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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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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九十亿个名字

俏藏|刺

地门的时候,藏镜人第一次唤俏如来精忠,后者动作一滞,如梦或者更残忍的东西,突然短暂地醒过来,仿佛是在过去曾发生过的事,但那样迅速,像是露水,眼睛一睁一闭便蒸发……那些自以为成功的瞒骗,就同俏如来自以为完美无缺的记忆般,平滑地从胸口流了过去,但那声呼唤,竟然像死去一样,永远地凝结在嘴唇之间,成为一根细小的刺,紧紧穿过他的心。

地门的时候,藏镜人第一次唤俏如来精忠,后者动作一滞,如梦或者更残忍的东西,突然短暂地醒过来,仿佛是在过去曾发生过的事,但那样迅速,像是露水,眼睛一睁一闭便蒸发……那些自以为成功的瞒骗,就同俏如来自以为完美无缺的记忆般,平滑地从胸口流了过去,但那声呼唤,竟然像死去一样,永远地凝结在嘴唇之间,成为一根细小的刺,紧紧穿过他的心。

太阳沉默

俏藏&伪温藏俏蝶 微温史|何处不相逢

CP极度混乱,已经不知道该打什么

搞笑雷文,如果不搞笑,也请不要怪我

洁癖和下限高的朋友不要看


1

温皇最近变得喜欢上班了一点:新跟他的实习生懂事非常,总在他到公司前沏好茶,下班后带走垃圾。

那年轻人工作勤快,手脚麻利,从杂务到助理一概包办,令温皇极其受用,如此挑剔的前辈竟也拣不出半根刺来。

实习生名叫史精忠,是应届硕士生,据闻其人少时曾带发修行,后还俗,人便送外号俏如来。

人如其名,俏如来皮白肤净,五官以超乎想象的精致程度排布在面上,连说话声音也动听得勾人;情商又高出同龄人平均水准甚多,总能侍候得人舒舒服服。

不绕弯子说,温皇好中意这小伙子。

实际上......




CP极度混乱,已经不知道该打什么

搞笑雷文,如果不搞笑,也请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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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温皇最近变得喜欢上班了一点:新跟他的实习生懂事非常,总在他到公司前沏好茶,下班后带走垃圾。

那年轻人工作勤快,手脚麻利,从杂务到助理一概包办,令温皇极其受用,如此挑剔的前辈竟也拣不出半根刺来。

实习生名叫史精忠,是应届硕士生,据闻其人少时曾带发修行,后还俗,人便送外号俏如来。

人如其名,俏如来皮白肤净,五官以超乎想象的精致程度排布在面上,连说话声音也动听得勾人;情商又高出同龄人平均水准甚多,总能侍候得人舒舒服服。

不绕弯子说,温皇好中意这小伙子。

实际上,温皇情场永远春风得意,熟悉者无人不知。这位兼具外貌与智慧,风雅谈吐,体贴性情的优秀人士,说不上风流成性,一向也只凭着趣味与人交游。然而但凡被他纳入眼的猎物,至今没有一个不心悦向他低头。

可惜一则辈分有差,二则俏如来其实并非他喜欢的类型,一身长技今次无地可施。

但温皇是谁?脑筋一转,心生一念:他有个养女凤蝶,同俏如来年龄相当,是位聪明漂亮,利落大方的好姑娘。

近来工作很清闲,温皇于是立下决定,乐得牵一柄红线,造福两家人嘛。


2

俏如来下班后玩着手机等电梯,背后忽然有人喊他,惊得俏如来立刻关上手机屏幕,转身一看,“原来是温皇前辈。”

“抱歉,吓到你了。”温皇面不改色地微笑,站到俏如来身边,又见俏如来不再打开手机,便打趣,“打扰你了?在和女朋友发消息?”

“怎么会,温皇前辈说笑了。”俏如来似是有些羞赧地笑笑,垂下了头,纤长的红色睫毛扑闪几下。

确实迷人,温皇余光打量,暗想,好看得即使经验丰富如他,也不免心内一动。做女婿不亏。温皇在心里悄悄盘算。

电梯门打开,内中无人,两人便一前一后走进去。

温皇拿出前辈的体贴和个人的私欲继续攀谈:“我家那姑娘不爱玩乐,让我发现自己竟不太熟悉年轻人的业余生活。平时下班后你都会做什么呢?”

俏如来规规矩矩又有些不好意思似地回答:“我的爱好,在同龄人里也许稍嫌单调……平时不过在家看看书,上上网,有时闲暇,会去健身房小小锻炼一下。”

“喔,是我失礼了,”温皇笑时眼睛眯起来,他眼尾弧线极漂亮,慵懒又浅浅带些媚态,“看你纤瘦文雅,并没往健身的方面想过。没想到竟然也爱举铁。”

俏如来微红了脸。“算不上常客,只是偶尔练练而已。家里人常和我说,不能光顾着念书工作,要注意身体。”

“对嘛,年轻人,健康重要。”温皇说,“像我这样的,每天躺躺轮椅,喝喝女儿给泡的茶,就是余生最大的愿望了。”

“温皇先生说笑了。”

俏如来似乎并没在意温皇字里行间提及家中女儿的暗示。

攀谈之间,电梯门已开。二人走出电梯。

俏如来所不知的是,温皇心里已经对他完成打分。相貌,性情,爱好,习惯,暂且挑不出任何毛病。温皇内心已经愉悦地想,自己将对这个女婿很满意。这门双方甚至还不相识的亲事,在自诩的老丈人心内已经堪堪画上完美的红线。

“或许我也该运动一下,不然迟早被家里的大小姐念死。”温皇说,“俏如来,下次能把你常去的健身房介绍给我吗?”


3

走进健身房,温皇感觉自己头晕眼花。

他已经很多年没在健身房猎艳,近年即使与人一夜情,也多选在酒吧等旖旎之地。

此时周遭充满男人半裸体和雄性荷尔蒙的气息,眼前一扇扇双开门大冰箱走来走去,让温皇几乎觉得自己沉浮于男人海上。这就有点太超过……

俏如来仿佛见怪不怪般,领着温皇熟练穿过人海,走向跑步机。温皇跟在身后,暗暗羡慕他的定力;或者其实很简单,俏如来是直男,这种场面对他没有干扰……

“前辈,”回过神时,俏如来正给温皇介绍,“可以先从基本的练起。这里的金牌教练是我叔父,有需要的话我去找他来,可以为前辈找一对一教练,制定锻炼计划。”

温皇伸手指了指,“你说的金牌教练,可是墙上贴着海报那位?”

俏如来望去。海报上是一位黑发如瀑的盛年男性,标明姓名罗碧。这位教练身材健硕,肌肉发达,却生着倾城美颜,那张脸蛋只能用美艳绝伦形容。

“正是,”俏如来说,“前辈,需要我为您引荐吗?”

温皇正出神地盯着海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笑眯眯地回答:“太需要了,谢谢你。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4

罗碧给他做了体测,又带他拉伸,边询问他的情况,边给他制定健身计划。

温皇一边应承,一边趁着拉伸和压腿可劲往罗碧胸上蹭。

罗碧没躲也没恼,一言不发地指导温皇的动作。这反而让温皇紧张了;他一下子看不出来罗碧的态度。根据丰富的经验,他几乎可以断定此人绝非直男。但对温皇的撩拨毫无反应,到底算是什么意思?

温皇推说去洗手间,对着镜子反复照了足足五分钟。皮肤白皙,五官艳丽,眼尾微挑,很难相信竟有哪个男人能对着这张脸无动于衷。

哪个男人偏在此时走了进来。温皇赶紧假装在吹倒进眼球里的一根眼睫毛。

“需要我帮忙吗?”哪个男人说。反应过来时,温皇脸就已经被捧住。那双蓝色的眸子眯起来凝视自己的眼,生着薄茧的手指掰开眼睑,唇形漂亮的嘴唇几乎贴在温皇脸上,细细地吹出凉风。

“还在吗?”

“……好像没有了。谢谢……”

温皇嗫嚅着,薄嘴唇发冷,厚脸皮滚烫。他妈的!罗碧那张脸皮肤白皙,五官艳丽,眼尾微挑。很难相信竟有哪个男人能对着这张脸无动于衷……

温皇安慰自己,美艳至此的容貌,就算是看硬了也没什么丢人的,更何况不过脸红如此。

罗碧向外走去。望着他的背影,温皇动了动几乎失去知觉的腿,准备跟上。郁闷的是,他刚刚才发现自己的确看硬了。


5

太久没泡男人,温皇发现自己生疏得像女高中生。这天和罗碧聊起俏如来时,前者竟然稀世罕见地微笑了一下。他笑得温皇险些觉得世界下一秒就要倾倒了。

实质性的进展一点也没有,也不知道自己在乐什么。温皇愤愤地骂,没出息!罚推铁五十来回。

结果推到第十次时,他的肌肉剧痛,愤愤全都变成困困。温皇果断决定原谅自己,及时止损。

罗碧丝毫未能察觉温皇的心理活动。他给温皇拿了瓶水。温皇去接时,看到罗碧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某个联系人的头像一闪而过。

罗碧也看到了。他站起身:“抱歉。我得离开一阵子……”

温皇目送他进了更衣室,惆怅地爬下器械,躺在瑜伽垫上,试图继续发泄方才心中的悲愤。

发泄了不到十秒,温皇腰酸背痛,不得不再次做出了原谅自己的痛苦决定。他拿过手机开始刷朋友圈。

罗碧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给自己的是工作号?他的朋友圈一片空白,除了背景是和侄儿俏如来的合影外,连个性签名都是这个人太懒,还没有个性签名哦。

温皇躺着都觉得坐立不安!他攥起拳头。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就把罗碧约出去试试看?就算发展不了什么关系,先睡上一觉总没错吧。

换成过去的温皇,来了七天健身房,罗碧这种程度的健美俊男,至少已经睡过了一打。也许真是太久没实践,温皇心里居然有点小紧张。

对罗碧这种男人,用什么借口反而难理解,打直球就是最靠谱的。温皇鼓舞自己一下,站起来走到更衣室门口。

就在准备敲门时,他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咯咯的笑声。随后是有什么撞在墙上的声音,青年人说话的声音,嘴唇相碰或别的什么声音。

靠,以温皇丰富的听墙角经验,还用说或是别的什么声音?那要不是接吻的声音,他把门把手吃下去。

温皇只觉得眉心突突地疼。罗碧还在里面吗?没听到他的声音。里面大概正有某对精力过剩的年轻人在做不该做的事。

他没看到罗碧走出来过,当下决定推门进去确认一下。反正他没在怕丢人的,大不了说自己走错再出去就好了。

温皇于是深呼吸一下,推开了门。

说真的,推开的第一秒他就希望自己没推开这门:俏如来正把罗碧压在墙上亲。门一开,两个人四只眼睛转移了视线方向,齐齐盯着他。

现在,房里有六只不知往哪看的眼睛,和两只不知往哪放的手。

温皇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沉默了一下,把那两只不知往哪放的手放在自己眼睛上,捂着眼睛,用脚关上门,静静离开了更衣室。


6

凤蝶泡来了茶,但就连凤蝶泡来的茶都不香了。

温皇沮丧地喝了一口,觉得味道堪比拿茶叶子直接在嘴里嚼,痛苦得咽不下去。但这不是凤蝶的错,都是他的准女婿和准男友背刺他。

俏如来私下找过他道歉。温皇其实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总觉得从道理上来说,应该是温皇道歉。但温皇显然绝不会道歉,因此只能俏如来道歉。

他悲伤地想,下次准备泡男人前,一定要先问清对方的情感状况。但说真的,谁能想到罗碧聊起俏如来时的笑容是因为恋情?谁能想到他那朋友圈壁纸居然是和恋人的合影?

正想着朋友圈,微信就亮了提醒。温皇把状态设置成了心碎,到底是哪个不识趣的,别人心碎还要乱发消息?

他咬牙切齿地打开,发现竟是俏如来发来一张藏镜人照片。再仔细看,照片中人明明是藏镜人的容貌,气质却与自己认识的大相径庭,温文儒雅,笑容柔美。

俏如来很快追发消息:

“前辈,抱歉,之前的事未能说明,是我做得不好。如果我的感觉没错,您或许会想要认识一下照片上的男人,我的父亲,目前单身,是罗碧叔父的双胞哥哥……”

辈分真的要乱了,温皇幽怨地想。原本俏如来应该是他的女婿,现在,他难道是想给俏如来做后妈吗?

但那张美艳无匹的脸正在照片中向温皇微笑。

后妈的事只困扰了温皇五秒钟。他爽快地摁出一个“好”,放下手机愉悦地等待回音。



太阳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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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发给俏藏俏朋友,就不打单人TA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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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沉默

史俏藏|小家大事

1

俏如来打开门,屋里弥漫着一股好闻的沐浴露清香。

饶是一向沉稳的他也被撩动心弦,忽而心生调皮,轻着手脚摸到浴室门口。

隔着水汽氤氲的玻璃门,依稀看到里面人修长挺拔的身子,隐隐约约的胸腹肌纹理。黑色的长发如瀑般垂到腰间,正用一块大浴巾擦着。

浴室门拉开,里面的人走出来。俏如来迫不及待地贴上去,将脸埋在对方胸口,柔柔地嗔道,“好香,爹亲……”

忽而察觉不对:爹亲的胸肌,好像没有这么发达,这么开阔,这么柔软。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一张半是惊诧半是动怒的脸,一双睫毛纤长的眼睛瞪着他。分明是同父亲一模一样的长相,神情却让人一眼分辨出并不是他的父亲。

这是怎样一回事?俏如来大惊,松开眼前......


1

俏如来打开门,屋里弥漫着一股好闻的沐浴露清香。

饶是一向沉稳的他也被撩动心弦,忽而心生调皮,轻着手脚摸到浴室门口。

隔着水汽氤氲的玻璃门,依稀看到里面人修长挺拔的身子,隐隐约约的胸腹肌纹理。黑色的长发如瀑般垂到腰间,正用一块大浴巾擦着。

浴室门拉开,里面的人走出来。俏如来迫不及待地贴上去,将脸埋在对方胸口,柔柔地嗔道,“好香,爹亲……”

忽而察觉不对:爹亲的胸肌,好像没有这么发达,这么开阔,这么柔软。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一张半是惊诧半是动怒的脸,一双睫毛纤长的眼睛瞪着他。分明是同父亲一模一样的长相,神情却让人一眼分辨出并不是他的父亲。

这是怎样一回事?俏如来大惊,松开眼前的人。对方显然比他更震惊。

也难怪,方才出浴,只在腰间浅浅系一条浴巾,上半身胸肌腹肌人鱼线,姿色一览无余,竟然全被一个陌生小子看去!对方还口不择言,真叫人气个半死。

这时,门外传来响动,原是家主史艳文回来了。

俏如来一下反应过来,奶白小脸早已涨得通红,捂了脸不要命地往外跑去。


2

三人坐在饭桌上吃饭,一人说个不停,两人沉默不语。

原来这同史艳文生得一模一样的是史艳文失散多年的胞弟罗碧。史艳文这次远赴交趾出差,便是欲将罗碧接回同住。

史艳文嘴上不说,心里对天伦很有渴望,只是早年出于工作繁忙,一直无暇分心照顾孩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竟然没有一个跟自己亲的。

因此,史艳文对罗碧特别生出一些感情,想在这个小弟身上好好弥补多年的遗憾,努力对他好。

罗碧一个人活了这许多年,自己以为只是孤儿,忽然被认亲,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也不给史艳文什么好脸色。

不过他给任何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此时,史艳文正兴冲冲地规划未来,要把罗碧的户口迁到北京,将自己名下的一套房产转赠给罗碧……

史艳文说得兴奋,那两人却什么都没听进去。

俏如来装作专心扒拉着饭,但眼前不断浮现叔父健硕结实的胴体。他的耳根还是红的。

把叔父当成父亲,实在丢人。而最重要的是,他对叔父的身体,居然有了感觉……


3

俏如来和史艳文两人,在父子之上,还有更深一层的关系。

他对于父亲,有一种从小便跟在身后竭力追赶的憧憬和无力。

父亲的身影,总是那么远。工作,事业,出生的弟弟们,等待为之服务的人民……无数人事阻隔在他和父亲宽广的背影中间。

曾几何时,俏如来也曾是努力学习,只求博得父亲一称赞的孩子。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忽然想通,不再妄想,继续优秀也只是因为自己习惯了优秀。

他考上了好的大学,决定忘记对父亲的追逐,转而凭借自己的优秀,以成为父亲的臂膀,将来好好协助父亲为目标。

但是某个周末,父亲到他学校附近工作,在旁边订了一间酒店房间,问俏如来要不要一起来住。

那场意外后,一切就都微妙地变了。

他们父子虽谈不上阔别,却也是很久不见,最近的联系是微信群发节日祝贺。为此,俏如来欣然前往。

史艳文还没回酒店,俏如来便拿了登记的房卡自行入内。

黑色的行李箱靠在床头,也许是换了西装,大衣被叠好放在被子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海洋香水味。

干净,沉稳,是史艳文身上的味道。

忽然感到无限安心似地,俏如来躺倒在大衣上,裹紧自己的身体。

他觉得鼻子酸酸的。已经几乎记不得史艳文上一次抱住他是什么时候。如今,他也不再是那个渴求父爱的小孩子……

俏如来感觉身体一阵发烫。朦胧意识到自己心里有什么异样的感觉,痒痒地正待萌发。

这时,门外传来咔咔的声音。俏如来浑身一哆嗦,松开外衣,跑出去迎接父亲。

史艳文面上带着疲惫,但见到长子便立时一扫而空。父子聚少离多,一时竟不知道要如何问候,最后只是象征性地轻轻拥抱了一下。

当天史艳文方谈妥一项大事,难得放松,便叫了几瓶好酒,要和长子小酌谈心。

不比史艳文长年磨砺的酒量,俏如来根本不胜酒力,竟然很快醉倒在桌边。

史艳文面不改色,但看到长子迷迷糊糊的样子,心里也顿生柔情。他情不自已地伸出手,摸了摸俏如来的头发,再捏捏俏如来的脸,轻声唤道:“精忠,起来了。洗漱一下再睡吧。”

平日素来端庄,滴酒不沾的俏如来,喝醉了居然显出些稚嫩来。他拖长细细的声音,撒着娇般说:“不要……好困……”

史艳文心里涌起为人父的无限爱怜。他把长子抱到床上,随后用温水打湿毛巾,为俏如来擦身。

俏如来晕乎乎的,乖巧地任他动作,温顺得像个小动物。

擦完身,史艳文为他盖好被子,去冲了个澡,便也躺进被窝。

被窝里暖暖的。父子二人都是纯阳体质,一年四季发着热。此时酒后,温度更高了一两分。

俏如来醉得迷糊,去探史艳文的手。那手宽大厚实,结着薄茧,将俏如来纤瘦的手环住。

史艳文握着儿子的手,感觉到俏如来缩起身子,抱住自己,便伸出另一只手缓缓抚摸他的后脑。

父子俩相互拥抱着,一时间,黑暗中无言,只闻轻微的呼吸声,和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史艳文听到从俏如来胸口传来怦怦巨响。他的头顶在史艳文下巴上。软软的头发蹭过肌肤,让史艳文发出轻痒的哼声。

史艳文纠结了一会儿,柔软干燥的嘴唇轻轻落在俏如来额顶。

记忆中,他几乎没有吻过自己的孩子,到了如今的年岁,也早已生疏,不知如何动作。久违的亲情像海水拥抱他。此时俏如来正意识不清,才让他感觉能落下吻去。

明明是很普通的举动,他却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般感到愧疚。

“精忠,”史艳文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他尽可能柔声说,“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俏如来通体发烫,面颊微红,忽然像再也忍不住般,紧紧埋进史艳文怀里。史艳文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

忽然他感觉到黑暗中,俏如来挪动了身子。从刚才开始便安安分分的少年人醉眼朦胧地抬起头,呼吸急促,在黑暗中寻找着什么一般,伸手胡乱抚摸着。

这让史艳文不禁屏住呼吸。

触碰到父亲温热的嘴唇时,他探起身子将唇贴了上去。


4

说实在的,这张饭桌上,罗碧才是最无语的人。

他莫名其妙被突然冒出来的亲哥从交趾接来,也就算了,居然还莫名其妙地被突然冒出来的侄子抱着裸体蹭。

史艳文给他介绍俏如来,说这是自己长子精忠,俏如来,品学兼优,才德双全。

他哪里听得进去!只想起俏如来刚才埋在自己胸口发嗲的样子,差点牙都咬得咯咯响。

俏如来被介绍时,倒是略带青涩却尽量大方地向他点头,但两绺耳发下的耳尖,分明还红着。

显然刚才俏如来是不知情,把自己认成了史艳文。如此说来,这对父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妈的,罗碧好想翻白眼。

他罗碧虽然放荡不羁,但也有自己的底线操守,实在不想和这种私生活混乱的人掺和。

一来就撞破了胞兄和大侄子的奸情,还被大侄子当成胞兄乱蹭,这种什么破事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应该啊!

“……小弟?可以吗?”

史艳文连唤三声才把他的思路拉回来。

罗碧压根没听见史艳文前面都说了些什么,随口就答应了。

“太好了,”史艳文放心般舒了口气,“适逢暑假,那就委屈你暂时和精忠同住一段时日。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我会尽量置办,就当在自己家里,无需客气。”

啊?

罗碧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忍不住皱起眉瞪向俏如来。

俏如来正心猿意马地夹菜。突然被罗碧盯着,猛地回过神,吓了一跳。犹豫半天,筷子转向,恭敬地将手上的牛肋排夹到罗碧碗里。


5

晚饭是俏如来亲手烹制,端上桌时,罗碧刚从房里出来。

“叔父,”俏如来尽量平静地喊他,“一起吃吧。”

罗碧哼了一声,拉开小方桌的两头的两把椅子,“坐。”

俏如来无法,只好拿了碗筷,坐在离罗碧顶远的地方。

这个叔父看着脾气不很好,好在也不像个多事的,并没有多问,尴尬的事应当就算是翻过去了。

俏如来一边吃,一边偷偷抬眼看他。仔细看时,罗碧和史艳文生得不尽相同。罗碧眼眉开阔,鼻梁挺拔,五官深邃,更锐利得多。

但还是那样好看。俏如来想起白天的事,脸又微微红了。

他不是没和人发生过关系,但多为泄欲之举;唯有与父亲相亲的几次,却是真真带着情的。

事实上,他也很久没与父亲亲昵了。虽然初次后的一段时间,他们父子也曾琴瑟和谐,但很快史艳文又专心投入工作,无暇分心给俏如来。

加之儿子同父亲苟合,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史艳文也就借着工作轻轻把儿子推回原位。

这几天父亲出差回来,说要过来自己这里小住。进门时俏如来想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别人,尤其那人长得明明与父亲一模一样。

方才他只是玩心忽起,不过想久违地搞点小情趣,不想却弄错了人。

这下惨了,这新来的叔父看着就性子较真,必是料定了自己轻浮,才眼带轻蔑。

俏如来有口难辩,罗碧显然也不想听他辩。俏如来只好委屈地眼泪拌饭吃。

饭后俏如来请缨要洗盘子;罗碧却快他一步,已经在收拾,放了水就开始刷碗。

真叫人意外,看这个叔父的气度,还以为他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挂男人。俏如来于是只擦了擦桌子,难得清闲,坐在沙发上看书。

罗碧洗完碗甩了甩手,也在沙发另一端坐下。两个人竟然无话可说。

远远看去,俏如来低头翻书的时候,白色的长发垂落,睫毛长长的,像落着雪一样晶莹,面相很是安分。

罗碧尽量想劝自己忘却对这个侄子的偏见,但那细嫩的肌肤贴在他赤裸胸膛时的触感,却是一时半会忘不了。

他对没羞没躁的人特别受不住,前妻便是这种放浪的女人。只是这漂亮的大侄子,大抵也不是那样的类型,明明做事沉稳,甚至略略带着几分青涩,初见自己却弄成那样……

罗碧无奈,但也无甚所谓。别人的八卦,他从来不关心,只要这对父子之后别给自己捅篓子就好。

俏如来暑假留校在实验室工作,才住在这套父亲出资首付的小房子里,因此仍然早出晚归,和叔父相处的时间其实也不太多。

罗碧也很快在本地健身房找到一份教练工作,薪水丰厚;依他的性格断然不愿寄人篱下。

他们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度过去,也便无所谓。事实上,除却那天的尴尬,两个人的相处意外地和睦。

罗碧一直想要孩子,无奈跟前妻在一起的时候,前妻根本没有生育的打算。而且说实在的,罗碧也不是很想要跟她的孩子。

要是能有一个乖巧的女儿多好。但这种事,如今他已四十有余,又如何奢求?

可自从被史艳文接来,他却感到,俏如来聪明懂事,又生得清秀俊俏,竟让他生出是养了个大闺女的错觉。

有时吃完晚餐,二人坐在沙发上,聊几句有的没的闲话家常。电视的声音沙沙,茶几上放着切好的一碟水果。罗碧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很好。


6

这天进门的时候,俏如来脸色有些难看。

罗碧这天晚上不带学员,回来得早,第二天是周末,便准备和侄儿一起试做些新菜。

见俏如来面色发白,他眉头皱起来,“不舒服?”

“不碍事,老毛病了……”俏如来细细的声音发着颤,“胃病而已,已经服药,过一阵便会好的……”

罗碧走上去搀扶他,摸到俏如来白得病弱的手背发冷。

“躺一会儿吧。”罗碧不容分说,托着后背将他轻轻抱起来。

俏如来呢喃着发出哼声,痛得紧紧抓着罗碧的衣服,几乎撕裂。

罗碧的怀抱温热有力。俏如来吃了药,又痛得全身乏力,昏沉沉的,终于支持不住半晕了过去。

罗碧于是将俏如来安置在床上,又为他擦去额上的汗珠。手拂过肌肤时,罗碧却有些慌了:俏如来肌肤剔透,薄得像纸,脸色愈来愈白,汗珠豆大,一粒一粒滚下来。

他心脏发疯似地狂跳,连忙抱着俏如来直奔医院。

急诊很快判定他是急性胃穿孔,需要手术。作为家属的罗碧火急火燎地签了字。

手术室上的小窗里透出光,红色指示灯触目惊心地亮着。

罗碧坐在门外的椅子上,感到地动山摇,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身体在发抖。

他的手情不自禁攥在一起,十指相扣,像在祈祷。罗碧从来不相信这些,但此时此刻,他竟愿意相信自己在为俏如来祈求。

灯终于熄灭了。周围重回黑暗。那一瞬间,罗碧的心也像沉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不停地下坠,等待着谁来接住他。

医生走出来,告诉他手术顺利,已无大碍,随后开始交待术后恢复注意事项。

罗碧心里仍发着紧,一颗心全在病房里那人身上,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把医生的话听进去,刻骨记住。

交待完后,医生终于拉开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俏如来,罗碧竭力克制自己飞奔上前的欲望,慢慢走过去。

俏如来因为麻药的作用尚未醒来。罗碧在床边站着,看他微蹙的眉眼,纤长细密的睫毛随呼吸颤抖,苍白的小脸渗出汗珠,嘴唇抿得发紧。

他有些心痛,同时又感到茫然。

回味方才的情绪,仿佛在未能意识到时,自己的心就已经被这温顺的侄儿牵着走了一般。

他并不想否认,自己在乎他。

罗碧伸出手去在俏如来的面颊上摸了摸,擦去隐隐的细汗。被生了茧的大手触碰时,俏如来半睡半醒似地发出呢喃。罗碧赶紧蹲下来看他。

俏如来终于慢慢张开了眼。

同时,罗碧长舒了一口气。

“叔父……”刚醒的视野尚未完全恢复过来,灯光太刺目。一片白茫茫中,俏如来伸手去够罗碧的脸。

罗碧凑过去扶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他注意到俏如来露出安心的笑容。

“才刚醒,不用急着说话。”俏如来要坐起来,被他按着手只好又睡下去,“术后七天禁食水,另外还要配合进一步调养治疗。这段时间你安心住院养病就好,我会陪你。后期恢复也要尽量吃流食。”

他顿了顿,似是在犹豫,最后终于咬了咬牙,又继续说下去,“你父亲那边,我已经通知到了。你应该知道,他在外出差,一时不方便,我在这里,已经叫他放心,能照应到的一定尽量。他说会尽力赶回来,但究竟能不能,还不好说。”

罗碧说这些话的时候极力忍耐着,把自己的情绪压下去。反而是俏如来好似习以为常,只虚弱地笑了笑:“嗯。没关系的,只是小手术,其实不劳烦叔父这样费心……”

“俏如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火气,突然就吼出声,反应过来时已经咬住自己的嘴唇,感到牙齿在打颤。

他原本就对史艳文忙于工作而疏忽家人颇有微词,但到底是别人父子的事,他不好也不想多说什么。

但现在,看到俏如来在他面前也拼命逞强的样子,他着实是有些说不上来地不舒服。

这个侄儿不过二十出头,文文弱弱的,在他看来完全是欠缺照顾的小孩,却担着长子的撂子,总摆着大人风范,让人看了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罗碧护短,看不得家里人受累,见俏如来奔忙的样子,就总想帮衬一把。只是他脾气坏,事态又紧张,开口就成了这样。

俏如来倒像是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或许活了二十多年,他也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吼过。

可聪明如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原本的困惑在看到罗碧脸上又是愠怒又是肉痛的复杂表情时立刻烟消云散。

两人短暂地沉默了。

罗碧站在病床边,最后只是叹口气,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俏如来眨眨眼,小心地伸手拉了拉罗碧的衣服下摆,开口软糯糯的,明显在示好:“叔父,对不起。”

“不必道歉。……我也不是要听你道歉。”

“嗯……”俏如来的声音细弱蚊呐。犹豫了一会儿,他闭上眼睛柔声说下去,“叔父。我好累……”

罗碧静静地站着。闻言欠身扶着他躺下,替他将乱去的长发拢起,“嗯。不要怕,睡一会儿吧。我在的。”

那双手宽阔,厚实,结着茧,散发着让人安心的热度。就这样将脸贴在上面,俏如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7

罗碧削了一个苹果递到俏如来手边,后者却甜甜地撒娇:“叔父喂我嘛。”

罗碧翻了个白眼,但同时手脚麻利地将苹果切成片装进白瓷碗里,用小叉子扎着,一块一块地送到俏如来嘴边。

俏如来满意地小口小口吃。苹果汁水顺着嘴角留下来,他拉拉罗碧的袖子,罗碧便伸手过去揩掉,动作纯然一气。

自手术完成已经一周过去,这期间叔侄的感情像着了火一样剧烈升温。

史艳文抽空来看过长子一次,但工作太忙碌,分不开身,很快就又走了。

罗碧拦住他过,但史艳文也说了实话:“家人的事,托付给小弟,比艳文亲自接管更放心。”

感觉被拿捏了。但罗碧嘴硬,只说跟史艳文怎么想没关系,无论如何自己不可能放着伤号不管,更何况还是个孩子。

俏如来于是安心地被叔父照顾。原本他还想保留一点矜持,被罗碧敲开外壳后,孩子气的部分就彻底涌出来。在罗碧面前,俏如来变得尤其喜爱撒娇示弱。

他本来就是机灵人,发起嗲来也可爱得紧,毫不造作。罗碧看了心生爱怜,更加情不自禁就把这秀气侄子当成闺女来疼。

“叔父,什么时候能出院呀,”俏如来柔柔地问,“我想回去实验室了……”也不好总是劳烦叔父照顾。

罗碧回答:“至少再一个礼拜。早上你不是也听到医生说了?好好养身子才不会落下病根。”

俏如来瘪瘪嘴。早上他装睡,果然被罗碧看出来了。

这几天他时常装睡。他从来睡得就浅,今天也醒得很早。罗碧总是赶大早,八点多就到医院,给他捎来热粥烧饼,捎来清淡又变化的早餐。如果在家,平日里这个时间他早就起来做事:但不知为何,现在他不想睁眼。

罗碧见他仍睡着,便把吃食放柜上,坐在床边闭目养神。俏如来悄悄眯起眼从目缝里看他。

也许只是孩子心性起来,他好玩一样,顽皮地装作做了梦,说梦话似地喃喃,手也不安分地动了几下。

罗碧心里一跳,伸手来握他的手。叔父的手心热乎乎的,温暖结实,这让他由不住贪恋。

他赶紧把眼睛闭起来,心跳得厉害。

他忽然想到父亲:父亲的身体也总是温热。也许这是他们一家人共通的体质。

他又想起父亲的身体,想起同父亲的亲昵,想起叔父的身体,忽而感觉面上发烫,差点想去遮掩,又意识到自己还在装睡,只能艰难地祈祷叔父没注意到。

结果叔父不仅发现,还记着了。想到这里,俏如来脸上又染过红色。不过罗碧什么也没再说。

秋天的午后,本就太适合午睡了。阳光细细地从窗帘缝落进来,晃着俏如来的眼。他于是用手背挡了一下。罗碧看了看,站起身拉上帘子,说:“困的话就睡一会儿吧。”

和俏如来说话时,他的语气总是轻柔得自己都难以相信。这个柔弱的侄儿,仿佛只要用力一些,即使只是声音也能活活被震成碎片。

闻言病床上的人笑起来,合上眼,纤长雪白的睫毛垂下来,投落一小片淡淡的影子。他的左手还在吊葡萄糖。罗碧细心地扯了扯被子,想遮住那只露在外面的手臂,为他盖上时,手指却忽然被捏住。

他微微错愕地看去:俏如来复又睁开眼,眼角笑得弯弯,正快乐地看着他。感到被戏弄般,罗碧瞪了他一眼,却没挣开被握住的手。

俏如来整个掌心伸进他手底,和他十指相扣,努力去握住他的手。罗碧的手大上一整圈,这让动作非常费力,但俏如来握得却很紧。

罗碧有些觉得他好笑,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但无论如何,俏如来确实也不过二十出头而已。

他于是便任他去握自己的手,末了问一句:“玩够了吗?”话里明明无奈,语气却带些宠溺,自己都未能发觉。

“嗯。”俏如来小小声答应,手仍不松开。“但是真的困了。”

后半句话,他说不出口。其实他想说,一个人很冷,会怕,想就这样牵着叔父的手睡一会儿。但是他说不出口。

生平仅有地,他感到自己太过孩子气。为什么会这样呢,但在叔父……在罗碧面前,索取一些温情,交付一些眷恋,好像都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但罗碧没有松开他的手。罗碧看他舒了又紧的眉,竟是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替他拢起乱去的发,“那就睡吧。”

俏如来蹙起的眉又舒松了下去。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8

史艳文终于从忙得连轴转的工作里抽出身,休息一个周末,准备来俏如来的小屋住。

罗碧很是不满地挤兑他,说他比盛朝皇帝更日理万机,总算想起来临幸一下自己的嫡亲儿子。

挺普通的句话,俏如来却想到自己和父亲曾有的肌肤之亲,脸刷地红了。

罗碧本来没意识到,看俏如来红了脸,忽然也反应过来,感到有些尴尬。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从史艳文想起现下自己的情感经历。偏生只有史艳文浑然不觉地道歉,还和两个人闲话家常。

实际上,两个人的关系早就在史艳文看不到的地方更进一步。出院前顾虑医护,他们还注意低调行事,回家后二人同居,有大把大把时间黏在一起,早就好得蜜里调油,该干的事净干了。

只是俏如来过去跟史艳文的那段经历,罗碧到底是记得的。第一次被俏如来抱着腰压在床上时,罗碧推了推他:“你跟史艳文现在还……”

俏如来幽幽说:“只有过几次,很早就没了后文,叔父不用担心。还是说……”又垂了眼,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叔父弃嫌我跟父亲也做过?”

“滚滚滚,”罗碧推他,“要做就做!爽快点。”

俏如来于是又笑笑地去亲他……

一个人絮叨了几句,一看,那两人显然都心思不在,神色各自飘忽,饶是史艳文也觉得有些没趣。

“小弟,精忠,吃水果吗?”他站起来往厨房走去,“我去洗一些。”

俏如来住院时实在是吃够了叔父给削的水果,想起来就感觉隐隐头痛。“冰箱里有葡萄,父亲,我来帮着洗吧。”

“不用,不用,”史艳文摆手示意,剪了半串葡萄拐进厨房了。水声哗哗地,他搓着葡萄,心里想,平日里对精忠的关注确实是少了,不知不觉,孩子已经出落得这样大方懂事。

方才看小弟和精忠,相处似乎也融洽,比自己想象中顺利太多,史艳文乐观地想,自己也多抽出时间和家人交流感情,渴望的天伦也不会是梦幻泡影。

他嘴角上扬,端着一盘子葡萄向外走,不料眼前的景象让他的眼睛瞪得比葡萄更大更圆:

俏如来正伏在罗碧身上探身亲吻。罗碧结实的双臂撑着俏如来的双肩。

史艳文手一滑,几颗葡萄应声滚落。他差点以为掉的是自己的眼珠子,险些捡起来擦擦塞进空眼眶里。


9

“对不起,父亲,我不是有意这么早出柜的。”俏如来真诚地说。

史艳文听了觉得不是很清楚这个道歉的意义;罗碧站在一旁,抱着手臂,一言不发。

“我和叔父是真心相爱……”俏如来努力找补,“正如过去我也是真心恋慕您一样。”

“为父现在知道了,那已经是过去式,”史艳文有些怅惘,“也知道了身为一个父亲,我对自己的儿子的内心,好像确实有些关心不足。”

罗碧哼了一声,随后自己忍不住似地笑了。

“你最好是真知道了。”他大方地去拉俏如来的手。俏如来脸上飞过淡淡红晕,目光却大胆接上罗碧的。

“一定是真知道了。”史艳文真挚地看向自己的长子和胞弟,“我们这个家中,时常出现奇妙的事。但既是两情相悦,艳文真心祝福精忠和小弟能够相互照顾,长长久久。”

“别说这种像证婚词一样的话,爹亲,”俏如来另一边拉住他的手,“我们会慢慢来的……”

秋风柔和地吹进来,三人热乎乎的手握在一起,甚感温暖。

青山戏红尘

这边也传传!

剪了俏藏的晚风心里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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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沉默

俏藏|雪落无声

俏如来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小白狐狸,居住山中,不曾以人形现世。一冬日,俏如来外出觅食,天上忽落大雪,狂风中白雪飞崩,将俏如来逼得仓皇,被迫退至一山洞中躲避,全身落着的雪融化下来,毛毛耷拉着,湿漉漉地滴水。忽而俏如来听到柴火响动的噼啪声,紧张地转头望去,竟有一个将士打扮的男人坐在火堆另一头。昏暗的光线里,男人黑发如瀑,面相凶狠,神色紧绷,却透露疲态,金甲破损露出的手臂隐约出着血。俏如来从未真正近过人族,只多听闻人族猎狐,尤其白狐,以做上好的皮裘衣,便极警觉,又有些害怕地弓起背,男人却只是看了看俏如来,并未做任何事,又慢慢闭上眼睛。

俏如来遍体湿透,此时水汽蒸腾,冻得哆嗦;再回头走,见出洞的路已经被...

俏如来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小白狐狸,居住山中,不曾以人形现世。一冬日,俏如来外出觅食,天上忽落大雪,狂风中白雪飞崩,将俏如来逼得仓皇,被迫退至一山洞中躲避,全身落着的雪融化下来,毛毛耷拉着,湿漉漉地滴水。忽而俏如来听到柴火响动的噼啪声,紧张地转头望去,竟有一个将士打扮的男人坐在火堆另一头。昏暗的光线里,男人黑发如瀑,面相凶狠,神色紧绷,却透露疲态,金甲破损露出的手臂隐约出着血。俏如来从未真正近过人族,只多听闻人族猎狐,尤其白狐,以做上好的皮裘衣,便极警觉,又有些害怕地弓起背,男人却只是看了看俏如来,并未做任何事,又慢慢闭上眼睛。

俏如来遍体湿透,此时水汽蒸腾,冻得哆嗦;再回头走,见出洞的路已经被山头吹滚的石头杂草堵住一半,从那空出的一半里,狂风暴雪正涌进来,俏如来冷得发僵,身子小又轻,风一刮,便咕厘咕噜,顺坡势滚回洞内深处,重重摔在岩壁上,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俏如来感觉身子暖暖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原是被人抱在怀里,坐在火边。俏如来当下心内一惊,抬头看去,果然是那人搂着自己,且盔甲已经卸去,许是为了好让俏如来直接贴上肌肤取暖。贴着小狐狸白毛的手臂受伤,尽管已经粗浅包扎,仍然有血流出来,显然伤得极深。俏如来一下感到明白,又觉得愧疚,想自己已经无碍,想挣出怀抱,不给人再添负担,却被当作是害怕的挣扎。那人加些力按住小狐狸,粗声粗气地说,你还未痊愈!不要乱走。

俏如来聪慧,明白自己被误会,又知道是被此人所救,应当不会是太坏的人,于是乖顺下来,轻轻摇动大尾巴,蹭人的手,又舔舔人手臂受伤处。这让人心内有处什么地方像被紧紧攥了一下。

小狐狸只知自己被人救下,不知此人是苗疆战神藏镜人,战场上受人暗算,身受重伤,与千军孤立,又被围攻,适逢天色异变,不得不暂时躲避风雪,洞口又遭堵塞,才落入如此境地,至今已经数日不眠不休,未曾进食。料是平日的藏镜人,看到这只自己送入洞内的小兽,肯定烤作肉吃以充饥了;但说不清为何,那小白狐狸缩瑟发抖的样子忽然让藏镜人觉得难以下手,醒后对自己稚拙的关切亦让藏镜人觉得陌生而亲近。

像心里忽然被剜开一道口子,厚重的热流淙淙淌出般,他摸了摸小狐狸只掌可握的脑袋。俏如来乖顺地蜷在他怀里,并不逾越,只是将两个细细小爪并成一排,轻轻搭在藏镜人宽大的掌心,蜷起身子小心地睡下了。俏如来恢复过来后成为一团热蓬,绒绒地暖在藏镜人心口,竟让多日未松弛下来的藏镜人也变得困倦,抱着俏如来沉沉地睡去了。

听洞外的声响,听洞顶掉落的水声,约莫又过了三日,雪才终于停下来。藏镜人欲出洞求援,向外走着一看,洞口仍然堵住。藏镜人伤有好转的迹象,正欲搬动石块,却见俏如来灵活地从两块大石头的缝隙里跳出去。藏镜人正欲发怒,感到被愚弄,又被抛下,却从缝隙看到小狐狸极快奔跑,来去捡拾可燃狼烟的物材,堆在洞口,轻细地抬头冲藏镜人叫了两声。藏镜人于是奋力推开几块石头,努力钻出去,由于体力实在不支,又不愿辜负小狐狸心意,只点了烟等待苗疆搜救。一两个时辰后,远处渐渐闻得人声,俏如来知道不能为人见,便用湿漉漉的小鼻子蹭了蹭藏镜人的手心,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簌簌的积雪里。

约莫一年后,朝廷动荡,王愈发猜忌,亲王和皇子盘算斗争。藏镜人身居将军高位,话语权重,又心高气傲,并不容易动摇和拉拢,因此为各方势力不容。彼时文臣年岁已高,寿终正寝,急于寻替补位,各人便都心怀异胎,欲推荐自己的势力干涉。忽然却有位白发年轻人出现在宫中,介入势力斗争。其人秀气斯文,生得极俊俏秀丽,据称曾带发修行,现已还俗,法号千舍利,因那面庞人称俏如来,由亲卫队直荐,望周旋一些空悬事务。王虽不信任生人,却苦于权位斗争,俏如来又确展现出极其过人才能,做出堪称精准的局势判断,久而久之,令王尝到甜头,心生依赖,便不免要留在身侧做参考。

藏镜人主掌军事,尤其对外征伐,少在朝堂,只听闻最近宫内的新面孔,名唤俏如来的白发青年,却几乎未曾谋面,了解更是少之又少。结束一段战事后回来觐见,朝堂已变了模样,那信不过任何人的王竟不时征询一位不过二十余岁样貌青年的意见,青年便谦逊地欠身加以细细解说。藏镜人略通治国,听得出那青年确能给出极好的解法,甚至超乎人力,但不知为何,那年轻人让他感到难以喜爱:俏如来看任何人时,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总像死水般,流转也不见光彩,仿佛任何人在他眼内只是死物。若非从那青年身上看不出任何要害王的迹象,藏镜人一定难放过。退朝路上臣子攀谈,也有人公然议论,只说坊间传闻,讲俏如来在王身边轻易取下一席之地,是因那白雪肌肤和俊俏面容;藏镜人听了只冷笑,那俏如来一副薄情面,若是当真会柔情脉脉地勾引谁,倒反要让他吃一惊,当真想见识见识。

入夜深时,藏镜人听到规矩的几声叩门,开门一看,只见俏如来正襟站立,见藏镜人便乖顺行礼。俏如来抬起头,却见藏镜人衣着随意,头发散乱,原是已准备就寝,霎时雪白小脸竟涨得通红。

藏镜人心里觉得好笑,又不耐烦:又什么事?

俏如来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礼盒:听闻罗碧将军远征回来,征途劳累,俏如来得讯甚晚,未及接风尘,特备一份薄礼致歉,还望将军笑纳;这里是一些药材和药丹,算不上珍稀,望将军莫要弃嫌……

藏镜人挥挥手:不需要,不必致歉,你没这义务。如果是想拉拢我就免了。夜深了,若是让人看到你一介新任文官无事向将军献殷勤,只怕影响不好,你回去吧。

闻言俏如来眼睑轻垂,许是错觉吗,藏镜人竟捉到一丝不曾见的细微暗淡。仿佛有些失落般,俏如来轻声道:既是如此,晚辈也不再强求,更不好给将军添麻烦。只将药丹放在这里,将军若愿接受,便再收下吧。说罢盘着念珠,深深一行礼,转身慢慢走去了。一头白发,一袭素衣,远远溶进皎白的月色之中。

藏镜人不喜欠人情,又不喜辜负他人情义,倘若那当真是情义的话。他将药盒拾起来,收进屋内,并不准备使用,便搁置了。

当夜藏镜人做梦,刺骨寒风四起,雪花狂卷。白色的雪地之间唯他一人站立,膝盖冻得作响,仿佛天地夹逼,要他下跪。藏镜人即使做梦也不曾屈膝,硬撑着站立着,却在将近昏迷时,感到一阵柔软蓬松攀住他的手,随后身体被温热涌过,支持他又重新为力量充盈。但当他想去寻找那源头时,天地之间却谁也不在,仿佛有一轻盈娇小的身体跃动的痕迹走过,但已经彻底消失无踪。

第二天再同俏如来擦身而过时,俏如来只是微微欠身,行不轻不重的礼,并未寒暄,也仿佛昨夜无任何事发生。藏镜人说不清对俏如来有什么想法,只觉得此人古怪,不像率性之人,却又不似满载心机,对自己态度似与对旁人有异,又说不清差在哪里,最后只当于己无关,便不去想了。

日月流转,中秋时辰至,藏镜人忙于战事,不便成家,本人又难有意愿,无妻无女,因此总是一人独饮。或有时权贵心有目的,请藏镜人共赴皇子王相私宴,藏镜人总是不愿被当作权势站队,坚决一概推辞。今年并不成为例外,然而当他手提两坛佳酿前往自己惯常的饮酒亭时,却发现已经有人在,而且已经饮得半醉了:面色微红的俏如来抱着酒坛子蜷在石凳上,靠着石桌,听到动静,见是藏镜人来了,竟然微微露出笑容。江湖赋号不虚,俏如来白面朱唇浅笑时,纵使藏镜人,心内也像被轻轻挠了挠似的,淡淡地发紧。

但专座一席被占,还是被俏如来,藏镜人心有不悦: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想做什么?

哪知俏如来竟然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闷着头又喝一碗酒,并不回答,抬起头又对藏镜人笑了笑,眼内迷蒙。这次近了,藏镜人看得清楚,那笑意模糊像水中月,且带着七分醉意,若非太擅伪装,俏如来也许已意识不太清楚。

藏镜人翻了个白眼,反而放松下来:傻笑什么,见我便高兴?

俏如来不笑了,眯起眼睛,仿佛是努力辩识眼前人的容貌,随后又轻轻傻笑起来:见你便高兴。

那话太直白,也不知几分清醒几分真,带着滚烫热度一般落在藏镜人心口上。藏镜人皱了皱眉,耳根发烫起来,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便只好也给自己倒酒,以酒填补空档。这一下俏如来却站起身,要给藏镜人倒酒,又醉得有些发飘,尽倒在碗外头。藏镜人倒完自己的,从他手里接过酒坛:不要你倒,老老实实坐着。俏如来便又乖乖坐下,仿佛困了般,通红的额头压在手上,半是倦意地打起盹。八月十五,圆月白而亮,月光垂下来,轻轻落在绸般的新发上。

见他睡去,藏镜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安静饮酒。藏镜人原本也是不喜爱说醉话的人,酒后毋须多言,只享受倦意就好了。饮酒一时忘了时辰,藏镜人酒量又好,醉意深时已近三更,忽见俏如来缩了缩身子,发出细细的呻吟,才意识到时至深夜,露水都落下,藏镜人自己饮酒不觉冷,料想俏如来是感了寒意,便准备推醒;哪知这一伸手,或许因为被酒精升高的体温,让俏如来苏醒了趋暖的本能,竟将两个细细玉手并作一排,搭在藏镜人臂上,稍微用力地抱住。藏镜人体内忽而像有电流滚过,血液凝滞一般,心内像被什么东西攥住。身体也许记得,过去的某一刻曾有过无限贴近的那样的感觉……然而酒精终于扩散得太厉害,在回想起来前他已经昏沉沉地睡去;再醒来时在自己房内,盖着棉被,毫无宿醉之况,昨夜发生的事情,似乎记得,又似乎不记得了。

藏镜人起身向外走去,在宫门口遇见俏如来。藏镜人几乎感到好像有什么理由,让他能同俏如来攀谈两句,但又记不得什么事,竭力回想,只记起一片雪白色和坐在其间疑似俏如来的白发身影。俏如来见况似有意关切,然而藏镜人心气高傲,怎好说自己忘事,只说无碍,且与他俏如来又有何相关?

俏如来原本低颔的眉眼忽然微微抬起,含着光亮。前辈可知,纵东西南北归去来,夜深亦同看千岩雪。早朝是时候了,我先行上朝,前辈,请。

藏镜人不喜关切朝中政局,只听闻最近又诡谲甚多,王年老体衰,皇权便暗流涌动,但并不细细过问。他是武官,更管对外征伐,对朝政内况本就不该有干涉权,即使作为大将军,无论民望或地位皆高,资历又老,许多暗流希望拉拢他,但藏镜人一概不闻不问不睬。

数月后已至凛冬,某日早晨,藏镜人不必赶赴朝中时,难得清闲,用完早餐后便闲行漫步驱逐体寒,忽听得花园里有人声或许以为天冷无人,竟压低交谈。藏镜人躲在假山石后,却听得似是谋反兵乱之绸缪,又细用密文。藏镜人心下一惊,平日里既熟悉战场暗号,便得一听,却听到俏如来的名字夹在内中,竟一时没沉住气,冲出去压制二人,逼问计划。二人低级官宦打扮,慌忙解释毫不知情,只负责传话;藏镜人一手制住一个,奔赴王宫,预备禀报此事;却不知何时开始脚步趔趄,摔跪在地上,忽而想起早餐多了一道平时不见的浓茶,他当时并未多想,只是一饮而尽……昏迷过去再醒来时已在监牢之中遭到秘密囚禁,看管的人手竟是俏如来亲自调动,据传预备即日了结,怕夜长梦多,苗疆战神大闹,不好耽搁。不多久,俏如来亲自送来一碗中药,以玉碗盛住,跪放在藏镜人面前,柔声说,前辈,理由已充裕,您应该明白,我不必说谎。这是我的心意……对您来说,也会比堂皇死在明日轻松。请。

你何时明白过我藏镜人?藏镜人只笑起来,先是冷笑,随后是熟悉的放声狂笑。狱卒有的紧张,有的畏惧,有的握紧手内的武器,有的脸上发白。俏如来面色无澜,平静地看着藏镜人的眼,一句话也没有多说,盘着手心内的佛珠,背过身慢慢走远去了。在他身后,藏镜人欲将玉碗打翻,却没伸出手,只是盯着那身影,紧紧地盯着。

当日子时,监狱墙壁被打穿,玉碟掀翻,藏镜人越狱,一干人马没能拦住,自此苗疆战神消失在夜色之中,名义身份皆被抹杀。同一日从苗疆消失的还有一个人。追捕藏镜人失败,官宦受王命征询俏如来意见,却见俏如来寝屋干净无尘,仿佛从未有人住过,俏如来人间蒸发,再也不见。

许是本能,或只是运,藏镜人一路疾奔,竟奔上近三十年征战生活中唯一遭遇埋伏围攻战败过的山头。这山上如今又逢冬日,雪竟不合时宜地又落下来,落满藏镜人的肩头。而他仍然满身逃离时所受的创伤,疲惫,重重积压。藏镜人在雪地中停下脚步。

他忽然听到身后有踩雪声。这脚步声极其细微,方才一直不见,现在也许是为了让他听到,才出现在视听范围。俏如来站在他身后,念珠相碰发出嚓嚓沙沙声。

你来做什么?藏镜人听到自己问。

我对前辈有亏欠。前辈既已离开……苗疆已不再需要我。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任何人都不会再需要我。我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

藏镜人听得,俏如来的声音从未这样发着抖,然而平静,然而又确实带着颤意。

您愤怒吗?愤怒的话,取我性命消火吧。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藏镜人反问,竟比平日语气冷静。我是不关心,不是不明白,我是不说,不是不知。从来便不是你要谋反,便不是你要杀我,王只是令你去做,令你装作假借王令,除掉我这个心腹大患,谁在吹枕边风,谁在造势,我其实都清楚,关你何事?

原来您都明白。……

我不明白。藏镜人转过身看着俏如来。我不明白,为什么?

俏如来的睫毛微微垂下去。您同王和亲王从小形同手足,一同长大,怎能接受最终因得疑心病被背叛,被处决?我原想,经我的手,或许能让您不甘,让您愤怒,进而叛逃;或者至少,被来路不明的青年阴谋家害死,也许不会让您感受到太强烈的众叛亲离,我不想让您太痛苦,不想让您太……人的感情,或许我还有一些不能厘清。我做得不好吧,对不起。

他说话时眼底润湿,泪水落下来时,自己也无措地睁大眼睛,看那炽热的水珠落在雪地里化开。藏镜人忽然明白过来般,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那样稚拙的,细嫩的,真诚而混沌的,清晰而隐秘的……他走上去轻轻抚摸俏如来的头发。来回地一遍一遍抚摸。白发的青年无声地啜泣着,慢慢褪去变化,回复原来的样貌,雪白蓬松的绒毛被眼泪打湿,正是藏镜人熟悉的容纳那颗心的身体。

藏镜人伸手抱住小狐狸俏如来,在雪地里静静躺下。早就说过你不曾明白,如果是你我就不会吗……俏如来蜷伏在他胸口,停止了流泪,安静地舔着藏镜人的手心和脸颊。雪一刻也不曾停止地落下来。两颗发着烫的心在雪地里紧紧相贴着。白雪落下来,落在地里一颗一颗烧灼般晶亮的泪痕上。

scp-099

【俏all】刻骨(一)

——CP是俏x史家(史藏空燕)。魔改原剧向,背德文学且OOC且雷。不喜请点叉退出不要伤害作者的玻璃心。

——口嗨产物,为了自己爽写的。

——本章俏藏。时间线在九龙变藏艳文时期


我累了……最后一次尝试,再pb我撞墙了。

[图片]

——CP是俏x史家(史藏空燕)。魔改原剧向,背德文学且OOC且雷。不喜请点叉退出不要伤害作者的玻璃心。

——口嗨产物,为了自己爽写的。

——本章俏藏。时间线在九龙变藏艳文时期


我累了……最后一次尝试,再pb我撞墙了。



半糖战士

【藏俏藏】Racing game

*藏俏藏无差

*一个叔侄深夜飙车故事,可以当成他们的情/趣。

*没什么专业知识,大家就当成是qq飞车和F1杂糅的东西

*文笔一直下滑并且ooc ooc ooc,蛮雷的,注意。

  刺激的游戏。

  俏如来伸出舌尖润湿有些干燥的嘴唇,脚下油门压得更深,赛车立即提速,死死咬住前方人的车尾。

  藏镜人感受到身后赛车的逼近。俏如来的追击一向很有耐心,藏镜人严密防守,又不自觉从中分出一缕思绪,回忆起那些媒体对这个新人的评语:俏如来是迅捷的狐狸,留给他一刻疏忽,他便会在弯道处将你狡黠厮杀。之前他对这评价不以为意,...

*藏俏藏无差

*一个叔侄深夜飙车故事,可以当成他们的情/趣。

*没什么专业知识,大家就当成是qq飞车和F1杂糅的东西

*文笔一直下滑并且ooc ooc ooc,蛮雷的,注意。

  刺激的游戏。

  俏如来伸出舌尖润湿有些干燥的嘴唇,脚下油门压得更深,赛车立即提速,死死咬住前方人的车尾。

  藏镜人感受到身后赛车的逼近。俏如来的追击一向很有耐心,藏镜人严密防守,又不自觉从中分出一缕思绪,回忆起那些媒体对这个新人的评语:俏如来是迅捷的狐狸,留给他一刻疏忽,他便会在弯道处将你狡黠厮杀。之前他对这评价不以为意,直到现在这只年轻的狐狸在他身后埋伏伺机,随时准备展开一场狩猎时,他才觉得这几句话确实有几分真实性。

  "叔父,过几天就要比赛了,可否与俏如来最后来一场模拟赛?"

  几分钟前提出这个请求的人语气恭敬,眼底却是毫不掩饰的跃跃欲试。

  哼,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俏如来惯用车路是在弯道处以撕裂人神经的技巧一举反超,为此可以和对手死磕上好几圈,正如此刻。俏如来已经紧追了五圈,与藏镜人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这个追法和距离足以使一个车手神经衰弱。藏镜人冲入直道前方的一个左弯,大胆地延迟制动,企图拉开距离,俏如来却不如他所愿,直接在弯心处与藏镜人展开轮对轮的较量!

  "妈的!这小子……"

  藏镜人下意识爆出粗口,操作却是毫不慌乱,凭着老练的技术抢先出弯,在弯道出口成功防守驶入直道,并再一次尝试通过提升加速度拉开距离。

  俏如来超车失败也不气馁,出弯后立即加速稳住距离,两辆赛车在赛道上亲密得如同接吻。藏镜人的速度加得更快了,俏如来知道,他的叔父前几秒钟还是散漫的猛虎,现在他叨扰了藏镜人的耳膜,藏镜人要准备让他沉默了。俏如来在头盔下发出一丝轻笑,迎接更剧烈的加速冲突。

  两辆车在赛道上追风逐电,两个人心跳甩掉呼吸忘掉,油门熊熊燃烧,交错的路线是彼此试探的暗号,刺激情绪一并迸发,如同潮水一般涌入赛道,接近危险的速度挑逗着神经,震颤感从眉宇传到舌尖,俏如来甚至感受到轻微的头晕目眩。

  藏镜人的速度飙了起来,自从史艳文退役后他很少再和别人开出这种速度,今夜却被一个小辈勾起兴趣。他们的车在赛道上狂奔,合力完成一支漂亮的共舞。俏如来的追逐使他情绪上涌,有一瞬间他的理智近乎化为碎片,迷离了他的双眼,让他放纵于极限速度的快感之中。

   没有进站的赛车不可能跑太多圈,两人默契地把最后一圈作为定夺胜负的决战。俏如来依然紧追不舍,藏镜人却在入弯前一刻提前制动,俏如来下意识走线,是一个完美的走线趋势。藏镜人在此刻冲了上去,以和俏如来刚才一模一样的招式,在弯心处又展开了轮与轮的对决!

  这一招打得俏如来措手不及,只能先稳住车身,藏镜人抓着这一瞬间的空隙呼啸而过,成功将俏如来甩到身后,直奔终点!

  俏如来出弯后奋勇直追,然而劣势已经铸成,藏镜人风驰电掣,直接冲线,俏如来最终还是慢了零点八秒。

  两辆车在终点线后寂静了半分多钟,最终一起向维修站缓缓行驶。俏如来将车并到藏镜人旁边,这次亲密的轮对轮不是竞技,而是友好的接近。俏如来摘下头盔,望向藏镜人,藏镜人早已将头盔提在手中,长发被夜风撩动,脸上是汗雨淋漓,眼中的兴奋却还没熄灭。俏如来笑了一声,开口问:

  "叔父觉得俏如来这次表现如何?"

  "尚可。"

  "叔父对这次模拟赛满意吗?"

  "尚可。"

  "那,叔父对我满意吗?"

  "作为新人,你表现不错。"

  "看来叔父是满意的,多谢叔父夸奖。"

  八个车轮终于滚到了维修站,俏如来在下车后一刻就拉住了藏镜人,迫使他回头看向自己。

  "什么事?"

  "叔父不觉得应该给俏如来一些奖赏作为鼓励吗?"

  藏镜人盯着俏如来的眼,维修站里昏暗的灯光打在俏如来脸上,他能看见狡黠的光芒在俏如来眼中闪烁。

  狐狸一跃而起,发动进攻。

  藏镜人最终按住他的肩膀,双唇相贴,俏如来伸出一点舌尖,得到了藏镜人暴风雨般的回应。

  一吻过后,俏如来轻喘着气,潮红的脸露出艳丽的笑容:

  "多谢叔父款待,另外今晚还要到叔父家叨扰了。"

  "自己回你家去。"

  "我已告诉爹亲今夜要在叔父家过夜了。"

  俏如来感受到肩膀上的手收紧力道,但他笑容不变,以不变应万变回应藏镜人有些发黑的脸色。

  藏镜人最终深吸一口气,手从肩膀滑下去抓俏如来的手臂,转身拉着人就走。俏如来顺着力将手臂抽出,转而牵住藏镜人手掌,分开指缝,十指相扣。

  他们慢慢走着,享受着此刻凉爽的夜风和温暖的掌心。

end

没有鸽子精的咕咕咕

【史俏藏】史家长子想贵乱

        其实我原本是想写俏史来着,结果变成了下面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里面要素很多,史俏,藏俏,史藏,俏藏都有。

  贵乱,雷者勿入!

  

  俏如来想勾引史艳文很久了。

  可是最后跟他上床的却是他的叔父藏镜人。

  俏如来纠结了几秒钟就放开了身子迎合自己的叔父,反正都是一张脸,把人当史艳文用也没什么。

  藏镜人经验丰富,俏如来一个处男几乎是毫无保留的给兜了底,第一次就被玩的里外不是人。

  第二天,俏如来穿好衣服之后,觉得这个关系可以长久保留下去。

  指不定自己哪天看着史...

        其实我原本是想写俏史来着,结果变成了下面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里面要素很多,史俏,藏俏,史藏,俏藏都有。

  贵乱,雷者勿入!

  

  俏如来想勾引史艳文很久了。

  可是最后跟他上床的却是他的叔父藏镜人。

  俏如来纠结了几秒钟就放开了身子迎合自己的叔父,反正都是一张脸,把人当史艳文用也没什么。

  藏镜人经验丰富,俏如来一个处男几乎是毫无保留的给兜了底,第一次就被玩的里外不是人。

  第二天,俏如来穿好衣服之后,觉得这个关系可以长久保留下去。

  指不定自己哪天看着史艳文就又想要了,到时候叔父这张脸完全可以顶上。

  他默默地给自己的想法点了赞。

  ε=ε=(ノ≧∇≦)ノ゜❅。゜。

  藏镜人对自己这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侄子本来没什么想法,可是他没想到俏如来骚起来他都扛不住,一不小心就把人吃了个干净。

  史艳文知道了一定会气的杀了他。

  藏镜人默默地点了一根事后烟让自己冷静一下。

  他原本想就把这件事当成错误过去不再提就是了,毕竟他知道,俏如来最尊敬史艳文,必定不会想做让史艳文觉得龌龊的事情。

  藏镜人哪儿知道自己这侄子完全不按套路出牌,隔三差五就约他出去来一发。

  淦!

  是男人怎么能不去!

  好几次他看着史狗子说起俏如来时那张骄傲的脸,都忍不住想冲上去,摇着他的肩膀让他醒醒,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那狗儿子都快要把我榨干了。

  他到底还是没说,他满怀恶意的玩弄俏如来,在他耳边说他父亲会不会觉得他恶心,可是真实的他却一句都说不出。

  他怕史艳文把他干死在床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史家人都有这离经叛道的遗传,他和史艳文,俏如来和他。

  “叔父是不是伺候的爹亲很爽?”

  藏镜人一打开酒店的门便听见俏如来幽幽的声音。

  他从来没听俏如来这样说过话,听的他浑身一激灵,“你……”

  俏如来灵巧的手指揽上他的腰,手指隔着衣物磨砂着他的臀部。

  “我也想知道,这勾引爹亲一次次进入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滋味。”

  藏镜人一听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飞快的打量了一下两人的身体,对比了一下武力值,安心了似得冷笑道:“呵!想知道,也要有本事知道。”

  然后他就被上了。

  艹!这混小子竟然用迷药!

  俏如来看藏镜人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皱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藏镜人踹了一脚过去,“老子都被你睡了,还摆什么谱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睡了你呢!”

  俏如来顰眉,看着藏镜人的身体,缓缓道:“身上太多肌肉,握着硌手,皮肤也不光滑,性子太差,做的时候不听话一直骂人,还为什么爹亲会和你上床?”

  藏镜人:……

  俏如来仿佛看不见藏镜人越来越黑的脸,继续说道:“我比你年轻,比你温柔,皮肤比你好,就连韧性都比你强,能做很多姿势,为什么爹亲不和我在一起?”

  他不开心的发出质疑,“所以爹亲到底图你什么?!”

  “滚——”

  被扫地出门的俏如来整了整衣服,觉得自己比藏镜人强太多了,瞬间又升起了勾引史艳文的欲望。

  史艳文和自己长子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还处于懵逼状态。

  “精……精忠!怎么会……”

  俏如来不给史艳文反应的机会,热情的拥抱史艳文,跨坐在他的身上,昨晚才饱尝情爱的身子迅速便起了反应,熟练的吞吃着史艳文。

  “叔……叔父……俏如来……好爱你啊……”

  情事过后,史艳文黑着脸穿好衣服,火速赶到藏镜人家里。

  “你到底对精忠做了什么?”

  藏镜人:???

  他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缓缓道:“其实是俏如来先动的手,你信吗?”

  史艳文用拳头表达了自己对藏镜人的信任。

讲文明树新风

第六次讲文明树新风活动(中秋篇 )

       第六次讲文明树新风活动总汇(中秋篇)

 [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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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次讲文明树新风活动总汇(中秋篇)

 
 

                    「找啊找啊找道友群」

                               祝大家

                           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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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图】


🌕 默雁俏 by 小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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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锻 by 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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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湘  by  晏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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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文】


🌕 默杏 by 凤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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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赤 by 杏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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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竞 by so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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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俏藏 by 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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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群像mv  by 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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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稣  by 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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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蟹牛 by 粮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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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家 by 燕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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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赤 by 闲云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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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赤 by 叶澈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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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赤 by 慕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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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俏 by 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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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蛊温皇  by  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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