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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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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百斩斩斩斩
盈盈襄襄儿童节快乐🎉 感谢盈...

盈盈襄襄儿童节快乐🎉

感谢盈盈设@林灵柒  🌙

盈盈襄襄儿童节快乐🎉

感谢盈盈设@林灵柒  🌙

死神吃苹果

晚明异闻录【令狐冲*东方不败】(五十)

  东方不败告诉令狐冲:

  “你那群女弟子们打算自己练好了剑法去给定闲师太报仇,就不麻烦你令狐掌门了!”

  他又补充道:

  “这是仪琳说的,她们不打算直接告诉你,也是怕你为难。如果你真的能下定决心,去找你那好师父了结此事,那是最好。如若不然。”

  令狐冲紧巴巴问他:

  “如若不然,又如何?”

  东方不败叹息道:

  “那你最好就当,没听说过仪琳她们这番打算了。”

  

  令狐冲没想好刚怎么应对他师父。他师父却是日日不曾忘记谋算如何对付他。

  可这种事情,素来刚直的宁中则女侠,又怎会来参与呢?

  

  岳灵珊的坟墓离开恒山并不远,令狐冲有空便过来看她。这......

  东方不败告诉令狐冲:

  “你那群女弟子们打算自己练好了剑法去给定闲师太报仇,就不麻烦你令狐掌门了!”

  他又补充道:

  “这是仪琳说的,她们不打算直接告诉你,也是怕你为难。如果你真的能下定决心,去找你那好师父了结此事,那是最好。如若不然。”

  令狐冲紧巴巴问他:

  “如若不然,又如何?”

  东方不败叹息道:

  “那你最好就当,没听说过仪琳她们这番打算了。”

  

  令狐冲没想好刚怎么应对他师父。他师父却是日日不曾忘记谋算如何对付他。

  可这种事情,素来刚直的宁中则女侠,又怎会来参与呢?

  

  岳灵珊的坟墓离开恒山并不远,令狐冲有空便过来看她。这一日,才走到半路,听到不远处的竹林里,传出撕心裂肺的痛哭之声。令狐冲觉得耳熟,慌忙近前一看。

  

  果然,哭得几欲昏死在墓前之人,正是宁中则。

  

  东方不败穿着任盈盈的衣服,甩着任盈盈的发式裙摆。哪知,如今不光要在令狐冲和恒山众女尼面前装佯。

  到了宁中则这等并不熟悉的外人面前,他还得勉强扮做任盈盈的样子。

  可这又能怪谁呢?是他自己要乔装做任盈盈的。

  

  令狐冲拍着师娘后背,好不容易让她缓过气来。这才和任盈盈将岳灵珊惨死之事,一一道来。

  由于其中辟邪剑谱的细节之事,宁中则也已大略知情。倒又省去他们不少口水叙述。

  

  听罢,宁中则咬着下唇,赤红双眼拉住令狐冲手道:

  “如今出了这许多事,我已经是心力交瘁。那林平之又练了辟邪剑法。要给珊儿报仇之事,就只有冲儿你能做到了!”

  令狐冲为难道:

  “小师妹临终前,要我好好照顾林平之……我也答应她了……”

  顶着任盈盈面皮的东方不败,也忙附和点头。表明令狐冲所言非虚。

  事已至此,痴心成狂,宁中则还当如何?只能连连痛呼冤孽。

  

  东方不败之前暗中查看岳不群夫妇二人,知晓宁中则虽性情豪迈刚正,却有些单纯执拗。这才屡屡被其夫骗得团团转。

  宁中则年长且是个有主见的妇人,便是岳不群唇舌厉害去,一时被骗去也是有的。此刻宁中则早知其夫真面目,自然也断绝得毅然决然。

  可这岳灵珊自小娇养,只晓得自己是掌门千金,万般娇纵,千种眷情。以至于明知一切,却死于林平之手中而不悔?

  却也是岳不群夫妇把女儿娇养得太过,以至于不知世道艰难人心之恶。一经遇上,不仅难以自拔自救,还甘之如饴了。

  反观同是一派一教的掌门独女。那任盈盈孤身在日月神教十二年,既要应对自己和旁人多番刁难,更要维持圣姑威严,暗中联络旧部,寻找当年亡父真相。

  同是武家千金,谁高谁低,胜负立见。

  不得不说,同样是人。却是不同父母所养,百样米养出千种人了。

  

  东方不败俯身不住低声安慰宁中则,心里却也是有些遗憾。

  他扭头看岳灵珊墓碑。漆尤鲜红,犹如涂血。

  如今泣母啼亡女。这墓碑红字愈发见血,仿佛这天地山川也受了宁中则哭泣而悲悯,似要溢出血泪来。

  

  哭过,止泪,为娘心里的窟窿,却是再也止不住了。

  宁中则毕竟一代女侠,她被令狐冲搀扶着扶起,看着任盈盈,点点头道:

  “我如今没了珊儿,便只冲儿这一个弟子如徒又如子了。这孩子根性很好,又吃过很多苦。如今,我是老了……”

  她摇摇头,握住任盈盈的手:

  “任大小姐,冲儿是个好孩子。我就把他交托给你了~”

  

  东方不败知她失了岳灵珊,一时之间,全副身心都转移到了令狐冲身上。可这番话对他来说,真是哭笑不得让人撞墙。

  他也不好挣脱宁中则的手,只好学着任盈盈的娇羞样子,低头道:

  “宁女侠,您放心。便只我和冲哥还在一日,便会侍奉您终老的。”

  此情此景,知情的令狐冲闻听,不由地白可他一眼。又问宁中则接下来意欲何为。可是和他回恒山别院去住?

  宁中则言,此番她是私自下山,可没理会那岳不群的。本欲找女儿下落,却找到女儿坟冢。本想为女儿报仇,却又被女儿生生阻止。

  如今,她暂时也不想回华山,也不想去恒山。只想一个人先清净一会儿。

  可她想清净,她丈夫那厢可热闹得很。

  因为下月初一,他广发帖子,约五岳剑派门人去思过崖后山学五派剑法。

  

  先用魔教十长老的剑法来战胜其他四派掌门,夺得五岳派掌门位。

  再以教授各派剑法为名,讨好拉拢。

  

  君子剑不愧是君子剑,岳不群依然是岳不群。悉数利用,分毫不差。

  东方不败和令狐冲回了恒山,看到岳不群专门正式派人送来的请柬,点头道:

  “此番,你这位好师父,葫芦里又卖几成药,我一时半会可说不清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带了恒山派师姐妹尽数赴约了。我再麻烦一趟,陪你去一趟华山便是!”

  他又占了便宜一般地一笑,对着令狐冲摇摇手里信函道:

  “再怎么说,我也是日月神教中人。那神教长老留在你们华山的剑法,我陪你一起去观摩,最是名正言顺不过。”

死神吃苹果

晚明异闻录【令狐冲*东方不败】(四十九)

  东方不败这几日和令狐冲邻室而居,朝夕相处。自然有什么尽可以说尽。

  除了任盈盈下落何处,他欲对任我行从属有何施为不肯细说以外。

  其余种种,他的来龙去脉,在日月神教的前程往事,与任我行以及这《葵花宝典》的恩恩怨怨。乃至机缘巧合下到了深谷和百年前的武林名宿龙女的因缘际会。

  他都说与令狐冲听了。

  而令狐冲能说的,似乎不多。他能说的,便是他投入华山派门下的往事,他曾经视为严父慈母的岳不群夫妇,以及

  他的小师妹,已故的岳灵珊。

  

  琐碎的事情说来枯燥,而又别有一番趣味。令狐冲即使不再是病鬼令狐冲了,讲起他的过去,也和以前一样淡泊而满足之余,又带有一种淡淡的遗憾和......

  东方不败这几日和令狐冲邻室而居,朝夕相处。自然有什么尽可以说尽。

  除了任盈盈下落何处,他欲对任我行从属有何施为不肯细说以外。

  其余种种,他的来龙去脉,在日月神教的前程往事,与任我行以及这《葵花宝典》的恩恩怨怨。乃至机缘巧合下到了深谷和百年前的武林名宿龙女的因缘际会。

  他都说与令狐冲听了。

  而令狐冲能说的,似乎不多。他能说的,便是他投入华山派门下的往事,他曾经视为严父慈母的岳不群夫妇,以及

  他的小师妹,已故的岳灵珊。

  

  琐碎的事情说来枯燥,而又别有一番趣味。令狐冲即使不再是病鬼令狐冲了,讲起他的过去,也和以前一样淡泊而满足之余,又带有一种淡淡的遗憾和懊恼。

  他很少和他提起任盈盈,他提起最多的,还是岳灵珊。而他的这份遗憾和懊恼,随着岳灵珊的过世,和其师岳不群的伪君子面目暴露。而显得更为深邃而痛苦。

  东方不败听多了这样的故事,就想听听其他人的讲述。

  他就来看仪琳。

  

  恒山派的生活清苦而又让人满足。早课,念经,练剑,偶尔织补女工。以及轮流的撒扫等日常事务。

  日月神教的生活由底至高,是截然不同的。东方不败在底层的日子既少,更不辛苦,有童百熊一路帮衬提拔他。不多时便有了前呼后拥的舒美日子。随之而来便是更多的勾心斗脚与向上缝迎。

  回忆一下任我行,他倒是个真实而暴虐,十分适合讨好的人。

  只是在高位的人,再是豪爽,也不是他全部的真相。

  哪怕当年胜出任我行,他还是为此付出了昂贵的代价。

  

  仪琳耷拉着湿漉漉的双手。有些小吃惊地望着他。她结结巴巴说:

  “任大小姐?……”

  她吃惊是因为这几日,任盈盈虽人在恒山,却极少露面,更极少和她们说话。她们只道令狐冲刚失去师妹伤心欲绝,而因为日月神教之事和岳不群更有枝节,任盈盈内心烦躁而已。

  仪琳如今单独面对任盈盈,颇有些不自在。她母亲哑婆婆为了成全她和令狐冲,强行抓了令狐冲和任盈盈来。一番粗言乱语之下,反而倒显得令狐冲任盈盈二人,情真曲谐了。

  

  对于仪琳父母,东方不败略知一二,却也不知当时情况究竟怎样。他想测出令狐冲对任盈盈究竟做何想法,可如今令狐冲郁郁,于任盈盈之事反而不肯多说。便不如来问问仪琳。

  仪琳收拾起湿衣服,一边柠,一边呐呐道,说的却是岳灵珊的事。

  也是了。如今令狐冲心里,放不下的,依然还是岳灵珊。

  

  “任大小姐,你陪令狐掌门一起安葬岳姑娘。他一定伤心得很。便是这几日,强打精神,教我们练功练剑,也是神情萎靡……”

  仪琳声音渐小,欲言又止。东方不败想了想,道:

  “我也劝了他好久。可是,竹马之情,十几年的情分,偏偏岳小姐又死的那么凄惨……”

  仪琳抬起小鹿一般的双眼,渴望道:

  “任大小姐,能和我具体说说当时之事吗?”

  

  娓娓道来,叹息不绝。

  仪琳一边双手合十,口称佛号。一边不住祈祷,岳灵珊芳魂,能够早登极乐。她于衡山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时初见岳灵珊,何等的光彩夺目,秀巧伶俐。当时于自己口中听闻令狐冲死讯,更是当场晕厥。

  她本默默祝福二人,百年和美。岳灵珊能伴令狐冲欢乐终身。哪知事态多变,令狐冲重伤欲死,岳灵珊又转嫁他人。

  又是世事兜转,来回之间。居然是令狐冲做了她恒山派掌门,能让她仪琳日夜相见所爱之人,近在眼前。

  却让那岳灵珊,惨死于新婚夫婿之手?

  

  东方不败唯独不想欺骗仪琳。他把《辟邪剑谱》的秘密也说了给仪琳知道。仪琳吓得花容失色,再度合掌大念佛号。

  她万万想不到,自己父母,一个为僧,一个为尼,结为夫妻,生下她来,已经惊世骇俗。居然还有莆田少林寺高僧,见宝物起凡心。弃了三宝,去练习那绝子绝孙的狠毒武功?

  她更想不到,岳不群林平之师徒二人之间,有这么许多不堪纠扯,更是可怜岳灵珊夹杂其中,嫁了阉人,还死于其手?

  看仪琳秀眉紧蹙,不住念经驱散惧意。东方不败心知,这江湖邪恶,于这成长于纤尘不染环境下的恒山小尼,如此陌生而遥远?

  便是她唯一的一件不幸之事,遭遇采花贼田伯光,也得了令狐冲舍命搭救。更是因此情系令狐冲。

  如今,她父母在侧,师门姐妹在旁。除了令狐冲有情难成,恩师大仇未报以外。

  倒也无甚遗憾了。

  

  可若要报师门之仇,就必须去寻那岳不群。而以恒山女尼们眼前的武功,要杀已经练成《辟邪剑谱》的岳不群

  谈何容易?

  那如今担任恒山掌门之位,肩负报仇重任,并有能力报仇的

  就只有这位会使独孤九剑的令狐掌门了。

  而他,这几日偶然和令狐冲提起此事,令狐大侠一如既往地长吁短叹,不予置评。

  

  倒是恒山小女尼们,武功低微,志气却高。

  仪琳借机告诉任盈盈:

  她们打算自己练剑,寻那岳不群报仇。不必劳烦掌门师兄,左右为难了。

  仪琳这般说,自然也不介意任盈盈告诉令狐冲了。

  

  想起不久前,才重登教主之位,屁股都没坐热的任我行。便这般吆五喝六,三番两次胁迫令狐冲加入日月神教,威胁利诱不止。

  再看这班恒山小尼姑,既敬惜恩师,也尊重现任掌门。两厢权衡,既不是逼迫现掌门报仇,也不是弃恩师大仇不报不顾。

  而是哪怕力有不及,也要自己报仇。

  区区五岳后进里,有这等不入俗的女流。反观其他四大剑派,更不必提日月神教自身。

  处处争强,夺人宝器。今日你算我,明日我害你。待大权在握,又怕他人暗地不服,一心要反。

  除了滥杀教众,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以外。也只有使那三尸脑神丹,方可控制教众了。

  

  东方不败看着仪琳秀美而又坚毅的面孔。一时觉得自己曾经有过,如今也未灭尽的野望,有些缥缈和可笑。

  武功高低,江湖排位名声,若不得一心一力而使,岂非永远是一班互啄互残的废众?

  而要如这些恒山女尼们一般,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戮力同心

  却不知,又是如何办到的?

  可惜,恒山定闲定静定逸三位师太具已圆寂,他便是想一探究竟,也是问不到了。

死神吃苹果

晚明异闻录【令狐冲*东方不败】(四十八)

  令狐冲不再和他说话了。

  他在新墓旁坐着很久。落叶纷纷撒在他头上,肩上,背上。除了仰头灌酒的动作,他动也不动。

  落叶很快挂了他一身。

  东方不败站立着看他颇累。干脆蹲下来,看要奉陪他到何时。

  令狐冲放弃了,因为他喝空了酒囊里的最后一滴酒。

  小师妹也不会活过来了。

  曾经他一度以为,自己伤重而死的话。岳灵珊会怎样为自己伤心?

  却不想,岳灵珊却早早芳华永逝。

  冲灵剑法那一招“同生共死”,终究成空。

  令狐冲抬起头,迎着纷纷扬扬的落叶,闭上眼睛说:

  “我师妹小时候在华山后山时,最怕寂寞。如今她一个人躺在这里,不知该有多怕黑?”

  ......


  令狐冲不再和他说话了。

  他在新墓旁坐着很久。落叶纷纷撒在他头上,肩上,背上。除了仰头灌酒的动作,他动也不动。

  落叶很快挂了他一身。

  东方不败站立着看他颇累。干脆蹲下来,看要奉陪他到何时。

  令狐冲放弃了,因为他喝空了酒囊里的最后一滴酒。

  小师妹也不会活过来了。

  曾经他一度以为,自己伤重而死的话。岳灵珊会怎样为自己伤心?

  却不想,岳灵珊却早早芳华永逝。

  冲灵剑法那一招“同生共死”,终究成空。

  令狐冲抬起头,迎着纷纷扬扬的落叶,闭上眼睛说:

  “我师妹小时候在华山后山时,最怕寂寞。如今她一个人躺在这里,不知该有多怕黑?”

  

          东方不败蹲着离他近了些,目不转睛看着他。

  他想,他这是惦记死人却忘了活人。

  任盈盈这是被他忘到九霄云外了吗?

  想着任盈盈,可他嘴里却提林平之:

  “我放走林平之,我知道你不高兴……我们这种人啊,是要孤独一辈子的……”

  令狐冲仿佛没有听他说话。只安安静静抬头看着天空,笼罩在落叶雨里。

  东方不败不想让他再由着性子来了:

  “天快要黑了,令狐掌门。該惦记一下那些活人,你那些恒山派的大尼姑小尼姑了。”

  他又说:

  “我还是要和你一起走的。我也要去看看仪琳,再说,岳不群和任我行此刻,大约也要对五岳其他门派有所动作了。”

  他还说:

  “我这么和你去还是不大好,任大小姐这身皮,我还是穿起来的好。”

  直到他说“放心我会把盈盈完完整整还给你”时。

  令狐冲才转头看他,有了回应。

  动作极快,他随身带着那副人皮面具。贴好假面,整好发辫。任盈盈莞尔一笑:

  “冲哥,那我们走吧。你可不要揭穿我哦~”

  令狐冲冷冷道:

  “只要你别妄想对恒山派不利,我不来管你!”

  

         

  二位还未回返恒山,路上却遇到了老伙计鲍大楚等人。他和上官云传达了任我行的指示以后,委婉道:

  圣姑为何还在此处?教主着急找你回黑木崖。

  东方不败此刻可不想跟着他们回去。找了个理由打发了二人便是。令狐冲却是忧心忡忡。

  任我行要他带领恒山派并入日月神教,或是任由他们跟从岳不群。那任我行再来将岳不群一举歼灭。

  无论是盈盈的父亲,还是自己曾经的师父。他都和岳灵珊一样,只想两不相帮。

  无论这二人以前待自己如何,如今又是怎一副情形。

  

  回到见性峰,众女尼也已经回返。看到他二人,无不期待非常又焦急欢喜。令狐冲看到众位师姐妹,本也微展笑颜。可是随即又耷拉下嘴角。

  岳灵珊才死,他既没有心情酗酒,也没有心情叙旧。

  眨眼又是几日,却是来了两拨人马:

  先是嵩山派余下门徒,投靠到岳不群门下。一道掌门令下,让他们随时待命。魔教蠢蠢欲动,随时可能不利于五岳派。让她们做好应战准备。

  传令人乃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一,年纪不算大,也颇面生。令狐冲想来,也是看左冷禅眼盲已成废人,转而投了旧敌了。

  令狐冲自然淡淡的,只说同仇敌忾之事从长计议。恒山弟子却恨不得飞扑而出,撕了眼前这狐假虎威之人。

  只因为她们已经得知,杀害她们恩师掌门之人。

  便是岳不群!只不过令狐冲还未对她们说出,《辟邪剑谱》的惊人秘密而已。

  

        而这赶到的第二拨人马,其实只一个人:

  向问天

  

  向问天一见令狐冲,便拉了他手。“兄弟兄弟”地亲切热乎个不停。又是喝酒又是拍肩。待得坐热屁股,酒也喝去三碗。这才来谈正事:

  任我行自然将那岳不群做了他吞并江湖计划的第一个障碍。势必要让令狐冲选择站队!

  其次,令狐冲若是不从。只好将任盈盈带回黑木崖。

  

  东方不败看着向问天,本就有气。待强忍不发之下,对方居然还有此要求。自己当然不可能跟着他走。

  可向问天却不似鲍大楚上官云那般好应付。

  东方不败怕与他说话多了,露出破绽。便推脱有事,闪身离开。一时间,居然恒山上下都找不到她人了?

  向问天见此次任盈盈言行有些奇怪。正奇间,令狐冲却再度恳求,既然寻不到了,不如暂且作罢吧。任盈盈也许还会再回恒山,若想通了,自己回黑木崖也有可能。

  至于加入日月神教之事,休要再谈,为难他这兄弟。

  向问天也是知晓令狐冲想法心性的。也觉得任我行重得教主位后,行事很有些过分。自然也不再勉强令狐冲了。就此告辞。

  

  令狐冲自然知道东方不败此刻哪里会回去黑木崖。虽然念着任盈盈安危,他本想将实话告诉向问天。怎奈一来盈盈安危还捏在东方不败手里。

  二来,令狐冲对他也是有愧。

  

  只好,这般推诿了。

  

        果不其然,向问天走后不久。任盈盈又回了恒山。令狐冲叹道:

  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不肯把任盈盈交出来,自己又赖在这里不肯去黑木崖。下一次,任我行只好亲自上恒山来找女儿了。

  

  东方不败狡黠一笑:

  “我在等。”

  

  恒山秀美,古寺神妙。

  上一次于险要里偷听得知《葵花宝典》《辟邪剑谱》的来历。这一次,却已经是再世之人,无人知晓真面目。

  暂且,偷得这古刹佛寺里,半日清闲吧。

  

  仪琳在溪边洗衣裳。她如今是父母双全的。不戒和尚和哑婆婆都居住在恒山别院,加上桃谷六仙,黄河老祖,蓝凤凰等人物。

  恒山派虽在五岳剑派里居末,如今阵容只怕最为强大。

  因为哑婆婆抓过任盈盈和令狐冲,胁迫其娶仪琳之事闹得十分尴尬。这几天来,东方不败连仪琳也尽量躲避不见,免得被瞧出端倪来。

  

  可今日,小尼姑撸起袖子溪边洗衣。玉臂藕段粉雕玉琢,浣洗衣物清泉水边。倒有几分当年西施于碧罗江边浣纱洗衣的风采来。

  引得东方不败也不由地驻足远看。

  她这几日客房被安排在掌门人房间侧首。却没有去住厢房。

  仪琳也不知,一向害羞的任大小姐,为何突然这般洒脱不羁了?

  

  轻快走到仪琳身后,他弯下腰来,在小尼姑削肩上一拍。果然惹得仪琳轻声尖叫回头来看他。

  “任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死神吃苹果

金庸群侠传之:如此520?

  清晨,杨过按时醒来。转了个身,伸手一摸。却摸到枕边空空,没有摸到那张熟悉而温软的脸,没了那个气息甜蜜而熟悉的人。

  

  小龙女离开杨过十六年,二人回到古墓,朝夕相处又是三年。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琴瑟和鸣……

  总之说夫妻关系和睦的词儿,他俩都能用上。

  

  由于龙女不知人间事,杨过如此一心一意待她,相看两不厌,她虽欢喜,倒也没有过分感激涕零。

  

  而杨过,更觉得永远这般待他的龙儿好,有啥不对?

  

  于是,这个新版本七夕节的早晨,上苍做了一个奇怪的决定:

  他忽然夺走了年过不惑的小龙女

  要杨过学会重新开始,找一个能相处下去的人过下半辈子?......

  清晨,杨过按时醒来。转了个身,伸手一摸。却摸到枕边空空,没有摸到那张熟悉而温软的脸,没了那个气息甜蜜而熟悉的人。

  

  小龙女离开杨过十六年,二人回到古墓,朝夕相处又是三年。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琴瑟和鸣……

  总之说夫妻关系和睦的词儿,他俩都能用上。

  

  由于龙女不知人间事,杨过如此一心一意待她,相看两不厌,她虽欢喜,倒也没有过分感激涕零。

  

  而杨过,更觉得永远这般待他的龙儿好,有啥不对?

  

  于是,这个新版本七夕节的早晨,上苍做了一个奇怪的决定:

  他忽然夺走了年过不惑的小龙女

  要杨过学会重新开始,找一个能相处下去的人过下半辈子?

  

  杨过本想冲动地一死了之,好到了地下寻找龙女以及怒骂阎王老天爷。可他转念一想,龙女也许并没有死,只是消失了

  

  所以,十六年也等了。他决定,继续再等等。

  

  

  张无忌沐浴着朝阳,迎着草原上的清冷的风,顶着湿润的寒露。信马由缰,徐徐而去。

  蒙古草原才是蒙古人的家乡。可是生于元大都,长于元大都的赵敏。只知京 师繁华,自己贵胄天成。

  

  万没有想到,会有被迫回到草场放马饮牛的那一天。

  

  往南看去,那里又恢复为了汉 人的天下。大都不再叫大都,也已经不是京师了。

  

  但是那里在不久以后,还会恢复为京 师。并且会改一个恒定而久远,能叫上数百年的名字

  叫做:北 京

  

  

  令狐冲如今成了一个作息规律,饮酒克制的男人。

  他已经是任盈盈的丈夫了。

  

  他每天七点起床,如果超过半刻没有下床。那么贤妻令狐夫人任盈盈就会用最温柔的声音叫他起床。那口气柔软而嗔怨得让他过意不去,当场睡意全消。

  

  黄河老祖,不戒和尚等人都私下偷偷告诫他:无论成亲前多温柔的女人,成了妻子以后,都会变得又凶又啰嗦

  

  让令狐冲大大松口气的是,任盈盈并没有变成这样。起码她从来不对自己发脾气,也不对自己喋喋不休

  

  可是,这样的妻子还是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自从韦爵爷再也没有爵位以后。世上也再没有了韦香主这个人。

  

  靠着积攒下的一点积蓄,和逃跑时六个老婆机灵,捎带出来的金银财宝。

  

  如今的乡下财主韦大宝,不节俭,还能达到小富。

  只是,几个老婆不知是不是因为缺钱的关系,对他态度有些不如从前。

  

  阿珂时常和人有小小拌嘴,每每都是他从中略微偏袒,这才让她消气。可如今衣食用度都缩减,大不如前。

  

  这可让大美人阿珂更加西子捧心了。

  

  苏荃是大姐姐,有所不满也不会直言。可每每问她,看她勉强的笑意,韦大宝心里都不是滋味。

  

  就连最听话乖巧的双儿,在他过新版乞巧节520时,都埋怨他花钱太大手大脚了:

  

  笑话!他花钱为了什么?还不是图她们高兴?

  

  

  赵敏骑着枣红马慢慢踱步到张无忌身旁。

  朝霞再一次把郡主的脸,晕染得灿烂若玫瑰。

  虽然她已经不是郡主了,却还像玫瑰花一样带刺:

  “今日也算乞巧节,你不去中原看看你那周姑娘?”

  

  张无忌照例被她欺负,照例好脾气地笑笑:

  “她现在已经是宋夫人了。我不便去找她。”

  即使她只是宋青书的遗孀,有些东西,散了就是散了。

  

  赵敏这坏女人还不满足,掘起红唇道:

  “只为这个缘故?”

  张无忌只有举手投降。顾不得二人在马上难以靠近,凑近她脸上亲吻她额头:

  “更因为,我张无忌,再也不会离开敏敏了!”

  

  赵敏眼珠子一转,笑得表情还是有些坏:

  “可你还是得回中原一趟~”

  张无忌呐呐道:

  “为什么?”

  赵敏一拍他肩膀,嗔笑道:

  “你得去江南帮我采购胭脂啊。你给我画眉的黛磨可是用完了呢?张教主~”

  

  

  任盈盈端出早饭来,今天的早餐,还是豆浆油条肉包苗条。每天都丰盛得像在过年一样。

  令狐冲每天吃早饭,即使任盈盈不主动问一声早饭合不合口味。令狐冲也要主动说一句:

  你做的饭菜真好吃!

  

  今天气氛有些奇怪。

  任盈盈神情古怪地看他吃完,又一副欲语还休之态。

  她终于支支吾吾说出违心的话:

  今天虽不是正日子。去看看你师娘,还有你师妹,帮她们上个香,扫个墓吧?

  

  任盈盈是要在新版乞巧节时放她一个大假。随便他去哪里。

  但是,她还是给他指点了他该是最想去的地方。

  

  其实任盈盈也可以陪他一起去。但是那会让任盈盈不好受,也让他自己更尴尬。

  

  令狐冲还是决定接受这一天大假。

  至于究竟是去上坟还是去喝酒喝一天,到时候再说。

  

  临走前,他抱抱任盈盈:

  怎么说呢?他并不是今天才觉得这个老婆特别让人满意的。

  他只是越来越觉得,任盈盈越来越像他师娘宁中则了。

  

  

  韦大宝气得摔了饭碗:

  “再吵!我一个都不带上!”

  早餐饭桌的气氛都凝结了。六个老婆面面相觑,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更是眨巴着大眼睛,害怕极了。

  韦大宝很少发火,但是一旦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发作起来。就让老婆孩子们噤若寒蝉。

  

  看到这一屋子难受的气氛。韦大宝又难受自责起来:

  当初各种千难万险,夹在夹缝里难以生存。他都没那么大火气

  如今只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他怎么脾气越来越坏

  

  女儿韦双双凑过来,抓抓他背心的衣服:

  “爹爹不要生气,双双好怕~”

  

  她出生前,韦大宝还嚣张得对着建宁公主大吼:

  “生儿子有赏,生女儿自己养!”

  

  可如今,他在三个孩子里最偏爱这个小女儿。两个男孩也都让着她。

  

  谁让她是妹妹呢?

  

  大双和小双一样乖巧。

  双儿牵着双双的手,对女孩说:

  “让爹爹不要生气。吃完饭带大家一起出去好不好?”

  不等一家之主开口答应。五个女人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叫着“好”。

  

  韦大宝觉得再没面子,毕竟台阶也已经给他了:

  “我可没答应带你们出去……只是你们几个大人都没啥记性的万一带着孩子走丢了……我只好跟着你们了~”

  

  

  杨过吃着郭芙做的饭:

  居然没有烧焦?

  他记得初见小龙女时,却是说有米却无人会做。

  

  他问郭芙:

  “你做了耶律夫人,还要自己下厨做饭吗?”

  郭芙淡淡拨弄手里的筷子:

  “需不需要做,和能不能做是两回事。”

  

  而且,如今大宋已亡,故土成灰。

  郭靖黄蓉破虏夫妇皆阵亡。只剩下郭氏姐妹。

  郭襄武功不凡,自有她的广阔天地。

  而郭芙呢?惊天巨变之下,和她的夫君耶律齐,几乎有名无实。

  

  杨过暗度:

  莫非,上天是要他就此怜惜照顾这个受了苦楚,痛改前非的郭大小姐。这才带走了龙女?

  

  可是,五月二十日结束这天,龙女却自行回来了。

  在此以前,郭芙已经飘然离去。

  无人知道她又去了哪里,何处落脚?

  

  杨过都没来得及问她。

  

  

           (完)

余沧海觉得很赞,并

发了一遍结果发带忘了上色……进行一个重发。

发了一遍结果发带忘了上色……进行一个重发。

死神吃苹果

晚明异闻录【令狐冲*东方不败】(四十四)

  二人世界沉默不语。梁上君子的二人世界,却是大眼瞪小眼,无所适从。

  可意外,往往在惊吓以后。

  只听岳灵珊凑近了林平之,摸着他的脸,轻声道:

  “平之,今夜……就是你我的洞房花烛之夜……”

  虽说是夫妻,毕竟是在客栈里。可岳灵珊如此主动,还是让东方不败甚是咋舌。可若他二人确无夫妻之实,那林平之已然自宫。

  岳灵珊此求,简直荒谬。

  他张望令狐冲之时,令狐冲却也回转头在看他。不知是他不堪去看接下来让他揪心的荒唐之事。还是也想起和东方不败的种种过往。

  东方不败倒是气定神闲,微笑悄声道:

  “你这师妹,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你也该高兴才是”

  才说了“高兴......

  二人世界沉默不语。梁上君子的二人世界,却是大眼瞪小眼,无所适从。

  可意外,往往在惊吓以后。

  只听岳灵珊凑近了林平之,摸着他的脸,轻声道:

  “平之,今夜……就是你我的洞房花烛之夜……”

  虽说是夫妻,毕竟是在客栈里。可岳灵珊如此主动,还是让东方不败甚是咋舌。可若他二人确无夫妻之实,那林平之已然自宫。

  岳灵珊此求,简直荒谬。

  他张望令狐冲之时,令狐冲却也回转头在看他。不知是他不堪去看接下来让他揪心的荒唐之事。还是也想起和东方不败的种种过往。

  东方不败倒是气定神闲,微笑悄声道:

  “你这师妹,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你也该高兴才是”

  才说了“高兴”二字。底下却不高兴起来。那林平之一把推开岳灵珊,用力之大,把妻子都甩出了丈余。瞎子骂道:

  “别碰我!我宁可让你爹杀了!也不想靠近你!”

  岳灵珊呜咽着从地上爬起。她摔得生疼,可身上的疼,又哪里比得上心里:

  “平之……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宁可死也不要我……”

  虽说岳灵珊并不属于林平之,这对令狐冲来说本是好事。可他此刻,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而东方不败,他是过来人,各种意义上的。該哭該怒,該愤該悲的,早就过去,成了云烟了。

  

  林平之岳灵珊夫妇是要一个床上,一个地上,对峙一夜了。令狐冲当然不可能在房梁上趴一夜。但是他担心岳灵珊二人安危,并不敢离开客栈走远。

  客栈后院有个马厩。一堆大大的干草堆,满院亮闪闪明晃晃的星星。

  他二人的马,就在这里安睡。

  令狐掌门付了房钱,当然没有住马厩的打算。

  只是此刻,比起室内,他更喜欢马厩室外的空气。

  

  东方不败好像很喜欢那匹白马,哪怕是顺手牵羊拉来的,也是投缘胜过某些人。白马睡着了,他还用稻草抠它的鼻孔,直到白马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被打扰了睡眠。

  有些马是站着睡觉的,有些不是。就像有的人心事重,有的人天生乐观,拿得起放得下。

  而令狐冲,则卡在中间。处于扭捏和洒脱的中间地带。

  “不想乘现在,问问我盈盈的下落吗?”

  他调戏完白马,又来调戏令狐冲。后者甩赖一样躺在干草堆里,有客房不睡,偏要和马抢地方。

  “你要是不想告诉我,我问你有用吗?”

  令狐冲双眼看着马棚顶,嘴里还叼着稻草。虽然是百无聊赖的样子,可是东方不败知道,他并不是不关心任盈盈。

  东方不败调戏他不成,只好坦白:

  “那我自己告诉你好了。盈盈目前确实安然无恙,但是后来嘛……”

  令狐冲看着他,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你后面又想怎样?”

  东方不败想了想:

  “不知道。”

  他说的也是实话:

  “我对盈盈很好,盈盈也不算很坏。我和任我行的恩怨,不一定要牵扯上她。”

  令狐冲吊儿郎当在草堆里直起身来:

  “可她帮她爹去杀你!”

  “你也帮任我行去杀我!我现在有杀你吗?”

  令狐冲沉默了,他不可能不知道东方不败对他的情意。可事到如今,这般突然,诸事繁杂,他实在无力应付这尊突然杀来的煞星大佛。

  东方不败给他一个台阶下,沉声道:

  “我并不想对你和盈盈做什么。我的恩怨,要了结,也只和任我行有关。但是,如今我很累,并不想动。别人觉得我死了,那我就真的死了好了。”

  令狐冲不相信他的目地: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还要冒充盈盈?”

  东方不败摸着白马的头,把脸贴在马脸上。虽然牲口皮肤粗糙,可他却觉得,马脸比人脸温柔舒心多了。

  “因为我想看一些人,看看仪琳……”

  令狐冲盯着他看。

  “还有,看看你。”

  他补充说。

  

  这一夜过的不太平。两位武林名宿几乎在马厩躺了一夜。而新婚怨偶的林氏夫妇二人,也没能温存相处到天明。

  岳灵珊不敢违背丈夫靠近他,在桌前对着油灯趴了一夜。可一夜难受的睡眠醒来,只看到空荡荡的客房和空荡荡的床。

  “平之!”

  

  岳灵珊一路追出,令狐冲二人,自然也只有再次跟踪暗护。

死神吃苹果

晚明异闻录【令狐冲*东方不败】(四十三)

  令狐冲听任盈盈忽然这般说,猛然一震:

  “你……是谁?”

  他想到了今日的种种反常。

  “你不是盈盈?!”

  任盈盈背抄着双手,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令狐大侠,我们要不要继续留在这里。不需要去追你的小师妹吗?她丈夫看起来情况不妙,对她也很差,你放心她带着一个受伤的瞎子只身上路吗?”

  说完,她拍拍下摆,走向了林平之几人留下的几匹马跟前。

  因为他俩的马车,已经被岳灵珊借走了。

  令狐冲远远看着她,自然满脸惶恐疑惑。

  任盈盈拍着一匹白马的脸,和它熟悉一下。马儿打了个鼻响,并不对她抗拒。

  她笑了,拍了拍马脸,觉的它很配合很听话。她也希望令狐冲能这......

  令狐冲听任盈盈忽然这般说,猛然一震:

  “你……是谁?”

  他想到了今日的种种反常。

  “你不是盈盈?!”

  任盈盈背抄着双手,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令狐大侠,我们要不要继续留在这里。不需要去追你的小师妹吗?她丈夫看起来情况不妙,对她也很差,你放心她带着一个受伤的瞎子只身上路吗?”

  说完,她拍拍下摆,走向了林平之几人留下的几匹马跟前。

  因为他俩的马车,已经被岳灵珊借走了。

  令狐冲远远看着她,自然满脸惶恐疑惑。

  任盈盈拍着一匹白马的脸,和它熟悉一下。马儿打了个鼻响,并不对她抗拒。

  她笑了,拍了拍马脸,觉的它很配合很听话。她也希望令狐冲能这么配合:

  “放心吧,你那心肝宝贝的任大小姐好着呢。我可不想伤她一根手指,再来和你没完没了!”

  可是,她又怎会不知。令狐冲对任盈盈只是挂心挂怀,对岳灵珊才是真正紧张。

  

  令狐冲骑了一匹黑马,任盈盈骑了一匹白马。马儿没配铃铛,跑起来也有些慢了。

  林平之木高峰骑着它们跑了一上午。只想着报仇和借机寻事。压根没有好好喂过它们。

  

  进入必经的一处小城镇以前,他俩在一条溪水边饮马休息。林平之受了伤,马车跑不远。前面就遥遥可见,不怕跟丢了。

  令狐冲弯腰蹲下,洗手喝水,又问那任盈盈:

  “尊驾究竟是哪位?”

  任盈盈拨开胸前长发,捧起一捧水来,喝水兼洗脸:

  “令狐冲,可还认得故人?”

  她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令狐冲没见过《葵花宝典》,也没见过《辟邪剑谱》。

  他不知道这本奇书,或者说邪书,是否除了武功秘籍以外,也有改变身材和声音的作用。

  简直以假乱真。

  

  东方不败看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忽然想起,自己对他来说,确实已经是鬼了。

  他对瞠目结舌的令狐冲笑了笑:

  “是不是很惊喜啊?我还没死呢!不过,那也得多谢你!”

  令狐冲紧紧盯着他,喉头发涩:

  “你把盈盈怎么样了?”

  他知道,自己骗过令狐冲。他大约不会相信他了。

  “你这次最好相信我。我即使真的杀了盈盈,你也无能为力了!”

  令狐冲几乎要去拔剑。

  东方不败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诚心诚意道:

  “不说任盈盈,我今日为你师妹做的一切,可有害过她?”

  令狐冲直着脖子梗声道:

  “那是两码事!”

  可他还是抽回了手里半出鞘的剑。

  

  镇子很小,岳灵珊不知事情为何回发展到这步田地。她知道丈夫武功进步飞速,却不想还是大意受了重伤。她也无瑕去想夫妻二人将来該如何。

  只想着眼前把丈夫安顿好才是。

  

      住进客店,林氏夫妇二人旁边。令狐冲和东方不败也悄悄住了进来。

   令狐冲眼下有很多话要质问东方不败。可他不敢发出太大声音,怕让隔壁的岳灵珊和林平之听到。

  客店简陋。孤灯单薄地抖动在风里,仿佛随时都要熄灭。隔壁的声音时轻时微弱,令狐冲的眉毛都拧成了疙瘩。

  

  东方不败还穿着任盈盈的衣服,声貌却换了回来。

  他又笑道:

  “咱们的令狐大侠,要不要上梁去听听你那师妹意欲何为?”

  反正贴墙角之事,他二人做来都不少了。

  

  隔壁屋内也是孤灯冷室。林平之面上清洗过,上过药,缠了绷带。正躺在床上,由妻子给他按摩受伤浮肿的双脚。

  岳灵珊轻声道,一字一句又像啜泣:

  “平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成亲以来一直躲着我。可是如今……你这个样子,我更不能离开你了……”

  “我不要你可怜!”

  林平之猛然尖声道。岳灵珊不离不弃中透露的怜惜之意,深深刺伤了他:

  “我不必你来卖好!你父女二人串通了来偷我林家的剑谱。好了!如今东西已经到手了!你还跟着我姓林的做什么?”

  闻言,岳灵珊睁大双眼一脸无辜,随即又维护父亲道:

  “你胡说什么?我和爹才没有图谋你的剑谱!”

  

         东方不败在西湖时初见林平之和岳灵珊,双双对对连理藕,欢欢睦睦小儿女。好不羡煞旁人。

  哪知,今日一个期期艾艾,眼看着半身无靠

  另一个玉容尽毁,身残眼盲心里更是恨毒。

  苍天不知几多埋伏,竟然磋磨人至此?

  

  但是东方不败隐约也记得,便是那时,二人尚且情浓,岳灵珊偶有任性,也是对林平之言听计从了。只要林平之学岳不群摆出那副侃侃而谈的大道理来,叫岳灵珊不可不问清楚便救助一个来历不明,形迹可疑之人。岳灵珊一时不愤,却也听从。

  只那时发生过曲洋刘正风结交惨剧,若有武林人士为此自危,倒也寻常。只脱了这番堂而皇之的大是大非。如今关起门来闺房之内,林平之这般对岳灵珊无半分夫妻敬重可言。

  也不知岳灵珊吃了哪碗迷药,居然还对他苦苦哀求,甘之如饴?

  

  东方不败看了身旁令狐冲一眼。却见他眉宇间疙瘩拧得更深些。不禁有些后悔招呼他来一起上梁偷听。

  待林平之从头质问起,当年岳灵珊和劳德诺二人乔装改扮,去往福州假意开店是何图谋时?岳灵珊也只无奈道,是遵了父亲之命,知道当时青城派对福威镖局的辟邪剑法有所企图,特来查看。

  林平之一声凄凄的尖叫,寒着脸问岳灵珊:

  “你们怎知青城派有所图谋?你们?华山派远道而来福建,该不会是不远万里,特来行侠仗义的吧?”

  岳灵珊刚想脱口而出“当然”二字,细想也是不妥。她自然全盘还被蒙在鼓里,令狐冲却已然从岳不群的武功里,得知其对辟邪剑法的野心了。

  他扭头轻声对东方不败道:

  “当时,我开罪青城派,我师父……岳不群他派我去青城山给余沧海赔罪。晚上无意间,就看到余沧海带领众弟子,在练这套辟邪剑法……”

  东方不败是以明白,为何青城派要夺取林家辟邪剑谱,而林家的辟邪剑法又为何威力平平?多半都是练了表面路数的剑招,却没有得到那份记载真传奥义的袈裟。

  令狐冲不由自主给东方不败做此解释,是想说明他小师妹确实行事有因,也只是依照父命而为而已。

  可他这番低声讲述,只东方不败听到。林平之和岳灵珊又哪里听得到?是而林平之依然对岳灵珊的解释,毫不采信。

  

  二人除了往日情分,自然又说了当日在福州向阳巷老宅里,争夺记载有《辟邪剑谱》的袈裟,这螳螂捕蝉的连环之事。

  东方不败当时在少林寺听说,也隐约知令狐冲为此事受了冤枉。如今听这林氏夫妻之言,算是真相大白了。

  林平之早就知道,是他那搭救他于万难的好师父岳不群,螳螂捕蝉夺了那袈裟,不仅乘着令狐冲昏迷,想要栽赃嫁祸,更是想要杀林平之和鹰白罗灭口!

  林平之抬起受了毒水侵腐的脸,叹然一笑:

  “可惜,苍天有眼~老天爷保佑我受伤而未死,死的只有你八师兄鹰白罗!”

  岳灵珊一把扯住他衣袖,大哭起来:

  “不!你胡说!我爹明明救你教你!你为何那样说他?”

  林平之一把甩开她,拿手颤抖指着她道:

  “你怎么不想想你爹?是用什么伎俩偷袭暗算左冷禅的?如果他让你们练习的是思过崖后山石壁上的武功。可你看他刺瞎左冷禅的武功,那是思过崖石壁上的吗?”

  他又抽了口气道:

  “岳不群为达目地,不择手段。他因为容不下令狐冲,可以把他逐出师门!自然也能为了保守秘密,杀死鹰白罗?”

  复而又冷笑一番:

  “那倒不如学学那余沧海,好歹是条光明磊落的恶汉。也不必遮遮掩掩为了周全君子剑的名声,连徒弟都逐都杀!”

  岳灵珊猛然站起,气咻咻道:

  “你仅凭我爹打败左冷禅所用的武功,并非思过崖石壁上的。就一口咬定他练得,就是你林家的辟邪剑谱?”

  林平之抓了抓中毒发痒的脸,诡异笑道:

  “当然不止如此。我那日在你爹娘房外偷听。你母亲怒问你父亲,是不是偷了我家的辟邪剑谱来练?又问当日福州之事,他是否故意栽赃令狐冲?”

  岳灵珊一屁股坐在床上,如被雷击。

  林平之一字一句回忆道:

  “你母亲对他很失望,让他丢弃袈裟,或者还给我,不可再练!他假意答应你母亲,顺手把那袈裟扔出窗外,苍天不负我~我差点跌落悬崖,终于,终于还是让我找回我家的祖传剑谱!”

  

  令狐冲的心往下一沉,他已经知道,而后发生的事情了。

  豆大的泪珠,顺着岳灵珊圆圆的大眼睛滚落下来。那双眼睛,平时乌油油地滴溜溜乱转。最是拨弄得令狐冲心驰神往。

  可如今,这双眼里,尽是破碎的血泪。

  

  林平之看不到妻子的哭泣面容,只听到她的嘤嘤之声。他自顾自恐怖地怪笑道:

  “而后,你也看到了。你爹和我,剑法都有大成,他做了五岳掌门,我报了仇!哼!可他岳不群的武功,却是从我林家偷来的!他若听你娘的劝告不再继续练,哪有今天?”

  岳灵珊以手背擦拭泪水,喃喃道:

  “那,是我错怪大师兄了……他根本没有拿那袈裟……他从小气量就大,从不贪图别人一点东西的……”

  林平之猛地扭过头来:

  “令狐冲那乱七八糟的剑法,怎能和我家《辟邪剑谱》相比?哦~既然你觉得你大师兄那么好!那你现在还来得及!去给他做老婆好了!”

  岳灵珊自然又要大哭大叫:

  “平之!你怎么能说那么不要脸的话?我既然嫁了你,自然永远是你妻子了。我敬大师兄,是兄长。对你……”

  她的声音又柔软下来:

  “却是一见面,就有说不出的缘分……”

  二人一时都沉闷下来,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二人所经历过的种种误会和磨难,一一都又现于眼前。

  

  气氛一冷,空气凝滞。东方不败就觉得不自在起来。他可不细知这二人当初究竟何事。转头一看令狐冲,却是如入太虚幻境的一副痴迷之态。

  也不知,他听了岳灵珊的话,是欢喜欣慰,还是希望落空,终究白白痴恋一场。

  亏的自己改扮做任盈盈。若真的盈盈陪他身旁,一路见闻此事,又听今夜之事。怕是不哭不闹,心也要悄悄碎成一千片。

  可转念一想,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岳灵珊都这般表白心意了,这痴儿令狐冲,也该斩断余情了。

死神吃苹果

晚明异闻录【令狐冲*东方不败】(四十二)

  余沧海几乎没有拔剑出鞘的机会。那林平之却如猫戏老鼠一般,只挥剑砍断了他们头顶茶棚的支架。让茶摊出人意料崩塌在余沧海和同桌青城弟子头上。便一声长笑,策马而去。

  岳灵珊看了看乱成一团,怒骂成天的青城派众人一眼。一勒缰绳,紧跟着丈夫而去!

  当年福威镖局灭门的惨状,令狐冲并未目睹。岳灵珊和劳德诺被派到福建,亲历此事。

  她却是历历在目的。

  打从林平之不知情之下,气冲大脑,从于人豪手里救下了她,而误杀余沧海之子开始。

  福威镖局就迎来时了神不知鬼不觉,一人接一人的屠门惨剧!

  余沧海若是当场领人闯门,唾沫飞星地怒骂林震南,让他把杀人凶手的儿子交出来抵命,倒也罢了。

 ......

  余沧海几乎没有拔剑出鞘的机会。那林平之却如猫戏老鼠一般,只挥剑砍断了他们头顶茶棚的支架。让茶摊出人意料崩塌在余沧海和同桌青城弟子头上。便一声长笑,策马而去。

  岳灵珊看了看乱成一团,怒骂成天的青城派众人一眼。一勒缰绳,紧跟着丈夫而去!

  当年福威镖局灭门的惨状,令狐冲并未目睹。岳灵珊和劳德诺被派到福建,亲历此事。

  她却是历历在目的。

  打从林平之不知情之下,气冲大脑,从于人豪手里救下了她,而误杀余沧海之子开始。

  福威镖局就迎来时了神不知鬼不觉,一人接一人的屠门惨剧!

  余沧海若是当场领人闯门,唾沫飞星地怒骂林震南,让他把杀人凶手的儿子交出来抵命,倒也罢了。

  可他偏偏不,非要使一些魔教都不屑使用的箫小伎俩。一派掌门,以摧心掌暗算杀人。最后林震南夫妇为势所迫,为了镖局全体安危,解散众人。却在投奔岳父家的中途,落单被抓。

  最后更是夫妻双双遭了毒手,只剩下林平之一人!

  

  岳灵珊婚后,一直怨怼丈夫对她的态度。可她相信,也坚信,她的丈夫吃了很多苦头,报仇更是应该。此刻不知为何,林平之武功精进许多,看来报仇已经绰绰有余。

  若真到必要时,需她下场助夫报仇,她也义不容辞。只消她丈夫一句话!

  是以,岳灵珊步步紧跟,却并不插手。近来林平之脾气很坏,喜怒无常。

  其中一些细枝末节的缘故,她也不敢细问。甚至为何新婚至今为何一直对她冷落,也不敢过问情由。只想着自己和令狐冲不合时宜的当场比剑,伤了他的自尊。

   

  用罢早饭,令狐冲和任盈盈别了身后众人,让她们暂且先回恒山。自己则要留下来,查看一番青城派和林平之的恩怨嫌隙。

  仪清等人知他放心不下岳灵珊,心中都是不平。可连任盈盈都未多说什么,她们做门下弟子的,自然不可多有置喙。只仪琳一人,暂别时何在恋恋,一步三回头。

  令狐冲任盈盈二人驾了马车,不远不近随行青城派等人。午时又在一起用饭,余沧海终于按耐不住。上前质问二人一路跟踪,意欲何为?

  任盈盈只说这林平之使的武功古怪,她要看个清楚。一边瞧瞧令狐冲,又看看余沧海。其意自明:

  我二人武功,非你辈可敌。就不必妄想动手了。

  

  余沧海哼了一声,又坐下等吃饭。可这次,青城派弟子连给他倒茶的手,都在发抖。

  青城派门规松散,自然上不正下歪。有余沧海这般师父纵容为祸,其下自然一窝蛇鼠。偏偏自号青城四秀,武林里如这般恬不知耻者,倒也无数不众。当初于人豪在福州茶棚吃饭,便随意调戏民女,命丧林平之手中。

  如今,这青城弟子战战兢兢吃饭逃命,正是被骂林平之追杀。却不知他们当初可有想过

  会有今日?

  

  林平之果然不肯让余沧海师徒将这顿饭吃的太平。一袭白马紫袍,如影随形而至。只这次,除了双方人马

  又多了一方。

  只见一个弯曲佝偻的人形,手里牵扯一绳,捉了一个受缚的女子而来此地。

  此人年过半百,满脸麻皮,又是驼背,身材自然矮盹。而那余沧海也是个矮小道人。此二人倒是凑足一对迷你武林名宿,好不有趣。

  令狐冲却丝毫不觉有趣,因为他看清,那驼背捉住的那个少妇,乃是岳灵珊!

  任盈盈看他站起,便一把拉住他,让他先静观片刻。

  

  那驼背老者便是塞北名驼木高峰。当初逼害林家,与余沧海一样,为了辟邪剑谱加害林震南夫妇的罪魁元凶之一。

  双方话不多时,随即出手。

  林平之以一敌二,出剑如鬼,丝毫不露败相。

  任盈盈眯眼看他身法,虽是尽得剑谱内功要诀。但是出手招式,以及内力内息,显然都不到家。紧紧靠着辟邪剑法的威力在施展而已。

  只是,对付余沧海木高峰,已经绰绰有余。

  她冷冷一笑,塞北名驼?

  这等武功做派,也敢称一个“名”字?

  这江湖上的绰号尊号,越发名不副实了。

  

  这边已经开打,令狐冲自然首先心系岳灵珊咯。不等令狐掌门亲自出马。任盈盈一甩软鞭,已经把岳灵珊卷到身边,替她松绑。

  这岳灵珊匆匆道谢一声,又奔至近侧观战。那林平之缠斗余沧海木高峰无瑕分身,那众青城弟子,自然奔她而来。

  

  林平之久战,尚且好整以暇。可岳灵珊已经渐渐力不能支了。

  她急唤丈夫救她,可林平之只是充耳不闻。

  任盈盈见令狐冲又是蠢蠢欲动,叹了口气:

  “你是恒山掌门,不便出手,我来吧!”

  

  令狐冲当日在黑木崖上与东方不败交手,只打得惊心动魄,生死一线之间,几人差点命丧《葵花宝典》之下。不日前,岳不群斗剑左冷禅,也是内息平平,却剑法快如鬼魅,宛若另一个初学成的东方不败。

  而这林平之,则显然比之岳不群更逊一筹。剑法凌厉狠毒,出招虽快,内息却弱。不多时便有些力失,身法剑招也慢了下来。

  令狐冲思及东方不败疾速之下,内息同样强劲。想来林平之报仇心切,初才练得,便急吼吼来寻仇家。

  虽说速成,可入门必须自宫这一环,不可省去。想到这里,令狐冲对岳灵珊心疼之余,又多了一分期许:

  虽说林平之已经不是男人,岳灵珊守了活寡是痛惜之事。但是,他二人若尚未圆房……

  

  令狐冲只想着自己情长流短。却不想岳灵珊力敌不及之下,已经是任盈盈拼命为她杀出一条血路来抵挡。

  岳灵珊看看魔教圣姑,正不知该如何道谢。却听任盈盈道: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你大师兄吧!是他要我来救你的!”

  岳灵珊看了看被他所伤,还来惦记相救的令狐冲。又看看远处忙着缠斗报仇,却不顾自己死活的丈夫林平之。

  却发现这场复仇酣战,已经处于白热化状态。

  

  林平之一头香喷喷,梳得油光水滑的头发早就蓬乱。他自己虽未中剑,却被垂死的木高峰抱住大腿咬了一口。直咬下一块肉来!

  吃痛之下,林平之一剑刺在木高峰背上。一股绿水自驼背喷出,全喷在林平之脸上!

  林平之惨叫出声,一手捂着脸大叫,一手把剑拔出,又刺在死死抱住自己后背的余沧海腰上!

  二人,都被林平之甩飞丈余。随即毙命。

  

  令狐冲一直坐在桌边,不曾站起。

  这一幕何曾相似

  东方不败临死之际,飞射出最后一针,让任我行以一只眼睛为代价,作为复仇夺位的牺牲物。

  而林平之疯狂复仇之下,一个不小心所赔上的,怕是一双眼了。

  

  穷寇莫追,一报,自然还一报。

  

  林平之此刻已经看不清周围动静了,但是听到青城派弟子惨叫着“师父?师父死啦”时。

  他知道,他报仇成功了!

  “我报仇了!”他张开双手原地转着圈儿对天狂笑着:

  “我终于报仇了!!哈哈哈!!!”

  

  任盈盈怔怔看着他,岳灵珊尖叫着“平之”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丈夫不支欲倒的身体。

  任盈盈走上前去,取出伤药给岳灵珊。少妇只低头急促说了句谢谢。便对任盈盈道:

  “任大小姐,能把你的马车给我使用吗?”

  她说这话时,略微转头看了令狐冲一眼。

  令狐冲看着她,从未觉得这个小师妹离自己如此远,又如此近过:

  她丈夫为了练剑自宫自残身体,如今怕是眼睛也要废去

  

  可他对岳灵珊的态度,由始至终地尖刻不耐烦,甚至漠不关心她的生死。

  这样的人,小师妹为何还要对他不离不弃?

  

  任盈盈点点头。岳灵珊扶了林平之进车里躺下,自己坐在前座,马鞭一挥,就离开了此处。

  木高峰已死

  青城弟子乱糟糟一片,约是还要给余沧海收敛尸身。乱战中,青城弟子死于林平之和任盈盈剑下的,更是不计其数。

  

  空气里,飘散着血腥的味道。

  才到中午,日头正高。却让人觉出寒意。

  “报了仇了……”

  令狐冲自言自语喃喃道,这话,倒不像是对回到他身边的任盈盈说的。

  “若世上人人活着只为报仇,那这个世界真的要癫狂了……”

  任盈盈嘴唇微动,似欲言还休。最后才看向前方道:

  “所以说,令狐冲,你并不适合这个江湖……”

死神吃苹果

晚明异闻录【令狐冲*东方不败】(四十一)

  东方不败对于宁中则岳灵珊母女,深感惋惜之时,倒也不是未曾想过岳不群此人对自己构成的威胁。

  可听他和妻子所说,斩钉截铁。那袈裟他确实随手丢出窗外,可紧接着去山下寻找,却遍无所获,却不知被哪个人拾了去?

  此门武功独特而阴邪,修炼倒也不难。东方不败自侍修炼已久,也不怕岳不群这等初学之人,对他有所威胁。只拣了去练之人,又不知是哪个。只这门武功十分易查,日后江湖哪个掘起之人,出招快速如魅者,必是修炼者无疑了。

  他练时尚早,若要除去,倒也简单。那岳不群斗战左冷禅之时,虽身法如电,但是内力气魄差之千里,却是不假之事。

  只不过,倒也不急于此。他已然失了日月神教教主位,也无万分要寻任......

  东方不败对于宁中则岳灵珊母女,深感惋惜之时,倒也不是未曾想过岳不群此人对自己构成的威胁。

  可听他和妻子所说,斩钉截铁。那袈裟他确实随手丢出窗外,可紧接着去山下寻找,却遍无所获,却不知被哪个人拾了去?

  此门武功独特而阴邪,修炼倒也不难。东方不败自侍修炼已久,也不怕岳不群这等初学之人,对他有所威胁。只拣了去练之人,又不知是哪个。只这门武功十分易查,日后江湖哪个掘起之人,出招快速如魅者,必是修炼者无疑了。

  他练时尚早,若要除去,倒也简单。那岳不群斗战左冷禅之时,虽身法如电,但是内力气魄差之千里,却是不假之事。

  只不过,倒也不急于此。他已然失了日月神教教主位,也无万分要寻任我行报仇可比的决心。如今于这武学高下,名利之争,倒也比半年前看淡得多。

  他这厢淡了,岳君子却正是热情高涨时。看他依然热衷于和妻子周旋,终于说服宁中则去人前敬酒。这才拈兰花指轻捋长须。心满意足淡淡一笑。

  东方不败悄然无声离去,他并不想,也无必要和岳不群正面去争夺何事。

  如今如日中天的五岳派大掌门,乃是少林武当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如火如荼要尽当年之志的日月神教前任以及现任教主任我行。

  才是岳掌门的棋逢对手。

  而他,观战便好。

  

  黑夜里,一团紫红色的身影快速闪过。

  其后,紧跟着一个苗条俏丽的淡紫色身段

  那是个少妇,虽轻功不弱,还是跟的亦步亦趋。

  “平之!平之!”

  女子像夜莺啼血一般苦苦哀求丈夫止步,那夫君却不理睬她。

  终是脚下一滑,摔了一跤。一声娇声惨呼下。她终于重重跌在地上。

  前面的人听了她动静,也终于停下脚来。

  岳灵珊捂着伤脚,仰起头看他,足下吃痛,心里却欢喜:

  林平之终究还是在意她的

  

  她挣扎道:

  “今日不让你上阵比试,是爹爹得意思,并不是我……”

  “那让你和令狐冲当众比试时还要眉目传情,也是岳父大人的意思咯?”

  林平之忽然回头对妻子尖叫道,那声音,简直不像是人声。

  岳灵珊无言以对,只得说:

  “我与大师兄并无他意……只是想起当初,我俩在华山之前,也是这般练剑的……”

  林平之俊美的脸庞在苍白的月色下扭曲起来:

  当时?当时你是岳姑娘,可今日你已是林夫人了?

  他弯起薄唇,轻笑道:

  “哦,倒是我忘记了。在华山之上?当初在华山思过崖上,你俩倒确实在山洞里独处一夜,更为亲密!”

  岳灵珊见他旧事重提,更是语意刻薄,立刻觉得受了天大委屈:

  “平之!你今日怎么说出这等话来?你,你从未质疑过我和大师哥的清白的……既然,你信不过我,那你又何必答应娶我?!”

  听他夫妻二人深夜里为这等不堪之事争吵。任盈盈远远窥了,也是无味害羞。才提起裙摆扭头要走。却不知哪个看都看不到的鬼魅身形,绕至她身后。点了她周身大穴

  甚至还点了她哑穴?

  任盈盈冷汗之下,心念急转。却见一人得意地踱步到她面前:

  “盈盈,好久不见啊~”

  

  

  厅中酒肉臭,外有碎心人。

  宁中则厌厌地给宾客敬酒一周,便退了出来。把这欢场热闹地,让给他丈夫和那些醉心之人。

  她如浮魂野鬼一般,飘在这深夜的嵩山别院里。又碰到了新婚却久别,如今正激烈争吵的女儿女婿二人。

  丈母娘也是师娘,待林平之不薄。见她出来劝解,林平之也不好意思再对岳灵珊大呼小叫了。

  想起丈夫为夺取辟邪剑法对林平之所做的种种,宁中则也是歉意无限:

  “平儿,我们华山,对不起你……”

  林平之悻悻然道:

  “不,师娘待我很好……”

  可是,可惜,这华山派的掌门人,不是宁女侠,而是那伪君子。

  

  宁中则自己已经身在火坑,出不去了。她还是希望女儿能逃出升天。

  她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林平之身上。即便烈性如宁中则,也始终觉得,女子的幸福,要寄托在男人身上。

  “平儿,你带着珊儿走吧。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也不要回华山了!”

  

  林平之岳灵珊夫妇二人,双人双骑,出现在嵩山城外时。天已经破晓。

  此次五岳合并选举掌门大会,青城派这等江湖小门户也有到此观瞻。实在是武林大事,不敢不曾关注。

  哪知,大爆冷门。左冷禅瞎而落败,岳不群一举登天。这下,形式逆转。曾经和岳不群略有过节的青城派,也不自在起来。

  本来,昨夜。林平之就曾找过青城山余观主的麻烦。在场之人,无人胆敢多事。福建林家与这余沧海的恩怨,天下皆知。

  余沧海更为意想不到的是,林平之只稍微露了一手,他便立刻受制,被人捏于喉舌。要不是岳不群刚做了五岳掌门,不可纵容女婿当众行凶。

  

  他余沧海,怕是见不到今早初升的太阳了。

  

  青城派弟子都是川蜀草鞋短衣的打扮。在当地人群里,格外惹眼。而令狐冲伤势渐好,也不欲在乌烟瘴气的嵩山派久留。今日带了众恒山弟子,便欲回见性峰。

  

        日出三分,几拨人正在城外茶棚歇息喝茶。余沧海人虽出城,却是惊魂未定。连带看人观色的眼神,都颇不自在。

  令狐冲任盈盈和一众女尼,也在其他几桌就餐。令狐冲也不想多看余老道几眼。只低声问任盈盈:

  “你看,我那林师弟……”

  任盈盈撕扯着手里得馒头,略微一怔:

  “林平之,他怎么了?”

  令狐冲更加低声道:

  “昨夜你我不是已经见了吗?他也学了辟邪剑谱,俨然和我师父一样……又成了……也成了东方不败了。”

  任盈盈眨眨眼睛,立刻心领神会:

  “确实……所以,冲哥?你?”

  令狐冲沉声道:

  “我师父用银针刺瞎左冷禅的手法,和两位师太胸口中的针一样,我……”

  任盈盈搭住他肩膀道:

  “难道,你真要为两位师太报仇,去杀岳不群?”

  她这随手在肩头一搭,使得令狐冲心中一动:

  为何昨日和盈盈谈过此事,今日她倒似乎淡忘了?

  令狐冲轻叹了口气,无力道:

  “再说吧……”

  他已经接任恒山掌门,为前掌门报仇,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若实在左右为难,也只好立刻让出掌门之位了。却不知纷乱之下,有哪个合适女弟子可以接任。

  

  恒山派众人正在吃饭吃茶,淡然悠哉。青城派那边却如猫见恶狗,立起了浑身汗毛。

  一阵清脆单调得马蹄声而来,一前一后来了一男一女,那男子乃是个紫袍青年,俊美得很。笑容却颇为轻佻,又带三分邪气。

  不是令狐冲那位林师弟,又是谁?

  

  余沧海心都到了嗓子眼。可是身为一派掌门,便是吓得肝胆俱裂,也不能形于色。他耐了性子把林平之那套从令狐冲那里听来的狗熊野猪,青城四兽之说,阴阳怪气转述了一遍。

  期间,自然也牵扯上令狐冲。可他也只端坐着捏着包子,嗤笑了一声。

  余沧海提气大喝道:

  “姓林的,你要寻老子麻烦,来便是了,找来这许多人,想以多欺少吗?”

  他想重复昨日之事,用以多欺少,非君子所为当借口,迫使岳不群出面救下他。可今天,恒山派可不吃这套。

  任盈盈站起来,笑嘻嘻对他道:

  “你和这林平之的恩恩怨怨,你们自行解决,我们,不会插手!”

  她毕竟是魔教中人,此言可有些缺乏说服力。恒山众尼却纷纷应喝,仪清也明确说恒山派不会干预此事。

  余沧海见事已至此,在劫难逃。面部狠狠一搐,便把手,摸向放在桌边的剑。

爆炒小狐

【冲盈】狐塑人大获全胜

几个月前和@林灵柒 一起写着玩的脑洞接龙,我没有毅力坚持下去所以没有后文了

特别萌的配图是朵朵@从祀阙下 画的🥰

[图片]


令狐冲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狐狸。


骤然听得马蹄声响,令狐冲耳尖一抽,直循着反方向奔将出去,险些被不听使唤的前爪绊倒。

此刻绝不是见人的时机,至少不应当以这样的面目。但慌乱中毕竟难识路,这般七拐八折,愣是撞进了一间朱红大门的高大屋舍。

“哪里来的畜生?”

身后侧门中冲出几骑马来,当先一人挥起马鞭,却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这狐狸瘦得紧,家驹表哥,不如放脱了它罢。”

这声音他如何不识,正是小师妹岳灵珊,而马上几人定是王家兄弟...

几个月前和@林灵柒 一起写着玩的脑洞接龙,我没有毅力坚持下去所以没有后文了

特别萌的配图是朵朵@从祀阙下 画的🥰


令狐冲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狐狸。


骤然听得马蹄声响,令狐冲耳尖一抽,直循着反方向奔将出去,险些被不听使唤的前爪绊倒。

此刻绝不是见人的时机,至少不应当以这样的面目。但慌乱中毕竟难识路,这般七拐八折,愣是撞进了一间朱红大门的高大屋舍。

“哪里来的畜生?”

身后侧门中冲出几骑马来,当先一人挥起马鞭,却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这狐狸瘦得紧,家驹表哥,不如放脱了它罢。”

这声音他如何不识,正是小师妹岳灵珊,而马上几人定是王家兄弟与林平之了。

令狐冲提气急窜出门,暗笑这个噩梦好长,自己不是那个满身泥泞的狼狈少年,倒化作了一只又秃又脏的野狐,偏生又闯进了金刀王家。也不知这两个不成器的兄弟如今境况如何,说不定也收了林师弟的请柬呢。

奔出几条小街,眼见几人并未追来,心中却隐隐失落。初入洛阳时浑浑噩噩、满心孤苦,日后成了华山弃徒,当时所感,竟不及此刻半分怅然。

师父师娘便住在左近,夜里偷偷去探视便是。他打定主意回神,却发现处身一条窄窄的巷子之中,尽头是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


令狐冲不免一愣,心下转喜:“我何不去与盈盈相伴?每日陪她弹弹琴,不也很好么?”但念头刚落,又不禁想道:“只是不知她究竟爱不爱动物,会不会收养我这又脏又瘦的野狐?”

他一颗心砰砰乱跳,四足却已朝着竹巷里奔了过去,竹隙间隐隐传来琴韵丁冬,不知到底是绿竹翁在抚琴、还是盈盈在抚琴。

靠近绿丛,令狐冲渐渐放缓了脚步,心底抑不住的忐忑,若是被赶了出来,他又当如何?踟蹰半晌,便想:“不过一场梦罢了,大丈夫何以如此犹豫?”在地上滚了两转,火红的绒毛尽染上污泥尘土,尾巴一扬,钻入了绿丛。

竹林里五间小舍静静地立着,外面没有一片人影,令狐冲循着琴音,走到左边一处小舍外,正想踏入,不料后颈一紧,整只狐被拎了起来。

他抬起头,一张年迈而精神矍铄的面容映入眼帘,正是绿竹翁。

绿竹翁呵呵一笑道:“你这小脏狐,不可进去打扰姑姑。”

令狐冲四肢凌空扑腾,下意识想要说话,开口却是吱吱乱叫。

绿竹翁将他置于臂弯,道:“这也太瘦了,带你去吃点东西,吃过之后便走罢,下次不可再随意闯入了。”

恰在此时,背后“吱呀”一声传来,一记清脆的女声问道:“竹侄,是有什么事么?”


当日隔了竹帘轻纱未能得见,原来盈盈在绿竹巷穿的是这身衣服,可美得紧呐。令狐冲欲纵下同她亲近,又怕挣得猛了给撵出屋,只得乖巧地伏着不动,双目一眨不眨。

盈盈放了琴谱,绕过新制的竹器走近,奇道:“却是从哪儿寻来的……小狐?”

绿竹翁轻拍他脑袋,直舒服得他眯起双眼:“它倒很是通人性呢,循着姑姑的琴音便进了屋。”

“这样一身泥尘,可是受了打骂委曲?”盈盈想探手去摸,却又不敢。

是了,我本在客店中同你小酌,谁知醉后成了个精怪,再伶牙俐齿也是满腹心事无处言说,那可是天大的委屈。令狐冲见她犹疑片刻将手缩回,添油加醋地挤出两声呜咽来。

盈盈如何能硬下心肠:“竹侄,这儿只有我二人,清静久了总是腻味,留它在此,倒也无妨。”

绿竹翁知她少女心性,也不多言,笑着带他走进屋内,烧了热水为他梳洗。经水一浸才发觉颈后确有陈旧伤口,看来这狐狸是挨了揍,只是疼痛未免太真实了些……令狐冲浑身一震,蓦地心下大亮:我不会——真的——变成狐狸了罢!

盈盈在一旁看着,只道他怕得厉害,安抚道:“我去弹首曲子给你听,好是不好?”取来瑶琴,坐在他身畔奏了起来。琴音柔和之至,宛如一人轻轻叹息,又似是朝露暗润花瓣,晓风低拂柳梢,正是那曲《清心普善咒》。

窗外风动竹叶,发出沙沙之声。令狐冲打了个哈欠,眼望盈盈垂眸抚琴,恍惚间忆起旧日情景,竟是痴了。

其实变成狐狸也没甚么不好……婆婆不还是一般待我吗?


接连数日,令狐冲日暮时便不见踪影,天刚见白时又挤门进屋,与二人相伴。绿竹翁只道狐狸吃不得青菜豆腐,夜里总归要去偷鸡,也就由着他。

一日令狐冲再溜出门去,竟不知从何处叼来一本曲谱,第一页上写着“笑傲江湖之曲”六个篆字。盈盈稍加翻阅便爱不释手,取来琴箫试奏。狐狸也不顽闹,乖巧团在她脚边,尾巴时不时扫过裙角。

绿竹翁听得如痴如醉,叹道:“可惜我于音律造诣不及姑姑,这一人抚琴、一人吹箫的神妙乐曲,只怕难以重现江湖。”

盈盈轻拨琴弦,低声叹道:“琴箫合奏,世上哪里找这一个人去?”

令狐冲轻巧地跃到她的腿上,扬起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腕,盈盈感到微微痒意,低下头微笑着看向他。

狐狸睁着一双黝黑的大眼,眼神澄澈,如有灵性一般,盈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令狐冲的尖耳在抚弄之下,自然而然地耷拉了下去。

她笑道:“不过倘若能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说是不是?”一句话说来,不知是在问绿竹翁,还是在问怀中的小狐。


这一日夜晚,盈盈洗漱过后便推门走进另一侧的卧房,月光透过纱帘映进房间,既轻且柔,正巧洒在蜷于床脚处的小狐狸身上。

盈盈不禁一喜,蹲下身抱起他来,面对着面说道:“你今晚没出去偷小鸡吃么?”

令狐冲嗷呜叫了两声,原来她竟以为自己是去偷鸡了。

这连续几日,他一到夜间便偷偷溜去金刀王家,想要再多瞧师父师娘几眼,自己变身成狐莫名失踪,不知他们有没有着急耽心?

他不敢走近,只站在院落的草丛里呆呆地远望,师父师娘的身影映在淡黄的窗纸上,两人低低交谈,传来几句听不清的话语,偶尔夹杂着较激烈的争论,后不多时就吹熄了灯烛。

春夜里的风有些冷,轻轻一吹,令狐冲身上的毛都竖了起来,他心下一阵莫名的酸楚,但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心酸,他也说不明白。

直到天际泛白,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然静立良久,方转身朝绿竹巷走去。

盈盈自是不知他这几晚的经历,听他嘤嘤叫唤便觉可爱,低下头在他鼻尖亲吻两下,然后抱进怀里坐到床榻边。

令狐冲被她亲得一愣,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一双耳朵烫得要命,实在说不清楚这变成狐狸到底好不好。

盈盈的发梢上还滴着水珠,袖中传来若隐若现的沐浴香气,小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他的毛,令狐冲心头一荡,将脸贴在她的胸口,眼睛不自觉虚了起来。

她说道:“你今天晚上不出去,是想要陪我么?”

令狐冲应了一声。

盈盈又道:“你要是能一直陪着我,那便好啦,咱们在这儿住着,白日里弹弹琴、吹吹曲,一起玩到老,那可多好,只不过、只不过……”

说到此处,不禁勾起了她的心事,秀眉颦蹙,开始娓娓叙说她如何从日月神教搬离、如何不喜那些纷争,却又如何无法完全逃开。

令狐冲窝在她的怀中静静听着,一只前爪搭在她的小臂上,心绪回到先前自己来绿竹巷时,当时一帘之隔,他将她认作婆婆,一股脑把那些酸的苦的心里话全数吐露了出来,今日却如往日,不过想想,也全仗这阴差阳错,当日自己若知晓她实则是一位少女,想来也会有所避忌,今日盈盈若知晓自己实则是一位成年男子、而非一只小狐,恐怕也不会将心事一一诉说。

说到后来,盈盈突然将他抱起放到枕边,一双美目在夜里闪着晶亮的光:“你今夜陪我睡罢,好不好?”

令狐冲一听这话,夜里自然生出那丝朦朦胧胧的倦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狐狸分外乖巧地伏在她身侧,柔软的皮毛烘得暖了,盈盈抱着他蓬松的尾巴,不久便呼吸匀净,入了睡乡。

令狐冲低头凝视她脸,月光跃过翘起的鼻尖落在藕色里衣领口,衬得面容愈发清丽白皙。窗外虫声渐缓,念起溪畔篝火繁星,烤蛙听琴,心中怦怦乱跳,呼吸都放得极轻,唯恐吹落她翕动的睫毛。

却不知她在做什么梦,只盼不再孤寂烦扰才好。

令狐冲往她怀中缩了缩,轻轻叹了口气:见性峰上避了开去,此刻却拥我这般紧法。恒山掌门变作了狐狸,拳脚擒拿也不必练啦。

他阖目片刻,迷迷糊糊间只觉周身寒冷,下意识向尾巴抱去,触手却不是柔软毛发。令狐冲陡然一惊,睡意登时消了大半,只见自己精赤着身子被盈盈搂在怀中,竟已恢复了往日形貌。

饶是他跳荡不羁惯了,此刻也窘得面红过耳,可愈是焦急,愈是说什么都变不回来。令狐冲不及思索,胡乱抓起床边盈盈的外裙越窗便逃,险些撞上门口石墙。


令狐冲到正午时方才赶回绿竹巷,盈盈神色忧虑立于林间,一见他便蹲下身子:“我……我还道你不回来了呢。”

令狐冲放下口中衣衫,不敢抬头望,只是蹭她膝盖。

“你这个小狐狸,偷了我的衣服去是甚么意思?”盈盈作势往他脑袋上揍去,忍不住笑出声来,“难不成真是姑娘变的精怪,爱穿漂亮衣衫吗?”

她叹了口气,柔声续道:“昨天夜里雨大得紧,你久久不归,我和竹侄可担心坏了。今后我让他多买些肉来,你便不用再冒雨去寻吃的啦。”

令狐冲一面耷拉着脑袋装可怜,一面腹诽:幸好昨夜落雨,星月无光,你不知我穿着女子衣衫好容易逃出洛阳城,跪在地下边磕头边求着变回来,甚至把仪琳师妹的观世音普门品背了几个来回。

午饭后盈盈抱他到屋外看雨谈心,令狐冲心中仍是打鼓,悄悄把身子掰远了些。只听她道:“昨夜的梦好怪,我见到你真的变了个人,同我,同我……琴箫合奏……”说到后来,语声渐低,几乎不可闻。

令狐冲闻言,身上的毛立刻炸了开来。

盈盈感受到他的绒毛骤然立起,有些耽心地道:“是不是昨夜淋了整晚的雨,有些着凉了?”

一面说着,一面抱他进屋,点了案边熏香,将他轻轻地置于蒲团之上。

盈盈盘腿坐下抚弄琴弦,曲调清雅熟习,正是那首《清心普善咒》,室内纱帐檀香,灯火昏黄,极是温暖,不多时令狐冲便昏昏欲睡。

在神思一半清醒一半迷蒙之际,令狐冲感到一只纤柔的手在自己背脊上摸挠,说不出的舒服安心,渐渐地,那只手缓缓向下,按在了他的肚腹上,淌出一股暖意,而耳畔琴韵依旧丁冬作响,令狐冲的眼皮耷得更是厉害,喉中只能不自觉地呼出两声绵绵的呢喃,在一片温柔中彻底睡去。


待他清醒时,屋外春雨已停了,令狐冲在蒲团上翻滚两转,却觉房中出奇的安静,环顾一周,才发现盈盈并不在此。

令狐冲用鼻子顶开虚掩的木门,走出小舍,只见绿竹翁正坐在院中制作竹器,仍不见盈盈的身影,正自奇怪时,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缕酒香,令狐冲腹中酒虫猛然大作,心道:“我变作狐狸变了好些时日,竟快忘了喝酒是什么滋味,人生在世若无好酒,那还有什么意义?”于是嗅着酒香跟了去。

成了狐狸,嗅觉比往日不知灵敏了多少倍,他没用多久时间就寻到了绿竹翁的酿酒处,粗粗看了一圈,见到有一坛酒并未盖得严实,想必这酒香便是从这里逸了出去。

令狐冲立时跃了过去,用爪子拨开坛罩,前肢搭在酒坛边沿,上半身几乎快要栽进去。

酒水醇香,正是令狐冲魂牵梦绕的味道,可惜身为狐狸,他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将酒卷入腹中,无法畅饮,不得尽兴。

不过他却忘了一事,此刻既为狐身,那么酒量自是不如做人时的那般,没喝多少,令狐冲的脑袋便开始晕晕乎乎,他想自己或许是醉了,但心里不舍,又喝了几口,摇摇晃晃往外头走了两步,一头醉倒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令狐冲觉得有一双手把自己抱了起来,不停抚摸着他的脑袋,耳边还夹着轻轻的笑,他以为身在梦中,旁边仿佛还放着酒坛,不禁伸出舌头舔舐,全数舔在了那双抱着自己的手上。


酒醒之后,令狐冲发现自己正躺在琴房小舍的屋檐下,绿竹翁坐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见他睁开眼,方说道:“你这狐狸小友,怎么突然想着去偷酒喝?那是你能喝得的么?”

令狐冲心道:“为何不能?从前你不仅请我喝酒,还给我讲说酒道。”只是苦于无法开口,只能哼唧两声。

绿竹翁又道:“你来认识一下它。”说着,从身后抱出了一只土黄色的小狗。

令狐冲顿时直起身瞪大眼看着那条狗,也不知它是从哪里来的,耳朵耷拉着,眼睛上长着两道白眉,瞧起来委屈极了。

绿竹翁将它推到他的跟前说道:“姑姑待你可真好,耽心你独个儿在此孤单无聊,特意为你找了个伴。”

但令狐冲哪有心思听这些,只隐约入耳了两句“特意找的”,心里不知哪来的酸气:“她有一只狐狸还不够么?怎能再去养只狗?”

绿竹翁见他神情呆呆的,还当他是高兴坏了,笑呵呵地继续说道:“姑姑说以后你俩同吃同住,要和睦相处,不可打架,知不知道?”

死神吃苹果

晚明异闻录【令狐冲*东方不败】(三十九)

  左冷禅双目流血,面目狰狞。不住叫着岳不群暗箭伤人,还要与他大战三百回合。便是陆柏等人,一时也是拉不住盛怒重伤之下的掌门师兄。

  此事确实有待商榷。说好了比剑夺帅,可是岳不群以银针伤左冷禅双眼,是否属于胜之不武,实则难断。你可说这是暗器,也可说江湖上本就有以针作为武器的。

  

  东方不败混在叽叽喳喳的苗女之中,心中已有一半眉目。听了那日在悬空寺里,方正和尚与令狐冲所说的《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的由来。显然系出同源。这岳不群如今的武功路数看来,自然是《辟邪剑谱》。只是火候尚浅,自然不可与他同日而语。

  只是,他看那刚刚才逼出体内寒冰真气,脸色尚是刷白的岳不群。面上长须飘飘,依......

  左冷禅双目流血,面目狰狞。不住叫着岳不群暗箭伤人,还要与他大战三百回合。便是陆柏等人,一时也是拉不住盛怒重伤之下的掌门师兄。

  此事确实有待商榷。说好了比剑夺帅,可是岳不群以银针伤左冷禅双眼,是否属于胜之不武,实则难断。你可说这是暗器,也可说江湖上本就有以针作为武器的。

  

  东方不败混在叽叽喳喳的苗女之中,心中已有一半眉目。听了那日在悬空寺里,方正和尚与令狐冲所说的《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的由来。显然系出同源。这岳不群如今的武功路数看来,自然是《辟邪剑谱》。只是火候尚浅,自然不可与他同日而语。

  只是,他看那刚刚才逼出体内寒冰真气,脸色尚是刷白的岳不群。面上长须飘飘,依然是美髯君子之风。

  可这胡子,又怎么可能还在?自然,是粘上去的咯。

  而这君子二字,更是讽刺。那《辟邪剑谱》本是福州林家所有,怎么就到了他的手里?

  而他当众用银针暗算左冷禅的手法,君子?

  

  东方不败差点就要哈哈大笑起来。同时费思量的,还有任盈盈。

  她想起了致命定闲定逸师太胸口的那两枚绣花针之伤。

  当初,在黑木崖时,所见东方不败的武功。任盈盈也曾一度怀疑,却又觉得并无必要,缺乏动机。

  如今比对再看,答案怕是确凿无疑。

  

  令狐冲和方正冲虚等人茫然之际。倒是苦主左冷禅本人冷静下来。他盲了双眼,却是拱手对岳不群认赌服输,尊他为五岳掌门,还立时把这嵩山派让出来,请他即刻入主!

  在场心明之人,自然明白。左冷禅双目已瞎,再不是岳不群的对手。与其与他为敌,不如,主动俯首称臣,也好保全嵩山派满门。

  就这般,众人议论纷繁之下。岳不群已然登顶封禅台,接受天下英雄的祝词。令狐冲和方正冲虚,在台下看着此人,一时之间,也只有沉默。

  

  正在风光无限,阿谀奉承之声一片之时。忽现一声大叫于人群之中:

  “伪君子!”

  令狐冲听这声伪君子,想起自己奉若神明的恩师,不禁心痛不已。任盈盈已经到了他身边,紧紧握住他手,陪他度过这最是心焦难熬的时刻!

  

  这边,为这声“伪君子”所伤的,除了令狐冲以外。还有岳不群的枕边人:宁中则

  岳灵珊伤了师兄,挨了巴掌。可是眼见父亲荣任五岳掌门,心里自然也是欢喜的。

  可是,父亲高升,夫君却是失意。

  自从封禅台上下来以后,她夫君林平之,却是对她既是避而不见,更是不理不睬。

  岳灵珊苦苦哀求,拉不住丈夫,也就只好作罢了。

  

  会客厅里人山人海,酒杯觥筹,欢腾一片。阿谀之声,奉承之言。何其耳熟?

  令狐冲和任盈盈都于黑木崖上见过这等奉承连天的场面。何况令狐冲有伤在身,岳掌门当晚的会客,恒山派自然可以不去。

  可作为岳不群的夫人和千金。宁中则和岳灵珊皆是为夫伤感,十分不快。

  

  岳灵珊茫茫然,一人走到花厅后花园里,却是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有个女尼的身影。

  那人,转过头来,却是任盈盈?

  

  二女相对,四顾无言。

  岳灵珊一时窘迫,也想不到要说些什么好:

  “任……任大小姐,你也在此处?”

  任盈盈只看着她,并不说话。

  岳灵珊又不由自主道:

  “大师兄他……可还好?”

  这次,任盈盈方才悠悠开口道:

  “仪清仪和给她包扎过了,又服用了白云熊胆丸,眼下是没大碍了。”

  岳灵珊低头呐呐道:

  “那就好……”

  她声若蚊呐,这话倒好像只是说给自己听的。任盈盈看她真情流露,倒也不似完全不顾师兄妹之情。反而心里酸楚吃味,大为不悦起来:

  “岳先生荣任五岳掌门,倒还没有恭喜岳小姐呢?”

  她忽而笑讽道:

  “岳先生当日在少林寺,岳姑娘您今日在此地,显然都是只当令狐掌门这门徒,全然是过眼云烟了。可偏偏他,还一心想着华山门下!”

  岳灵珊不忍听她再说,面露尴尬痛苦神色。任盈盈一时气急,也是出言不慎,当即缓下心来,正色温言道:

  “岳姑娘,你深夜出来,神色惶惶。似有心事?”

  她自然不知林平之因妻子当众与旧情人比剑时眉来眼去之事而迁怒妻子。只是下意识想起今日比武之时,岳灵珊所使用的五岳剑派罕见剑法来。

  岳灵珊却哪里想得到武学之事。听她一提,便想起林平之来。眼圈一红,险些落泪。

  

  

  妻子这边独自一人默默垂泪,做丈夫的也是气咻咻一人,独自赶路。

  林平之今日十分气恼。

  他本想于今日比剑夺帅大会上一露身手,展示他林家的家传剑法,鼎鼎大名的《辟邪剑法》。

  可却被岳父岳不群阻了下来,只让自己女儿岳灵珊上阵。

  岳不群自然不会让林平之当众使出辟邪剑法。不然,待他大战左冷禅时,被发现二人剑法一模一样,岂不是让天下人非议耻笑他岳不群,收留林平之又把女儿嫁他,就是为了图谋他家的剑谱?

  这桩机会难得扬名立万,重震福威镖局的大好时机,便这般硬生生失去了还不算。

  他那好夫人,还和她那旧情郎,于比武场上亲亲我我?

  

  林平之本对岳灵珊还略有几分歉疚,如今,亏欠全无,只有怨毒!

死神吃苹果

晚明异闻录【令狐冲*东方不败】(三十八)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东方不败看远处擂台上,人群闹哄哄,又散去。只余下岳灵珊那娉婷的身姿,像风中残花一般,孤零零地立于台上不去。

  左冷禅见她不走,自然是要对自己挑战了。想来一个后辈女子,竟敢对自己如此轻狂。忍怒笑道:

  “灵珊贤侄女,好一手利落剑法。以泰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剑法,尽败三派掌门。如此,我也该应例,与贤侄女比划一下。看看,我五岳剑派……”

  “不,是五岳派”

  左冷禅微微一笑,改口道。

  “是否真的是少年英雄尽出我派,也不知除了灵珊侄女以外,西岳华山,可还有别的大英雄?”

  他言下之意,自然觉得击败岳灵珊不在话下,届时,还是要和其父岳......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东方不败看远处擂台上,人群闹哄哄,又散去。只余下岳灵珊那娉婷的身姿,像风中残花一般,孤零零地立于台上不去。

  左冷禅见她不走,自然是要对自己挑战了。想来一个后辈女子,竟敢对自己如此轻狂。忍怒笑道:

  “灵珊贤侄女,好一手利落剑法。以泰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剑法,尽败三派掌门。如此,我也该应例,与贤侄女比划一下。看看,我五岳剑派……”

  “不,是五岳派”

  左冷禅微微一笑,改口道。

  “是否真的是少年英雄尽出我派,也不知除了灵珊侄女以外,西岳华山,可还有别的大英雄?”

  他言下之意,自然觉得击败岳灵珊不在话下,届时,还是要和其父岳不群正式交手,才能赢得这父女俩心服口服。名正言顺地坐上这个掌门之位的。

  岳灵珊不知是否心生怯意,回头看了父亲一眼。她本想拒战,此刻也大声说:

  “侄女儿不才,想以粗学得的几招不成样的嵩山剑法与左师伯讨教!自然不敢妄言能胜您。只求您剑下留情,能让我在您老人家面前,于地上用剑刻完十三个字就好!”

  左冷禅见她没有退缩于父亲身后,也敢应战。倒也知情识趣乖觉得很,只以写字论输赢。当下也满口答应:

  “好!”

  

  左冷禅本是想看看岳灵珊这小女子所使用的未曾见闻的嵩山派剑法究竟是何种模样,这才纡尊与她一战。

  岳灵珊扬言要于左冷禅面前在地上刻字十三个,正好她所使的嵩山剑法也是十三式。其巧合,或者说讨巧之力,再是明显不过。以岳灵珊的武功修为,想要赢过左冷禅,谁都知道绝无可能。

  但是左冷禅为了看清岳灵珊的嵩山剑法,下手迟疑,意在查看,故而手下留情了。只见这少妇所使剑法,具与方才三派剑法一样,确实是本门武功。却又从所未见,竟然是一招半式都未从师父那里学过。

  令狐冲躺在仪清仪和身侧。身上剑伤尤自疼痛,却一心挂念岳灵珊安危。只见她玉臂轻转,已经在地上吃力地躲过左冷禅剑矢袭来,写到第十一个字了!却是左冷禅慢观细看,依旧一头雾水之下忽然回神:

  若真让这小丫头在自己面前写完十三个字,自己还有何面目?

  故而手下不再留情,猛然一剑正面劈来。正是岳灵珊于地上写下第十三个字的第一笔。

  令狐冲松了一口气,见她有惊无险避开左冷禅这一式强烈的剑气。岳灵珊兀自站定,这才抱剑在手,展开笑颜:

  “侄女儿斗胆在左师伯面前献丑了~”

  

  左冷禅整理袍袖,好整以暇。却是对她微微一点头之后,便转向岳不群道:

  “将门虎女,岳千金的剑法,左某已经领教过。不知,岳师兄是否該不吝赐教几招?”

  众人或再次议论嚣嚣,或屏住呼吸。

  他们都知道,这次封禅台比武夺帅的终极一战已然到来。

  接下来这场比试,谁从中胜出,谁便获得五岳掌门之位。

  大多数人,自然觉得这掌门之位,必然落入左冷禅之手了。

  

  而这边,任盈盈呆呆痴望着令狐冲,又看了岳灵珊一眼。而令狐冲则整副身心,都痴迷在了岳灵珊身上。

  她自台上退下,回到母亲身边。脸上还留着父亲的掌印,面上也是气喘吁吁,因为连番打斗,累得涨红一片。

  但是她此刻面目含笑,神采奕奕。似乎早就把刚才挨了父亲责打,和一剑误伤令狐冲之事,都忘的干干净净了。

  毕竟,连败三派掌门,于左冷禅面前也不显得明显败相。

  这于岳灵珊这般年纪的江湖后辈女子来说,已然是生涯里的巅峰时刻了。

  

  待到左岳二人摆开架势,甫一开战。胜负便一目了然起来。

  虽同是五岳剑派掌门。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和嵩山派掌门左冷禅,却是相去甚远。

  虽说岳不群使出了众人从未见过的嵩山剑法。可是左冷禅内力刚猛,剑气震天,满场飞扬,直把岳不群逼得步步退却,只有招架之力。甚至,名为用嵩山派剑法比试,左冷禅还使出了几招华山剑法‘力劈华山’。

  来展示他的武功博学,集五岳剑派之所长。并非单纯只以嵩山剑法技强而压制而已。

  

        在场众人看的目不转睛。华山嵩山两派弟子,更是看的提心在喉。只见二人刀来剑往,短兵相接,又是长剑激荡,几次岳不群都是命悬一线,眼看眨眼之间便要命丧左冷禅手下。

  左冷禅越战越胜,胜势如荼。却偏偏只差一口气,终究只能一再逼得岳不群后退相躲。令狐冲虽惊讶不满于岳不群欺之不告,擅自同意五岳并派。可左岳二人比试前,岳不群曾主动表示,此场比试,生死不计,他若有闪失,华山门人不得寻仇滋事。以此彰显他君子之风。

  若真是如此一来,左冷禅手下不必留情,真可谓是能当着少林武当的面,能将其置于死地了!

  

  东方不败和任盈盈,方正冲虚,在远处遥看,也是揪心牵肚。却不知是该更希望此二人中何人胜出取得掌门之位才好。而方正冲虚则是想着,无论谁人胜出,此场比试中,无人死伤才好。

  可偏偏,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左冷禅将岳不群逼入死角,以寒冰真气透长剑将真气袭入其身时。

  突听一声惨叫,发出叫喊之人,却是那左冷禅?

  他一手持剑没有丢开,一手捂了双眼连连退开,早就松开了对岳不群的钳制。

  待他松开手,众人才看清了他双目有血渗出,居然是插入了两根绣花针?!

  嵩山弟子陆柏几人大叫一声师兄,忙不迭爬上擂台去搀扶左冷禅。台上台下瞬间乱成一片!

  方正冲虚,受伤的令狐冲等人皆目瞪口呆,一时无法理解这忽然的变故。任盈盈心细,更是心中一动。而在苗女人群里混淆的东方不败,更是不会眼拙,认不出岳不群突施暗算左冷禅的,是何种武功:

  《葵花宝典》?!……

  

  ………………………………

  今天是五一节假期,我想到的却是爱情和信仰。

  如果说杨过十几年如一日苦恋龙女,靠的是初恋情怀,倒不如说爱龙女,已然成为他的一种信仰

  

  令狐冲爱岳灵珊,何尝不是一种信仰?

  

  只不过,杨过信仰的对象有回报。龙女也以同等的爱来回报他,所以二人成就神雕侠侣的佳话。

  

  而令狐冲对于岳灵珊的爱之信仰,却是盲目单方面无回报的

  所以,我们不会觉得冲灵恋伟大,只觉得没良心对不起任盈盈。

  

  而冲灵剑法平时只是岳灵珊令狐冲二人所使,平时用来情意绵绵。但是一旦在众人面前当众使出,就是血溅当场。必有死伤。

  

  而前脚,岳灵珊刚借着令狐冲念旧情,用冲灵剑法刺了令狐冲一剑。不多时,她自己就被丈夫林平之一剑刺死了。

  

  所谓同生共死的冲灵剑法,终究不能让二人同生共死,既是一语成楔,更是报应不爽。

奶油南瓜汤

重建(2)

任盈盈道:“莫长老,传人进来,将这几个贼骨头拖下去拷打!”莫长老躬身答应,地下四人俱是大惊,连连求告。

令狐冲道:“姑娘,你只要把那一回的情形说明白了,我立时救你。”小婵道:“大爷,我方才说得全是实情,我真的只说了两句话。”令狐冲道:“当时酒桌上还有什么人,他们彼此之间,都说了什么话?”

小婵道:“我师父和大师兄做东,宴请岳掌门,一共只三个人。我们几个师姐妹轮流伺候,我在跟前儿那一阵,听见他们先说了几句……‘拿人’之类的话,后来又说我大师兄的亲事。”

令狐冲道:“这就是了,你细想想,到底是怎么说的,拿什么人?”

小婵点了点头,又自思索了一阵,缓缓说道:“岳掌门问我师父要人,要服食过三尸...

任盈盈道:“莫长老,传人进来,将这几个贼骨头拖下去拷打!”莫长老躬身答应,地下四人俱是大惊,连连求告。

令狐冲道:“姑娘,你只要把那一回的情形说明白了,我立时救你。”小婵道:“大爷,我方才说得全是实情,我真的只说了两句话。”令狐冲道:“当时酒桌上还有什么人,他们彼此之间,都说了什么话?”

小婵道:“我师父和大师兄做东,宴请岳掌门,一共只三个人。我们几个师姐妹轮流伺候,我在跟前儿那一阵,听见他们先说了几句……‘拿人’之类的话,后来又说我大师兄的亲事。”

令狐冲道:“这就是了,你细想想,到底是怎么说的,拿什么人?”

小婵点了点头,又自思索了一阵,缓缓说道:“岳掌门问我师父要人,要服食过三尸脑神丹的人,我师父说:‘我们神教之中,副香主以上,才是人人服药。兄长若要一两个,小弟自有办法,但这般十个八个的要,却实在棘手。’岳掌门说: ‘拿不到人,便制不得解药,贤弟须得想个善法才是。’我师父听了这话十分为难,我大师兄却道:‘爹,为什么一定要拿教中的人?神教治下的江湖散人颇多,哪一个不服药?这些人即便丢了、死了,向教主也绝不会知道。’我师父对大师兄的主意,很是赞同。”

任盈盈闻言颇觉惊讶,侧过头说道:“莫长老,去叫人追桑长老回来,将贾家那小子押回来。”莫长老领命出外。

小婵续道:“我大师兄又说:‘他们这些下等人,为了求得解药,对教中略有头脸的人物,都是极尽巴结。只要传令他们过来效力,想抓几个就抓几个。岳伯伯放心回去等着,一个月之内,我就给你送来。’岳掌门说我大师兄是少年英雄,对他好一番夸赞。我师父说:‘兄长,多谢你这般看得起犬子,就让他给你做个女婿如何?’岳掌门听了这话,好像有点惊讶的样子。”

令狐冲听见话头居然转到了岳灵珊身上,哪里还管别的?一叠声的只问:“他惊讶又怎样,却说什么?到底答允了没有?”

小婵道:“我师父见岳掌门没答话,又说:‘小弟听闻贤侄女文君新寡,故有此请,兄长要什么聘礼,尽管开口。倘或是因为正邪之见而为难,那小弟跟犬子,也绝不敢有怨言。’岳掌门说:‘我若有这些门户偏见,怎能跟贤弟义结金兰?五岳派这些年与日月神教不合,彼此仇杀,送了不知多少无辜性命。到头来,不过是做少林武当的马前卒,我一直深以为恨。’我师父跟大师兄都点头称是。”

令狐冲心道:“这话绝不是我师父说的,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啦!”口中只道:“嗯……说得好,接着说。”

小婵道:“岳掌门又说:‘贤侄这等人才,竟不嫌弃小女寡居,我实在是受宠若惊。日月神教若由贤弟执掌,咱们两家化干戈为玉帛,结为秦晋之好,共享富贵太平,方才趁我平生之愿。’我师父欢喜得很,便说这亲事就算议定了,叫岳掌门决不可再把女儿许给别人。”

任盈盈心道:“好一个‘一家有女百家求!’岳不群只得一个女儿,却不知已许了几个好女婿啦!”当时妇女名节尤重于性命,这话倘若说了出来,乃是对岳灵珊的极大侮辱,因此只是想想而已。她侧头去看丈夫,见令狐冲脸色铁青,兀自在咬牙切齿。

任盈盈柔声道:“岳不群不过是要挑唆我教中内斗,以求渔翁得利而已。这话绝不是出自真心,更加不会将岳姑娘嫁入神教,否则‘正邪不两立’的大旗便倒了。”她此语本意是安慰令狐冲,待得说完,自己却觉颇为有理,心中又想:“贾云义绝不是傻子,多半也是另有心思。”

令狐冲默默半晌,终于点头道:“嗯,我想也是这样。”任盈盈又问小婵:“后来呢?”

小婵道:“后来我师父叫我弹琴助兴,然后命我出去,换了翠喜伺候啦。我便走到后院儿厢房,跟几个师兄一起吃饭。陈师兄正在那讲故事,说岳掌门能拿钢针接住大刀,绘声绘色,说得跟真事儿一样……大家七嘴八舌的乱说,都玩儿起来。我也喝了几杯酒,晕晕乎乎的,连送客也没赶上。翠喜跟着岳掌门走了,我也没能再见她一面儿。”言毕叹息了两声,颇显黯然。

令狐冲早觉小婵身世可怜,又见她对待一起长大的师姐妹,虽有几分互相比较争强之意,但更多还是亲切不舍,心道:“这姑娘性子挺好,又根本不是武林中人,待会儿盈盈若要杀她,我须得阻拦。”

只听脚步声急促,莫长老跟桑三娘并肩入内,给任盈盈行礼。桑三娘道:“启禀教主,莫长老来传令时……属下已将那几个贼子尽数砍了,请教主恕罪。”

任盈盈虽然不悦,但自己下的命令,实在无话可说,只得道:“无妨,我正喜欢你这麻利劲儿。”桑三娘谢过了,跟莫长老一起退在旁边。

令狐冲进来之前,见贾门几个弟子宁死不屈,心中颇为其可惜,此刻听说贾云义的儿子死了,却是莫名其妙的畅快,心道:“死得好!”一时起了调侃之心,便对妻子道:“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到镇上看戏,有一出好戏叫做蒋干盗书……”

任盈盈斜眼瞧着他,慢悠悠的道:“怎么,你拐着弯儿,骂我是白脸曹操么?”令狐冲笑道:“不是啊,我是说你像诸葛亮。”任盈盈不愿在下属面前跟丈夫过多调笑,不再接口,转脸指着地下一个穿绿衣衫的青年汉子,问小婵道:“你所说陈师兄,大约便是这陈怀宽?”

小婵一愣,犹豫未答,那陈怀宽却已自知躲不过去,叩头答道:“是小人当时喝多了,管不住嘴。”任盈盈道:“那我方才问时,你却说不知?”陈怀宽道:“教主方才问得是前因后果,小人真不知道。我……我也只见过那么一回。”

任盈盈道:“也罢,你不是会讲故事,绘声绘色的么?再讲一次,我也听听。”

陈怀宽道:“启禀教主,岳掌门过来以后,一直是我师父跟大师兄亲自陪着,轮不到我在跟前儿碍眼。我大师兄叫我去找个向导来,说岳掌门要在黑木崖附近转转,游玩两天。可我问来问去,一个愿意的都没有……”

任盈盈哼了一声,道:“你们素习欺压乡民,叫人去做工时,又没赏钱,又要打骂,有时还要杀人灭口……谁肯去?况且黑木崖附近地形,你们自己带他逛就是了,找什么向导?难道你不认路?”

陈怀宽道:“教主英明,我原想自己去干来着,可我大师兄吩咐,要找熟悉远近地貌、诸般田间小路、各村中详细情形的人,这我就有点儿……不大敢拍胸脯啦。再说找了向导,若有什么错处,自然打骂他出气,与我不相干……”

任盈盈给他说得一乐,道:“也对。那你找不到又怎么办呢?去捉么?”

陈怀宽道:“是啊。我认得磨坊村的张小宝,这小子没爹没妈,靠吃百家饭长到十来岁,远近村镇他都极熟悉,又没人管他,捉便捉了,正合适。”

令狐冲自己就是个孤儿,听得这种事情,心下不禁恻然,道:“盈盈没说错你们,果然缺德。”陈怀宽忙道:“是,是,小人办事原不妥当。”任盈盈道:“你捉了他之后呢?都去了什么地方?”

陈怀宽答道:“他们五个人去的,根本没带我,逛了三天回来,就安排酒宴洗尘。教主明鉴,我只是师父的第十九弟子,武功本领都不出众,参与不得机密要事。他们说什么话,也用不着我在旁听着。”

任盈盈心想贾氏父子和岳不群是必去的,算上向导也才四个,随口问道:“还有谁?”这陈怀宽立时便听懂了,答道:“岳掌门也带了亲信弟子同去。”任盈盈点头道:“嗯,你还有个故事没讲呢?”

陈怀宽道:“回来以后,我师父说不必多留活口儿。我二师兄便要将张小宝杀了,可一刀砍去,却让岳掌门拿一根钢针接了下来,救了那小子的性命。我们几个师兄弟在旁,都惊得说不出话来……要知我二师兄使的是宽背大刀,膂力甚强……”

他讲到此处,偷眼看任盈盈跟令狐冲的脸色,见这二人毫无惊讶之意,好似在听一件极寻常的事,便没再“绘声绘色”的往下说去。

任盈盈没再理他,转头又问另外两个人的话。令狐冲却心中惦念那没爹没妈的孩子,走过来蹲在陈怀宽面前,低声问道:“救下来之后呢?你们放他去了?”

陈怀宽也跟着放低声音,答道:“岳掌门先跟我师父说了好一阵子客气话儿,又将张小宝叫到一旁,将他的底细翻来覆去的问了,然后说:‘既没人管你,不如你跟了我去,我来照顾你,再教你点儿武功,好不好呢?’那小子欢喜得捡了狗头金一般,当即就磕头拜师,酒宴之后跟着去了。”

令狐冲闻言,自顾站起身来,心中只道:“他这捡孩子养的习惯倒是没改。”怔怔的有些出神,任盈盈在旁说话,他浑没听见。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任盈盈叫道:“冲哥?”令狐冲回过神来,道:“什么?”任盈盈道:“我有些累了,咱们回去罢。”令狐冲道:“好,这几个人……”任盈盈摇头道:“问不出什么来啦。”

令狐冲道:“盈盈,自古不杀投降之人,既然他们都如实说了……”任盈盈笑道:“我原意是饶了那小婵一个便罢,既然令狐大侠这么慈悲,就都不杀好啦。”贾门四个弟子听见保住了性命,俱是大喜,连连叩谢。

奶油南瓜汤

重建(1)

-第七章-

内乱平定之后,任盈盈每日忙于善后事宜,不得多少空闲。令狐冲初时殷勤陪伴妻子,但一会儿听人回报如何挖掘深坑填埋尸体,一会儿又听人回报已将上官云家人、弟子尽数诛杀,好不耐烦,终于退了出来,每日只跟群豪饮酒谈笑,不理会日月神教中事。

这一日清晨,任盈盈正待去察看工事修复进展,临行前对令狐冲道:“冲哥,我正有一件事求你。”

令狐冲笑道:“任教主有什么吩咐,小的敢不从命?”任盈盈道:“你抽空儿帮莫长老治一治内伤,好不好?”令狐冲道:“自然可以,你还挺看重他?”

任盈盈道:“若无高人相助,莫长老这一身武功难以保全。我正缺人使唤,用得着他。”

令狐冲想了一阵,说道:“是了,什么鲍大楚、...

-第七章-

内乱平定之后,任盈盈每日忙于善后事宜,不得多少空闲。令狐冲初时殷勤陪伴妻子,但一会儿听人回报如何挖掘深坑填埋尸体,一会儿又听人回报已将上官云家人、弟子尽数诛杀,好不耐烦,终于退了出来,每日只跟群豪饮酒谈笑,不理会日月神教中事。

这一日清晨,任盈盈正待去察看工事修复进展,临行前对令狐冲道:“冲哥,我正有一件事求你。”

令狐冲笑道:“任教主有什么吩咐,小的敢不从命?”任盈盈道:“你抽空儿帮莫长老治一治内伤,好不好?”令狐冲道:“自然可以,你还挺看重他?”

任盈盈道:“若无高人相助,莫长老这一身武功难以保全。我正缺人使唤,用得着他。”

令狐冲想了一阵,说道:“是了,什么鲍大楚、秦伟邦,这些人各怀心思,你毕竟不肯放心。偏这莫长老为两派所不容,只能依靠你。他武功只要恢复了,胆子自然也能长回来,就可给你奔走效力啦。”

任盈盈笑道:“你原是个极聪明的人,用不着我多说。”当下跟丈夫执手作别,转身出门去了。

令狐冲心道:“我已答允今天去教仪琳师妹练剑,可不能迟误。等下午空闲,再去瞧莫长老好了。”略作收拾,径行去往后山,果然见不戒和尚一家人正在等候。

仪琳见令狐冲来了,心下甚喜,着意用功,两人一直练到中午,未曾稍有歇息。令狐冲道:“师妹这几年果然出息了,以你现在武功,不在当初仪和、仪清两位师姐之下。”仪琳听他虽是夸赞自己,但提起两位已故的师姐来,牵动愁肠,实在高兴不得,便没答话。

不戒和尚道:“我正等着你提起这话,咱们要回家啦,恒山派的事儿,你还管不管呐?”令狐冲心知众人已留在黑木崖两个来月,不戒大师多半是着急了,答道:“咱们说好了同回恒山的,谁说我不管了?你再略等我两天,我去跟盈盈商量一下。”

仪琳道:“爹,令狐大哥心中有计较的,你别问啦。”令狐冲更觉过意不去,当下跟他几人告别,回来寻找妻子。刚走到堂前,就见桑三娘带领一队教徒,押着三四个人出来。

令狐冲心道:“这个大嫂是当初在任老前辈床前,被盈盈封做堂主的,前日率众归降,立下大功,又封了长老,想来已经是盈盈的心腹人。不知里面何事,我正好儿问问她。”往前又走了几步。

桑三娘也正看见令狐冲,赶紧跑过来,先行问好。令狐冲道:“桑长老,盈盈在做什么呢?”桑三娘道:“回禀令狐公子,今日捉住了叛贼贾云义的残部,教主便审问了几句。这几个贼子硬挺得很,言语无礼,教主命推出去砍了。”

令狐冲往这几个人身上细看,只见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汉子,已给打得满身是血,捆绑结实,口中又塞了麻核,说不出话来,但兀自怒目而视,并无丝毫屈服之态。他心下颇有几分不忍,问道:“盈盈既说你们教中兄弟有功无罪,大约还可再劝他们降服,先不忙杀罢?”

桑三娘低声道:“令狐公子想来是不知神教规矩,历来反教作乱者,全家诛灭。这是贾云义的儿子和几个亲传大弟子,岂有不杀之理?屋内还有几个正在求告的,教主审问之后……大约也不会留着。属下听命办差而已,这种事情……实在不敢多言。”

令狐冲想到上官云家中,连妇孺也是不免,知道桑三娘所言不虚,叹道:“我不该为难你的,那桑长老这就……办事去罢。”

他对日月神教种种做派,颇为不喜,但要说为这些事跟妻子口角,那又显得荒唐,心道:“若是我跟盈盈此刻还住在梅庄,每天游玩、练剑,晚上在一起亲亲热热的说话,商量给孩子取名儿,那该多好?黑木崖这破地方,我多耽一刻也是难受。”

桑三娘道:“是,多谢令狐公子。”等了片刻,见令狐冲再没别的话说,带领随从远远去了。

令狐冲心中烦闷,本无兴致再进屋去,可刚往外走了两步,忽然想起:“那莫长老曾说,我师父跟贾云义是结拜兄弟……现下拿了贾门亲信,正好可以问问此事,却走什么?”于是又转回身来,进了大堂。

只见屋内又有四人捆在地下,任盈盈坐在椅中,身旁站了七八个亲随,还有莫长老在内。这几人见令狐冲进来,都赶忙行礼问安,任盈盈笑道:“冲哥,你怎么来了?”令狐冲道:“你们聊得什么?让我也听听。”

任盈盈略一沉吟,便命莫长老留下,余人都先退去。令狐冲走过来细看地上的四人,见是三男一女,也都是青年人,便问道:“你们也是贾云义的弟子?”

三名男子都点头称是,那姑娘却道:“我们这些女弟子,虽行了拜师礼节,但根本不会武功,白白挂个虚名儿,实则是伺候人的丫头。大爷千万救我性命!”令狐冲见这姑娘容貌颇美,又说不会武功,心想莫不是贾长老金屋藏娇?又问:“你叫什么名儿?你师父为什么不教你武功?”

那姑娘低头想了想,答道:“我也不记得自己姓什么,大爷叫我小婵就行,我师父给取的名字。”令狐冲道:“哦,那想来你是师父养大的了。”小婵道:“我是师父问人牙子买来的,我们几个师姐妹都是这样。从小由嬷嬷领着,只教认字下棋,弹琴唱曲儿,不教武功。”

任盈盈尚未问过这小婵的话,此刻听说,心念一动,问道:“你们有几个师姐妹?你师父养得你们这样,是自己享乐,还是拿来送人的?”

小婵道:“原有六个,师父去年将翠喜送了人,便只剩下五个。我们是走散了,我真不知道她们在哪,求教主开恩,千万别打我。”

任盈盈道:“你只要肯说实话,我又何必打你?翠喜……嗯……”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胡贞的话来,正待细想,却听令狐冲道:“翠喜是不是琵琶弹得好啊?”

小婵惊道:“是啊!大爷,你……你怎么知道?”令狐冲道:“我知道的可多了,我还知道你师父把她送给五岳派的岳掌门了,对不对?翠喜会不会武功啊?”小婵道:“不会,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也不知道岳掌门为什么挑中了她……翠喜的容貌可不出挑……”言下竟自苦苦思索起来。

令狐冲心道:“盈盈这回可猜错了,原来不是花瓶,而是间谍。这姓贾的敢拿不会武功之人当间谍,心够大的。我师父敢把间谍放在枕头边儿上,这心就更大了……他就不怕有命睡觉,没头起床?”

任盈盈笑道:“怎么,你还有点儿酸?伺候岳掌门可不是什么好活计,一时不慎,便给人灭口啦!挑不中你,是你的福气。”小婵忙道:“没有。既不是英俊少年,又不是正头夫妻,我酸什么?没有。”任盈盈觉得这姑娘说话颇为有趣,禁不住咯咯又笑起来。

令狐冲道:“你这般美貌,岳掌门居然挑中别人,一定是他老眼昏花了。嗯……再不然就是你不会说话,冲撞了人。”小婵道:“不会的,我说话一向很小心,况且那天酒宴上,我一共只说了两句话,怎会冲撞?”

地下另外三名男子,见师妹竟跟令狐冲夫妇聊起天来,均甚惊异,但只要一时拷问不到自己头上,总是松一口气,都战战兢兢的跪着,不敢插言。莫长老站在任盈盈身侧,心中却想:“你两口子问得全是废话,没一句正经。”

令狐冲道:“一个人说话难听,自己是察觉不出的,总要有人提点才行。那是两句什么话啊?”

小婵道:“头一句话,是我师父叫我去近前伺候,我给岳掌门斟了一杯酒,说:‘岳师伯请。’第二句话,是我师父又叫我弹琴,两只曲子奏完,岳掌门夸我弹得好,赏给我一只金戒指,我说:‘多谢岳师伯。’然后我师父就让我退出来啦。大爷你说,就这么两句话,能得罪谁了?”

令狐冲心下只觉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的道:“你这称呼就不对,你叫人师伯干嘛?哪有纳侄女做妾的?他自然不会选你啦。”

小婵道:“可岳掌门是我师父义兄,我师父叫过我去,便跟他说:‘兄长,这是我的爱徒小婵,你瞧着怎样?’那么我不叫他师伯,却叫什么呢?”令狐冲点头道:“嗯,你说得也有道理。”小婵道:“我只是心中奇怪而已,并不是嫉妒翠喜,更加不想给人做妾。大爷不可冤枉了好人。”

令狐冲又点头道:“嗯,你说得有理。”任盈盈接口问道:“你师父怎么识得岳掌门,又几时跟他要好起来的?”

小婵摇头道:“不知道。我只见过岳掌门这么一回,其余的事儿我全不知道。”任盈盈又问另外三人,个个都回答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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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乱(4)

上得崖来,只听风声猎猎,厮杀声大作,众人极目所见,俱是战乱景象。东一丛、西一簇,众教徒结成战阵,旌旗长枪,竟都似模似样。残阳如血,一片肃杀。

任盈盈回头道:“黄帮主,命咱们自己人也展开阵势。”黄伯流领命传令,但群豪未经教习,原是乌合之众,哪会布什么阵?只得一字排开,以壮声势。

各派首领和武功高强之辈,都奔过来跟在任盈盈身侧,其余人等在后,各自执了兵刃在手。若是数人、十数人之间的私斗,则于这些江湖豪客而言,直如喝酒吃饭,浑不在意。但面对双方数千人的战阵,却只觉腥风扑面、杀气逼人,人人心中战栗不安。

令狐冲握紧剑柄,低声对妻子道:“咱们人少力弱,不合硬拼。待会儿见了敌人首脑,也不管他是上官云...

上得崖来,只听风声猎猎,厮杀声大作,众人极目所见,俱是战乱景象。东一丛、西一簇,众教徒结成战阵,旌旗长枪,竟都似模似样。残阳如血,一片肃杀。

任盈盈回头道:“黄帮主,命咱们自己人也展开阵势。”黄伯流领命传令,但群豪未经教习,原是乌合之众,哪会布什么阵?只得一字排开,以壮声势。

各派首领和武功高强之辈,都奔过来跟在任盈盈身侧,其余人等在后,各自执了兵刃在手。若是数人、十数人之间的私斗,则于这些江湖豪客而言,直如喝酒吃饭,浑不在意。但面对双方数千人的战阵,却只觉腥风扑面、杀气逼人,人人心中战栗不安。

令狐冲握紧剑柄,低声对妻子道:“咱们人少力弱,不合硬拼。待会儿见了敌人首脑,也不管他是上官云,还是什么贾长老,我都替你杀了便是。”

任盈盈轻轻一笑,道:“不忙杀人。你运足内息,替我喊两嗓子便罢。需使这里人人听见,他们教主回来啦。”令狐冲一怔,任盈盈又叫过莫长老并救下的其余教众来,吩咐他们跟着令狐冲一起叫喊。

莫长老本则武功高强,能在日月神教中做到长老之位,自也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可他连番战败,身受重伤,又给上官云责打摧折,这才心胆俱丧,成了个畏葸懦夫。此刻他身不由己,又回到黑木崖,心道:“圣姑倘或战败,无论是上官云,还是贾云义,都绝不会容我。我是进退无路,再要哀求,也属无用。有什么事,只得硬着头皮去做罢了。”当下点头答应。

令狐冲见妻子言语之间脚步不停,也不再迟疑,高声叫道:“日月神教的好朋友们,你们任教主回来啦,快快过来迎接!”他修习易筋经多年,除却自身浑厚内力之外,又将吸取的异种真气化为已用,功力殊深,此时全力发声,振动山谷。

众教徒人人听在耳中,心中都是一凛,正在跟敌人接战的教徒不敢分神,但阵型后方尚未动手之人,却都抬头张望。霎时之间,数千双眼睛看了过来。各长老、堂主,大抵都认得令狐冲,此时心道:“数年不见,此人武功越发高强了。”

莫长老等人也跟着叫喊:“任教主驾到,快来迎接!”但数十人齐声,反而不如令狐冲一人响亮。群豪又跟着喊道:“任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此时战阵已不再向前进攻,阵前交战之人不得后援,也有意退却,崖上喊杀声渐渐低了下去,人人心中都存了一个疑问:“现在两位教主变成了三位,将要怎样?”

任盈盈飞身纵出,落到阵前,抬手便将一枚透骨钉向秦伟邦发出。那秦伟邦站在高处,手拿令旗,本在指挥己方教众作战,离得甚远。透骨钉又非弓箭,力不及远,待等到他面前之时,劲力早衰。

令狐冲见妻子虽然身怀六甲,这一纵之力,仍是轻巧灵动,心道:“盈盈武功不弱,大约不在她教中寻常长老之下,但‘雕侠’上官云在江湖中好大名头,那姓贾的我虽没在意,想来既敢造反,也绝不是泛泛之辈。盈盈此举危险至极,我若离得远了,相救不及,那可终身遗恨。”想到此处,也现身阵前,站在妻子身后一丈之内。

秦伟邦抬手使令旗拨开这枚暗器,高声道:“圣姑回归,属下有失远迎,可这实非死罪,还请你老人家息怒,手下留情!”他须发皆已花白了,却称任盈盈这样一个未满三旬的少妇为“老人家”,言辞殊为谦卑。

任盈盈道:“秦长老,你身受神教大恩,我父女又不曾追究你附逆东方不败之事,仍旧善待重用。如今你却追随贾云义这逆贼,率众攻打黑木崖总坛,是什么缘故?”她说话之时,运足了内息,杀声止歇之后,崖上安静许多,因此也是人人听得清晰。

秦伟邦道:“圣姑此言差矣,是上官云这逆贼反教作乱,暗害咱们向教主,意欲取而代之。属下等忠心护教,跟他死战,圣姑不可冤枉了好人。”

上官云正在对面,两派对垒,都须牢牢占住大义名分,嘴上岂可输人?当即向身后连使眼色,鲍大楚接口叫道:“姓贾的!你勾结五岳派,恬不知耻的自立为教主,如今怎么做了乌龟,叫秦伟邦来替你贼喊抓贼?你便使人喊一千次,一万次,这教主也是假的!你自己羞臊,不敢出头么?”

他身后众人,有不少都哄笑起来,大战数月,双方都编排了不少歌谣笑料,专司羞辱对方,这贾云义便以姓氏谐音之故,受人攻讦。

秦伟邦尚未答言,任盈盈却道:“你指摘上官云,倒也好办!赶快倒戈卸甲,随我到大堂去分辨明白,我自然给你个公道。若是执迷不悟,仍旧追随贾云义造反,那可就难了。”秦伟邦闻言一愣,心道圣姑口口声声说贾教主造反,似乎要帮上官云?这两伙人若是联起手来,如何是好?忍不住回头,想看贾云义如何示下。

到了这种地步,贾云义身为人主,再要躲于阵中,一言不发,场面也已无法收拾,只得来到阵前。令狐冲直到此刻,才细看这位贾长老,见他四十余岁年纪,一张刀条儿脸,双目精光四射,颇具威严。

任盈盈道:“贾长老,你弑主自立,罪大恶极,倘或一丝天良尚存,就该立即自尽谢罪,还可保全家人性命。”令狐冲心道:“他反叛之前,自然先将家人远远安顿了去,若是留在黑木崖上,早就被上官云杀完了,如何能等到你来杀?这话只怕无用。”

贾云义哈哈一笑,道:“向教主遇害,神教群龙无首,是我亲冒锋镝,与叛教逆贼上官云作战,这才受人公推,做了教主,怎能说是自立?你早已将教主之位传了出去,此刻不过一名寻常教众,怎么叫起‘任教主’来?是谁自立了?”

黄伯流在后叫道:“任教主守孝服丧,才使向教主暂代。你这奸贼勾结外敌,谋害了向教主,如今正主儿回来了,你不认罪领死,还等什么?”

贾云义道:“天河帮这等下三滥的货色,在外听令便是,谁许上崖来了?令狐夫人,日月神教可不是你爹的私产,由着你说传人便传人,说回来就回来的。嗯……你若说不忘教中恩义,还想回来效命的话……则你虽已嫁了外人,我照旧封你做圣姑,总不算亏待了罢?”

令狐冲见这贾云义说话之时,显得云淡风轻,声音却浑厚洪亮,远胜于黄伯流之发力呐喊,心道:“日月神教这些个长老,各个儿都有惊人艺业在身,这姓贾的虽较旁人年轻,武功却是丝毫不弱。”

任盈盈森然道:“我爹为了神教大业,耗尽一生心血,他留下的教中兄弟,我都须保全,绝不能给你勾结外敌,尽数残害了!莫长老,咱们在崖上自相残杀,外面却是什么情形啊?”

莫长老向前走了数步,出得人群,高声答道:“兄弟们,外面三十里处,五岳派众贼子沿路设伏,将咱们下崖逃命的兄弟们,尽数都截杀了!我们全靠任教主相救,才能回来!”他身有内伤,若是躲在后面远远发声,难以听得清楚,只得冒险出列向前。

任盈盈又问:“怎地贾长老在崖上作乱,五岳派的人在外截杀,配合得这般天衣无缝啊?五岳派的奸贼杀人之时,却说什么话来?”

莫长老道:“众贼子都说,贾长老跟岳掌门结义情深,相约杀尽咱们教中兄弟,都叫他做好叔叔,亲叔叔!”他身后数十教众,都大声附和,说得煞有介事。

崖上教众听了这话,人人耸动,均想内有战乱,外有埋伏,进是死,退也是死,如何是好?贾云义通敌等语,早已被上官云的部属说了千遍万遍,追随他之人原也不甚在意。但大战数月,伤亡惨重,许多人的师长亲友已然丧生,自己也早存厌战求活之心。

高位的堂主、香主等人,为求立功,仍是督率部属向前,但低位的寻常教众,却是每日逃亡者不绝,现下听闻逃亡之路给人堵死,当真是哀极而生怒。不少人心中又想:“我到底该当怎样,才能保住自家性命?你们谁是谁非,谁要当教主,与我有何相干?”

只听得羽箭破空,王诚站在秦伟邦身侧,向莫长老连发三箭。

任盈盈待得发觉,立时抽出长鞭,可早已迟了,堪堪只卷中了第三只箭,前两只羽箭直奔莫长老胸口。好在这莫长老甚是精乖,出阵后一直斜斜站在令狐冲身后,既没让他挡住自己的脸面,又离得他颇近,此时遇险,令狐冲自然出手相救。

莫长老见另两只羽箭给令狐冲打落在地下,吓得面如土色,立时奔回阵中,远远退在后头。

贾云义心道:“蠢材!这厮是上官云部属,说的话有何可信?你当众杀他,倒显得我理亏!”其实五岳派众人在外设伏,初时远在六七十里之外,待等城关攻破,战场转到崖上以后,才来到三十里内的村子,因此贾云义并不知晓。他听了莫长老的言语,只觉将信将疑,况且逃兵本是死罪,纵然给人杀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更加动摇不了他逐鹿争雄之心。

任盈盈高声道:“王长老,你也不必帮他杀人灭口!你跟秦长老附逆奸贼,不过是为了三尸脑神丹的解药,你身旁众兄弟,不也都是为了这个?我已将解药方子刻写在平定州的城墙之上,人人可见,你们竟没抄录吗?”

令狐冲闻言心道:“若非黄伯流父子告知,盈盈连三尸脑神丹药方泄露的事儿都不知道,如今冒领了这功劳……嘿嘿,咱们不知道,他们也未必知道了,大家马马虎虎,谁也别揭穿。”

任盈盈又道:“想来是没赶上?那也没有什么,我能写第一次,自然也能再写第二次。众兄弟是为求活命,受人裹挟,我绝不追究你们。唉……这灵药本是为了你们尽忠职守,好光大神教所用,谁想竟给逆贼盗去,逼令你们自相残杀?可见此物弊大于利,以后就弃用了罢,谁也不必再服了。”

人群中不断发出惊喜赞叹的声音,有些人手上劲力一松,连兵刃也掉了下来,赶紧又低头拾捡。秦伟邦跟王诚对望一眼,彼此都不知如何是好,贾云义却只觉脊背发凉。

任盈盈自打上崖,一直便对贾云义发难,从未对上官云等人说过一句话,看过一眼。因此上官云一直躲在己方阵中观望,心道你两伙人赶紧翻脸动手,也好让我喘一口气。此时见自己属下教众,听了任盈盈的诸般言语,也多有喜形于色者,心下不禁也慌了。

死神吃苹果

晚明异闻录【令狐冲*东方不败】(三十七)

  一阵风吹过,岳灵珊鬓边红花微动。她做了妇人装扮,梳光了额前刘海。如今令狐冲离她近些,细细看她。还是那般少女时的倔强面目,只额头亮出,又添了几许刚毅。

  可管她是林夫人也好,岳小姐也罢。小师妹便只是他的小师妹。令狐冲已然想好了,众目睽睽之下,若他强行输于岳灵珊之手,未免太过醒目。待他二人以恒山剑法拆解个几十招,待够了意思,便以一招独孤九剑或者华山剑法赢过岳灵珊就是。只是如此一来,用的不是恒山剑法胜她,这个胜负说辞,也就另有一说了。

  令狐冲心中拟好稿子,觉得该是可行。早把之前方正冲虚于悬空寺时对他的尊尊嘱托忘的一干二净。更是忘记了便是岳不群携女儿即便是胜过三派剑法,可万一落到左冷禅手......

  一阵风吹过,岳灵珊鬓边红花微动。她做了妇人装扮,梳光了额前刘海。如今令狐冲离她近些,细细看她。还是那般少女时的倔强面目,只额头亮出,又添了几许刚毅。

  可管她是林夫人也好,岳小姐也罢。小师妹便只是他的小师妹。令狐冲已然想好了,众目睽睽之下,若他强行输于岳灵珊之手,未免太过醒目。待他二人以恒山剑法拆解个几十招,待够了意思,便以一招独孤九剑或者华山剑法赢过岳灵珊就是。只是如此一来,用的不是恒山剑法胜她,这个胜负说辞,也就另有一说了。

  令狐冲心中拟好稿子,觉得该是可行。早把之前方正冲虚于悬空寺时对他的尊尊嘱托忘的一干二净。更是忘记了便是岳不群携女儿即便是胜过三派剑法,可万一落到左冷禅手里,依然落败。

  届时,左冷禅野心达成,名正言顺做了这五岳派掌门。其余四派基业,具是毁于一旦。到时候左冷禅野心做大,以其势头,进而威胁魔教,甚至想要压过吞并少林武当之时

  他令狐冲,又当如何面对这苍生受苦,混沌无日的状况呢?

  

  令狐掌门自然想不到那么多。便是做这恒山派掌门,他也是推辞不过,救急难而为之。他这一生,最在意恣意痛快之感,奉眼前之情,醉酒当时胜过一切。是以如今面对着心爱的小师妹,这般设想,他果然也这般做了。

  在场有眼力之人,皆认得二人所使出的乃是恒山剑法。恒山派历来便是女尼执掌,剑法之中侧重防御,防守之中又隐含攻势。却如一团棉花,包针其中。你若不犯轻犯,自然无碍。你一手捏到底,自然针透手背。这等以退为进,绵里藏针的剑法,既显得佛家慈悲不争之本意。却也无形无意间透出不可进犯的威势来。

  恒山剑法于御敌之时,不能说多么退敌强劲,但是研习精妙,配合有度时,自然又有一派铜墙铁壁的攻守一体之势。恒山剑以圆仑为核心,便如同武当太极剑一般。只是女子臂力体能不足,欠缺火候刚猛。虚得七人合练共组七星剑阵,更见七人一体,七剑各在,又七剑合一的妙处来。

  

        这套剑阵恒山派本也甚少使用。只在福州时,为抗嵩山派欺辱令狐冲之时,使过一回。

  如今令狐冲与那岳灵珊,所使恒山剑法,却都是出于思过崖后山的石壁之上,乃是魔教十长老所创。这套剑法令狐冲已经传授过恒山女弟子。方正冲虚左冷禅等熟知恒山剑法的名家,却是看的有些云里雾里。

  令狐冲手上与岳灵珊对剑,心中脑海所闪过的,却是他所臆测的岳灵珊婚后上思过崖之种种。

  岳灵珊何以学会思过崖剑法?自然是她上得思过崖时偶遇发现了。

  岳灵珊何以婚后要上思过崖?看她神情抑郁,无半分新婚之悦。那林师弟作为丈夫,也未陪她身侧。她自然是婚姻不美满,上那思过崖睹物思人,缅怀一下她那事事顺从她的大师兄了。

  正因为思得如此,令狐冲更是招招退让,非要哄得岳灵珊开心。便是那石壁之上的三十六式恒山剑法,岳灵珊已然使过一遍依然无胜迹显露。令狐冲依然陪她喂招,二人依然处于一个不胜不负之态。

  实则,岳灵珊学会那思过崖的剑法,又何必她亲自上去发现。其他华山弟子,也是可行。可若令狐冲心心念念发现这么一条迹象,能说明岳灵珊即便嫁人,也对他尤有余情。

  他便失去理智,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了。

  

  方才两场比试,岳灵珊取胜,本就勉强。如今她和令狐冲当众比试,同样未显得有何明显胜处。依然不过是她所使恒山剑法稀罕未见罢了。令狐冲见她招式用老,正想着别的由头把这场比试继续下去。又见他招招相让相陪,果真让挨了一巴掌的岳灵珊面目含笑,重新欢喜起来。令狐冲也跟着心中一动,喜上眉梢。却是手中长剑一转,又使出他和岳灵珊所创的冲灵剑法来。

  

  东方不败在人群里看到这一幕。想起那夜在衡山城外,令狐冲一人所使的冲灵剑法。如今才看到令狐冲和岳灵珊二位本尊一同使出。

  可惜,冲灵剑法依然是冲灵剑法。

  可岳灵珊却早就嫁为他人妇了。

  

         东方不败又远远看了任盈盈一眼。这冲灵剑法之事,令狐冲大约未有和她提过。她该是不知道的。可如今这二人,于天下英雄面前,以剑传意,眉来眼去,情意绵绵。便是个瞎子,也能看出奇怪处来。

  这亲近机敏之如任盈盈,哪里会看不出端倪来。

  可任盈盈却也只是微微蹙眉,并无十分不堪之面色。

  

  这冲灵剑法说是二人对练,却全是花哨取乐,哪有半点制敌之效。岳不群早年在华山看他二人两小无猜,创出这套啥用不顶的剑法来。无不摇头叹气女儿徒弟玩物丧志,没个正经。只是不便当场点破,坏了二人情分。如今见他二人又当众使出,多半不是什么正经用途。

  可如今令狐冲肯和岳灵珊对拆这套冲灵剑法。自然是对岳灵珊旧情难却的。岳不群捋须静观,面上还算沉稳。有一人衣色鲜媚,却是于人群中不知何时,闪回华山派的阵营里

  此人,正是此刻擂台上比武的岳灵珊的新婚夫婿,林平之。

  

  冲灵剑法说是令狐冲岳灵珊二人共创,实则十之八九源自令狐冲之手。小儿女拆解,自然玩闹多,而是交险少。这边岳灵珊轻轻挥剑,又点向令狐冲下盘地面,使了一招‘青梅如豆’,令狐冲这边又回以直冲挺剑一刺,仅仅横过岳灵珊眼际眉梢,乃是一招‘柳叶似眉’

  当时在华山之上练习此招时,他二人收剑抬头,四目相对,脸上都是一红。如今二人于这擂台比试,除了岳不群,更无人能看出端倪来。

  不,也许,还有那林平之。

  

  东方不败揉着胸前苗女银饰,也有些烦躁不耐起来,都无瑕去查看那任盈盈了。身边苗女本就看他眼生,不由扭头多看她两眼。东方不败却是头也不抬,不知手指何时点出,封了她上下穴道,更兼点了她哑穴。

  省的她多问多疑生事端。

  这厢,令狐掌门和林夫人这套两小无猜剑法,已经使至巅峰。双剑疾刺,剑尖相抵,撞出火花无数。旁观之人无不大惊。以为他二人收剑不及时都要受伤。哪知既然这般运气极佳天衣无缝地使出这般旷世罕见的招数。只道此二人都是武功极高而已。

  却哪知这一招极难配合,命名更难的“同生共死”,乃是二人千百次剑尖相撞所练出来的成果。

  东方不败轻吐出一口气,胸中郁气反而消了。只那任盈盈再也忍耐不住,着了尼衣,却是恨恨然转头便走。

  任盈盈负气而走并不多时。却听人群里传出一声冷哼。出声轻蔑之人,正是那岳灵珊丈夫林平之。

  

  听到丈夫动静,岳灵珊方知自己行为过分,如何可当众人之面如此。忙收敛面容笑意,更撤了冲灵剑法换了恒山剑法使出。

  令狐冲却哪里管她使的什么剑招。只一心一脉都随着岳灵珊的一颦一笑而走。如今她忽然变脸变样,止不住又想到了与她在华山上的种种,雪夜共度。而后又是误会分离。悲怆之下,居然是手指弹出,弹飞了岳灵珊手中长剑!

  当日令狐冲区区小子,一弹之力尚且把岳灵珊心爱的碧水剑震落山谷。如今使得吸星大法吸取多人内力,令狐冲这一指之力,怎生了得?居然将那剑远远弹至半空,久久未曾落下。

  令狐冲眼看少林寺之窘重演。当日失手败了师父岳不群,今日眼看又要失手让师妹当众落败出丑。此事绝不可重演!可计划已破,如何补救?

  计无可施之下,居然自己站于那剑下,任长剑坠落,从左肩刺入,深入体内!

  这般变化,却比方才两场还要棘手?众人大惊失色下,恒山众女尼更是大喝一声。跳上擂台,把令狐冲团团围住,更有仪清仪和拿剑指着岳灵珊,对她怒不可遏。

  任盈盈见此变故,也是收脚不走,忧心之下,却不肯随恒山女尼上擂台查看令狐冲情况。

  令狐冲半坐在地上,忍痛将那深入肩膀的剑拔出,气喘吁吁地要向那岳灵珊弃剑认输。却哪知岳不群笑呵呵地先他一步开口,说女儿好运气,侥幸赢了泰山,衡山,恒山三派掌门。

  这便又是厚着脸皮,说自己女儿又赢一局了。

  众人见伤者令狐冲毫不反驳,也是认了这一局已输。质疑议论之声更重:

  显然,华山派已经从四派之中脱颖而出,有了挑战嵩山派,问鼎五岳掌门的资格了。

  

  岳灵珊一脸茫然,目中也有悲戚地遥遥看着令狐冲。他在恒山派众女尼的簇拥下,被上药包扎,却是不哼一声。

  东方不败冷冷看着擂台上那群女人和令狐冲,往事历历在目。

  当日在黑木崖上,令狐冲何尝不是宁可受伤受死地去救任盈盈。而自己也如令狐冲一样,痴痴傻傻地于危机时刻手下留情,不肯伤那令狐冲,以至于被人反将一军

  万劫不复了呢?

  冤孽,情债,从来都是循环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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