是谁,你刚刚也叫过我璎珞”
“她啊……是我的希望……”久居深宫,内心的狂野早已被礼仪规矩无情扼杀,是璎珞,重新唤醒她,让她又有了希望
“评价这么高呢”钟玉听完容音所说的,随后向着钟灵撒娇道“大姐~我在你心里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你呀,就会给我惹麻烦”
“大姐~你这么说,我的心真的好痛~”说着这人还委屈上了,钟灵笑着摇摇头,逗小孩儿似的安慰了她几句“好了好了,我与你说笑呢”
“好吧~勉强相信你”
“容音,不知道你相不相信,现在你很有可能是一缕魂魄,所以大家看不见你,至于我们为什么会看见,我想,这和属于你的世界有一定的关系,还有,我叫易钟灵,她是我的妹妹,钟玉,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们两个”
“容音谢过二位”说着便要行礼,钟灵连忙将她扶起“这里没有那么多的礼仪规矩,不必如此”
“是”
后来钟灵给容音讲了好多,时代的变迁,社会的变革,让容音见识到了属于这个世界的魅力
“你不喜欢你的订婚对象么?”容音问道
钟灵听后,无奈的叹息道“我与他本就没见过几面,谈何喜欢呢?”
“钟玉她很好,但好像只与你一个人好,对别人都摆着一副笑里藏刀的样子”
“她啊,就是这样的性子”
“真的么?”容音笑着问她,钟灵就是她,她就是钟灵,那么自己心里想的什么,自己又怎会不知道呢
钟灵听出了容音话中的含义,放下手中的香料瓶,坐在椅子上看向容音,心中已有答案
“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是你自己”
“我喜欢她”
“我也喜欢璎珞”
“我们不是钟玉,又怎会知道她的心思”
“可我了解璎珞”
两人相视而笑,真是的,明知道都是自己,还在装什么啊
今天是春节,外面非常热闹,院子里放起鞭炮,特别喜庆,三人约好去桥边看烟花,只是钟灵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还没有到
必须要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么?这是容音见过钟灵和席维安的相处方式后问钟玉的一个问题
“你怎么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钟灵好像不喜欢席维安,我也不喜欢皇上”
“从前女人都要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女人又要依附于权势地位,何谈喜欢不喜欢……”
“也是”
“不过,只要敢想敢做,我就会带她逃离这个地方重新生活,人不能一辈子听别人使唤”
“你说的她,是钟灵吧,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我看的可是清清楚楚,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钟玉震惊的看着容音,不愧是一个人啊,竟然都会从眼睛里看人,从前她说的真话还是假话,钟灵一眼就会识破,每次她问道原因,钟灵都会丢给她一句“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等等!如果你知道这件事,那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当然哦~我们心灵相通”
“为何不早告诉我?!”
“她是骗你的”这声音不是容音发出的,而是刚忙完工作的钟灵发出的
“大姐”
原来容音早就知道钟灵来了,这些话是故意让钟灵听的,她们中间隔着席维安,她们都不好主动承认,既然两人都不好意思,那只由容音亲自去捅破这一屏障咯
“大姐我……”
“你不必多说,我都懂”还是那个微笑,它令钟玉非常安心
看着二人表明心意,容音欣慰的望着天空绽放的烟花,心里想的是那个人,她不在的日子里,她过得好么?
容音来的日子也不短了,这些天是她最自由的日子,她非常喜欢与她们两个待在一起,可她还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钟玉说得对,要敢想敢做
“容音!你在消失……”
“是啊,我可能要回去了,谢谢你们,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再见了,朋友”
“嗯,再见了”
“皇上!长春宫来报,皇后娘娘……薨逝了”
“什么?!”皇帝拔腿便向着长春宫跑去,映入眼帘的是属于容音的棺材和棺前的一抹蓝
魏璎珞来得更早
“皇上就是这么对待皇后娘娘的?”璎珞眼神空洞,背对着皇帝问道
“你什么意思”话中带着怒气,不知是委屈还是心虚
“娘娘的死,不就是您的高贵妃一手造成的么”
皇帝看向明玉,明玉将实情一一说出
“芝兰每天都来长春宫,送的都是补品,既然是贵妃娘娘送的奴才不敢嫌疑,熬好汤就给娘娘喝下去,之前都没有什么症状,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娘娘口吐鲜血……没过一会儿就……毙命了……”
跪在一旁的叶天士开口道“补品刷了朱砂,朱砂虽为药品,可是服用过多也会中毒致命”
璎珞听后,只是冷笑一声“您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还要袒护她么?”
“魏璎珞!你以下犯上不是一次两次,朕看你是真不想要你的脑袋了!”
“皇上的恩赐,奴才求之不得”
后来皇上下令赐自尽,宫里也就真的少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奴才,高贵妃降了位分,也失去了皇上的宠爱,明玉嫁给了海兰察,珍珠决定留在长春宫
事实上,这不过是一场骗局,受骗的只是皇上
容音的魂魄回到身体后,她猛然坐起,喘着粗气,明玉见到娘娘终于醒过来震惊的连手上的盆都扔在地上,便跪在容音的面前泪流满面,外面的珍珠听见哭声便去查看,脸上浮现出喜悦之色,连忙跑去请太医
“等等!”珍珠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容音
“你去,把璎珞叫来,明玉,你去找傅恒,一定要悄悄的”
“可娘娘你刚醒过来,身边怎么能没人呢”
“没关系,快去吧”容音笑着替明玉抹干脸上的泪
“是”
璎珞听到容音醒来,再跑过来的路上泪水便已经止不住的流出,见到床上的人时,更是哭的不成样子
“璎珞,我们走吧,逃出这里,过自己的日子,我已经让傅恒去准备了”
“好!”
傅恒护送二人出宫,过程还算顺利,只是提心吊胆的感觉太不好受,下了马车,璎珞背着容音来到一间陌生的房子里,这是傅恒为她们买下来的,他说等容音把腿养好,他就送她们去江南
转眼过去一年了,她们在江南建起了绣楼,生意那是没得说,在一次逛街中,她们发现了一个躲在角落里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无父无母,孤身一人上街乞讨,可怜得恨,她们二人不约而同得对视,便知道了对方要干什么
是的小女孩儿最后成了她们的孩子,一家两口成了一家三口,幸福得很
璎珞问过容音为什么突然要出宫,容音回答说“向你学习,敢想敢做”
【Q版大头系列/延禧攻略/令后CP】是容音&璎珞
哈哈哈凌晨睡不着(昨天下午睡了一下午),摸了个容音和璎珞(P3是合照款)
【P1】容音单人大头照
【P2】璎珞单人大头照
【P3】令后CP双人大头照
【P4】容音的绒花头饰+一耳三钳耳坠
【P5】璎珞的宫大宫女款花头饰+小巧耳坠
【P6.P7.P8】原剧剧照参考
容音真的我哭死,她对璎珞真的很好,令后真的……仙品!
【喜欢欢迎抱图和收藏,更多系列作品在我主页合集里,欢迎查阅】
【欢迎投稿下一期画谁,可以投稿延禧攻略,甄嬛传,如懿传等等宫廷剧的角色,不过目前可以多投一点延禧攻略的~或者如懿传的~甄嬛传之前更了很多了,换...
【Q版大头系列/延禧攻略/令后CP】是容音&璎珞
哈哈哈凌晨睡不着(昨天下午睡了一下午),摸了个容音和璎珞(P3是合照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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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3】令后CP双人大头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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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音真的我哭死,她对璎珞真的很好,令后真的……仙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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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请期待下一期】
【令后】风尘19
容音姐姐婚后我更没有什么理由一直纠缠着她了,实习结束后就准备毕业的事情,我也忙碌起来,我们寝室的几个姐妹每天往返于宿舍和图书馆,我每到深夜手机拨号页面就停留在那个熟悉的号码上,手指迟迟的按不下去,我怕一开口就是汹涌而出的感情,容音姐姐也会打电话给我,但频率也不像从前那样频繁。
我开始背着所有人抽烟,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在每个想她的无眠夜,唯有这一刻能让我放空思绪肆无忌惮的想她念她。我没想到有一天能接到大金打来的电话,电话里他高兴的告诉我容音姐姐怀孕了,我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他对于将为人父的激动与高兴,还是...
容音姐姐婚后我更没有什么理由一直纠缠着她了,实习结束后就准备毕业的事情,我也忙碌起来,我们寝室的几个姐妹每天往返于宿舍和图书馆,我每到深夜手机拨号页面就停留在那个熟悉的号码上,手指迟迟的按不下去,我怕一开口就是汹涌而出的感情,容音姐姐也会打电话给我,但频率也不像从前那样频繁。
我开始背着所有人抽烟,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在每个想她的无眠夜,唯有这一刻能让我放空思绪肆无忌惮的想她念她。我没想到有一天能接到大金打来的电话,电话里他高兴的告诉我容音姐姐怀孕了,我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他对于将为人父的激动与高兴,还是容音姐姐将电话拿了过来继续和我说:“璎珞,你还在听吗?”我仿佛灵魂出窍一样,机械的对容音姐姐道喜,我的魂灵漂浮在空中冷冷的看着这一幕,魏璎珞,你该死心了,她要做妈妈了,我又问了一下容音姐姐的身体情况并且约好放假了去看她,便草草的挂了电话。
室友们后来得知容音姐姐结婚,也看出来我的心情不佳,平时在宿舍都从不提这个事,今天接了这个电话心绪烦扰,便没去自习,在宿舍楼下买了一包女士烟来到了学校后门的废弃老宿舍,我就这样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我不该这样嫉妒着大金,我不该这样还心存幻想,可我做不到,这是我爱了多年的人啊,让我如何放下。等我回过神来天色已经晚了,我游魂般回到宿舍,我不想我的情绪影响到她们,因此她们问我的时候我只说在自习室没去图书馆,佳佳正洗漱好从我身边路过,突然停了下来:“璎珞,你抽烟了?”我一愣,忘记了佳佳鼻子很灵,今天抽了这么多烟身上味道不轻,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她闻出来了,我这人不擅长说谎,只能老实的点点头,这一下其他人也围了上来问我怎么回事儿,我只好一五一十的说了,她们听完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沉默了,还是佳佳缓和气氛:“哎呀,璎珞,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还有整片花园嘛。”我苦笑着摇摇头:“我这辈子,就是她了。”珊珊老气横秋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一辈子还长,别这么说。”
我劝着他们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躺在床上我毫无睡意,脑海里全都是这些年我们相处的回忆,又想到她怀孕了,开始忍不住担心,她身体不是很好,怀孕会不会对她有影响呢?可是从平常的相处也能看出来她是很喜欢孩子的,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就释放出善意,就这样胡思路想的不知不觉竟也进入了梦乡。
这一晚零零碎碎的一直做梦,梦到容音姐姐生孩子,梦到她牵着大金的手抱着孩子说要我不要再找她了,我一头大汗的惊醒,打开手机一看才六点半,这时候也睡不着了便起来去晨跑去了。
【令后】风尘(18)
回到学校的我对着几个室友的询问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几人看我的状况也知道没成,笨嘴拙舌的想安慰我,可是我实在是停不下来,一想到容音姐姐即将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有了自己的家,我在也不能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的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我爱她,可我也知道我不能爱她,这世道对女子相恋本就心存偏见,况且容音姐姐明显是喜欢男人的,不然怎么会接受大金呢?不如就让这段感情埋藏了吧,再不甘也好过将她拉入这泥沼中,让她如普通人那样结婚生子,平淡的过完这一生也好。
我心中寻了千般理由万般借口,可我还是会忍不住与她通电话,只是从来不会...
回到学校的我对着几个室友的询问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几人看我的状况也知道没成,笨嘴拙舌的想安慰我,可是我实在是停不下来,一想到容音姐姐即将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有了自己的家,我在也不能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的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我爱她,可我也知道我不能爱她,这世道对女子相恋本就心存偏见,况且容音姐姐明显是喜欢男人的,不然怎么会接受大金呢?不如就让这段感情埋藏了吧,再不甘也好过将她拉入这泥沼中,让她如普通人那样结婚生子,平淡的过完这一生也好。
我心中寻了千般理由万般借口,可我还是会忍不住与她通电话,只是从来不会问她和大金的事情,她也从来不提,就这样一直和她联系着,后面课业忙了起来我和她见面的次数也在减少,直到我快大学毕业了,她和大金结婚的日子也定了下来。
大金以前是个小混混而已,后来似乎是认识了一个厉害人物才做起了运输队,这几年也确实把运输队做的风生水起,他对容音姐姐也很好,我找着各种理由为他们的结合赋予合理性,可是心中的伤痛确没有减少半分。
他们两父母高堂都不在,容音姐姐这边也只有西西姐赶了回来,妮妮也长大了好多,不像第一次见的时候瘦小怯懦,可以看出来西西姐在外面过得很好,这次一听说容音姐姐要结婚了就赶了回来,我姐姐因为工作关系送了礼,人没来。说是婚礼,其实就是叫上运输队的兄弟一起在酒店吃个饭,仪式快开始的时候还来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身边还有三个保镖,听说是大金哥的干爹,这运输队都是这个人打点关系才做起来的,我看大金哥对他也很敬重,他对着新人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新人出门送了又才回来,这场婚礼可以说是宾主尽欢,大金哥也很高兴,毕竟他追求容音姐很久了,现在能修成正果也是大家乐见其成的。
整场婚礼我都不敢与容音姐姐说话甚至连眼神交流都不敢有,我害怕我无言的爱意流露出来,我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客人们都走了以后容音姐姐走过来,就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我的头说:“小璎珞,怎么喝那么多酒,一会儿怎么回去啊?”我闷闷的开口:“我今天高兴嘛,而且我没喝多少。”容音姐姐笑着说今晚可以在这个饭店开个房间睡,我答应了她。
她和大金一起送我到了房间,关上门后我直接倒在床上,脑海里一团乱麻,容音姐姐从今天开始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她有了丈夫,很快也会有孩子,而我不过是她的妹妹,一阵酒意上头,我强撑着来到洗手间将洗手池蓄满水,整个头埋了进去,耳边没了声音,氧气慢慢耗尽,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或许我对容音姐姐的爱就像这融在水中的泪,无人得知。
【海风】奔赴星空(二十七)
“容音...”
“对!就是这个!宽容的声音缩减来念就是容音。”
吴谨言望着眼前的人一时晃神,当她正想开口再问些什么的时候,一群黑衣人突然闯入店家,举动太大,吓到在场购物的顾客。
一发现状况不对,吴谨言反应快速地牵起秦岚的手,神色紧张对着身后的人说道“从现在开始,妳一定要抓紧我的手,我保护妳。”
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上次许凯的发表会吴谨言就是这么对自己说的,有她在,似乎天塌下来也无所谓。
黑衣人翻砸了店家的物品,甚至还误伤到几名顾客,有的人站出来制止还有的直接打了起来,惹得现场场面十分混乱,吴谨言看这是唯一的机会,牵紧秦岚就奋力往门口跑去。......
“容音...”
“对!就是这个!宽容的声音缩减来念就是容音。”
吴谨言望着眼前的人一时晃神,当她正想开口再问些什么的时候,一群黑衣人突然闯入店家,举动太大,吓到在场购物的顾客。
一发现状况不对,吴谨言反应快速地牵起秦岚的手,神色紧张对着身后的人说道“从现在开始,妳一定要抓紧我的手,我保护妳。”
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上次许凯的发表会吴谨言就是这么对自己说的,有她在,似乎天塌下来也无所谓。
黑衣人翻砸了店家的物品,甚至还误伤到几名顾客,有的人站出来制止还有的直接打了起来,惹得现场场面十分混乱,吴谨言看这是唯一的机会,牵紧秦岚就奋力往门口跑去。
快要到达门口时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大喊道“找到人了!!!”
此刻所有目光聚集过来,别无他法的两人只好卯足全力往外跑,后面追着的是罗弘昼派来的五名黑衣人,他们身材魁梧、肌肉壮硕,只不过他们共同的缺点就是速度没有吴谨言和秦岚来得快速灵敏。
前方是一座河堤,吴谨言带着秦岚躲到河堤旁小桥下方,掏出彼此的手机将其关机,静待了将近十分钟才出来查看。
找不到的人的黑衣人早已走远,吴谨言这才松一口气,手心的汗早已浸透两人之前的距离。
“谨言...”
“嗯?呼...呼...”
“刚发生什么事了?”
“来者不善,应该是罗弘昼派来的人。”
“罗弘昼?他不是莎莎的...”
“对,就是他,那个有病的家伙抓着过去的仇恨不放一直死咬着我的今生。”
“什么意思?”
“这么跟妳解释吧,他还有着前世记忆,而且全是和我有过节的记忆,所以他不服他想反击。”
“那...你们以前发生什么事了?”
“妳——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海风】奔赴星空(二十六)
TaTa小镇警笛声在沉静的夜晚响彻云霄,当警方到达现场查看时已经来不及了,距离案发时间已过一周。
报警人是隔壁栋的一名老太太,行动不便描述得也不够清楚,警方得知的消息只有三个嫌疑犯,分别是罗弘昼、秦岚和吴谨言。
噩耗来得太突然,当警方找上罗弘昼,他演技一如既往的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同事哭诉着自己和邓莎美好的过往,看着同事这样难受,记录的警员纷纷向前安慰。
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将矛头指向剩下的两人。
等待和计画都需要时间,吴谨言休息够就和秦岚在大街上闲晃,看到感兴趣的店家,秦岚就伸手拉着吴谨言的衣角,语气撒娇道“我们进去看看嘛~”
吴谨言看着这样......
TaTa小镇警笛声在沉静的夜晚响彻云霄,当警方到达现场查看时已经来不及了,距离案发时间已过一周。
报警人是隔壁栋的一名老太太,行动不便描述得也不够清楚,警方得知的消息只有三个嫌疑犯,分别是罗弘昼、秦岚和吴谨言。
噩耗来得太突然,当警方找上罗弘昼,他演技一如既往的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同事哭诉着自己和邓莎美好的过往,看着同事这样难受,记录的警员纷纷向前安慰。
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将矛头指向剩下的两人。
等待和计画都需要时间,吴谨言休息够就和秦岚在大街上闲晃,看到感兴趣的店家,秦岚就伸手拉着吴谨言的衣角,语气撒娇道“我们进去看看嘛~”
吴谨言看着这样的秦岚,无奈地笑了,她不喜欢逛街却陪着身旁的女人走了好长好长的路, 而且站一整天都不会累。
她记得在宫里的时候也是每天这样的生活,但每当看见富察容音的笑容,她就会感到舒心,甚至还能得到治愈的能量。
“好。”
吴谨言愣着轻轻点头,被秦岚拉着的衣角,好像随意变更方向也不会反抗。
与此同时,罗弘昼安排的人早已定位到两人的位置,距离一场追逐战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十分钟。
“姐姐,妳上次说的笔名,叫什么呀?”
气氛有些微妙,吴谨言随意开了个话题,上次秦岚正要讲就被电话给打断了,虽然没什么机会提起,要但她确实一直记在心里。
“啊?我的笔名叫V.O.T。”
“是什么东西的缩写吗?”
“是Voices of tolerance的缩写。”
“Voices of tolerance...?”
“是呀,这个名字,也可以用于警惕自己,是我在经历很多事情后才取的。”
“那,翻成中文的正确翻译是?”
“宽容之声。”
宽容之声...?
吴谨言在脑袋里迅速过滤了一遍,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呢...?
5.16 又到了小金牛的生日
从19到20 觉得自己一下老了许多...
跑题了跑题了
交完所有论文 也考完试了 是时候开始写文了
趁着生日搞个小活动
大家有什么想看的都可以评论区留言
我会按留言时间选三位小伙伴
将点梗的情节加入现时更新的系列中
(可能不只在一个系列里出现喔 但car除外 因为真的不会写🥹
希望大家踊跃发言🥳
应该不会没人参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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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后cp】忆尘再聚
我是大清的孝仪皇后。
这是我死后的第一天。我不知道我这是在哪里,但我觉得很轻松,我想,我快见到她了。
人死后会回忆自己的一生吗。我不相信,但我还是看见了我的过去。我以第三视角观看着那些过往。
是啊,好多年了。......
我是大清的孝仪皇后。
这是我死后的第一天。我不知道我这是在哪里,但我觉得很轻松,我想,我快见到她了。
人死后会回忆自己的一生吗。我不相信,但我还是看见了我的过去。我以第三视角观看着那些过往。
是啊,好多年了。
随着眼前一幕幕的流逝,我再次见到了那时的她。她还是那么端庄自持,宽容大度,如我记忆中的一样。
娘娘,我好想你。
眼角不自觉滑落残有余温的泪,我不记得已经多少年没流泪了,我原以为我不会再流泪了的。可是见到她,我所有的伪装都是徒劳。
我的目光没从她身上移开过,我不想错过看她一眼的一切机会。
我看见她身着一袭白衣,我认得,那是她自戕时穿的。
我有些窒息,我明明不曾看见过这个场景。原来,人死后也会见到心里最恐惧的那个场景。
她身处角楼,面如死灰,跳下去的最后一刻唯一的牵挂竟是我。
我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
富察容音,你疼不疼啊。
我再也不能自持,失声痛哭。
什么权利地位,什么荣华富贵,我魏璎珞自始至终想要的,不过一个富察容音罢了。
可惜,老天就是这么残忍,偏不如我所愿。
后来就是我入宫替她报仇了。我不想看见这些难挨的日子,不想再经历一遍那些绝望。
终于,一切结束了。
我看见了她。
她像出于腌臜世俗又脱于世俗的茉莉,在黑暗中毫不掩饰那沁人的清韵。
她像一道光,柔得似一江春水,却又明艳似骄阳。
她是神明,于白霜袅袅下曦曦,我是那仰望神明的游丝。
我不愿面对她,或者说,我不敢面对她。
我知道,她一定清楚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她一定会怪我。
她是白玫瑰不染指尘烟,我是烂泥只能于地下长眠。
我对上她的双眼,那一瞬间,色如春晓,眉梢眼角温柔如水,郁郁秋水,是近乎永恒的静水流深。
“璎珞,我终于等到你了”
她缓缓开口,声音如从前一般轻柔,抚平我心中的汹涌。
她向我伸出了手,像几十年前那样。
这次,我没有握住她的手。
我伸手抚上她的脸,老天真是不公平,娘娘竟一点都没变老。
我微微倾身,双唇相触。
没想到我会突然做出如此逾矩的行为,她好看的眸子放大,倒是没有推开我。
我更加肆无忌惮地索取她唇齿的一切,想把她揉进我的身子里,想和她永远厮守。
好像过了许久,她白皙的脸上被红晕染得娇艳欲滴。她终于推开我,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魏璎珞,你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竟敢亵渎大清皇后”那人说话是柔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娇嗔。
“富察容音,我好想你”
“我知道”
“你走后的数十年,我每天都痛不欲生,你怎么那么狠心”
“璎珞……对不起”
“不,娘娘,是璎珞对不起您,璎珞没有听您的话出宫,璎珞甚至还成为皇上的妃嫔,娘娘,璎珞对不起您”
我无法奢求神明的原谅,毕竟我自己也无法原谅我自己。
“璎珞,我不怪你”那柔如春水的眸子染上一层薄雾。
她没有用本宫自谓,我知道,她被这宗教礼数束缚太久了,所以,我再也不会用这些枷锁困住她了。
我抱住了她,抱住了我的神明,抱住了我的一切。
“容音,我不允许你再离开了”
“我富察容音生生世世,都不会离开魏璎珞”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求文
各位大大,我隐约记得我曾经看的一篇令后文,是现代文,容音是一名心理医生,魏璎珞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都有前世的记忆。然后魏璎珞的家人因为她有抑郁症所以请容音治疗,在见面第一天,魏璎珞就把容音灌醉然后发生了关系,之后一直都保持着这种关系。
有谁知道这篇文叫什么么?我忘记名字了 现在找不到,求助啊!!
各位大大,我隐约记得我曾经看的一篇令后文,是现代文,容音是一名心理医生,魏璎珞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都有前世的记忆。然后魏璎珞的家人因为她有抑郁症所以请容音治疗,在见面第一天,魏璎珞就把容音灌醉然后发生了关系,之后一直都保持着这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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