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华受白情24h 22:00】【暗战|何张】痴线
【暗战|何张】痴线
-乱🌸渐欲迷人眼 — 华受同人白情24h活动-
上一棒 @有蒲与荷 下一棒 @莉莉蔻lilico
*私设如山，OOC属于我
有人给何尚生介绍女朋友，他先是笑：“相亲哇，好土。”
然后倒是蛮痛快地给了手机号，却又在对方给女孩子打电话约时间时，一把拉住人家的手腕，生生把手提电话拉离了耳朵。
对方唇语问他搞乜嘢，他松手，比划了一个“stop”，还是笑，摇摇头：“sorry咯。”
留下别人尴尬地隔着听筒解释，何尚生低着头看鞋尖，自言自语着像是在说服自己：
——...
【暗战|何张】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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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棒 @有蒲与荷 下一棒 @莉莉蔻lilico
*私设如山，OOC属于我
有人给何尚生介绍女朋友，他先是笑：“相亲哇，好土。”
然后倒是蛮痛快地给了手机号，却又在对方给女孩子打电话约时间时，一把拉住人家的手腕，生生把手提电话拉离了耳朵。
对方唇语问他搞乜嘢，他松手，比划了一个“stop”，还是笑，摇摇头：“sorry咯。”
留下别人尴尬地隔着听筒解释，何尚生低着头看鞋尖，自言自语着像是在说服自己：
——相亲真得好土，不适合我。
——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多尴尬。
——约午饭又要早起，约晚饭又要穿正式一点，好麻烦。
——……
——算了。
算了，他也只能说服自己，反正又没有别人听。
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彻底完成由飞虎队转行到重案组的转职心态与身份变换，好多人都开始想要给他介绍女朋友。哦，男朋友也是有的。
黄启发那个不靠谱的，都没约，直接拉了隔壁组深柜中的同仁过来，更直白问何尚生——阿彪都说啦，要是你的话，他可以立刻就出柜。
何尚生从无语到气笑，皱着眉干脆把黄启发往柜子里面塞，自然人是塞不进去，就硬拿门夹他，在他的哀嚎——“何尚生！我是你上司！”——里面恶狠狠道：“痴线。”
骂完，他是真的气从心头起了，跑到天台咬牛奶的吸管，管子都咬裂了，才重重叹了口气：“我才是那个痴线。”
声音不大，只有他能听到，但还是好似有个若有若无的轻笑传来，甚至耳朵上都感觉到一丝温热，就好像有人在耳边讲话：“何督察，痴线有什么不好？”
何尚生猛地转身，自然空空如也，他都不晓得自己怎么会把手悬在半空中，原本抓着的牛奶盒连同裂成条条的吸管一并摔在地上。
虚空捏紧手指，攥成拳头，手臂缓缓落下，垂在身侧，弯腰，蹲下，面对着牛奶盒，站起，抬腿，重重落下。
啪。
奶盒扁了。
梁婉婷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戴那条项链了，何尚生心里一紧，后背无端冒了一层冷汗。
注意到他的视线，梁婉婷也明白他在找什么——尽管并不清楚那项链和那萍水相逢的人和眼前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只是收起来，没有丢。”梁婉婷坐下，告诉何尚生。
何尚生悄悄呼出一口气，或者说只呼出半口，倏地一顿，脑内自嘲：关我咩事。
和梁婉婷的这次相亲他也是推了的，直到梁婉婷出现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原来是这个女孩，介绍人是大sir的好兄弟，根本不听何尚生说不，也不管黄启发叨叨唠唠念他根本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反正是亲自押着送来餐厅，何尚生还在筹谋怎么自然地逃走，梁婉婷就过来了。
事情变得奇怪起来，两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开始聊一个都不熟悉的人，对话仿佛各说各的，但又都在听对方说了些什么。
梁婉婷能说的不多，她口中那个人危险又让人很有安全感，黑黝黝的枪口只让人心动。她提及“心动”，有些不好意思，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羞涩地笑了：“我没想到你也认识他，至少上次在车上，感觉不出来，但你认识那条项链。当然，我不是因为项链才对他有了感觉，从他坐过来那一刻开始，我就不是我了。”
BINGO！何尚生心里画了个叹号，就是这样，从他出现那一刻开始，我，就不是我了。
梁婉婷见何尚生突然没了声音，神情有些落寞：“你不会懂，没人会懂，一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人，为什么能让另一个人那么……”她歪头思索，寻找词汇，最终也只说了三个字——忘不掉。
何尚生点头的频率似小鸡啄米，可他无法让梁婉婷明白，明白他的感同身受——一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人，为什么能让另一个人那么……忘不掉。
何尚生能说的也不多，说他是个劫匪？聪明的劫匪，挑衅的劫匪，奸诈的劫匪？他劫走的东西现在在梁婉婷家里，这不就是间接在说梁婉婷是帮凶？
又或者，这位劫匪先生不止劫走了一样东西，其中之一留给了梁婉婷，而其它的嘛……何尚生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面空空如也，曾经有一颗鲜活跳动的心，如今无人归还。也罢。
他也不能说关于案子的细节，细节里有太多那个人的瞬间，令人气到牙痒又要拍案叫绝，何尚生有关案子的记忆清晰到可以按秒确认，他也有所选择性地只保留了有那人出现的秒。
就像是……
何尚生眨眨眼睛，梁婉婷消失了，先是出现了一个婀娜到有些夸张的“女人”，不敢令人恭维的装扮，美艳不足，独有风韵，款款走来，调情般用手指擦过何尚生的肩膀，就从那里出现了第一丝酥麻。
女人仅仅存在几分钟，伴随着酥麻感就变回男人，墨镜退到鼻尖，嘴角朝两边扬起，扯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眼睛里面像是藏着星星，亮晶晶得很不真实。
那个笑容，让他心里升起第二丝酥麻。何尚生张张嘴巴，过了电一样，舌尖涌上三明治和咖啡的味道，那人小指关节也刚好蹭了一点三明治里面的沙拉酱，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点柔软，他在叫他：何督察？
梁婉婷的脸打破幻象，也在叫他，何督察？
何尚生突然不耐烦，晃晃脑子，想把梁婉婷晃走，想问刚刚的幻象里面的那个人，喊他做什么。
幻听替代幻象，子弹上膛的声音，液体喷溅在玻璃上的声音，夹杂着气喘的轻轻的笑，手铐的锯齿摩擦，轮胎在柏油路面的急刹车……
何尚生揉太阳穴，梁婉婷已经走了，他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他只记得梁婉婷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没关系，何督察，能认识一个可以聊他的人，我很开心。
第二句是：不知道他还在的话，有没有机会和我们坐在一起吃个饭，也不知道真的吃完那顿饭，他会选择和谁走。
何尚生当时笑了吧，他真心觉得这女孩子蛮好，就是好痴线，为什么呢？那个人选择和谁走啊，多傻的问题，那个人当然是选择自己跑掉，就像他一直以来的行为一样，才不会选他们任何一个人。他应该朝着梁婉婷挥挥手，但他忘记有没有了，他一直纠结着那个人就算自己走，走了以后会先想起谁。
何尚生找了个无人的小巷撒尿，听着水花四溅，想：“应该是我吧，他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她是谁，可他知道我叫何尚生，他喊我何督察诶。”
尿完了抖的时候何尚生开始鄙夷自己，这是什么奇怪的胜负欲，和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可争的，就算对方软软叫自己“何督察”，现在不还是连个影子都没了？
何尚生强迫自己改思路——不知道他尿完抖不抖，看着那么优雅有风度，抖不抖都挺违和的。
他根本完全忘了，梁婉婷的问题本身就有问题，那就是那个人跟梁婉婷走或许可以称之为正常的可能性，可为什么梁婉婷会觉得他何尚生也是其中一个选择呢？
常喝白兰地的人突然选了威士忌也不会有什么不对，可惜何尚生最常喝的是早餐的维他奶和打边炉的啤酒，偶尔也喝红酒，就是不怎么碰洋酒，这源于他曾是飞虎队，酒精摄入过多，终归对身体有影响，还容易误事。
今晚他选了威士忌，不加冰。
好多人说加冰口感好，没那么刺激，何尚生觉得自己需要一点刺激，就可以从舌头开始。
入口也没多烈，浓郁的烟熏味，一点点焦糖可可的苦醇，顺着喉咙滑下去，一直到腹腔，热乎乎是真的，辣也是真的，但都在接受范围内。
何尚生望着杯子里的琥珀色液体，有些似曾相识，啊……这不就是？
他捂住嘴巴，嘿嘿嘿傻乐起来，这不就是那谁嘛……
那谁就是这样，出场的时候声势浩大，惊动多少人，还以为是滔天大案，结果人家根本不是什么大恶人，只是个……
何尚生干了一大口，舔舔嘴唇，骂出声：“是个古灵精怪的小混蛋。”
下嘴唇生的泡也挡不住咬牙切齿，何尚生有点希望时光倒流，不是很多电影都有这个情节吗？主人公喝多了，车祸了，睡着了……反正再张开眼睛，嘿，穿越了。
他要真穿越，就希望回到那个楼顶，回到踏入天台那一刻，回到看到那个人的那时候。
何尚生摇着杯子思考，回去那时候啊，要怎么样，会怎么样？
他想伸出一只手，不是剑拔弩张，不是针尖麦芒，不是惺惺相惜，就很简单伸出一只手，伸给他，对着他扬下巴，努力挤出一点笑容，并告诉他：“喂，我就是何尚生，你找到我了，我愿意配合你的计划，所以我们可以谈谈么？”
不不不。
何尚生推翻自己，再早一点的话，这样是ok的，天台那次，不行，来不及。
那么……
何尚生对于更早一点的他没概念，想象中有医院的场景，听着诊断结果，被医生宣判死刑，那是什么感觉？当事人总不会还没有自己糟糕吧。反正他看到那片血花绽放时是触目惊心的，是痛苦的。想象中还有他在租住的房间吃泡面的场景，冰箱好空，时间都用在计划上，难怪那么瘦，典型的营养不良，好歹给自己加个蛋也好啊。想象中还有一个人咬着三明治细细咀嚼的场景，三明治能有多好吃不知道，但他吃三明治的样子想都觉得很好看。想象是发散的，自然就少不了他举着相机躲在暗处拍自己的场景。
何尚生美滋滋地回忆，他镜头拍出的自己都蛮帅，那是不是说明他某时某刻看到的某个自己也的确就是那么帅的？帅这件事之前对于何尚生从不重要，可若是和“他”关联，是“他”看到自己的帅，那就有点重要了。
跑偏到离谱，完全从“穿越回去如何相识”变成“穿越回去看他”。
“我果然是个痴线。”何尚生再一次骂自己，已经有了“对啊我就是痴线那又如何”的态度，骂归骂，绝不改。
这点来说，他也是个痴线吧。
要不怎么会那么疯，玩什么72小时的游戏。
末班车还有，何尚生不想坐，车上没有想见的人，就算到了站，也没有抵达终点的感觉。
那个人才消失的日子里，何尚生初遇梁婉婷之后，抱着侥幸心理坐了许久那路小巴。换线，从首发站坐到终点，下来站一会儿，重新投币，再坐回首发站。
何尚生有时候提着塑胶袋，装两三个菠萝包，两盒牛奶一瓶水，有时候抱着炸鸡桶，兜儿里塞着可乐。
一坐就是一天，一坐就是半夜，坐到司机都认识了他，却担心精神有问题而只敢偷偷观察。
有一次车上只有他和司机两个人，他便开口问：“我从首发站坐到终点，再回去首发站，那时候首发站还是首发站么？或者说就是终点了，那我是坐了一个循环，还是就在那个点没有离开？”
司机不想理他。
何尚生不在乎，继续问：“如果一直都是在循环，或者就站在同一个点上面，那么会不会还能遇到同一个人？他没走，我来了……”
司机是不可能回答的。
最久的一次他从早班车坐到换班坐到末班车，扶着电线杆哇哇地吐，还被环卫工人嫌弃了。
那之后他就不再坐了，他想通了，能不能再遇到那个人不在于他坐不坐这班车，而在于他相不相信还能遇到。
何尚生问自己：你信吗？
何尚生回答：当然不信啊。
顿了许久，有一根烟那么久，何尚生问自己：你想再遇到他吗？
何尚生好久都没回答，他就坐在刚刚的呕吐物旁边，啃着凉透了的鸡皮，而后唆唆手指，终于点头道：“我想。”
并不因为没抓住的不甘心，人抓到了，是他亲手放掉的。
所以不是这个“想”。
也不因为棋逢对手的惜才，脑子好的人又不只有这一个。
所以也不是这个“想”。
是再也不见甚是想念的“想”，是许久不见忧心难安的“想”，是突然不见脑子发空只想用他填满的“想”。
是“想你了，好想你”的想。
何尚生都能想到如果那个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能给出的回答。
那个人一定会特别真诚的微笑，特别灿烂的大笑，还带着特别明目张胆的没有恶意的嘲笑，对他说：“何督察，你不该想我，你要抓我。你想抓我才对。”
那么他会回答什么呢？
何尚生对着深深的黑夜预演，如果那个人让他不要想他，他会唤他：“张生。”
“嗯？”那个人肯定小狗似的歪一歪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看，等他说下去。
何尚生就会鼓起勇气还要装作很无所谓地说：“想你和抓你也没什么分别，但说真的，我的确是，很想你。”
他胸口涌起无限酥麻，酥麻如丝，叫人沉醉，只是醉里多苦涩，涩上心头，真真是被人用冰锥刺穿，再洒了碾磨细细的盐。
何尚生捂着心口，眼角分明有什么掉下来了，可他不会承认的。
夜风微凉，吹得人脸上也凉，黑暗里何尚生好似抓住了什么，他握一握，原来什么都没有。
他只是想起一个人，他只是想念一个人，一个只接触了三天，就再也无法忘记的人。
“痴线。”何尚生再一次，再一次骂了自己。
骂完，捏捏手指，吸吸鼻子，看看夜空。
“算了，痴线……就痴线吧。”
—完—
【2023华受白情24h 12:00】抓猫的可行性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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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
《何尚生还以为是春梦了无痕结果他玩真的》
◈
“来这边啊，”何尚生听到有人说话，声音黏着又含糊，像是连嘴都不愿意好好张开的姿势，“这边太阳好好的。”
何尚生一时间脑子里过了很多问题，像那种没有预报的台风过境一样，把他还能思考的脑细胞连根拔起甩了八百个圈，然后丢下来，七荤八素地洒一地
在满地狼藉的脑回路里最先回笼的是他的肌肉记忆，出于对自己的职业的尊重，还没太明白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的何sir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他正站在一间没见过的小教堂的对面，白色的教堂门关着，门口的小路伸展到他脚尖前面，而他鞋底的左右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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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
《何尚生还以为是春梦了无痕结果他玩真的》
◈
“来这边啊，”何尚生听到有人说话，声音黏着又含糊，像是连嘴都不愿意好好张开的姿势，“这边太阳好好的。”
何尚生一时间脑子里过了很多问题，像那种没有预报的台风过境一样，把他还能思考的脑细胞连根拔起甩了八百个圈，然后丢下来，七荤八素地洒一地
在满地狼藉的脑回路里最先回笼的是他的肌肉记忆，出于对自己的职业的尊重，还没太明白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的何sir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他正站在一间没见过的小教堂的对面，白色的教堂门关着，门口的小路伸展到他脚尖前面，而他鞋底的左右两边都是草地，一眼能看得很远的草地。时间应该是早上，清晨刚过一点，太阳在地平线边缘上挂着，只是烫红了它身边的那一圈空气，完全没有露出正午那种让人头晕的阳光，甚至吹在脸上的风都还是冷的，从耳朵边上滚过来，紧紧地滚过皮肤，路过鼻子的时候能闻到一夜风过后清亮而透彻的草地的味道，而他自己，右手拎着一杯咖啡，左手抓着一个三明治袋，tie还挂在脖子上，浑身透着一股不合时宜的仓促，看起来像个误入乡村电影拍摄现场的无助打工仔
何尚生活到现在，对自己处理问题的能力还是有足够的信心，哪怕现在看起来最有问题的就是他自己，何sir也能咽口唾沫然后冷静下来，既然现在好像无法从外环境里获得有用的信息，何尚生十分自然地将思路转到自己身上：西装，穿成这样是要去上班吗，好像平时也没有踩点上班的习惯来的，也不会急到连tie都来不及打。那就先当作要去上班，那手里的咖啡和三明治应该也是给自己带的了，上班路上会经过什么地方，和现在这一片有关的，好像也没有，时空穿越那是小说里的东西吧，何sir是好鲜明的唯物主义，但是著名的侦探先生也说过，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剩下的那个不管多不可思议都是真相
何尚生皱着眉往前面那个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一个人坐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长椅上，一条胳膊搭着椅子背，脑袋微微仰在椅子背上，挺翘的鼻梁从何尚生那个角度都能看到，是个好舒展的姿态，看起来挺放松的，和画面更适合
“过来这边啊何督察，你站在那好像根电线杆，”椅子上的人回过头来，下巴枕着自己的肩膀，说话的时候嘴角还在往上翘，“小广告没撕干净的那种喔。”
那人转头的一瞬间，何尚生突然就感觉风有点凉过头了，又似乎是草地上哪里通了电，而他倒霉到家，脚底下就踩着一块电门，否则不会那么清晰地感觉到一道从后脊梁往上窜的凉，一直顶到后脑勺，咖啡平静的液面哆嗦了两下，起了几圈涟漪，差点洒了何sir一手
“我也好久没见何督察，这样看人好失礼，”椅子上的人笑得更深，“感觉你要吃人。”
有一阵风过，教堂的钟声响了，一声，两声
何尚生动了动自己的牙，也不管是挑了嘴巴里哪块地方，狠狠咬了一口，像每一个接触不良的电视机都会经历的还魂掌，轻微的刺痛有助于他重新找回自己的身体
于是一瞬间，何尚生又从头到脚活了一次
然后再开口说话
“不比你啊，”对自己下手没轻没重的sir尝到了一点血腥味，“我已经好有礼貌了。”
于是何尚生又一次坐到张生旁边，不是寸土寸金的地面上挤出来的小酒吧，也不是风口浪尖上的保龄球馆，现在的这片草地辽阔到他俩可以玩命狂奔半小时以上，没任何人会打扰，何尚生想，但是他又看了看身边收敛了坐姿的人，估计是不行，太难为他的身体了
长椅不长，也可能是张生的身子太窄，所以只有他一个人在椅子上的时候让椅子看起来很长，何尚生一坐下，他俩几乎胳膊贴着胳膊了
“何督查，你体温好热。”张生拧了两下，“你是火炉啊。”
何尚生看着他在椅子上拧，几下之后发现除非他坐到地上去否则只能保持现状之后又板正地坐好，自己都没察觉地轻笑了一声，“没办法啊，年轻。”
张生转头看他，何尚生也一样的看回去，“什么啊，我看你现在也年轻得很，多锻炼。”
张生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似乎要从这两个黑色的珠子上看出什么来，又似乎并不太在乎他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何尚生并不习惯被这样盯着，O记审讯有相似的手段，他身为警察却是难得被这样对待一次，而被审问的嫌犯都还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审的，他却不知道张生想在自己身上找到什么，这边的环境让他完全摸不到头脑，一切都无迹可寻，除了面前这个人
但他只是看着他，有些东西好像何尚生自己都不知道的，张生却知道
“脑力锻炼也是锻炼啊，阿sir。”张生边笑边夸张地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也是靠脑子吃饭的咯。”
何尚生挑了下眉，示意他继续说，张生就往后仰，“不好吧何督查，怎么好让我一直夸你。”
“那你别夸先了，”何尚生抬着两只手，冲他举了举，“帮我分担一下，手要僵了。”
张生于是凑过头来看，顺着何尚生手里纸袋子的一隙往里看，“鸡蛋三明治啊何督查，”他明媚地往上扬了扬声音，然后伸手拿走了纸袋，“你怎么知道要带这个的，好贴心。”
何尚生十分自然的将咖啡倒了个手，在张生刺刺拉拉撕纸袋的声音中换到了离张生更近的那边
“怎么了何督查，”张生晃着头，瞄了一眼，用膝盖碰他的膝盖，显然心情很好，何尚生岿然不动，只是咖啡液面轻轻一晃，“虽然以前就知道你很贴心，但是没想到能做到这个地步啊。”
何尚生没说话，只是膝盖依旧贴着张生的腿，他好像是在做梦，但两层布料之间正在真切的交换属于两个人的体温，张生看起来没有多少肉，好像也真的没有多少，膝盖骨顶着一层薄薄的皮肉，硌在他的膝盖上，像牡蛎肉里裹进来的小沙粒，咯嘣一声，硌得他牙痛眼酸，非得从里到外好好打个寒颤才能过去这股劲
但他手里还端着咖啡，何尚生深深仰起头叹了口气，他从身到心都能感觉到现在这个张生的存在，或许也的确是在做梦，但他移不开自己的腿，只属于张生的淡淡的温热透过西裤的布料，和清晨的太阳一样，美则美矣，却总是要消失。此时何尚生才发现他们每次相遇都太过匆忙和慌乱，连那个72小时的约定都显得格外仓促
“其实三天也很长了，”张生突然说话，他嘴里还有半口没来得及咽下去的三明治，声音含含糊糊，尾音一拖，又好像在撒娇，“但是和后面的日子比，又太短了。”
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转过来，几乎是剔透的，何尚生从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看到自己的眉心都皱在一起，嘴角往下撇着
何尚生感觉自己好像就站在铜钟边上，从脑子里到皮肤外都震颤着
“其实好不甘，是不是，何督查。”
教堂的钟声响到了第三声，何尚生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坐着都感觉空气在随着钟的余韵晃动，张生问完之后又对他耸耸肩膀，然后专心回去对付自己手里的鸡蛋三明治，何尚生就直勾勾地看，等他吃完最后一口，又把手里的咖啡递给他
“真的很体贴啊何督查，你对谁都那么好吗。”
“我是个好人啊，有什么办法。”
纸杯换到张生手里，他只是抿了一口就捂在手心里，“你要是对女孩子有这种体贴的心，早就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要追你了。”
“别开玩笑啊。”何尚生哼笑了一声，放松了肩膀靠向椅子背
“怎么回事，何sir好像志不在此，”张生颠了颠膝盖，边笑边用脚尖踢他的小腿，“难道是爱好小众。”
何尚生看着他踢，躲也不躲
“我喜欢什么你不知道吗，跟我后面那么久，还以为你调查的好清楚了。”
成年人的世界说话需要拿捏一些恰到好处的分寸，他俩都是人精，何尚生这话说出来隐约有点赌气的意思，很突兀的过了界，张生踢他的节奏都乱了一拍，颇有些意外地转过头来看他，但是何尚生没管，他把脑袋往椅子背上仰，像张生刚刚那样，只不过张生刚刚是在和他打招呼，他现在是在躲张生的脸
“谁还不知你何督查，没女友没老婆，不泡妞也不鬼混，”张生拍了拍他的大腿，“就差直接和工作结婚了，好男人。”
何尚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所以我为了拉你上贼船还费了好多心思的，”张生在椅子上挪了两下，侧身坐着，“你说你就不能爱好大众一点，再笨一点，那可能我就不选你了。”
何尚生无语凝噎
“但是何督查，你还是很合格的对手，你知我从来没后悔过选你，”张生的胳膊搭过来，给自己的下巴垫着，“你知不知，知己和对手之间只有一层纸的，就像窗户纸。”
张生边说边往后让了让身体
“知己和爱人也一样。”
他话音还没落地，何尚生就差点从椅子上弹射起飞，张生高明，躲得够远，咖啡还在手里端着，液面都没晃一下
何尚生的身体还在椅子上，脑子已经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冲出去八百公里，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好像身体里所有的血都在张生最后一个字落地的时候都被就地点燃，像烧开了还没人关的水壶，但是他的天灵盖不会被这么轻易地顶飞，只能牢牢地在脑袋上感受什么叫血气逆流
“怎么那么大动静啊何督查。”张生又在抿咖啡，何尚生的大脑还在回程的路上，根本处理不来，只是看着那只纸杯被张生颜色苍白但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张生又把咖啡杯端在手里，何尚生看看张生精致的脸，又看看挂着咖啡液的杯壁，好无厘头的冒出来一个：这人的手好像根本不能保温的，咖啡要凉了
何尚生不知道自己停顿了多久，风从他的鬓角刮过来又刮过去，几乎也将他的心也扯出来在半空晃来晃去，抖出什么来洒了一地，他后知后觉地低头看，才发现洒在地上的都是每个睡不着的夜晚看到的月亮，“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啊。”
“想了那么久，就问我这个吗何督查。”张生眨眨眼睛，又点点头，“问点更有建设性的呢？”
“没有别的，”何尚生转头看张生，那梦一样的72小时之后他有多久没再见到他了？十天，十年，何尚生一点概念都没有，时针在表盘上一圈圈碾过那12个数字，也碾在每个人身上，日子过一天少一天，少一天就多老一天，何尚生却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一样。他搓了搓手，掌心常年持枪握刀的老茧蹭过手心里汗湿的皮肤，像每个躺在潮湿的床单上，没法好好入睡的夜晚，“如果硬要说的话，我应该多看你几眼的。”
张生就笑，何尚生抬起头来看他，“之后我也想过，有件事你的确说对了，”何尚生说，“有遗憾我就会记得你。”
张生手里的咖啡杯倒了个手，用那种‘我早就知道了’的眼神点头
“能说的就这么多了，毕竟不知道你是谁，”来到这里之后何尚生第一次主动伸出手去，拍了拍张生的大腿，“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到这里来，但我还真的挺想你的。”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呢？”张生的手掌在他拿开自己的手之前覆了上来，“是不是觉得我是梦？”
何尚生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就要把手抽走，但张生抓他抓得很紧，那五根细长白皙的手指合拢，几乎像五根钢筋，把他的手掌紧紧扣在手心里，拇指整个折叠过去，抓得他生疼
“那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呢？”何尚生反问，“本来也是突然出现，最后走得干干净净。”
还那么合心意，何尚生顿了顿，在心里补了一句
“我只能当是清醒地做了个梦，青天白日吗，我难道当你是倩女幽魂。”
“那你就当我是个梦，”张生弯着眼睛笑，“现在这个梦问你啊何督查，你后悔陪我玩这个游戏吗。就算知道根本没结果的。”
何尚生直起身子来，上下将张生打量了一圈，他还穿着那晚的衬衫，外面罩了件没系扣的西装外套，衬衫的扣子解着领口的两颗，领子歪扭七八地贴在他的皮肤上，也和那晚一样
“别那样看我嘛何督查，其实你早知没结果的。”
何尚生用自己的鞋跟磕他的小腿，“你知我明知没结果还陪你玩，为什么还问我。”
张生抿着嘴巴笑，两片嘴唇挤压在一起，本来形状清晰的唇峰柔和了不少，但是他这样笑就显得有些狡黠
“我知啊，”张生笑得见牙不见眼，握着何尚生手的手指又在使劲往里攥，“但是何督查好像不知。”
“有些话，说出口和心照不宣是两码事的，何督查。”
有什么话能说呢
何尚生的目光从张生展开的领口向上，绵延在那片苍白的皮肤上
说我很想你，说我怀念那72小时，说如果有一丝可能，我能不能知道你在哪，是不是还好，说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你，说你如果出现的话可不可以找个柔和一点的方式，什么方式我都可以配合
几句话在嘴里打了个结，又艰难的咽下，张生好端端的坐在他面前，看起没太有气色，像那晚在闪烁的警灯下的那样，可是用的力气很大，他们绑嫌犯的时候都不会用那么紧的手铐，张生却用相似的力量压迫着他的手，于是何尚生把自己另一只手也伸过去，盖在他们相叠的手背上，
“我不后悔和你玩那个72小时的游戏，就算你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何尚生覆上张生手背上紧绷的皮肤，两片干燥的皮肤相接，何尚生只是轻轻抚摸张生的手背，任他继续那样紧紧抓着自己，“那72个小时，我就当白日做梦咯，也算是美梦。”
“但你知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其实是一样的，对不对。”
蜿蜒在苍白皮肤上的目光汇聚到眼睛里，与张生的相接，是一样炽热黏着的情绪，何尚生用了陈述句，连他自己都是刚刚察觉。他们本来就是一样的，是一块硬币的两面，是海平面以下的晨昏
“所以我好中意你，你也一样。”
教堂的钟声又一次响起，一声，
何尚生突然发难的时候张生也没有预备，原本摩挲自己手背的手突然钳住了自己的下巴，然后就是对面的脸飞速靠近，接着脸颊一热，这事换谁都得吓一跳，张生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何尚生一套连招打完，十分做作的一挑眉，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之后第一次在面前这个张生脸上看到除了一种名为‘胸有成竹’的微笑之外的表情，像酒馆里那次几乎要垮到地上去的咬牙切齿一样，他这一跳之后立马就看起来生动了不少
第二声钟响结束，何尚生暗笑，感觉扳回一局
“好啊何督查，”张生的手指捂着自己的脸，刚刚被何尚生嘴唇碰过的地方迅速发热，立刻就烧了满脸，“警察局还教你偷袭。”
张生不是不会调情，他甚至是个中高手来的，但是乱拳打死老师傅，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在哪都有，张生从来没见过刚表白就直接亲的，明明刚才甚至都是他主动牵的手啊！
可能以前调情的都是女仔来着，张生搓了搓自己的脸，突然发现了一件还蛮重要的事：何尚生是个男的。
这男的能从容地在一群不怀好意的人的注视下被迫亲自己还能迅速用自己屁股上的一巴掌还回来，这种人怎么会吃亏！
何尚生看张生难得的短路，满脸都写着：大意被人亲！
“怎样，”何尚生问，“是不是被我猜对。”
张生的脸被他自己的手指搓得红一片，和耳朵根上红连在一起，何尚生觉得开心，又去研究张生的皮肤，手指蹭过的地方传来的触感细腻得像缎子，好像倒了一碗牛奶。何尚生有些飘然，O记办公室不是没有女人，但他没有盯着同事看的爱好，幸好他虽然不钓女仔但见过别人的女仔，张生的皮肤好像比她们的还好些
“别这样看我吧何督查。”手指下的软肉动了两下，何尚生才发觉自己已经摸到了张生嘴唇上，拇指蹭着人家的上唇，食指指节抵着人家的下唇，张生的表情好整以暇，躲都不躲，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就着他的手说话，“一般这样的对视都是在索吻的。”
钟声响到第三声，张生把身子靠过去，碰了碰何尚生的鼻尖，他们的手也叠在一起，手指纠缠着，左手压着右手，右手压着左手，
响到第四声，他们的心脏就贴在一起，似乎只隔着两层皮肤，温度由嘴唇交换，张生的耳朵轰鸣，何尚生的也不遑多让
心跳的声音像烟花，又像风刮过耳边鼓噪的声音
“其实我走之前看了你很久。”何尚生的声音还带喘，张生的嘴巴被他啃得水盈盈又彤红，亮晶晶的一丝涎水垂挂在嘴角
“好啊何督查，那种车速你还不看路，车技好好啊。”张生去舔自己嘴唇
何尚生用自己的手帮他擦掉：“我停车看啊。”
“逗你的嘛。”
张生的额头抵在何尚生颈窝，吐出来的气息潮热，一偏头就可以吻到咫尺之外的何尚生，但他只是用湿漉漉的热气吹他的耳垂：“何督查，再给你个机会，你还愿不愿意跟我再玩一个72小时的游戏。”
何尚生拍了拍张生单薄的后背，像捋警察局门外拐角巷子里经常蹭人腿的猫崽，那猫黑黢黢一只，没事就蹲在巷子口，何尚生以为它流浪来的，他有时候上下班手里都带吃的，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解压，它也就从善如流地何尚生手里骗吃骗喝，何尚生下班蹲在它面前，大手从猫脑袋撸到猫尾巴尖，感觉好像是比吃东西解压，遂和猫仔心照不宣：给你吃的，给我摸摸
何督查光顾小猫解压角好几天，终于下定决心打算收编猫仔，结果头天打算捉回去自己养，第二天就没再见到它，第三天被黄启发一个电话call到那栋命运的大厦上，去谈判的对象好像就是那只小猫成精
也确实很解压
“玩游戏上瘾，”他说，“戒掉好难的。”
“吸白粉的那些扑街仔好歹还能找到卖白粉的，我要是真的上瘾了又找谁去。”
张生贴在他颈窝里笑，“何督查，你的思想好危险。”
何尚生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他毛绒绒的后脑勺，张生笑得更大声
一阵风过，教堂塔楼的钟声又在响，这次听起来像他俩坐在了钟下，四面八方都是那种震得人心脏一紧的巨响，分不清几声响过
“我说真的，”何尚生搂紧那副单薄的肩膀，他也把脸埋进张生的颈窝里，有股轻轻浅浅的香味立时笼罩了他，张生好像就适合这种淡淡的味道，时刻萦绕在他脑子里，只要他有意识去想他的时候，立马就会发现他一直都在，“你来找我吧，或者让我去找你。”
张生也抱紧何尚生，安慰似的抱着他晃了晃身子，“好啊，我去找你。”他说，“但是何督查下次来见我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穿得像出工一样，好老土。”
何尚生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没打好的领带被张生一根手指拎了起来，怀里的身体又在一抖一抖的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便衣抓。”
“何sir这么靓，只额外喷一点香水就好了。”
张生双手捧住何尚生的脸，手指护着他的耳朵，“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上钩。”
何尚生脑子里嗡鸣一片，张生的手指隔住了外面钟声，却让他更清楚地听到了自己体内的响声，他听到心脏收缩着跳动，锤击胸口的声音雷鸣一般震颤着自己的耳膜，让他从左胸口开始纠结着紧张起来
可是张生又来吻他，何尚生用牙咬他的唇，双手更紧地箍住张生的肩膀，胳膊
但张生从他的禁锢中轻易脱出来，嘴唇被他的牙齿划破一个浅浅的口子，殷红的一点在嘴角，“我会上钩喔。”
然后他双手扬起来，一推何尚生
何尚生坐在地板上的时候很长时间没回过神来，初春的地板冰凉，他一半屁股垫着被他自己拽下来的被子，另一半坐在地面上，十秒钟前何督查咣叽一声从床上掉下来，有生之年的上一次掉床还是二十年前
何尚生茫然地看了一圈自己的卧室，摔下来之后人还没清醒又被灌了一耳朵杂音，何督查连摔带懵，半天没反应过来哪里在响，还以为是那间教堂的钟声余音绕梁。何督查动用自己聪慧但暂时没反应的脑袋，沉思半晌，脑细胞逐渐清醒，才半身不遂地顺着声音先关掉了要把房顶掀翻的闹钟，又去另一边床底够出了手机
“喂。”
“老大，是我啊。”电话那边是个女声，何尚生拿下手机看了看，是自己办公室里的唯一的大姐
“怎么了，”何尚生挠着头站起来，把地上的被子甩到床上去，“现在这个时间在办公室？”卧室拉着窗帘，何督查往床头柜上的闹钟望了一眼，“你不要送你崽上学的吗。”
“我崽今天他老豆送，哎呀不是这个问题了老大！”
“那你有什么事啊，那么早。”
“你昨天走的时候有没有看过自己的门啊。”
何尚生夹着电话在镜子旁边洗漱，“门？什么门。”他甩了甩湿淋淋的手，去洗脸池的架子上拿毛巾，一眼掠过架子上的牙刷牙杯须发水和肥皂，又好像觉得架子上多了个什么
何督察当差认真，职业技术过硬，瞬间发现自己的洗漱间里多了小小一只玻璃瓶，他小心翼翼拔开磨砂的塞子，下一秒就闻到了那种淡而甜的香气
“门啊，就是你办公室的门咯！”电话那边的大姐哎呀了一声，大概觉得上司睡丢了脑子，“上面贴了张圆形的纸片，上面写了个14啊！”
——END——
上一棒： @有蒲与荷
下一棒： @红马丁
【2023华受白情24h 2:00】【暗战何张】White day
乱🌸渐欲迷人眼 —华受同人白情24h活动-上一棒@我在纽约当反派，打倒老霉Peter爱 下一棒 @红马丁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三月十四那天何督察收到了一份快递，寄件地址是香港的一个小街口，寄件人上简单地签了一个“Andy”，看起来和其他快递别无二致。他仔细地把快递检查了一遍...
乱🌸渐欲迷人眼 —华受同人白情24h活动-上一棒@我在纽约当反派，打倒老霉Peter爱 下一棒 @红马丁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三月十四那天何督察收到了一份快递，寄件地址是香港的一个小街口，寄件人上简单地签了一个“Andy”，看起来和其他快递别无二致。他仔细地把快递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类似炸弹的威胁后把纸箱上封贴的胶带割开，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
盒子里整整齐齐地叠放了许多何尚生的照片，有他办完案子后吃早饭的照片，也有从报纸上剪下的以前他还在飞虎队时的报道。何尚生把这些照片从里面取出来，蹙着眉一张张看过，一直翻到最后一张。与前面那些照片不同的是，这张的主人公变成了站在牛津大学的门前青涩微笑的张生，他黝黑的眼睛里是学生独有的清澈透亮，顺毛刘海旁边有几簇发丝调皮地翘起，看起来比在香港作案的那个他更健康青春一些。
何尚生舒了一口气。看到寄件人处笔法飘逸的“Andy”时他就已经有所猜测，这张照片更是证实了他的想法。他又把纸盒翻过来，发现这还是个甘大兹牌子的包装盒，连图都和那天骗到黄启发的一模一样，不由笑起来。
“何sir，什么事这么开心哦？”组里过来送文件的年轻女警察见工作狂上司对着一个拆开的快递傻笑，不由好奇探头，“女朋友寄的啊？”
何尚生不动声色地把那张照片压在掌心，无奈道：“我咩时候交女友了啊？一位朋友送的。”
“今天送礼可不是普通的送礼，何sir，你不知道吗？”见何督察一副疑惑模样，madam顿时来了科普的兴趣，“二月十四是情人节，三月十四是白色｜｜情人节，二月十四情侣给恋人送礼，三月十四恋人要回礼，我以为这一直是港台风俗呢。”
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正好扭头看到黄启发从门外走过，于是咳嗽一声，冲他眨了眨眼：“我先去工作了，何sir。可别错过人家的心意喔！”
何尚生看着年轻同事走出他的办公室，思忖几秒后拿起电话打给寄件地址，接电话的人告诉他是一位老太太来寄的件，她原来在九龙那边开出租屋，前段时间刚刚搬走。
何督察用的是警局的电话，很容易就从他嘴里挖出了老太太的信息，挂了后他又用警局的电脑查到那位老太现在的住址，一下班就即刻打出租去了那座公寓。
老人开门后何尚生没有亮出警官证，而是把已经被拆开的快递箱给她看，以张生朋友的身份温和地说明来意，询问她是否有这样一位租客。老太太回忆起那个英俊又神秘的年轻男人，脸上皱纹顿时都少了几分，跟何尚生讲起了他们为数不多的接触。
“Andy说自己要回英国去，所以请我替他把这个纸盒子寄给他的一位朋友。本来他是想二月十四那天寄给你的，但是那个时候我们正好要搬家，所以他说三月十四也可以，本来你就已经送过他礼物了。”
…………
直到走出公寓，何尚生都还有些愣神。张生原本想要二月十四那天给他寄过来，在没法办到之后就又临时改到了三月十四。为什么一定是二月十四，为什么要改日子就必须拖延一个月？何尚生突然想起来，他看到有人以自己的名义捐款的报道那天也是二月十四。
张生是在告白他？
张生是在告白他。他在用能勾起那七十二小时回忆的照片来隐晦又直白地向何尚生传达情意。
至于那份所谓自己送给他的“礼物”，何尚生想来想去也只想到那副最后还留在车上的手铐。张生当然不是什么受虐狂，他这么说的目的也许只是告诉何尚生不必回礼，毕竟他也无处可寻。
那副没能拿回的手铐，是何尚生送给他的理解和包容，是七十二小时游戏的完美句号。而他们之间的思情，早已不是什么名贵物品所能衡量的，这几份简单的礼物上，承载的是他们共度的时光，是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之情，是真挚又朴素的爱意。
他们爱上了对方，但却相遇在了错的时间，只为彼此停留了短短的七十二小时。1999的三月十四，是张生的白色葬礼，也是他们告白的日子。
【2023华受白情24h 1:00】【暗战何张】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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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棒@我在纽约当反派，打倒老霉Peter爱 下一棒@我在纽约当反派，打倒老霉Peter爱
原来打算写的那篇实在赶不出来了，先放篇准备弄连载的，是何张群里的脑洞，可以来群里看，如何进群请看合集第一条。
或者可以去ao3搜索文章名字，代理网站后缀.cc，原站.org。有关韦吉祥的一篇我也放在那里了。
以后可能专门设个合集给这篇，也可能只在ao3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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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打算写的那篇实在赶不出来了，先放篇准备弄连载的，是何张群里的脑洞，可以来群里看，如何进群请看合集第一条。
或者可以去ao3搜索文章名字，代理网站后缀.cc，原站.org。有关韦吉祥的一篇我也放在那里了。
以后可能专门设个合集给这篇，也可能只在ao3更新。
【2023华受白情24h 0:00】【暗战何张】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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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莫相忘 的姊妹篇，时间线更早一点。其实那篇的名字叫难相忘更合适。
张生最后在香港停留了几天，然后就坐飞机回了英国的住所。离开香港之前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他需要付清出租屋的钱，然后打扫掉一切足以证明他曾来过的痕迹，这样警察才不会追查到房东这里来，他不想这位慈祥的老太被吓出什么毛病。而且他还要再去见见那位...
乱🌸渐欲迷人眼 —华受同人白情24h活动-下一棒@我在纽约当反派，打倒老霉Peter爱
是莫相忘 的姊妹篇，时间线更早一点。其实那篇的名字叫难相忘更合适。
张生最后在香港停留了几天，然后就坐飞机回了英国的住所。离开香港之前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他需要付清出租屋的钱，然后打扫掉一切足以证明他曾来过的痕迹，这样警察才不会追查到房东这里来，他不想这位慈祥的老太被吓出什么毛病。而且他还要再去见见那位陪自己玩了七十二小时游戏的何尚生督察。
张生把带来的女装和面具打包好，搬电脑的过程中忍不住捂嘴咳嗽了几声，手掌上顿时又溅开几朵鲜红。他赶紧从桌上的药瓶里取药出来，倒杯水喝下去，又稍稍坐了一会，眩晕感才有所减轻。张生抬起手看了看，发现自己吐血的频率越来越高，不由皱了皱眉。
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那天上午张生又穿上了之前的西装，他把项链摆在首饰盒里，然后去了梁婉婷的住处。梁婉婷开门看到他的时候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一样眨了眨眼睛，目光从张生下移到他手里的方方正正的朴素盒子，错愕之后是明显的惊喜，声音都有些轻微地发抖：“给我的吗？”
这个问题有点傻，但女孩的笑容却让这种明知故问变得明朗起来，她知道张生有病，也知道张生被通缉，但看到他的那一刻她还是从心底感到快乐，这份情绪甚至无关于任何粉色的感情，能再见到他，就好像已经有一份遗憾被填补了。
面对梁婉婷亮亮的黑眼睛，张生眼神飘忽了一秒，把盒子递给她，然后转身就走。梁婉婷猝不及防地接过，见他又要离开，急忙追出去，又很快停下脚步。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楼下传来，梁婉婷眼前立刻出现男人满是痛苦神色的英俊的脸和水杯里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心迅速凉了下去。她知道张生不想让自己瞧见他狼狈的样子，于是在原地徘徊犹豫了一段时间，直到咳嗽声渐渐消失了，才下定决心追出去。但等她赶到楼道口，张生早就消失在了人流中，只有门槛处星星点点的血迹告诉她他曾从这里走过。
张生用手帕擦干净嘴角，然后找了个附近的公厕钻进去，再出来时已经是老Peter的模样。他坐公交到九龙，那里刚刚发生了一起恶性劫案，警局又出动了谈判专家，几辆警车挤在街口，警笛声直到下一个街口都能听到，许多市民站在线外围观劫匪被压上警车。
何尚生又忙完一桩案子，同事们把劫匪扭住拷好，他于是趁机从兜里掏出已经凉透的面包咬了口，准备补上因为工作耽搁的午饭。他边吃边对着近处的人群出神，在心里想着刚刚那个劫匪行为间的各种纰漏。目光无意间落到一个老人身上时，何尚生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老Peter站在路边架起的栏杆前，他刚刚把摄像机从眼上移开，同何尚生目光相接，眼角挤出皱纹，黑眼睛轻轻地眯起。他分明在笑。
Peter嘴角噙着笑，他张开嘴无声地说了几个字，看口型应当是“何督察”。
何尚生脑子里有根弦“嘣”地一下断了。他瞬间忘了那个笨头笨脑的劫匪，开始迈步跑起来，跑过一个个拿着本子在现场做记录的同事，跑过喊着他名字的黄启发，跑过警方拉起的隔离线，跑过公路边的灰色栏杆。
他向着张生奔跑。
直到他放弃寻找回到银行的时候，何尚生才发现自己当作午餐的面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在了地上，已经沾了一层灰。他把面包捡起来吹了吹，最后还是只好扔进垃圾桶里，不过这时候他已经无心吃饭了，只满脑子想着去查查四周的监控，并且回警局把宝石盗窃案的资料拿出来再整理一遍，然后趁早申请拿到张生的档案。
何尚生不知道的是，一周后将会有一笔慈善款以他的名义捐出，而今天下午就会有一架飞机离开香港去往英国。
张生以他的方式作了最后的道别，在今后的日子里，他们将没有机会再相见。
【暗战 何张】鬼魂先生（5）
（5）
何尚生今天没开车，他跟张生一起站在巴士站等车。十二月底的香港已经有了几分寒意，夜风吹过，张生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何尚生皱了皱眉，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他身上。
“你还好吗？”
“想不到做了鬼还会怕冻。但是好在，之前的病似乎已经没关系了。”
是呀，已经因绝症死过一次的人，总不该做了鬼还要继续忍受病痛的折磨。何尚生回想起他喷在车玻璃上的血，仍旧感到一阵心悸。
“你还是要注意身体，既然会怕冻，就可能会冻病。病了可找不到医生给你看。”
张生裹紧了大一号的西装外套，笑眯眯地说：“不会啦，毕竟阿sir把我照看得这么好。”
小巴入站，何尚生拉着张生上了车，走到最后一排落座。
“你猜我刚刚在......
（5）
何尚生今天没开车，他跟张生一起站在巴士站等车。十二月底的香港已经有了几分寒意，夜风吹过，张生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何尚生皱了皱眉，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他身上。
“你还好吗？”
“想不到做了鬼还会怕冻。但是好在，之前的病似乎已经没关系了。”
是呀，已经因绝症死过一次的人，总不该做了鬼还要继续忍受病痛的折磨。何尚生回想起他喷在车玻璃上的血，仍旧感到一阵心悸。
“你还是要注意身体，既然会怕冻，就可能会冻病。病了可找不到医生给你看。”
张生裹紧了大一号的西装外套，笑眯眯地说：“不会啦，毕竟阿sir把我照看得这么好。”
小巴入站，何尚生拉着张生上了车，走到最后一排落座。
“你猜我刚刚在小巴上遇到了什么人？”
“听你这语气，想必是美女咯。”
“是啦，不仅是美女，还是某位靓仔的女朋友呢。”
张生转头认真地盯着何尚生看了好一会儿，“你是在吃醋吗，何督察？”
“是。”何尚生大大方方地承认。
其实，他正是在看到那块蓝宝石时，通过那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意识到他对张生持有的是怎样一种隐秘的思念。
他是个很无聊很无聊的人。不仅周围的人这样讲他，就连他自己也深以为然。何尚生一直对自己说，也许就是因为太无聊了，他才会投入那么大的精力追在张生的身后。张生的出现只是在他波澜不惊的湖面上投下的一粒石子，即便掀起再大的涟漪，也终将随着时间的流逝彻彻底底地消弭。
可是，那之后，他常常会想起张生。
在他于工作的间隙发呆时，在他坐在大排档吃滑蛋叉烧饭时，在他午夜梦回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时。
他开始看得见远方的流云，听得见空气中若隐若现的鸟鸣。夕阳西下，晚风吹来海棠的清香，他踩着金黄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张生这个人，自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攫取了他全部的注意力。看到蓝宝石的那一刻，何尚生再次清晰无误地意识到，对他而言，张生根本从未离开过。
他甚至还在想，假如张生真的能够在某天突然出现，吓他一跳，即便他挽着某个靓女的胳膊，他也是可以由衷地祝福他的。但，那前提是，他还好好地，健康地活着。
何尚生看到张生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他俏皮地歪了歪头，接着慵懒地枕在他的肩膀上。
“关于我是怎么依靠靓女摆脱了你的追捕的故事，我可以改日详细地讲给你听。可现在我困了。”张生挽住何尚生的胳膊，给自己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他闭上眼睛，温热的鼻息喷在何尚生的脖颈，撩得他心头痒痒。
“我现在已经是你一个人专属的鬼了，不用吃醋的，阿sir~”
于是，何尚生带了一个专属的鬼魂回家。
他住在柯士甸路附近的公寓，房子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住一个单身汉绰绰有余。何尚生除了上班就喜欢窝在家里，再加上他有一些轻微的强迫症，所以这一室两厅的空间被他打理得还算整洁，并充满了生活气息。
“我从上周末到现在还没有收拾过房间，所以家里有一点乱……”
“没关系，比我住的地方要好太多了。”张生换上何尚生递给他的拖鞋，让自己的身体慵懒地陷进布艺沙发里。他对着何尚生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说出来你不要生气哦，何督察。其实我对这里一点也不陌生，我是来过几次的。”
TBC
“你居然有朋友。”何尚生偶然看到张生过去与别人的合影，讶异道。
“我能把工作狂何督查迷倒，自然有吸引朋友的魅力。”
“那他们……”
“让他们找不到我又不是难事，普通朋友而已。”张生懒洋洋地说，“本来我和这个世界应该没什么联系了……”
他凑过来吻了一下何尚生。
“没想到碰到了你，真是选错人了。”
“你居然有朋友。”何尚生偶然看到张生过去与别人的合影，讶异道。
“我能把工作狂何督查迷倒，自然有吸引朋友的魅力。”
“那他们……”
“让他们找不到我又不是难事，普通朋友而已。”张生懒洋洋地说，“本来我和这个世界应该没什么联系了……”
他凑过来吻了一下何尚生。
“没想到碰到了你，真是选错人了。”
何尚生梦见了小时候养过的猫。
那是一只漂亮的宾士猫。后来猫病了，医生说没有办法。再后来猫不见了。
有人告诉何尚生，猫在临死前会把自己藏起来。
他被身边人咳喘的声音惊醒。
何尚生拍抚了一会儿张生的后背——张生很瘦，何尚生可以摸到凸起的肩胛骨。像一只鸟，何...
何尚生梦见了小时候养过的猫。
那是一只漂亮的宾士猫。后来猫病了，医生说没有办法。再后来猫不见了。
有人告诉何尚生，猫在临死前会把自己藏起来。
他被身边人咳喘的声音惊醒。
何尚生拍抚了一会儿张生的后背——张生很瘦，何尚生可以摸到凸起的肩胛骨。像一只鸟，何尚生心想，或许还是应该让他就这么飞走。
但是张生往他怀里缩了缩。含含糊糊地说：“你身上挺暖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