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铅华】就此别过
假定《洗铅华》原文结局在华浅假死后
想办法进京面圣是娘亲死后我思考得最多的事。
我叫华离,华浅是我的娘亲。
娘亲死前交代了我一些事,让我去见一些人,算是替她向这个世界告别。
进京后我去了城郊的墓地,和舅舅说了会话。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从前种种都是娘亲说于我的。我想他大概不愿听我说些别的,就说了些娘亲平时爱吃什么,喜欢哪家小店的吃食,家里栽了什么娘亲喜欢的绿植,娘亲如何怀的我。
我只挑些娘亲喜爱的说,权且告诉他娘亲生前过得很好便罢了,其余的不必再说。
絮絮叨叨挺久,转头才发现多了两人站在身后。一个是仆人...
假定《洗铅华》原文结局在华浅假死后
想办法进京面圣是娘亲死后我思考得最多的事。
我叫华离,华浅是我的娘亲。
娘亲死前交代了我一些事,让我去见一些人,算是替她向这个世界告别。
进京后我去了城郊的墓地,和舅舅说了会话。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从前种种都是娘亲说于我的。我想他大概不愿听我说些别的,就说了些娘亲平时爱吃什么,喜欢哪家小店的吃食,家里栽了什么娘亲喜欢的绿植,娘亲如何怀的我。
我只挑些娘亲喜爱的说,权且告诉他娘亲生前过得很好便罢了,其余的不必再说。
絮絮叨叨挺久,转头才发现多了两人站在身后。一个是仆人,一个一身明黄。
我已了然,在他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走到他面前。
我第一次看着皇宫里的红墙绿瓦,恍惚看到多年前的娘亲,被困在这里的模样,也数不清娘亲曾经走过多少回皇宫的路,每回又是怎样的心情。
殿内那抹明黄坐在高处,我只站着并未行礼。他身旁大监正要呵斥,被他挥手制止了。
他似乎是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又或是想起些旧事,沉默许久。
是我先开口,直接告诉他娘亲已离世。我是有怨念在的,若不是因为他,娘亲又怎会走到被逼服毒的地步。
听到我说话,他似乎突然受了很大的刺激,浑身一抖,就在偌大的金殿上不住的流泪,丝毫没有君王的形象,无措得只像个孩童。
我突然觉得没必要了,毕竟没有什么比突然知道已死之人还活着却又已然离世更痛苦了。
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是大半天,我才听到他的声音。
声音嘶哑的问我的父亲是谁。
我抬头看他那狼狈模样,到底是打消了再拿言语解恨的心思。
我告诉他,父亲既不是晋王也不是那侍卫,只不过是江南的普通人家。
父亲在娘亲离世后不过一年,便悲痛欲绝,随娘亲而去了。
我纵使听过娘亲说的种种,到底还是偏向我父亲,毕竟我娘亲喜静,可惜他们从不在意,只我父亲给过他一段平静的生活。
他让我细说娘亲假死出宫后的生活,却只字不提娘亲的欺君之罪。我便与他说了许多,一同当初娘亲与我说的关于他的二三事。
我告诉他,当初娘亲其实是动过心的,在他们占星台上饮酒时,晋王府解围时,华深墓前陪伴时,她都曾想过入宫,只不过是你推开她的。
他久久不回复,我又告诉他,当时挡在娘亲面前受的烫伤,她记了好久,那瓶止痛药也曾带在身上很长时间。
他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惊慌无措,问我那瓶药在哪。
我再也没看他,扭头走出大殿。
走之前告诉他,
当你拿华府逼迫她时,已经扔了。
我走到太后寝宫门口,只与门口侍卫说,太后见到我的模样定会见我,只管通传便是。
太后见到我,盯着我的脸面露怀念,亲切得仿佛见过我很多回,招手让我到她身边去。
我在离她三步远的位置跪下给她磕了头,权当是我代娘亲谢过她,至于是谢什么,不必再说。
她拉着我说了好多话,问了很多娘亲的问题,我都一一答了。
太阳西下,太后不舍的要送我出宫时,念叨着要与皇上说收我做她的孙女,我拒绝了。
我只告诉她,我与娘亲一样,喜静。
她眼角含泪,遗憾又感慨道这样也好。
出皇宫的路上遇到了我最不愿见的人。他先是震惊的看着我的脸,然后抽出剑架到我的脖子上,盘问随即砸向我。
他的盘问我只字未答,只讥讽他与牧王妃恩恩爱爱就不必揪着别的不放。
他突然就静了声。
我看着她身旁穿着华丽的牧瑶,恨他不懂得珍惜我娘亲,偏心旁人害我娘亲和舅舅蒙羞。又告诉他,当初娘亲冒充她身份是不对,可后来救你一命,
这笔恩怨早就两清了。
再没看他颇受冲击的模样,扭头就要离开。
牧瑶却拉住我,问我的名字。
我说我叫华离,断舍离的离。
她沉默未再言语,松开了我的手。
到了华府,才知外祖母已然离世,只剩外祖父一人被圈禁在府中。
我见到他时,他惊讶过后很快就接受了我这个存在。
不同于皇上和晋王求而不得的痛苦惋惜,也不同于太后的惊喜和感慨,华相是真的老了。
他揉揉我的头,亦如当年对我娘亲那般,又喃喃道华家不曾绝后已是万幸。
临走时,他拉着我的手和我说,
好孩子,他们都在下边,让我走吧。
我出了华府,看着漆黑的夜色发呆。我知道我帮助华相自尽瞒不过他们的眼线,罪臣自戕是大罪,何况我是罪臣之后。但我不在意了。
娘亲交代的事情完成得差不多了,只差最后一个,我不讨厌的人。
正当我为如何寻到此人发愁时,皇上身边的人来到我面前,告诉我华戎舟已死。
我并不意外皇上会盯着我的去处,只是觉得华戎舟已死让人难以置信。
那人委婉的告诉我,他是今日自尽的。
我感到一丝迷茫,问那人他为何要自尽。
那人叹了口气,只道姑娘应当清楚便离开了。
我茫然的走在路上,觉得华戎舟已死此番实在难以置信,娘亲交代我替她问好,交代我替她瞧瞧他可有成家,可事业有成。
我还想看看这个娘亲口中没有一句怨言的过往是什么样,还想看他儿孙满堂,意气风发的模样。
可怎么就都没了呢。
我因想着事没看着路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小乞儿,只好蹲下同他道歉,又塞给他一些碎银让他去医馆瞧瞧。
那小乞儿开心的揣着碎银,却又犹豫的看我脸色,伸手过来为我拭泪。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已泪流满面。
是了,我自是知晓他为何自尽的,以娘亲之姓冠他之名这种傻事我又不是不知道。
我一夜未眠,直至太阳升起,我离开京城,临行前回望城门,繁华街道依旧生机无限,皇宫依旧巍峨,只是一眼再望不到华府。
娘亲的一生几乎都在这,此次赴京完成了娘亲遗愿,我就再也不来了。
从前种种,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