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冲平】邪祟(5)
谢谢大家的喜欢,评论,和推荐
(5)
河南多是坦阔平原,冲平二人离了襄阳,略有丘陵,也无需绕远,因此一路行来,十分顺畅。
林平之气他不尊重,过乡逢镇时遇着茶馆酒肆,鲜少歇脚,见令狐冲欲要饮酒,更是极力劝阻,说喝酒误事。如此日夜兼程的赶了三四天路,每日里马跑得倦了,都是行至没有村店的去处。
抛开此节,林平之学剑可殷勤的很,早课是不敢耽搁的,令狐冲也信守诺言,悉心指点,帮林平之将三套入门剑法细细梳理一遍。
他折枝为剑,一剑一剑的告诉林平之,此招是华山派的哪位祖师从何处领悟,体会其中的剑意。
还教林平之借鉴田伯光的快刀,依照他的手法使快剑。林平之初窥精深剑道的...
谢谢大家的喜欢,评论,和推荐
(5)
河南多是坦阔平原,冲平二人离了襄阳,略有丘陵,也无需绕远,因此一路行来,十分顺畅。
林平之气他不尊重,过乡逢镇时遇着茶馆酒肆,鲜少歇脚,见令狐冲欲要饮酒,更是极力劝阻,说喝酒误事。如此日夜兼程的赶了三四天路,每日里马跑得倦了,都是行至没有村店的去处。
抛开此节,林平之学剑可殷勤的很,早课是不敢耽搁的,令狐冲也信守诺言,悉心指点,帮林平之将三套入门剑法细细梳理一遍。
他折枝为剑,一剑一剑的告诉林平之,此招是华山派的哪位祖师从何处领悟,体会其中的剑意。
还教林平之借鉴田伯光的快刀,依照他的手法使快剑。林平之初窥精深剑道的门径,仿佛是见了另一片广阔无垠的天地。
他从不知道简单的招式可以暗藏这样多厉害的后手,甚至给令狐冲试演从小练到大的末流辟邪剑法,令狐冲也能略作改动,隐其破绽,扬其威势。
和令狐冲论剑,林平之只有听的份儿,但他听的津津有味,赞不绝口,更是不由自主的对令狐冲满心崇敬,可一旦说起闲话,林平之思及那些轻佻行径,就没了兴致,不情不愿的敷衍两句。
令狐冲察觉不对,并不问询,反而多加体谅,陪着风餐露宿,没有二话。
这天仍是夜里,赶到一座小山,连绵几个山峰,天幕垂星,山野间青黑一片,天又冷,没有虫儿叫,只有微微的风声,两骑快马奔驰数个时辰,林平之探手去摸马颈,马儿筋肉抖动,汗湿鬃毛,再下马查看,嚼子上满是白沫。
林平之自己两脚沾了地,方觉腰腿发麻,整身灰扑扑的,从头到脚不舒坦,向后道:“师哥,什么时辰了?咱们找地方休息。”
令狐冲倒是悠然自在,好似暖春踏青,听见林平之招呼他,言笑晏晏的走来,道:“差不多三更天罢,方才我听一里开外有流水声,正好饮马,你若累了, 在此歇息片刻,如何?”
林平之内力修为不如令狐冲,不及他耳聪目明,受他关怀,有些脸热,哪肯落于人后,争道:“我和你同去。”
他俩牵马缓行,不多时来到一条从深林中流出的小溪旁边,往上游看,丛林掩映着山腰一处庙宇,红砖金顶,高高的围墙,修葺的十分庄严整洁。两匹马喝饱了水,就近吃了些野草,林平之敲开庙门,自有一个小沙弥问清了他俩的来路,解下他俩的兵器,引去侧院寮房住下。
原来此处早有惯例,走夜路的居士们但凡借宿,不必回禀管事和尚,一律收容,且不取分文。此乃广结善缘之意。
寮房布置简单,扫洒的很干净,林平之翻来覆去的一时担忧,一时不舍,一时倦怠,一时愤懑,心念全牵在令狐冲身上,迷迷糊糊的凑活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和尚们撞钟念经,已有零散的香客进庙,等到天光大亮,更是络绎不绝,林平之也进了几炷香,和令狐冲辞谢主持。绕过山,四处不见村落,山脚下却热闹,有摆摊的货郎,还有间草棚,挂两面旗子,一挂“茶”,一挂“酒”,端的是人来人往,生意兴隆。
令狐冲馋虫一般,哪还走得动,自去柜台沽了三斤,到角落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下。前后脚走进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人,后面跟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细嫩面皮,小巧嘴唇,荆钗布裙,不掩秀色,背着上下圆,中间细,像个葫芦一般的布包。
那老汉在柜台旁坐下,面向客人,摆开铁腕醒木,向四面拱手,唱了几句吉祥话数来宝。姑娘坐他身侧,趁这当儿解开布包,取出一张琵琶,调音缠甲,等老汉报上曲名,姑娘也准备妥当,叮叮咚咚的弹起来,很是优美动听。
令狐冲赞道:“好琴,有金玉之声尚属其次,最佳的是声中有画,画中有声,琴师也是洗练利索,不一味求俏,流于俗丽。”
林平之想,看来你是浸淫此道已久了,冷哼一声道:“不想师哥竟然这样风雅。”
令狐冲笑道:“我跟风雅沾的上边吗?幸而有人告诉我音律能抒怀,学了十几年。我怎么忘了买把琴带在身上,眼下技痒,落得个无弦可拨,无箫可弄的境地。”
林平之还要出言奚落,忽然座中站起个高大男子,身上筋肉虬结,满脸乱须,高声道:“老头子,你这婆娘要几个钱才卖?”
话音落地,打断了琴声,和他同座的三四个男子脸上嬉笑,众人见他不好惹,又有帮手在侧,尽皆屏气注目,唯有令狐冲道:“林师弟,你瞧他太阳穴鼓胀,是一身横练功夫。”
那老汉苦笑道:“大爷,我怎能卖自己的亲孙女儿呢?”
那恶霸听令狐冲点破他的功夫,却不纠缠,只同老汉说话:“八十里外有个镇子,镇中的员外姓刘,最爱听曲儿。上个月跟夫人来庙里上香,回去以后对这女娘魂牵梦萦,你孙女给他当个姨娘,不比跟你卖艺过苦日子强?你也丢开一个累赘,两全其美。”
说着哈哈大笑,走到那姑娘身边,往铁腕中扔下十几个铜板,攥着她的胳膊,一把提将起来,拉向棚外。琵琶摔在地上,断作两节,老汉忙跪下来,抱着那恶霸的腿,不教他出门,姑娘眼里流泪,嘴里啊啊的叫唤。
原来是个哑女。
林平之想起自己和父母也是被强人拆散,最后阴阳相隔,当即拍案而起,喝到:“住手!”
他走到近前,正待仗义执言,忽然想到令狐冲尚在旁观,便先回头去瞧令狐冲神色,只见令狐冲也已停杯不饮,惯用的长剑横在桌上,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似有赞许鼓励之意。林平之精神一振,底气大增,扬声道:“你们人多势众,欺凌弱小,算什么好汉?”
那恶霸一双招子滴溜溜在林平之和令狐冲脸上转来转去,讥讽道:“你扮作个花旦倒是不赖,想必很得你姘头的宠爱罢。”
TBC
晚明异闻录【令狐冲*东方不败】(四十九)
东方不败这几日和令狐冲邻室而居,朝夕相处。自然有什么尽可以说尽。
除了任盈盈下落何处,他欲对任我行从属有何施为不肯细说以外。
其余种种,他的来龙去脉,在日月神教的前程往事,与任我行以及这《葵花宝典》的恩恩怨怨。乃至机缘巧合下到了深谷和百年前的武林名宿龙女的因缘际会。
他都说与令狐冲听了。
而令狐冲能说的,似乎不多。他能说的,便是他投入华山派门下的往事,他曾经视为严父慈母的岳不群夫妇,以及
他的小师妹,已故的岳灵珊。
琐碎的事情说来枯燥,而又别有一番趣味。令狐冲即使不再是病鬼令狐冲了,讲起他的过去,也和以前一样淡泊而满足之余,又带有一种淡淡的遗憾和......
东方不败这几日和令狐冲邻室而居,朝夕相处。自然有什么尽可以说尽。
除了任盈盈下落何处,他欲对任我行从属有何施为不肯细说以外。
其余种种,他的来龙去脉,在日月神教的前程往事,与任我行以及这《葵花宝典》的恩恩怨怨。乃至机缘巧合下到了深谷和百年前的武林名宿龙女的因缘际会。
他都说与令狐冲听了。
而令狐冲能说的,似乎不多。他能说的,便是他投入华山派门下的往事,他曾经视为严父慈母的岳不群夫妇,以及
他的小师妹,已故的岳灵珊。
琐碎的事情说来枯燥,而又别有一番趣味。令狐冲即使不再是病鬼令狐冲了,讲起他的过去,也和以前一样淡泊而满足之余,又带有一种淡淡的遗憾和懊恼。
他很少和他提起任盈盈,他提起最多的,还是岳灵珊。而他的这份遗憾和懊恼,随着岳灵珊的过世,和其师岳不群的伪君子面目暴露。而显得更为深邃而痛苦。
东方不败听多了这样的故事,就想听听其他人的讲述。
他就来看仪琳。
恒山派的生活清苦而又让人满足。早课,念经,练剑,偶尔织补女工。以及轮流的撒扫等日常事务。
日月神教的生活由底至高,是截然不同的。东方不败在底层的日子既少,更不辛苦,有童百熊一路帮衬提拔他。不多时便有了前呼后拥的舒美日子。随之而来便是更多的勾心斗脚与向上缝迎。
回忆一下任我行,他倒是个真实而暴虐,十分适合讨好的人。
只是在高位的人,再是豪爽,也不是他全部的真相。
哪怕当年胜出任我行,他还是为此付出了昂贵的代价。
仪琳耷拉着湿漉漉的双手。有些小吃惊地望着他。她结结巴巴说:
“任大小姐?……”
她吃惊是因为这几日,任盈盈虽人在恒山,却极少露面,更极少和她们说话。她们只道令狐冲刚失去师妹伤心欲绝,而因为日月神教之事和岳不群更有枝节,任盈盈内心烦躁而已。
仪琳如今单独面对任盈盈,颇有些不自在。她母亲哑婆婆为了成全她和令狐冲,强行抓了令狐冲和任盈盈来。一番粗言乱语之下,反而倒显得令狐冲任盈盈二人,情真曲谐了。
对于仪琳父母,东方不败略知一二,却也不知当时情况究竟怎样。他想测出令狐冲对任盈盈究竟做何想法,可如今令狐冲郁郁,于任盈盈之事反而不肯多说。便不如来问问仪琳。
仪琳收拾起湿衣服,一边柠,一边呐呐道,说的却是岳灵珊的事。
也是了。如今令狐冲心里,放不下的,依然还是岳灵珊。
“任大小姐,你陪令狐掌门一起安葬岳姑娘。他一定伤心得很。便是这几日,强打精神,教我们练功练剑,也是神情萎靡……”
仪琳声音渐小,欲言又止。东方不败想了想,道:
“我也劝了他好久。可是,竹马之情,十几年的情分,偏偏岳小姐又死的那么凄惨……”
仪琳抬起小鹿一般的双眼,渴望道:
“任大小姐,能和我具体说说当时之事吗?”
娓娓道来,叹息不绝。
仪琳一边双手合十,口称佛号。一边不住祈祷,岳灵珊芳魂,能够早登极乐。她于衡山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时初见岳灵珊,何等的光彩夺目,秀巧伶俐。当时于自己口中听闻令狐冲死讯,更是当场晕厥。
她本默默祝福二人,百年和美。岳灵珊能伴令狐冲欢乐终身。哪知事态多变,令狐冲重伤欲死,岳灵珊又转嫁他人。
又是世事兜转,来回之间。居然是令狐冲做了她恒山派掌门,能让她仪琳日夜相见所爱之人,近在眼前。
却让那岳灵珊,惨死于新婚夫婿之手?
东方不败唯独不想欺骗仪琳。他把《辟邪剑谱》的秘密也说了给仪琳知道。仪琳吓得花容失色,再度合掌大念佛号。
她万万想不到,自己父母,一个为僧,一个为尼,结为夫妻,生下她来,已经惊世骇俗。居然还有莆田少林寺高僧,见宝物起凡心。弃了三宝,去练习那绝子绝孙的狠毒武功?
她更想不到,岳不群林平之师徒二人之间,有这么许多不堪纠扯,更是可怜岳灵珊夹杂其中,嫁了阉人,还死于其手?
看仪琳秀眉紧蹙,不住念经驱散惧意。东方不败心知,这江湖邪恶,于这成长于纤尘不染环境下的恒山小尼,如此陌生而遥远?
便是她唯一的一件不幸之事,遭遇采花贼田伯光,也得了令狐冲舍命搭救。更是因此情系令狐冲。
如今,她父母在侧,师门姐妹在旁。除了令狐冲有情难成,恩师大仇未报以外。
倒也无甚遗憾了。
可若要报师门之仇,就必须去寻那岳不群。而以恒山女尼们眼前的武功,要杀已经练成《辟邪剑谱》的岳不群
谈何容易?
那如今担任恒山掌门之位,肩负报仇重任,并有能力报仇的
就只有这位会使独孤九剑的令狐掌门了。
而他,这几日偶然和令狐冲提起此事,令狐大侠一如既往地长吁短叹,不予置评。
倒是恒山小女尼们,武功低微,志气却高。
仪琳借机告诉任盈盈:
她们打算自己练剑,寻那岳不群报仇。不必劳烦掌门师兄,左右为难了。
仪琳这般说,自然也不介意任盈盈告诉令狐冲了。
想起不久前,才重登教主之位,屁股都没坐热的任我行。便这般吆五喝六,三番两次胁迫令狐冲加入日月神教,威胁利诱不止。
再看这班恒山小尼姑,既敬惜恩师,也尊重现任掌门。两厢权衡,既不是逼迫现掌门报仇,也不是弃恩师大仇不报不顾。
而是哪怕力有不及,也要自己报仇。
区区五岳后进里,有这等不入俗的女流。反观其他四大剑派,更不必提日月神教自身。
处处争强,夺人宝器。今日你算我,明日我害你。待大权在握,又怕他人暗地不服,一心要反。
除了滥杀教众,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以外。也只有使那三尸脑神丹,方可控制教众了。
东方不败看着仪琳秀美而又坚毅的面孔。一时觉得自己曾经有过,如今也未灭尽的野望,有些缥缈和可笑。
武功高低,江湖排位名声,若不得一心一力而使,岂非永远是一班互啄互残的废众?
而要如这些恒山女尼们一般,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戮力同心
却不知,又是如何办到的?
可惜,恒山定闲定静定逸三位师太具已圆寂,他便是想一探究竟,也是问不到了。
晚明异闻录【令狐冲*东方不败】(四十八)
令狐冲不再和他说话了。
他在新墓旁坐着很久。落叶纷纷撒在他头上,肩上,背上。除了仰头灌酒的动作,他动也不动。
落叶很快挂了他一身。
东方不败站立着看他颇累。干脆蹲下来,看要奉陪他到何时。
令狐冲放弃了,因为他喝空了酒囊里的最后一滴酒。
小师妹也不会活过来了。
曾经他一度以为,自己伤重而死的话。岳灵珊会怎样为自己伤心?
却不想,岳灵珊却早早芳华永逝。
冲灵剑法那一招“同生共死”,终究成空。
令狐冲抬起头,迎着纷纷扬扬的落叶,闭上眼睛说:
“我师妹小时候在华山后山时,最怕寂寞。如今她一个人躺在这里,不知该有多怕黑?”
......
令狐冲不再和他说话了。
他在新墓旁坐着很久。落叶纷纷撒在他头上,肩上,背上。除了仰头灌酒的动作,他动也不动。
落叶很快挂了他一身。
东方不败站立着看他颇累。干脆蹲下来,看要奉陪他到何时。
令狐冲放弃了,因为他喝空了酒囊里的最后一滴酒。
小师妹也不会活过来了。
曾经他一度以为,自己伤重而死的话。岳灵珊会怎样为自己伤心?
却不想,岳灵珊却早早芳华永逝。
冲灵剑法那一招“同生共死”,终究成空。
令狐冲抬起头,迎着纷纷扬扬的落叶,闭上眼睛说:
“我师妹小时候在华山后山时,最怕寂寞。如今她一个人躺在这里,不知该有多怕黑?”
东方不败蹲着离他近了些,目不转睛看着他。
他想,他这是惦记死人却忘了活人。
任盈盈这是被他忘到九霄云外了吗?
想着任盈盈,可他嘴里却提林平之:
“我放走林平之,我知道你不高兴……我们这种人啊,是要孤独一辈子的……”
令狐冲仿佛没有听他说话。只安安静静抬头看着天空,笼罩在落叶雨里。
东方不败不想让他再由着性子来了:
“天快要黑了,令狐掌门。該惦记一下那些活人,你那些恒山派的大尼姑小尼姑了。”
他又说:
“我还是要和你一起走的。我也要去看看仪琳,再说,岳不群和任我行此刻,大约也要对五岳其他门派有所动作了。”
他还说:
“我这么和你去还是不大好,任大小姐这身皮,我还是穿起来的好。”
直到他说“放心我会把盈盈完完整整还给你”时。
令狐冲才转头看他,有了回应。
动作极快,他随身带着那副人皮面具。贴好假面,整好发辫。任盈盈莞尔一笑:
“冲哥,那我们走吧。你可不要揭穿我哦~”
令狐冲冷冷道:
“只要你别妄想对恒山派不利,我不来管你!”
二位还未回返恒山,路上却遇到了老伙计鲍大楚等人。他和上官云传达了任我行的指示以后,委婉道:
圣姑为何还在此处?教主着急找你回黑木崖。
东方不败此刻可不想跟着他们回去。找了个理由打发了二人便是。令狐冲却是忧心忡忡。
任我行要他带领恒山派并入日月神教,或是任由他们跟从岳不群。那任我行再来将岳不群一举歼灭。
无论是盈盈的父亲,还是自己曾经的师父。他都和岳灵珊一样,只想两不相帮。
无论这二人以前待自己如何,如今又是怎一副情形。
回到见性峰,众女尼也已经回返。看到他二人,无不期待非常又焦急欢喜。令狐冲看到众位师姐妹,本也微展笑颜。可是随即又耷拉下嘴角。
岳灵珊才死,他既没有心情酗酒,也没有心情叙旧。
眨眼又是几日,却是来了两拨人马:
先是嵩山派余下门徒,投靠到岳不群门下。一道掌门令下,让他们随时待命。魔教蠢蠢欲动,随时可能不利于五岳派。让她们做好应战准备。
传令人乃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一,年纪不算大,也颇面生。令狐冲想来,也是看左冷禅眼盲已成废人,转而投了旧敌了。
令狐冲自然淡淡的,只说同仇敌忾之事从长计议。恒山弟子却恨不得飞扑而出,撕了眼前这狐假虎威之人。
只因为她们已经得知,杀害她们恩师掌门之人。
便是岳不群!只不过令狐冲还未对她们说出,《辟邪剑谱》的惊人秘密而已。
而这赶到的第二拨人马,其实只一个人:
向问天
向问天一见令狐冲,便拉了他手。“兄弟兄弟”地亲切热乎个不停。又是喝酒又是拍肩。待得坐热屁股,酒也喝去三碗。这才来谈正事:
任我行自然将那岳不群做了他吞并江湖计划的第一个障碍。势必要让令狐冲选择站队!
其次,令狐冲若是不从。只好将任盈盈带回黑木崖。
东方不败看着向问天,本就有气。待强忍不发之下,对方居然还有此要求。自己当然不可能跟着他走。
可向问天却不似鲍大楚上官云那般好应付。
东方不败怕与他说话多了,露出破绽。便推脱有事,闪身离开。一时间,居然恒山上下都找不到她人了?
向问天见此次任盈盈言行有些奇怪。正奇间,令狐冲却再度恳求,既然寻不到了,不如暂且作罢吧。任盈盈也许还会再回恒山,若想通了,自己回黑木崖也有可能。
至于加入日月神教之事,休要再谈,为难他这兄弟。
向问天也是知晓令狐冲想法心性的。也觉得任我行重得教主位后,行事很有些过分。自然也不再勉强令狐冲了。就此告辞。
令狐冲自然知道东方不败此刻哪里会回去黑木崖。虽然念着任盈盈安危,他本想将实话告诉向问天。怎奈一来盈盈安危还捏在东方不败手里。
二来,令狐冲对他也是有愧。
只好,这般推诿了。
果不其然,向问天走后不久。任盈盈又回了恒山。令狐冲叹道:
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不肯把任盈盈交出来,自己又赖在这里不肯去黑木崖。下一次,任我行只好亲自上恒山来找女儿了。
东方不败狡黠一笑:
“我在等。”
恒山秀美,古寺神妙。
上一次于险要里偷听得知《葵花宝典》《辟邪剑谱》的来历。这一次,却已经是再世之人,无人知晓真面目。
暂且,偷得这古刹佛寺里,半日清闲吧。
仪琳在溪边洗衣裳。她如今是父母双全的。不戒和尚和哑婆婆都居住在恒山别院,加上桃谷六仙,黄河老祖,蓝凤凰等人物。
恒山派虽在五岳剑派里居末,如今阵容只怕最为强大。
因为哑婆婆抓过任盈盈和令狐冲,胁迫其娶仪琳之事闹得十分尴尬。这几天来,东方不败连仪琳也尽量躲避不见,免得被瞧出端倪来。
可今日,小尼姑撸起袖子溪边洗衣。玉臂藕段粉雕玉琢,浣洗衣物清泉水边。倒有几分当年西施于碧罗江边浣纱洗衣的风采来。
引得东方不败也不由地驻足远看。
她这几日客房被安排在掌门人房间侧首。却没有去住厢房。
仪琳也不知,一向害羞的任大小姐,为何突然这般洒脱不羁了?
轻快走到仪琳身后,他弯下腰来,在小尼姑削肩上一拍。果然惹得仪琳轻声尖叫回头来看他。
“任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大狐狸好久没画咯
试试画了个叼着剑的
(有没有想过不画剑就看不出这是啥啊)
p2毛毛狐狸崽
搞个头像框玩玩(幻想剧场)
————————————————
在黑板报上面画了狐狸冲
下课一直试图捍卫这就一小块的我推的地盘😂
(还画了郭靖虎虎但是画丑了(捂脸)
大狐狸好久没画咯
试试画了个叼着剑的
(有没有想过不画剑就看不出这是啥啊)
p2毛毛狐狸崽
搞个头像框玩玩(幻想剧场)
————————————————
在黑板报上面画了狐狸冲
下课一直试图捍卫这就一小块的我推的地盘😂
(还画了郭靖虎虎但是画丑了(捂脸)
金庸群侠传之:如此520?
清晨,杨过按时醒来。转了个身,伸手一摸。却摸到枕边空空,没有摸到那张熟悉而温软的脸,没了那个气息甜蜜而熟悉的人。
小龙女离开杨过十六年,二人回到古墓,朝夕相处又是三年。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琴瑟和鸣……
总之说夫妻关系和睦的词儿,他俩都能用上。
由于龙女不知人间事,杨过如此一心一意待她,相看两不厌,她虽欢喜,倒也没有过分感激涕零。
而杨过,更觉得永远这般待他的龙儿好,有啥不对?
于是,这个新版本七夕节的早晨,上苍做了一个奇怪的决定:
他忽然夺走了年过不惑的小龙女
要杨过学会重新开始,找一个能相处下去的人过下半辈子?......
清晨,杨过按时醒来。转了个身,伸手一摸。却摸到枕边空空,没有摸到那张熟悉而温软的脸,没了那个气息甜蜜而熟悉的人。
小龙女离开杨过十六年,二人回到古墓,朝夕相处又是三年。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琴瑟和鸣……
总之说夫妻关系和睦的词儿,他俩都能用上。
由于龙女不知人间事,杨过如此一心一意待她,相看两不厌,她虽欢喜,倒也没有过分感激涕零。
而杨过,更觉得永远这般待他的龙儿好,有啥不对?
于是,这个新版本七夕节的早晨,上苍做了一个奇怪的决定:
他忽然夺走了年过不惑的小龙女
要杨过学会重新开始,找一个能相处下去的人过下半辈子?
杨过本想冲动地一死了之,好到了地下寻找龙女以及怒骂阎王老天爷。可他转念一想,龙女也许并没有死,只是消失了
所以,十六年也等了。他决定,继续再等等。
张无忌沐浴着朝阳,迎着草原上的清冷的风,顶着湿润的寒露。信马由缰,徐徐而去。
蒙古草原才是蒙古人的家乡。可是生于元大都,长于元大都的赵敏。只知京 师繁华,自己贵胄天成。
万没有想到,会有被迫回到草场放马饮牛的那一天。
往南看去,那里又恢复为了汉 人的天下。大都不再叫大都,也已经不是京师了。
但是那里在不久以后,还会恢复为京 师。并且会改一个恒定而久远,能叫上数百年的名字
叫做:北 京
令狐冲如今成了一个作息规律,饮酒克制的男人。
他已经是任盈盈的丈夫了。
他每天七点起床,如果超过半刻没有下床。那么贤妻令狐夫人任盈盈就会用最温柔的声音叫他起床。那口气柔软而嗔怨得让他过意不去,当场睡意全消。
黄河老祖,不戒和尚等人都私下偷偷告诫他:无论成亲前多温柔的女人,成了妻子以后,都会变得又凶又啰嗦
让令狐冲大大松口气的是,任盈盈并没有变成这样。起码她从来不对自己发脾气,也不对自己喋喋不休
可是,这样的妻子还是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自从韦爵爷再也没有爵位以后。世上也再没有了韦香主这个人。
靠着积攒下的一点积蓄,和逃跑时六个老婆机灵,捎带出来的金银财宝。
如今的乡下财主韦大宝,不节俭,还能达到小富。
只是,几个老婆不知是不是因为缺钱的关系,对他态度有些不如从前。
阿珂时常和人有小小拌嘴,每每都是他从中略微偏袒,这才让她消气。可如今衣食用度都缩减,大不如前。
这可让大美人阿珂更加西子捧心了。
苏荃是大姐姐,有所不满也不会直言。可每每问她,看她勉强的笑意,韦大宝心里都不是滋味。
就连最听话乖巧的双儿,在他过新版乞巧节520时,都埋怨他花钱太大手大脚了:
笑话!他花钱为了什么?还不是图她们高兴?
赵敏骑着枣红马慢慢踱步到张无忌身旁。
朝霞再一次把郡主的脸,晕染得灿烂若玫瑰。
虽然她已经不是郡主了,却还像玫瑰花一样带刺:
“今日也算乞巧节,你不去中原看看你那周姑娘?”
张无忌照例被她欺负,照例好脾气地笑笑:
“她现在已经是宋夫人了。我不便去找她。”
即使她只是宋青书的遗孀,有些东西,散了就是散了。
赵敏这坏女人还不满足,掘起红唇道:
“只为这个缘故?”
张无忌只有举手投降。顾不得二人在马上难以靠近,凑近她脸上亲吻她额头:
“更因为,我张无忌,再也不会离开敏敏了!”
赵敏眼珠子一转,笑得表情还是有些坏:
“可你还是得回中原一趟~”
张无忌呐呐道:
“为什么?”
赵敏一拍他肩膀,嗔笑道:
“你得去江南帮我采购胭脂啊。你给我画眉的黛磨可是用完了呢?张教主~”
任盈盈端出早饭来,今天的早餐,还是豆浆油条肉包苗条。每天都丰盛得像在过年一样。
令狐冲每天吃早饭,即使任盈盈不主动问一声早饭合不合口味。令狐冲也要主动说一句:
你做的饭菜真好吃!
今天气氛有些奇怪。
任盈盈神情古怪地看他吃完,又一副欲语还休之态。
她终于支支吾吾说出违心的话:
今天虽不是正日子。去看看你师娘,还有你师妹,帮她们上个香,扫个墓吧?
任盈盈是要在新版乞巧节时放她一个大假。随便他去哪里。
但是,她还是给他指点了他该是最想去的地方。
其实任盈盈也可以陪他一起去。但是那会让任盈盈不好受,也让他自己更尴尬。
令狐冲还是决定接受这一天大假。
至于究竟是去上坟还是去喝酒喝一天,到时候再说。
临走前,他抱抱任盈盈:
怎么说呢?他并不是今天才觉得这个老婆特别让人满意的。
他只是越来越觉得,任盈盈越来越像他师娘宁中则了。
韦大宝气得摔了饭碗:
“再吵!我一个都不带上!”
早餐饭桌的气氛都凝结了。六个老婆面面相觑,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更是眨巴着大眼睛,害怕极了。
韦大宝很少发火,但是一旦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发作起来。就让老婆孩子们噤若寒蝉。
看到这一屋子难受的气氛。韦大宝又难受自责起来:
当初各种千难万险,夹在夹缝里难以生存。他都没那么大火气
如今只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他怎么脾气越来越坏
女儿韦双双凑过来,抓抓他背心的衣服:
“爹爹不要生气,双双好怕~”
她出生前,韦大宝还嚣张得对着建宁公主大吼:
“生儿子有赏,生女儿自己养!”
可如今,他在三个孩子里最偏爱这个小女儿。两个男孩也都让着她。
谁让她是妹妹呢?
大双和小双一样乖巧。
双儿牵着双双的手,对女孩说:
“让爹爹不要生气。吃完饭带大家一起出去好不好?”
不等一家之主开口答应。五个女人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叫着“好”。
韦大宝觉得再没面子,毕竟台阶也已经给他了:
“我可没答应带你们出去……只是你们几个大人都没啥记性的万一带着孩子走丢了……我只好跟着你们了~”
杨过吃着郭芙做的饭:
居然没有烧焦?
他记得初见小龙女时,却是说有米却无人会做。
他问郭芙:
“你做了耶律夫人,还要自己下厨做饭吗?”
郭芙淡淡拨弄手里的筷子:
“需不需要做,和能不能做是两回事。”
而且,如今大宋已亡,故土成灰。
郭靖黄蓉破虏夫妇皆阵亡。只剩下郭氏姐妹。
郭襄武功不凡,自有她的广阔天地。
而郭芙呢?惊天巨变之下,和她的夫君耶律齐,几乎有名无实。
杨过暗度:
莫非,上天是要他就此怜惜照顾这个受了苦楚,痛改前非的郭大小姐。这才带走了龙女?
可是,五月二十日结束这天,龙女却自行回来了。
在此以前,郭芙已经飘然离去。
无人知道她又去了哪里,何处落脚?
杨过都没来得及问她。
(完)
华山派团结友爱的气氛全是假象(这帮子下三滥
1
在《笑傲江湖》里,华山派弟子是最让人奇怪的一群人。很多读者觉得他们面目模糊,其实不是模糊,而是诡异。
最诡异的就是他们对大师兄令狐冲的态度。
小说一开始的时候,这帮弟子在衡山小茶馆里聊天,说来说去,话题都围绕着不在场的“大师哥”。大师哥这样,大师哥那样。大师哥的每段轶事都能引起大家的欢笑,似乎令狐冲是大家真心喜欢爱戴的大师哥。
这个时候,他们确实也关心令狐冲。令狐冲为了救仪琳受伤,师弟不仅“奔进庙来”,还要喜道:“大师哥,你身子安好,听到你受了重伤,大伙儿可真担心得紧。”
这个时候,令狐冲在这个小团体里非常得人心,威望非常高。
可是后来情况一下就变了。
华山派在药王庙全军覆没......
1
在《笑傲江湖》里,华山派弟子是最让人奇怪的一群人。很多读者觉得他们面目模糊,其实不是模糊,而是诡异。
最诡异的就是他们对大师兄令狐冲的态度。
小说一开始的时候,这帮弟子在衡山小茶馆里聊天,说来说去,话题都围绕着不在场的“大师哥”。大师哥这样,大师哥那样。大师哥的每段轶事都能引起大家的欢笑,似乎令狐冲是大家真心喜欢爱戴的大师哥。
这个时候,他们确实也关心令狐冲。令狐冲为了救仪琳受伤,师弟不仅“奔进庙来”,还要喜道:“大师哥,你身子安好,听到你受了重伤,大伙儿可真担心得紧。”
这个时候,令狐冲在这个小团体里非常得人心,威望非常高。
可是后来情况一下就变了。
华山派在药王庙全军覆没,大家都成了俎上之肉。最后令狐冲大发神威,击退了来犯之敌,大家才逃出生天。这帮弟子也知道:“幸亏大师哥击败了这批恶徒,否则委实不堪设想。”按理说,这个时候大师哥应该更得人心,威望应该高到了天边。
可是没有。大家居然集体不搭理大师哥了。
令狐冲趴在地上起不来,这次再没有人“担心得紧”了,大家忙着生火做饭、换干净衣服,只有一个五师弟高根明“见令狐冲兀自躺在泥泞之中,过去将他扶起”。大家都“从行李中取出干衣,换了身上湿衣”,可是谁也没想到给大师兄换一换,令狐冲始终一身泥泞。一直到了洛阳,要见客人了,大家才想起来原来令狐冲也该换身干净衣服。
为什么呢?无非是师父不喜欢大师哥了,要斗争大师哥了,所以大家赶紧和大师哥划清界限。
不光大师哥令狐冲一夜之间被唾弃,就连三师哥梁发黑衣人一刀被kan 掉脑袋,shi 横当场,大家转眼也都忘了。一听说要去福建teambuilding,华山弟子无不兴高采烈。只有令狐冲一个人看不下去,“眼见众师弟、师妹个个笑逐颜开,将梁发惨死一事丢到了九霄云外,更是不愉”。
华山派刚出场的时候,给人的感觉生是动活泼、团结紧张,一个和谐友爱的大家庭。其实这完全是假象。在这个团体里,真的是谁也不在乎谁。师父高看谁,大家就忙着和他团结友爱,传颂他的生活轶事,师父要斗争谁,大家就忙着和他划清界限,窥探监视。
最后岳不群把令狐冲开出门墙,侧身向众弟子道:“这人是你们的死敌,哪一个对他再有昔日的同门之情,那便自绝于正教门下。大家听到了没有?”
华山弟子连一个求情的都没有,一个犹豫的都没有,立场都很坚定,齐声应道:“是!”
02
这当然跟岳不群有关。
岳不群是个道德家,不光正邪分明,而且对私生活的道德也非常重视。
令狐冲救仪琳的时候受伤,被送到了ji 院躲避。他后来向岳不群解释,说自己并没有真的有yin 邪之行。岳不群什么反应呢?
他森然道:“倘若你真在ji 院中宿chang,我早已取下你项上人头,焉能容你活到今日?”
弟子宿chang当然不好,作为掌门人肯定应该惩罚。但这毕竟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或责打或面壁,最多开除,何至于就取下项上人头?可是岳不群的道德感就是这么强。
按理说岳不群要求如此严格,弟子们就算对同门冷酷一点,但总该都是洁身自好的小楷模吧?可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我们可以看看蓝凤凰出场的这一段。她为了给令狐冲疗伤,到华山派的船舱里去过一次。她这一去,华山弟子那股下三滥劲儿就暴露出来了。
只见蓝凤凰到令狐冲床前,低声叫道:“令狐公子,令狐公子!”结果,“她这两声一叫,一众男弟子倒有一大半面红过耳,全身微颤。”当然,人家叫的是温柔的一点,是回肠荡气了一点,但何至于就面红过耳,全身还要微颤?
后来,蓝凤凰她们要用水蛭吸血,就卷起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臂,跟着又卷起裤管,直至膝盖以上。华山派一众男弟子又是“无不看得目瞪口呆,怦怦心跳”。
岳不群见大事不好,忙命众弟子退出舱外。
岳不群命众弟子和令狐冲划清界限的时候,大家的回答斩钉截铁、不打折扣,雷霆般的:“是!”可这次岳不群命他们退出舱外,不要看花姑娘雪白的手臂小腿,他们的反应就不一样了。非礼勿视也顾不得了,师父的严令也顾不得了。除了两个岁数最大,身体条件不允许的弟子劳德诺和施戴子以外,其余男弟子“或呆立不动,或退了几步,又再走回。”
这才是个手臂和小腿啊,要是把这帮男弟子扔到群玉院,岳不群估计挨着床去叫都叫不起来。
03
在《笑傲江湖》里,有一个门派和华山派弟子形成了鲜明对照,那就是恒山派。
恒山派戒律规矩也很严,仪琳偷个西瓜给令狐冲吃,都要天人交战大半天。但是恒山派的规矩里有一条是华山派没有的,那就是仁爱。
当初刘正风金盆洗手,被揭发出来和魔教长老来往,费彬让大家站队表态。恒山定逸师太也站在了正派一边,表示与刘正风为敌。可是真当费彬开始动手杀刘正风儿子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表态,只有定逸师太大怒,呼的一掌,向狄修击了过去,骂道:“禽兽!”
这就是任何正邪之分也不能压制泯灭的仁爱之心。
有了这份仁爱之心做支撑、做底线,一切的戒律规则才有意义。这种精神贯穿在整个恒山派的氛围里,所以它内部是最团结最友爱的。
但是仁爱并不是软弱,相反它是真正的刚强。
本来在五岳剑派里对正邪之分看得最淡的,除了衡山派可能就是恒山派了。定逸师太就发过牢骚:“哼,正教中人,就一定比魔教好些吗?”态度看上去并不是很坚定。可是当后来风云突变,形势逆转,五岳剑派一旦覆灭,大家被带到朝阳峰上参见魔教任我行。当年立场如此坚定的各门派弟子都认清形势,乖乖束手,反而恒山派女尼们显得最坚决。鲍大楚让她们给任我行下跪,她们朗然说:“要杀便杀,恒山弟子,不拜凡人!”
当年那些急吼吼地和大师兄划清界限的华山弟子们,可有哪个敢在朝阳峰上说一句:要杀便杀,华山弟子,不拜凡人!
不会的,不会的。
看到药王庙那一段的时候,就知道不会的。
晚明异闻录【令狐冲*东方不败】(四十七)
“小师妹?”
令狐冲顾不得失礼,失态。双手一起抱着岳灵珊,晃了一下。
他仿佛不敢置信一般,又摇晃呼唤了一遍:
“小师妹?”
“小师妹!灵珊!”
一声低吼,或者说一声咆哮。
令狐冲便是当日被逐出华山师门,命不久矣。也不曾这般歇斯底里过。
他一边失心疯一般地摇晃着脑袋,一边抱着岳灵珊的尸体,踉踉跄跄站起来,口中发烧一般迷糊道:
“小师妹,你是不是有点冷?我带你去烤火……我带你去找大夫……我……我们回华山……去找师娘……”
东方不败一直揪着林平之,此番也不得不把他丢在地上。一把扯住令狐冲:
“你醒醒,你师妹已经死了!”
可令狐冲依......
“小师妹?”
令狐冲顾不得失礼,失态。双手一起抱着岳灵珊,晃了一下。
他仿佛不敢置信一般,又摇晃呼唤了一遍:
“小师妹?”
“小师妹!灵珊!”
一声低吼,或者说一声咆哮。
令狐冲便是当日被逐出华山师门,命不久矣。也不曾这般歇斯底里过。
他一边失心疯一般地摇晃着脑袋,一边抱着岳灵珊的尸体,踉踉跄跄站起来,口中发烧一般迷糊道:
“小师妹,你是不是有点冷?我带你去烤火……我带你去找大夫……我……我们回华山……去找师娘……”
东方不败一直揪着林平之,此番也不得不把他丢在地上。一把扯住令狐冲:
“你醒醒,你师妹已经死了!”
可令狐冲依然高烧一般低语着,抱着岳灵珊往外冲。东方不败不得不轻轻给了他当头一拳,让他冷静一下:
“她已经死了……”
令狐冲抱着死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角,还有被揍出来的淡淡淤青。
蹲下来伏在他耳边。东方不败说:
“还是准备后事,让岳姑娘入土为安吧。”
令狐冲双眼无神,目光涣散。口中痴痴道:
“你是不会懂的。”
东方不败单手叉腰,耐心道:
“也许我确实不懂。可是”
他指着林平之道:
“你总得想想,如何料理你师妹的后世和处置他吧?”
令狐冲只觉得浑浑噩噩,六神无主。他喃喃自语一般看向林平之:
“杀了……这畜生?”
东方不败一时无语,而后又语重心长道:
“你答应过你师妹照顾她一辈子。如今她尸骨未寒,你就要爽约吗?也好,随便你!”
令狐冲此时痛不欲生,肝胆俱裂,哪里还顾得上林平之。更想不得那么多:
“这畜生杀了小师妹,我便是答应了她不杀这畜生,也不能白白放了他,让他逍遥自在的!”
东方不败不禁好笑,他看看林平之道:
“他都这般了。还能如何逍遥好过?喂”
他又向林平之道:
“你从方才起就一言不发。是忽然哑巴了吗?还是所有的话,都对你那亡妻说尽了,已经无话可说?”
林平之终于开口向他嗔怒道:
“尊驾又是哪位?冒充魔教那姓任的妖女?明明武功高强,却又甘心被令狐冲所驱使?”
只那一手点穴手法,他便已知制服自己之人绝非凡品。
东方不败不理会林平之,只向令狐冲建议道:
“依我之见。这等负心薄信之徒,还是,放他走的好。”
令狐冲恍惚之下,也是大奇:
“把他放走,那岂不是放虎归山?绝对不行!”
林平之本以为他言语攻击在先,此人多半怀恨在心,要令狐冲为难他一番。
哪知,他竟然劝令狐冲放他走。
上一次,令狐冲安葬的人,是东方不败。是任盈盈陪着他一起操办简单后事的。
这一次,令狐冲亲手下葬的,是他一生挚爱的师妹岳灵珊。这次是由乔装任盈盈的东方不败,陪他一起完成丧仪的。
更为不同的是,两次落葬。东方不败未死,岳灵珊,却是真的香消玉殒了。
完工填土时,东方不败与他道:
“将土埋松一些吧?”
令狐冲几乎要双手亲自挖土,只搞得满脸泥浆,十分狼狈。他抬起叫花子一样的脸,懵懂道:
“为什么?”
东方不败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给他,看他脏兮兮的样子又有点想笑:
“也许你师妹和我一样,会有再度还魂的一天呢?土松一点,也方便她爬出来,重见天日,再来会会你这大师兄啊~”
令狐冲拿着手帕,本想向他道谢。听了此言,眼泪差点再度涌出。
他二人上坟立碑,烧纸上香。除了没有像后生晚辈一样给岳灵珊磕头下跪以外,其余的都做全了。
令狐冲叹了口气,看着岳灵珊的墓碑,似乎也只有认命:
“我都没机会问问你的事……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因为《葵花宝典》的缘故吗?”
东方不败知道,他口中说着过问自己的事。其实还是抱着一丝奢望,希望岳灵珊也能死而复生。
他指着头顶苍天道:
“你去问他吧?”
“问他?”
东方不败眯起双眼:
“生老病死,都有苍天命数。不管你信不信。《葵花宝典》里都没有记载什么起死回生的方法。也许是修炼宝典内功所至,也许是老天爷一个霹雷,觉得这么便宜我这个魔头轻易就死了。实在是他苍天不长眼?”
他才不管此刻令狐冲什么表情,仰天大笑道:
“哪知,苍天不长眼,他却反而让我活过来了?”
令狐冲一点都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
他师父是个道貌岸然抢夺人家剑谱的伪君子,应该还是杀害恒山两位师太的凶手。他的小师妹又被他父亲连累,死在丧心病狂的丈夫手里。
如今的他,实在笑不出来。
东方不败见他闷闷不乐,转而安慰他:
“实不相瞒,我在此之前,也和岳姑娘以及这林平之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见面匆匆,令师妹也是盛情一番。哪知,今日却是……”
世事无常
当日畅游西湖,携手过断桥的一对连里璧人,却是今日这等结局。
生死永隔,而且还是亲手所为?
断桥不断,西湖不枯。
可岳灵珊和林平之定情共游于断桥,却是恩断情绝收场。
他复幽幽道:
“谁也想不到,这几日发生这许多事……不日前,岳姑娘何等意气风发,于众人前力敌三派掌门!如今,却是……”
令狐冲黯然道:
“小师妹武功其实并不高。她能得胜,除了粗陋学会思过崖后山魔教十长老的剑法以外,都是取巧得胜。更不要说,我和莫大先生,让她已经不是一招半式……”
令狐冲再是偏爱岳灵珊,事实之事,也是实话实说。也不知是否岳灵珊为了达成岳不群心愿,替父取胜,用的手法太过不堪。
以至于不多时又遭了报应。
可这报应,未免又太重了些?
坟前草木未盛,幽幽香烛缭绕。
只熏得令狐冲双目更红,目红心碎之下,喝酒更多。
东方不败知他痛极,也不便拦他。
令狐冲放了酒囊,抹了抹嘴角:
“你为何一定要放走林平之?”
东方不败蹲在他身边,转着眼睛,似在努力回忆:
“他既然想要去投靠左冷禅,那就让他去好了,那劳德诺一跑。也不知他还能不能找到左冷禅,如今左冷禅肯定藏匿极好!至于他们两个瞎子,毕竟武功高强,也不知”
他讪讪笑道:
“能翻出什么风浪来?又能如何对付岳不群?”
令狐冲不解地看着他:
“你和我师父无冤无仇,为何与他过不去?”
东方不败上下打量着他,问:
“那木高峰岳不群难道和林平之有血海深仇,这才对他穷追不放,欲至其于死地?江湖就是这样,你不必招惹谁。你若风光过头,又不够强横,人家自然找你晦气……当然,如今真要找岳不群晦气的,不会是我。而是任我行……”
令狐冲知他说的并不错,倒也不想细想:
“那你如今想怎样?对付我师父,还是对付任我行?”
东方不败站起来,拍拍下摆,懒洋洋道:
“暂时都不想……我和岳不群并没有过节,而且大家都认为我死了。能过几天安生太平的日子也很好……当然,令狐掌门如果想把这件事公之于众,我也没有办法。”
令狐冲知道,他根本就知道,自己并不会做那种事情。
“你放走林平之,仅仅是要看好戏吗?”
他还有最后的疑问。
东方不败收敛了轻佻的笑容:
“如果我说,我看林平之着实凄惨。又做下这种杀害爱妻之事来。反而有些于心不忍,想帮他一把,你会不会不相信?觉得很可笑?”
令狐冲不说话。他知道,东方不败修炼《葵花宝典》,林平之修炼《辟邪剑法》。即使修为不同,他二人经历多半也有相似处。便是林平之今日杀害岳灵珊,无良无耻如畜。
也未知,当初为了保全秘密。东方不败是否也做过类似之事?
令狐冲的沉默,让气氛更加悠长而哀怨。东方不败幽幽道:
“反正,已经放过林平之了。他一个瞎子,若一时找不到劳德诺,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你就不要再对他耿耿于怀了。”
他看了看油漆鲜红的墓碑道:
“而且,他既然做的出来。你便是打断他的腿,强按着他的头在岳姑娘坟前磕头认罪。他那脾气,也绝对不肯的。”
“而岳姑娘,也绝不会要你强迫林平之给她跪下的……”
春光(2)
令狐冲躺在床上,听见妻子竟在轻轻打鼾,心道:“昨晚一夜未睡,前天晚上也差不多,盈盈实在累得很了。”可他自己却是心绪不宁,怎么也睡不着,脑中将这两天的种种情形、各人言语,一遍又一遍的想,忽然之间,想到碧水剑还在自己手中,心道:“明天未必来得及多说,现在也没太晚,我还是再去一次。”缓缓起身,拿了宝剑,悄悄推门出外。
玉灵道人是今晚守夜的第一班,见令狐冲出来,正待询问,就见他将手指放在口边,轻轻摇了摇,便没出声。令狐冲随即展开轻功,一个人又来到“有所不为轩”门外。那门虚掩着,其内有灯光流出,显然主人尚未安睡。
令狐冲轻轻推门进去,前堂无人,再进内室,只见宁中则坐在床边,似乎是听见了声响,正自回过...
令狐冲躺在床上,听见妻子竟在轻轻打鼾,心道:“昨晚一夜未睡,前天晚上也差不多,盈盈实在累得很了。”可他自己却是心绪不宁,怎么也睡不着,脑中将这两天的种种情形、各人言语,一遍又一遍的想,忽然之间,想到碧水剑还在自己手中,心道:“明天未必来得及多说,现在也没太晚,我还是再去一次。”缓缓起身,拿了宝剑,悄悄推门出外。
玉灵道人是今晚守夜的第一班,见令狐冲出来,正待询问,就见他将手指放在口边,轻轻摇了摇,便没出声。令狐冲随即展开轻功,一个人又来到“有所不为轩”门外。那门虚掩着,其内有灯光流出,显然主人尚未安睡。
令狐冲轻轻推门进去,前堂无人,再进内室,只见宁中则坐在床边,似乎是听见了声响,正自回过头来。他低声道:“师娘,你老人家还没歇息呢。”
宁中则道:“哦,是冲儿啊。”起身拉着令狐冲一起出来,教他先在椅中坐下,自去拿了些果子点心,又调了一碗热热的面茶,都放在桌上时,却见那桌上早已搁了一柄宝剑。宁中则先是一愣,然后将宝剑拿起来在灯下细看了两眼,问道:“这是碧水剑?”
令狐冲道:“是啊,从前一起玩儿的时候,不小心打落了,现在送回来,小师妹想必欢喜。” 宁中则道:“恩,等她从嵩山回来,我就拿给她。”令狐冲听闻岳灵珊去了嵩山,心中已猜到了八九分,问道:“是跟贺英一起去的?”
宁中则奇道:“怎么你离家多年,却什么事儿都知道?”
令狐冲沉吟了一阵,道:“师娘,弟子说话唐突,你老人家别生气。小师妹若是自己愿意,这亲事须得早行,旁人看见,也就好死心。否则我师父在外,只拿她当作香饵,今天到湖里去钓鱼,明天到河里去钓虾,早晚要出差错的。”
宁中则道:“这是金玉良言,我怎会生气?难为你想得周到,又不畏嫌疑,过来跟我说了。你明天……早早去了罢,免生事端,以后也别再回来。”
令狐冲心头一震,低下头来,不敢再与宁中则的目光相接,黯然道:“是,是。我早已给逐出师门,是不该厚了脸皮回来的,这次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宁中则勉力笑了一下,说道:“傻孩子,说什么呢。你师父虽不再认你是弟子,但在我心里,从来待你都是一样的,还有你小师妹,你们都是一样的。可惜你师娘老啦,力不从心,下回再有为难的事情,我未必还在。”
令狐冲闻言,先是大喜,跟着略一思忖,便听懂了,抬头看师娘时,又听她道:“你师父这是昏迷未醒,否则岂能容你在华山之上安睡?你远远去了,再别沾他,才得平安呢。”
令狐冲本待谢她在谷中救命之恩,但随即想道:“师娘既肯认我,则恩如母子,又何必口头称谢?她方才说,我师父昏迷未醒……”又自低头思索,仍不答话。
宁中则道:“你吃点儿东西罢,然后赶紧回去睡。等明天下山的时候,连乳娘也一并带走,我已帮你说妥了,又多给了赏钱。你记得路上好生看顾她们,雇到新人之后,尽快打发回来。那都是本地人……”
令狐冲却根本没听这些嘱咐的话,心中在想:“是了,师父当然不是‘悲伤过度’,却也不是故意作伪,他是伤得太重,兼之疲累过甚,才昏过去的……毕竟杀人放火也是体力活儿,他这几天也没睡觉……”
宁中则见自己说了半天,令狐冲竟是一句不答,便伸手摇了摇他身子,轻轻叫道:“冲儿,冲儿?”令狐冲道:“师父一直没醒么?”
宁中则叹息道:“抬回来一直没醒,但脉象还算平稳,等到明天再看罢。都怪我太暴躁了……本来我也没想动手,只是责备他下药的事情而已。偏他死不承认,后来给我逼问不过,竟说吃药比点穴可好得多,这都是为了我的身子着想。又说我碍手碍脚……说什么都是为了顾着我,否则早将你炸死了,也没这许多麻烦……”
令狐冲心道:“不是的,若非我耗光他的内力,又在他胸口拍了一掌,你纵然再暴躁十倍,也伤他不得。师父真有个三长两短……终究是我杀的……”想到此处,背上已出了一层冷汗,心中又道:“无论如何,我绝不能害死师父。天底下果真‘恶有恶报’,就该打雷劈死他,否则这世上的恶棍奸贼,成千上万,也不多他一个,轮不到我来管。”
宁中则也不知令狐冲心中的胡思乱想,接着又道:“我当时太生气了,况且也没想到他竟然不躲。唉……后来回到山上,你师父一定说自己没事,又说不怪我,教我别自责,回房好生歇着。我是既恼恨他,又给堵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更难受了。”言下连连叹息,甚是懊悔。
令狐冲道:“师娘别难过,我教你一个疗伤的法子,好用得很。”宁中则道:“怎么,你还学医了?”令狐冲道:“是啊,我最会治疗内伤。当初盈盈的父亲生病,都是找我来着,可惜治了一天,到第二天上,任老前辈就呜呼死了。”
宁中则嗔道:“你老大个人,怎么胡说八道的毛病总是不改?”令狐冲道:“那次是药不对症,这次却必然管用。师娘,你去拿纸笔过来。”宁中则见他一本正经,便即转身去了,少时铺好宣纸,再倒水研墨。
令狐冲虽然识字,但文墨并不甚通,这些年跟任盈盈在一起时,看得又都是音律曲谱,因此自己不愿动笔。他拨亮烛火,将宁中则拉过来坐下,对她道:“师娘,我在你耳边念,你来写。”跟着便轻轻念道:“夫人之一身,内而五脏六腑,外而四肢百骸……”
宁中则心中甚奇,又听令狐冲催促道:“写啊!”只得提笔,将他念诵之词都记录了,只不过三百字左右,少时便即完毕。令狐冲又道:“师娘看得懂么?”宁中则悟性本自不低,兼之习武多年,颇明道理,此刻自己写完一遍,再念了两遍,说道:“这是修习内功的法门,精微奥妙,大非寻常。”
令狐冲道:“不是的,这只是疗伤的一段,拿来练功,终究练不成。但要续经脉、生筋骨、复元气,却是大大灵验。当初我就只会这么一段,便将盈盈治好了。这其中还有些要紧关节,残卷不全,你自己是无论如何想不通的,我再细细说给你听。”
宁中则点头答应,两人凑在一起,一直说到烛火将尽。令狐冲起身道:“师娘都明白了就好,我走得也放心。”宁中则道:“我从前只知你剑术高超,想不到你于内功修为、武学禅理,也是这般精深!华山派曾有过你这样的人才,偏你师父不认得,真是可惜了。”
令狐冲给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谦虚的话也说不出来,便即欲走,宁中则又问:“可这到底是什么呢?也是风师叔教给你的么?”令狐冲一愣,低头又默默了半晌,终于答道:“是啊,他是这么说的。师娘拿去用罢,只别外传,别给人知道。”
宁中则道:“好,多谢你啦!快回去睡罢,我看你累得很。”言毕也站起身来,送了令狐冲出门。
令狐冲道:“我明早不再来辞行了,师娘多保重。万一有事要找我,我或者在黑木崖,或者在梅庄,你找人打听就是。”忽然间心头一阵难过,只觉这些辞别言语,越说越是舍不得走,终于咬一咬牙,拜别而去。回到住处,见门外已换了第二班夜哨,屋中妻子、女儿都睡得甚沉。他自己也已精疲力竭,合衣倒下睡了。
到第二日天明,众人早早起身下山,到山下又再整治车马,往黑木崖返回。
走了几天,一日清晨,蓝凤凰过来禀告道:“教主恕罪,我的手下看守不善,把那个叫做翠喜的,弄丢了。”任盈盈叫她来自己车上坐着,道:“不是带下来之后,一直昏迷未醒么?”蓝凤凰道:“是啊,所以我才没在意,妹妹们也都松懈了。今天早起一看,就不见了,里外找不到。”
令狐冲在旁道:“丢了就算了,大妹子别往心里去。那是个不会武功的蠢丫头,未必知道什么要紧事情,审问她都是浪费功夫。我本意就是抓她出来扔掉,省得我师娘脸上不好看而已,也没别的用处。”
蓝凤凰见令狐冲如此照应自己,向他甜甜一笑。任盈盈心道:“果然不会武功,能在这一群武林高手之中,悄无声息的跑了?”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便没多言。
少时蓝凤凰又道:“教主,我在外听见,黄帮主跟司马岛主他们,都在商量跟你辞行的事情啦。毕竟各人家中,都有好些事务,出来的又已久了。”任盈盈道:“是该散了,那你呢?”蓝凤凰道:“我不急,只管让他们先走,我多陪教主一阵子。”令狐冲笑道:“我就知道大妹子舍不得走!”
又过几天,果然有人前来辞行,任盈盈一概允可,群豪逐渐散去。等到达黑木崖时,只剩下蓝凤凰这一行人,众苗女上崖玩儿了十几天,终于也去了。
晚明异闻录【令狐冲*东方不败】(四十六)
东方不败是没有这般冲动的。庙内的夫妇二人,如今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可却有第五个人,冲动地越过破庙门而入。
那人,却是已经死了的劳德诺。
“二师兄?”
岳灵珊奇道。林平之听她声音,也得知了来人是谁。
令狐冲想了想,又笑了笑:
谁说死了见尸,那人就确凿死了。
劳德诺这厮的尸首,面目全非,今日看来,是使用了金蝉脱壳之计了。
可今日碰到他!
令狐冲握了握手中配剑剑鞘:
就说什么,也要为六师弟报仇了!
劳德诺此来目的明确,想来看看这位瞎眼的林师弟,对岳不群怨恨如何,有没有同仇敌忾的意思。
听他口气,显然来的有些晚。对那辟邪剑法的......
东方不败是没有这般冲动的。庙内的夫妇二人,如今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可却有第五个人,冲动地越过破庙门而入。
那人,却是已经死了的劳德诺。
“二师兄?”
岳灵珊奇道。林平之听她声音,也得知了来人是谁。
令狐冲想了想,又笑了笑:
谁说死了见尸,那人就确凿死了。
劳德诺这厮的尸首,面目全非,今日看来,是使用了金蝉脱壳之计了。
可今日碰到他!
令狐冲握了握手中配剑剑鞘:
就说什么,也要为六师弟报仇了!
劳德诺此来目的明确,想来看看这位瞎眼的林师弟,对岳不群怨恨如何,有没有同仇敌忾的意思。
听他口气,显然来的有些晚。对那辟邪剑法的门道并不了解,还跃跃欲试得很。
林平之见他贪心,反而欢喜,见他当众提出要邀请他加入左冷禅阵营,对付岳不群,当场便欣然答应了。
岳灵珊当即骇然。虽然此刻她也知道她父亲并非真君子了。可跟着劳德诺左冷禅这等败类阴险之徒
又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林平之居然毫不犹豫答应了?
他恨岳不群,居然如此之深?
劳德诺方才和林平之套完近乎,说自己那一声咳嗽,也算在福州于岳不群手里救了林平之一命。
眨眼又来逼迫岳灵珊:
“小师妹,你打算帮你爹爹,还是帮你丈夫啊?”
东方不败以为,她父亲真面目败露。她又这般深爱其夫。得知其自宫之事,也未扭头离去。该是帮衬夫君的。
哪知岳灵珊止了哭声,崩起脸来正色道:
“爹爹和夫婿,我两不相帮!我是个苦命的人,明日我便出家,做姑子去!再不卷入这纷争里!”
若林平之顾惜一点点夫妻情分,念及当日二人的欢歌笑语。听岳灵珊如此说,他便該放她离开。自己跟随劳德诺走了便是。
可他闻听此言,却觉得方才揭露岳不群所费口水都白费了。令狐冲见她摸到岳灵珊的脸,满脸温存回忆地轻唤着“珊妹……爱妻……”
还以为他心里又软了下来,难舍夫妻情意。
哪知下一刻,他便掏出那把碧水鸳鸯剑:
“既如此,我就成全了你这苦命的人吧!”
那把给岳灵珊和她夫婿用来定情的鸳鸯短剑,就被林平之执在手中,深深刺入了她的小腹里!
令狐冲居然先是一愣
因为林平之拔出短剑,刺入岳灵珊体内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常人一时根本无法反应,离得再近,相救也难。
这,便是辟邪剑法的威力。
待令狐冲大叫一声,冲入庙内,扑向岳灵珊之时。劳德诺见势不好,早就跃至破窗处,一蹿而出了。
林平之眼盲,跑得自然要慢一步。被令狐冲一把揪住后颈,劈起手掌,便要向他天灵盖而下!
“慢着!”
却是不知为何。东方不败淡蓝色的身影忽闪进来,卸去令狐冲掌下之力,却翻手点了林平之穴道。
令狐冲赤红着双眼道:
“你护着这畜生做什么?”
东方不败把林平之丢在一边,皱眉道:
“有这功夫,你不如先看看你那师妹!”
令狐冲这才慌忙把岳灵珊单手托到怀里查看。只见岳灵珊神智已经迷离,再看她腹上,那把短剑刺得极深,只留下剑把露在外面。
此时,不懂医术的人也该明白。要害受创,失血过多,怕是回天乏术了。
令狐冲怒张着手,想要拔出岳灵珊腹上短剑。却始终不敢下手。短剑一旦拔出,岳灵珊势必毙命。
东方不败见他磨磨蹭蹭,居然是连岳灵珊弥留之时都在踟蹰。只好推了他一把提醒道:
“你还有什么话要和岳姑娘说吗?”
岳灵珊此刻已经看不见,听他声音,不似任盈盈,不禁喃喃道:
“是大师兄……还有任大小姐吗?任大小姐……是你吗?”
东方不败无奈,只得再次变化声音道:
“是我……和你大师兄在你身边。岳姑娘,你可还有什么事情,要你大师兄帮忙去做的?”
意思明了,便是在问她临终遗言了。
令狐冲脸上早就是涕泪横流。她托着岳灵珊的手指,深深抠入她的肩头。岳灵珊呢喃开口,却道:
“平之,平之……”
令狐冲忙道:
“放心!我定杀了这个畜生给你报仇!”
哪知岳灵珊却挣扎着艰难摇头道:
“不,大师兄,你不要伤他……他身世很可怜……如今又瞎了眼睛……我求你,替我……好好照顾他一辈子!”
林平之被制服在一旁,本以为已无生路。哪知岳灵珊却这般请求,也不禁嘴唇抖动。
东方不败与他道:
“你是穴道被制,却未被点哑穴,没什么要和你妻子说吗?”
岳灵珊迷糊间听闻,知道林平之还在此处。不由得伸出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抓着,似乎还想要抓住那林平之一样。
“平之……无论你变成怎样……瞎了也好……练了……辟邪剑法也好……我本来都想陪在你身边……”
东方不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令狐冲更是恨声道:
“那畜生要杀你!你还这般为他着想?”
岳灵珊艰难摇头道:
“他……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和我爹势不两立的决心……与那左冷禅看……才会要杀我的……也是……迫不得已……”
这话虽然有几分合理。可是为了表明心迹。却要杀掉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妻子。
这种自保,何其冷血?
东方不败将林平之从地上提起,问他:
“你夫人这般解你,事事为你着想。你就不想对她说点什么吗?”
林平之虽然听到岳灵珊的谅解,也并非不为所动。可此刻受制于东方不败,却是骨头硬挺,一声不吭。
令狐冲虽也和东方不败一样。希望林平之能在岳灵珊死前,对她至歉。
可林平之这般心高气傲,死不悔改。便是强迫他于岳灵珊面前跪下,又有何意义?
反而是岳灵珊,不再强求了。
也许,她并不祈求林平之痛哭流涕的歉意。甚至已经不觉得林平之还在她身边这处破庙内了。
她只想完成自己一意孤行的爱情。
“大……大师兄……答应我……”
东方不败冲令狐冲点点头。令狐冲看了林平之那畜生一眼。心知,一旦答应,就再难奈何这恶贼负心汉了。
可若不答应,会让岳灵珊死不瞑目。
他一咬牙,沉声道:
“我答应你……”
岳灵珊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来绽开唇边的笑容,她声音渐弱:
“谢谢……大师……”
她的头软软往后垂下,再也没有挪动挣扎的迹象了。
春光(1)
**第十二章**
令狐冲并不出去帮手,仍是留在屋中,又道:“我使王豹给你传了讯息,你已知道了么?”岳不群道:“知道了。”令狐冲道:“见性峰上倘若再有好歹,我可决不能罢休。”岳不群又道:“知道了。”令狐冲心想:“你倒乖觉!”喉头动了两下,却没再出声。
此时门窗都已给任盈盈打开,冷风和阳光一齐灌进屋中,残烛尽熄。岳不群自行拿了一件斗篷,裹在身上,缩进椅中不动。令狐冲见他满脸疲态,整个人似乎都在发抖,又想:“师父伤得这般厉害,倒不知能否痊愈。”一时之间,怜悯盖过了仇恨,也不想再对他发难。两人在屋中默默了一阵,连目光也不相接。
只听脚步声响,几名华山弟子先行赶到,过得片刻,丁勉带了亲...
**第十二章**
令狐冲并不出去帮手,仍是留在屋中,又道:“我使王豹给你传了讯息,你已知道了么?”岳不群道:“知道了。”令狐冲道:“见性峰上倘若再有好歹,我可决不能罢休。”岳不群又道:“知道了。”令狐冲心想:“你倒乖觉!”喉头动了两下,却没再出声。
此时门窗都已给任盈盈打开,冷风和阳光一齐灌进屋中,残烛尽熄。岳不群自行拿了一件斗篷,裹在身上,缩进椅中不动。令狐冲见他满脸疲态,整个人似乎都在发抖,又想:“师父伤得这般厉害,倒不知能否痊愈。”一时之间,怜悯盖过了仇恨,也不想再对他发难。两人在屋中默默了一阵,连目光也不相接。
只听脚步声响,几名华山弟子先行赶到,过得片刻,丁勉带了亲信弟子,也来到玉女峰上,众人见了这等场面,无不骇然失色。
岳不群道:“贤弟勿惊,是令狐大侠和夫人送了本门前辈的骨灰回来,咱们筹办葬礼便是,不动刀兵。”
丁勉道:“可这满地尸身……”岳不群道:“是封不平和丛不弃这二位师弟,谋害尊长,才致风师叔不幸,他们自己也殒命身死。这是我华山剑宗的门内私仇,贤弟不知内情,也是有的。眼下人死仇消,就都安葬了罢。”
丁勉同丛、封二人向无什么交情,又听岳不群言下之意,是不想自己多问,当即点头答应了,心道:“你华山派旧人自相残杀,倒也不关我事。”
令狐冲在旁,心中一阵难过,怒火又涌了上来,忍不住想:“丛、封二贼该死不假,谋害尊长也不假……但这话从师父嘴里说出来,总是大大的不对头。”
岳不群道:“我身上不大好,请贤弟受累,张罗着办理了。从简从速,今天就请已逝的同门都入土为安。”丁勉道:“好。”
令狐冲道:“我有些朋友要上山祭奠,需得大开山门,迎他们一迎。”丁勉心知令狐冲杀了汤英鄂,心下愤恨,但要说上前报仇,武功却又差得太远,因此进门之后,一直对令狐冲瞧也不瞧,此时闻言,仍是望向岳不群。
岳不群道:“既是令狐大侠的朋友,当然要迎的。”转头向自己的弟子道:“请几位贤徒下峰,召集人手,迎接客人,切记不可起了冲突。”那几个弟子答应着去了。
丁勉命自己的弟子动手收拾,又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跟岳不群凑头交谈,说些选址择吉、布置灵堂、撰写祭文之类的杂务,刚说得几句,就见宁中则带了两名女弟子,急急赶到。
令狐冲抢步上前,跪下道:“师娘,弟子参见!”宁中则见了屋中情形,也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只道:“这……冲儿……你这是……”令狐冲道:“师娘别怕,死的是封不平、丛不弃这两个恶贼,还有他们的几个弟子。”
宁中则略一定神,先扶了令狐冲起来,又看向丈夫,目光中都是询问之意。岳不群道:“师妹怎么起得这样早?是孩子夜啼么?”宁中则道:“没有,早起乳娘喂了一回,就又睡了。我是看见火光……这是怎么一回事?”
岳不群道:“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楚,你带着冲儿两口子,一起看孩子去罢,路上尽可详谈。这屋里血腥气太重,不宜久留。”宁中则道:“怎么……任姑娘也来了?”
任盈盈一直在外,此刻仍不进屋,只走过来站在门口,犹豫片刻,躬身行了一礼,道:“岳夫人,你好!”她本想夫妻一体,我也叫“师娘”便了,但随即又想,我现在是教主,这亲戚认不得,更是跪不得,岳夫人救助我的女儿,大恩日后图报不迟,嘴上却需谨慎。
宁中则点了点头,也道:“你好。”令狐冲却只当妻子是羞涩,过来拉住她手,说道:“咱们这就走罢,我等不及去抱女儿呢。”宁中则更是一头雾水,但想人多说话不便,也没再问,命那两名女弟子留下帮忙,自己和令狐冲夫妇一起下峰。
路上自然要再问详情,令狐冲便将华阴镇中遭遇,并山谷中事简略说了,对于风清扬的死因,自己跟师父动手等节,却是一概略过不谈。宁中则道:“想不到竟是你的女儿!怪不得我一见之下,就喜欢得什么似的!”
任盈盈闻言甚喜,对宁中则连连致谢,宁中则却道:“此事总归怪他师父不好,竟使你母子分离,有什么可谢的。”令狐冲心念一动,忽然道:“师娘,你为什么事跟师父生气,竟将他打成重伤?”任盈盈生怕自己笑出声来,赶忙低头。
宁中则叹道:“谁叫他在我的汤中下药了?我一时生气,便没留手……”令狐冲道:“师父需得好生将养一阵子。”宁中则道:“他对你这般痛下杀手,你竟不怨恨么?”令狐冲心道:“我自然怨恨,却有何用?我一剑砍死他不成?”便没答话,只说了几句闲言。
待来到“有所不为轩”门外,只见乳娘正抱着孩子,在堂前来来来回回的走,口中唱道:“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艾条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
宁中则笑道:“又不是端午,怎么唱起这个歌儿来?”那乳娘笑道:“我只会这么几样,连拜年的都唱完了,她还不依,又能怎么办呢?”
任盈盈过来一把接了孩子,又抱又亲,忍不住落下泪来。宁中则道:“快放平了,这是刚满月的孩子,还没长腰,立不得。”任盈盈赶忙放下,两人在一处说些抚育婴儿的繁琐事宜。令狐冲也凑过来,细细听着,只觉这些家常言语,比之武功秘籍、千秋功业,都更加令人欢喜快活。
两个乳娘乐得出去歇息,留他娘儿们三个在内,一直谈到中午,这才回来将孩子带去喂奶哄睡。跟着有人过来摆饭,三人坐下同吃。
胡贞跑进来,告诉葬礼诸事准备妥当,报了时辰,又说大师兄的朋友都已上山。令狐冲道:“起了什么冲突没有?”胡贞道:“叫骂了一路……好在丁师叔稳妥,两边都安抚住了,不曾动手。”令狐冲点了点头。
宁中则道:“你吃了饭没有?过来一起罢,待会儿咱们同去。”胡贞道:“我不吃了,师父命我去请大夫……说是翠喜昏迷不醒,需得赶紧医治。”宁中则先听说请大夫,还以为是岳不群自己伤重的缘故,待知是给翠喜请的,便哼了一声,道:“知道了,你去罢。”
任盈盈道:“别去,只管过来坐着。我来找人给她治病。”转头又对宁中则道:“这人是我教中叛徒,来此做奸细的,须留她不得。等我走时,要一并带回去审问,岳夫人见谅。”宁中则不知其中缘故,闻言一愣,令狐冲接口道:“对,留着奸细在家,早晚要生祸患。师娘别管这事儿。”
胡贞正不想去,赶忙盛了一碗饭,坐下自顾自吃。宁中则也不追问翠喜之事,转口道:“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啊,风师叔武功盖世,究竟怎么给封不平和丛不弃这种奸贼害死的?”
任盈盈道:“岳夫人这可少见多怪了。大凡奸贼,一则不要面皮,二则擅使诡计,比如什么暗器啦、毒药啦……要害死武功盖世之人,却也不难。”令狐冲叹息不语,少时饭毕,一齐去办正事。
葬礼说是从简,其实诸项齐备,只将三日的功夫都在半日内做完而已。令狐冲披麻戴孝,捧了骨灰安葬,又将风清扬的牌位请到祠堂中,跟华山派历代祖师在一处。他礼毕之后跪在一旁,等着山上众弟子和群豪过来敬香致哀。
岳不群身为师侄,又是掌门人,除却令狐冲是传人以外,该他第一个上前。此时他也穿了重孝,上来先献祭礼,再读祭文,跟着跪下痛哭了一阵,正哭到伤心处,忽然间“扑通”一声,倒地不起。
众弟子赶忙过来搀扶师父,乱作一团,只听王豹道:“师父悲伤过度,竟昏厥了,快抬回房里去。”几个大弟子七手八脚的忙了一阵,簇拥出门,连宁中则也跟着去了。
这一阵混乱,将令狐冲气得怒火填胸,心道:“你装得这样,给谁看了?干什么了?你脑子有病?”他本则悲痛,想到风太师叔昔日恩重之处,难以自拔。再想到自己将封不平与丛不弃杀死,当作给风太师叔报仇,更是愧疚自责,这等自欺欺人之举,他内心深处,又岂能不明白?伤心恼怒之下,伏地痛哭起来。
众人都不认得风清扬,哪怕是任盈盈,也无真正悲伤之情,华山众弟子拜的是本门前辈,群豪拜的是令狐冲的尊长,武林名宿,都是尽其礼节而已。今见令狐冲如此,只当他这是“哭丧”常礼,并未发觉异常,都赶忙过来上香磕头,还有几个跟令狐冲素来交好之人,也跟着干嚎了几嗓子。
直到入夜,才真正是一切完备,丁勉使人远远腾出了两排房屋,安置群豪。任盈盈接回女儿,跟丈夫一起住了其中一间,外面计无施安排了值夜守卫之人,以防暗算。嘈杂已止,万籁俱寂,连婴儿也睡着了。
晚明异闻录【令狐冲*东方不败】(四十五)
林平之一个瞎子,孤身一人,又能跑到哪里去呢?岳灵珊要不了多时,几番打听,就寻到了丈夫的下落。
林平之一意孤行,走入一处郊外破庙里。岳灵珊一路哑声喊着平之。待追得急了,他被门槛绊了一跤,扑倒在地上。岳灵珊忙上去搀扶他。
林平之冷笑了一声,他知道,这女人,是缠定他了。
“我姓林的都成这样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话虽尖刻,可是事情会恶化至此,也是他始料未及的。如今仇虽然报了,他如今这个残废样子,又如何能独存世间?
可他林平之,哪怕是死,也不要再接受这岳不群父女的假恩假惠。
令狐冲性急忙慌跟来,东方不败也只能跟着。远远看了那古寺破庙里,那夫妻二人似乎又......
林平之一个瞎子,孤身一人,又能跑到哪里去呢?岳灵珊要不了多时,几番打听,就寻到了丈夫的下落。
林平之一意孤行,走入一处郊外破庙里。岳灵珊一路哑声喊着平之。待追得急了,他被门槛绊了一跤,扑倒在地上。岳灵珊忙上去搀扶他。
林平之冷笑了一声,他知道,这女人,是缠定他了。
“我姓林的都成这样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话虽尖刻,可是事情会恶化至此,也是他始料未及的。如今仇虽然报了,他如今这个残废样子,又如何能独存世间?
可他林平之,哪怕是死,也不要再接受这岳不群父女的假恩假惠。
令狐冲性急忙慌跟来,东方不败也只能跟着。远远看了那古寺破庙里,那夫妻二人似乎又在争吵。东方不败便一把扯住令狐冲衣袖,冲他摇摇头。
林平之站在结满蜘蛛网的窗前,离岳灵珊远远的。少妇幽幽道:
“平之,我知道。即便昨天说了许多,你依然不喜欢我,不肯相信我……可无论我爹他……”
她忽然激动起来,冲到林平之跟前颤声道:
“我何时何地何处又有对不起你?你在福州被青城派抓住,是我来救你!你为我打捞起掉入山谷的碧水鸳鸯剑,这把雌雄宝剑,如今你我依然一人一把!你我一起去福州向往巷老宅,你我一起发现袈裟秘密,一起受袭晕倒!”
她停顿一下,哽声道:
“也是你,在华山上教我你们的福建民谣《姐妹采茶去》……不也是你,自行向我爹提亲,求娶我的吗?”
她冲上去,从后背一把抱住林平之,放声大哭:
“便是我爹爹如何,我也没有对不起你!若我有二心,你与青城派寻仇时我便該离你而去!何必冒险?平之!你这般疑我,又凭的什么?!”
看到这二人一个心狠,一个糊涂,事到如今,还这般纠缠。东方不败简直没眼再看下去。他看看身边令狐冲,那人正摆了一副把醋错当成酒喝的表情。
林平之被妻子抱住,一时挣脱不开,口中却不断骂着:
“你个无耻贱人?难道不是你父女二人串通好了引我上钩?为了辟邪剑谱,你连令狐冲都可以不要!你看,你现在不也还是挺惦记他吗?说什么你和他只是兄妹之情?”
他终于推开岳灵珊,急躁地骂着:
“你现在去给他做老婆,还来得及!”
已然是修罗场的混乱局面,东方不败不知何来兴趣,居然转头对令狐冲道:
“你那师妹若真的失了耐心,被她丈夫说动,肯转身再嫁给你。你高兴吗?”
令狐冲被他一呛,闷闷半晌,终于说:
“我当然高兴。可是,我已经再不能娶她了。她只能是我的小师妹……”
是因为盈盈吗?东方不败想。
“那你若这般为难。我到时候和任我行你死我活之时,若实在保不住盈盈了。你令狐大侠,就可以心安理得娶你的小师妹了吧?”
他是玩笑,令狐冲却当真:
“若到时候真的那样。我便把我师妹交还我师娘手里,绝不让她在林平之手里吃苦。待那时!”
他看向东方不败道:
“即便我打不过你,自寻死路,我也要为盈盈报仇!”
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
东方不败点点头:
“像是你的作风。这种事,你干得出来。”
那边,那对苦命鸳鸯又有新事端。争执之下,岳灵珊哭着要以死表明心意。林平之觉得她惺惺作态,拔剑抵靠她咽喉,也不见她后退半分。
刀刃在岳灵珊脖子上划出血来。令狐冲见状,自然又要冲入,自然又被东方不败拉住。
林平之手里终究刀落。
死且不惧,这做戏的成本,未免,太高了。
他也不得不低声承认:
“珊妹……你这又是何苦……”
岳灵珊见拼死一搏,居然真的挽回丈夫心来,不禁大喜若狂。
他见事情这般都难劝服岳灵珊,也打算孤注一郑了:
“比起你爹,你倒更像你妈妈……”
东方不败一直拉着令狐冲,此刻闻言却警觉起来。
林平之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你不是问我为何一直冷落疏远你吗?好,我今日,便让你明白!”
东方不败推了令狐冲一把,示意靠的更近些。
林平之所诉之事,基本令狐冲都在悬空寺里听方正大师说过了。当林平之毫无意外地说出此武功心法要意,乃是“武林称雄,挥剑自宫”时。
令狐冲和东方不败自然全不意外。可是,可怜的岳灵珊,却是晴天霹雳。
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耳朵,为何会有如此阴毒奇怪的武功?
林平之慢慢解释道,脸上竟有陶醉之意:
“不错,我父母并非远图公亲生,而是买来掩人耳目的……我拿到袈裟时,也是犹豫再三。奈何岳不群已经发现我可能拿到袈裟,为了自保,我这才急匆匆向他求娶你……”
岳灵珊这几日,已经不知哭了几回:
“你,你居然是为了这个,才来娶我?”
林平之伸出手来,摸到她的脸道:
“我本想正式与你完婚,再练袈裟上的武功……可我……没有时间了……所以,在你我新婚之夜,我终于……”
他居然笑了,他居然笑得出来:
“自宫……练剑……”
岳灵珊的双眼都要哭瞎了。
林平之做了最后的解释:
“只因为创立这门武功的前辈高人,是个太监……”
这一次,连身在门外的东方不败,也是身子微微一震。
岳灵珊止住哭声,以濒死的口气问:
“那我爹他……他……”
林平之虽蒙了双眼,脸上却绽放出快乐的光芒:
“当然,练此剑法者,无一例外!”
这一次,却是令狐冲一把拉住了东方不败。虽然,他其实并没有动。
东方不败轻轻拨开令狐冲的手:
“我还没令狐掌门这般冲动……”
晚明异闻录【令狐冲*东方不败】(四十四)
二人世界沉默不语。梁上君子的二人世界,却是大眼瞪小眼,无所适从。
可意外,往往在惊吓以后。
只听岳灵珊凑近了林平之,摸着他的脸,轻声道:
“平之,今夜……就是你我的洞房花烛之夜……”
虽说是夫妻,毕竟是在客栈里。可岳灵珊如此主动,还是让东方不败甚是咋舌。可若他二人确无夫妻之实,那林平之已然自宫。
岳灵珊此求,简直荒谬。
他张望令狐冲之时,令狐冲却也回转头在看他。不知是他不堪去看接下来让他揪心的荒唐之事。还是也想起和东方不败的种种过往。
东方不败倒是气定神闲,微笑悄声道:
“你这师妹,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你也该高兴才是”
才说了“高兴......
二人世界沉默不语。梁上君子的二人世界,却是大眼瞪小眼,无所适从。
可意外,往往在惊吓以后。
只听岳灵珊凑近了林平之,摸着他的脸,轻声道:
“平之,今夜……就是你我的洞房花烛之夜……”
虽说是夫妻,毕竟是在客栈里。可岳灵珊如此主动,还是让东方不败甚是咋舌。可若他二人确无夫妻之实,那林平之已然自宫。
岳灵珊此求,简直荒谬。
他张望令狐冲之时,令狐冲却也回转头在看他。不知是他不堪去看接下来让他揪心的荒唐之事。还是也想起和东方不败的种种过往。
东方不败倒是气定神闲,微笑悄声道:
“你这师妹,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你也该高兴才是”
才说了“高兴”二字。底下却不高兴起来。那林平之一把推开岳灵珊,用力之大,把妻子都甩出了丈余。瞎子骂道:
“别碰我!我宁可让你爹杀了!也不想靠近你!”
岳灵珊呜咽着从地上爬起。她摔得生疼,可身上的疼,又哪里比得上心里:
“平之……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宁可死也不要我……”
虽说岳灵珊并不属于林平之,这对令狐冲来说本是好事。可他此刻,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而东方不败,他是过来人,各种意义上的。該哭該怒,該愤該悲的,早就过去,成了云烟了。
林平之岳灵珊夫妇是要一个床上,一个地上,对峙一夜了。令狐冲当然不可能在房梁上趴一夜。但是他担心岳灵珊二人安危,并不敢离开客栈走远。
客栈后院有个马厩。一堆大大的干草堆,满院亮闪闪明晃晃的星星。
他二人的马,就在这里安睡。
令狐掌门付了房钱,当然没有住马厩的打算。
只是此刻,比起室内,他更喜欢马厩室外的空气。
东方不败好像很喜欢那匹白马,哪怕是顺手牵羊拉来的,也是投缘胜过某些人。白马睡着了,他还用稻草抠它的鼻孔,直到白马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被打扰了睡眠。
有些马是站着睡觉的,有些不是。就像有的人心事重,有的人天生乐观,拿得起放得下。
而令狐冲,则卡在中间。处于扭捏和洒脱的中间地带。
“不想乘现在,问问我盈盈的下落吗?”
他调戏完白马,又来调戏令狐冲。后者甩赖一样躺在干草堆里,有客房不睡,偏要和马抢地方。
“你要是不想告诉我,我问你有用吗?”
令狐冲双眼看着马棚顶,嘴里还叼着稻草。虽然是百无聊赖的样子,可是东方不败知道,他并不是不关心任盈盈。
东方不败调戏他不成,只好坦白:
“那我自己告诉你好了。盈盈目前确实安然无恙,但是后来嘛……”
令狐冲看着他,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你后面又想怎样?”
东方不败想了想:
“不知道。”
他说的也是实话:
“我对盈盈很好,盈盈也不算很坏。我和任我行的恩怨,不一定要牵扯上她。”
令狐冲吊儿郎当在草堆里直起身来:
“可她帮她爹去杀你!”
“你也帮任我行去杀我!我现在有杀你吗?”
令狐冲沉默了,他不可能不知道东方不败对他的情意。可事到如今,这般突然,诸事繁杂,他实在无力应付这尊突然杀来的煞星大佛。
东方不败给他一个台阶下,沉声道:
“我并不想对你和盈盈做什么。我的恩怨,要了结,也只和任我行有关。但是,如今我很累,并不想动。别人觉得我死了,那我就真的死了好了。”
令狐冲不相信他的目地: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还要冒充盈盈?”
东方不败摸着白马的头,把脸贴在马脸上。虽然牲口皮肤粗糙,可他却觉得,马脸比人脸温柔舒心多了。
“因为我想看一些人,看看仪琳……”
令狐冲盯着他看。
“还有,看看你。”
他补充说。
这一夜过的不太平。两位武林名宿几乎在马厩躺了一夜。而新婚怨偶的林氏夫妇二人,也没能温存相处到天明。
岳灵珊不敢违背丈夫靠近他,在桌前对着油灯趴了一夜。可一夜难受的睡眠醒来,只看到空荡荡的客房和空荡荡的床。
“平之!”
岳灵珊一路追出,令狐冲二人,自然也只有再次跟踪暗护。
晚明异闻录【令狐冲*东方不败】(四十三)
令狐冲听任盈盈忽然这般说,猛然一震:
“你……是谁?”
他想到了今日的种种反常。
“你不是盈盈?!”
任盈盈背抄着双手,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令狐大侠,我们要不要继续留在这里。不需要去追你的小师妹吗?她丈夫看起来情况不妙,对她也很差,你放心她带着一个受伤的瞎子只身上路吗?”
说完,她拍拍下摆,走向了林平之几人留下的几匹马跟前。
因为他俩的马车,已经被岳灵珊借走了。
令狐冲远远看着她,自然满脸惶恐疑惑。
任盈盈拍着一匹白马的脸,和它熟悉一下。马儿打了个鼻响,并不对她抗拒。
她笑了,拍了拍马脸,觉的它很配合很听话。她也希望令狐冲能这......
令狐冲听任盈盈忽然这般说,猛然一震:
“你……是谁?”
他想到了今日的种种反常。
“你不是盈盈?!”
任盈盈背抄着双手,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令狐大侠,我们要不要继续留在这里。不需要去追你的小师妹吗?她丈夫看起来情况不妙,对她也很差,你放心她带着一个受伤的瞎子只身上路吗?”
说完,她拍拍下摆,走向了林平之几人留下的几匹马跟前。
因为他俩的马车,已经被岳灵珊借走了。
令狐冲远远看着她,自然满脸惶恐疑惑。
任盈盈拍着一匹白马的脸,和它熟悉一下。马儿打了个鼻响,并不对她抗拒。
她笑了,拍了拍马脸,觉的它很配合很听话。她也希望令狐冲能这么配合:
“放心吧,你那心肝宝贝的任大小姐好着呢。我可不想伤她一根手指,再来和你没完没了!”
可是,她又怎会不知。令狐冲对任盈盈只是挂心挂怀,对岳灵珊才是真正紧张。
令狐冲骑了一匹黑马,任盈盈骑了一匹白马。马儿没配铃铛,跑起来也有些慢了。
林平之木高峰骑着它们跑了一上午。只想着报仇和借机寻事。压根没有好好喂过它们。
进入必经的一处小城镇以前,他俩在一条溪水边饮马休息。林平之受了伤,马车跑不远。前面就遥遥可见,不怕跟丢了。
令狐冲弯腰蹲下,洗手喝水,又问那任盈盈:
“尊驾究竟是哪位?”
任盈盈拨开胸前长发,捧起一捧水来,喝水兼洗脸:
“令狐冲,可还认得故人?”
她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令狐冲没见过《葵花宝典》,也没见过《辟邪剑谱》。
他不知道这本奇书,或者说邪书,是否除了武功秘籍以外,也有改变身材和声音的作用。
简直以假乱真。
东方不败看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忽然想起,自己对他来说,确实已经是鬼了。
他对瞠目结舌的令狐冲笑了笑:
“是不是很惊喜啊?我还没死呢!不过,那也得多谢你!”
令狐冲紧紧盯着他,喉头发涩:
“你把盈盈怎么样了?”
他知道,自己骗过令狐冲。他大约不会相信他了。
“你这次最好相信我。我即使真的杀了盈盈,你也无能为力了!”
令狐冲几乎要去拔剑。
东方不败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诚心诚意道:
“不说任盈盈,我今日为你师妹做的一切,可有害过她?”
令狐冲直着脖子梗声道:
“那是两码事!”
可他还是抽回了手里半出鞘的剑。
镇子很小,岳灵珊不知事情为何回发展到这步田地。她知道丈夫武功进步飞速,却不想还是大意受了重伤。她也无瑕去想夫妻二人将来該如何。
只想着眼前把丈夫安顿好才是。
住进客店,林氏夫妇二人旁边。令狐冲和东方不败也悄悄住了进来。
令狐冲眼下有很多话要质问东方不败。可他不敢发出太大声音,怕让隔壁的岳灵珊和林平之听到。
客店简陋。孤灯单薄地抖动在风里,仿佛随时都要熄灭。隔壁的声音时轻时微弱,令狐冲的眉毛都拧成了疙瘩。
东方不败还穿着任盈盈的衣服,声貌却换了回来。
他又笑道:
“咱们的令狐大侠,要不要上梁去听听你那师妹意欲何为?”
反正贴墙角之事,他二人做来都不少了。
隔壁屋内也是孤灯冷室。林平之面上清洗过,上过药,缠了绷带。正躺在床上,由妻子给他按摩受伤浮肿的双脚。
岳灵珊轻声道,一字一句又像啜泣:
“平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成亲以来一直躲着我。可是如今……你这个样子,我更不能离开你了……”
“我不要你可怜!”
林平之猛然尖声道。岳灵珊不离不弃中透露的怜惜之意,深深刺伤了他:
“我不必你来卖好!你父女二人串通了来偷我林家的剑谱。好了!如今东西已经到手了!你还跟着我姓林的做什么?”
闻言,岳灵珊睁大双眼一脸无辜,随即又维护父亲道:
“你胡说什么?我和爹才没有图谋你的剑谱!”
东方不败在西湖时初见林平之和岳灵珊,双双对对连理藕,欢欢睦睦小儿女。好不羡煞旁人。
哪知,今日一个期期艾艾,眼看着半身无靠
另一个玉容尽毁,身残眼盲心里更是恨毒。
苍天不知几多埋伏,竟然磋磨人至此?
但是东方不败隐约也记得,便是那时,二人尚且情浓,岳灵珊偶有任性,也是对林平之言听计从了。只要林平之学岳不群摆出那副侃侃而谈的大道理来,叫岳灵珊不可不问清楚便救助一个来历不明,形迹可疑之人。岳灵珊一时不愤,却也听从。
只那时发生过曲洋刘正风结交惨剧,若有武林人士为此自危,倒也寻常。只脱了这番堂而皇之的大是大非。如今关起门来闺房之内,林平之这般对岳灵珊无半分夫妻敬重可言。
也不知岳灵珊吃了哪碗迷药,居然还对他苦苦哀求,甘之如饴?
东方不败看了身旁令狐冲一眼。却见他眉宇间疙瘩拧得更深些。不禁有些后悔招呼他来一起上梁偷听。
待林平之从头质问起,当年岳灵珊和劳德诺二人乔装改扮,去往福州假意开店是何图谋时?岳灵珊也只无奈道,是遵了父亲之命,知道当时青城派对福威镖局的辟邪剑法有所企图,特来查看。
林平之一声凄凄的尖叫,寒着脸问岳灵珊:
“你们怎知青城派有所图谋?你们?华山派远道而来福建,该不会是不远万里,特来行侠仗义的吧?”
岳灵珊刚想脱口而出“当然”二字,细想也是不妥。她自然全盘还被蒙在鼓里,令狐冲却已然从岳不群的武功里,得知其对辟邪剑法的野心了。
他扭头轻声对东方不败道:
“当时,我开罪青城派,我师父……岳不群他派我去青城山给余沧海赔罪。晚上无意间,就看到余沧海带领众弟子,在练这套辟邪剑法……”
东方不败是以明白,为何青城派要夺取林家辟邪剑谱,而林家的辟邪剑法又为何威力平平?多半都是练了表面路数的剑招,却没有得到那份记载真传奥义的袈裟。
令狐冲不由自主给东方不败做此解释,是想说明他小师妹确实行事有因,也只是依照父命而为而已。
可他这番低声讲述,只东方不败听到。林平之和岳灵珊又哪里听得到?是而林平之依然对岳灵珊的解释,毫不采信。
二人除了往日情分,自然又说了当日在福州向阳巷老宅里,争夺记载有《辟邪剑谱》的袈裟,这螳螂捕蝉的连环之事。
东方不败当时在少林寺听说,也隐约知令狐冲为此事受了冤枉。如今听这林氏夫妻之言,算是真相大白了。
林平之早就知道,是他那搭救他于万难的好师父岳不群,螳螂捕蝉夺了那袈裟,不仅乘着令狐冲昏迷,想要栽赃嫁祸,更是想要杀林平之和鹰白罗灭口!
林平之抬起受了毒水侵腐的脸,叹然一笑:
“可惜,苍天有眼~老天爷保佑我受伤而未死,死的只有你八师兄鹰白罗!”
岳灵珊一把扯住他衣袖,大哭起来:
“不!你胡说!我爹明明救你教你!你为何那样说他?”
林平之一把甩开她,拿手颤抖指着她道:
“你怎么不想想你爹?是用什么伎俩偷袭暗算左冷禅的?如果他让你们练习的是思过崖后山石壁上的武功。可你看他刺瞎左冷禅的武功,那是思过崖石壁上的吗?”
他又抽了口气道:
“岳不群为达目地,不择手段。他因为容不下令狐冲,可以把他逐出师门!自然也能为了保守秘密,杀死鹰白罗?”
复而又冷笑一番:
“那倒不如学学那余沧海,好歹是条光明磊落的恶汉。也不必遮遮掩掩为了周全君子剑的名声,连徒弟都逐都杀!”
岳灵珊猛然站起,气咻咻道:
“你仅凭我爹打败左冷禅所用的武功,并非思过崖石壁上的。就一口咬定他练得,就是你林家的辟邪剑谱?”
林平之抓了抓中毒发痒的脸,诡异笑道:
“当然不止如此。我那日在你爹娘房外偷听。你母亲怒问你父亲,是不是偷了我家的辟邪剑谱来练?又问当日福州之事,他是否故意栽赃令狐冲?”
岳灵珊一屁股坐在床上,如被雷击。
林平之一字一句回忆道:
“你母亲对他很失望,让他丢弃袈裟,或者还给我,不可再练!他假意答应你母亲,顺手把那袈裟扔出窗外,苍天不负我~我差点跌落悬崖,终于,终于还是让我找回我家的祖传剑谱!”
令狐冲的心往下一沉,他已经知道,而后发生的事情了。
豆大的泪珠,顺着岳灵珊圆圆的大眼睛滚落下来。那双眼睛,平时乌油油地滴溜溜乱转。最是拨弄得令狐冲心驰神往。
可如今,这双眼里,尽是破碎的血泪。
林平之看不到妻子的哭泣面容,只听到她的嘤嘤之声。他自顾自恐怖地怪笑道:
“而后,你也看到了。你爹和我,剑法都有大成,他做了五岳掌门,我报了仇!哼!可他岳不群的武功,却是从我林家偷来的!他若听你娘的劝告不再继续练,哪有今天?”
岳灵珊以手背擦拭泪水,喃喃道:
“那,是我错怪大师兄了……他根本没有拿那袈裟……他从小气量就大,从不贪图别人一点东西的……”
林平之猛地扭过头来:
“令狐冲那乱七八糟的剑法,怎能和我家《辟邪剑谱》相比?哦~既然你觉得你大师兄那么好!那你现在还来得及!去给他做老婆好了!”
岳灵珊自然又要大哭大叫:
“平之!你怎么能说那么不要脸的话?我既然嫁了你,自然永远是你妻子了。我敬大师兄,是兄长。对你……”
她的声音又柔软下来:
“却是一见面,就有说不出的缘分……”
二人一时都沉闷下来,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二人所经历过的种种误会和磨难,一一都又现于眼前。
气氛一冷,空气凝滞。东方不败就觉得不自在起来。他可不细知这二人当初究竟何事。转头一看令狐冲,却是如入太虚幻境的一副痴迷之态。
也不知,他听了岳灵珊的话,是欢喜欣慰,还是希望落空,终究白白痴恋一场。
亏的自己改扮做任盈盈。若真的盈盈陪他身旁,一路见闻此事,又听今夜之事。怕是不哭不闹,心也要悄悄碎成一千片。
可转念一想,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岳灵珊都这般表白心意了,这痴儿令狐冲,也该斩断余情了。
关于原著的令狐冲和岳不群
原著前期,二人的感情很细腻,也很戳人。
令狐冲将青城派弟子一脚踢下去,岳不群大发雷霆。可连其他徒弟都看出来:师傅明着生气,心里却觉得令狐冲给华山派长脸。
令狐冲面壁的时候,想到师傅的“无边落木”。那日正值大雪飞扬,岳不群每一剑都闪过一片雪花。落雪配上那么灵巧的剑法,场景尽显浪漫。
令狐冲做小动作,伸出舌头,岳不群也能第一时间发现,虽然呵斥了令狐冲的不是,但语气中似乎也透着点温柔,日常温馨的场面,如果没有后面那么多事,这种温馨也会继续下去吧。
书中写道,令狐冲是看着师傅接任华山掌门,繁文缛节太多,他让恒山派简化掌门接任的流程。其他弟子(包括岳灵珊)都没提过这事,姑且默认这...
原著前期,二人的感情很细腻,也很戳人。
令狐冲将青城派弟子一脚踢下去,岳不群大发雷霆。可连其他徒弟都看出来:师傅明着生气,心里却觉得令狐冲给华山派长脸。
令狐冲面壁的时候,想到师傅的“无边落木”。那日正值大雪飞扬,岳不群每一剑都闪过一片雪花。落雪配上那么灵巧的剑法,场景尽显浪漫。
令狐冲做小动作,伸出舌头,岳不群也能第一时间发现,虽然呵斥了令狐冲的不是,但语气中似乎也透着点温柔,日常温馨的场面,如果没有后面那么多事,这种温馨也会继续下去吧。
书中写道,令狐冲是看着师傅接任华山掌门,繁文缛节太多,他让恒山派简化掌门接任的流程。其他弟子(包括岳灵珊)都没提过这事,姑且默认这事令狐冲是除了师娘外,唯一一个看着岳不群走上掌门之位。对岳不群而言,令狐冲何尝不是陪他一路走来的?
令狐冲放血为女孩疗伤,岳不群不明所以。一向以君子自称的岳不群,难得的运起紫霞神功偷听,还被发现了。这事传出去,真不会毁了君子剑的人设吗?
不得不说,金庸老先生真的很会写。
央视版中又多了些许细节:比如收林平之后,让令狐冲反思自己的错,最后温柔的加了一句:不许再喝酒了。我相信这一刻,师傅对他还是真心的;岳不群当上五岳盟主后,跟明确指出令狐冲是他看着长大的。20多年下来,岳不群的心里还是存着一点恻隐之心的吧。
包括想让令狐冲接任掌门这句话,岳不群最早也是真心的。
PS:我真的好喜欢金老对于“无边落木”的描写,这个场景太浪漫了吧。
结局最后,即使令狐冲已经知道岳不群自宫练剑,还是一次次的不忍心杀他。
他不愿师傅死,也不愿师傅危害武林,或许对于令狐冲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岳不群囚禁起来。
或许令狐冲真的这么想过吧。
那毕竟,是养育了自己20多年的师傅,他一直把他当成父亲。
晚明异闻录【令狐冲*东方不败】(四十二)
余沧海几乎没有拔剑出鞘的机会。那林平之却如猫戏老鼠一般,只挥剑砍断了他们头顶茶棚的支架。让茶摊出人意料崩塌在余沧海和同桌青城弟子头上。便一声长笑,策马而去。
岳灵珊看了看乱成一团,怒骂成天的青城派众人一眼。一勒缰绳,紧跟着丈夫而去!
当年福威镖局灭门的惨状,令狐冲并未目睹。岳灵珊和劳德诺被派到福建,亲历此事。
她却是历历在目的。
打从林平之不知情之下,气冲大脑,从于人豪手里救下了她,而误杀余沧海之子开始。
福威镖局就迎来时了神不知鬼不觉,一人接一人的屠门惨剧!
余沧海若是当场领人闯门,唾沫飞星地怒骂林震南,让他把杀人凶手的儿子交出来抵命,倒也罢了。
......
余沧海几乎没有拔剑出鞘的机会。那林平之却如猫戏老鼠一般,只挥剑砍断了他们头顶茶棚的支架。让茶摊出人意料崩塌在余沧海和同桌青城弟子头上。便一声长笑,策马而去。
岳灵珊看了看乱成一团,怒骂成天的青城派众人一眼。一勒缰绳,紧跟着丈夫而去!
当年福威镖局灭门的惨状,令狐冲并未目睹。岳灵珊和劳德诺被派到福建,亲历此事。
她却是历历在目的。
打从林平之不知情之下,气冲大脑,从于人豪手里救下了她,而误杀余沧海之子开始。
福威镖局就迎来时了神不知鬼不觉,一人接一人的屠门惨剧!
余沧海若是当场领人闯门,唾沫飞星地怒骂林震南,让他把杀人凶手的儿子交出来抵命,倒也罢了。
可他偏偏不,非要使一些魔教都不屑使用的箫小伎俩。一派掌门,以摧心掌暗算杀人。最后林震南夫妇为势所迫,为了镖局全体安危,解散众人。却在投奔岳父家的中途,落单被抓。
最后更是夫妻双双遭了毒手,只剩下林平之一人!
岳灵珊婚后,一直怨怼丈夫对她的态度。可她相信,也坚信,她的丈夫吃了很多苦头,报仇更是应该。此刻不知为何,林平之武功精进许多,看来报仇已经绰绰有余。
若真到必要时,需她下场助夫报仇,她也义不容辞。只消她丈夫一句话!
是以,岳灵珊步步紧跟,却并不插手。近来林平之脾气很坏,喜怒无常。
其中一些细枝末节的缘故,她也不敢细问。甚至为何新婚至今为何一直对她冷落,也不敢过问情由。只想着自己和令狐冲不合时宜的当场比剑,伤了他的自尊。
用罢早饭,令狐冲和任盈盈别了身后众人,让她们暂且先回恒山。自己则要留下来,查看一番青城派和林平之的恩怨嫌隙。
仪清等人知他放心不下岳灵珊,心中都是不平。可连任盈盈都未多说什么,她们做门下弟子的,自然不可多有置喙。只仪琳一人,暂别时何在恋恋,一步三回头。
令狐冲任盈盈二人驾了马车,不远不近随行青城派等人。午时又在一起用饭,余沧海终于按耐不住。上前质问二人一路跟踪,意欲何为?
任盈盈只说这林平之使的武功古怪,她要看个清楚。一边瞧瞧令狐冲,又看看余沧海。其意自明:
我二人武功,非你辈可敌。就不必妄想动手了。
余沧海哼了一声,又坐下等吃饭。可这次,青城派弟子连给他倒茶的手,都在发抖。
青城派门规松散,自然上不正下歪。有余沧海这般师父纵容为祸,其下自然一窝蛇鼠。偏偏自号青城四秀,武林里如这般恬不知耻者,倒也无数不众。当初于人豪在福州茶棚吃饭,便随意调戏民女,命丧林平之手中。
如今,这青城弟子战战兢兢吃饭逃命,正是被骂林平之追杀。却不知他们当初可有想过
会有今日?
林平之果然不肯让余沧海师徒将这顿饭吃的太平。一袭白马紫袍,如影随形而至。只这次,除了双方人马
又多了一方。
只见一个弯曲佝偻的人形,手里牵扯一绳,捉了一个受缚的女子而来此地。
此人年过半百,满脸麻皮,又是驼背,身材自然矮盹。而那余沧海也是个矮小道人。此二人倒是凑足一对迷你武林名宿,好不有趣。
令狐冲却丝毫不觉有趣,因为他看清,那驼背捉住的那个少妇,乃是岳灵珊!
任盈盈看他站起,便一把拉住他,让他先静观片刻。
那驼背老者便是塞北名驼木高峰。当初逼害林家,与余沧海一样,为了辟邪剑谱加害林震南夫妇的罪魁元凶之一。
双方话不多时,随即出手。
林平之以一敌二,出剑如鬼,丝毫不露败相。
任盈盈眯眼看他身法,虽是尽得剑谱内功要诀。但是出手招式,以及内力内息,显然都不到家。紧紧靠着辟邪剑法的威力在施展而已。
只是,对付余沧海木高峰,已经绰绰有余。
她冷冷一笑,塞北名驼?
这等武功做派,也敢称一个“名”字?
这江湖上的绰号尊号,越发名不副实了。
这边已经开打,令狐冲自然首先心系岳灵珊咯。不等令狐掌门亲自出马。任盈盈一甩软鞭,已经把岳灵珊卷到身边,替她松绑。
这岳灵珊匆匆道谢一声,又奔至近侧观战。那林平之缠斗余沧海木高峰无瑕分身,那众青城弟子,自然奔她而来。
林平之久战,尚且好整以暇。可岳灵珊已经渐渐力不能支了。
她急唤丈夫救她,可林平之只是充耳不闻。
任盈盈见令狐冲又是蠢蠢欲动,叹了口气:
“你是恒山掌门,不便出手,我来吧!”
令狐冲当日在黑木崖上与东方不败交手,只打得惊心动魄,生死一线之间,几人差点命丧《葵花宝典》之下。不日前,岳不群斗剑左冷禅,也是内息平平,却剑法快如鬼魅,宛若另一个初学成的东方不败。
而这林平之,则显然比之岳不群更逊一筹。剑法凌厉狠毒,出招虽快,内息却弱。不多时便有些力失,身法剑招也慢了下来。
令狐冲思及东方不败疾速之下,内息同样强劲。想来林平之报仇心切,初才练得,便急吼吼来寻仇家。
虽说速成,可入门必须自宫这一环,不可省去。想到这里,令狐冲对岳灵珊心疼之余,又多了一分期许:
虽说林平之已经不是男人,岳灵珊守了活寡是痛惜之事。但是,他二人若尚未圆房……
令狐冲只想着自己情长流短。却不想岳灵珊力敌不及之下,已经是任盈盈拼命为她杀出一条血路来抵挡。
岳灵珊看看魔教圣姑,正不知该如何道谢。却听任盈盈道: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你大师兄吧!是他要我来救你的!”
岳灵珊看了看被他所伤,还来惦记相救的令狐冲。又看看远处忙着缠斗报仇,却不顾自己死活的丈夫林平之。
却发现这场复仇酣战,已经处于白热化状态。
林平之一头香喷喷,梳得油光水滑的头发早就蓬乱。他自己虽未中剑,却被垂死的木高峰抱住大腿咬了一口。直咬下一块肉来!
吃痛之下,林平之一剑刺在木高峰背上。一股绿水自驼背喷出,全喷在林平之脸上!
林平之惨叫出声,一手捂着脸大叫,一手把剑拔出,又刺在死死抱住自己后背的余沧海腰上!
二人,都被林平之甩飞丈余。随即毙命。
令狐冲一直坐在桌边,不曾站起。
这一幕何曾相似
东方不败临死之际,飞射出最后一针,让任我行以一只眼睛为代价,作为复仇夺位的牺牲物。
而林平之疯狂复仇之下,一个不小心所赔上的,怕是一双眼了。
穷寇莫追,一报,自然还一报。
林平之此刻已经看不清周围动静了,但是听到青城派弟子惨叫着“师父?师父死啦”时。
他知道,他报仇成功了!
“我报仇了!”他张开双手原地转着圈儿对天狂笑着:
“我终于报仇了!!哈哈哈!!!”
任盈盈怔怔看着他,岳灵珊尖叫着“平之”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丈夫不支欲倒的身体。
任盈盈走上前去,取出伤药给岳灵珊。少妇只低头急促说了句谢谢。便对任盈盈道:
“任大小姐,能把你的马车给我使用吗?”
她说这话时,略微转头看了令狐冲一眼。
令狐冲看着她,从未觉得这个小师妹离自己如此远,又如此近过:
她丈夫为了练剑自宫自残身体,如今怕是眼睛也要废去
可他对岳灵珊的态度,由始至终地尖刻不耐烦,甚至漠不关心她的生死。
这样的人,小师妹为何还要对他不离不弃?
任盈盈点点头。岳灵珊扶了林平之进车里躺下,自己坐在前座,马鞭一挥,就离开了此处。
木高峰已死
青城弟子乱糟糟一片,约是还要给余沧海收敛尸身。乱战中,青城弟子死于林平之和任盈盈剑下的,更是不计其数。
空气里,飘散着血腥的味道。
才到中午,日头正高。却让人觉出寒意。
“报了仇了……”
令狐冲自言自语喃喃道,这话,倒不像是对回到他身边的任盈盈说的。
“若世上人人活着只为报仇,那这个世界真的要癫狂了……”
任盈盈嘴唇微动,似欲言还休。最后才看向前方道:
“所以说,令狐冲,你并不适合这个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