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酆】我的暗杀对象是我的前男友(四续)
凤蝶出手术室的早上,酆都月拎着早饭回了医院,任飘渺顶正着满眼的红血丝写报告,剑无极在长椅上睡得四仰八叉,男孩子这个年纪还没有抽条长个子,酆都月轻易的把他抱了起来,放在了凤蝶旁边的病床上,早上这个时间医生还没有开号,病人们都在窗口挂号排队,酆都月将早饭放在了桌上,轻声问:“怎么样了?”
任飘渺把根本认不出来笔迹的病历本扔给了他:“放心,我的急救没有出过问题。”
酆都月盯着龙飞凤舞的病历本半晌,放弃了看明白一个医生的问诊单,随口道:“吃饭吧。”
任飘渺扒拉着塑料袋子啧声道:“有求于人就是不一样,我甚至有了被请客吃早饭的待遇。”......
凤蝶出手术室的早上,酆都月拎着早饭回了医院,任飘渺顶正着满眼的红血丝写报告,剑无极在长椅上睡得四仰八叉,男孩子这个年纪还没有抽条长个子,酆都月轻易的把他抱了起来,放在了凤蝶旁边的病床上,早上这个时间医生还没有开号,病人们都在窗口挂号排队,酆都月将早饭放在了桌上,轻声问:“怎么样了?”
任飘渺把根本认不出来笔迹的病历本扔给了他:“放心,我的急救没有出过问题。”
酆都月盯着龙飞凤舞的病历本半晌,放弃了看明白一个医生的问诊单,随口道:“吃饭吧。”
任飘渺扒拉着塑料袋子啧声道:“有求于人就是不一样,我甚至有了被请客吃早饭的待遇。”
酆都月没有说话,只是去洗手间打了一盆温水,避开氧气管用毛巾替小姑娘擦脸擦手。
他现在确实是有求于人,这没什么好说的,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即便任飘渺要求他陪睡他都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他也不觉得自己的贞操是什么很值钱的玩意儿,起码对于任飘渺来说不值钱,但是如果别人说出这种话来,酆都月能给他头打爆。
也算是……对任飘渺格外的优待吧。
“唉,有时候我非常难受。”任飘渺装模作样的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副楼主的情绪从来不与我表露,这总是让我无所适从。”
“没有长嘴的话早饭就别吃了。”酆都月手上的青筋直爆。
任飘渺掰下了一块花卷递到他嘴边,叹了口气:“我已经快记不清上次我们心平气和的在一起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酆都月顿了顿,叼住那块面点咀嚼了起来。
“凤蝶的情况。”任飘渺话题一转,眉宇突然严肃了起来,“你考虑好了吗?”
“不可能。”酆都月回答的毫不犹豫,“你的方案我不接受,你另找他人。”
“酆都月,你得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情,你如果一味的沉浸在对我的警惕之中,只会将凤蝶陷入死地。”任飘渺定定的看着他,“我确实有私心,但,也是真心想帮你,如果是我治不好的病人,你想想,其他医生能治吗?”
“私心?”不知怎的,酆都月忽然就爆发了,他把手上毛巾用力的扔进水盆里,水花直直溅上了任飘渺的脸,“你那叫私心吗?!你分明只是拿病人当玩具!这么多年过去你改过吗?!你玩弄了多少人你数不数得清?!史罗碧是怎么走的?千雪孤鸣当初被你怎么卖?!我要是一直相信你我又是什么下场?!现在你还要我把凤蝶的命交给你做实验?!老子是傻逼吗?!”
熟睡的剑无极听见争吵,咂吧咂吧嘴,揉了揉眼睛,懵逼的看向两个人,任飘渺的睫毛挂着水珠,衬衣也湿了胸口一大片,他用力抹了一把脸,冷淡道:“想好了来和我说,我还要准备早上给别的病人看病,先走了。”
病房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剑无极抓了抓头发,爬下床,一脸元气满满的从一旁的早餐袋子里拿出一杯豆浆:“啊呀我好久没喝豆浆了,哥你要不然也来一杯吧,呃这个加了红豆的我还没试过呢,你要不要——”
剑无极有些说不下去了,他默默的坐在了酆都月旁边的小椅子上,把豆浆递给他:“呐……”
酆都月疲倦的按了按眉心:“你吃吧,吃完了再去睡一会儿,下午去上课,这里我会处理好的。”
“哦……”
凤蝶还没醒过来,酆都月随便吃了两口东西,拿起一包烟往外走。
医院住院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常常会在洗手间洗漱,这会儿是早上七点半,不少人在洗手池刷牙洗脸,老人的咳嗽声,漱口的吐水声,大人的呵斥声充斥在酆都月的耳边,他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下巴上已经长出了青色的胡茬,因为没有睡好脸色也很暗淡,长久熬夜导致酆都月的黑眼圈和眼袋就没有消失过,很多时候他都会思考,自己哪天要是猝死了,世界上能记得自己人会有几个?
妈的,为什么明明只是和任飘渺吵了一架,搞得就像是失恋了一样。
他拧开水龙头,用手接了凉水往脸上泼,抬起头的时候,一只拿着一次性洗脸巾的手就伸了过来。
“真是让我意外。”姚明月笑得风情万种,“我还以为你不敢露面,没想到在失败以后,你还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医院。”
酆都月接过洗脸巾把脸上的水珠擦干,淡然道:“我若不露面,你怎么找得到我?”
“哦?难道你不怕董事长的报复?”
“他是真的要报复我,还是想借题发挥,完成当年他围攻我时没有完成的事情?亦或者……你一定要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吗?”
姚明月眯了眯眼睛,暧昧的摸了一把酆都月的脸,轻轻拍了拍:“金川酒店3008,姐姐会好好招待你的。”
医院人多,周围的人听见这故意扬起来的声线纷纷看向了他们,姚明月扭着腰走得勾去了大半男人的魂, 剩下的小半都在心里嘀咕这小伙子艳福不浅,只有酆都月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早上被两个人恶心到,真是晦气。
酆都月和恋红梅请了两天假,他要在家照顾两天孩子,为着任飘渺这棵摇钱树,恋红梅答应的痛快,酆都月在银行用恋红梅的卡取了十万块钱的现金,给了杏花君助理两千块,托那姑娘在医院照顾凤蝶两天。
“诶?您要出去吗?”名为雨沧澜的助理一边给杏花君发送凤蝶的病况,一边在电话里询问。
“嗯。”酆都月戴着蓝牙耳机,将他的保姆车停在了还珠楼大厦的楼下,“稍微有点事……凤蝶哪里要花钱的尽管花,给我一份账单就可以,那两千块是你的报酬,不够再和我说。”
还珠楼大厦在市区的黄金地段,当初选址的时候酆都月刚被任飘渺带回家不久,那天任飘渺让他去公司一起吃晚饭,那会儿还珠楼还没有自己的大楼,租的是苗疆开发的写字楼,年少的酆都月到达公司时,任飘渺正在和高层们一起开会,酆都月不知他办公室满是人,任飘渺却一点都没在意,反而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酆都月依旧乖乖走了过去,任飘渺拉过一张市区地图,笑眯眯的问:“你看看,喜欢哪个地方?”
百里潇湘当即皱起了眉头:“楼主?!你这也太草率——”
任飘渺抬了一下眼皮,百里潇湘就闭了嘴。
酆都月那会儿很茫然的看向了他们,但是他很沉稳,这也是任飘渺喜欢他的地方,酆都月想了想,指向了一个正在开发的新区:“我觉得这里还不错。”
“嗯?为什么?这里可不够繁华。”
酆都月顶着十几道审视的目光,抿了抿唇道:“还珠楼是医药企业,并不用一定坐落在市中心,价格都不提,单从员工上班便利的角度来说,早上堵车会很厉害,地铁也是人挤人,其次,虽然坐在这里的都有房有车,但是基层员工大多都是租房,这里的房租很贵,如果要租到便宜的房子,员工就要住得很远,容易迟到,公司到底还是基层员工多于高层,再次,这个地方是新区,价格合算是其次,政府会对新区有所补贴,而且相对其他的工业园区,离市中心也不是特别远,工业园区固然便宜,也有政府扶持,但是过于偏远对还珠楼来说也是不利的,毕竟我们也要考虑自己的形象,最后……我前几天看新闻,政府机构要全体大搬,城市规划会进行重组,所以这个地方以后肯定很值钱,相对来讲,我觉得这里就很好。”
任飘渺愣了愣,笑了起来:“好,那我们就修在这里。”
后来酆都月才知道,他们开会的时候已经确定修在这个地方了,问他的意见,只是任飘渺觉得有趣而已。
虽然那会儿酆都月骄傲极了。
诚如还珠楼的高层们集体的预测,如今这块地寸土寸金,从前的市区已经变成了老城区,还珠楼大厦已经成了城市地标,一楼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商业街,奢侈品专柜从头开到尾,酆都月穿着休闲服背着包走进一家西装店,淡声道:“来一身今年的新款。”
专柜的经理见他穿得虽然不好,但是一身好气质实在很难忽视,笑脸相迎道:“请问您这边是商务需求还是——?”
“约会。”酆都月说得不假思索,“我记得你们家有VIP更衣室,里面是可以洗澡洗头做造型的,找个造型师给我,还有……你们收现金吗?”
“喂喂,那个人,你看!快看那个人!”
“哪个人啊?啊!帅哥!”
“不是帅哥不帅哥的事情!那不是我们副总裁吗?!”
“啊?????辞职了好几年的前副总裁酆都月?!”
“别,老板可没有把酆都月的名字给踢出去。”
“我们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公司员工那么多他能记得你吗……”
两个女孩儿说话间,还珠楼的副总裁风度翩翩的走向了她们。
几年前,酆都月辞职的事情是上过新闻的,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仿佛人间蒸发一样,这位颇有能力的CEO仅凭一己之力,将还珠楼的前任CEO百里潇湘拉下马来,送他锒铛入狱的事情曾经是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后来他又靠着强硬的手腕兼并其他企业,终于让还珠楼在八年前一举上市,那年他才二十六岁,刚刚本硕博连读毕业,就连他们的对手苗疆都赞叹不已,最重要的是他忠心不二,绝不会背叛还珠楼,媒体和民众都说能捡到这样的人才,实在是他们还珠楼撞了大运。
如今这位CEO再次露面,还珠楼大厦已经隐隐有了人群骚动,不少人拿出了手机偷偷去拍他,而刚刚那位替他做造型的造型师更是激动不已,酆都月这几年确实邋遢了一些,精神也不太好,经理和店员竟然没人将他认出来,酆都月把自己从头到脚收拾了一遍,造型师给他做洗头按摩的时候酆都月径直睡着了,一觉睡醒,造型师给酆都月刮干净胡子,打了一层很淡的粉底液,画了个眉毛,用发胶打理出了一个新发型,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的条纹西装,胸口装点上一块玫瑰丝巾,配了一块新的手表,他仿佛又是那个在还珠楼说一不二,叱咤风云的CEO了。
“你好。”酆都月微笑道,“请问怀石料理是在几楼?我几年没有回来,不知道还珠楼的新店家开在哪儿,有时间方便替我指路吗?”
两个姑娘都傻掉了,其中一个磕巴道:“在,在,五楼……拐角……”
“多谢。”酆都月手上拎着一个礼物袋子,正要去坐电梯,忽又转过身来,冲女孩儿温声道,“我记得你是财务部的秦景霜……是这个名字吧。”
秦景霜受宠若惊:“是!您还记得我?”
“我记得。”酆都月似乎又想起什么令他无奈的事情,“当初你连着两个月都发错了我的工资,算错了三次报销单,还被冰剑骂哭了。”
秦景霜的脸腾的红了起来:“嗯……当时差点没过试用期……是您签字让我过的……”
“只是在你午睡的时候偶然看见你桌上写的还珠楼财务利弊分析表,觉得还不错。”酆都月表示了认可,“就是人迷糊了一点……话说我的社保没给我断掉吧?”
“没,没有!”秦景霜不自觉的站直了,“楼主吩咐过一直给您留着的……您要是回来上班的话——”
酆都月摇着头道:“不必,我暂时还没有回来的打算,我只是确认一下。”
“我,我我我现在没有再犯过低级错误了。”秦景霜小声道,“我就是——”
“你就是容易紧张。”酆都月笑了笑,“好了,别紧张了,我约了朋友吃饭,下次有时间请你和你旁边这位——不好意思,你是新来的吗?”
另一个姑娘立马道:“是!财务部两年前入职的,我叫薛晓晓!”
“啊,很好记。”酆都月道,“有时间请你们两个吃饭,我近来事情有些多,不过很久没回来看看了,是应该请财务部的大家好好聚聚的。”
秦景霜感动道:“太好了!大家都很想您的呜呜呜。”
寒暄一番之后,酆都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月月!这边!!!”
识龙影冲他挥着手:“我等你好久了,位置都约好了,快上去吧。”
酆都月丝毫没有昨天那般不快,主动上前将礼物递给了他:“拿去吧,送你的。”
“哇!”识龙影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我想要这款游戏很久了,但是因为绝版下架一直高价都没有收来,真就拿钱都买不到的货,你怎么一天之内就搞到的?!”
“本来说好约的明天,既然是我主动要求改时间,当然应该拿出一些诚意。”酆都月捋了捋头发,“你不会以为,我在还珠楼干了十年,大学本科就开始给还珠楼卖命,没有一点人脉和手段,就能走到今天吧?”
识龙影轻轻鼓了鼓掌:“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走吧走吧,我饿死了。”
说罢,酆都月很有礼貌的冲身后的姑娘们道别,还给她们送上了自己的名片,跟着识龙影开始今天的“约会”。
秦景霜看着远去男人的背影,满脸都是幸福洋溢,拉着同伴不停晃悠:“他还记得我诶!他还记得我诶!”
薛晓晓的关注点却完全不一样,她盯着拉酆都月胳膊的识龙影道:“诶?虽然但是……咱们副总裁他……他是gay吗?”
“嗯?”秦景霜挠了挠头,“好像有听说过这样的八卦来着,但是……没有实锤过,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看那两个人的关系呀,男人之间,哪里有正常朋友会去挽着胳膊走路的?只有女孩儿才会好吧。”
“你的gay达还真是灵敏……”
薛晓晓拿起酆都月给她的名片,翻了过来,目光一顿。
【跟上我的同伴】
【加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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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我 第二章
顶峰之上任飘渺与缺舟一帆渡相对而立,无水汪洋下的一切都被二人收在眼底。
“在千雪孤鸣与罗碧之后,他是第三个有许多关于你的记忆的人。”缺舟一帆渡说道,“对于你,这也许是第一次见面,但对于大智慧来说,你已无什么可隐藏。”
任飘渺垂眼将下方情形看过,随又看向缺舟一帆渡,轻笑道:“哈,那岂不是更加令人愉悦?”
紧接着无双势起:“剑十一!”...
顶峰之上任飘渺与缺舟一帆渡相对而立,无水汪洋下的一切都被二人收在眼底。
“在千雪孤鸣与罗碧之后,他是第三个有许多关于你的记忆的人。”缺舟一帆渡说道,“对于你,这也许是第一次见面,但对于大智慧来说,你已无什么可隐藏。”
任飘渺垂眼将下方情形看过,随又看向缺舟一帆渡,轻笑道:“哈,那岂不是更加令人愉悦?”
紧接着无双势起:“剑十一!”
对方立刻退后一步以身形护住颠倒梦想来防他变招的可能,然而这确实是剑十一无疑,但并非冲他而来,却朝山下众人而去。
独眼龙正要去把剑无极拉回,不想剑气从天而降,只能先让众人快些退开。
剑无极仰头看去,又茫然看向四周,即便地门众人想要撤退此时已是来不及。缺舟一帆渡见状看向任飘渺:“果真是薄情寡义之人。”
“承让。”
听了这话,缺舟当即转身去拿颠倒梦想准备跃下峰头施招拦截剑十一,却在指尖将触碰剑身时脚下山石忽然崩裂。
“剑九,轮回。”
颠倒梦想顺势掉落,缺舟一帆渡犹豫间已做下抉择,纵身寻了处落脚地,文殊剑动,抬手即是使用次数屈指可数的萨陀十二恶皆空。
虽然剑十一剑势被阻,但山顶崩塌的落石仍是不小的威胁。剑无极扯了扯旁边的人发现扯不动:“你还不走要在这儿送死吗?”
“剑!”如果不是负了伤风间贻肯定原地跳起,“我要那把剑!”
“你们来就是为了这?”剑无极眯起眼去看山石间夹杂的红影,“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是……”
风间贻还未说完,身旁的人便跃起踏上落石,步步朝颠倒梦想而去。缺舟一帆渡则比他更急,看清来人后警告道:“剑无极。”
“歹势歹势。”剑落得快,恰好与赶来的缺舟一帆渡错过落在了剑无极手中。
拿到东西后剑无极小心翼翼喘了两口气,发觉情况还好便大胆起来,回到地上扯住仍在愣神的人就跑。任飘渺于山峰上再次施招,缺舟一帆渡不得不自己回身应对让二人得空溜走。
对方目的已成,也无了战意,与他相视时嘴角仍含着惯常的淡笑。
不过这样看来似乎是嘲笑更多些,缺舟一帆渡收剑感叹:“佩服,佩服。”
“大智慧,却无大智谋。”那人也似感叹,“不过,总归有些趣味之处。”
剑无极拖着人一路不知跑了多远,直到喘不上气时才放慢脚步,喘不过气是征兆,估计他等会儿还有的难受。
“好了,我跑不动了,就送你到这儿。”他说,“再不走就要被洗得头壳空空来地门卖瓜馁。”
风间贻看向他手中的剑:“你……你不走?”
我要是走了被发现,千雪孤鸣倒也好说话,如果是让罗碧知道自己坏了大智慧的事情,怕是就会像劈瓜一样将他劈成好几瓣。想到这里,剑无极慌忙摇了摇头:“我只是看你被打得太惨好心帮你一下而已,让我叛变倒还不至于。”
说完他转身就要跑,却被风间贻拦得死死,对方就差抱着他的腿让他别走,剑无极抱着颠倒梦想生出些无措,幸而很快有人到来打破了这个僵局。
神蛊温皇到时刚好看见两人拉拉扯扯,挑眉问道:“哎呀,这是怎样一回事?”
剑无极把剑抱得更紧:“我不会跟你们走,而且颠倒梦想也只是我随手夺来一玩而已,又没有说不交还原主。倒是你们,再不离开小心等会儿真的走不出去。”
“颠倒梦想你带不走。”对方的语气柔和,话却不怎么好听,“你既然也知这地门的怪处,不如顺水人情将它给吾,或者你有比大智慧更厉害的本事让吾一观?”
地门外的人都是这么不讲道理吗?不知怎的,看见这人剑无极就觉得胸前的伤处开始缓慢地愈来愈痛,或许是刚才动的太多身体终于提出了抗议。
温皇眼见着面前的人脸色逐渐苍白,随后一掌凝力上前,剑无极身上的钝痛被他一惊全化为了冷汗,同时也极快地反应过来出手与之对上。
但他终究是因不解疑惑分神了,对方一掌不偏不倚正袭在他胸口的旧伤处,钝痛刹那间都成了钢针让他续不上下一口气眼前顿时黑成一片向前倒去。
只是那人出手将他扶住终究没有让他倒在地上。温皇从他手中轻松拿过了颠倒梦想扔到风间贻怀里,随后把人抱起:“走。”
痛是真的痛,虽不至于昏过去也使得剑无极乖乖被人摆弄动弹不得。那人运了些内力给他同时握住了他的手腕把脉,稍一会儿后剑无极就听对方问道:“药呢?”
大概是说千雪孤鸣给他配的能暂时缓解症状的药。剑无极思考良久才回答:“咳咳……我以为自己不会出来多久,所以没带在身上。”
“是找死吗?”对方言简意赅地评价道。
“你……咳咳咳……”剑无极被他气得说不出话,火气堵在肺里更是难受,当即就尝到些喉咙里涌上来的腥甜。
错觉一般,那人似乎将他搂得更紧了些,这下反而弄得剑无极有点不好意思,委婉提出自己可能会咳血弄脏两人的衣服。
温皇低头略看了他一眼,对方的发丝早被冷汗打湿,而且瘦得厉害,抱着如同捧起一把骨头般,面色唇色同样苍白,只有唇上不经意咳出的鲜血替他添了丝活气,使其看着还是一个仍有心跳仍在喘气的活人。
“嗯。”他答道。
剑无极被他弄得有些懵,嗯是个什么意思?是知道了叫人自觉注意,还是说对于衣服被弄脏这事儿并不在意?他在对方怀中昏昏沉沉地想,气血冲撞枯死肺脉的疼痛也因对方运出的内力和缓下来,不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赶路的两人脚程迅速,很快便赶回了神蛊峰。
凤蝶在神蛊峰上一直不安地等着,看到两道人影出现在山上时才松了口气,心却又在看清温皇怀中的人时猛然提起。
“他……”凤蝶缓缓走过去,“他怎么……”
接着就如何都难以说下去,侧过身去不让他人看见自己的眼泪。等了会儿后,凤蝶才又擦了泪水转回:“真是笨人,为什么每一次出去都将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温皇抱着人朝内屋走去:“许久之前狼主给过吾一副药至今未曾用过,先去药卢将药寻出熬上吧。”
凤蝶原还想再问,看见风间贻冲他眨巴两下眼睛,心下了然便应吩咐去药卢找药,风间贻赶紧跟上将之前的事全数说出。
“所以他也在地门……”凤蝶拿了把蒲扇轻轻扇风控制着火候,“那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
“也许是在地门深处?等醒了再问也不迟。”
药熬好后凤蝶便端了过去,剑无极仍在昏睡,温皇合眼坐在床头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声音后让她把药放在一边即可。
“让风间贻在屋外等吾。”温皇冷不丁说道。
凤蝶立刻紧张起来:“主人?”
“问两句话而已。”他仿佛极倦地叹了一口气,“去吧。”
剑无极在凤蝶进来时就已经有了些意识,但落于昏沉间其实还挺舒服,至少不用像醒来一样处处受制于这躯壳。似乎有人给他喂药,他便乖乖喝下,有人替他擦汗,他便一动不动,有人轻吻了吻他的额角,他……
剑无极:?
他不悦地哼哼两声,随后被人搂在怀里安抚地拍了拍。
不过那人仿佛有急事,很快就掩了门出去。风间贻没等太久,温皇走来又回了他的躺椅上,却没有即刻开口,指尖在桌上轻轻敲着。
风间贻顶着对方自带的巨大压力开口:“有什么事吗?”
对方半眯着眼看他,眼神似乎落在他身上但又似乎落在更远,只说道:“吾想知那日你将他带走后发生了什么。”
所以果然是要清算了吗?风间贻尽可能详细地告知了自己是怎样把人背走,背去了哪里,之后怎样去找了冥医,回来时却发现人不见,细细寻了几天都没找到下落等事。
他说的时候一直在看温皇脸色如何,但无论讲至何处对方都像是在听些可有可无的事情,倒使他讲得心里发虚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他要讲到去还珠楼找凤蝶负荆请罪时,温皇才一拂手让他离开。
然而凤蝶则直言问道:“主人是想到了什么吗?”
“与吾所想并无不同。”温皇合眼说道,“不过没料到天意弄人说的多了,也真有灵验的时候。”
颠倒梦想被神蛊温皇所获的消息很快传开,欲星移刚与其它九算使计从地门之中救出了俏如来,身心俱疲,然而上神蛊峰拿回颠倒梦想与温皇周旋一事除他外也无人去做,站在闲云斋外时已是收了所有情绪。
“你若心安,就不会露出方才的神情了。”温皇点道。
欲星移沉默不语,眼前的人自然是人精,说多错多不如闭嘴的好。而温皇则不会轻易放过他,也应是有感而发便说的多了些:“那是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吧?是亲手所为,还是假手他人,或者其实你只是眼睁睁看着它发生,却将它当成是自己的罪过。”
“有差别吗?”欲星移反问。
“其实,”温皇拿起了桌上的书,“也没差别了。再会。”
欲星移正点头应下要走,院中慢慢晃来一人,虽然他从未见过这人,却并不是对那段往事全然无所了解,也自有几分猜测。
“哎呀……”于是这一声让师相揶揄地叹了个百转千回,“请。”
欲星移走后剑无极便受到两份回头来看的目光,稳了稳心神后继续旁若无人地向前走。
“剑无极,你要去哪儿?”
凤蝶将人叫住,对方顿在原地含糊回道:“当然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温皇说道:“你要回地门,地门的人不一定乐意再看见你。”
剑无极一摆手:“这不是问题,大智慧有办法让他们再接纳我。”
“那你自己一点都不想知道去地门之前的事吗?”凤蝶追问。
“你在地门外不该更清楚吗?如果真是什么好事,我就不会在地门了。”他的神色有些无奈,“知了也只是把自己气死。”
凤蝶求助地看向温皇,那人终于肯从手中的书里分出些心思,略思考过说:“走自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不如先将药钱还吾。”
他耐心给剑无极讲道:“虽然你自己头壳不好忘记了,但吾在你身上花过的心思与不少贵重草药蛊虫却是事实,总不能你一身轻松跑走让吾亏得连本都无。”
剑无极有一瞬模糊地意识到了自己为什么会去地门,抵赖说:“我都忘记了好伐?谁知你这样说是不是在诓骗我。”
“哎~那就先把刚才喂你的那份还了吧。”
“……你想怎样?”
“这嘛,”对方拿书挡了视线,“等吾想好再说吧。”
凤蝶连忙将试图对躺椅上的人发动言语攻击自取其辱的剑无极拽到一旁,剑无极虽然气得胸口痛但还是能分清谁对他更好些,生着闷气站到旁边不再说话。
直到风间贻提着两坛酒颠颠儿从山下跑回,撬开一坛后放在了他面前:“来,请你。”
剑无极立刻被那坛酒的香味勾去注意力,在地门时千雪孤鸣决不会让他碰这些东西,酒是发物,喝了必然是要折腾一番,但是这酒又太香,满满一坛摆在面前不免让他犹豫起来:“我……”
凤蝶知些医理,跟风间贻说:“他现在不能喝酒。”
风间贻看向眼巴巴望着酒坛的剑无极:“喝一点应该没关系吧?”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剑无极赶紧附和。
“这……”凤蝶去看温皇,总归还是他对伤势以及忌口等最为了解。
温皇仍在看书:“他想喝,便让他喝。”
凤蝶忧心地看着已经在和风间贻干杯的剑无极,觉得有些不妙。
当晚剑无极从烧热中醒来,坐起捂嘴咳了半天,张开手就着月光看手心里那摊鲜血。
就如同冷水当头浇下,灭了今日刚捡到的些欢愉。
他向来厌恶这副残躯,至此达到顶峰。
【天下第一剑】
1.任飘渺
常言道,十岁不成国手,终身无望。
任飘渺的十岁如何,我们不得而知,从其后来的结论不难推测出,他的十岁大概是已经成为国手。十岁的国手,听起来实在是荒谬。然而成常人难以想象之事的人必定是少见之人,这或许又合情合理。
他现在的名字叫神蛊温皇。
神蛊温皇的过去几乎是个谜。俏如来曾在山洞中找到巫教之子灭族而逃的记录,但他并不深信。世人对温皇的态度大抵如此。
温皇是一个叫人怀疑的人。这并不是说他谎话连篇,滴水不漏,而是在他的长期个人努力下,他成为了一个全然可疑的人。他说真话,让人起疑,他说谎话,让人将信将疑。做人做到这个地步,已然可以说是非常之成功。然而温皇不完全是一个谎话家,他的剑...
1.任飘渺
常言道,十岁不成国手,终身无望。
任飘渺的十岁如何,我们不得而知,从其后来的结论不难推测出,他的十岁大概是已经成为国手。十岁的国手,听起来实在是荒谬。然而成常人难以想象之事的人必定是少见之人,这或许又合情合理。
他现在的名字叫神蛊温皇。
神蛊温皇的过去几乎是个谜。俏如来曾在山洞中找到巫教之子灭族而逃的记录,但他并不深信。世人对温皇的态度大抵如此。
温皇是一个叫人怀疑的人。这并不是说他谎话连篇,滴水不漏,而是在他的长期个人努力下,他成为了一个全然可疑的人。他说真话,让人起疑,他说谎话,让人将信将疑。做人做到这个地步,已然可以说是非常之成功。然而温皇不完全是一个谎话家,他的剑是真的,任飘渺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剑。
任飘渺的剑,想必早已威震武林、天下皆知,毋需再做介绍。
任飘渺用一柄蓝色长剑,剑身银白,开刃处散发出淡淡的蓝光。这剑的细节不止于此,虽想细细溢美,但这实在没有必要。剑术的技艺并非是武器的杰作,而是执剑者本身的技艺。
据说任飘渺使出第一剑时如呼吸吐纳,好似他天生就该使剑。这一剑挥得行云流水,惊世骇俗。所谓国手之谈,不外乎此。然而他的第二剑可就难了。
这一剑花费了他数年数月。剑客挥出好剑时往往会有福至心灵之感,这灵感迟迟不临,好似先前一剑的畅快轻盈是梦幻一场。练剑也是练心的过程,年轻的任飘渺有一颗出奇沉静的心,他每日花费数个时辰挥剑,未能如愿。
有一天午后,他照例在后院练剑,转身间斩下一枝梨花,即知剑法已成。
这是他的第二剑,如惊蛰响落,风折梨花。
后来他挥剑挥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一开始需要数年数月,再后来只消三天两天,一直挥到第九剑。九剑一出,苍生颤栗。此时他已经天下无敌,剑也不再是剑,只是杀生。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任飘渺是一个虔诚的求道者。
任飘渺想要一剑,他从始至终想要的都是挥出一剑,他挥出一剑,即刻转而奔赴下一剑的追求。
而这第十剑,他怎么都挥不出来。
任飘渺化名为神蛊温皇,遁入苗疆,不再执剑。
神蛊温皇工于心计,既有凤蝶照顾,在还珠楼的生活如鱼得水,而另一方面,执剑的任飘渺,他竟感到落寞。
2.宫本总司
很多年前以前,宫本总司渡海而来,踏上中原的大地。中原的大地广袤干旱,风吹起尘土、卷起沙子,旅人宫本总司晚上脱下斗篷,斗篷上全是沙子。那确实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曾经他惊异于中原的土壤远离海水的腥味,后来他像说家乡话一样熟练地使用中原的语言和人交谈。
后来他在中原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叫俏如来,一个叫雪山银燕。
很多年以前,宫本总司是一个沉默寡言的青年,他的徒弟俏如来偶尔也会表现得沉默寡言。俏如来的沉默寡言和宫本总司年轻时的沉默寡言不一样,俏如来其实一直在说话,但他很少表达自己的情绪。俏如来有一个沉重的父亲,宫本总司看俏如来,有时觉得看到自己。
十五岁时宫本总司成为东瀛第一剑客,桐山守带他去比武,他连斩十一人,遂名声大噪,世称当世第一。
桐山守是西剑流的祭司,是一个颇有地位的人,宫本总司是桐山守的养子。宫本总司不喜欢西剑流的理念。
他的命很重,但是剑很轻。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宫本总司有东瀛最快的剑,快得不似他沉甸甸的命,快得像一双震颤的蜻蜓的翅膀。每当他觉得喘不过气来时,他就挥剑。他的剑很快,看不见剑,只看见凌空一闪。
他背着剑渡海而去,此前,他从不知道海对面的样子。
土地的触感厚实干燥,像一只干燥的掌心。
很多年以前,初来乍到的宫本总司路过不悔峰,那个时候他还不太认识中原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只是觉得字很特别,朦胧的什么东西压在他的心头,用手跟着比划了一下,后来他认识了这两个字,但并没有特别在意。
宫本总司在中原给自己起了个中原名字,叫萧无名。
他既是宫本总司,也是萧无名。
宫本总司一直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的人生总是纠葛,义父对他有恩,但他无意留在西剑流,他喜欢中原的徒弟,但他归根到底是东瀛人。他在纠葛之时,剑仍旧很快、很轻,再后来他甚至不用剑,指间一点,就是一道剑气。
剑道宗师名副其实。
很多年以后,西剑流败退,义父身亡,宫本总司站在西剑流离开的渡口。那渡口也是他来时的渡口,他闻到海水的腥味,竟觉得生疏。他在空气中比划那两个字,不悔、不悔,晦涩的感觉在心中留存很多年,原来一直都在。
船上的神田京一向他招手,他亦挥手作别,神田京一是宫本总司的弟子。
很多年以前,宫本总司第一次踏上中原的领土,没人送别,也没人迎接,颠簸的旅途让他有些疲惫,但精神振奋,因为他是带着他的剑来的,他一定会遇到什么人。
3.万朔夜
万雪夜在成为万朔夜之前,并不是一名刀客。
这听起来颇像某种诡辩,若说万雪夜与万朔夜有什么不同,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万雪夜的刀是万朔夜的刀,万朔夜的刀也是万雪夜的刀,万雪夜的身体是万朔夜的身体,万朔夜的身体亦是万雪夜的身体。而他们的心,或许也没什么太大不同。
只不过万朔夜是父亲的儿子。
万朔夜的刀法师承自万曙天,万曙天的刀曾经是天下第一的刀法。
万曙天的刀是不杀之刀,以冻气麻痹敌人,二起封伤止血之用,江湖号称“仁刀”,受恩惠者无数。不杀,是仁。万雪夜自小跟随他学刀,但并不专心,她怕苦怕累,万曙天从不勉强。万雪夜武艺平平。
然而有一天,万曙天拖着残破的胳膊回来,自那天起,他不再是天下第一,自那天起,万雪夜成为了万朔夜。他不再叫苦叫累,而是一心想要承袭万曙天的刀法。他略有天资,但年纪尚小。刀握在他手里很重很重,光是提起就要耗费全部力气。万朔夜的手心生了茧子,很快茧子磨穿、翻盖,露出掌端剥去外皮的粉红色的嫩肉。父亲心疼她,让她休息。他偏不。
万朔夜说:“我可以吃苦。”
父亲说:“我不要你吃苦。”
嫩肉很快磨烂,挤出血汁,染红万朔夜的手心。
后来父亲死了。
或许父亲的死在落败那天已成定局,亦或是爱子身患绝症日渐虚弱摧残了父亲的心。父亲是一天一天死去的,他的死绵长得不可思议,甚至令人毛骨悚然。
在死前万曙天仍旧教他刀法,天下第一的刀法,曾经是天下第一的刀法。
万曙天的死套牢了万朔夜,这是万朔夜给自己戴上的枷锁。他决心向独眼龙复仇,哪怕这可能非万曙天所愿。
父亲那样高大,那样仁慈又那样温柔,像放坏的苹果一样萎缩佝偻,散发出酒精的糜烂味,被人欺压至死的失意男人,却也是父亲。
恋红梅劝他,赶他,他都不听。
万朔夜说:“我要去,我要夺回,夺回不属于他的名号,夺回父亲的愿望。”
恋红梅说:“其实我们都没有愿望。”
万朔夜说:“目标达成之后,我自然会走。”
恋红梅不看他,他也不看恋红梅。
武林高手的对决常常在一念之差,他的心够不够强大,万朔夜自己也不知道。
万朔夜自认为心如磐石。
万朔夜不止一次回忆起他第一次看见父亲的刀,那时万雪夜还是一个小女孩。她看见父亲手里拿着一个黑漆漆的大块头,感到十分新奇,伸手去摸刀柄上镶嵌的宝石。宝石冰凉,她只一碰就缩回手。万曙天握住她的小手,给她捂热。
他,她又怎么能忘记呢?
万朔夜的刀法,父亲的刀法,是天下第一的刀法。父亲的刀不会输给任何人。
近来他又得到独眼龙的消息,那一战,不远了。
[酆任]变成猫后一如既往
楼主变成猫以后,对还珠楼的业务毫无损失。
就连平日生活也是跟以前一样,任飘渺照例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然后爬到楼内最高的树上蹲着。它以前还是人的时候就经常目中无人,现在变成猫了自然也不会改变,任凭树下传来怎样打动喵心的呼唤声,任飘渺还是像一名孤寂高手站在悬崖边上那样,目视着远方不为所动。
还珠楼众人并没有对老板变成了猫这件事起很大的波动,大概是觉得楼主身上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那么,马上就变回来也是不稀奇的。因此他们经过树下的时候,依旧像平时那样问句楼主好就走开,并没有把任飘渺彻底当一只猫看,唤它下树来的人,其实就凤蝶独一个。
主人你的茶饭好了。凤蝶觉得伺候猫比伺候人可难多了,以往她把托...
楼主变成猫以后,对还珠楼的业务毫无损失。
就连平日生活也是跟以前一样,任飘渺照例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然后爬到楼内最高的树上蹲着。它以前还是人的时候就经常目中无人,现在变成猫了自然也不会改变,任凭树下传来怎样打动喵心的呼唤声,任飘渺还是像一名孤寂高手站在悬崖边上那样,目视着远方不为所动。
还珠楼众人并没有对老板变成了猫这件事起很大的波动,大概是觉得楼主身上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那么,马上就变回来也是不稀奇的。因此他们经过树下的时候,依旧像平时那样问句楼主好就走开,并没有把任飘渺彻底当一只猫看,唤它下树来的人,其实就凤蝶独一个。
主人你的茶饭好了。凤蝶觉得伺候猫比伺候人可难多了,以往她把托盘往桌上一放就可以扭头走,如今却要一直端着等任飘渺下来。她怀疑任飘渺变成小动物后,心智也跟着变幼稚起来,平时凤蝶打趣几句,神蛊温皇跟任飘渺都是哈一声就过去了。可这只狮子猫窜下树,跃上桌子后,却是对猫饭视而不见,反而把爪子伸进茶杯内……自然不是在进行喝水,而是像其他猫咪都会做的一样,对杯子进行一顿猛掏,茶水马上被它撒的到处都是。
主人!面对少女的惊叫与指责,任飘渺选择装猫咪装到底,它舔了舔自己爪子,若无其事的开始洗脸。最后它选择跳进了自己还是人时就经常躺的躺椅里,用尾巴盖住肚子,像人一样四脚朝天,晒着太阳打起了瞌睡,彻底把凤蝶的声音阻挡在耳朵外面。
少女撇撇嘴,反正从那以后,我就不喂它了,饿死算了。酆都月回忆着凤蝶刚才所说的话,一边推开房门,踏入屋内——
但它现在还活蹦乱跳的,看来是真成猫妖了。他来到躺椅面前,眼神往里一探——
凤蝶的话只是说笑,她和酆都月都清楚,任飘渺只怕是一身修为还在,因此不需要进食饮水。一只能打败天下大部分高手的猫咪,不管怎么听都有些诡异,但跟任飘渺挂上钩后却又显得理所当然起来。而且听还珠楼内的其他侍女所说,楼主依旧能在任飘渺和神蛊温皇两个形象中切换。她本来是来打扫房间,路过躺椅时扭头看了一下,却没想到一只黑猫躺在那里。侍女起初没有看清,差点脱口就是一句楼主晒黑了,等到那猫站起来弓着背伸了个懒腰,她这才看清这是一只短毛的黑猫。外面跑进来的野猫这个想法才刚成型,她就看见眼前猫咪抖了抖身子,这一抖毛皮如海浪般翻涌,黑色的浪翻过,白色的海露出来,等猫又懒懒的趴回原地时,它已经变回白色狮子猫了。
酆都月外出办事几个星期,才回来就听说了任飘渺变成猫这件事,第一反应是不愧是不愧是楼主,随后才是感到不可思议,任飘渺真的变成猫了?酆都月回忆起往日里他给自己出的各种难题,觉得在亲眼看见猫面前,这件事还是要观望一下,保不齐是楼主在串通人骗他。
于是他走入任飘渺的屋内往躺椅内一瞧,果然有个白团子窝在毛毯里面,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这里真有一只猫躺着并不奇怪,毕竟神蛊温皇最爱搞这种真真假假的事,酆都月只暂时当它是楼主新养的宠物,他转过身,开始在屋内寻找起来,试图找出这间屋子已经许久没人居住的证据。
自然是找不到的,其实酆都月刚转身就想起了这间屋子随时有人打扫的事,不可能有灰尘积压,但他来次之前就已经寻遍楼内各处,皆没有楼主的身影与线索,此屋是最后一处地方,即使没有也是要找一番的。
身后传来毛皮摩擦的响动,酆都月回过身,正好和睡饱醒来的猫对上了眼,想到仅有的线索就在它身上,酆都月再次来到躺椅前。狮子猫也不怕人,见他靠近反而悠哉的打了个呵欠,然后身子一翻,就那么毫无防备的把肚皮露了出来。
酆都月的一腔赞美顿时无影无踪,他本来还在心里感叹不愧是楼主变成的猫或者是养的猫,处世也是悠然自得,没想到下一秒就撒起娇来。酆都月低头看了眼已经开始拿头蹭身下毛毯,扭着身子发出呼噜声的猫咪,叹,看来它就是一只普通的猫。
那猫求摸的样子实在可爱,酆都月忍不住伸出手想摸一下,却在即将碰到皮毛的时候停住了。
猫咪停止了打滚卖萌,转而直勾勾的盯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酆都月好似从猫脸上看到了笑意。他想到了任飘渺,任飘渺故意露出破绽引诱他来杀自己时,也是这样带着笑的。
他还想到更多,偶尔任飘渺心情好了,或者是想找点新乐子的时候,都会选择勾引酆都月跟自己上床。这个做起来可比诱酆都月来杀他容易的多,酆都月不一定会理会楼主故意露出的破绽,但一定无法忍受任飘渺故意做出的暗示,最后的结局一定是他扑上去把楼主压到床上,想来竟然和现在的场景有些许像。
酆都月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下意识退了一步,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更令他心惊肉跳。见酆都月不撸自己,反而收回了手,猫咪竟然又开始打起了呼噜,只是彻底没有了刚才撒娇讨好的影子,它依旧直勾勾盯着酆都月,尾巴悠哉的扫来扫去,看起来,就像一个人类在看好戏一样。
这是任飘渺平日里最常出现在脸上的表情,除去想尽办法超越他时的样子,酆都月忍耐盘算时的模样也是他的最爱。猫咪慢吞吞的站起身,却依旧胜券在握的看着他,好像在说,你这副想摸却又忍住的模样真是令猫发笑。
酆都月迷茫自语,你究竟是猫是人……
任蝶
凤蝶不明白明明是同一个人,却能带给人不同的感觉。与神蛊温皇交流时她尖酸刻薄,谑而近虐,但面对任飘渺,她总是会下意识收敛起这番态度,认真对待。从小到大,任飘渺在凤蝶脑内的形象都是偏严肃的,她虽然很受宠,但在学剑法上,却被要求比任何人都要努力,练到昏厥是常有的事。而神蛊温皇虽然也教她研习蛊毒医术,却随性得多,他懒懒的摇着羽扇,凤蝶大人只需要学会医治自己,以及考虑如何不让自己也跟着中毒就行了,其他人无需你费心。
几年时间相处下来,凤蝶虽然察觉到了两个身份间有些许共通性,但还是因为明显的性格差异而觉得新奇。不同的形象,却又实实在在是同一个人,真是符合怪人的定位,那么,总有个谁是原来就存在,谁是衍生出...
凤蝶不明白明明是同一个人,却能带给人不同的感觉。与神蛊温皇交流时她尖酸刻薄,谑而近虐,但面对任飘渺,她总是会下意识收敛起这番态度,认真对待。从小到大,任飘渺在凤蝶脑内的形象都是偏严肃的,她虽然很受宠,但在学剑法上,却被要求比任何人都要努力,练到昏厥是常有的事。而神蛊温皇虽然也教她研习蛊毒医术,却随性得多,他懒懒的摇着羽扇,凤蝶大人只需要学会医治自己,以及考虑如何不让自己也跟着中毒就行了,其他人无需你费心。
几年时间相处下来,凤蝶虽然察觉到了两个身份间有些许共通性,但还是因为明显的性格差异而觉得新奇。不同的形象,却又实实在在是同一个人,真是符合怪人的定位,那么,总有个谁是原来就存在,谁是衍生出来的吧。凤蝶好奇询问,主人,这世上是先有神蛊温皇,还是先有任飘渺?
此身 第七十二章
还有一篇再来个番二就完结啦,然后慢慢写无脑甜下半(这东西是怎么会有下半的)和另一篇调那个什么教
日升月落,再怎样琢磨犹豫该来的日子也不会因此滞留。剑无极在风间贻待着的村子里一直等到决战的日子到来,走时却被对方叫住。
“你不会也想劝我放弃?”剑无极回道。
风间贻一向灵巧的口舌此时却被黏住说不出话来,隔了许久才说道:“谢你把逆刃带给我,不过记得要还。”
“那位很凶的前辈说的嘛,我哪儿敢...
还有一篇再来个番二就完结啦,然后慢慢写无脑甜下半(这东西是怎么会有下半的)和另一篇调那个什么教
日升月落,再怎样琢磨犹豫该来的日子也不会因此滞留。剑无极在风间贻待着的村子里一直等到决战的日子到来,走时却被对方叫住。
“你不会也想劝我放弃?”剑无极回道。
风间贻一向灵巧的口舌此时却被黏住说不出话来,隔了许久才说道:“谢你把逆刃带给我,不过记得要还。”
“那位很凶的前辈说的嘛,我哪儿敢不听。”剑无极抱着刀摆摆手,“好了好了,回去吧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回不来了呢。”
他说完便向前走去,默念着俏如来所说的地点,脑中却想起樱吹雪走之前说的话。
“面对我与面对任飘渺终究是不同的,我一直以为你会是先放弃的那个。”她说道,“若你真是执着……输赢,便别再浪费前功。”
而看完剑十二时,剑无极觉得自己都能想到温皇的神情:吾给你抉择的机会,而怎样把握便是你的事情了。
九脉峰下,银燕已早早等在那里,剑无极心不在焉走到,二人就持着些微妙的尴尬互相对立站着。
没想到银燕先开了口:“若是等会儿任飘渺来了,你这样会让我们输得更快。”
“喔喔,竟然会教训我,”剑无极眉毛一挑,“真是稀奇。”
银燕看了看他的身后,似要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剑无极跟着他的视线扭头并未发现什么,顿时明白他心中所想,叹了一口气道:“各人有各命,万一你我等会儿死在这儿,你那个便宜师兄岂不是连我们最后一面都没好好见上,指不定要哭成什么样,这样一想是不是松快许多?”
二人间的气氛稍稍缓和,就听剑无极身后来了一人:“你们早已等在此处?”
温皇拂扇道:“看来你们已经领悟了宫本总司所留的一剑无悔,只不过……怎样少了一人?”
“任飘渺。”银燕将插入地面的长枪拔出,“与你无关。”
对方笑过,转眼间已变了模样,无双剑出立在两方之间,任飘渺一摆手:“那好,终结不了吾的无敌之路,就由吾终结你们的性命。”
剑无极抬手拔出逆刃,嗤笑道:“你还真敢说。”
“师尊之仇,今日终结。”银燕已做好起式准备。
在两方极招相对时,任飘渺短暂地望了剑无极手中的逆刃一瞬,剑无极察觉到他的目光,却是更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刀。
银燕虽怒,枪下走得竟是一派沉静如水,剑无极试过两次逆刃,这刀与他莫名契合,借刀用剑法,也如空谷深渊稳当设下陷阱。只短暂过招,任飘渺心中已有一二,却不多言,游刃有余接住二人各出的招式。
剑无极眯起眼想要看清对方的破绽,任飘渺受了多重的伤他自然清楚,但究竟哪处会让对方掣肘却仅能从实战中看出。
在前他由飘渺剑法的运招推演过,只是刚刚的过招中已推翻了他两个猜测,这时才觉他对于“任飘渺”知之甚少,对方撕了温皇那层皮能余下多少他了解的真实看来比他想象中还要再少些。
真至战场上银燕自是明白进退有度,侧身与剑无极站在了一起,以他俩的水平,怕是除了使出一剑无悔外无法撼动眼前的人半分,如今只好等任飘渺先出手消磨了他的体力再说。
“剑九,轮回。”
无双剑气入地绵延数尺再迸发而出,剑无极周旋其中低声喝了句“退”,银燕对这招不够熟悉,虽听言后撤还是慢了些不免受创。
任飘渺终于开口:“来送死的话还是无趣了些。”
“那你尽可大意。”剑无极回头看向银燕,银燕摇头示意无碍。
此时天边乌云翻滚,任飘渺似有所觉抬头看了一眼后又望向二人,目光最终落在了剑无极身上。
他很紧张。也很害怕。
到了这步,他还在怕什么呢?任飘渺收回目光。
天上传来声闷雷,双方僵持的线即时崩断,任飘渺无了要先出手浪费气力的意思,银燕便持枪冲上,剑无极挥刀紧随。
只是二人合作之势的终点近在眼前,飘渺剑法眼看着更胜一筹,而双方实战的经验更是无法相比。任飘渺闪身躲过银燕匆忙递出的一枪,用无双剑挡住对方身形上前,啸灵枪顿时失力被夺,枪柄扫退二人攻势后落在地上。
“三个月,看来也只是浪费了三个月的时间而已。”任飘渺剑尖一挑,啸灵枪又重回原主手中。
银燕握住枪柄:“别太自以为是。”
在如此险境关头,二人的默契似乎也显得太过仓促,剑无极不禁为最后的合招隐隐担心起来,他摒弃杂念,无心再去顾对那人的所思所想,而数招过后,那人却偏偏要点他一点。
“不过吾早做了再次失望的准备,”任飘渺叹道,“只是没想到你竟连得到抉择的实力也无。”
剑无极皱眉,从接下来的战略思考中脱离出,一伸逆刃指向对方:“你知不知自己讲起话来很烦人?”
“哦?吾还以为你要把这句话带进坟墓。”任飘渺换手持无双起式,“剑十,天葬。”
这一招因剑无极所以处处都含着对无极剑法的针对,但即便剑无极换用飘渺剑法,银燕所学为神魔无我心法,也不得不被强大力道所创。而二人间实力差距所带来的不合拍在这招后更加明显,无论剑无极迁就与否,他们都已落入下风。
“这场游戏将要结束了,”任飘渺背手在后,“拦不住吾,那就也拦不住下一场游戏的开启。不过看在你与吾浅薄的交情上,剑无极,吾可以饶你们其中一人离开。”
“你做梦!”银燕斥道,“就算还剩一口气,我都要打败你。离开,绝无可能。”
任飘渺冷笑一声:“继续下去,也只是拖延,消磨吾继续游戏的乐趣罢了。”
剑无极忍不住咬牙道:“真是疯子。”
“要阻止吾就尽快吧,”任飘渺说道,“从酆都月身上你就该知,想让他人将你看在眼里,总该拿出些值得的东西。”
“毕竟天上不会白白掉饼,”剑无极接了他的话,刚才稳握住刀柄的手却不由微颤,“没有人能总是赢,就算你,也是同样。”
“吾不会输。”任飘渺淡然道。
“我也不会。”剑无极挥转逆刃,“来喔——”
银燕同时抬起啸灵枪:“神魔非我!”
面对二人最后的合招,任飘渺持无双重现了那日不悔峰上的最后一幕。
剑十一与一剑无悔,终于正面相对交锋。
但这仅是剑无极与银燕的第二次联手,双方一齐受创时,两人之间的要命缺陷也同时展露。
如果被任飘渺抓住这一漏洞,那他们俩是真的要在地下收风间贻烧来的纸钱了。剑无极还想再起式,却无奈情急之下双方极招相冲已将他们拉开距离,任飘渺受到的影响轻些,随时都能至他们于死地。
“剑无极!”
只听银燕在他身后喊了一声,同时强劲力道传来,剑无极下意识跃上刻意放低的啸灵枪尖,而瞬间枪尖抬起,剑无极借力与任飘渺迅速拉近了距离。
再犹豫,就是辜负太多人,包括那人。
任飘渺紫眸中倒映出了剑无极的身影,与对方另只手中成型的灵属之器。
其实不用樱吹雪说,他先前已想好,若是执着输赢,他便不可能胜,若是不执着于输赢,他绝对会败。
所以他的无悔一剑,早就定下了结局。
任飘渺眼中闪过凌厉刀光,他已知晓,这一招定然超出了剑十一的威力。
所以他自然要以更强的剑招作为回礼。
“剑十二。”
一招之中,是全然的剑意。
风间贻赶到时看见的便是这幕,不觉倒抽了口凉气,剑无极的灵属之器停在了任飘渺耳侧,而无双剑却似乎全数没入了对方心口。
剑无极从未主动地离他这样近过,无双从他体内缓缓拔出,他手中的刀落在地上,空出一双手来及时托住了对方将人抱在了怀里。
任飘渺脸上仍是那副清冷淡漠的神情,一双眸子已经合上。剑无极也快脱力,不觉抱着人跪了下来,磕磕巴巴地说道:“你看,我说了,没有人能一直赢,对不对?”
风间贻犹疑着上前:“剑无极……”
“这下你总是没办法了,我带你走……”
至于走去哪里,大概是要回到神蛊峰那段时光中去。只是剩下的话他来不及说,风间贻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话卡住,估计刚刚一直在用内力压制的剑气猛然爆发,终于与俏如来赶来的凤蝶不由得惊呼出声。
被喉中涌上的鲜血呛住,剑无极只觉胸口处痛得他再不能动,晕过去的前一刻他想道。
是我夸口了。
【任剑】痴情冢
任飘渺少时行走江湖历练,不敛锋芒,剑一出鞘必然饮血,造下颇多杀业。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每到一处但凡显露了行迹,便有无数雠仇闻风而至前来索命。
其中有个剑痴,平生无他嗜好、唯爱与人斗武,深以败绩为耻,偶然输了任飘渺,舍下一臂侥幸换得性命,心中却深深结下梁子,日夜操练,立誓必将杀之。
巧也是不巧,偶然一日林中暴雨,任飘渺赶路未半,在路旁废庙歇脚,甫一进门便察觉情形有异:荒郊小庙中神像竟多得出奇,密密麻麻列在两墙、死死盯着来人,正中供奉的尊神却是微阖双眼,然而神态阴晦、全无威严慈悲,细看竟只余左臂,擎着柄已开刃的利剑,一股湃然杀气。
任飘渺本不欲理睬,只当流年不利撞了...
任飘渺少时行走江湖历练,不敛锋芒,剑一出鞘必然饮血,造下颇多杀业。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每到一处但凡显露了行迹,便有无数雠仇闻风而至前来索命。
其中有个剑痴,平生无他嗜好、唯爱与人斗武,深以败绩为耻,偶然输了任飘渺,舍下一臂侥幸换得性命,心中却深深结下梁子,日夜操练,立誓必将杀之。
巧也是不巧,偶然一日林中暴雨,任飘渺赶路未半,在路旁废庙歇脚,甫一进门便察觉情形有异:荒郊小庙中神像竟多得出奇,密密麻麻列在两墙、死死盯着来人,正中供奉的尊神却是微阖双眼,然而神态阴晦、全无威严慈悲,细看竟只余左臂,擎着柄已开刃的利剑,一股湃然杀气。
任飘渺本不欲理睬,只当流年不利撞了邪物,看过便罢了,不成想抽身已晚,此刻脚下动弹不得、胸中更不由自主涌现出阵阵恶意,盯着那泥胎,一时要捣毁金身、杀之而后快,又一时贪其武功、恨不能活了这死物痛快做过一场,万念从心头游走一遍。
自知中了歹计,任飘渺反倒安定,嗤笑一声抽出剑来。神像见了剑光,霎时睁眼动作,单臂凭空化作万千手,迎风猛起丈八身,掌中均持了各式刀剑棍棒、不一而足,舞将起来虎虎作声、裹挟数道金光,雷厉风行、逼得人几不能视物,连任飘渺亦不得不闪身几步暂避锋芒。
那邪神自以为得手,露出几丝喜意,却不知于武道高手而言,对决一瞬生杀,身随心动、目力不过可有可无。任飘渺索性将两眼闭起,边从容应对袭杀,边暗中散出神识细细摸查。没了妖氛诡术干扰,不多时便寻到生门,手起剑落,斩了捣鬼之人,鲜血泼洒满屋,迷阵不攻自破。
再睁眼,嗔痴贪慢疑心尽扫,心胸为之一轻,意念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定睛看去,哪还有什么千臂神像?不过肉身凡胎一具,左肩处没有手臂、是碗口大的伤疤,被任飘渺割去的头颅骨碌碌滚在一旁,面目模糊,裹满泥灰、显得十分肮脏。
推门见日光大盛,天早放晴。已经误了脚程,任飘渺掸去袍袖上沾染的污物,便要离开这破庙。迈出门槛前,不知怎的心念一动,回首看去,正瞧见那人所持长剑在日影下闪过一道灵光。
先前任飘渺杀人从不回头、遑论拾人兵器,此刻却连破两条先例,受到蛊惑般欲捡起那剑细瞧,谁知不慎将中指指尖划破,精血滴在那剑槽中,竟令此剑微微嗡鸣起来。
显见此剑已有灵,若是认主,假以时日必将修成至宝名器、令天下剑客趋之若鹜。然而任飘渺早佩了无双,加之方洗清心脉、剑心更上层楼,并无贪图之意,只当舍一滴血了结孽缘。
临行前又将废庙毁去,死人不足为道,权作剑冢。
此后经年不曾提起。
任飘渺庙中遇险,祸首自然是那断臂的剑痴。此人积怨颇深,受人蛊惑走上邪路,于剑道不过了了、邪术倒修炼得有几分模样,可惜一力降十会,最终断首于任飘渺剑下,也不算枉死。
遗下的佩剑实为东瀛舶来之物,不知历过几代、经手何人,吞噬无数碎魄残魂、以秘术养出了些灵智,只是先前本没甚意识,终年困锁在剑中无知无识地游荡。
偶然一日竟得遇机缘,只因任飘渺无意一顾、饲之以精血,便起了倾慕之心、进而生出神志来,因果就此注定。因它脱胎于此剑,索性以剑名自谓、呼为“剑无极”。
没了主人,剑无极自去修行,附身于西方冥河畔一株仙草,受天地精华、又有精血滋养,仅十数年便得以脱除草胎木质、修成个少年人形,发誓要报那一顾之恩。
然而无极剑断、割去他一半情缘,剑无极欲寻故人无果,转徙人间十数年一无所得,无奈重返冥界,三步一跪拜、九步一叩首,又花去数年,自冥河畔膝行至冥王殿前,纵有修为护体,也磨得皮开肉绽、血色淋漓,纵是铁石心肠也被打动了。
故以五百年寿数为约,与冥王订下交易,化身奈何桥上一块石板,日日受冥河水濯洗三魂七魄、有剥皮刮骨之痛,换得恩人再从冥河畔经过。
而冥王也非乐善好施之辈,夺取五百年寿数之外,更暗中施法遮眼、教他无力辨别桥上行人。剑无极如此这般浑浑噩噩又等待了数年方知真相,于是现出真身跪在冥河岸边,将一生的眼泪流干、终于洗净目障。
话说任飘渺自庙中奇遇之后,抛却五毒心、再不动真情,攀上剑道顶峰、修成一代宗师。痴于剑者亡于剑,终有一日得悟天人剑合一之道,却因因果不全、难以承受业力而身陨道消。
魂归地府,须渡冥河。任飘渺魂魄来到冥河河畔,却并不见奈何桥,滚滚黑浪中唯有一无底木舟溯流行来。
行到近前,才见舟中另有一摆渡人、看不清面目,见了任飘渺,张口便问:无底之船,逆水行舟,我敢渡人、又有谁敢自渡?
任飘渺思索片刻,答道:一念超生、渡人自渡,又何须舟耶?冥河亦是无物。
摆渡人听罢抚掌大笑,扯住任飘渺衣袖,急忙催他上船,百般叮咛万不可回头。
任飘渺本以为与此人素不相识,却莫名生出一种熟稔之感,默许了他的狂言狂行。二人一时无言。
船行到河正中,摆渡人忽又作声,口中提及的竟是经年的一段旧事,不解道:任飘渺既已滴下精血立约、何不取宝剑自用?
任飘渺不是多话之人、更非有情之辈,如今竟不欲令对方失落,沉吟半晌,将思虑道明,称那剑颇为古怪,先勾他起意一观,失手滴了血后又令贪念尽数化消,非是人间应有的凡物,恐牵系因果,纠缠无谓、不如当机立断。
摆渡人闻言,愣怔许久,再开口却似全没抓住话里关节:那滴血原来是你失了手?
任飘渺不打诳语,颔首答道:然也。
摆渡人便又追问:不如当断则断?
任飘渺忽感一丝把握不住的犹疑,微蹙了眉,面色却仍是坦然:只是不在意。
话音未落,摆渡人已讪然长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手中桨霎时化作一柄华美而妖邪的长剑,正是无极。
数十年前你予我神志、等同再造,虽是无心之举,我却也感念万分,如今将它还你,以报大恩大德!
言罢,回头大笑三声,持剑自刎,将头颅割下、丢至任飘渺怀中,纵身跳入冥河,一瞬吞没了踪影。血溅三尺,滔滔江水为之一分、直辟出一条宽阔大道。
任飘渺怀揣头颅,踏浪缓行、返回来处,心中已知真相:五毒心中痴心难解、不死不休,附于剑上引他回首,自此痴心即是剑灵、剑灵即是痴心,因果未完、竟是落在了此处。
凡渡冥河者有去无回,若是回头、便是尘缘不绝,必遭天谴之。而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剑无极以一世道行与冥王易来的一线生机便是令这报应生生世世落到他头上,任飘渺从此不染因果、无死无生,得享无边极乐。
观者叹:究其一生,大约只是那为一句“还你”。
冥界一日月、人世一春秋,任飘渺死而复生,早换遍了人间。
再度睁眼,怀中只余一柄断剑,已记不起前尘往事。心中却若有所感,跋山涉水来到一处坍毁许久的破庙,驻足良久,解下佩剑无双,将其同断剑一道、深埋入旧日坟茔。自此化为秋水浮萍,天下间再无人知晓其行迹。
双剑同归,算作不圆满中的圆满。
沧海桑田,又不知是何年月。过路一书生经行此地歇脚,大梦一场,欲书成文、却提笔忘言,冥冥之中感天机不可泄露,抱憾而归。
临行前终是不舍,冒大不韪立下一碑,其上唯书三字、却也道尽首尾,是乃:“痴情冢”也。
完
【任蝶】知雪蝶
首先谢谢老板!
其次,武侠pa;最后,因为懂的都懂的原因,全文字数6k+,但
走夹总→扑蝶者说,搜文名就行
走36雨→帖子编号155203,或者善用搜索
内容摘一段吧
那双往日总是伶俐的眼睛仍在淌泪,红得如同兔子,却成了两道小溪发源的河床。任飘渺见状蹙眉,将两道泪痕揩净,再运劲掌心将烘得干燥温暖的手自上而下覆上凤蝶的眼。凤蝶随他的指令阖目,然而热度虽化掉结作霜的泪痕,却也将发红的双眼蒸得瘙痒难耐起来。她难耐地将眉心拱起一道山峦,被任飘渺看见压下去,却也为后者知晓难受。
能吃到这口饭的话都是缘分,希望大家无论是在哪里吃的都给点反馈,我超级喜欢反馈!
首先谢谢老板!
其次,武侠pa;最后,因为懂的都懂的原因,全文字数6k+,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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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一段吧
那双往日总是伶俐的眼睛仍在淌泪,红得如同兔子,却成了两道小溪发源的河床。任飘渺见状蹙眉,将两道泪痕揩净,再运劲掌心将烘得干燥温暖的手自上而下覆上凤蝶的眼。凤蝶随他的指令阖目,然而热度虽化掉结作霜的泪痕,却也将发红的双眼蒸得瘙痒难耐起来。她难耐地将眉心拱起一道山峦,被任飘渺看见压下去,却也为后者知晓难受。
能吃到这口饭的话都是缘分,希望大家无论是在哪里吃的都给点反馈,我超级喜欢反馈!
脑洞11.0
1.剑无极是某全息网游的新玩家,任飘渺是其中的重要npc,剑无极在等级轻轻的时候就遇上了任飘渺,从此饱经蹂躏,连游戏里其他的大事件都没空参与
帮派冲突的时候,他在还珠楼跳崖,全服乱斗的时候,他在还珠楼挨打,玩家集体掉级的时候,他在还珠楼起肖
但毕竟任飘渺没杀过他,任务奖励又挺高的,结果剑无极总算出来赫然发现自己成了全服大神
剑登时自我感动:虽然任飘渺冷血残忍毒舌恐怖,但他都是为我好,他真是个好人
2.关于那个赤温的舞者pa,觉得探戈比较合适,那种热烈汹涌又针锋相对的感觉,而且有个传言是最好的探戈舞伴通常都是情侣,这样情感才会充沛饱满,要是分手了,有的人甚至会从此退行
就,赤羽...
1.剑无极是某全息网游的新玩家,任飘渺是其中的重要npc,剑无极在等级轻轻的时候就遇上了任飘渺,从此饱经蹂躏,连游戏里其他的大事件都没空参与
帮派冲突的时候,他在还珠楼跳崖,全服乱斗的时候,他在还珠楼挨打,玩家集体掉级的时候,他在还珠楼起肖
但毕竟任飘渺没杀过他,任务奖励又挺高的,结果剑无极总算出来赫然发现自己成了全服大神
剑登时自我感动:虽然任飘渺冷血残忍毒舌恐怖,但他都是为我好,他真是个好人
2.关于那个赤温的舞者pa,觉得探戈比较合适,那种热烈汹涌又针锋相对的感觉,而且有个传言是最好的探戈舞伴通常都是情侣,这样情感才会充沛饱满,要是分手了,有的人甚至会从此退行
就,赤羽信之介从小学探戈,技巧什么的已经很优秀了,但就是感情总是不够投入,所以虽然是一线,但成不了顶级
老师为他操碎了心,想尽办法,但赤羽就是对舞伴热情不起来,于是老师提议说要不你去谈个恋爱吧(?)
赤拒绝了,结果第二天就看见舞室新来了一个神蛊温皇,是老师专门请来勾引(?)他的,而赤不出意料被勾引到了,两个人浓情蜜意了很久,顺便拿了个国际大奖
结果温某玩够了拍拍屁股就跑,赤的探戈生涯就此中断,之后去做了老师,偶尔去一些业余活动里露个脸,再也没参过正式比赛,两人当年拿奖的那一场也就成了绝响
多年后温某送凤蝶学舞,机缘巧合送进了赤班上
赤当时正在骂学生没有感情,学生吐槽说因为老师你平时就很冷漠
这时候温牵着蝶推开门,两人视线交汇
学生:ooohhhhhhhhhhhhh感受到了!
3.赤温二人同居
赤大清早要出门上班,温躺在床上笑眯眯目送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说,把垃圾丢一下
赤回头,拿个大垃圾袋往温头上罩,再把他拖起来往外丢
4.千雪王爷带着刚结拜的好兄弟回苗疆玩,期间兄弟说新研发的蛊要做实验了,要千雪帮忙弄两个人来,千雪二话不说答应了,回去就到死牢里挑,看了一圈觉得这个太瘦了这个没精神这个得病了都不好用,终于找到两个健康强壮有精神的还对他怒目而视,立刻给温皇送过去了
隔天苗王发现死牢里少了两个人,把弟弟喊来一顿骂,说那是两个刺客,关了这么久就是想从他们身上挖情报但还没撬开嘴,万一给温皇整死了怎么办,要千雪赶快去给要回来
千雪觉得送出去的东西又要回来怪不好意思的,但没办法,还是去了,幸好俩刺客都还活着,温皇也欣然同意还给他,于是领着千雪去看
俩刺客一见千雪,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大吼:你倒是问啊!!!
最后苗王给千雪记了一功,千雪不懂,但千雪快乐
于是顺理成章地从老哥那里讹了好酒去给兄弟分享了
【反AI创作】关于本号关于金光布袋戏填坑的后续处置(关注我的小伙伴请务必看一眼)
首先感谢所有相遇在这里的同好们,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对于喜欢默欲、任酆还有各个CP的大家,在这里我要诚挚的说一句感谢,没有你们就没有
奋力创作的我。
对于老福特,说实话我非常感谢,没有这个平台我遇不到这么多支持我的小伙伴,但是很遗憾,这个平台即将抛弃原创作者,如果它不下架或者不更改AI的相关项目,我是不会再在本平台更新新的脑洞了,但是考虑到之前对大家的承诺,先对本号做如下处置。
一、本号不会销号
销号对我来说太艰难了,这对所有在此等待这么久的大家也很不公平,因此本号会保留所有已有的文章。
二、本号会更新所有已经承诺的脑洞
对于没有填完的坑,我会在本号上持续填完,哪怕...
首先感谢所有相遇在这里的同好们,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对于喜欢默欲、任酆还有各个CP的大家,在这里我要诚挚的说一句感谢,没有你们就没有
奋力创作的我。
对于老福特,说实话我非常感谢,没有这个平台我遇不到这么多支持我的小伙伴,但是很遗憾,这个平台即将抛弃原创作者,如果它不下架或者不更改AI的相关项目,我是不会再在本平台更新新的脑洞了,但是考虑到之前对大家的承诺,先对本号做如下处置。
一、本号不会销号
销号对我来说太艰难了,这对所有在此等待这么久的大家也很不公平,因此本号会保留所有已有的文章。
二、本号会更新所有已经承诺的脑洞
对于没有填完的坑,我会在本号上持续填完,哪怕冒着AI侵权的风险,因为承诺好的事情,我不想辜负了大家的期待,等了我这个鸽子选手这么久结果我不在这个号填坑了,难免会让大家心里空空的,因此我会将已经写了的,没写完的脑洞将在三月月底之后在本号随空余时间更完。
三、本号不会更新新的脑洞
别害怕,我补完旧坑都要花点时间,新的脑洞我会搬家去其他的平台,到时候我会公布我的新平台和ID,以及我会在本号持续更新ID和连接引流。
我目前的微博账号ID为女王大人苏别,这个号虽然内容比较杂也会有其他坑的更新但是会补档,有需要的可以去微博刷一下页面看金光相关
四、关于出本
以后我有时间就会出本/去漫展,到时候有相关信息还是会在本号发布,不会让大家错过相关消息。
五、关于补档
本号不会再补档,我在Wland上有账号,UID是397841,订阅我之后就可以看之前屏蔽或者发不出来的文了。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对默欲、任酆、金光等CP和IP的支持,我会一直创作下去,茫茫人海,我们江湖定会再见
更新:
我看到了道歉,但是诚意并没有多高,说实话用这个APP已经五年了,中途大大小小各种风波我都没想过退,嘛……还是决定观察吧,跑路我是填完坑就先跑了,后面如果它确实是有这个诚意的我再回,大家不用担心吃不到粮食啦,我不会放弃产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