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俏|西窗有烛17
第十七章
半边楼倚山而建,最上层用以储物,中层居住待客,底部架空用来饲养牲畜,以及寻常的手工制作。为避山体湿气,通常卧室在前,堂屋置后。不同于用以祭祀而气氛严肃的堂屋,堂屋边上的火塘就更显得亲切了。
铁三脚架上炖煮着今天的饭菜,新来的苗族小孩围着客人叽叽喳喳,俏如...
第十七章
半边楼倚山而建,最上层用以储物,中层居住待客,底部架空用来饲养牲畜,以及寻常的手工制作。为避山体湿气,通常卧室在前,堂屋置后。不同于用以祭祀而气氛严肃的堂屋,堂屋边上的火塘就更显得亲切了。
铁三脚架上炖煮着今天的饭菜,新来的苗族小孩围着客人叽叽喳喳,俏如来将少时往事当作闲话家常说给孩子们听,其他人倒也听得津津有味。堂屋外的退堂,苗族的姑娘们常在这梳妆打扮。但这间屋子只住着他们两个人,退堂边上的美人靠上摆着竹藤编的草篮以供晾晒。之前冥医给的药还剩下一些,砚寒清将之放进小坛中熬煮,汤中药色渐显。
鬼市一行,同命酒虽不致于影响俏如来的性命,但仍是留下后遗症。是什么后遗症,俏如来没有说,但他还是能猜出一二,大概是俏如来曾说过的那些——被剥去世间七情六欲后,又走了一遭地狱。眼前之物,或是所惧,或是所欲,真实与虚幻,又有几人分得清呢?
“砚大哥,需要我帮你熬药吗?”或许是见他一人在这,小女孩也蹲了下来。快到午时了,小孩们不愿离开,火塘边仍显得热闹。砚寒清看着中间的白衣人,问道:“难得他有兴致停下来讲故事,你不去听吗?”
“阿婆说药蛊不能随便乱用,但是阿爹已经在床上躺了很久了。”小孩摇摇头,小声说道:“我想和大哥学如何制药,大哥熬药,也是为了重要的人吧?”
砚寒清拿了几本医书给小女孩,说道:“阿岚,这是些基础医理的书,若有不懂之处,可再来问我。”
“早些回去吧。”
“我就知道砚大哥是温柔之人。”女孩背来的竹筐里装着落霞坪上开的花,紫边红蕊,煞是好看,阿岚取了两朵放在砚寒清手上,笑道:“这两朵,送给砚大哥和大哥的重要之人。”
重要之人吗。
俏如来也许注意到他的目光,隔着人群看了过来,鎏金双瞳中烛火绰约,那其中可见众生,要如何只装下一人。师长夸砚寒清有经世之才,如镜通透,却唯独看不透一个情字。或者,不是不懂,而是不敢。所以甘于停在一个已知的位置上不愿变动,引来未知。
“我不知道该走快些,还是慢些。”他无意间念道。太通透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他太早知道了俏如来以后的命运,初时或许只有些怜悯同情,甚至庆幸自己非钜子一脉,不用面对过于残酷的命运。即使心有波动,却仍冷心冷情,继续做他人命运的旁观者,也许会在无法挽回之际适时出手。
该这样吗。
眼见过去的少年或许会死去,他当真舍得吗。
“砚大哥?”抱着医书的小女孩走到一侧,没有听清他说的话,问道。“我是说,走快了容易摔到地上,需注意脚下。”砚寒清慌慌张张地收起多余的书册,仿佛被人窥见心底一角。药又熬了一会儿,他将之端去火塘,众人已散去,俏如来接过药汤慢慢饮下。“你同他们讲了些什么?”
“讲我们在山外遇到过妖怪,会化作美貌女子专骗路过的人。如今说不定就在苗疆哪处寨子坑蒙拐骗。”所以面前的九尾狐妖,刚才在面不改色地说故事欺骗小孩。
“你不怕他们因此误解中原人?”
“中苗世仇,非一日可解。但如今的苗王并非是非不分之人,毕竟故事只是故事,端看讲故事的人的目的为何。有时,童谣也可动摇人心啊。”说者越说越不着调,听者却无心注意。白发上不知何时簪了朵紫花,罪魁祸首刚放下手。
“方才阿岚托我送给你的。”
砚寒清解释道。
送给我的重要之人。
此一程,无论风雨天晴,他当陪他一程。
山歌,枫红。游方场上小伙给心爱的姑娘吹起芦笙,姑娘则送回绣过花的发带,热闹非凡,风雨桥上情人对对。人们在歌声里寄予对生活的期望,唱丰收,唱旧事,苗歌嬉笑怒骂,比汉地更为热烈直白。
“山巅巅,枫叶边,阿妹乔装下坎坎,要去采那大红花;阿妹俏比三月花,等那情哥哥瞧,瞧妹妹与红花。”一首歌从寨里唱去寨外,唱到了有心人的耳边。“经年未见,俏如来。你从中原带来的歌,分外有趣啊。”远方日占去半边天,近处泥泞小路边的小草却还留着几处雨露尚未干,竹林掩高山,高楼的主人半卧椅上悠然摇扇。
“也需前辈听到,这首歌才有它的意义。”
“唉,还珠楼远离江湖,却仍要被俗世所扰。”
“一叶动而知天下,唯有还珠楼能帮助俏如来。”苗疆地域广,若每处寨子都去寻,殷若微早就不知逃往何处,但他今日来却不只为此。俏如来取出幽萤给的衣物,他说道:“前辈,身在高处,看惯的是风景,还是寂寞?”
一句雁王也曾说过的话。
“我知温皇前辈在寻幽萤前辈的行踪。”妖市之主的衣饰,即使在鬼市也可交易到价值不菲的珍宝,但温皇所寻,是一个可以杀他的人。
常人不能,那传说中的妖兽呢?
神蛊温皇眸中剑意凛冽半分,一抹银光闪过发梢,他正身而坐,扇风拍过桌面,两盏清茶向客移去。“耶,温皇一向以诚待人,故友之交又何须外物?”
“俗了,俗了。”
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让凤蝶收起了衣物。
“前辈可知此香?”
“少年人不喜欢读书可不是个好习惯。”蓝色书底上提两字,一本《墨迹》携风而来。
“苗疆近来有妙人助先王子登基。”自古隐士多佩玉和香兰,以显品志高洁,期遇明主。“温皇不过一介平民,不敢直呼王的名讳。不过,月凝湾一向香草繁多,喜香兰者,想必也了解香料吧。”苗主曾三拜隐士,处于最不被看好的态势,却赢得了最后的胜利。而国师忘今焉,也曾住过月凝湾。
“今日事今日毕,该歇息了。”温皇盖上羽扇,又卧回原处。
谢过温皇,两人走到还珠楼门前,一纸随风而来,上面写着:“好心提醒一句,你身侧的那位先生,最好不要去到如今的中原。”
自始至终,神蛊温皇不曾问过砚寒清的身份。
【砚俏】咫尺
灵感来源于告五人的《愚人游戏》,喜欢的小伙伴可以听一听。这一篇卡文卡了将近一个月,突然就能写出来了!
砚寒清又梦见俏如来了。他出现在夜里的海边,穿着白衬衫的身影消瘦,双足陷在柔软而神秘的海滩上,留下一串渐渐模糊的足迹,渐行渐远,好像要消失在他不知道的海里。砚寒清很不喜欢这样的梦,梦里的俏如来和他所接触的俏如来实在太像,如镜中花、如水中月,没有一样属于他,而他和俏如来确实也没有多少关系。
“咚咚”的声响划破了海边的夜,砚寒清睁开双眼,拿起手机,黑暗中的光刺目,他闭眼缓了缓才看清屏幕上的时间,凌晨一点二十分。
敲门的声响颇有节拍,如果没有人应答,这样的声响就会一直持续下去,怪恐怖的。...
灵感来源于告五人的《愚人游戏》,喜欢的小伙伴可以听一听。这一篇卡文卡了将近一个月,突然就能写出来了!
砚寒清又梦见俏如来了。他出现在夜里的海边,穿着白衬衫的身影消瘦,双足陷在柔软而神秘的海滩上,留下一串渐渐模糊的足迹,渐行渐远,好像要消失在他不知道的海里。砚寒清很不喜欢这样的梦,梦里的俏如来和他所接触的俏如来实在太像,如镜中花、如水中月,没有一样属于他,而他和俏如来确实也没有多少关系。
“咚咚”的声响划破了海边的夜,砚寒清睁开双眼,拿起手机,黑暗中的光刺目,他闭眼缓了缓才看清屏幕上的时间,凌晨一点二十分。
敲门的声响颇有节拍,如果没有人应答,这样的声响就会一直持续下去,怪恐怖的。俏如来会在一天中的任何一个时辰敲响他的门,就像现在这样。俏如来在门外敲,他就在床上躺着,听他敲门。他有心晾着俏如来,意图让他知难而退。毕竟大半夜的主人家不开门只有两种原因:一是已经睡熟,二是没人在家。可是他终究还是低估的俏如来的耐心——他已经在门外敲了整整五分钟了。再敲下去估计这栋楼就会流出闹鬼的传闻。
“砚仔,你怎么不开门?”
“......睡着了。”砚寒清在俏如来狐疑的眼神中面不改色地说。俏如来毫无扰人清梦的自觉,从他打开着的门中钻了进来,正如他做过许多次那样。俏如来在深夜找他的原因他心知肚明。
砚寒清跟在俏如来身后回到卧室,俏如来路过的地方留下的淡淡的酒的气息。卧室里没有开灯,俏如来背对着他,解下得体的衣装,一件、两件、三件......或许是刚睡醒,砚寒清的喉咙有些干,他的视线从俏如来光裸的脊背上挪开。想要在这个房间里找到解渴的东西。很可惜,他的卧室里什么都没有。
“不脱衣服吗?”俏如来问。
砚寒清:“什...什么?”
俏如来上前松手解砚寒清的衣服:“不做吗?”
“你醉了。”
砚寒清呆滞地看着俏如来的动作,纽扣被解了三个才反应过来,他抓住俏如来的手:“现在是凌晨。”
俏如来歪头,似乎才想起来这件事似的,抓着他衣领的力道渐渐放松。砚寒清没见过俏如来喝酒的样子,以为他要放弃。只听到俏如来委屈的声音:“凌晨不可以吗?”
许多想法闪过脑海:凌晨太晚了身体要紧你现在不太清醒要不我去给你煮醒酒汤他的手有点凉喝酒了身体会是凉的吗?
“......也可以。”几番挣扎之下,砚寒清还是没忍心拒绝俏如来。
没开灯的房间里喘息声、心跳声包覆耳膜。砚寒清从眩晕中寻回些许理智,只见到他握在俏如来腰上的手。他在和史家的大公子苟合。对,是苟合。荒唐,太荒唐了。俏如来一定是惯用一些迷惑人的伎俩的。他们只是炮友关系。这样的关系已经维持了半年。
说来也怪,他和俏如来在彼此没见过几次面,相互之间没有多少了解的的情形下,只靠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地勾搭在了一起,很难说不是见色起意,总之彼此之间都不清白。
他一面恨自己耽于情欲,又窃喜于与俏如来纠缠。俏如来总是神色淡淡,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表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感情的天平摇摇欲坠,一边是自己,一边是俏如来。砚寒清从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是这么贪心的,有肢体上的联系还不够,还想要肉体关系之外的关系。交缠的身体越滚烫,内心就越冰凉,如坠冰窟。
夜半,战事终于鸣金收兵。
“砚仔,你在想什么?”
砚寒清在身后抱着俏如来,只看到他白色的脑袋上那个小巧的发旋。以后也能这样看着他的后脑勺吗?他们在床上很契合,但是他不想再和俏如来维持这样的关系了。他不想他和俏如来之间只是炮友关系。
“没什么,”他说,“怎么了?”
“砚寒清,我们断了吧。”宣布关系中断的话仿佛一锤定音,让砚寒清长久以来的自我拉扯有了归宿。沉默在心房里发酵。
“昨天晚上......”似乎是在思考如何措辞,俏如来挣脱出砚寒清的怀抱,面对他,他说话很慢,显得那么郑重其事,“.....我们玩了真心话大冒险,我的题目是‘给意中人表白’,他们说觉得我这样的性格不会喜欢上什么人,就换了个题目,可是听到这个题目的时候......”
砚寒清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被高速旋转的机器搅成了一滩烂泥,什么也听不到,只听到俏如来嘴里的“意中人”,原来他已经有意中人了,那我算是什么呢?
“......满脑子想的都是你的名字。”
“好,我同意。”砚寒清猛地打断,他不想听到俏如来如何解释。也好,反正他早就想和俏如来断了这狗屁的炮友关系。脑袋一片混乱以至于他的高声回复盖住了俏如来如情人耳语般的剖白。
“什......么?你说同意什么?”
“反正你也有心上人了,早点断开你好我好大家好。啊,我这里还有一些你的行李,我去帮你收拾出来.....”
“砚仔。”
俏如来抓住砚寒清的手,砚寒清自顾自的絮絮叨叨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鹅一样断在了嗓子里。
“你在害怕吗?”
“没、没啊,我怕也只是怕你太麻烦,哪天又要回到我这里。”砚寒清心乱如麻,俏如来在说什么,他全不明白。他好像从俏如来没有放开的手中抓住了一点思绪,那就是他看起来似乎并不想和他分开,可是有可能吗?
“砚仔,你仔细听。刚才我说,在听到意中人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只有你的名字。”
“所以......”俏如来此刻带着自己给他的满身痕迹,倒不像若即若离的月光了,好像一把就能抓住。砚寒清浑身飘忽,整个人像是身处失重的外太空。
“所以,我们的关系可以升级了。”
良久,砚寒清叹了一口气:“我接受你的说辞。所以我们现在是正经的关系了吗?”
俏如来也如释重负,那双金瞳弯弯:“是。”
砚寒清把俏如来抱进怀里,忍不住抱怨:“唉——俏如来,你说话真的很吓人。如果有一天你出门在外被人打了,一定是你说话大喘气的原因。”
本文又名:说话不要大喘气。
一团大战胜一切
今天给俏来过61!
起初,默苍离的本意并不是想要与他们讨论这个略带一些哲学性质的问题。
更何况默苍离本人平时根本不会花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从古至今,这个问题一直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
在和温皇说出完全相反的答案并辩论不下的时候,赤羽将目光转向了竞日,“你说呢,永远到底有多远?”
“你们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竞日笑了,“好幼稚啊。”
“是我家苍狼会问的问题。”
他家苍狼今年5岁。
默苍离难得认同竞日的观点。这确实是小孩才会问的问题,大人基本不会问。因为这个问题最开始就是俏如来提出的,俏如来比苍狼大不了几点。
事情要从昨晚讲起。
那个白头发...
今天给俏来过61!
起初,默苍离的本意并不是想要与他们讨论这个略带一些哲学性质的问题。
更何况默苍离本人平时根本不会花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从古至今,这个问题一直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
在和温皇说出完全相反的答案并辩论不下的时候,赤羽将目光转向了竞日,“你说呢,永远到底有多远?”
“你们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竞日笑了,“好幼稚啊。”
“是我家苍狼会问的问题。”
他家苍狼今年5岁。
默苍离难得认同竞日的观点。这确实是小孩才会问的问题,大人基本不会问。因为这个问题最开始就是俏如来提出的,俏如来比苍狼大不了几点。
事情要从昨晚讲起。
那个白头发的小孩儿第一天到默苍离家,被安排在抬头就能看见星空的阁楼里居住。他有些腼腆,到了新环境略显怯懦和不安,不怎么说话,总是看着默苍离的脸色。其实默苍离也不太希望他看自己的脸色,因为客观来说,他知道自己的面部神经不是很灵活,通常情况下,接近面瘫。
这小男孩好像还因来时路上的长途颠簸病了,怪可怜的。试想初来乍到,他一个只有一团大的小东西缩在陌生的床上彻夜难眠,孤单仿徨,也是闻者为悲伤。
出于多方面的科学考量,结合未来打算,默苍离决定,协助他适应新环境,方式也是大道至简,睡着了,就什么也不想了。
难道会是给孩子讲睡前故事这么简单吗?
不,默苍离注定不是一个普通人,在照顾孩子这方面亦然。他有他自己的方式。
“所以你给他读《墨子》。”
赤羽睁圆眼睛确认了一遍。
“哇。”温皇在旁边轻轻感叹了一下,看着默苍离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甚至敬佩,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启发。
“科学的说,这真的是一种很科学的方式。”温皇评价。
毕竟读《墨子》可比读睡前故事催眠多了呀。这哪个小孩挺得住?谁会拒绝《墨子》啊。
不过读《墨子》不是重点,这也不是默苍离主动向赤羽陈述这件事的原因。
“我讲的是非命篇。”
“嗯嗯。”赤羽点头。
“并且如我所料,他很快就困了。”
“嗯嗯嗯。”
“我尝试用简洁易懂的语言跟他解释,非命篇的主张是人定胜天,永远相信事在人为。”
“嗯嗯嗯嗯。”
“他听完马上就要睡着了,但是他问了我一个问题。”
“哦?是什么问题?”
“先生,永远到底有多远?”
俏如来沉着个眼皮,迷蒙着问默苍离。
“………”默苍离顿住了,或许对于孩童来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问题,但从大人的角度看,这个问题,它还是比较复杂的。默苍离一时之间竟没想好怎么回答,是糊弄他呢,还是糊弄他呢。
“为什么这么问。”
“前几天过生日的时候,父亲对我说…”
这小孩已经困到半个人见了周公,“要永远快乐…”
“永远幸福…”
“永远健康…”
他说着说着声音都快没了,像一只小猫在含糊梦呓。
“所以,永远是多远呢…”
“………”这默苍离就得多个心眼糊弄他了,因为俏如来说的永远,是一个快乐幸福健康的永远,他还不能给答少了。而且俏如来都困成这样了还提问,他一定是真诚求知。大部分时候,默苍离是会认真对待真诚求知的人。
不过俏如来还是个孩子,很多东西还不懂,何况目前来看睡觉才是他的首要任务。或许被糊弄就是孩童的天命。而他们现在还没有能力改变天命。默苍离甚至想。
他指了指天窗后的夜空,对小孩说,“两颗星星的距离就是永远。”
这是一个默苍离认为比较合适的答案。考虑到有光年的概念在,这个答案在俏如来成长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经得起推敲。光年已经足够覆盖俏如来的永远,有一点科学,又有一点哲学。
困得不行的小孩勉强睁了睁眼,看了看上面的窗子。
“那不是很近嘛…”俏如来实在撑不住了,翻了个身,把胳膊伸出被窝,指尖点着他的衣角,闭上了眼睛。
“……”
默苍离想再说些什么,俏如来已经睡着了。
他知道孩子的话不用细想。但显而易见,俏如来很轻易就跨过了永远。
“所以你怕他再跟你讨论什么哲学的问题,希望我替你去讲睡前故事,或者…读墨子?”赤羽的表情丝毫不掩饰他觉得这个事情很荒谬,一个孩子而已。
“你们分明就是在跨次元沟通啊。”
说怕可能不太准确,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让默苍离害怕,他只是,他只是觉得麻烦。
“如果换做是你来说,永远到底有多远呢。”
“嗯……”赤羽想了想,其实问题本身很难答,简单只不过因为对面是个孩子,要是默苍离问这个问题,赤羽需要好好考虑。
“永远,就是永远徘徊在方寸之间。”
好像也有点道理。
但温皇马上发表了自己的见解,“永远到底有多远根本就是一个伪命题,不存在的东西,如何测度它到底有多远?”
“永远有多远是否为一个伪命题,要看从哪种角度衡量。”赤羽皱皱眉,“至少我们讨论的应该不单纯是时间的纬度。”
“其他角度也是一样。”温皇说。
赤羽:“不一样。”
默苍离:“………”
他朝竞日递了个眼神,意思是你怎么看。
竞日耸耸肩,他不太想看。
“难道你也在怕?”默苍离故意这样问赤羽。
“怎么可能。”赤羽带着《墨子》毅然走上阁楼。
“开玩笑。”
不就是墨子,不就是孩子。
“最后骑士打败恶龙,救出了公主,带着王国里的人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赤羽照着手机屏幕,一板一眼地读,《墨子》静静地躺在床底下。
他看了看俏如来,很好,他困了,很好。
“骑士打败了恶龙…”俏如来喃喃道。
“是的,”赤羽又看了看屏幕里的故事,与他确认,“骑士打败了恶龙。”
俏如来眯着眼睛:“救出了公主……”
赤羽静静看着他:“………”
俏如来闭上眼睛:“拯救了王国……”
赤羽一动不动。
俏如来突然睁开眼:“那俏如来也能成为骑士嘛?”
“当然了。”赤羽马上回答。
他想了想,又补充,“每个小朋友都是骑士。”
“每个小朋友都是骑士…”俏如来又眯起眼睛,缓缓闭上。
“是啊…”赤羽弯下腰,压低了声音,用悄悄话催眠他,
“守护未来世界和平…”
“就靠你们啦。”
这对真的好嗑,当落拓子还在思考俏如来会不会为了他冒险,俏就来了,他希望俏来,为了他冒着危险来到这,他希望自己在俏的心中站着很重要的位置
面对俏有事相求他直接拒绝,他认为俏是个麻烦,一和他见面对方准会有事找他,却在俏如来消失后惊慌,落拓子真的很在乎俏
当时看的时候感觉他是不希望再让俏去涉险,他怕同意了俏会再次干什么危险的事
这对真的好嗑,当落拓子还在思考俏如来会不会为了他冒险,俏就来了,他希望俏来,为了他冒着危险来到这,他希望自己在俏的心中站着很重要的位置
面对俏有事相求他直接拒绝,他认为俏是个麻烦,一和他见面对方准会有事找他,却在俏如来消失后惊慌,落拓子真的很在乎俏
当时看的时候感觉他是不希望再让俏去涉险,他怕同意了俏会再次干什么危险的事
雁俏/《折羽》一百四十一
天色已渐黄昏,周遭的一切都缓缓沉寂下来,就连须弥山的风也完全静止了。
夕阳的余晖将上官鸿信鎏金色的眼眸衬得透亮,连带着眉梢那一抹动人的炽热,一并烙印在俏如来的心头。
心如淬火,胸膛里烧得仅剩一抔通红的余烬。
仿佛一种闪亮的痛苦。...
天色已渐黄昏,周遭的一切都缓缓沉寂下来,就连须弥山的风也完全静止了。
夕阳的余晖将上官鸿信鎏金色的眼眸衬得透亮,连带着眉梢那一抹动人的炽热,一并烙印在俏如来的心头。
心如淬火,胸膛里烧得仅剩一抔通红的余烬。
仿佛一种闪亮的痛苦。
不断地重温,反复地经历,令人痛得成仁,痛得成瘾。
究竟从何时开始,这双眼眸竟可画地为牢,筑笼囚心,而自己竟也不思进取,安于沉溺。
俏如来忽然想笑。
又觉得时机不妥,于是只能克制上扬的嘴角。
上官鸿信的“口蜜腹剑”,他是切实领教过的,自然比任何人更能明白其中要害。
同样,他也说服不了他。
但眼下若要罔顾左右,与其辩证因明,快意恩仇,似乎更为不妥,何况自己心中也尚有谜团待解。
先人有云,无验而言之谓妄。招魂之术,看似神鬼莫测,若要验证虚实,倒也并非难事。
俏如来暗叹一声,嘴角隐藏的笑意瞬间消散。他反握住上官鸿信的手臂,借力支着身体,直言道:“俏如来有一疑问,国主可愿作答?”
问题虽是抛给神觋无方,目光却深深地锁在上官鸿信的身上。
“请讲。”神觋无方掂了掂手中扇柄,饶有兴致地应道。
俏如来继续道:“出远门的人,一定会讲两句话。第一句是,我什么时候会回来。第二句是……?”
乍一听,问题并不高深,甚至有些风马不接,但是一旦细究,便知其中定有玄机。
上官鸿信立时明白,这个问题必然涉及雁王的过往,并且极有可能出自雁王亲口说辞,而有关雁王的掌故,这个世上绝对无人能比俏如来更加了然于心。
招魂之说,是虚是实,答案一验便知。
神觋无方沉默了片刻,正要开口作答,岂料上官鸿信已经掐准时机,成竹在胸地道出了那两个字。
——“再见。”
一字不差,一字不移。
他说,再见。
历久弥坚的两个字。这一次无关告别,无关恨憾难平,无关不可忘却,仅仅只是一个答案。
令人心惊的答案。
再而心碎。心死。
“你是当真想要魂牵故人?”上官鸿信轻声问道。声音仿佛穿过重重云海,飘向遥远的天际。
俏如来只觉心神一阵恍惚,脑中思绪万千,万千思绪又缓缓归结成一个雁字。
见他一时面露颓然之色,上官鸿信纵有不忍,也仍是狠心劝道:“巫觋邪术非同寻常,若是放任自流,将来必生肘腋之患。至于招魂复魄,纯属妄议鬼神,实乃悖言乱辞。故人已矣,旧事休提。俏如来,你的这点念想,我深究不得,也容忍不得,今日定是要为你斩断的。”
雁王是一种命运,也是一种迷信。人若迷信命运,则堪比身缚樊笼,必将寸步难行,由此也必败无疑。诚然如是,俏如来又岂会不知其理?然而,命运本身自有一种无法违逆的力量,裹挟世人堕入无间深渊,面对如此万劫不复的力量,上官鸿信选择了无视,而俏如来却选择了较量。
“殿下不想知道俏如来的死法?”
恍如一语道破天机。
面对上官鸿信的字字箴言,俏如来只用当头一棒,就将他硬生生地打回了原型。
俏如来的确是上官鸿信的死门,但能将这道死门推得如此坦然自若,恐怕也只有俏如来本人了吧。
上官鸿信一脸挫败之色,他断然无法反驳,非但无法反驳,他甚至想要立刻缴械投降。
纵观命运的云图,所有人的结局,都以草蛇灰线的方式一一撰入羽国志异当中,唯独俏如来,唯独他的结局至今仍是全然未知的。
他知道他会死,但死于何时,死于何处,死于何人之手,死于何种方式,他并不知道。
他终究也不得不承认,关于俏如来的一切,这世间竟只有雁王一人了如指掌。
于是,一种既荒诞又屈辱的无力感瞬间俘获了他,迫使他转过头去,看向身后的虚空。
那里空空如也。
雁王之魂,鸿离之音,当真存在吗?
上官鸿信对此仍然犹疑,但他还是薄唇轻启,开口问道,“俏如来…他将会死于何人之手?”
紧接着是一阵令人惶恐的寂静。
寂静过后,响起神觋无方波澜不惊的回答:“上官鸿信。”
也正是在这四字落地的刹那,上官鸿信陡然暴起,快若闪电,一手护着俏如来,另一手则猛地一收,借着金刚锁链发力,紧紧扼住了神觋无方的咽喉。
眨眼之间,鬼方国主已是命悬一线,在场者无不为之色变。
“俏…俏…俏如来……救…救我……”
命门忽遭挟持,神觋无方只得挤眉弄眼,手舞足蹈,拼尽全力向俏如来发出求救之声。
“殿下。”俏如来解颐一笑,随后叹了口气,“此回委实过激了。”
上官鸿信怒气直飙:“俏如来——”
不等他说完,俏如来便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天子为善,天能赏之;天子为暴,天能罚之。君有大过则谏,反复之而不听,则当易位……”
无论如何,这番说辞都着实有些大逆不道了。上官萦空从旁一听,已然按捺不住,正要发作,不料俏如来忽又话锋一转,矛头直指神觋无方,“鬼方国主如此装神弄鬼,搬弄是非,若遭天谴也是理所应该,太子此举固然失礼,但也算替天行道,不是吗?”
神觋无方闻言显然一怔,随即便改口讨饶道:“对,对对对,什么招魂之术,都是我胡说八道!此事全因在下觊觎太子有俏如来这般智计无双的人才从旁襄助,一时心生歹念,便出此下策,若能挖一挖墙脚,将俏如来抢过来,助我鬼方国运,岂不美哉?!”
俏如来顺势接过话头,拍了拍上官鸿信的手臂,心安气定地说道,“国主既已坦言心迹,殿下向来雅量,定会以和为贵。”
上官鸿信默不作声,冷眼片刻之后,才依俏如来所言,松手将人放了。
俏如来笑了笑,转头望向天边,晚云收尽,宛若琉璃。
与此同时,上官鸿信盯着他的侧脸看了许久,然后将他横抱起来,一步一步,无比坚定的往回走去。
神觋无方一脸无奈地尾随两人身后,其他人见状,也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一一跟上。
暮色苍茫,上官鸿信的脸庞依旧轮廓分明,俏如来微笑着,眼神询问道,“信了?”
“信了。”
上官鸿信交换了一个令他彻底沉溺的目光。
【all俏】与君是劫(二)
古风奇幻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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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多拉郎拆官推,全程高速浪断腿;感情线超混乱,火葬场遍地安;剧情线真高能,洒狗血耍得疯;角色生死,皆随剧情,如有不适,还请绕行↷
角色属于金光,ooc属于笔者
涉及CP众多请移步合集简介不全包含,延续不太对》的风格,懂得都懂,随缘更新,雷者勿入
章二 · 开棺验尸计中计
通天密林,一粉紫衣衫的少女打头阵,分析阵法,每一步都落得谨慎,而刚刚还在牢里的两人正跟在她身后。
剑无极喜滋滋地紧随少女的步伐,而天恒君则顶着一双熊猫眼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不敢离太近,又怕太远了看不清二人的步法被困于山中。......
古风奇幻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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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多拉郎拆官推,全程高速浪断腿;感情线超混乱,火葬场遍地安;剧情线真高能,洒狗血耍得疯;角色生死,皆随剧情,如有不适,还请绕行↷
角色属于金光,ooc属于笔者
涉及CP众多请移步合集简介不全包含,延续不太对》的风格,懂得都懂,随缘更新,雷者勿入
章二 · 开棺验尸计中计
通天密林,一粉紫衣衫的少女打头阵,分析阵法,每一步都落得谨慎,而刚刚还在牢里的两人正跟在她身后。
剑无极喜滋滋地紧随少女的步伐,而天恒君则顶着一双熊猫眼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不敢离太近,又怕太远了看不清二人的步法被困于山中。
“除了我,你还寻了别人来救你?”少女突然开口。
“哪有,凤蝶~除了你我哪里还认识什么人呐。”
“那现在和蒙大家对峙的人是谁?”
“啊?”
剑无极被问得一头问号。正如他所言,他刚踏足中原没多久,期间一直在寻找自己师傅的下落,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人还被剜心女妖杀了,自己也因此被困囚虎寨,他还真想不通会有谁来救他。
凤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剑无极:“是俏如来。”
“唔这名字倒是有些熟悉。”剑无极也停了下来,摸着下巴思考在什么地方听过。
“俏如来?”天恒君到是认识,欣喜道,“是武林盟的俏盟主俏如来?我们有救了。”
“武林盟……”经他提醒,剑无极也想起来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说得对,所以我们现在不用走了。”
“俏盟主这是何意?”蒙大家冷冷道。
无怪乎他怀疑,俏如来前脚刚来,牢里的人后脚就消失了,怎么想都是眼前人设下的调虎离山之计。
“话已言明。”兜帽下白发少年表情茫然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原来的古井无波,“俏如来此行只为解决‘剜心女妖’之谜。”
“哼,俏盟主觉得我蒙大家是好骗的吗?”蒙大家手背向身后,落在双环刀上。
少年对眼前的危险仿若未觉:“蒙大家若是不信,俏如来愿在此等候至剑无极二人归来。”
“嗯?”他的泰然自若让蒙大家生疑,不敢妄动。
在此之前蒙大家对林中阵法还是有信心的,就算二人逃了也下不了山,但此刻,既然俏如来能闯过,指不定也带了其他了解阵法的同伙,再想困人显然是无稽之谈,若是我儿在……
想到这儿,蒙大家眉头舒展,一扫之前的不悦。
“既然俏盟主这么说,囚虎寨就献丑做个东了。”他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
用两个无名之辈换取武林盟一个人情,这事怎么看都不亏,至于龚章之死本就无足轻重,若不是看在他过世的姐姐面子上,龚章也不会在二当家的位置上蹦跶到现在。
然而俏如来还未动身,三道身影从天而降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去路。
“蒙大家能理解我等的无辜,真是让人感动。”清朗的男声响起,正是去而复返的剑无极,他好奇的看向俏如来,抱拳,“多谢俏盟主为我申冤。”
“是啊是啊,俏盟主你要为我申冤啊!”天恒君直接滑跪一把抱住俏如来的大腿哀嚎。
这一状况出乎所有人预料。
俏如来嘴角抖了抖,从对方声音里听出一丝熟识,但此刻并不是相认的好时机。他弯腰拉起天恒君:“道长不必如此,相信蒙大家会还众人一个清明。”
“我能做什么?还都要仰仗俏盟主。”蒙大家视线落在多出的少女身上,“这位是?”
“凤蝶。”少女面容秀美,眉眼冷峻又添几分英气,回答得亦是干净利落。
蒙大家注意到她的腰间别了两把弯刀,若有所思。他看向俏如来:“人都到齐了,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劳请蒙大家带路。”
几人很快来到灵堂,只见两具红木棺柩正摆在灵堂中央。按沂城的习俗人死后得停足五日才可出殡,而留这五日也正好能让外出的三当家赶上最后一面。
蒙大家抬手招过棺椁前正在烧纸钱的小丫鬟,问道:“可有什么异常?”
“回大当家,圆儿一直在这里守着,并无异常。”
蒙大家点头,看向俏如来,却见白衣少年手捻念珠低语着他听不懂的经文,不由阴阳怪气:“一会儿可是要开棺验尸了,如果真如俏盟主预料还好,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我就以命相赔,怎样!”剑无极打断他的话,卷起衣袖,在圆儿的指引下来到丽娘的棺木前。他先是挑衅地看了蒙大家一眼,双手搓掌,然后手指扣上棺木,试试力,小心移开棺盖。
棺椁中赫然空无一物。
“怎么可能,夫人她,夫人不见了!”圆儿后退几步,颤声道。
剑无极眉毛一扬,得意洋洋:“如何?我就说她有问题吧……”
话语至此突然面色一变,捂住胸口吐了口黑血。而圆儿也紧随其后,捂着胸腹痛苦呻吟,嘴角不停有黑血溢出。
“剑无极!”
凤蝶立马凑过去扶住剑无极,摸上他的脉搏,然后快速从怀里掏出一药瓶,取出一粒药丸塞入他口中。做完这一切后她扭头怒视蒙大家:“怎么回事?”
蒙大家沉着脸:“我还想问你们是怎么回事。”说完嘴角溢出一丝黑红。
在他身后天恒君惊恐道,“这棺材里被人下了毒!”说完也吐了口血,剧痛使他面容扭曲,他眼扫过凤蝶手里的药瓶,连忙凑上前,“凤蝶姑娘你有解药吗?快给我,给我。”
凤蝶皱着眉,瞥了他一眼,环视一周在场的皆捂着肚子呻吟的土匪丫鬟,又看向一声不吭的俏如来,最后视线落到蒙大家身上。
她将药递给天恒君,天恒君立马倒出一粒吞下,然后十分自觉将药分给众人。
“这并非解药,不过确实能压制毒性,但也只是一时。”凤蝶推开想要继续占便宜的剑无极,对众人冷冷道。
“什么!这毒肯定又是剜心女妖搞的鬼,哎呦喂我怎么这么倒霉碰见了你们,跟来一起抓妖,妖没抓到,我倒是要先去见阎王了。”天恒君哭丧着脸。
剑无极拿剑鞘捅他:“喂喂,见什么阎王,你能不能有句好话?”
蒙大家捏着药丸并未当即吞下,反而看着身边的俏如来,白衣少年若有所觉服下药丸,蒙大家这才跟着吃了。他刚要运功调息,又听凤蝶道:“最好不要运功,恐怕会加速毒药发作。”
蒙大家盯着她,见少女毫不示弱回望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运功的念头,转而质问俏如来:“俏盟主如今要怎么办?”
俏如来沉吟一声,不慌不忙:“凤蝶姑娘可有解救之法?”
凤蝶依旧冷着脸,扫了眼剑无极,沉默片刻回道:“让我带一人回神蛊峰,由主人出手,稍后会送来解药。”
“神蛊峰?”蒙大家了然,“你果然是神蛊温皇的人。”竟丝毫没有犹豫同意了凤蝶的条件,“可以,你快快去求你家主人送来解药。”
这般爽快?
这下轮到凤蝶和剑无极面面相觑。
“十年前温皇神医曾救过我一命,我认识你的刀。”蒙大家看着凤蝶,用手比了一个高度,笑呵呵,“那时你才这么高。”
“哇,是小凤蝶!”剑无极用手在凤蝶身边上下比了比。
凤蝶眉头微皱,拍开他的手:“我要带他去。”
“可以,替我向温皇神医问个好。”
是夜,听说蒙大家中了毒,三当家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义父。”来人身着红黑相间的华袍,手执折扇,举止有度,气质优雅,不似山间野匪,更像是富家贵公子,“听说义父中了毒,孩儿特地让马夫加快赶来。”
“我儿有心了,毒已让人去寻了解药。”蒙大家干咳两声,端起身边的酒坛猛灌,才觉得舒服了,“事情可解决了?”
“不负所托,不过……”三当家顿了顿,“对方有一个条件。”
“嗯?”蒙大家沉下脸,“是什么条件还需你特意提及?”
“条件是……”
三当家打开折扇遮住大半张脸,只留一双深灰色的双眼紧盯着蒙大家。
月已高悬,俏如来却未歇息,白发少年望着窗外夜景出神。
根据消息那丽娘极有可能就是剜心女妖,蒙大家能占山为王这么多年,不会是愚蠢之辈,自然也看得出。可既然知道真相,为何又要关着剑无极等人不放?若是因剑无极等人破了阵法,为了囚虎寨安全而不能留活口,又为何关押至今?而且通过蒙大家先前的话,剑无极等人并非破阵而入。
俏如来皱起眉,囚虎寨的消息如此隐秘,师尊又如何得知?消息只能是从寨内传出,而绕过天地双部的视线,请师尊出手对上囚虎寨,这幕后人针对的恐怕是……
“嗯?”俏如来左移半步侧过身,有寒气擦面而过,只听“叮”的一声,身后的梁柱上赫然多了三道飞镖,再看窗外,一道白影眨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不容判断,俏如来跳窗追了过去。
黑夜中,落霞山的机关更加难辨,可那白影身形不停,竟一次都未触发。俏如来越跟越心疑,那白影对落霞山极为熟识,想要甩开他并不难,如今他能跟这么久,应当是对方有意为之。
“嗯…调虎离山?”俏如来停下脚步,回首遥望,夜色如墨,周围除了虫鸟的鸣叫,隐隐能听到有兵刃交接声。
“果然如此。”白发少年轻叹,语中皆是慈悲,“救人。”说罢,便要原路折回,才转身就觉身后有劲风袭来。
“你的对手是我。”那白影出声,竟是一名女子。
“姑娘对俏如来并无杀意,又何故阻止俏如来救人呢?”俏如来只守不攻,边战边退,“姑娘先前是要引俏如来通往何处?”
女子不答,只一味攻击,俏如来却从对方下手的力道,得到了解答。
“这一局针对的不只是蒙大家吧?可惜来的人是俏如来而非师尊。”俏如来翻身躲过来自落霞山的毒箭,“也……幸好来的是俏如来,嗯。”他与白影对掌,借力后退数尺,“你背后之人对上蒙大家又有几分胜算呢?”
“什么意思?”白影听出他话中有话,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囚虎寨中,兵刃交接,尸横遍野,停秋院内,刀光剑影,胜负难分。
“嗯?你不曾中毒?不对。”三当家很快意识到其中有异,不等他细想,蒙大家的双环刀已劈了过来,抬刀相抵,刀与刀的较量,火花四溅。
“哼!我当然中了毒,多亏俏盟主,不然我今天可就栽在你手里了!”
“俏如来。”三当家目光一寒,“他倒是有能耐,这毒恐怕神蛊温皇本人来解都要废上一段时日。”
“我自认这么多年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我!”
三当家冷笑一声:“杀人父母,使其认贼作父二十余年,也是待人不薄?”
“你竟然都知道了!”蒙大家先是一惊,然后咬牙切齿,“龚章那小子……”
“他更是该死,可惜被人抢先一步。”三当家沉下脸,“而你,很快就会和他赴面了。”一字一顿,语气森寒,“在地狱。”
“哈哈哈哈。”蒙大家大笑,“要拿我的命?”他双手握住刀柄,“别忘记了,你的武艺是谁教的!”
“我当然不会忘,可是……”三当家抹去嘴角的血,“谁让你觉得我会做没把握的事?”
“嗯?”蒙大家一愣,下一秒身形一滞,双环刀脱手,手脚颤动,站立困难。他不可置信:“你何时做的手脚?”说完只觉心血翻涌,口中尝出几分腥甜。然而这时,他却笑了:“哈……哈哈,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好好好!”
他一连道了几声好,听得三当家直皱眉:“我只问你一句,当时你是受何人所指?”
“嗯?何人?”蒙大家咧了咧嘴,“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哈,到底是何人,还是留给你自己去猜吧。”
“你!”
三当家怒了,正欲动手送他最后一程,突然发现蒙大家的神色不对。他睁大眼睛,连忙运功急退,却听蒙大家嘶哑的声音低喃。
“晚了。”
“嘭”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映目皆是血色,血色的背后是无边的黑暗,在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一抹白,闪着金光。
“圣印……”
蓝衣少年从床上惊醒,环视周围陌生的场景,快速起身。他在屏风上找到自己的武器,心中警惕不减,这时有人敲门,门外的男声带有询问之意:“客官可是醒了?”
客官?他现在是在客栈?蓝衣少年眉头紧皱。
“嗯。”
门被打开,店小二端着盥漱的铜盆进了屋。蓝衣少年状似不在意问道:“我是怎么来的?”
店小二想了想:“公子是被一个拿着大刀的人背过来的,那个人现在正在一楼用餐,公子下楼往右看就能找到。”
“只有他一个人?”
“回客官,就他一个人。”
“多谢。”
店小二愣了愣,似乎没料到还会有人对他言谢,但见蓝衣少年神色凝重转身去洗漱,他也就离开了。
蓝衣少年收拾好,很快就找到了店小二口中的人。这家店的生意不算热闹,一眼就能看到那个人,不管是俊美出众的面容,还是冰冷神秘的气质。
“多谢公子相救,在下张引弦。”蓝衣少年抱拳道谢,自报家门,他不打算停留,“我还要去寻我家少爷,还请公子告知姓名,改日定会答谢。”
对方没有抬头,冷漠地吐出三个字:“天龙帮。”
张引弦面色微变,还未再言,就听少年道:“吾名万朔夜,至于你家少爷,已被一名女子所救。”
张引弦听出他并非恶意,心下稍安:“恩人可知晓他们在何处?”
“不知。”
“嗯……”张引弦沉吟,“如果不出意外,少爷应该会赶往武林盟。”他看向万朔夜,“恩人可要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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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之前的一个梗,那就小整一个。
上官鸿信问俏如来脏话是什么,俏如来说上次雪下得特别大的那天,等了我超过两个小时,你那时的心情是什么?上官鸿信说当然是想见你!
他回答的时候表情太认真,眼神太深情,语气太真挚,让俏如来狠狠动了心。
俏如来:“你可记得今日还是初四?”...
看到之前的一个梗,那就小整一个。
上官鸿信问俏如来脏话是什么,俏如来说上次雪下得特别大的那天,等了我超过两个小时,你那时的心情是什么?上官鸿信说当然是想见你!
他回答的时候表情太认真,眼神太深情,语气太真挚,让俏如来狠狠动了心。
俏如来:“你可记得今日还是初四?”
上官鸿信:“我不会因为过年就手下留情。”
俏如来:“那,来吧。”
上官鸿信恶狠狠地扑上去撕扯俏如来的衣服。
十分钟过后,俏如来面色绯红,口喘粗气,“哎呀!我不行了,今天就到这吧!”
上官鸿信:“你逗我呢?这才到哪儿啊!”
俏如来掰开锢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往旁边一滚,翻了个身就要睡了,上官鸿信一巴掌狠狠抽了他的屁股。
“啊!”俏如来一脸幽怨回头瞪他。
“洗完了再睡!”
平时这是上官鸿信的活,但他现在一肚子气,就不抱俏如来去洗!
“切!”俏如来自己爬起来进浴室。
洗完俏如来倒头捂被就睡,上官鸿信直挺挺地躺在旁边,“我要离婚。”
“啊?为什么?”这句话相信很多结过婚的人都有说过,俏如来并不在意。
“从来都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可以做才能做,你说停就必须停,你从来不问我的意见,从来不顾及我的感受,你根本就不爱我嘛!”
“你怎么说得这么严重啊,明天要拜年,我怕起不来嘛。”
“从年头拜到年尾吗?你每次都有借口推托。”上官鸿信开始列举俏如来的恶行。
俏如来的眼皮从头到尾都没睁开过,他怕一会自己打呼声会打断上官鸿信的话他又要生气了,就轻轻地往他额头上落了一个吻,“乖,别闹了,睡觉吧!”然后掖紧自己的被角。
第二天早上俏如来没在家里看到上官鸿信,以为他有事出去了就自己去拜的年,结果回来还没见到人影,他出去找人没想到一下子就找到了,就在他们经常去散步的公园里。
见到上官鸿信时他双眼无神,脸颊发紫,一脸看破红尘,无欲无求。
“你在这呆了多久啊?”俏如来很担心,脱下手套给上官鸿信戴上,两手捧住他的脸给他捂热气。
“你还知道来找我啊?”
“我刚从外面回来。”
“你早上为什么不来找我?”
俏如来刚要解释就被上官鸿信抬手制止了,他说:“我想起三年前问你的那个问题。”
俏如来想了半天,什么问题?
上官鸿信看向他,“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俏如来:“记得,当然记得,三年前,我都记得···但你指的是哪个问题啊?”
“——哔——,——哔——,——哔——,——哔——”上官鸿信骂了一长串脏话,俏如来听傻眼了,这是他第一次听上官鸿信说脏话,看来积怨已深,很深,非常深!
这也让俏如来想起当年在此地让上官鸿信等了自己两三个小时,但他抬头望向自己时眼里有光。后来他又在这里问什么是脏话,还说他很想时时刻刻见到自己,真诚中透露出试探的意味,试探里又充满了期待。
细细回想起来,俏如来觉得这些年真是亏待了他,他心虚地抱住上官鸿信,“外面好冷啊,我们先回去吧!”边说边往家的方向挪。
上官鸿信站如松柏,不动如山,“你说回去就回去啊!”
“那你想去哪儿?你一定饿了吧,我们找个地方吃饭?”俏如来把下巴往上官鸿信胸膛上一搁,就这么抬头盯着人看。
“凭什么是你先提啊?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上官鸿信撅嘴,别以为这么看着我,我就会听你的。
见上官鸿信面色有所缓和,俏如来极力讨好,“那我不说话了,你说,你说干什么就干什么。”说完冲上官鸿信眨巴眨巴眼。
“回家吧!”听见这话俏如来赶紧抱着人往家晃,“你这么抱着我怎么走路啊?”嘴上嫌弃,上官鸿信恨不得俏如来背自己回去。俏如来笑嘻嘻地松开,改挽手。
“我说脏话了,你会不会不爱我了?”
“当然不会!”
晚上俏如来主动往上官鸿信身上靠,那上官鸿信能客气吗?当晚俏如来特别配合,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第二天戮世摩罗看俏如来在开足暖气的房间里还紧紧裹着围巾非常别扭,表情也十分不自然。他趁俏如来不注意一把扯开围巾,一眼看去,“啧啧啧啧啧!”
俏如来重新拢好衣领,系上围巾,不想睬他,他现在话都懒得说,但戮世摩罗一副欠揍的表情把俏如来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来来回回,没完没了!边看边摇头咋舌。
俏如来真想打他,刚抬腿就全身酸疼到站不住,扶着桌角喊哎呦。
戮世摩罗看了又是一阵“啧啧啧啧啧!”
俏如来弓着腰,“别啧了!快帮我揉揉。”
戮世摩罗双手抱臂,“谁干的找谁去啊!”
对,谁干的找谁,俏如来回去往床上一趴,“给我捏腿,给我揉腰!”
上官鸿信好生伺候着,俏如来身上舒服了,开始昏昏沉沉睡去,上官鸿信凑到他耳边吹了句悄悄话,俏如来一下惊醒了!
因为这句话他昨晚听过太多遍了,情到深处,上官鸿信就爱咬着俏如来耳朵反反复复嘟囔。现在上官鸿信又给他耳边吹气,他有些惊慌,他怕照昨晚的架势再来一次他的身子板要散!
上官鸿信看出他的紧张,给他顺顺毛,拍拍肩,“放心,我不动你!”
俏如来松了口气,又闭眼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上官鸿信压着自己还掐着自个儿的腰,“你不是说不动我吗?”
“我只是想叫你起来吃饭。”
“不吃!”
“那我把饭端到床上来!”
默俏
我真的好想看苍离死后去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没有战争,没有牺牲的和平世界,苍离再一次经历成长,因为心智是一个经历太多的成年人,长相也非常好看,所以被别人称为“天才高岭之花”,后来他成了老师再次遇到了俏如来,收他做了徒弟,这次俏如来不再被他视为传人,而是自己徒弟,他不再吝惜自己的赞赏,不再是一味地指责,而是耐心的去教导他,最后再在一起,为他们的故事画上完美的句号
“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你”
“你总算做对一件让我满意的事情”
“俏如来会是默苍离最好不要徒儿”
“这一次,你做的很好”
四句赞赏
“俏如来,你还活着吗”
一句情感的外露
“师尊,此刻,你会给徒儿一个赞许吗”...
我真的好想看苍离死后去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没有战争,没有牺牲的和平世界,苍离再一次经历成长,因为心智是一个经历太多的成年人,长相也非常好看,所以被别人称为“天才高岭之花”,后来他成了老师再次遇到了俏如来,收他做了徒弟,这次俏如来不再被他视为传人,而是自己徒弟,他不再吝惜自己的赞赏,不再是一味地指责,而是耐心的去教导他,最后再在一起,为他们的故事画上完美的句号
“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你”
“你总算做对一件让我满意的事情”
“俏如来会是默苍离最好不要徒儿”
“这一次,你做的很好”
四句赞赏
“俏如来,你还活着吗”
一句情感的外露
“师尊,此刻,你会给徒儿一个赞许吗”
杀掉帝鬼后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果师尊在的话会不会赞扬他
智者不能轻易展露自己的情感,那么他们宣泄情绪的方式又是什么
砚俏|西窗有烛16
第十六章
暂住在寺里的日子里,枫叶落了满地。自鸿雁再返,雁群停栖于湖中,俏如来也接到了来自北方的信。
白色的纸张上,先写几句寒暄、一则消息:“前事已知悉,妹此去嫁与兀良少子,胡女之事已去信。”和亲之事已有数月,此前两方暂时未有战乱。
信后又言朝中之事,仅一年有余,朝堂几度易...
第十六章
暂住在寺里的日子里,枫叶落了满地。自鸿雁再返,雁群停栖于湖中,俏如来也接到了来自北方的信。
白色的纸张上,先写几句寒暄、一则消息:“前事已知悉,妹此去嫁与兀良少子,胡女之事已去信。”和亲之事已有数月,此前两方暂时未有战乱。
信后又言朝中之事,仅一年有余,朝堂几度易变:“北方地鸣,天怒人怨。紫微星动,万事丕变。冰心难存,盛象难再。”一切从他离开云州后开始变化,以兵部侍郎吕轸为首的新帝一派受命重筑城防,成功将北狄拦于城外。兀良几度欲再侵,皆以落败告终。后有人于城外叫阵,放回了先帝。城门再开,新帝将先帝接回了朝中。几月倏然而过,先帝一派趁夜宫变,囚废帝于南宫。派系相争,启帝复辟,废景帝,杀吕轸。
吕轸者。双口为吕,轸者自伤。是一重身份,分置两人。忠者受疑,又因启帝偏信小人而再度遭难。
“师已复其位。”
关于默苍离,则仅有此一句。忠者难忠,圣人不圣。何以于此时万人退而一人进?
秋蝉叫了最后几声便掉落在地上,信上之事砸得人半晌未有动作。能于途中知晓父亲的消息是意外,但原本有望亲友再聚,又突然得知昔人已矣。而眼下之事方才捉住一些线索,迷雾却又再度变浓。
如此情形,他应当如何做。
初秋的日光和煦,遇风而过的山林有如田间谷海。砚寒清在外面拣了些野生的药草,将药草泡进刚打的井水后回了屋室。他路过俏如来的房间,见人不在,又往更高的地方去。高处有一山崖,能见城中全景。
俏如来确实在那里。砚寒清走到那人旁边,带着收好的行李。风过,叶也萧萧。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人说道:“你来了。”落下的叶拂过游子的脸庞,他仍在看向远处。
“我见你不在房内,就知道你来了这里。”木匣碰到了那个人的手,匣中装的是俏如来收起的信,“你打算去哪儿?”砚寒清开口问道,信中所写的恐怕是些坏消息。这几日,俏如来时常在此向北而望。他想,也许在这之后他们将要分道了。俏如来会北上,而他将继续往南而行,先前的线索总需要有一人去查。
砚寒清预想着将会出现的可能性,但手边传来的热度打断了他的思绪。“九月是此地的苗年,如今正热闹着。还是依照先前所言,去见见苗疆的风情吧。”
再一步往前,便如临深渊。崖下的也许是热闹市集,也许是鸟也飞不过的弱水。俏如来不自觉握紧了来人的手。北地遥隔千里,即使知晓了一些事,他也无从选择,不如眼下将步踏实。
是胆怯未知吗,也许是吧。
“俏如来,那你可要与我同去?”砚寒清忽地接了话,他望去却正好看到有些红的耳侧,“先前,我向老师傅打听过这里比较有名的地方。”白日的余烬被树掩去后,晚上林子里就比外面凉快些。他们到一处泉边等了会儿,有竹亭瀑布,落花随着泉水而去,一棵巨大的树上停留着几只彩蝶。
忽见轻盈绿光如漫天星辰在水上林间飞动。砚寒清拿出两枚青鹅蛋,只有青色的蛋壳,他敲开壳的顶端,抓了几只萤火虫放进去,打孔后挂上绳子,再用木杆挑起,就是一盏青灯。
老师傅说,此泉名为蝴蝶泉,四五月时能见各色的蝴蝶上下翻飞。他们来得有些晚,如今蝴蝶只有几只,仅剩些夏日留下的余韵。林中亮处除了月光,就是萤火。而俏如来身在萤火之中,手里还提着他送的青灯。可他向他走来,幽微的光从灯中溢散,缓缓照亮眼前人的面容。
繁星落于泉中,有蝴蝶逢光而来,如见花开。
好似琉璃溢彩。
树影间有几缕月光垂落,蝴蝶无从停驻于某一地某一刻,却也眷恋此时的光景,那足以抵过难捱的分离与苦痛。俏如来会将远方的愁与苦都记在心上,再用每一日的喜与乐填平那些坎坷未知。
也许他们将如青灯里的飞不出的萤虫,囚困于时势。
但仅此刻,仅仅此刻。
停留片刻吧。
苗寨处处,屋宇依山傍水,茂林环绕。苗地多修建半边楼,如星点缀于山野。山地则常垦作梯田,等到丰收的时候,村寨里又搭起排排木架,用以晾晒糯稻。苗年前后,谷子晾晒就收进四角架空的木质粮仓中。
有两个外乡人恰好是这时候来到这里的。山林里花草极盛,生长越艳丽的事物则毒性越强,能来此的外乡人也就少了许多。连通外界与苗寨的廊桥又唤风雨桥,可供苗家青年桥上对歌,也为过往行人遮风避雨。今日的桥上站着一位佛子和医师,大约是事先备好了祛毒丹。
落霞坪上花海繁茂,木亭边种有一棵花树,遥处可望云海。再沿山梯而行,就到了寨门,寨内的古枫上挂着布条。
两人受邀住进一处客舍,吊脚楼飞檐翘角,处处可见太阳、月亮与若干山神的图案,为禳灾祛祸之灵物。苗年后的几日里,家家户户都在打扫卫生,准备年货。之后大人领着小孩子走街串巷,有的来到客舍,听汉人讲外面的故事,讲世事更迭,风云几变,但汉地的风波影响不了此地。
鹅卵石铺就的铜鼓坪上苗人们围聚在场中,最中间的是牛角图腾石刻,姑娘们会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戴着银花银器,小伙们则带着芦笙从四面八方而来,在坪上围在一起吹奏芦笙、鼓象。
村头寨尾都种着枫树,红枫远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艳丽。
热酒洒向天边。
山地接纳了苗家人,他们是山的子民。
【空俏】海洋之心
海洋之心
鬼飘伶给我讲的故事,外魔人的故事,贵家千金和贫困的小子在一艘大船上相识,樊笼外的自由风,强劲了雀儿的羽翼,然后就再没有什么可以折断她的翅膀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笑了笑,是个俗套的爱情戏剧
老套,但人族总要用这些老套的东西来维系,不然拿什么守着你们的纲常伦理呢
逃呀,飞呀,大舟触了冰山,冻毙溺死了一船人,你跳,我便也跳,那个千金这样说,嗨呀,策君不在,不然可叫他掌声鼓励,毕竟是这样的深情
戮世摩罗的眼睛是金色的,史家君子的眼眸湛蓝,头前两个儿子没沾上这样的荣光,都是金黄的眼珠,好像两只杂毛的猫,又好像铸做船板的黄铜
金色的眼珠被掩在睫毛的阴影里,这个顽劣的君主笑起来......
海洋之心
鬼飘伶给我讲的故事,外魔人的故事,贵家千金和贫困的小子在一艘大船上相识,樊笼外的自由风,强劲了雀儿的羽翼,然后就再没有什么可以折断她的翅膀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笑了笑,是个俗套的爱情戏剧
老套,但人族总要用这些老套的东西来维系,不然拿什么守着你们的纲常伦理呢
逃呀,飞呀,大舟触了冰山,冻毙溺死了一船人,你跳,我便也跳,那个千金这样说,嗨呀,策君不在,不然可叫他掌声鼓励,毕竟是这样的深情
戮世摩罗的眼睛是金色的,史家君子的眼眸湛蓝,头前两个儿子没沾上这样的荣光,都是金黄的眼珠,好像两只杂毛的猫,又好像铸做船板的黄铜
金色的眼珠被掩在睫毛的阴影里,这个顽劣的君主笑起来,我跳下去了,轮到你了,俏如来,我跳,你也跳吗
不过有个前提,千金百岁长寿,小子倒是冻毙,外魔人的故事,真无情
巨大的木鸢,孤寂地飞在魔世的上空,这里使人呼吸愈发燥热,简直要让俏如来疑心,戮世摩罗是不是要带着自己飞到太阳里去
史艳文尚且昏迷不醒,如此孤舟淡云间,便只剩下了自己和小空,也许使人燥热的,不是天气
他的头发长了很多了,将小空掷入魔世的时候,堪堪及胸,现下已经垂落在腰部了,这太方便戮世摩罗拽着他的脑袋
可俏如来始终低着头,他说,墨家的书册里,也有外魔人修船的故事
戮世摩罗没来由地嗤笑,我倒是不知道,外魔人那么爱写故事,届时要让幽暗联盟的小子给我写一本,人族帝尊传记才好
一艘大舟,航行万里,期间,若有破损则修补,假以百年为期,那百年后,材料全数换清,这艘船,仍是百年前的那艘吗
戮世摩罗没有回应,只是歪头去看木鸢下的云,好像在准备一个双双落地的时机,你跳,我也跳,从此,再也不分离
太生硬了,如果你不曾畏惧,又为何要避而不谈回绝我的问题,俏如来垂下睫羽,讶异于自己的心音,戮世摩罗在畏惧,那我呢,问心无愧吗
他叹了一口气,第一次望向那个人的眼睛,史艳文的血脉,两对金色的招子,就那么溶入对方的眼底
小空,我们从来,就没有在同一条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