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你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所以才搞出这么些事情的吗？” 中年的艺术史教授微微俯身，凑近，双眸紧紧的盯着年轻的女孩。

“教授—— 我—— 我怎么了吗？” 心中涌动着难言的激动，导致心脏以异常的快速跳动，她却仍旧尽力维持面皮上的风轻云淡。

“你在测试时在教室最后一排，但是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我尽收眼底。我教你挺长时间了，你的水平，我实在清楚不过，以你的能力，完全没必要做些实在像极了作弊的小动作—— 你呢，放心，我不会把你举报给管理层的，这次我就放过你——你下次最好别再搞这些小动作——”

男人不想再多讲一句似的，快速的扭过身去寻那些提问的学生了，多余的一丝目光都不给她。

她偷偷的喜欢着那个不苟言笑的，自从自己进这学校来就一直被排在他班里的艺术史教授。那中年男人总是以和蔼的面皮面对着所有学生， 当然也包括她。

她乖巧巧地抱着电脑，等所有的学生都离开教室，她笑嘻嘻凑上前去，以她能想象到的可爱的声线问他论文的修改意见。即便她不适于眼神接触，她仍旧时不时看向男人那双眼睛，到底是要费些力气从那双眸子里脱离出的，可是没过几秒钟，她便不由自主再次缴械投降沉浸进去。

她绝不信他丝毫并无感受到她那些热腾腾的情感，她坚定地认为，他只是在拼命的抑制住一些额外的情愫，好让自己保住工作。

因为她有注意到他某些时刻的呆滞与未来得及从她唇上移开的目光，以及她从来没听过的，他对其他学生用的那种严肃的声调。他对她，似乎，在绝大多是情况下，都是柔软的责怪与假惺惺的正经。

当然，她也设想过“他对她丝毫不感兴趣，只是她自作多情遐想连篇”的如此情况，所以，所以，她只是偷摸摸地。

偷偷摸摸的喜欢。

除了暗地中喜欢之外，她可以拍胸脯讲，自己没有任何一项作业是偷懒的，因为她坚信情感与学业是完全的两回事，也由于她用了自己全部的努力。在这点，她丝毫不惧怕任何人的刨根问底。

可是，问题偏偏出在这里。

如今男人如此直白点出此中秘密，不针对她的成绩，而似乎只是轻飘飘吐露，他明白她“心术不正”，这着实叫她手足无措。

尽管她不清楚对方是否真的意有所指，她还是有所收敛。

“唉？卓卓，你说张教授他喜欢什么呀？” 不死心的年轻女孩仍旧试图通过某些在她想来使人开心的法子来取悦他，她试图通过与朋友的聊天来研究自己的教授究竟对何事感兴趣。

“啊？什么喜欢什么？啥啊？”

“这不是快他生日了嘛，我想给他准备个礼物—— 你知道我喜—— 怎么了吗，你—— 你也喜欢他吗？怎么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啊—— 没有没有—— 就是—— 他——- 他看起来像很喜欢自然环境的样子，就是—— 自然环境这样，就是—— 我之前见过—— 他办公室有很多植物—— 然后好像—— 他朋友圈常常发一些旅行的vlog这样——”

“是这样吗—— 我好像—— 好像看不到他的朋友圈—— anyways—— 那就太好啦！谢谢你啊卓卓，你总是这么贴心！” 说完，自己猛地扑上去搂住面前朋友的脖子。“谢谢你哦，等我追到教授，肯定请你吃大餐！”

后续的情节模糊不清，隐约模糊得过分，那些画面叫她晕头转向，无法讲出细节。

她隐约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这一事实。

无论是梦境又或是现实的她。

二者中没有一人原因轻易承认这一事实。

于是。

当她睁开眼睛，那张熟悉的面孔就在面前。

“张成？你—— 你在这干什———”

“晴晴—— 你醒了—— 我—— 医生，医生！！” 没有耐心等待所谓医生前来，她继续发问，“张成，你为什么在这，不应该是——” “晴晴—— 我是何勇啊，你可算是醒了—— 你知道吗—— 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有多担心，你—— 等一等，一会医生就过来了，我让他帮你检查一下身体状况，你知道吗，你醒来我——你总算醒来了——” 病床边的男人似乎有一万句话想要说，此刻却只能硬生生的忍住，叫医生来做检查显然是首要。

脑袋昏昏沉沉，为数不多的精神力没能支撑年轻女孩清醒多久，果然，她几乎是在瞬间又合眼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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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长的梦境继续，她捧着试验了不晓得多少次方才得了成色不错的蛋糕以及一小盆生机勃勃的绿色植物小心翼翼敲响了她的教授的办公室门。

“有什么事吗？”耳中听到的是她那不近人情的教授的声音，她战战兢兢推门进入。“教授—— 呃，就是，这不是你过生日了嘛，所以我给你带了礼物——”

“我不喜欢过生日，” 年轻教授抬头，看向她，推推自己的眼镜，轻咳一声，“你可以端着你的蛋糕立刻转身出去了，我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些—— 这些毫无意义的所谓庆祝仪式上。”

面对如此生硬且不讲情面的拒绝，她僵在原地，却仍旧想说些什么替自己解释，仍旧努力的维持面上的微笑，到底是最终没能讲出任何内容。

数不清多少秒的沉寂，男人沉沉的叹气声将她的神智唤回。

“你—— 你知不知道你究竟给我造成了什么困扰—— 你总是来找我—— 影响不——”

她的耳侧萦绕着衬衫领子不知被谁拽得歪斜的男人的声音，她听不得对方的话语，因为那些直叫她退缩，可是此刻，她本想放纵自己再在他的空间里多赖一会的，“你—— 呼—— 你本来应该离我远点的—— 我已经告诉你了—— 我已经有伴侣了—— 你的出现很—— 很不—— 我的意思是——- 很不合适你明白吗？哦我的天呐，你能不能不再出现——- 我不能——”

没有可能再理性思考，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与想法问他，“是谁？可以告诉我吗？是谁先让你爱上她了？”

“这重要吗—— 我不——”

“很重要，请你—— 教授—— 请你告诉我。”

“好吧，是—— 就是你朋友——”

一阵窒息感伴随着困惑猛地涌上心头，“哦—— 哦哈哈—— 所以你们的小朋友—— 哦是你们俩的小盆友——原来是你和卓卓的——”

“不是—— 不是，你听我说，不是我和她的，是我和我前——”算了，没有什么同你解释的必要—— 而且我们已经...... 你就需要知道我已经有另一半了，所以—— 你就放弃我吧—— 不可能的。

这些零碎的“骇人”情节结束之时，她又瞬间“回到了”那个有所谓的何勇的空间里。她不再敢相信任何，如此混乱无序，没有人能依旧百分百清醒冷静。

于是她选择再次逃离，从那个她作为主人公再次爱上不合适的年上者的梦境中。

在所谓的何勇讲的所谓的医生到来之前，她想努力撑住的，即便只是幻想出的何勇。

  

 

她试图用最后一丝气力在眼皮完全合上之前将那身影牢牢的印在脑海。

她已经太久没有梦到过何勇了。

她太过想他。

可是，没有谁比她再清楚了，出现在自己梦境的那个又爱又恨的影子，只不过是幻象。

如若是曾经，她毫不犹豫的会选择粘在何勇身边。可是如今，她好胆小。尽管收敛所有的勇气，可是那是何勇啊，她想靠近的。

可是她还是沉沉的睡去。

续上那断掉的梦境。

年轻女孩不知究竟该如何动作，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究竟是否该移动位置。

“你还呆在原地干什么？我不是已经清清楚楚说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吗？就是你朋友，我想她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

长久的沉默。

“那看来是我的错觉了——-”她深呼吸一口，“我本来以为你可能对我有那么一丝—— 不一样的情感—— 如今看来是我想错了——原来是—— 是因为卓卓—— 那我—— 我走了—— 对不起—— 我会—— 我会想法子解决你的困扰——” 

话虽如此，她却仍旧恋恋不舍的几步一回头看看自己钟情的教授。那原本该是一张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的脸，就像所有的梦境中那样。

可是此次回头之时，她猛地发觉那张脸上是张成的五官，又或者根本是何勇的面皮。

她惊得浑身战栗，牙齿打颤，却丝毫讲不出话来。

真的只是区区梦境吗？

未可知的恐惧感席卷她晕乎地不晓得自己究竟处于梦境又或是现实。

如此痛恨的同时又忍不住沉溺在这无厘头的幻象。

那些似乎真是出现在她心脏的疼痛将她叫醒。

她自己的灵魂并不真的属于何梦晴，她自然也不晓得如何体验才算得上是灵魂的穿越以及如何在全新时间线内的失控经历才称得上是真的到达过那处。

堆积的惶恐将她吵醒。

算不上陌生的环境冲击着她的瞳孔。

她实在疲于探究自己究竟处于哪个时空，她太累了。

她只想合眼睡去。

睁眼的瞬间，她只感受到到自己的手中握着手机。

那方方块已经热得发烫，将她的手心烧得通红。正上方是惨白的油漆刷得不均匀的宿舍天花板。

耳边却仍旧回响着某个男人的声音。

她将脑袋埋入枕头，使劲摇晃，那声音却不依不舍地响着。

什么内容？

什么音调？

什么语气？

任何可以用来判断对方是谁的手段方法全部失效，因为她不记得任何，只“有个男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这个概念以类似上帝向世人宣读福音的形式在她耳边重复着。

他对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谁？

观前预警：OOC请避雷，避雷避雷!!!

  

你相信来生么……

                                    

                                       

“你还是来了……”高明远看着进来的女人，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她到底是有多在乎那个人啊……

“啪！”贺芸将手里的信狠狠地摔在桌子上，“高明远，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高明远平静地将信封打开，那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何勇！”

“你来这，他知道么？”高明远低着头，贺芸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问你，你想对他做什么？！”

  

高明远看着贺芸怒火中烧的样子，听出了她声音中的担心，“你就这么在乎他么……”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呢？贺局！”，高明远将最后两个字加重，浅笑着，还不忘呡一口刚泡好的茶。

  

“高明远，你做不到无法无天！如果何勇出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什么都还没做呢，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高明远将茶杯放下，“我想，他也用不着你护着吧？何队长，难道是吃素的？”，高明远有些嘲讽道。

  

贺芸转身想走，却又听见高明远沉声，“你和他结婚多久了？”她觉得有些可笑，“好像不关高总的事吧？”

  

“我也相信，高总如果真有心想知道，凭着在绿藤市的人脉也不会不知道吧……”

  

“小芸……”高明远抬头直直地望着贺芸，他却看见贺芸闭上了眼，“小芸早就死了，死在了当年的那个夜晚，是你亲手把她推向深渊的！

  

“高明远，你不配提她！”贺芸呼吸有些不稳，她睁开了眼，却看见高明远起身朝她走来。

  

“你想干什么？！”贺芸眼中满是警惕，高明远每上前一步，她就后退一步。

  

“你当初亲口对我说，你爱我的……，小芸，你难道都忘记了么？”

  

若旁人听见高明远这种口气，还以为是贺芸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把他抛弃了呢，可贺芸只觉得很讽刺，“高明远，你现在这副样子做给谁看啊？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么？！”

  

“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小姑娘了？！”贺芸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酸。

  

“小芸，你听我说，那天晚上那个人是……”

  

“你别过来！我也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贺芸只觉得那噩梦般的回忆向她汹涌而来，高明远看见眼前的人嘴唇泛白，浑身发抖，泪水划过她的脸颊。

  

“高明远，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么？”

  

“恨自己当初遇到了我？”高明远哑声道。

“错！我恨自己当初的虚荣心，如果不是那样，那天晚上，我怎么……会跟着你……，去所谓的见见“世面”？！贺芸觉得自己全身血液凝固。

  

高明远如鲠在喉，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他当初对贺芸是真心的么？或许真的有一些的，但……

  

“在你的字典里，利益大于一切！”

  

听见贺芸这么说，高明远觉得他无可辩解，“那何勇呢？你对他……”，他问完，贺芸脸上就浮现出笑容

“他很好，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

  

 

贺芸一想到何勇，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了。

  

高明远觉得贺芸现在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个在他记忆深处，初见贺芸时，那个温暖的她，高明远觉得自己要失去理智了。

  

“叮铃铃”，是贺芸电话铃声响起的声音，她看见屏幕上的名字，想也没想就按下了接听键，耳边响起何勇温暖又着急的声音，“贺芸，林浩那小子说，他看见你去高明远那了？是不是真的？”

  

“你没受伤吧？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到了”，何勇路上差点闯了红灯，贺芸没听见任何责备的话，她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我没事，你别担心，我能出什么事啊？”，她全然没看见高明远阴沉的脸。

  

“啪！”是贺芸手机摔落在地上的声音。

  

屏幕亮了起来，高明远看清了，那上面的照片分明是贺芸靠在何勇的肩膀上，笑得很甜。

  

“喂，喂，贺芸！”电话被迫中断，“高明远不会对贺芸做什么吧？”何勇顿时心急如焚。

  

“高明远，你发什么疯？！”贺芸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气。

  

“贺芸，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既然我得不到，他何勇也别想得到！”

  

贺芸闻言，心惊不已，“糟糕，来的时候没带枪！”，她不自觉地咬着嘴唇，“别怕，高明远应该不敢乱来，我可是警察，能打不过他么”，而后深吸了口气。

  

高明远朝着贺芸步步紧逼，“忘了告诉你了，何勇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听到高明远这么说，贺芸脑子一片空白，“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不信？”高明远等的就是现在，贺芸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老宁！”

  

贺芸的背部被突然出现的人踢了一脚，她闷哼一声，觉得自己的背好疼，她转身想对付老宁，可背上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高明远不知哪来的碎片，没入了贺芸的身上，不过他也没想过要贺芸的命，所以减少了力度。

  

“嘀嗒，嘀嗒”，是贺芸的血落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她努力避开了老宁接下来的招式，拼命的往门外跑去，在她失去意识之前，贺芸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何勇，他红着眼看着她。

  

“贺芸！”，贺芸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中，好像听见了何勇在唤她。

  

  

高明远没想到何勇会来的这般快，快到他还没把贺芸藏起来。

  

当贺芸流着血落入何勇怀中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心中惶恐不安，来不及思考高明远哪来的胆子，他现在很害怕，如果贺芸出了什么事都话……

  

老宁刚挪动了一步，就看见何勇举着枪，眼睛一片猩红，瞄准了他。

  

“别动！再动，信不信我毙了你！”何勇拿枪的手颤抖着，而后看见了高明远手中带血的碎片，他觉得自己要疯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开枪，把对面的这两个人打死！

  

  

何勇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刚来的路上，他已经打电话通知李成阳他们了，应该就快要到了，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些，眼睛警惕地看着高明远和老宁，他一边轻声唤着贺芸，一边拿出手机拨打救护车。

  

  

“贺芸，救护车马上来了，你别吓我……”

  

  

如果可以，何勇想现在就抱着贺芸上车，然后去医院，可一旦松懈，他跟贺芸都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因为直觉告诉他，高明远旁边的那个男人很危险。

  

  

“砰！”老宁被何勇打伤了腿

  

“再动，我就要了你的命！”

  

老宁捂着流血的腿，脸色微沉，眼神与高明远交流，而后他咬咬牙，“再这么下去，等警察到了，他跟高总都得玩完！”

  

“砰！”，他的手又被何勇打中。

  

“别逼我，否则，下一枪就要了你的命！”何勇脸色难看，“还有你，高明远！”，他冷声道。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着，救护车跟李成阳他们一起到了，李成阳跟林浩看到面前的这一幕，眼孔微缩。

  

“贺局！”，“何队”！

  

  

“何勇，贺芸她这是怎么了？”，何勇没有回答李成阳的问话，抱起贺芸就往外跑。

  

  

  

“他们交给你们了，我先带贺芸去医院！”，何勇的声音传来，李成阳就看见他上了救护车。

  

  

“贺芸，你不会有事的……”，何勇握着贺芸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

  

  

医院手术室的灯亮起。

  

  

  

看着亮起的那一抹红色，何勇觉得自己手脚冰凉，他双手交叉，坐在手术室外面的座位上，弯着腰，唇挨着手。

  

  

  

李成阳他们慌慌忙忙地到医院的时候，只见何勇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

  

  

  

“贺局，她没事吧？”，林浩忍不住开了口。

  

  

  

何勇哑着声音，“医生说了，还好碎片没有进去太深，人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还记得贺芸刚进去的时候，医生说这些话时，他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李成阳他们听后，顿时松了口气。

  

  

“高明远他们已经被我跟浩子带到警局去了，你别担心……”李成阳望着手术室，对何勇说道。

  

  

“那就好……”，何勇觉得自己很累，他现在不想谈论这些，他觉得很自责，如果他能再早点到的话，贺芸就不会……，他真想给自己两拳。

  

  

李成阳知道何勇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他拍了拍何勇的肩膀以示安慰，林浩也开了口，“何队，你放心吧，干妈她不会有事的，过一会就出来了。”

  

何勇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我没事……”，手术室的灯熄灭了，他立刻起身，朝出来的医生问道，语气中满是焦急，“医生，我太太，她没事吧？”

  

  

李成阳跟林浩这才看清，何勇双眼通红。

  

“没事，你放心吧”，医生将口罩摘下。

  

  

“那她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能醒？”，何勇差点就要拉住医生的衣服。

  

  

“等会就出来了，等麻醉针药效过了，你太太就会醒了……”

  

  

  

医生多看了何勇几眼，因为她看出来了何勇对里面人的紧张，因为她还没结婚，所以有些羡慕了……

  

  

刚说完，贺芸就被推了出来，何勇马上迎了上去，眼睛紧紧地看着贺芸。

  

  

李成阳跟林浩也上了前，“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们轻声说着

  

  

医生看着他们这个样子也笑了，“愣着干嘛！送她进去病房啊！”

  

  

“好好好”，何勇傻笑着应下。

  

  

病房里，何勇坐在床边，望着贺芸苍白的脸，李成阳他们则站在旁边。

 

  

  

“有何勇在这，贺芸不会有事的”，李成阳这般想着，随后给林浩使了个眼色。

  

  

林浩立刻会意，“何队，我跟李成阳先回去了啊，明天再来看我干妈，有你在这，我们放心……”

  

  

“是啊，天色不早了，我跟浩子先回家了，不然黄希跟京京会担心我们的……”

  

  

  

何勇喉咙滚了滚，“也好，你们先回去吧，有我在这……”

  

  

  

“那我们走了啊！”李成阳拉着林浩走了出去

  

  

“嗯”，何勇声音低沉

  

  

  

等李成阳他们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何勇跟贺芸，何勇理了理贺芸额间的碎发，他又抚上了贺芸的脸庞，温声道，“贺芸，都怪我……”，语气中满是心疼与自责。

  

  

  

何勇一直守着贺芸，一天下来，都没吃饭，可他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饿。

  

  

  

突然，何勇看见贺芸手指微动，而后眼眸动了动，他欣喜若狂，用手将贺芸的眼睛挡住，防止贺芸醒了一时适应不了强光。

  

  

  

贺芸悠然醒转，就看见自己眼前有一双手，她认得，那是何勇的手。

  

  

  

“贺芸，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不舒服？有的话，我去叫医生”，她耳边响起何勇温和的声音

  

  

“没有……”

  

  

“何勇，我要喝水……”

  

“啊？好，我们喝水，喝水”，何勇慌慌忙忙地起身去接水，贺芸看见他那个冒冒失失的样子，嘴角上扬，她觉得，好像身上的伤，也没有想象的那般疼了。

  

  

  

“来，水温我试过了，刚刚好……”，何勇将水递在贺芸嘴边，轻声道，贺芸抿了几口，她觉得水好像有些甜，又看见何勇此时笑得像个孩子，眼角的褶子，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何勇，你有这么高兴么？”，贺芸明知故问道。

  

  

“高兴，高兴，只要你没事，就好……”，何勇又猛地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我真是个傻子，小芸，你肯定饿了吧，我去给你买吃的，你想吃什么？”

  

  

看见何勇这个举动，贺芸的笑容更深了，“那我可要好好想想，嗯……，我要吃馄饨……”

  

  

“好，你等着我，我马上回来”，何勇忙地跑了出去，差点没撞到门。

  

  

贺芸笑出了声，“真是个呆子！”

  

  

  

  

  

  

何勇，你相信来生么？

  

贺芸，可我是个贪心的人，既要跟你的来生，也要与你的今生！

  《寻觅》一文，三十一，三十二章预计在周末后加更。

  

  三十二章就是何勇和卿卿上半部分完结篇了。

  

  何勇和卿卿下半部分的故事在     迷失 

这个新合集里面，欢迎收藏

“你不该是这样的，秦驰！你不是这样的——”

“那我该是什么样的？什么样的我才能让你回头？” 他猛地严肃起来，像是在质问，质问她的“硬心肠”。

他看着她。

“你未来会遇到数不胜数的我这样所谓的‘可爱的’小姑娘，你又何必为了我这样一个实在不算少见的放弃你无论如何都要达成的目标？你身为警察的责任感哪去了？”

仍旧是那副紧绷的严肃，男人缓慢地讲，“我太累了—— 追名逐利太累了—— 我现在只想你陪在我身边，是不是晋升，是不是继续做警察，我都—— 不十分在意—— 我只要你。” 叹口气，秦驰继续，“不是你的问题，或者说其实不全是你的问题。自从开始恢复记忆，自从夏医生告诉我我脑袋里还有未取出的弹片之后，我知道—— 警察的队伍—— 就不再适合我了。”

“秦驰。你不应该是这么想的，你属于公安队伍，无论你怎么想，无论你是否恢复记忆，你一直都是适合呆在局里的，你是天生的警察你明白吗？行了，就这样吧，无论如何我都不该再—— 有弹片就去做手术取出来，我不想做你实现最终目标的绊脚石，你明白吗？我从来没有“把你从警队里抢过来只守在我身边”这种想法，你属于他们，而不该是我。我这场梦做了挺久了，是时候醒一醒。”

“那不如这样，” 男人牵住扭头离开的小姑娘，仍旧是硬邦邦的语调，眼神却是类似祈求。“我们都给对方一些时间，半年—— 不，一年。在这之后，如果你愿意回来，就来找我。如果—— 如果你不愿意，那我……”

“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跟你不是一个时空的人？” 冷不防的，避过秦驰的话，何梦晴问他，被问的男人一时间脑袋空空，却仍旧下意识想回答些什么，“你——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从医院醒来，第一次见你时候说的话，我和何勇的关系，你曾经也质疑过的，何梦晴这样一个一直生长在津海的大学生，甚至和何勇没有机会在同一个城市生活过，她怎么会和何勇有过过去呢——”

“小晴，这点—— 我想我说过的，既然你已经对我解释过了，那我就完全相信你，而你也说过的，你只是对他，那个何勇有些执念而已，你现在不是爱我吗？那我认为，何勇对我来说构不成威胁。”

“那此时此刻呢？你还如此觉得吗？要知道，你的一次放弃已经叫我不再有信心百分百信你—— 如果何勇再出现在我眼前，我说不定就——”

“你还爱我吗？” 秦驰等不到她的回应，于是只得继续，“无论如何，我不过是再需要付出一些额外的努力，我仍旧可以赢回你。”

“你未免太过自信——” 她不晓得自己此刻面上究竟是什么表情，只是努力一笑，第二次尝试脱离开他身边。“行了秦驰，你现在应该回去办案了，我可不想你部下日后说起来纷纷吐槽我就只是个打扰你办案的惹事精，我觉得我至少应该给他们留下一个还算光彩的印象。”

“好吧，你要知道的就是，无论是张成还是何勇，我都有信心。”

“谁说过一定是他们两个吗？我说过了，秦驰—— 你们总是不认真听我讲话。我实在厌倦你们这些警察了，我不想任何条子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那你想谁出现在你生活里？是—— 刚刚你旁边那个年轻学生？他？你身边那毛头小子？你喜欢那样的？” 同时，秦驰恶狠狠的越过一些空间，看向那等在远处的小姑娘的学长。

他的确年轻，的确有活力，甚至在穿着方面都比自己更加讲究。

心中莫名升起恐惧。

“是的。不过现在是我单方面在好感人家，他还不晓得—— ”

她没完全撒谎，可是那也并不是完全的老实话。

  

“你—— 你是开玩笑的吧—— 我是说，你想暂时离开我可以直接说的—— 没必要用一个不相关的人推脱。”

“我没有，秦驰，我从不对你讲假话，你晓得的。我是真的好感我的学长，即便我不懂他对我什么情感。日日相伴总归会产生些情感的，我明白你也清楚，我毕竟就是......好了——你真的该进去跟路铭嘉办案子的，我也该去找他了。再见。”

何梦晴用了大力气，甩开秦驰，把男人捉着自己的手掰开，又多余的抬手指向店门口。紧接着迅速回头，全然不顾身后不甘但炽热的眼神，走向胡翘楚。

“哎，我说，你跟你男朋友说我啥了？我怎么觉得他看我的眼神要把我生吞了似的？”

“哦，我跟他说我好感你，所以要放弃他了。” 仿佛是在讲平常的身边人的八卦，她的音调并无明显起伏，对面的年轻男人却是显然怔住。“得了吧你，我就是拿你当个借口！你几个月之前把我从那么尴尬的境地解救出来，我顶多是感激你，啊—— 最多是花痴你而已，但这事我不是早在跟你还不太熟悉的时候就跟你坦白过了吗？你那会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咳...... 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我这大麻烦粘不上你！”

自己的学长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她听不清，也懒得追问，此刻的优先事项是离开餐厅一定的距离范围，可不能叫秦驰看出什么破绽。

祸不单行，自己招惹的粘人精也不只秦驰一个，所以，在又和胡翘楚一阵侃大山进而回到宿舍之后，查看手机短讯的何梦晴又发现了那个断联很久的号码发来的消息，“晴晴，我过几天去找你好吗？我觉得我们真的需要好好谈一谈。”

明明所有故事的开始，都是她自己厚脸皮缠着男人们，所以他们的故事才得以开始，可是如今这些男人不知为何都极其怪异的反过来追着她讨要说法，她实在精疲力竭。那些油然而生的不信任，是她实在无法忽视的。

“何勇，你应该明白，躺在病床上仍旧昏迷的柳悅晴才是你更应该关心的对象，而不是我这个满口谎话的何梦晴。别让我看不起你。”

自己如此一句恶毒的话发出去，想必对方也不该再回写什么，于是等了几分钟后，她便淋浴去，随即倒头便睡。

她并未查看一眼手机，否则今晚必定又是在那些无聊的视频上消耗时间以至于通宵达旦。

第二日一早，闹钟将其吵醒，她不睁眼，却轻车熟路关闭闹钟。手机的自动播报功能打断了她继续睡的企图，“您有一条来自‘尾号为0155’的号码的长信息，您可以自行查看或者说‘朗读’要求我朗读信息内容。”

满头雾水却尽是好奇，她划开手机屏幕，划开眼皮，打算瞧一瞧那打断她睡回笼觉的“长信息”到底是什么内容。

被手机系统判定为所谓“长短讯”的信息，仅短短三个字，“我爱你”。

这三个字轻飘飘钻进她的眼睛，却又结结实实锤向她尚不清醒的脑袋瓜。脑中神经钝痛，敲打着告诉她对方究竟在短讯中说了什么。

  

  

她不得不使劲眨眨眼，多次重新阅读信息。

是那个她看过许多遍，脑中已经熟记，却仍旧固执地不肯存下的号码。没有存进联系簿子，确实在在她心中留了深深印象。

是何勇。

短短三个字，他说“我爱你”。

我爱你。

接连受到两个条子的“骚扰”，何梦晴不禁开始想张成为何没有像他的猖狂言论那样继续纠缠，毕竟从前三个黏糊糊的男人总是前仆后继地来找麻烦，可是他没有。果然从前只不过口嗨而已，如今就放弃了。

她说不上是心中石头落地还是一些隐隐的不甘滋生，她只是听到一些心底的一些东西攀爬的窸窸窣窣。

“我也爱你。” 如若饮酒至昏头甚而丧失理智，她也许会如此回应他。可是她偏偏太过清醒，滴酒未沾，于是她也明白自己不该回应对方哪怕一个标点符号。尽管手指并不安分，打算在屏幕上做些小举动，她还是拼命控制住那些绝对会暴露心底想法的指尖的动作。

拼命违背指尖动作的意愿，她将手机锁屏，然后重新将脑袋迈进枕头中。

“我也爱你，何勇。” 她在心中暗暗低语。“曾经是的。” 只是这简单的几字断然不可对人家说的。

编的，编的，看清标题，注意避雷!!!跟正文无关，只是想提起自己嗑他俩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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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叔叔，那后来呢？”

“后来啊，我们跟其他的情侣一样呢，她毕业那天，我送了她一本日记，那上面记录着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我看见对面的人神情带着怀念，可为什么如今他跟那个人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虽心不忍，可我还是开了口：“再后来呢？”，他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

“再后来，我们分手了。”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夜晚，她什么都没留下，只说她不爱我了，可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啊！”

  

“走得多决绝啊，连一面都不肯见，只有手机屏幕上的字冷冰冰地发来，到最后连字都没有了。”

“她消失了，消失了在我的世界里。”

我看见何局苦笑：“我当初也想不通，你说，贺芸怎么会消失在何勇的世界里呢……”

我知道，他看似是问我，可真正问的是他自己。

  

联想到之前看到那个人写的忏悔书，我隐隐约约猜到了几分原因。

“小芸，都怪我，是我来迟了，可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不愿他再回想，打断他：“那您来到绿藤市公安局之前，就没再见过她么？”

  

“之后，我终于打听到她在什么地方，可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偶尔听到别人说她安好。”

  

您这是什么都没做么？哪里来的别人，明明是您自己去问的吧。

  

“她一直以为我们是在绿藤市重逢，可她不知道，我们早在她当年去党校听骆老师的课就重逢了，可那天我故意请了假。”

  

“明明在心里预演了好多遍的质问，当真正到来的时候，却无法说出口，我承认自己害怕了。”

  

“我怕她告诉我，她爱上别人了。”

  

“可最终我还是，远远目送她坐上了回来的车。”

“她安好，我便放心了……”

～～～～～～～～～～～～～～～

  

听到这些话，我竟觉得苦涩，“那您后来为什么要来绿藤市呢？”

  

我看不懂他的神情：“因为绿藤市的黑恶势力啊，作为中江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扫黑支队的支队长，我当然义不容辞啊。”

  

“当初，骆老师叫来这办案，我就来了。”

  

我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真的只有这些原因么？”，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在这里吧……

  

何局笑了，可我分明看出那笑容有多牵强：“接到通知的时候，其实我犹豫了好久。”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那些年来，我也尝试着爱上别人，可她总进入我梦中。”

“我真的想忘记的，可她一直让我忆起在警校的时光，越来越清晰啊。”

  

最终，我还是来了，因为一名警察的职责，也因为绿藤市的情况太过糟糕，我想为她减少些压力……

～～～～～～～～～～～～～～

  

  

  

【一】相见

当车驶入绿藤市的时候，何勇突然有些想逃，他阖上眼，想忽略掉心里异样的感觉，可徒劳无功。

  

脑中一直浮现出那人的身影，自己不愿看的，可为什么还是挥之不去啊。

  

骆组长跟他说，王政等人设了宴，样子似笑非笑：“看来我们要有口福了啊！”

  

何勇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推脱没有去，他实在是还没准备好，自己要怎么面对贺芸。

  

他在酒店面朝镜子，排练着自己的表情，还有应该要说的话。

  

贺芸知道他来了么？应该是不知道的吧，他特意没让自己的名字在名单上。

  

进入警局，何勇莫名紧张，看到面前人的时候，他的心一颤。

  

何勇以为他做不到，可最终还是做到了，他穿上铠甲，将心脏传来的痛感忽略，机械式地伸出手：“贺局你好，我是这次915专案组的组长，何勇。”

  

可他不敢，对上面前人的眼睛，“何队你好，我是绿藤市公安局副局长，扫黑办主任，贺芸。”

  

疼痛蔓延全身，何勇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了。

  

是啊，他们不再是当初的贺芸和何勇了，而是贺局跟何队了，早已物是人非了……

  

可何勇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心这般痛呢……

  

“你别傻了，人家不爱你了，你是何队，不是何勇，她也不是贺芸，而是贺局。”这样想着，心渐渐平静。

  

他连手都没碰到，就收回了自己的手，哪怕周围有其他警员。

  

来之前做的心理建设，当听到贺芸说出第一个字时，早就倒塌了。

  

可突然冒出个声音：“你难道忘了那天晚么？！”，提醒何勇恢复正常。

  

他的语气疏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看资料了。”

  

贺芸微微发愣：“啊？好，你办公室在那里。”

  

“林浩，带何队去办公室，把资料给他。”

  

  

【二】 薛梅失踪，马帅被捕后死亡

  

何勇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人：“马帅，你不要以为将手指掰断，就能逃得了！”

  

“你是想给外面的人传递什么信息吧！”

～～～～～～～～～～～～～～～

  

“需要我跟你一起，打个配合么？”

  

“好啊。”

  

何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他只看见贺芸温柔的笑。

  

马帅被送进医院抢救，我跟小芸在外面的椅子等待着结果，我还是没忍住，偷偷看了她好几眼。

  

李成阳气势汹汹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将她护在内侧。

  

“这事没完！”，这是李成阳离开前说的话。

～～～～～～～～～～～～～～

  

马帅死了，贺芸说是她的责任，才不是，明明是我的责任，我不许她自己一个人扛！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马帅怎么就能在我眼前死了呢，敌人已经渗透进警局了么……

【三】薛梅尸体被找到

“说吧，你施工的地方怎么会藏着尸体？”

  

“这我哪知道啊！”

～～～～～～～～～～～～～～

  

小芸又对我笑了：“需不需要休息一下，我们可是有很多精兵强将的？”

  

我语气温和：“不用了”

  

“那就不打扰了，你辛苦。”

  

我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我想到当年在警校时，她总是这样对我笑的，可这次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觉得，她真的不爱我了……

  

【四】

我盯着她开了口：“让林浩进我的专案组吧，我替你看着他。”

过了一会才听见对面的人说：“林浩打架这件事，性质还是很恶劣的。”

  

我朝她步步紧逼：“就在我身边待着，你还不放心啊？”

  

看见她无奈的样子，我竟觉得开心，果然，遇到她，我就会变得幼稚。

  

我承认，我还爱她，或许从来就没有放下过……

  

  

【五】得知马帅死因，宋涛被捕

  

马帅的死果然有蹊跷，宋涛么？当初林汉的死也是他动的手脚，他跟小芸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啊……

  

什么？！当初让李成阳离开是贺芸签的字？

  

何勇啊何勇，你怎么能怀疑她呢，不可能是她的，绝对不会的！

  

小芸，不要，千万不要是你啊……

  

可如果真的是你，让我怎么办啊……

  

【六】

  

“把枪放下！”

  

“别过来！”

  

看到她被孙兴用枪劫持的时候，我只觉得全身冰凉，拉开手枪保险，我逼迫着一定自己冷静。

  

我害怕她离我而去，还好最后她没事……

  

当她泪流满面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全空了，连话都说不出来，我只是紧紧盯着她看。

  

我知道那天是她的生日，我没告诉她，我给她买了生日礼物，最后还是没能送出去。

  

我想去安慰她，可车停在她家楼下时，我没上去。

我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安慰，我们早已经分手了……

  

【七】

“我从没想过，我们会以这种形式见面。”

  

“我知道，我逃不掉的。”

  

当听到她自首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不信的。

  

可看着坐在里面的她，我信了么？我还是不信。

我知道现在又跟当年的那个夜晚一样，都是幻觉，都是梦，我真的好想快点醒过来啊。

  

一定是我搞错了，他们抓错人了对不对？

  

小芸，你让我如何接受，你教教我，我现在该怎么做好不好？

  

难道这个梦真的要让我，浮生唯你是遗憾么……

那天晚上，当李成阳找到何勇的时候，他醉得不省人事，李成阳看见他压抑的哭着，嘴里反复说着一句话：小芸，终究是我来迟了么……

  

  

当年的事如潮水般涌上何勇的心头，马帅在他的面前把手指掰折，反而确定了是心里有鬼，让他愈发觉得这个行为就是想向外界传递信息，凭着直觉，传递信息的那个人可能会是九一五专案组的一号人物，他想过很多人，却没想过会有贺芸，印象里善良明媚的姑娘，他心爱的小芸，最终怎么会变成黑势力的保护伞，想不通的，更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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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芸视角：

  

  

听说督导组要来的时候，我陷入了深深地拉扯中，既希望能够早日得到解脱，又不想回忆起当年的事，那个拉我进“地狱”的夜晚。

可任我怎么也想不到，何勇也会来这，知道他是915专案组组长的时候，我的心里一阵苦涩，明明记得没有他的名字，怎么会……

动员大会的时候，他就坐在我旁边，明明距离那么近，却让我揪心的疼，最终抑制住看他的冲动，忽略掉全身传来的疼痛，直直地看着骆组长，可谁都不知道，我平静的面容下，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他那天半夜去提审马帅，我知道，我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我进去后，告诉马帅，

知道我是谁吧，现在案子升级了

如果你记不起来，我们可以去请你的夫人李丽涓

后来马帅突然表现出痛苦的模样，他说要叫医生，要见李成阳，我真的以为是装的，只是想给他压力，让他不要说出不该说的，否则他的老婆孩子不会好过，没想过会发生那样的事，我知道那不是意外，而是那个人动的手脚……

马帅进了抢救室，当我跟他在外面等的时候，余光中看见他在看我，可我只能紧紧抿着唇掩饰住心中的兵荒马乱，我知道，他放不下，可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他们不会接受这个答案的，说完这句话后，恐惧在心中蔓延，我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只是握着手

一股凉意从脚底直达头顶，却得到了他的安慰：

贺局，审讯期间突发状况，这是在所难免的，你不要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要不你先回去歇一下，这儿我来盯着

他的话让我心一紧，贺局，是啊，我们再也回不到当初了，一个是何队，一个是贺局

我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担心，将责任抗下，不想让他受牵连，可却

突审的建议是我提出来的，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也有责任。

他这样说，莫名让我觉得安心。

我提议进行尸检，让林浩去通知李成阳，也终是对上了他的目光，真好，他还是没变，细碎的头发散落在额前，眼里的光与当年别无二致。

多少年了，曾经警校时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岁月打磨后沉稳的何队……

有天半夜，知道林浩被抓进派出所的时候，我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火急火燎地往那赶，直到听到孙兴那两个字的时候，终于明白了，林浩这小子被下了套，那两条无辜的人命也根本就不是意外，可我只能强压住内心的愤怒，告诉林浩，作为一名刑警，不能冲动行事

回到家面对我的穷追不舍，黄希那丫头才说实话，去了凤凰夜总会那个地方，调查美丽贷，那有多危险啊，我不许她去，这丫头还说我来了，她搂着我的脖子，说我是她的榜样，我轻叹了口气，多想告诉她

你小姨走的不是一条寻常路

薛梅尸体被找到，接过电话，那人告诉我，让我通知陈建波无论如何都要抗过二十四小时，一种无力感充斥着我，可事已至此，只能继续走下去

我告诉何勇，薛梅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不动声色地问他，审得怎么样，他告诉我，已经咬钩了，想让他休息，被委婉拒绝，我只好对他笑笑，就如当年在警校时一样

可笑完之后，比不安更甚的是难以遏制地心痛，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正义的，他心爱的小芸了，我早已活在了黑暗之中

哪怕会引起他的怀疑，我还是提起将陈建波释放，因为木已成舟，保陈建波就是保我自己，可还是没忍住看向了他

我每次这么看绿藤的时候，多希望这个城市越来越好，老百姓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在天台跟他说的这些，全是我的心里话，没有半点作假，可也清楚他怕是察觉到什么了，果然后面他的话让我的心漏了一拍

你觉得马帅的死正常么？

他紧紧盯着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迟疑，反问了一句

尸检报告是正常死亡，有什么问题么？

我不能让他看出不自然，对上他的目光

那你觉得，尸检报告正常么？

我没直接回答他的话，因为我不敢

你是什么意思？

果不其然，他怀疑内部出了问题，那一刻我明白，他聊的不是马帅，而是我的态度，甚至不敢肯定，他是不是对我产生了一丝怀疑

我静静地看着他，在赌么？在赌他对我的感情么？不是，我仅仅是想多看他几眼，毕竟放不下的人，不只是他一个

事情还是败露了，宋涛被停职，督导组其实一直都不相信马帅的死是意外，暗中调查着，我早就知道那一天就快来了

看着他落寞的神情，我心如刀割，我知道，哪怕他再怎么不愿相信，也对我产生了怀疑，很失望吧，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强忍没叫住他的冲动

我帮宋涛打掩护，说自己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失误，可他却没打算跟我兜圈子，单刀直入地问我

你真的认为宋涛是因为工作失误才拿错马帅毒检的检材么？

他的眼神让我有些慌乱，我多想告诉他一切，可开头的贺局二字又硬生生将我拉回现实

我想听你的分析。

他毫不避讳地告诉我，他怀疑宋涛是受人指示，建议升级对宋涛的审讯跟侦查，末了还问我一句

你同意么？

我忽然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只好低头，说我同意。

何勇，对不起，当年的那一步走错，步步错，当我抬头时，前路已经模糊了

胡笑伟自首了，让我感到事态已经不受控制，他告诉我，要去安福桥挖尸体，我只好找出托词，说要时间准备，他说人手不够

让林浩进我的专案组吧，我替你看着他。”

“林浩打架这件事，性质还是很恶劣的。”

“就在我身边待着，你还不放心啊？”

那一刻我有些恍惚，许是他的语气太过温柔，以至于我心里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当年的事从未发生过，他还是他，我也还是我，还是那个正义的小芸

黄希那丫头回家撞见了孙兴，差点就被杀害，还好我及时阻止，即使我早已万劫不复，也不能再伤及无辜了，她叫我自首，可我还是出了最后的一次警。

我想让孙兴自首，如果不愿意，那我跟他一起死，可我没想到在这之前，会再见到何勇，我不想他见到我这么难堪的一面

一双大手无形地扼住了我的喉咙，有什么揪着我的心，看着他的面容，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将孙兴击倒，我泪流满面地看着他，我想该自首了

“我从没想过，我们会以这种形式见面。”

“我知道，我逃不掉的。”

其实那夜回到家中，站在窗前的时候，看见他的车停在了楼下，我以为他会上来的，可是没有，是啊，我们早就分手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安慰呢

他在楼下站了一夜，我看了他一夜，一切都该结束了……

何勇对不起……

“你觉得认识我是错误吗？” 对面的男人每个字都透着无尽的苦楚，她自然也听出了哽咽的痕迹，她想抱他的，可是努力忍住了。但心软却是难以控制。

“不—— 我的意思是——你—— 你认识我是错误的。最理想的结果下，你不会认识我，你的人生里本不该有我死皮赖脸黏着你，你依旧能重获从前的记忆，依旧会选回到冯潇身边，只不过你们二人的结局会更美好，你会回到她身边，回到你们两个人曾经共同居住的房子里，一起给击锤喂食，一起带它去散步，也许在未来的几年内会有漂亮的小朋友，可是允许我这样一个如此突兀的角色进入你们的生活此种情况在那种情况下绝对不会出现的。我，来到这时间线，原本就是不正确的。所以，秦驰—— 你不要再动摇我—— 我说不定什么时间就会离开，我在努力脱离这里了——”

“离开？你要去哪里？” 也不知对方是否有认真听自己讲话，因为他似乎只注意到她说的‘离开’ 两字。如今再向对方坦白自己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事实未免太迟，她也并不想再让方才恢复记忆不久的秦驰再费脑筋去想，在他脑中弹片不能被顺利取出之前，她不想说。

“秦驰，这—— 这与你没关系，所以我想我不用跟你说。”

“小晴，你不需要这么一个不成立的借口。我—— 你相信我—— 我是真的想弥补，我前一段时间的确是选错了，我不应该再选冯潇的—— 我——你……到底去哪里？只要你留在津海，或者留在我能找到你的地方，无论多久，我都等着你，成吗？你想让我再等多久都好，我明白那些都只是对我的惩罚，只是，你别—— 你不要彻底消失让我找不到——”

“秦驰，你不是跟陈蕊说过要让她拔掉心里长的草吗？我想我—— 我没有要威胁你的意思，我真的没——”

“你—— 你怎么知道的——你——我只是——”

“好了，秦驰，别打断我。我有陈蕊的联系方式，好歹我们两个年纪差不多，尽管她只是你案子里的一个相关者，或者干脆就是个受害者，但是我们总是要比和你聊得来，我们通过你互相加了联系方式自然也不奇怪。甚至连她都在你离开我的那段时间里替你说尽好话，不过你倒是干脆得很，一个字都不给我发的......我晓得她是想劝我回你身边去，难道我不想吗？但是啊，秦驰，那会的你完全沉浸在重新拥有冯潇的兴奋里，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又哪里有资格做什么？你曾经许我任性，不久后又怪我多事—— 秦驰—— 我明白你爱我—— 但显然，你把更多的忍耐都给她了……. 我自然明白那特权不再是我的—— 至少目前来看，冯潇要比我重要得多，所以我—— 我还是不要再等你好了。”

“可是我现在—— 现在你绝对是第一啊，冯潇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

“秦驰啊—— 你叫我怎么信你？现在日日能在你身边工作的，时常出现在你眼前的是冯潇，我哪里来的胜算？你既然一次决定回她身边去，就会有第二次，冯潇是通情达理又能顾全大局的警察，而我不过是一个整日絮絮叨叨，杂事多得堆成山且只会抱怨琐事的学生，哪里来的可比性呢？秦驰—— 我不敢，也不能再信你了—— 我也不信我自己——” 重重叹口气，她继续，“无论你未来选不选冯潇，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继续无论是曾经还是如今的你都一直在追求的，身为好警察的职责，努力晋升，而不是为了我这样一个你将来会遇到的无数次的人而影响你的工作，你明白吗？你—— 我明白你曾经爱我是不假，我爱你当然也不是口是心非，可是—— 你——算了...... 你就当是我心思不定，心里塞的人太多了，再也容不下你好了——”

“小晴—— 是不是张成—— 又或者是何勇又许诺了什么叫你重新做了选择，我也——”

“行了秦驰，我只是觉得和警察做情侣实在力不从心你明白吗？跟他们两个没有丝毫的关系。你的任务是最重要的，接着是你的好好同事，你的案件相关人，最后才是我，我不想再做那最后一个你明白吗——” 眼见秦驰又要再反驳，何梦晴赶忙继续自己的话头，不想秦驰有一丝一毫打断的机会，“我实在明白你们身份的特殊，如若只是案件占据了我见你的机会，我自是不会说什么，可是除了案件，除了我，还有太多比我更重要的事情，我明白这实在太正常了，可是当下的我不想再忍受。我—— 秦驰，你等我说完好吗？我—— 我曾经的确是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可是我的确是心里不痛快，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自己的另一半把自己放在一系列事情之后的，我想我大概是不够格做一个警察的伴侣，所以我—— 我还是识相地退出为好。” 咽下梗在喉间的难过，她继续，“我不是不爱你又或者是厌恶你警察的身份，我……我只是太累了，我大抵是不合适站在你身边的，所以我离开，既不会再让自己痛苦不堪，也不会再影响你正常的工作，你明白吗，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可是我现在只想你回到我身边——”

“秦驰，我可不这么认为，如果你足够爱我就不会再选择曾经伤害过你的冯潇，你爱我不假，可是我只是没那么重要而已—— 你没必要太过纠结于此问题，只要我消失，那么大多问题都会解决。”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小晴，我说了我现在，未来，都只想要你，不是任何人，只是你——”

“可是你已经因为曾经的决定失去我了，我不想，也不会再回头，秦驰。你怨我就好，不是你的错，自然我也不认为我有何过错，不过是我们注定不能长久而已，大概是老天也明白我不属于这里，所以催促我赶快离开—— 我—— 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里，我—— 我很开心，我…… 我……你相信我，曾经那些我爱你绝对不是什么谎话，只是我不能再坚持了—— 我得脱离开你，脱离开你们，我不想…….不想每日都艰难的喘息—— 也许我……我应该找一段更平凡的感情进而去维系它，我原本不应该同你们产生任何的联系—— 是我太过狂妄违背了天上那老家伙的意愿——我是这个时空的入侵者，自然该接受惩罚。” 她伸手轻轻抱一抱秦驰，“所以，其实不是你的错，只是因为我这个意料之外的变量改变了这个时间线所有既定的规律，你—— 你只需要—— 忘掉我就行，多简单，是吧——” 何梦晴强迫自己做出微笑的表情，看向秦驰的目光里却只有悲伤。

“你到底要去哪里？” 秦驰仍旧是只抓住这句话质问她，她无从回答，只得沉默。“你至少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对不对，即便你不愿意见我，我还能偷偷的去看你…… 哪怕一眼……”

“秦驰—— 我求你——你别再努力了—— 挽回是不可能 —— 我已经对你满是愧疚了，我不想再—— 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死乞白赖的求你再来陪我的那一天，都是我的错，你明白吗？我不该顺从这个小姑娘的意愿……我不想你再折磨自己—— 我不能再回你身边只是我自私你明白吗？没有哪个女孩子会拒绝一个像你一样的男人的。”

“那你倒是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再——”

“行了，我不想再重复了。总之你要知道的是我不会再回去你身边了，你明白吗！我就是恨你，恨你回到冯潇身边，因为我实在太过讨厌她，讨厌透了！一想到你不仅和她曾经在一起那么久，而且前不久又重归于好了，我就—— 我就恶心！恶心你知道吗！我不喜欢她，一点也不喜欢，也不想容忍又和她重新在一起的你！秦驰，你真的，我不值得你如此——”

对面的男人仍旧想说些什么作挽回，她只好狠下心，以咬碎牙的决心撒谎道：“我喜欢上张成了，这个理由够吗？秦驰，我爱上张成了，所以我不能再待在你身边了，这样的理由，够充分了吗？” 深呼吸几下，“我爱上他了，他和我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何勇长得如出一辙，但是他要体贴得多，你能说出任何不和他在一起的理由吗？他可是何勇的完美替代品，我到底有什么理由不去他身边？！”

“可是你之前说—— 说你不会喜欢他的，你只是对何勇有——”

“是啊，我是说我对何勇有执念，可是一个和他那么像的活脱脱的一个人站在你面前，你有什么理由拒绝吗？就像如果一个和冯潇大差不差却比她要更理解你的女人站在你面前，你会不选她吗？”

对面的男人如同魔怔了一般，只是重复，“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小晴，我只要你。”

“可是我不要你了！你听清楚，我不想再要你了，你明白吗？” 何梦晴恶狠狠的盯着秦驰，“我是断然不信你说的什么只要我的屁话，我算什么？你能离开我一次，那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就绝不是不可能，我不信你，也不想再陪你去检验未来的那些不确定，我不想，再也不想。”

“那如果我不是警察呢？” 降低了声音的分贝，秦驰嗫嚅着，他如此说道。见自己的话竟让秦驰开始动摇自己坚定的信仰，她的心脏猛地疯狂跳动，遏制她顺畅的呼吸。

“秦驰，你他妈给我清醒起来，不过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你至不至于的？啊？你凭什么就因为那个小姑娘就随随便便把你拼尽一生全力都要追逐的目标丢下了？啊？你在想什么啊？”

“我只是在想办法把我的小姑娘留在我身边。” 秦驰不知是不是也被刺激过头，此刻竟然笑出来，不过那笑容太过惨然。

【注意：这一章李成阳的故事篇幅不多哈。。。我tag诈骗了对不起。】

【忘记是哪几位老师想看的关于“何安是怎么来的”的故事了…我来尽量圆一下吧。】

 

“成阳，怎么了？还想那小丫头呢？”何勇看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李成阳，忍不住去戳了戳他的头，李成阳前几天在行动中救出来一个两岁多的小姑娘，孩子在睡梦中成了孤儿，完全不知道父母为了让她活命所做出的巨大努力。

“嗯，我今天下午下班儿之后还和林浩去医院看了看，”李成阳抬起头看着何勇笑了一下，“小丫头状态不错，护士说总哭着找妈妈，我去了竟然还认识我，拉着我手冲我笑呢。”

“成阳，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何勇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坐在李成阳旁边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不可能领养小丫头的，”李成阳抬起胳膊搭在何勇肩膀上，“毕竟是个小姑娘，跟着咱们三个大老爷们儿算什么事儿。”

“我们可以帮她找领养家庭，或者我们可以有空就去看她？”

“嗯，”李成阳从心底里感激何勇总是能探知他心里的想法，“其实，那小丫头让我想起咱儿子了，我今天从医院回来的路上还想，安安那时候，多幸运啊，遇到了你。”

李成阳一句话，把何勇拉回了第一次见到何安时候的情景。

 

“何队，怎么办？那孙子还绑了两个人质！其中还有个孩子。”

“妈的，”何勇看到队员递来的人质的照片，照片中一家三口，父亲已经遇害了，现在只剩下母亲和那个看上去不到两岁的孩子，“救！”

何勇很少有不冷静的时候，但是这次应该算是一次，他带着人跨省追逃，对方在逃跑过程中劫持了一家人，家中的父亲是个退伍军人，为了保护妻子和儿子，在与两名歹徒搏斗过程中，抱着其中一名歹徒直接从楼上跳了下来。另外一名歹徒则继续挟持这母亲与孩子，与警方周旋。

何勇觉得自己一枪击毙嫌疑人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看嫌疑人，而是在和那位母亲对视。

那位母亲在最后被刀子刺中时倒地时，都稳稳地护着怀里的孩子，尽最大努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保护着她和丈夫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牵挂。

“快！救人！”

何勇在抱起孩子的时候，才发现，孩子身上的血不止来自他的母亲。

何勇把现场交给当地警方就抱着孩子上了救护车。

一边看着哭泣的孩子，何勇想起了刚才和他母亲的那个对视，不知道为什么，何勇总觉得那位母亲是想和自己说什么，却没来得及。

也许她早在丈夫纵身一跃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局。

 

“这孩子什么血型啊？”

“快，做一下Rh血型鉴定！”

“大夫，”何勇伸出胳膊，“我是O型，RH阴性。来不及就先抽我血吧。”

大夫看着何勇一身的血愣了一下。

“这都不是我的血，我没事儿，”何勇掏出自己的证件。

 

“嘿，何警官，你和这小家伙也是有缘分，啊小家伙也是O型，不过是阳性，”忙完了的医生走出来，拍了拍何勇的肩膀。

“嗯？嗯，那个，”何勇眨了眨眼睛，“孩子怎么样了？”

“放心吧，没事儿的。就是孩子太小了，先观察一下。对了孩子的家人…”

“哦，我的同事还在找呢，”何勇叹了口气，“大夫，有什么事儿您先联系我吧。”

“行。”

 

“何队，大队长问咱们啥时候回去呢。”

“哦，周理和我留下，你们就尽快回去吧。”

“是。那我们晚上就走了。”

“嗯。”

何勇拍了拍两个队员，让他们回去收拾行李了。

“头儿，这俩人都死了，咱线索又断了，大队长不会骂你吧？”周理看着何勇表情不太好，心虚地问。

“没事，”何勇拍拍周理肩膀，“没事儿，你帮我跟这边的冯队长对接一下。”

“嗯，那你呢？”

“我去问问那个孩子。”

“何队，你别太自责，当时那个情况，咱能把那孩子救下来就不错了，还得是你枪法好。”

“嗯，没事儿，你先去吧。我打几个电话。”

“哦哦，好。”

 

一周后，何勇在离开之前去了当地的福利院看望那个小男孩。

“这孩子，可能是吓到了，现在除了一个照顾他的阿姨以外，谁都不能碰，碰就哭，” 福利院的园长一边带着何勇往里走一边介绍情况，“不过您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照顾他的，但是毕竟我们就这么几个人，孩子有这么多，也难。”

何勇跟着园长刚拐进去，就听到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声。

“小陈，这又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园长，我这一直抱着呢，我就往窗户那儿走了两步，他就开始哭，还咬了我一口，”年轻的工作人员也有些委屈，伸出手给园长看。

何勇看到孩子哭成那样，立马向前走了几步，但是又突然想起来园长说孩子怕人，就停下了。

正哭着的小男孩看到何勇，突然不哭了，抬起胳膊伸向他。

“哎？”园长突然笑起来，“这小家伙还记得自己的恩人呐。”

何勇有些不好意思，“恩人称不上，都是应该的。”

“啊— 啊—”小男孩冲着何勇挥了挥胳膊。

何勇笑着走过去，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小男孩，“你还记得我？”

“唔—唔—唔—”小男孩发出警车的声音，随后直接趴到了何勇肩膀上，“妈妈。”

“你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不过你别怕，没事儿的，叔叔是警察，叔叔向你保证这些阿姨都是好人，他们会照顾你的，”何勇一边抱着小男孩一边安慰着，其实他根本不会抱孩子，小孩儿在他怀里晃来晃去也不老实，何勇觉得自己跟抱了个炸弹没什么区别。

“啊啊—”小男孩伸出手摸了摸何勇的下巴，因为这段时间忙，何勇早上也忘了刮胡子，这会儿正有一片扎手的胡茬，但是小孩儿似乎也没觉得摸上去不舒服。

“叔叔以后会来看你的，好不好？”何勇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索性孩子还小，听不懂。

“啊啊—”小孩儿抱紧了何勇的脖子不撒手。

感受着小男孩湿哒哒的脸曾在自己脖子上，何勇觉得有些心疼。

那天，何勇离开的时候，小男孩哭的非常伤心。

“叔叔以后来看你，”何勇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呜呜呜呜呜爸爸呜呜呜呜……”

园长解释，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也就只会爸爸妈妈这样简单的词汇，让何勇别多想。

但是何勇已经多想了。

 

第二次见到小男孩，是何勇自告奋勇地去出差，还是自己专门买了张夜车的票在火车上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一下火车就去了福利院。

“他可能，当初受了点儿刺激，”园长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还是不怎么愿意和其他小朋友玩儿，学说话也比同龄的孩子慢。”

“那他这个… 需要看医生吗？”

“何警官，我跟您说实话，像这种，除非是每个月来我们这边做志愿者的心理老师，不然我们真的没有精力，也没有经费带孩子去看，”园长叹了口气，“我现在能尽量保证的，就是孩子们都吃饱穿暖睡得好，到时候都能上学接受教育。”

“理解，理解，”何勇觉得仅仅是半年没见，园长看起来都老了许多。

“曹安国，有人来看你啦，”园长带着何勇拐进一间屋子，里面有七八个小朋友，一个工作人员正在带着他们玩儿。

何勇一眼就看到，有一个抱着水壶坐在角落的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抬头盯着何勇看。

何勇笑着蹲下来，“你还记得我吗？”

小男孩儿依旧盯着他看。

“你还记得这个吗？”何勇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证件，打开给他看，当初在医院陪着他的时候，何勇也不知道能给他玩儿什么，就把自己的警官证拿出来给他玩儿，现在打开那个塑料膜上还有他的一排小牙印呢。

小男孩伸手摸了摸警官证上的警徽，又把手缩回去，抬头看着何勇，眨眨眼睛。

何勇也不着急，只是蹲在孩子面前等着。

小男孩突然从小凳子上站起来搂住了何勇的脖子。

“哟，还真记得呢，”园长也有些意外。

“你还记得我啊？”何勇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格外高兴，把孩子抱了起来。

“爸爸。”

“这不是爸爸，这是当初救你的何警官，是警察叔叔。”

“警察…”

“对，是警察叔叔。”

“爸爸。”

“噗——”园长笑出声，拍了拍何勇的肩膀，“你要不要带孩子去我们的小花园转转？”

“嗯，好，”何勇也怕耽误了其他小朋友的时间。

“警察，”小男孩趴在何勇肩膀上小声念叨着。

“对，叔叔是警察。”

“警察…爸爸。”

“是警察叔叔。”

“警察爸爸。”

“哎，”何勇小声叹了口气，正想着要怎么纠正，结果怀里的小家伙仿佛是得到了许可一般，开心地紧紧搂住何勇的脖子。

“警察爸爸！”小家伙吧唧在何勇脸上亲了一口。

何勇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都凝固了。

 

玩儿了一会儿，把哭闹着不愿意和自己分开的小家伙送回去，何勇有些局促地开了口，“园长…”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你得考虑清楚，这不是个小事，”园长拍了拍何勇的肩膀，“你成家了吗？”

“没有…”

“那就更难了，你想想，你带着个小孩儿，以后哪个姑娘嫁给你之前不得多考虑考虑啊？”

“嗯，”何勇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园长，给您添麻烦了。我…我本来是想帮忙的。”

“没事没事，”园长也叹了口气，“我们也在努力帮孩子找可以收养的家庭，但是好多人听说孩子这个情况，就也犹豫了，您要是想帮忙，就帮忙找找看您认不认识愿意收养孩子的家庭吧？”

“好，一定！”

何勇从福利院出来就赶去火车站接同事了，站在火车站等着的时候，就忍不住看带着孩子的家长，何勇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何勇第一次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是出差回去之后和孙大队长讲的。

“你疯啦？”

“没…没有…”何勇仿佛犯错了一样低下头。

“那可是个孩子，你一个单身大小伙子，你带着孩子，你以后不结婚啦？”

“我…我没想那么多。”

“你不要觉得小孩儿可怜你就要带回家里来。”

“可是他…”何勇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心里的感觉。

“小何，咱不说别的，你说你一个人，带着个小孩儿，你加班出差，孩子怎么办？”

“我…我打听了咱们省厅幼儿园…”

“你把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扔幼儿园？”

“可是园长说，说这孩子…一般的家庭都不愿意收养他。”

“那你也是首要任务是帮孩子找一个愿意收养他的家庭，”大队长叹了口气，拍了拍何勇的胳膊，“你是没养过孩子，你不知道有多难，我家闺女虽说是我老婆一手带大的，但是那其中有多辛苦我也是知道的。”

何勇点点头。

“我再说的难听点儿，咱们这个工作，脑袋别在腰上，你说万一…哎…都是事儿。”

“是，队长，我明白了。”

“嗯，你先回去吧，再好好想想。”

“是！”

 

何勇第二次提起这个事情，是去看师母的时候。

“小何，这可不是个小事儿啊！你可得想好喽！”师母倒是没有大队长那么态度坚决。

“我…我就是怕我照顾不好，我也没有什么经验。”

“孩子啊，说难照顾也难照顾，但是说好照顾，也容易，现在啊，都是一家一个，哪个能有照顾的经验啊？”

“我怕我出差加班什么的，孩子就得放在幼儿园，难为孩子了。”

“要我说啊，这孩子在福利院，待多久那都不是家，这孩子要真被你接回来啊，他就算在幼儿园住一个月他也知道还有个家，”师母拍了拍何勇的手，“大人们都爱说那小孩儿懂什么啊？其实啊，那小孩儿心里都清楚着呢。”

何勇想起了那小家伙认出自己，叫自己警察爸爸的样子，“师母，我，我总觉得那孩子记得我。而且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哎…”

“师母问你，你想没想过带着孩子，以后结婚怎么办？”

“师母，说实话，我没想过结婚的事情，”何勇低着头，“这种缘分的事情，来了就来了，走了就走了，我也不想强求。结果…这结婚的缘分没来，倒是跟个小家伙来了缘分。”

“小何，你要是真的心里放不下那孩子，你就去接回来，你要是出差时间长，舍不得放幼儿园，你就送我这儿。我给孩子当奶奶。”

“师母，”何勇红着眼眶拉住师母的手，“我…”

“就是孩子他爷爷不争气，走的早，”师母望着桌上何勇师父的照片，“没事儿，到时候接回来了啊，就带来给你师父看看。你师父也高兴。”

“嗯！”

 

何勇第三次提起这个事情，是和骆老师。

“你想好了？”骆山河倒是也不急于表态。

“其实…也不算完全想好了，”何勇紧张地搓搓手，“我知道，带着孩子辛苦，也花钱，也会耽误以后结婚，这些我都不怕，我就是…怕难为了孩子。”

“福利院那边怎么说，找不到领养家庭吗？”

“不太好找，我给园长也打过电话，说一开始有一对儿夫妇来了，也来看了好几次，但是孩子哭的厉害，把那家的丈夫给咬了，人家就不乐意了，觉得孩子有问题。园长说，孩子再大点儿，能记住事儿了，就更难找领养了。”

“那针对你这种情况，要想领养孩子，流程上有什么困难吗？”

“有…”何勇低下了头。

“你小子，你怕不是已经打定主意了，就是来找我帮忙办手续的吧？”骆山河伸出手戳了一下何勇的头。

“老师，我，”何勇抬起头，“我也是想问问您的意见…真的。”

“我家孩子都不是我带的，我哪儿敢发表意见，行了，晚上去我家吃饭，正好我家老大老二两家都回来吃饭，到时候让你见识见识家里有孩子是什么情况。”

“啊？啊…好。”

 

去福利院接孩子之前，何勇拽着队里跟自己关系比较好的小年轻，回自己家里把房子重新收拾了一遍。

“头儿，人家都是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你倒好，立业加一个儿子。”

“何队，这小豆丁领回来了，可有你累的了，我姐前几天刚生了小孩儿，说是都没法好好睡觉。”

“你别吓唬何队了，你姐那个是婴儿，咱何队新儿子那都断奶了。”

“什么新儿子？那就是儿子！对了，何队，咱儿子叫啥啊？”

“什么咱儿子？周理你占谁便宜呢你？”

“正哥，那你可就小心眼儿了啊，那何队的儿子不就是咱支队的儿子嘛，那有什么问题。”

“就你道理多！”

“谁让我叫周理呢，嘿嘿，何队，咱儿子叫啥啊？”

“原本叫曹安国，我给改了，叫何安，以后等孩子长大了，想改回去再让他自己改回去吧。”

“何安，那就是安安呗？行，这名字好，吉利！对了，何队，我跟我妈说了，我妈说我弟弟小时候的东西都还在呢，她这两天收拾收拾能用的，好的，我周末给你送来。”

“对，头儿，我哥家孩子刚上幼儿园，我也让他收拾了，他说过两天给我送单位来。”

“谢谢啊，谢谢。”

“何队，你这小床是谁给你的啊？老是老了点儿，但是质量还真好。”

“孙队给的。”

“大队长啊？！那得…那…那这小床可有年头儿了哈哈哈。”

 

从福利院到火车站，以及火车上的一路，何安都抱着何勇没有撒手。

“小家伙，咱们一会儿就到家了，”何勇也不舍得把孩子放下，全程都抱着，连饭都是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勺子吃的，“你以后就跟着我过吧。”

“警察爸爸？”

“嗯。”

“警察爸爸！”

“嗯！”

 

何勇本以为，何安是一个经常哭闹的性格，会有些难带。没想到回到家之后孩子竟然不哭不闹非常乖，甚至带去支队里，孩子都不吵闹，甚至队里谁抱都乐意，也不拒绝，更不会咬人了。甚至队里那些半大小伙子逗他玩儿，他也不生气。

“这孩子太可爱了，哈哈。”

“怎么感觉和何队长的还有点儿像呢？”

“废话，那就是咱何队的儿子，当然长得像。”

“就是，再说了，咱头儿是给安安献过血的，那这孩子也算是身体里流着咱头儿的血了。”

何勇猛地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刘正两只手拎起何安正往后倒着走，“刘正你又干嘛呢？”

“哈哈哈哈哈哈，头儿！我举报！人家安安本来都已经磕磕绊绊从饮水机这儿走到你办公室门口了，刘正又把他给抱回来了，说让他重新走。”

“啧，”何勇走过来，单手抱起何安，“正儿你这是不欺负周理了，欺负孩子了是吧？”

“没有，何队，这孩子真的，我给他抱回来这么多次，人家不哭不闹，还晃晃悠悠往你办公室走呢，这是啥精神，您得高兴啊。”

“少废话，去帮我把这个交给大队长，”何勇把手里的文件交给刘正，“交完赶紧吃饭去。”

“是！”

“哎，等会儿！”何勇把何安抱回地上，又把文件拿回来，从口袋里掏出支笔在上面写着，“我再补一句。”

“嘿嘿嘿嘿。”

“哈哈哈。”

“笑什么呢你们几个？”

“头儿，你看，这孩子就是认准了要往你办公室走哈哈哈哈。”

何勇一扭头儿，何安正伸着小胳膊，歪歪扭扭往自己办公室走呢。

于是这几个人也不动了，就看着他走。

何安终于走到了何勇办公室门口，伸手拍了拍门，然后转过身来朝着何勇笑，“安安找到爸爸呀！”

“耶！！！安安真棒！”还没等何勇说话，周围的几个人先欢呼起来。

安安也学着样子把胳膊举起来，咯咯笑着。

“行了行了，快吃饭去吧，”何勇笑着驱散了众人，走到安安面前抱起他，“安安真棒，爸爸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警察叔叔的肉肉！”

“对，和警察叔叔吃一样的肉肉，你等会儿爸爸给你穿个衣服咱们就去啊。”

“警察叔叔的衣服！”

“不行，安安要穿自己的衣服。”

“要警察叔叔的衣服！”

“啧，好吧，”何勇拽出自己一件儿作训服把何安裹起来，抱着就往食堂走。

“耶！爸爸的衣服！”

“是，你可不能再给爸爸往衣服上擦手了，知道没有？”

“嘿嘿嘿。”

“就知道笑，一说你你就笑，听到没有啊，”何勇抱着何安按电梯，“不许拿爸爸衣服擦手。”

“嗯，嘿嘿嘿。”

叮，电梯门开了，“哎哟，安安和爸爸吃饭去呀？”

“孙伯伯！七（吃）饭！”

“安安，吃饭，Ch-I，吃！你跟爸爸读，吃！”

“哎哟，孩子还小呢，七饭就七饭呗又不是听不懂，来伯伯抱抱。你爸怎么又瞎给你套了件儿衣服就抱你出门儿啊，安安冷不冷啊？还行，小手还挺热，你爸还行。”

何勇再次被自己的大队长怼了，但是心里还怪开心的？

“如果……你想没想过这孩子怎么办？”

“想过。我已经想好了。”

“你找好能照顾他的人了？”

“嗯。”

何勇认真地点点头。

即便多年失联，他依旧可以给他勇气。

 

【手续上符不符合要求是我乱编的… 领养手续很复杂的… 相当复杂…】

【所以，你们猜，这孩子为什么原本姓曹呢？】

“什么？胡翘楚！你有没有良心啊？你这学期的moodboard排版难道不都是我给你提的建议吗？你个插画系的，还不是多亏我这个搞设计的给你feedback修改，不然你以为那么严格的老师为什么每分每秒都在夸奖你！你居然找我要礼物？啊—— 天地良心呐！”

看着女孩夸张的捂着心口作疼痛状，他只是笑。“好，都是你的功劳行了吧，咱们那老师人家给我的建议都不如你的有用——”

听着对方揶揄自己对他的帮助，她倒也不恼，反而用自以为“吓人的微笑”回应对方，“好啊，那明天开始，咱就不自以为是的指点我们伟大的胡翘楚了好吗？”

“哎？行了行了，不闹了......我听之前跟你一个宿舍的李橙扬说你之前的男朋友是个警察？是那天我看见的那个吗？我觉得他还挺好看—— 挺符合你审美的——”

“李橙扬？她跟你说的？你认识她？”

“是啊，她跟我一届的呀，只不过不同专业而已。你别岔开话题，我问你正经问题呢。”

“行了吧你，你怎么跟我这小姑娘一样，上来就说一个人好不好看，好看那玩意能当饭吃吗？再说—— 再说—— 你个大老爷们，夸别的男人好看—— 你——” 脑子使劲运转一阵，“你—— 你不会也跟田海洋一样喜欢男生吧？就是—— 就是之前咱们学校派去跟我一块去嘉林实习的那个，他应该也跟你一届的——”

“啊，我知道他，学经济的对吧—— 他喜欢男孩子吗？这我还真不知道——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如今这个时代—— 对吧，应该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见胡翘楚也不直截了当的回答问题，她只当他是不好提及此问题，于是也就打着哈哈糊弄过去。“吃饭去不？咱们学校门口那家特别火的火锅店新装修了，听说菜单也更新了，咱尝尝去？”

“又是火锅啊？你这小妮子怎么那么喜欢火锅呀？哦对了—— 而且每次只吃番茄锅！怎么，番茄上辈子是救过你的命吗？”

“怎么？不行吗？番茄简直是这个是加上最美好的味道！”

两个人你怼一句，我吐槽几个字的，推搡打闹着去了那家新开的店。

这里生意实在太过热闹，人群熙熙攘攘的拥挤在面积实在算不上大的店内，“阿姨！我刚刚打电话约了位置！”

何梦晴十分熟络的同老板娘打招呼，待对方指一指角落的那张桌子，她于是扯已经被这店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惊住的学长往那桌子走过去。他大约还没在这里见识过汹涌的好吃的人群。

大剌剌的坐下，稍后她一步坐下的胡翘楚只是用他一贯的长辈预期教训她，“小姑娘家家的，还穿着裙子呢，多少注意点吧。”

看着他与自己年龄不甚相符的严肃神情，何梦晴忍住笑意，老老实实回应，“是，是，胡长官！小的明白了！”

两人笑成一团。

利索的点菜，老板娘也吩咐后厨尽快上了菜。

正是小姑娘和自己的同学边吃边吵吵的间隙，满是雾气的玻璃大门被一人拉开。紧接着呼啦啦进来了一大群黑色的人影。

背对门口的何梦晴正听何翘楚吐槽自己的专业教授听得起劲，自然并未注意到门口处进来的人。

进来的人群里其中一个到忙得团团转的老板娘身边耳语一阵，不消片刻，干练的中年女人脸上显出呆楞的神色。将手中的菜盘子递给店里的服务生，自己便朝几桌仍旧在吃饭的顾客身边去。

没一会，那些顾客们便满脸不舍得看一看自己桌上正冒热气的锅底，还有那些不出声却在时刻勾引自己腹中馋虫的食物，一步几回头，却也是只能离开。

老板娘走到何梦晴二人身边，“小何呀，可不可以请你和你同学暂时出门去回避一下呀，就是—— 警察来办案了，如果留你们在这里的话—— 呃—— 不太方便。”

“当然可以，阿姨，没关系的。我们现在出去就是。” 何梦晴已经完全被胡翘楚讲的自己教授那些狗血故事吸引住，自然不十分在意店家被迫对他们进行驱赶。

于是抄起搭在靠背的夹克，便向门口走去。她扭头朝胡翘楚，“哎，你一会继续跟我讲哦，笑死我了，哈哈哈——”

话并未讲完，她被迫停住脚步，因为她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结结实实的。

她迅即扭过头，准备道歉，却在看到对方那张阴沉的脸时，浑身的汗毛全部立起试图保护自己的主人。

明明对方什么也没说，她却咂着嘴，考虑该说些什么。“你，你先走吧。我，我有点事情——” 她朝身后的学长挥挥手，努力的试图调整自己失控的表情管理。

胡翘楚并未多嘴问一句，只是识趣地立刻噤声走出门去，背过身，站在门口等她。

“秦—— 秦驰。”

“小晴。好久不见。”

对面是秦驰听不出波澜的声音，他身后的路铭嘉明明想跟她打招呼的，却在此刻扭头去找老板娘谈话去。

“是，是啊——好久不见——” 她咕咚一声咽下口水，是自己都听得见的音量，为防空气实在凝固得无法流动，于是她继续，“你，你最近怎么样，跟冯潇—— 冯警官和好了吗？我是说——你们复婚了-----”

“小晴，我们上次见我不是讲了吗，我认为我跟她不再合适了——”

“哦，哦哈哈，是哦—— 我给忘了——”

“忘了？那你是—— 呃......刚刚那个是你同学吗？还是说—— 是你……新男朋友？”

“没…… 不是，只是我同学，也是我学长。可是，你……你不应该再关心我的事——”

“小晴，你……你是真的不打算再考虑我了吗？对面的男人勾着她抬起目光。两人四目对视的瞬间，她似乎听到了一些东西劈劈啪啪的声响。”

“秦驰—— 啊哈哈，秦驰啊，你现在不是在办案子吗？你现在问我这些不太合适吧，我是说，这不是在耽误你时间嘛，你说对吧，哈哈——”

听闻如此，秦驰也不回头，只是把那双眼紧紧锁定在她身上，他提高音量喊路铭嘉，“小路——”

路铭嘉倒是回应的快，颠颠地跑过来，“小路，那小子你抓回来的吧，你跟他母亲询问情况没问题吧？”

得了路铭嘉的肯定回答，秦驰便牵着何梦晴出门去。男人径直忽略了等在门口的胡翘楚，扯着她一直往更远处走去，她也没办法，只能苦笑着扭头看向自己的学长，尽力用些她自己回想来都觉得抽象的表情朝胡翘楚“说话”。无论他将她那些表情理解成何样子，他总归是没有跟上来。

“小晴。” 二人在乌漆嘛黑的的停车场驻足，秦驰靠在他自己的车上，双手局促的不知如何摆放。“我们真的很久不见了，可是我上次说的话还是作数的，冯潇，我—— 我大概是真的不能再爱上她了，她——”

略微不耐地皱眉，“可是秦驰，无论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她仍旧适合你，之前是你选了她而不是我，对吗？” 她咬着牙打断他。“既然我已经被你放弃了，你还想争取什么？我在回去你身边，那我是不是太——”

“我—— 我之前—— 可能…… 可能是太执着找回之前的记忆了——所以难免就不由自主的往她身边去了，但是—— 但是我现在恢复记忆了—— 不是......不是靠她......所以我也明白了，她—— 冯潇不适合我——所以——”

“所以你就又重新来找我了是吗？”以一种自己可以想象到的幽怨强调，她质问他。“既然你已经恢复记忆了，我又怎么可能就是适合你的那个呢？我可不想—— 不想也等来你要不了多久就离开的这个结果，所以我们还是别——”

“不是的，不是。我爱你，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要胜过冯潇，胜过任何一个人——特别是我把一直缠着我的那小姑娘陈蕊送进阳光岛去做志愿者之后，我好像意识到，那种分离给我带来的痛苦—— 实在太难熬了——”

“难熬？那种难熬？那只能说明你只是舍不得陈蕊而已，同我有什么关系？”她明知秦驰对陈蕊没有额外的情感，却还是忍不住尖酸刻薄。“你舍不得她就去见她啊，见了我就缠住不放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是她的替代品，我比那小姑娘老好多呢，我也跟人家那类型不一样。” 

嘴硬着，她自以为很好的掩饰住声音中哽咽的颤抖。

“不是啊—— 你怎么能这么想—— 陈蕊—— 我对她只是一些我身为警察该有的关心—— 还有一些愧疚，怎么能跟对你的感情相比？你明知道的，不是因为年龄，不是因为外表，都不是，我只是认准你了，只有你。”

“认准我？秦驰，你说的话自己信吗？我上次说的话你不记得—— 噢也对，秦警官把自己锁在车里听音乐，压根没听到我说什么。你们这些警察，我一秒钟都不想再相处了，折磨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再会愿意做第二次，从前——” 她被自己的哽咽噎住，费了一番力气倒口气，接着继续，“从前那些加在你们中间给我带来的每一秒不顺畅，每一次难过，回想起来，无一不嘲笑我愚蠢。所以现在我不想再犯错——哦上帝啊，那简直大错特错了……”

“你觉得认识我是错误吗？”

何勇X贺芸

私设：贺芸重生到去高明远的酒局那一天。她没有去，开启不一样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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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这次换她审他

又是一个周五。

何勇提包出门，他买了连夜的车票，睡一觉就能到京城。

这次的课由于下周二就是中秋节，学校安排他们连上四天课，将下周末的课提前上完。

看来，学校也觉得他们这些外地学生舟车劳顿，来回路上浪费时间。

不知道国庆是不是也不放假。

不过这样老师们也是够惨的，假期全没了。

何勇想到贺芸，贺教授中秋不回老家吗？

人经不起念叨，很快，他接到了黄希打来的电话。

“何叔叔，您周末去京城吗？”

“是啊，我今晚就过去，怎么了？你不会又从家里跑出来了吧？”

“没有… ”黄希还要说些什么，电话就被她妈贺茹给抢走了。

“小何啊，我是黄希的妈妈，贺芸的姐姐。”

何勇反应过来，“大姐好。”

“哎！”贺茹眉飞色舞的，“是这样的，家里做了月饼，你能帮忙捎点给小芸吗？”

“行啊。”何勇报出自己坐的班次，问来不来得及。

“来得及，那我们车站见。”

啪嗒，贺茹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何勇看着手机笑了笑，这贺大姐和贺教授虽是姐妹，但个性大不同啊。

周五的车堵得厉害，他紧赶慢赶，在最后检票时间上了车。

晚饭依旧只能是泡面。

何勇这回买的是卧铺，他在过道那开着电脑视频，吃了饭。

视频里放的是大洋彼岸的M国对于犯罪心理的研究纪录片。

李成阳连电脑一起从香港买回来的。

所以，里面的翻译都是繁体字，有时还冒出几句粤语俗语。

何勇看得吃力，经常要停下来琢磨一下。

看来，好好学习英文很有必要。

（李成阳：你放过英文吧…）

吃完面，又奖励了自己一根火腿肠后，何勇清理了桌面，把电脑放进包里。

贺芸家乡的站快到了。

火车还没停稳，何勇就看到黄希站在月台上冲他招手。

后面的中年男人是何勇上次见过的，黄希的爸爸。那么站在他身旁的女人就是贺芸的姐姐了。

何勇下车，礼貌地打了招呼。

贺芸的姐姐看着比贺芸大不少，也有可能是贺芸长得太显年轻了。

她们长得像又不大像。

容貌上像，气质上则完全不同。

贺茹亲眼见到何勇的样貌，那是相当满意，比她想象得要英俊，而且从他的待人接物看，也很是得体。

黄希的爸爸要递给何勇烟，何勇婉拒了，说很少抽。

贺茹看着眼里，不住地点头。

“那就这样，我上车了。”何勇手里捧着一大包月饼和特产，其实心里七上八下的。

贺芸姐姐看他的目光，有种怪异的压迫感，就像是…就像是李成阳开玩笑说的丈母娘的眼光。

何勇觉得荒谬，他的脸上保持着微笑，向他们道别。

上车之前，黄希拉住了他，给了他一张贺卡：“中秋后几天，就是我小姨的生日了，这是我自己做的，何叔叔你能最后离开那天给她吗？”

小姑娘是想给贺芸惊喜呢，何勇满口答应：

“行！”

火车重新出发。

何勇回去时，他的下铺坐了一堆母子，孩子还小，怯生生地问：“叔叔，我们可不可以换一下铺位。”

他们的铺位在最糟糕的中间，但这妇女儿童的…何勇点了头。

他把东西放到了中间的铺上。

铺面很窄，又很低矮，他一个大高个，连坐都会磕到脑袋。

他只能拿了电脑又继续坐在过道里，戴上耳机看视频。

火车里闹哄哄的，但何勇完全被视频里的信息吸引住了。

等他看完一集回过神，下铺的那位母亲问他要不要吃糖。

何勇摆手说不用，他倒是想起贺芸的姐姐也给了他一包东西。

他打开一看，好家伙，啤酒、汽水、花生、火腿肠…还有一看就是自己卤的牛肉，切了片装在一个小饭盒里。

酒何勇是不敢喝的，火车上情况复杂，作为人民J察，他时刻保持着警惕性。

他开了那瓶汽水。

呲地一声，香甜的味道冒出来。

那个小孩圆溜溜的眼睛看过来。

“你想喝吗？”何勇问他。

他很快点点头。

他的母亲连连说不好意思。

何勇问她要了个水杯，倒了一些给孩子，“不能多喝，不然要蛀牙的。”

孩子笑着说谢谢叔叔，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齿。

何勇看他有趣，又拿了根火腿肠给他。

就着汽水花生和牛肉，何勇把剩下的两集全给看完了。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

周围的人都已入睡或准备睡觉。

何勇揉了下脸，收起东西，去洗手间简单地洗漱，轻手轻脚地翻到铺子上，很快就睡着了。

一早，何勇是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的。

有个男人拉着下铺的女人，对着她又打又骂。

“你这个丧门货，竟然敢带着老子的儿子跑！”

孩子哇哇大哭着，抱着男人的腿说不要打他妈妈。

车厢里其他人看着，有的劝说几句，但都不敢上前。

“别打了！”何勇直接从中铺跳了下去。

孩子见到他，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叔叔，救救我妈妈！”

男人一把扯开孩子，对着何勇骂：“哪来的奸夫小白脸？！”

何勇长得文气，念J校的时候，李成阳就说他不像J察。

直到他各门成绩都甩他们一截，李成阳才服了，后来谁要是说他小白脸不像J察，李成阳第一个冲上去揍人。

工作后，何勇自认晒黑了不少，也结实不少，竟还有人当他好欺负。

男人一边骂他，一边又指责女人勾搭奸夫，拐走他的儿子。

女人大声说：“你可以打我，骂我！你别污蔑别人！”

“哟，心疼小白脸了？”男人抡起巴掌要打下去。

何勇一手抓住，“不许打人。”

“好啊，你们这是勾搭上了，要害死我吗？”男人在车厢大声嚷嚷起来：“快来看啊，现代潘金莲勾搭西门庆，要谋害原配啦！”

车厢里其他还在睡的人也被吵醒，纷纷看了过来。

有人见情况不对，去叫了乘J。

女人满脸通红，让男人不要嚷嚷，她愿意和他回去。

男人却依旧不依不饶，揉着手腕说被打伤了，要何勇赔钱。

何勇简直要看笑了。

女人让男人不要再闹，男人猛地一脚踢过去。

何勇眼疾腿快，中途踹开了他。

男人哎哟一声，“小白脸，你还敢动手？！”

他吼叫着扑向何勇。

车厢狭窄又有女人和孩子夹在中间，何勇虽然制服了他，但脸上也被男人抓了一把，幸好没抓到眼睛。

男人的嘴上还是要打要杀，何勇拿出证件怼到他的脸上，“还打吗？杀谁呢？！”

男人咽了下口水，闭了嘴。

然后，开始讨饶，说一切都是误会。

何勇一手按着他，一手指着女人，“误会，你能把人打成这样？”

“这是家务事…你们也管不着吧？”男人还振振有词。

女人反驳他：“我们早就离婚了！”

“老子那是喝了酒，稀里糊涂地离的，不算！”

何勇对这样的法盲无语了。

周围的人也是看明白了，原来是酒鬼不甘心，纠缠前妻和孩子，纷纷指责起他。

这时，乘J也赶到了。

何勇向他们出示证件，说明了情况。

乘J把男人带走了。

何勇告诉女人，“等下你最好也去补个口供。”

“那要下车吗？”女人忐忑地问他。

何勇这才知道，女人离婚后，和孩子连夜逃出来的，几乎身无分文。

她不敢呆在原来的城市里，男人已经去她住的地方和工作单位闹了好多次。

她没想到，男人竟然还追上了火车。

“我们不能下车，错过这班，我们就没法去京城了。”女人说京城会有她的小姐妹接她，已经帮她找好了工作。

何勇想了想，拿了包，带他们去找乘J。

最终，男人在京城的前一站，被押下了车。

由于女人不能去当地派出所录口供，何勇说最多只能关他三天，还是以公共场合寻衅滋事的名义。

女人低着头说：“三天也好。京城那么大，他找不到的吧？”

何勇抿了抿嘴，把自己的名片给了她。

下了火车，何勇看着女人带着孩子和她的小姐妹汇合，才转身离去。

这周下午有贺芸的课，她干脆早早去了学校，在食堂吃午饭。

放下盘子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学员们下课，她一眼就看到人群里的何勇，脸上挂着彩。

搏击课不是下周才上吗？贺芸想。

到了办公室，她拿起课表重新看了遍，上午的是J务英语。

看来她并没有记错。

由于两世的记忆，贺芸有时会记混一些事情，在上课过程中，她也会把未来发展的一些趋势揉到里面讲。

她想带给学员们更广阔的眼界，也是暗暗希望学员们能融会贯通，更快更早地用专业且先进的技术和手段打击犯罪。

而且她的课，除了理论巩固，还会留出时间进行实操讨论。

比如今天，当她把犯罪心理相关的内容融到预审里讲时，就有学员提出了疑问：

“贺教授，这犯罪心理真有那么神奇吗？”

贺芸自信地一笑，“我们可以试验看看。”

课上顿时热闹起来。

有六名学员自告奋勇地参与试验，其中包括何勇。

贺芸将他们分为两个对照组，分别形成两名预审探员VS一名嫌犯的模式，进行预审。

A组以目前的经验进行预审，B组则有贺芸从犯罪心理角度出发提供支持。

何勇被分在A组的嫌疑人中。

这样的试验他们在J校时也有模拟过。

当时他和李成阳可谓是“嫌犯中的顽固分子”，其他同学经常被他俩气得恨不得动用私刑。

因此这段模拟预审里，A组两名预审员对他毫无办法。

而B组在贺芸递了两次纸条的支持下，嫌犯撑不住，很快做了交代。

学员们开始起哄，让贺芸审一审何勇。

贺芸是想拒绝的，但何勇坦然地坐在嫌疑人位置上说可以。

看着他兴致勃勃的眼神，贺芸有种记忆错乱感。

上辈子她是被审的，这辈子却换了过来。

按照资料，何勇扮演的是一个凶残的连环杀手。

被当场抓捕，证据确凿，但尚有一名女孩被他绑架，生死未卜。

预审专家需要从他口中得到线索，在四个可能的地点中找到正确的地方，解救人质。

何勇事先已将女孩被关押的地点写在纸条上，就压在粉笔盒下。

A组学员前面的审讯方式都以强压或者诱导为主，何勇本来就心理素质好，而且还是模拟嫌犯的心理，他毫无负担地闭口不言。

贺芸坐下后，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观察了一会儿，指着他的伤问：“你的脸是怎么了？”

何勇依旧摆出“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态度”。

贺芸微微一笑，问他：“是我们的人抓捕时造成的吗？”

学员开始不解，低声议论贺芸为什么问这个。

何勇也有些疑惑。

贺芸站起来，踱到他的身边：“嗯，我看不太像。”

她顿了顿，笑着说：“更像是被姑娘用指甲划的。”

何勇的眼神有些变化，资料里嫌犯是个极度仇视女性的人，自尊心极强，所以他必然会对这句话进行反击。

所以他开口道：“不小心而已。”

然后露出凶狠地眼神：“所以，我后来把那女人的手指一个个剁了。”

学员不禁停止了议论，场上的模拟审讯，这氛围倒像是真的了。

贺芸也是倒吸了口冷气，何勇的气势她上辈子就领教过，不愧是骆山河的学生。

她继续问：“哦，是红色指甲的那个吗？”

何勇藐视着她说：“那颜色可真难看。”

“那你比较喜欢什么颜色？”

何勇皱眉，奇怪她问这个问题，资料里没写嫌犯喜欢的颜色，他只能自己编了一个：“我觉得蓝色的比较好看。”

“是吗？不是绿色吗？”贺芸的话意有所指。

何勇知道她是暗指嫌犯的老婆离开他这件事，“你别想就这么激怒我，没用。绿色难道就一定代表着出轨，会让人发狂吗？”

“你知道喜欢蓝色的人一般都是什么样子的吗？”

“什么样子？”

“忧郁。蓝色是忧郁的颜色，你听说过吗？”

何勇从不觉得自己忧郁，无所谓地笑了下。

“被剁掉的指头的女孩，当时一定很痛苦吧？”

贺芸看了眼资料继续问：“那么漂亮的女孩，你不觉得残忍吗？”

“是她活该，谁让她不听话。”何勇想到了火车上的那个女人，代入到了那个男人的心理。

“你是不是特别享受她的惨叫声？”贺芸双手按在桌子上，眼睛盯着他。

何勇闭上眼睛，陶醉的模样：“整整十次，哒哒，哒哒，哒哒…”

贺芸一下子合拢资料说：“找到了，是废弃的火车车厢，着重找面向河流的。”

何勇露出惊讶的神色。

A组的学员扑向粉笔盒，取出下面的纸条：火车轨道废修理厂。

“神了！”学员们瞪大眼睛，纷纷鼓起掌来。

何勇也觉得不可思议，问贺芸怎么猜到的。

贺芸笑着说：“不是猜，而是你告诉我的。”

“可我什么都没说呀？”

贺芸将资料放到放映机下，对着学员说：“这四个地点，你们有没有看出点什么关系？”

“都是国有相关单位。”A组的学员回答，当时他们就是认为何勇扮演的嫌犯有报复公共事业的心理，具有恐部注意倾向。

贺芸夸奖他说：“能注意到这点不错。但是，这不是他的主要诉求。”

何勇冲着A组的学员来了个WINK：“被耍了吧。”

A组学员：真的好想打他…

贺芸继续问其他人看出点什么。

有位女学员举手说：“这些地点都有标志性的颜色。”

贺芸击掌：“对！”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是啊，邮局和火车是绿色的，消防站是红色，水泥厂则是灰色。

女学员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结合贺教授一直在问颜色猜的。”

“有这份观察也非常不错。”

“那贺教授是怎么觉得嫌犯会倾向于绿色呢？”

贺芸让他们回忆下她提到绿色时，何勇的反应。

女学员立刻说：“他回避了。”

贺芸认可地说：“对，他回避了。而且他用了个反问，这是想要回避问题时，潜意识的状态。”

何勇这回也有些意外，当时他虽然是根据嫌犯的心态模拟的，但那句反问的确是他本能地想要掩饰。

“同样是绿色的，贺教授又是怎么判断出是火车呢？”B组的学员问。

贺芸提醒他们说：“你们再回想下，嫌犯说很享受女孩的惨叫。邮局附近很容易被周边的人听到动静，而火车那边会被开过的火车声掩盖。”

女学员恍然大悟，指出：“还有哒哒，哒哒声。”

“对。”贺芸很是欣慰，这个女学员很机灵，也很会观察。“而且嫌犯说喜欢蓝色，所以应该是个能看到蓝天或者河流的地方。资料的地图里，火车轨道就是沿河的。”

何勇心服口服，这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他以为自己是因为火车上的事，选择的答案。但潜意识里，他是喜欢火车车厢附近的环境，让他觉得很舒服。

贺芸做了简单总结，在下课铃响时，说：“大家消化一下，我们下次课见！”

学员们都站起来给她鼓掌。

贺芸带着掌声出门，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掌声时，她差点哭出来。现在她虽然已经习惯，但她再次确认自己做了对的选择。

去取车时，何勇等在了那里，说贺茹让他带了月饼过来。

贺芸对他说谢谢，“真是太麻烦你了。”

“正好顺路嘛。”

“那也正好，上次没吃成，今晚请你吃饭吧？”

何勇恭敬不如从命，上了车。

路上贺芸又问起他脸上的抓痕，“不会真是个姑娘抓的吧？”

何勇摇摇头，说了火车上遇到的事。

贺芸一听，严肃起来，在下个路口，掉转了车头。

“是落了什么东西吗？”何勇问。

贺芸却说：“你的伤要处理下，市区的医院很多医生下班了，还好学校的医务室什么都有。”

何勇没想到贺芸这么在意，说：“没事，小伤而已。”

“不是小伤的问题，你怎么知道那人有没有什么传染病？”贺芸的语气严厉起来：“干我们这行的，一切都要小心谨慎，麻痹大意要不得。万一有什么事，后悔也没有用了！”

何勇被她说的不敢吱声。

贺芸拧着眉，快速开回学校，让医生给他重新消毒，又打申请，让医务室给打了阻断针和狂犬疫苗。

何勇虽然觉得没必要这么郑重其事，但看贺芸的脸色不好，只能伸出胳膊。

贺芸看他乖乖打完，才放心下来。

上辈子，何勇健康地活到了审判她的那一日，这辈子她可不希望何勇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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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训诫的何勇：英年早逝不要！英年早逝不要！

贺芸：那就给我乖乖打针！哭，哭也没用！

  算是阳勇衍生吧

  阳勇平行世界

  主要是太想看两位老师二搭了😭

  所以自己脑补了一下

  卧底x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程向/程阳x陈梓明=李成阳x何勇

  

  程向，本名程阳，卧底。

  1976.1.28——今

  家境还算可以，从小就希望当一名警察，省厅第二十一督导组成员，能力出色，二十几年的卧底生涯中几乎没有暴露过身份很有自己的原则。

  性子很冷淡，长着一张黑社会的脸，一双不大的眼睛透露着狡黠。看起来很凶，实际上发火的时候更凶，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徒弟如是说道。

  英语不好，但是电脑耍地特别六，有轻微的洁癖。

  平时爱穿灰色风衣，万年不变的寸头。

  在一次运动会上不小心把跑在前面的人给撞倒了，跑过去扶的时候对那人一见钟情。

  开启了二十六年的追妻路，结果妻没追到，反倒是把自己追进去了。

  

  

  陈梓明，连安市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1975.8.12——2021.？？.？？

  出生在一个落后的小山村，学习很努力，上高中后决定当一名警察。

  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关系不好。

  不过额的短发，看上去不常打理，戴着圆框眼镜。娇好的面容一度成为警校校草，每天都有人争着表白，为此某人还常常吃醋。当然，自从有了个凶神恶煞的跟班后，表白的人少了许多，但还是有几个不怕死的。

  一次运动会上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撞飞出去好远。至今也想不明白当初是怎么对一张s人犯的脸一见钟情的。

  据连安的同事说，自陈队调任来后就没看他穿过短袖，无论是多热的天永远都是长衣长裤。平时大大咧咧的，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破案率却是全局第二高的。不怎么能在食堂看到他，晚上无论什么时候经过他办公室，灯永远是开着的，而且办公室里的咖啡味很浓。

  

  有很多细节。

  后续完整剧情不大可能会有，会发一些小片段，更的比较慢。

  主要是目前只列了个框架，具体剧情想不出来（原谅我在刑侦方面就是个渣渣虽然看了这么多刑侦剧）

  二搭啊啊啊啊啊

  扫黑风暴啥时候有第二部啊啊啊

  这俩真的很般配

  

  

  

  

  

  

  

  悄咪咪说一句，这俩都是双性恋，在一起八年后和平分手，陈梓明的妻子和他弟弟是个伏笔。

想不出应对的话，她再次下意识的想要逃。

张成却牢牢把她圈在怀里。

“你躲不掉的，好好思考。” 张成在这一刻无限趋近于何勇，那些严肃的蹙眉，眸子里透出的温度，以及钳子般手掌将她限制在自己身边。

她不觉开始害怕，却又贪恋那一些靠近他身边十厘米之内的时间。

他身上的味道，他的目光，他的温度，无一不在诱惑她再靠近一些。

她本想寄希望于方才钻进车里的秦驰发现不对劲所以救她于水火，而对方似乎正在认真的赌气，将车内的音响开的老大声，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她在车外将那些兴奋舞动的音符尽数听了进去。他根本不向车窗外看，自然也不会晓得张成正在毫不客气的“囚禁”她在自己的怀里。

眼神不安的乱晃，终于锁定了不远处一个隐约对其名字有些印象的身影。“学长！” 她朝那人影喊。

视野却是模糊一片，她手忙脚乱的用手摸脸，一手湿痕。方才她不知何时哭了，甚至自己都未曾察觉。见自己所呼喊之人并未有任何反应，她提高嗓音，直呼其名，“胡翘楚！” 听到自己的名字，那男生看向声音的来源处，稍微辨认一阵，几乎没什么犹豫的大步走来。

“你是……何梦晴？” 看向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年轻女孩，他不确定的问她的名字，“是的学长——”

他接着快速打量下困住她的张成，以及车里侧颜表情不算和善的秦驰，问她，“你需要帮助吗？这些人——”

“学长，我想请你把我带回学校去，我自己—— 这些问题有些不好解决。”

“先生—— 这位警察先生，请问你认识她吗？”

“当然，小鬼，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警官，我想警察办案也一定需要证据吧，你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把我同学限制在这里，而且我合理怀疑你对她造成了一些身体上的伤害，我可不认为这是一个警察的合法权利——”

张成看看那年轻男生，又看看何梦晴，不知是不是打算妥协了。一阵沉默。“好了，晴晴，你今天就先和这小鬼回去吧，我希望你认真思考一下。我说的没有哪一句是假话，你稍加思索便会明白。即便不是我们，你往后遇到的，恐怕也只会是和我们类似的人。你要做的只是在我们三个人之间做个选择。” 说完这些，张成又在她脸侧印下一记吻，奇怪的并未再多言语，放她跟着她那勉强叫出名字的学长离开。

“呃—— 你没事吧—— 我可以帮你报警—— 呃——我的意思是，虽然他们是警察，但是我觉得还是有人可以管他们的。他们不能随意的威胁你——”

“谢谢你学长，我—— 我其实认识他们，只是他们实在是太—— 我们之间有些问题得解决，可是他们有些不讲道理—— 所以不得已喊了你的名字叫你来帮我—— 希望你别介意——”

“你—— 你认识那人—— 啊—— 那不就好说了嘛，我还......以为你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了，给我吓一跳—— 不过还好，你今天摆脱那人了不是嘛？”

“是啊—— 哈哈——” 她不想再继续如此尴尬的对话，于是生硬地转移话题，“学长，你下学期选了什么课？”

“我？你也知道我是插画系的，下学期除了我们专业课，我还选了502的绘画课作为选修。”

“502？哎？我好像也有选这节！” 开心于自己成功地转移话题，何梦晴的音调也不觉提高，讲话也欢快起来。

没了那些外表招人愤恨确实在纠缠人的条子们，时间尽管过得缓慢，但却多了些趣事。

冬季学期的课程进行至一半，二者已经十分熟络，尽管她不抽电子烟，却仍旧是在课间时陪着自己的这位画工卓越的学长出去空地吞云吐雾一番。胡翘楚问她，“我前一段时间过去帮你那天是你生日呀？嗨呀，你怎么不说呢，我可以给你做个生日蛋糕的——”

“你会做蛋糕？” 何梦晴不无惊讶的看着自己身边这个胡子拉碴却仍旧赏心悦目的学长，继续问他，“你做的蛋糕能吃吗？别是吹牛喔——”

“你还别不信我！明年生日一定跟我说，我给你做个双层的，肯定好吃的让你认输。”

“好啦，我信你还不行吗？”

两人嬉闹着，你拍我一下，我捅咕你一下的。正打闹的时间，一个红着脸的小姑娘走过来，怯生生地开口，“学长，她—— 她是你女朋友吗？”

原本打闹的两人瞬间停止，她率先开口，“没有啦，妹妹你继续。我就是他朋友。” 

那小姑娘的表情显然明朗起来，笑嘻嘻地从胡翘楚那里要来了微信。

“哎—— 你说人家小姑娘加了你之后发现你根本没开朋友圈会不会特别失望啊？就像我刚加你微信那几天，着实给我惊到了哎——” 何梦晴狡黠的朝他眨眨眼，用胳膊肘戳戳他。“现在哪里还会有人没有朋友圈啊？”

“得了吧你，你不还是一开始花痴我所以才记住我名字的，怎么又开始笑人家了？”

“哎呀，你怎么就是忘不了这一茬呢？是呀，谁叫你上学期那节艺术史的课的时候’搔首弄姿‘把头发散下来的，你也知道我太喜欢那种发型了，怎么呢，我花痴你你还不乐意了？还有，谁让你整天不剃胡子，像个大叔一样，嘿，偏偏我就喜欢年龄大的。说到底，我花痴还不是你的错！”她狡辩得振振有词，仿佛真的都是胡翘楚的错。

也不知何由头，何梦晴哈哈笑了一阵，抬起头来捂着由于笑得太长久而在抽筋的腹部，“行了，你好好跟人家学妹聊，说不定女朋友的问题就解决了呢。”

她正欲抬腿走人，她的学长却拉住她的手，并递上手机，示意她瞧一瞧。她看向方方正正的手机屏幕，“学长，你身边的学姐是谁呀？我见过好几次了，她怎么每次都一直黏在你身边啊？真是不懂事呢，像我就绝对不会在别的男孩子身边一直逗留的，那也太不像话了。”

好嘛，自己刚刚如何大度地鼓励那小女孩去要微信，此刻感到的羞辱就如何巨大。她气极，大喊着，“哎呦喂，这小姑娘叫啥？什么专业的？怎么还不识好人心呢？我好心鼓励她要你微信，怎么转头还来诋毁我？这小妮子，看来我得好好教育她一顿。”她生气得脑顶冒火，语无伦次的抱怨着。

“行啦，我知道你不是不就行了吗？” 胡翘楚的嗓音就好像一杯温热的水，温温吞吞，不仅温暖她结了冰皮的心，还把那些蓦地燃烧的劈劈啪啪作响的火苗温柔的安抚下去。

胡翘楚比她没有高太多，可是总是以那种长辈的慈祥口气对她讲话，她也不止一次吐槽他太像她叔叔而不是她朋友。

“哎，哥你啥时候生日啊？我也给你整个蛋糕？” 她口中嚼着他递过来的紫薯干，含混不清的问他。

“得了吧你，就你那厨艺，我吃了你的蛋糕怕不是要把我毒死。” 胡翘楚无奈的笑，伸手轻拍她的脑袋。

上次做这个动作的男人还是张成，可是那大约是两月前的事情，那些条子不知究竟为何那般懂事，在此段时间里没有人再叨扰她，连曾经那个人连篇累牍的短讯也猛地断绝了。

于是，她在自己的学长即将拍第二下时不着痕迹的躲开。

熟悉的动作总会带来曾经那些不想记起的回忆。

忽视年轻男孩隐藏不住的尴尬神情以及他悬在半空的手，她继续问，“那你到时候可得请我去你家，我高低得给你整一道菜，我厨艺最近进步可大了。毒死你倒是不至于，但是好吃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胡翘楚满眼笑意看着她，不讲话。

“是吗？那我等着你给我做大餐。我的礼物呢，你想好送我什么了吗？”

愿有生之年，只诉温暖不言殇，倾心相遇，安暖相陪。

­­­­­­­­                 ——桑妮­­­­《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

对于贺芸来说，她遇到何勇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结婚，从自己当上刑警的那天起，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这一行不比其他，意外随时都会发生，上一秒还活生生的人，可能下一秒就牺牲了，连道别的话都没留下，就死在了哪次的任务中，要是自己牺牲了也就算了，可让留下来的人怎么办，她真的害怕。

  

哪怕后来遇到何勇，不知道什么时候动了心，这份感情，也被她扼杀在了摇篮里，她一个人是刑警就够危险了，另一半还要跟她职业一样？绝对不行！她不能害了他，更害怕失去他，如果连自身安全都无法保证，那她宁可将这份感情埋藏在心中，烂在肚子里，也要让何勇回到省厅，前途无量，不知比留在绿藤市强多少倍，她怎么能如此自私，她更怕，有天何勇倒在血泊之中，而自己无能无力，可不得不承认，感情这种东西不是她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好不容易止住了心里的那份悸动，可何勇却对她步步紧逼，最后，让她无处可逃。

“贺芸，只要你说，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那我马上回省厅，再也不会回来了！”

  

明明对面的人低着头，什么都没说，可何勇还是落了泪，心里早已波涛汹涌，他连表面的平静都做不到，红了眼，他朝贺芸走去，停在离她一寸的位置，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你说啊，只要是你说的，那我一定会听。”

贺芸张张嘴，却说不出话，她喜欢何勇么？不，她想，她早就爱上他了。

  

“要是有天我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办，要是你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办？！”

  

她声音止不住的哽咽：“我害怕，你不懂么？”

“何勇，你真的不懂么？！你想让我怎么办？！”

  

听到眼前的人这么说，何勇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突然被触动，不由分说地将人紧紧搂进怀里，痴痴地笑了起来，“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会保护好你的，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贺芸扯着他的衣服，在他怀里抽噎，没办法，只好柔声哄着：“不怕，不怕，别哭了好不好？”，可怀中人完全没有止住哭泣的意思，何勇灵机一动：“贺芸，你多大了啊？怎么还像个小孩似的？你局长的面子还要不要了啊？”

  

“现在下班了，我已经不是贺局了。”，贺芸嘟囔了一句，她怎么就哭了呢，都怪这个人！温热的呼吸打在贺芸耳朵上，她觉得痒痒的

  

“我们俩都不小了，我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呢？我不信这么多天的相处，你还看不清自己的心，你要是真的看不清，那我帮你。”

  

“怎么帮啊？”，她抬眼就看见何勇邪魅一笑，而后她的唇突然被炙热覆盖，不似之前的浅尝辄止，何勇像是要将她吞入腹中，这次的吻，让她感觉到了几分情欲，贺芸心跳如擂鼓，最后闭上眼，迎合着这一切。

  

“这么帮，贺局可还满意？”

  

听到何勇这么说，贺芸脸颊通红。

       

“张成，这不好笑。”她与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尽管不多，却都在这一时刻被他一并摆出来，那实在太过沉重又赤裸裸出卖了她的隐匿的心思。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不知所措。

她于是责怪张成，以求多赊些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好笑？当然不，我只是在平静的陈述我对你的感情。”

“行了，张成，你的玩笑开到这里应该也够了——”

“晴晴，这不是什么玩笑。你可以仍旧守着秦驰——” 话到此刻，张成别有深意的看一眼秦驰，“无论时间长短，你最终都会发现秦驰不会是你的最佳选项。更别说，你心里还有何勇和我。乖孩子，你先别着急反驳，我明白也许连你自己都没意识到，可是我是警察，你看向我的每一个目光，我都明白，即便你也许并未意识到。”

眼见张成如此在秦驰面前说些过易使人误会的话，她实在按耐不住。即便此刻心中并无真正要回到秦驰身边欲望的，即便他仍旧不能原谅秦驰之前的背叛的，可她总是莫名其妙的不想秦驰多想。扭过身，凑在秦驰耳边，尽力软了嗓音劝他先回车上去。

望着秦驰扭身上车，听得巨大的关门声，何梦晴才再次出声，“张成—— 你到你为什么这样？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

她并没有机会说出最后的“你”字。

没了秦驰在他们身边做“电灯泡”，张成一把把何梦晴扯到自己怀里，低下头，让自己的鼻尖轻碰她的。满意的瞧见她的脸颊染上绯红，“现在没有秦驰了，你应该老老实实看看你的内心了。没有任何人比你更清楚，在你面前的是张成，而不是何勇。既然不喜欢我，你脸红什么？而且你的心跳，似乎更诚实一些——”

如若是任何的其他人做出如此举动，何梦晴恐怕即将使用自己曾经学的泰拳的边角料来对付对方了，可是握着自己腰的是张成，更别提他那张她曾经在梦中见到都会溺进去的，与何勇如出一辙的脸。张成说的丝毫没有错，她实在清楚对面的是张成，而不是何勇。即便如此，她还是仍旧有些时间里难以控制自己不沉溺进他的眸子里。

如果说何勇是黑色，以无尽的神秘和优越的外表吸引周围的任何事物只管合眼栽进去，那张成就是沉闷的海军蓝色而已。何勇只管将她卷进去，而后如何将她染得再也无法回去原本的颜色不是他会在乎的。张成只是用他的颜色环住她，他没有任何的额外举动，只是软软围在她的身边。那些柔软的毛边边轻抚着安慰她的情绪。

他的确有与何勇不相上下的外表，但实则更像活的灵魂。

两张长相相似的面容的主人都对案件太过上瘾，可是也许何勇陷得太深，他的世界也再容不下任何人。而张成，他也将案件摆在首位，可是仅仅凭她透过他双眼瞧见的他心中那小小一片空间，她便抑制不住好奇。

因为那里没有任何其他人，空空荡荡。

他急切地需要一个明亮的高饱和度颜色填补他的那块空缺。于是他选择了她。

张成说的没错。他同样有徒弟，有关系亲密的同事，有坚信的战友，可是没有人能占那个特别的位置。何勇的那个位置早早的，远远早于她的出现，已经被一个男人占满了。她不确信自己能撼动那男人在何勇心中的位置，因为何勇从不会将不在乎的人的，哪怕一帧画面，留在他的心里。

在四年多守在他身边而得不到对方哪怕一丝像样的回应之后，她更加确信曾经的猜测。即便再久又如何，已经被填满的位置，哪里有再允许他人出现接着挤进去一丝一毫的道理？

喝了秃子领导推向她的彩色饮料，失去了对意识的完全控制后，尽管将对面的男人当成何勇，可是某些几秒钟，她隐约意识到对面男人的不同，他也许不是那个从不对她笑的男人，也许不是那个在夜晚的运动之外从不愿抱她的男人，也许不是那个任何事都不愿对她倾诉的男人。她记得那时的眼眶记录了男人难过的神情，可那时的她只是将那当作因为对何勇的一些想念而产生的幻觉。她猜想自己大约意识到了异样，可是她仍旧只将他当作何勇，只因她控制不住地想他。

在她的念想里，他也只能是何勇。

那些执念裹挟着她，蒙了她的双眼，却只留出一丝缝隙让她只看着他的轮廓。让她以为那真的是何勇无疑，即便对方实在太过纵容她的靠近。

“乖乖，你慢慢想想看。”

张成将一个吻印在她的额头，她猛地触电般疯狂挣扎起来，张成不理会，继续说。“我不会愿意你把我当作何勇的替身，可你那晚实在分不清虚幻与真实，所以从头至尾将我当作何勇我也不会计较。但是那并不代表我会认输，无论你如何爱何勇，那都只是你的曾经，你现在是何梦晴，不是那可怜的叫柳悅晴的小姑娘，所以我丝毫不认为何勇会比我更有优势。”

终于在努力了许久后，她艰难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

“你们凭什么认为我就非你们不可？我可以和我学校里的任何一个男孩子谈恋爱，我们可以一起去任何地方。我不是一定需要你们。”

“可是我需要你。” 张成也不恼，他只是平平淡淡道出此一句。

“凭什么你需要我，我就要老老实实在你身边？我不是你养的宠物，不是秦驰用来代替他前妻的物件，也不是何勇为了那点该死的需求就能随意使用之后丢弃的工具，也不是你们三个条子中任何一个人随叫随到的奴隶。我不需要你们，可是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让我回去我原本该有的生活？我曾经也许做了错的选择，可是我难道不能有纠正的机会吗？凭什么？为什么是我？不该是我—— 我没做错任何---”

“晴晴，你当然可以，可以改变这一切所谓的错误。可是，想想看，真的不是曾经的你主动凑近这些太过刺激的内容然后才认识我们的吗？我们三个，无论是何勇，秦驰还是我，不都是在某个犯罪现场救过你，而你在那之后就紧紧跟在我们身后了，如此一来我们的故事方才得以开始的，对吗？那你又为何出现在那些地方呢？你可以在任何一个感到威胁或者不悦的瞬间离开我们，曾经的任何时候都可以，可是你没有。乖乖，是你，你选择了我们，选择了这些对于普通人实在太过刺激的波折生活，你选择让我们出现在你生活里，是你选的，所以你躲不开。” 张成一边低声说着，一边伸出拇指，与食指一并摩挲她的耳垂，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引得她一阵颤栗。 

不晓得是因为他的话，还是他的触碰。

温馨提示：OOC，请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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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何勇迟迟无法入睡，辗转反侧中似乎能听见外面车辆的熙熙攘攘，脑海中思绪不断，索性睁开眼，月光如薄雾一般，透过窗户点缀了房间的地板，他望着银光出了神。

“薛梅坚持了14年的举报，可现在突然失踪，十有八九已经遇害；她的丈夫当年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生死不明；林汉一直是一个优秀的警察，却坠江而死，事后，银行账户里有一笔来历不明的钱财。”这一桩桩事件，让何勇心里感到无比沉重，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

若这些人都是被人加以陷害，那这水该有多深，绿藤市的天该有多黑，这幕后之人的势力又该有多大……，何勇越想越心惊，他深吸一口气，抑制住思绪强迫自己闭上眼，而后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贺芸的身影，他下意识蹙眉，轻唤了一声：“贺芸……”

不同于何勇的失眠，贺云早已进入梦乡，只是睡梦中眉头紧锁，好像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小芸，等今晚的任务结束后，我们周末去吃火锅吧？前几天刚开的，我都打听好了，味道不错！”

“这还没到周末，就已经想好吃什么了？”贺芸笑着打趣道，“真的只是吃饭这么简单？不会又是见什么相亲对象吧？”，她假装严肃，“小赵同志，看来你的思想觉悟还不够高呀!”

赵霞知道贺芸会这样说，她早就习惯了，撇撇嘴 ，“当然啦，谁有你觉悟高呀，高得将身边的桃花都斩断了，一心扑在事业上！”

贺云一时语塞，赵霞知道她是吃软不吃硬，也适可而止，挽上贺云的手臂，“好小云，好小云，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就陪着我一起去见见那个相亲对象嘛。”

“好好好。”贺芸一口答应下来，“要是你俩真能成，我也好先替你把把关，谁叫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赵霞眉飞色舞起来，“任务结束，我立刻就安排好!”

“等任务结束应该已经很晚了，明天再说吧。”

“是，贺警官!”

“贺云捏了捏赵霞的脸，“你啊……”

夜色已降临，天阴沉沉的，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上泛起波澜，四周已经被警局的人控制了起来，只等鱼儿上钩，可在抓捕过程中却发生了意外，犯罪分子不愿投降，拼死反抗，想要拉个人垫背，赵霞躲闪不及，中枪后送往医院，经抢救无效，不治身亡。

“小霞，危险!”贺芸焦急地往赵霞那跑去可那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赵霞倒在了血泊中，血浸透了赵霞的警服。

“小霞，你不会有事的，救护车马上就来了，”贺芸模糊了双眼，“你别吓我，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她拼尽全力想要止住那不停往外冒的血，可无济于事。

“小…芸…”

贺芸浑身颤抖，将耳贴近赵霞嘴边，“小霞，我在，我在这，”泪水不断的往下落，“你不是说周末去吃火锅么，你不是早就想要上次说的那条裙子么，我买了的，我都想好了，半个月后，你生日我就送给你。”

“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贺芸声音嘶哑，“小霞，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不是说好等放假了，一起去旅行的么，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我的!”

“小…，小…芸，替我…好好活着。”

怀中人的面容渐渐模糊，她拼命想多看几眼，眼前却出现一团雾，等雾消散时，赵霞已消失不见，躺在血泊中的变成了一名男子，待她看清后，贺芸如坠冰窟，嘴角蠕动，“何……，何…勇……”

“不，不要! 不要!”贺芸猛地惊醒过来，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冷汗将后背浸湿，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原来是梦”，她大口大口喘气，捂着心口，松了口气。

两个男人同时喊出声。

原本只是打算熟视无睹，扭身回宿舍去的，可是已经有不少学生驻足于门口，满脸好奇的一阵端详两个警察，一阵后又仔细瞧瞧两个条子眼神看向的她。

窃窃私语的人数实在过多，那些几不可闻的声音成倍堆积。于是尽管听不甚清楚，那些听起实在太像她曾经常做的噩梦中看不到脸的怪物发出的声音，那里面全都是对她的指指点点，戏弄嘲笑的话总是将她从梦中扯出去。

如此尴尬境况实在叫她不知所措。

进不得亦退不得。她纠结的困苦除了自己无人有机会感知。

而两个男人似乎根本不打算就让她如此遁逃回去，越凑越近。

几欲越过校门口那栅栏的边界线。实在看不下去回归到自己岗位的年轻保安目眦欲裂地盯着两个警察不守规矩的行径的眼神，她还是朝他们走过去了。

她选了两人之中那个看起来气定神闲的，她对他说，“张成—— 你们能不能—— 离开我学校门口，这实在—— 影响不太好。” 

另一个男人却先张成一步做出反应，牵了她的手掉头往马路对面走去。她实在无奈，可是为了不再让同校的学生再在一旁吃瓜议论，她还是乖乖跟着走了。

“秦驰—— 你说你，你跟他们凑什么热闹啊——”

“他们？谁？除了张成还有谁吗？”

顿觉自己说漏了嘴，正想找补，二人却已经走到了他的车前。张成也抱着胳膊稍后几步跟上来。她整张嘴准备坦白，张成却先她一秒出声回答秦驰的疑问，“谁？是谁不重要，秦驰，你只需要知道我跟那人，我们两个的可能性都比你要高得多。” 眼见秦驰的表情不能再显眼得由晴转阴，她本想说几句软话将对方哄到车上，如此一来她便有机会老老实实的解释给他听。

可是张成显然并不会瞧眼色，因为他似乎在发现秦驰表情的变化后，几乎是没忍住地狡黠地笑。“秦驰，晴晴对你那么坦诚，我相信你应该不是没听过何勇的名字—— 你应该也明白那位对她的重要性——”

“我当然清楚那是谁，可是你绝对不会比我在小晴的心里更重要的，这点我百分百确信——”

“哦？是吗？那想必——”

“晴晴啊—— 你没跟你的亲亲前男友说过我和何勇实在太像了吗——” 对着秦驰说到一半，张成突然将目光对上她的。“那我替你说好了——”

“你别——” 她当下焦急，冲到张成面前伸手捂住男人的嘴。“秦驰，这些，应该我—— 我自己来跟你说。”

张成好整以暇的收了声，满眼不明的笑意看着她的侧脸。

“秦驰—— 我—— 是我的错，我早该跟你说的——张成—— 他是何勇的大学同学——”

“晴晴，你不乖哦——” 张成又不老实了。

生怕对方先自己一步出卖她，于是也顾不上责怪对方用词实在不够妥帖，她只得迅速继续，“张成—— 他长得跟何勇很像——”

“只是很像吗？” 张成又很不适宜的啰嗦一句，秦驰却也不理会他，只是柔软了目光看着何梦晴，他在等她自己说出口。“是—— 他跟何勇—— 实在太像了—— 所以你—— 你第一次带我去嘉林出差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实在太惊讶了—— 可是他又不完全是—— 不完全是何勇—— 我是说，他们除了面皮几乎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我是说我不会像喜欢何勇那样喜欢——”

“秦驰，不管晴晴怎么说，你也是警察，你应该明白人类的心理，所以我也不用多说，你显然是排在她心里的最后位置。我几遍仅仅凭这张她实在熟悉的脸——”

“张警官，我想不该那么自信的应该是你才对。你甚至都没有机会真正站在小晴身边，又或者被她真心接受过，你有哪里来的立场同我炫耀？”

“行了，秦驰，晴晴年龄小，她可能搞不清你究竟在想什么，明明已经回到自己前妻的身边了，怎么莫名其妙的又跑来找她，可是那不意味着我不明白。秦驰啊—— 你最好还是谨慎思考一下你在做什么，我要是跟晴晴点破你那些龌龊心思，到时你恐怕连一个美好的印象都留不下了。”

眼见两个男人仍旧想继续如此幼稚的互怼，何梦晴再也无法为继表面的礼貌表情。于是她扯下那假装，那之下是因无奈的不知所措而纠结在一起的五官。

“两位警官，为什么呢？为什么非得是我？我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更漂亮的，更年轻的女孩子在你们身边一抓一大把，真的，犯不上为了我这个实在平凡的家伙做些平日里想都不会想的幼稚行径—— 我现在只是想—— 躲开你们，离得远远的。”

听闻此言，秦驰先惶恐起来。他的记忆在缓慢恢复，那些碎片一片一角被他耐心拼起。他试过回到7.14案之前的样子，尝试适应那一切过去的习以为常，可是那些排斥总是折磨他。在冯潇怀里睡过一夜后，在他的小姑娘离开他后，他本以为再回到从前的妻子的怀抱哪里会是什么难事，可是他的心总是在抽搐的。那颗心再没有机会靠近另一颗，她的，温度，于是他便再也没机会安睡了。“小晴—— 我—— 之前的确是我做了错误的决定，我—— 我早该明白，我从前选择和冯潇分开，就注定了我们不会再有机会，也不能再在一起—— 我明白，我又做错了选择—— 我和她真的—— 不合适——”

面对着曾经把所有柔软和宠爱都给了自己的秦驰，即便如今自己的心已经碎成了再拼合不能的碎片，何梦晴也实在硬不起心肠。“秦驰—— 可是你—— 你现在还爱我吗？我—— 我也许是冯潇的替代品，可是—— 对你来说，你总归能遇到更适合你的—— 你也能完全爱她的人的—— 我不怀疑你放不下这点—— 好了，你不要激动，我明白你爱我，可是—— 既然你能有一次放下我—— 你叫我如何相信你未来一直能坚定的选我呢？我—— 我太害怕了。我不想—— 总是那个备选，总是那个你一回头我就会乖乖回去的小可怜。我爱你，可是我也很害怕。”

秦驰不再言语，却仍旧攥着她的手，不愿松开。

“张警官——” 她任由秦驰牵着她，大约也是在借助男人来迫使自己硬下心肠从而回绝另一个男人，完全的断绝他的念想，“张警官—— 我—— 何勇是我的执念没错，可是我—— 我不认为我会喜欢上你——”

“晴晴，你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张成，请你别打断我讲话。我—— 我有问过江枫，你前一段时间办案子，不是有接触到一个叫李诗情的女孩吗？她跟我年纪差不多—— 我觉得她要更合适你——”

“行了，晴晴。李诗情她有男朋友，而且我们只是警察和案件目击者的关系，我们——”

“张成，你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些的，同我没什么关系——”

张成罕见的再次打断她，“我根本不是因为你的年龄，又或者是因为你曾经与何勇在一起过，所以打算报复他又或是如何。我也讲过许多次了，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他伸出手，按住准备反驳些什么的年轻女孩的额头，手掌轻轻拂过，“好了，你乖乖听我讲，也不要再问我什么喜欢你的原因了，你爱何勇有明确的由头吗？我的确是跟何勇除了面皮没有丝毫相同的地方，可是我也十分清楚，你那些从未对我动心的托词也绝不是什么老实话。你对我的第一次心跳是因为这张脸也许没错，可是那些后续，你我都明白绝不仅仅只是何勇的缘故。” 深吸一口气，张成继续表达着大约是蓄积了已久的话，“我相信你也明白，我没有何勇的李成阳，也没有秦驰的冯潇，我只有你一个。所以如果你想要，那我的整颗心都是你的。我曾经说过的所有，没有一句是虚假的，看你被下了药意识不清却仍旧想靠近你眼中的‘何勇’却又不敢的心疼是真，我问你要不要与我认真接触是真，在机场重新见到你的喜悦是真，即便你那时只是想与我这个相亲对象商量合作事宜，我质问你为何那么爱秦驰的嫉妒是真，在你看向我的第一个眼神时心动也是真。我们的相遇的确算不上十分梦幻美好，但是我的确认定了，你就是我最特别的。”

“你去给里面的人提个醒，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清楚。”高明远对着角落的阴影说了一句。

“哎呀，老高，陪陪我嘛。”女人不等高明远反应就搂住了他的脖子，“萌萌，我跟你说个事。”高明远将人拦腰往怀里带，“什么事？”，麦萌萌语气期待，她正好对上男人刚闭又睁开的眼眸，它似乎说着柔情蜜意，却没瞧见其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你之前不是说想当明星呢嘛，我找人算过了，麦佳这名字适合，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帮助。”

“真的？”

高明远将手边的文件递给麦萌萌，“那还有假？学历我都给你办好了，你的新身份证也在这呢。”

“老高，你对我真是太好了，爱你。”麦萌萌朝高明远脸上亲了一口，“以后我就叫麦佳了。”高明远露出笑容，目光变得深邃，“这么久了，你该回去看看你母亲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最近这几天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不会出什么事吧？”高明远紧盯着她的反应，“能有什么事？”麦佳扭头，目光变得坚定，“我才不回去看呢，只要我妈一天不同意我俩的事，我就一天不回去!”

“行吧，随你，过两天我叫毅红带你去练习舞蹈，要成为明星的人，不能什么都不会。”高明远抚上麦佳的发旋，嘴角噙着笑，“你先回房间，我还有事要忙。”

麦佳不满地嘟起嘴，“又忙？什么时候能陪我啊？”感受到四周冷冽的气压，麦佳脸色刷的变了，乖乖巧巧说着，“那我先过去，不打扰你做事，”

“这才乖嘛，去吧。”高明远拍拍麦佳的手，但脸色未变，女人走后，他望着水缸里的鱼，“麦佳… ，卖…家…，真是个好名字啊。”

像是在说给鱼听，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经过这些天暗中观察，何勇没发现警局有谁不对劲，这让他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但多年的从警经验告诉他，事情不简单，或许藏在深处的那人，位高权重也说不准，“美丽贷？或许可以从这找找线索。”

“小陈，你把资料放在桌上，你就先下班吧，我还有一会儿。”

“贺局，资料给你放这了，那我先走了，你记得早点休息”

“好。”贺芸看着林浩交上来的报告，“美丽贷？打着整形医院的幌子坑蒙拐骗，主要受害人为女性。”翻看着手上的资料，收到一条消息，‘审问美丽贷的案子时，能不能让我旁听啊？’

屏幕逐渐变暗，直至完全熄灭，可对话栏没有回应，“不对呀。”何勇看看手表，“已经下班了啊，没看到？还是在思考？如果是后者，那就有意思了……”正想着，信息弹了出来，“好，到时我会通知你。”，何勇眉头舒展开来，“早就想亲眼见识下贺局的审讯手段了。”点击发送。

“事情敲定下来了”，何勇伸伸腰，“让我来看看这几个人的资料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看得差不多了，何勇整理下桌子准备回宾馆，心中对这次的案件有了大致的了解，途中瞧见打在地面上的光亮，他往那走去。

“咚咚咚……”

“请进。”贺芸心想这大晚上是有什么事，说完就合上手中的资料，抬起了头，门口那人直直朝她走来，“贺局，都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家呢？”，她看清来人，语气不咸不淡：“正准备回，再说，何队，你不也没回么？”

“我也正准备回。”何勇不经意间注意到贺芸刚放下的资料，“这是美丽贷案件的相关材料吧？”

“嗯。”贺芸顿了顿，“那要不你坐我车？这个点也不好打车，刚好顺路。”她以为眼前人不会答应，毕竟这些天见识到了何勇对人的“客气”，别看这人对谁都和和气气的，距离却是把握的刚好，不亲不疏，结果让她意外。

“好啊。”何勇先迈出腿，“走吧，贺局。”

两人上车后沉默无言，贺芸开动发动机，而何勇望着快速移动的风景，最后还是将目光放在了贺芸身上，“贺局。”

“嗯？”

“你对几天后要审的案子有什么想法么？”

“到时看初审结果，再进行下一步审问吧，”贺芸没有减速，“何队对这个案子的兴趣有些大啊？”

“不论是什么案子，我都会了解一二。”何勇看了眼手机，“到了，多谢贺局。”，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不用谢。”贺芸正准备将车窗升起，何勇的脸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离得有些近，“贺局……”

“还有什么事么？何队。”何勇的眸子在黑暗中异常发亮，若此时有旁人在，会觉得那目光深情款款，可贺芸分明看见其中探究的意味。

此时何勇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朝后退了一步，他面色不变，止住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话，换了副口气，“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多注意身体，祝你今晚做个好梦。”

“好，你也是。”

待眼前的车渐渐消失在黑暗中，何勇才喃喃道，“贺芸，我可以相信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