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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布拉金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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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aris

新年

是前年的文章了。里面有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的私设。

  

  1972年底,大家聚在基辅庆祝新年。 

  吃过晚饭后,他们走出餐室,不紧不慢地前往位于一片在夜色中显得影影绰绰的松树林之后的待客厅,两个小时前,夜幕降临时分,他们才从这里离开。 

  被沙发围绕的低桌上堆放着用来交换的礼物,这项活动从1956年开始举办,那一年他们在布达佩斯互送祝福,第二年又去了苍鹰飞旋的第比利斯。此后莫斯科一直是聚会地点,直到今年年初,这种安排只有过两次例外,四年前的冬天,所有人都遵从呼吁带着礼物相聚在......

是前年的文章了。里面有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的私设。

  

  1972年底,大家聚在基辅庆祝新年。 

  吃过晚饭后,他们走出餐室,不紧不慢地前往位于一片在夜色中显得影影绰绰的松树林之后的待客厅,两个小时前,夜幕降临时分,他们才从这里离开。 

  被沙发围绕的低桌上堆放着用来交换的礼物,这项活动从1956年开始举办,那一年他们在布达佩斯互送祝福,第二年又去了苍鹰飞旋的第比利斯。此后莫斯科一直是聚会地点,直到今年年初,这种安排只有过两次例外,四年前的冬天,所有人都遵从呼吁带着礼物相聚在伏尔塔瓦河畔,一年后,莱维斯在落满雪的圣彼得大教堂广场上欢迎客人的拜访。 

  一进入朔风凛冽的 12月,伊万就向朋友们发出了邀请通知,基辅将代替莫斯科成为今年的聚会之地。没有人觉得意外,今年一定会发生地点的变动,大家对此心照不宣,只是在得到通知之前不清楚究竟当局是会选择维尔纽斯,还是会挑中基辅。 

  伊丽莎白拉着佩特拉先跑上台阶,她们的背影马上消失在了隐隐透着红光的门口。然后从窗户中透出的金黄的灯光,一下子照亮了松林的边缘。远处的圣索菲亚大教堂早早地燃起了灯,宁静地矗立在冬夜里。乌云遮蔽了整片天空,但雪迟迟没有落下来。 

  伊万在临走前往壁炉里扔了几块粗木柴,于是此时屋内温暖如春,同时萦绕着一种松木的香气。壁炉里燃烧着绯霞色的火焰,几只摆放在壁炉附近的镀釉陶罐的表面反映着一层朦胧的红光,融融的火流立刻烘化了沾附在他们的大衣和围巾上的寒气。 

  冬妮娅在火旁烤了一会儿手后,到离壁炉最近的偏室里端出了许多只酒杯。伊丽莎白连忙走上前去,请求冬妮娅允许她帮忙,冬妮娅一边把亮晶晶的杯子递给客人,一边请她到偏室里将放在桌上的一瓶葡萄酒拿出来。伊丽莎白拿着酒走出了房间,她看见这时娜塔莉娅正在帮冬妮娅分发酒杯。 

  恰夫恰瓦泽凑过来瞄了一眼包装,自言自语般地轻声说了一句:“是格鲁吉亚的酒!”他含着一抹自豪中又夹杂着些许害羞的微笑,自然地接过了翠绿的酒瓶,利索地拔掉瓶塞后,为大家倒起香醇的葡萄酒来。 

  每个人都找到了合适的位置,手中拿着一杯只消抿上一小口便可以化解掉万般愁苦的产自卡赫蒂的红酒,芳香馥郁的琼浆在灯光下闪耀着辉芒。快活和自在像空气一样散布在各个角落,那堆火焰也在沉醉的气氛中燃得更旺盛了一些。 

  别力克受到这种氛围的鼓舞,也坦然地将自己酡红的脸敞露了出来,他一喝酒就脸红易醉,为了不叫人笑话,他平时就格外注意避开酒精,但现在他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尽情体会酒液滑过神经时的奇妙之感,两只棕眼睛欢快地转来转去。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伊丽莎白最先发现别力克的霞红脸色,她微笑着让身旁的佩特拉和拉芙沙娜快看仿佛已经醉得不能再醉的别力克。她们原本没有声张此事的意思,这从三人都努力尝试着压下笑意就可以看出来。只不过拉芙沙娜恰好了解别力克与酒的故事,眼前这幅鲜少碰见的画面让她感到实在太过稀奇,她都快笑出眼泪来了。 

  拉芙沙娜先笑出了声,接着伊丽莎白和佩特拉也忍不住了,她们倒在对方身上,笑个不停。冬妮娅挨着佩特拉,她不明白事情的原委,可依然被清脆、愉快的笑声所感染,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浮现在了她的脸上。但她也看清了乐不可支的朋友们现在无暇顾及酒杯,杯中酒晃来晃去,似乎下一秒就会倾倒出来,她赶紧悄声提醒:“小心酒,别洒在衣服上了。” 

  伊丽莎白抬起洋溢着笑意的眼睛,好像在无言说着:“这是最不需要考虑的事,难道要用对能否保持衣料洁净的担心,冲淡我们此时的尽情欢乐?” 

  大家停下交谈,好奇地看着她们。 

  拉芙沙娜又摇着头,又擦着泪花,“哎呀,阿赫梅特夫,别力克•阿赫梅特夫!你呀,少喝一点吧……”她断断续续地感叹着,一面笑得更加痛快和响亮了。 

  在意识到自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后,别力克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又抬起一只手,装作无意的样子,挡住了一半脸,可大家都已经把他的情况收入眼底、看得清清楚楚的了。 

  一阵畅快而友善的笑声后,屋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伊万看准时机,指出当下的首要之事是推举出今晚的组织人,桌上的礼物急于找到新归属。 

  梅莉基特全票当选。因为她在来待客厅的路上给大家讲了一个近来在亚美尼亚流行的恐怖故事:“时间已是深夜,月亮被乌云遮没,亚拉拉特山恍若间仍是大洪水爆发之前的亚拉拉特,遗世独立而又庄严肃穆,狂劲的山风刮起埋藏在地皮之下的万名殉道者用骨笛吹响的哀歌,其间混杂着几声狼的悲嗥,一团静止的蓝火在死气沉沉的云杉林中时隐时现……”但她的叙说没能把任何一个听众吓得直冒冷汗,瑟瑟发抖,反而逗笑了许多人。以示对刚才做出的不当反应的歉意,大家一致同意她来当组织人。 

  梅莉基特欣然接受了这项职责,她将手背在身后,威严地绕着桌子走了几圈,所有人都微笑着看着她。礼物的最上面是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写了每个人名字的纸条。 

  “我们要感谢冬妮娅,她为这次聚会费心良多。”梅莉基特照例首先对东道主表示谢意,“朋友们,人们常说相比起悠长的生命来,欢乐犹如匆匆开放的昙花,我们在回顾过往时,就会轻易地发现这个说法绝不是夸张之语。千年云烟,转瞬即过,留在我们记忆中的使我们一想起就喜不自胜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区区几件罢了。”她回身端起那个装着纸条的盒子,突然一转话头,摒弃悲伤的基调,用兴奋激昂的语气说道:“然而欢乐易逝,难道人们就要放弃追逐它?我们有机会将今夜刻进记忆,就像拉斯科人把壁画刻在岩石上那样,它们至今颜色鲜艳,生动非凡。我希望几十年后,当我们回忆起身处基辅的这一晚时,葡萄酒的香气依然陶醉着我们的嗅觉,别力克的如同晚霞的脸庞似乎就在眼前,这堆火仍在熊熊跳动,我盼望到时每个人都将不约而同地露出会心的笑容。” 

  她微笑着环视了一圈在座之人,又讲起大家早就熟知的规则来:“我们抽签的顺序是从左至右,所以爱德华将是首个得到礼物的人。” 

  她走到了爱德华的面前,这里最靠近壁炉。 

  由于这是今晚第一份被揭晓的礼物,所有人都将期待的目光聚集在了爱德华的身上。爱德华打开被他抽中的纸条,“菲利克斯。”他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菲利克斯在桌上找着了从华沙带来的礼物,将它送到了爱德华的手里。他送的是一本日心说模型画集。爱德华往后翻了几页,看见画面中心都是一轮太阳而周围旋转着各种行星后也明白了这本画集的主题,他笑着表示了感谢,又诚挚地祝菲利克斯新年快乐。 

  莱维斯得到了娜塔莉娅送的一套骑兵军锡制玩具,他把这些制作精巧的小人挨个从盒子里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用心查看;别力克的手里拿着伊万准备的太空照片集,其中一张背面有着加加林的签名的照片是伊万的珍藏,无论是从赠送方,还是从接受方的角度来看,这份礼物都十分巧妙和应景,不久前哈萨克斯坦的拜科努尔发射场才向宇宙送去了人类首个空间站,而且多年前加加林也是在这里告别地球,飞向太空。 

  托里斯抽中了拉芙沙娜的礼物,但拉芙沙娜没有把它带到这里来。“是一只牧羊犬。”拉芙沙娜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说道,“一只非常漂亮的牧羊犬,它的背上长着黑色的斑块,绒毛像雪花一样柔软。我怕它叫,它一叫,你们就知道我要送什么了,所以我把它放在了旅店。托里斯,我一回去就把它带给你。”她说到这里,猛地想起自己还没有询问过对方是否方便饲养,又急忙问道:“你有时间养它吗,托里斯?” 

  托里斯说他很愿意养这只牧羊犬,拉芙沙娜才放下心来,因出于热情而精心筹备的礼物却给别人带来了困扰,她以前遇见过这种事。 

  恰夫恰瓦泽抽中了别力克的礼物,礼物还没有被他完全拆开,大家就已经知道那必定是一张毡毯,但他们还是兴致勃勃地盯着恰夫恰瓦泽的手上动作看,猜测织在毡毯上的图案是什么也是每年的乐趣之一。 

  梅莉基特向众人问道:“谁想来猜一猜?” 

  所有人都说了自己的猜测,但别力克只是微笑着摇头,这是“不,您猜错了!”的委婉表示。 

  恰夫恰瓦泽抖开那张凡是穿织在其中的每条金线都闪烁着迷人光泽的、做工异常精美的毡毯,一只栩栩如生的乌木马出现在了房间里。 

  “是《天方夜谭》!”拉芙沙娜马上揭晓了答案,她走过来仔细地摸了摸这张毯子,佩服地赞叹了几句,又和朋友们简要地讲了一遍乌木马的故事。 

  梅莉基特的礼物将会被菲利克斯带回波兰,她送的是一幅帕拉杰诺夫的亲笔画。当她自豪地说起这幅画的来历而菲利克斯也专注地聆听时,伊万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他迅速地将这种不悦隐藏了。谢尔盖•帕拉杰诺夫是名单上的人物。 

  来自佩特拉的礼物十分轻巧,最后被伊万拿在手里的只有几张纸。一个多世纪前,佩特拉在布拉格六月起义中结识了斯美塔那,之后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系,在他移居国外的那些年里,佩特拉会给他写信。她从作曲家那里学到了一些乐理和谱曲知识。 

  “你应该把它演奏出来,为了佩特拉和我们,”梅莉基特说道,“就当是你送给我们所有人的新年礼物,伊万。这儿正好有架钢琴。” 

  伊万正要走向钢琴时,门被敲响了。 

  谢列斯特走了进来。他是促成当局做出将聚会地点改在基辅这个决定的考量之一。这个泰然而温和地注视着此时已经全部站起来的年轻人们的乌克兰共产党领导人现在正被迫地处于半退休状态中,勃涅日列夫的亲密盟友谢切尔比茨基是他的继任者。他之所以被勒令解职,是因为莫斯科认为他过于独立和对乌克兰民族主义怀有同情心。他审阅过文学批评家德祖布的手稿《国际主义还是俄罗斯化?》,这篇文章持有苏联当局已经抛弃列宁主义的民族政策的这一观点,他宽容地默许了它的公开,虽然是以非法形式。 

  冬妮娅没有想到谢列斯特会来,看清楚了来人是谁,她最先一脸惊喜地站起身。谢列斯特朝已经迈出几步的冬妮娅摇了摇手,示意她不必走到自己身边来。 

  “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马上就走。”他用不大的声音说道。仿佛要印证他说的话,在将每个人的因葡萄酒和温暖而微微发红的脸一一看过后,他笑着说道:“愿基辅能给你们留下幸福的记忆,祝你们新年快乐!”他们也都祝福谢列斯特迎来崭新和顺遂的一年。 

  谢列斯特离开了。冬妮娅愣了一下神,忽然也打开门走了出去,过了几分钟,她低着头回来了。她不忙着坐下,只是站在沙发后。伊万看了她好几次。 

  这个意料之外的插曲冲淡了原本充盈在屋子里的愉快情绪,关于为什么今年相会在圣索菲亚大教堂之下,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得到解决的历史遗留问题,强烈的民族情绪遭到暴力镇压,不公正的经济投资和税收份额以及越来越明显的大俄罗斯主义倾向……不只是基辅与莫斯科之间面临着这些问题。 

  没有人记得要让伊万演奏了。梅莉基特端着盒子走到娜塔莉娅的身前,娜塔莉娅抽到了爱德华带来的一盒蝴蝶标本,粘在中央的那只蝴蝶的翅膀比手掌还宽大,它的左右前翅上各有一块黑蓝色的圆斑,如同一双正和娜塔莉娅隔着玻璃对视的幽深眼睛。 

  梅莉基特将盒子递向冬妮娅,“我亲爱的冬妮娅,”她竭力用轻快的语调说着话,“让我们看一看你能得到谁的礼物。我祝愿你能抽中莱维斯的礼物,他总有一些奇思妙想,去年他送出的那套诗人书签,让我记挂了很久……” 

  冬妮娅拿出了一张纸条,但没有立即查看,她紧紧攥了一下手,然后对着伊万说道:“布拉金斯基同志,我现在能和你谈一谈吗?” 

  伊万没有问原因,点了点头,就要跟着冬妮娅向偏室走去。 

  “你们就在这里谈吧,我们正好带别力克出去吹风醒酒。”梅莉基特连忙放下盒子,急促地说道。其他人听了她的话,都自觉地起身走向门边,只有娜塔莉娅有些犹豫,不过她很快也被伊丽莎白挽走了。 

  从黑黪黪的松林里伸出的枝条几乎包裹住了每一盏路灯,本该直接畅快地抵达地面的光柱一开始就被挡没了,灯光只能如雨水般顺沿着一根根深青色的松针向下滑落,空中像是流淌着一场发亮的白雾。 

  走出房间的人没有聚在一起,他们四散而去,但无一例外地都远离了门和窗户。 

  梅莉基特在长椅上找到了独自待着的菲利克斯,这时她的脸上蒙着一层凄然的阴影,而且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声音也颤抖不已,她解释这是受了冷风的缘故。 

  “你看过帕拉杰诺夫几年前拍摄的那部电影——《萨雅•诺瓦》吗,菲利克斯?” 

  “它不是被禁映了吗?”菲利克斯反问道,他一问出口就后悔不已。因为梅莉基特的眼泪在刹时之间如同泻湖之水般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露出一个凄婉的笑容,任凭泪水涌出,“欢乐不会长久!”她断然说道,“而且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帕拉杰诺夫要离热爱着他的观众而去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 

  菲利克斯担忧地看着她,一面在身上寻找手帕,但当他终于找到它时,梅莉基特已经在用自己的手帕揩拭眼泪了,那是一条红得发黑、上面绣着字的手帕。 

  “我又在干些什么啊!我为什么要因此推翻之前信誓旦旦说过的话?”梅莉基特说道,这会儿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快活,“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吧,菲利克斯,只需要记住我在房间里说过什么。有些欢乐将永伴我们左右,一千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冬天,不过那时是凌晨,而非深夜,我跟随巴格拉图尼将军,在瓦尔达纳克特城向阿拉伯人发起进攻,我们把他们赶进了阿拉克斯河,那场飘在河面上的淡蓝色的晨雾永世不会被我遗忘……”她慧黠地眨了眨眼睛,又说道:“况且谁都知道《萨雅•诺瓦》将永远流传。” 

  她擦尽了泪水,收起手帕,表现得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在经过托里斯时,她朝他平静地笑了一下。 

  托里斯也在长椅上坐下了。 

  乌云不断从亚速海和黑海的刮着暴风雪的洋面上飞来,松林深处漆黑得像是不见光明的地底,其间穿梭着隐约而神秘的风声。活泼的松雀早就离开这里,去南方度冬了。 

  “你真的打算养一只狗?”菲利克斯问。 

  “就当是新年的一个新尝试。” 

  “但是你从来没有养过狗。” 

  “难道我不会学吗?”托里斯微笑着说,“马纽西斯先生家就养了两只……” 

  他们等了一会儿才聊到菲利克斯最在乎的话题上。这年7月,一个立陶宛青年为抗议苏联的民族压迫政策在考纳斯广场上自焚,他的去世掀起了几场学生游行示威。至于这些示威受到了怎样的镇压,而被捕之人又面临了什么下场,除了托里斯和伊万之外,没有人知道具体情况。 

  菲利克斯斟酌了一阵后问道:“夏天里的那些孩子最后怎么样了?” 

  “情节严重的被判了徒刑,没那么严重的被释放了不过必须接受一段时间的监视。他的家人被送去了克莱佩达,那里有人专门照顾他们。”托里斯如实告知,他靠在椅背上,望着云涌的夜空,脸色凝重,“我们畅想的未来真的非常美好,我们也走在这条路上,可是大家的信心在动摇,当接受领导变成了忍受领导,每个人都要付出代价……” 

  松树林里突然呼啸起了尖利的风声,蓬松的积雪被卷下枝头,扑向所有人的脸庞。每个人都抬头望向高不可测的夜空,菲利克斯和托里斯最先意识到这些雪来自比树梢更高的地方,因为他们面对着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在顷刻间就消隐在雪幕之中了。 

  这时伊万出现在门口,他和冬妮娅谈完了。 

  梅莉基特牢记自己今晚的职责,虽然并不情愿,但还是第一个走上台阶。她和其他人一样,担心屋内的气氛变成了一条冰冻的河流,冷气嗖嗖,可能冬妮娅正默默垂泪……她走到门边时,心中充满了忐忑。 

  冬妮娅仍然站在原来的位置上,她看见梅莉基特走了进来,就微微一笑,展开抽中的纸条,“是莱维斯。” 

  梅莉基特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立马转身向屋外扬声喊道:“雪落下来了,你们倒是走快一些啊!莱维斯,快点来找你的礼物!……” 

  莱维斯送的是自1836年俄国第一条铁路通车之后的每一种在俄罗斯大地上行驶过的火车的模型。冬妮娅一拆开礼物,梅莉基特就毫不吝啬地连连赞美。夸张的赞美词让莱维斯有些惶恐。大家又笑了起来。 

  佩特拉得到了来自伊丽莎白的一套典雅的海兰德瓷器,伊丽莎白答应以后要再给她送几个相得益彰的摆架;伊丽莎白抽中了托里斯送的一整套维尔纽斯地标建筑徽章;恰夫恰瓦泽带来的两颗红宝石从此属于拉芙沙娜;冬妮娅的礼物自然就被梅莉基特收入囊中,那是一个绘有果戈理笔下角色布鲁尔巴施的漆盒。恰夫恰瓦泽又倒了一轮酒。别力克自告奋勇地要给大家表演哥萨克舞,他既不是哥萨克,也不擅长跳舞,但他跳得极其亢奋。他的僵硬又努力的舞姿让几个女孩笑得前仰后倒,酒果然洒了出来,伊丽莎白和佩特拉去壁炉旁烤衣服,她们说起了其他趣事,又笑个不停。梅莉基特挨着冬妮娅坐下了,当她的目光和菲利克斯的目光偶然相接时,她得体地微笑了一下。屋内又升腾起了不久前的那种热闹、快乐的气象…… 

  时针走过了12点,伊万站起身,大家都看着他,房间里只能听见木柴噼里啪啦的开裂声。 

  伊万的致词是活动结束的标志,他开口说道:“钟表表明我们来到了1973年,此时站在时间的最前端。外面在放烟花,我们暂时看不见,可相信大家依然能想象出这幅壮丽的画面,人人都在庆祝新的开始。然而人们经常面临这样的境况:‘祝您新年快乐’往往给自己和别人带来应对崭新一年的信心,可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一通、清晨打开窗户看见一轮冰凉的太阳从白色的屋顶后升起来时,很多人的心中都是一片落寞和茫然。未来是陌生的,只有过去明确无误。我们当中的一些人,在遥远的过去曾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但随着世事变迁,也互相仇恨、兵戈相向过;还有一些人,曾经将对方视为不共戴天的仇雠,现在却能够和平地共处一室。事情的走向是难以预测的,尤其当我们被局限在某个时间点时。1973年将要发生什么,当然会有人去预测它,不过谁又能说这个预测一定准确?但毕竟我们经历了1970年、1971年和1972年,我们经历了众多过去,而过去正是为了未来,一个陌生却充满幸福和光明的未来。时代在前进,同志们。祝你们新年快乐!” 

  大家纷纷举起酒杯,互相道贺。 

 

 

 

 

1956年匈牙利革命;1957年第比利斯流血事件;1968年布拉格之春;1969年,一名里加大学生为抗议苏联对拉脱维亚的民族压迫在市中心广场上自焚;1972年6月,在第聂伯罗捷尔任斯克市,有几名乌克兰青年,由于指责一个士兵支持俄罗斯占领乌克兰而遭逮捕,因此激怒了乌克兰人,大约1.2万名工人和学生举行示威,要求释放被捕青年,以及大逮捕事件和谢列斯特的被撤职,7月,立陶宛考纳斯市一名青年为抗议苏联的民族压迫而自焚。成千名群众为他举行葬礼,并高呼“给立陶宛以自由!”的口号游行示威。 

谢列斯特在1973年被迫完全退休,同年,帕拉杰诺夫被逮捕。《萨雅•诺瓦》又译作《石榴的颜色》。 

梅莉基特•加尔斯特扬(Melikset•Galstyan):极其信仰基督,但从不在旁人面前显露,手臂内侧刺有巴多罗买和犹大的名字;迷恋本族诗人萨雅•诺瓦,当诺瓦在修道院里度过余生时,多次偷偷去看望他;经历了大屠杀之后,神经变得有些衰弱;由于较远的地理位置和独特的历史文化,与大多数加盟共和国以及社会主义国家缺乏更深层次的联系,时常独来独往,显得行事神秘,不过性格并不孤僻;喜欢给别人讲具有亚美尼亚民族风情的恐怖传说,但吓不着谁;热爱研究各国移民史,尤其是1917年后的移民史;对自己的红发十分自豪;和格鲁吉亚恰夫恰瓦泽交情不错,恰夫恰瓦泽说梅莉基特“像是突然从壁炉里钻出来、毫不在乎主人家惊惧的眼神、一脸若无其事地走到餐桌旁、接着拿起人类食物大嚼特嚼、一边自顾自地聊起诺亚方舟和战机的——这么一个魔女。” 

拉芙沙娜•莎里波娃(Ravshana•Sharipova):擅长做生意;闲暇时经常隐姓埋名去西亚游玩,对希腊感兴趣,不过从来没有去过;因为撒马尔罕和布哈拉的归属问题,同塔吉克斯坦关系微妙;喜欢养马,熟知各种植物的分布情况和生长规律;和欧洲人之间有种疏离感,但将其巧妙地掩饰了起来;非常勇敢和乐观,不过有时会在深夜里望着帖木儿大帝雕像的方向没有任何理由地暗自神伤;心思细腻,曾经亲手织过一张以自己饲养的一匹阿哈尔捷金马为原型的毡毯,伊丽莎白抽中了这份礼物,从此两人的友谊更进一步。长得像是从故事中走出来的祖曼绿蒂,但头发并非是金色而是乌黑色。 

  

那时好像是我刚看了石榴的颜色😇

   

   


闰猹(初三淡坑中)

伊万与伊利亚的各种同异体总汇+bug

语言非常不友好预警

本人逻辑很烂,但是又看不下去逻辑烂

如果有发现新的会补充

实际上没啥CP内容,但是本人磕露中,以防万一还是打tag了。

  

以目前我所知道的伊万和伊利亚的设定大概有以下几种

  

  *异体①

  沙俄—斯捷潘

  苏联—伊利亚

  苏解后(俄)—伊万

 (也就是伊利亚死后伊万才诞生……

  ps:这个设定的bug真的是巨大,完全看不下去。你这一边异体,另一边老王他们又都是同体。

  按这逻辑老王是不是也要分一个王秦王汉王唐王隋王宋王元王明王清……

  

  

  

  *异体②

  苏联—伊利亚

  苏时期俄—伊万

  (也就是...

语言非常不友好预警

本人逻辑很烂,但是又看不下去逻辑烂

如果有发现新的会补充

实际上没啥CP内容,但是本人磕露中,以防万一还是打tag了。

  

以目前我所知道的伊万和伊利亚的设定大概有以下几种

  

  *异体①

  沙俄—斯捷潘

  苏联—伊利亚

  苏解后(俄)—伊万

 (也就是伊利亚死后伊万才诞生……

  ps:这个设定的bug真的是巨大,完全看不下去。你这一边异体,另一边老王他们又都是同体。

  按这逻辑老王是不是也要分一个王秦王汉王唐王隋王宋王元王明王清……

  

  

  

  *异体②

  苏联—伊利亚

  苏时期俄—伊万

  (也就是说苏联和俄独立出去,两者同时出现伊利亚是伊万的哥哥之类的。

  ps:这种可以接受,因为准确来说苏联是由众多国家联合组成的社会主义大家庭,伊万并不能完全代表整个苏,所以整一个伊利亚还是合理的。

  但伊利亚如果独立出去就不能算在露中里面了。

  

  

  

  

  *同体(带伊利亚版①)

  苏联—伊利亚

  俄罗斯—伊万

  (苏联时期的伊万改名叫伊利亚,苏解后失忆成为俄罗斯……

  ps:说实话,这种bug也挺大的,要是真说苏解造成了多么大的打击,那确实给俄罗斯剩了一堆烂摊子……但是非要说严重失忆真的不至于。要真是意识形态的改变多么严重,老王近代史可比他惨烈多了,封建转资再转共,百年来意识形态的多次转变和所遭受的打击可不比苏解少,也没见老王失忆三次……(这里吐槽的是“失忆梗”没别的意思。)

  

  

  

   

  *同体(带伊利亚版②)

  苏联—伊利亚

  俄罗斯—伊万

  (同一个身体,但是双重人格,伊利亚人格和伊万人格

  ps:这逻辑简直和*同体①有异曲同工之妙……双重人格真的很迷惑,照这么说,老王从资转社是不是也要改个名也要失个忆也要多出个人格😅

  

  

  

  

  *同体(无伊利亚版)

  苏联—伊万

  俄罗斯—伊万

  (大多数默认苏联俄罗斯都等于伊万)

  ps:这个也有bug啊兄弟们,俄罗斯→伊万,但苏联≠伊万啊!苏联是个联合国家,别忘了它里面还有其他国家的啊!

  

  

  

  

  *同体(无伊利亚版①)

  苏联—伊万+白俄+冬妮娅+波兰等等

  俄罗斯—伊万

  (伊万在苏联中处于主导地位但不等于苏联,简单来说就是一家之主与家人的关系。伊万是对外的“家庭代表”,是家庭的起源。但伊万一个人却只能是俄罗斯,伊万一个人是无法组成“家庭”的。)

  ps:其实和本家设没差,但却是目前最合我心意的一个……

  

  

  

  

灰烬颅
闲得没事就诈尸画一画二律背反 ...

闲得没事就诈尸画一画二律背反

  构图有参考

闲得没事就诈尸画一画二律背反

  构图有参考

桉桉桉桉树

拍摄于自己的生日!首先真的非常感谢叶老师和坤老师两位摄影在雪夜一同前行拍摄,虽然拍摄路途中单反被冻罢工了,但手机出图依旧爆爱!再感谢当日大雪下得很给力基本没停过效果极佳:))谢谢320岁的英雄城市赏脸予我们一伙人,三人差点冻扑街了orz

服装寻找:卓恩

谢谢卓恩老师帮我找到的衣服,俄罗斯传统民族服饰,苏联大厂出身的工人奶奶手艺棒棒呜呜呜!

p5-p6分别是坤老师和叶老师和我们的套娃摄影花絮环节!✨


拍摄于自己的生日!首先真的非常感谢叶老师和坤老师两位摄影在雪夜一同前行拍摄,虽然拍摄路途中单反被冻罢工了,但手机出图依旧爆爱!再感谢当日大雪下得很给力基本没停过效果极佳:))谢谢320岁的英雄城市赏脸予我们一伙人,三人差点冻扑街了orz

服装寻找:卓恩

谢谢卓恩老师帮我找到的衣服,俄罗斯传统民族服饰,苏联大厂出身的工人奶奶手艺棒棒呜呜呜!

p5-p6分别是坤老师和叶老师和我们的套娃摄影花絮环节!✨


请把我埋葬在开满花的旷野

原本只是摸一下老大哥,心血来潮就把另外两个人画了

原本只是摸一下老大哥,心血来潮就把另外两个人画了

Acedia 嗨呀

是打游戏的冷战酱,无差........

有时候看看可爱的冷战也不错呢,或许某个平行宇宙里,他们只是喜欢对着干的朋友

是打游戏的冷战酱,无差........

有时候看看可爱的冷战也不错呢,或许某个平行宇宙里,他们只是喜欢对着干的朋友

Acedia 嗨呀

感谢您购买联五边角料

下面是一些边角料饲养指南

  1. 1. 露西亚边角料喜欢自己呆着,请尽量不要调戏露西亚边角料

    2.弗朗西斯边角料是很有艺术气息的边角料,当他与你逐渐亲密后会为你演奏音乐,或者为你绘制画像,雕刻雕塑,请一定要投入你的注意力,及时发现边角料的心意哦

    3.阿尔弗雷德边角料需要多投喂好吃的,美式汉堡和可乐是他最喜欢的

    4.王耀边角料是很刻苦的边角料,请一定也要做一个认真努力的主人,王耀边角料会陪伴你进步哦

    5. 亚瑟边角料的粗眉毛是出厂自带的,并不是瑕疵哦

    ps 亚瑟边角料有时喜欢模仿英国电影中的角色,如果他犯中二病的时候被你发现了,请不要嘲笑边角料,用爱和...

感谢您购买联五边角料

下面是一些边角料饲养指南

  1. 1. 露西亚边角料喜欢自己呆着,请尽量不要调戏露西亚边角料

    2.弗朗西斯边角料是很有艺术气息的边角料,当他与你逐渐亲密后会为你演奏音乐,或者为你绘制画像,雕刻雕塑,请一定要投入你的注意力,及时发现边角料的心意哦

    3.阿尔弗雷德边角料需要多投喂好吃的,美式汉堡和可乐是他最喜欢的

    4.王耀边角料是很刻苦的边角料,请一定也要做一个认真努力的主人,王耀边角料会陪伴你进步哦

    5. 亚瑟边角料的粗眉毛是出厂自带的,并不是瑕疵哦

    ps 亚瑟边角料有时喜欢模仿英国电影中的角色,如果他犯中二病的时候被你发现了,请不要嘲笑边角料,用爱和鼓励来让他更亲近你吧

    小贴士第二期请看下一页




灰烬颅
“我一无所有,一切都埋葬在那雪...

“我一无所有,一切都埋葬在那雪夜里了。”

“我一无所有,一切都埋葬在那雪夜里了。”

刘军
東正教有沒有關於聖子的定義啊,...

東正教有沒有關於聖子的定義啊,有點好奇,所以教皇和聖子到底什麼關係我看網上說有的說是一個人有的說不是,,這是不是跟藏傳那個金瓶掣簽差不多(?我是來發露子的怎麼研究起這個了)

東正教有沒有關於聖子的定義啊,有點好奇,所以教皇和聖子到底什麼關係我看網上說有的說是一個人有的說不是,,這是不是跟藏傳那個金瓶掣簽差不多(?我是來發露子的怎麼研究起這個了)

早饭一起

“在生命长眠的季节,我们忍受着长久的孤独,用耳朵去倾听雪下冻着的存在”

​—

​伊万•布拉金斯基cos❄️

​OOC致歉‼️

“在生命长眠的季节,我们忍受着长久的孤独,用耳朵去倾听雪下冻着的存在”

​—

​伊万•布拉金斯基cos❄️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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