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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屠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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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使家的小狐狸

《因果终现》30屠狮英雄会:峨嵋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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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屠狮英雄会:
峨嵋胜出

宋远桥因担心宋青书的伤势,便跟着下了擂台,周芷若却留在了擂台上,傲慢地说道“武当已败,还有何人上来应战?”

殷梨亭提着剑就想往上冲,却被无忌一把拦下,“六叔,让我来。”说罢,无忌飞身跃上擂台,站在周芷若面前,朗声说道“周掌门,在比武之前,可否容我说几句话?”

“哼~~”周芷若懒得搭理无忌,说道“张教主有什么遗言,但说无妨。”

“芷若~~”无忌低声轻唤,见周芷若背身对着他,无奈只能放弃,转而对在场的各派高手拱手见礼道“诸位,少林今日拿屠龙宝刀和我义父做饵,诱使武林各派互相争斗,究竟寓意何为?!我义父自知罪孽深重,自愿留在少林赎罪,不愿离开,但无忌实在是......


30 屠狮英雄会:
峨嵋胜出

宋远桥因担心宋青书的伤势,便跟着下了擂台,周芷若却留在了擂台上,傲慢地说道“武当已败,还有何人上来应战?”

殷梨亭提着剑就想往上冲,却被无忌一把拦下,“六叔,让我来。”说罢,无忌飞身跃上擂台,站在周芷若面前,朗声说道“周掌门,在比武之前,可否容我说几句话?”

“哼~~”周芷若懒得搭理无忌,说道“张教主有什么遗言,但说无妨。”

“芷若~~”无忌低声轻唤,见周芷若背身对着他,无奈只能放弃,转而对在场的各派高手拱手见礼道“诸位,少林今日拿屠龙宝刀和我义父做饵,诱使武林各派互相争斗,究竟寓意何为?!我义父自知罪孽深重,自愿留在少林赎罪,不愿离开,但无忌实在是怕少林那位圆真大师加以伤害,才不得不与诸位相抗。至于那把屠龙宝刀,如果真的有传说中那种威力,可以号令天下,莫敢不从。那我义父今日何以至此呢?!”

崆峒派的唐文亮说道“对!张教主所言甚是。少林寺好大的阴谋啊!”

华山二老也附和道“没错!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咱们各家各派都惦记着那把屠龙宝刀,但是为了一把刀子,弄得身败名裂,甚至全派覆灭,这就划不来了。既然张教主诚心诚意地说了,我们华山派不要那刀子了。自愿放弃比武。”

今日众人都见识到了峨嵋派的阴毒和明教五行旗大军的厉害,身旁引火烧身,把小命交代在这里,连忙表态“对!放弃比武!”

崆峒派代表也说“承蒙张教主当日万安寺相救,我崆峒派放弃比武,力挺明教。”

杨逍、范遥听到众人大声附和“力挺明教!”纷纷起身微笑着拱手点头,以表谢意。

班淑娴此时也起身说道“我昆仑派也放弃比武,力挺张教主。”武林中人多半都知道班淑娴是昆仑派的太上掌门,她说话昆仑掌门何太冲绝不敢反对。

无忌也拱手说道“多谢!”

宋远桥和殷梨亭对视一眼,朗声说道“我武当派自愿放弃比武,力挺明教。”

丐帮长老也连忙表态“丐帮支持明教!”

空智环视全场,眼下,只有峨嵋派没表态了,于是问道“周掌门,比武可还继续?”

周芷若手握长鞭,不屑地说道“还有哪派的窝囊废甘愿俯首认输的?张教主好本事,一番口舌,便把各位英雄哄得服服帖帖,不战而胜。想当年我周芷若,也没少上过你的当。今日你说得再好听,我峨嵋也听不入耳。看来我们终于可以一决高下了。张无忌,接招吧!”

周芷若话音方落,手中长鞭便抽向无忌,软鞭便如灵蛇颤动,直奔无忌胸口。无忌侧身向左避开,那软鞭竟从半路弯将过来。无忌接连闪躲,只守不攻,周芷若手中的软鞭犹似一条柔丝,竟如没半分重量,身子忽东忽西,忽进忽退,在无忌身周飘荡不定。

晓芙知道周芷若绝非无忌的对手,但看周芷若犹如鬼魅的身手,与灭绝师太实是大异其趣,心下隐隐竟起恐惧之感,开始担忧周芷若这般行径不仅不能光大峨嵋,反倒可能会弄巧成拙,让峨嵋的近百年声誉毁于一旦。

范遥也一边观战,一边低声对一旁的杨逍说道“奇怪了,我范遥生平见过无数奇异的武功,可是像周姑娘这样的身段和鞭法,如风吹柳絮,水送浮萍,真的不是人间气象,难不成她真的有什么妖法?或者是有什么妖物,附在她的身体上?”

彭莹玉指着周芷若道“她是鬼,不是人!”

杨逍垂眸,嘴角微微上扬,欲言又止。他身后的不悔低声对唐钰道“周芷若用的是白骨鞭法吧?”

“正是!”唐钰点了点头,轻声道“看周芷若这身法和力道,可见她修习时日不长,只要张教主别心慈手软、一味退让,还是能抓住她的破绽,一击即破的。”

然而,唐钰所言,正是明教众人所担忧的。。。范遥很是震惊,没想到不悔和唐钰两个后辈会知道周芷若武功来历。

周颠一脸泼皮无赖的笑道“诶!我说周姑娘,小皮鞭耍得可以啊!你是灭绝师太给你附体了?还是给你托梦了呀?你看你看,你这衣服也不好看,长得也不好看,身材也不好,你们说呢!”周颠回头看向明教众人,见杨逍、范遥都懒得搭理他,有对着周芷若喊道“还假装没听见,是吧?诶,周姑娘,你那耍错了,耍错了,你应该是往前打,不应该是往后打,你打了半天,你打着谁了?你打着我们教主了吗?你打着了吗?你打着我了吗?你打着我们明教了吗?你打啊!你打啊!”

周芷若起初懒得搭理周颠,只当他是条乱吠的老狗,但没想到这二傻子还越说越来劲了,随着周芷若手中长鞭一挥,从右肩急甩向后,陡地鞭头击向周颠面门。她本来与明教茅棚相隔十丈有余,但软鞭说到便到,正如天外游龙,矢矫而至。周颠正自口沫横飞的说得高兴,哪料得到周芷若在恶斗之中竟会突然出鞭袭击。他一呆之下,长鞭已到面门。周芷若并不回身,然而背后竟似生了眼睛一般,鞭梢直指他的鼻尖。

说时迟那时快,杨逍挥掌拍起身旁的高脚茶几,“啪”的一声,替周颠挡了周芷若一鞭。登时木屑横飞,周颠被溅了一脸木屑和一身热茶。周颠被这当面一鞭吓得不清,跌坐在地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一旁的彭莹玉一边帮周颠擦掉脸上的木屑,一边问“你没事吧?”

周芷若一击不中,不再理会周颠,软鞭回将过来,疾风暴雨般向无忌攻击。无忌与周芷若打了半晌,始终无法捉摸到她鞭法的精要所在。

杨逍凝眉沉思片刻,沉声说道“周姑娘短期内内功修为是很难有长足进步的,眼下只要教主继续与她缠斗下去,她内力不足,即便教主只守不攻,也能以韧力长劲取胜。”

周芷若此时也发现自己的内力在被急剧消耗,于是她突然间长鞭抖动,绕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圈子,登时将无忌裹在其间。无忌纵身而起,右手抓住了软鞭的鞭梢。周芷若裙底飞出一腿,踢向无忌腰胁。无忌却借力一拉,左手探出,正是一招“虎爪绝户手”,直插周芷若小腹。周芷若右手放脱鞭柄,五指成爪,向无忌头顶插落。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无忌突然收手,欲放周芷若一马,却被周芷若趁机一爪直击胸膛。

周芷若偷袭成功,无忌身受重伤,不由自主的身向后仰,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周芷若右手五指跟着便要进袭,赵敏急得就想往擂台上冲,幸好被范遥及时拦下。众人眼见无忌难逃此劫,千钧一发之际,杨逍右手指尖暗暗运功、弹指间,一记石子夹杂着劲力射向周芷若,直接打在了周芷若右手食指的指甲盖上,震断了她右手五指的黑长指甲。

周芷若感觉自己手指骨头都被震断了,就在她迟疑之际,杨逍、范遥、不悔、殷梨亭同时飞身跃上擂台,杨逍一掌挥开周芷若受伤的右手,负手而立,挡在无忌身前;范遥则扶起无忌,让他得以靠在自己身上,并急切地问道“教主,你没事吧?”

无忌微微摇了摇头,看向一脸担忧的不悔,气若游丝地说道“放心,我没事的。”

不悔一边查看无忌胸前的伤口、为他敷上田七鲨胆散,一边往他嘴里塞了一粒猩红如血的无常丹,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明知道硬生生的收回掌力是犯了武学大忌的,等于以十成掌力回击自身,却还是这么做,你这伤活该这么重!”

经不悔这么一说,一旁的殷梨亭才明白,周芷若内功修为与无忌相差甚远,为何无忌在九阳神功护体的情况下却重伤至此。

无忌听到不悔的话,知道不悔是在关心自己,不由得笑了起来,但这一笑却牵动了胸前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表情既扭曲有略带几分滑稽。

范遥愤怒地看向周芷若道“我们教主对你手下留情,你却卑鄙无耻,竟然使用阴招偷袭。”说罢,范遥将无忌移交给殷梨亭,便起身大踏步走出。

无忌见状,连忙喊道“范右使,我下令,你不可出战,咱们~~咱们认输~~”一口气岔了道,又是两口鲜血喷出。范遥对教主之令不敢不从,倘若坚持出战,势必引得无忌伤势加剧,于是范遥便回身与殷梨亭一同扶起无忌飞身跃下了擂台。

不悔鄙夷地看了一眼周芷若,这个狡猾又爱装柔弱的烂莲花,她早就想揍她了。但既然无忌已经下令明教认输,她也不能公然违抗教主令,于是不悔嘲讽道“周掌门这九阴白骨爪和白骨鞭耍得不错嘛,改日杨不悔定当上门讨教!”

“你~~”周芷若心中暗暗思索,杨不悔是怎么知道她练的是什么武功。

杨逍满眼憎恶地剜了周芷若一眼,看得周芷若背脊发凉。杨逍回身对不悔道“乖女儿,咱们走。”说罢,杨逍便牵着宝贝女儿施展踏飒流星步飞身下了擂台,稳稳落在无忌身边。

赵敏和殷离担心无忌,想上前查看他的伤势,奈何无忌身边围着杨逍、范遥、晓芙、不悔、殷梨亭、宋远桥、周颠、彭莹玉等人,赵敏和殷离实在挤不进去,只得作罢。唐钰看到这般景象,暗暗摇了摇头,心道:张教主果然是桃花旺盛啊,刚被前未婚妻周芷若打伤,眼下赵敏这个倾慕者和表妹殷离就过来关心了,就连不悔这个前前未婚妻都在为他治伤。。。哎~~一想到不悔,唐钰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空智身后走出一老和尚,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峨嵋派掌门宋夫人技冠群雄,武功为天下第一,还有哪位英雄不服的吗?”

周芷若也环视在场的各派高手,问道“还有哪一位不服的?”

唐钰看周芷若如此嚣张,实在有些技痒,正欲上台与周芷若过几招,却被无忌叫住“唐兄,还请唐兄不要插手此事。”

唐钰回眸,见不悔对自己暗暗摇了摇头,于是唐钰两手一摊,笑着道“也罢,回头我再找机会与周掌门比试便是了。”

然而,无忌受伤的真相只有明教众人和武当的殷梨亭知道,其他人等都以为周芷若掌力怪异,张无忌力所不敌,武功之奇,实是匪夷所思,于是都不敢上台应战。

等了好一会儿,仍是无人上擂台,于是那老和尚宣布“既然无人应战,那咱们就按照武林大会之前商议的,金毛狮王谢逊交由峨嵋派掌门宋夫人来处置,屠龙宝刀在何人之手,也请一并交出来,由宋夫人保管。这是群雄公决,任何人不得有异议。明日上午,我们仍然聚集在此,由老僧引路,带领宋夫人前去开关释囚,到时候我们一起来见证宋夫人那举世无双的武功。”

杨逍、范遥对望了一眼,范遥低声道“果然不出兄长所料,少林派另有阴谋。周芷若武功再强,却也不能打败渡厄等三位老僧,只怕她非送命在小山峰上不可,结果仍由少林派称雄逞强。”

杨逍抬眸看了一眼少林众僧的方向,心中暗暗思索,少林寺出来的这些人里空智的备份最高,最后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反而任由一个不知名号的老和尚来主持大局,诡异得很。杨逍低声对不悔嘱咐道“命人盯紧了那老和尚,但方才他说话中气十足,恐怕武功不在空智只想,让咱们的人务必小心,别被他发现了,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是,女儿知道了。”不悔连忙回答,但却没有立即离去,犹豫地看了一眼无忌;杨逍知道她心中的担忧,轻声说道“有爹爹在,你放心去便是了。”

“嗯嗯~~”不悔轻轻点了点头,便匆匆转身离去。唐钰看不悔离开,也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范遥抱起无忌将他送回禅房,无忌盘腿打坐,运功调息到得深夜二更时分,吐出三口瘀血,内伤尽去。范遥、周颠、宋远桥、殷梨亭等均是又惊又喜,均赞他内功修为实是深厚无比,常人受了这等重伤,纵有高手调治,少说也得将养一两个月,方能去瘀顺气,他却能在几个时辰内便即痊可,若非亲见,当真难信。无忌却道“是不悔给的丹药好!”杨逍闻言,垂眸但笑不语,心中暗敷,天下伤药,只怕无出桃花岛无常丹之右,呵呵~~

无忌伤好之后,突然觉得饿了,正好此时晓芙送来了几道热气腾腾的小菜,无忌笑着道“许久没吃纪姑姑做的菜了,今日无忌是有口福了。”

晓芙为无忌盛了一碗菌菇汤,笑着轻声说道“慢点吃,小心烫。”

“嗯嗯~~”无忌一边点头,一边大快朵颐,连吃了三大碗饭,又喝了两碗汤,这才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打了一个饱嗝。

“你这孩子~~”晓芙被无忌那满足的馋猫模样给逗乐了,嘱咐道“时候不早了,你有伤在身,好好休息吧。”说罢,晓芙抬眸看了杨逍、范遥等人一眼,众人纷纷与无忌道别,退出了禅房。

赵敏看向无忌,很是不舍,她想留在房间里照顾无忌,却听无忌道“夜深了,孤男寡女多有不便,赵姑娘你也赶紧回房休息吧。”

原来,自从那夜酒后乱性之后,赵敏曾多次想与无忌亲近,却都被无忌找各自利用拒绝了。眼下,赵敏脸上神色极是关怀,却也只能无奈地、恋恋不舍地与无忌道别,走出了无忌的房间。

另一边,杨逍、晓芙、范遥、彭莹玉、周颠、说不得、冷谦、张中、不悔、唐钰围炉而坐,杨逍优雅地品了一口茶,轻轻放下茶杯,抬眸看向不悔,柔声说道“乖女儿,说说你今日所获吧。”

“是~~”不悔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爹爹,娘亲,诸位叔伯,女儿去查看过那司徒千钟的尸体,发现他所中的钢针上有剧毒,是得自西域的毒虫“心一跳”。这所谓“心一跳”,是说虫身剧毒一与热血相触,中毒者的心脏只跳得一跳,便即停止。在比武结束后,跟踪那个少林老和尚便回了他自己的禅房,直到方才都没在出过房间,但在此期间,先后有三人进去过。第一个是少林达摩堂的空如,他从那老和尚的禅房出来后,又去了一趟少林方丈空闻的房间。第二个是一个面相及其普通、身材臃肿的白发老者,但据紫鹃姑姑说,此人行走时脚步灵活,手上皮肤光滑,应该是易容乔装过的;郗一言伯伯已经带人亲自去盯着了。第三个是一个年约四十来说的灰袍知客僧,但此人手腕上隐约可以看到成昆党羽的印记,他从那老和尚的禅房出来后便去了少林寺后山上一个十分隐秘的山洞,那里应该是成昆党羽的窝点,为了不打草惊蛇,女儿已下令严密监视,带摸清了他们的意图,再一网打尽。另外,监视少林方丈的四门弟子来报,说这几日只见每日两次给禅房里送饭食,却不见给送药的。空智曾去探望过一次空闻方丈,却被守在门外的达摩堂和尚给拦下了。女儿觉得少林空闻方丈称病是假,被人胁迫是真。”

周颠闻言,一拍大腿,“哎呀呀~~成昆这老贼究竟想干什么?!藏头露尾的!”

说不得疑惑地问“那这空智大师与成昆也是一伙的?”

范遥沉声道“那倒未必。这空智大师为人刚正,若他知道了成昆的意图,应该是不会与成昆同流合污的。况且,方才不悔侄女也说了,空智去看空闻,却被拦在了禅房之外,连门都不让进。呵呵~~”

杨逍看向彭莹玉,问道“彭兄弟,英雄大会之后,各门派可有什么动向?”

彭莹玉连忙回答“武当、峨嵋、崆峒、华山、昆仑、丐帮等门派均无人离开少林寺,但有些小门派和无门无派的江湖人士约四五百人,已经离开少林寺。但据山下的五行旗弟子来报,经他们暗中排查,真正下山离去的,只有不到一百人。”

周颠连忙问“你说什么?是不是山下的五行旗输错了?怎么人数上差这么多?”

唐钰闻言,看了一眼周颠,努力憋着笑,暗暗感慨,这周散人是出门忘记带脑子了吗?呵呵~~

彭莹玉可没惯着周颠,怒怼道“五行旗按照密切监视着下山的每一个必经之路,怎么可能数错?”

周颠撇了撇嘴,说“那这好几百号人跑哪儿去了?难道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范遥瞪了周颠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自然是隐匿在这少室山上,准备图谋不轨。”

周颠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但当他看向张中、冷谦和说不得时,被这三人齐刷刷的嫌弃、无视了。从周颠那气鼓鼓的模样,便能知道,此时他受到的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五散人这一番互动,看得晓芙都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笑了起来。

杨逍懒得搭理周颠,看向范遥问道“范兄弟,汝阳王大军的动向如何?”

范遥正色回答“探子来报,汝阳王大军虽然依旧在前线与韩林儿、朱老四部对峙,但一队一万人的精锐轻骑依旧悄悄撤离了战场,已抵达河南府境内。”

晓芙闻言,连忙看向杨逍,问道“难道这次又是汝阳王和成昆勾结?”

不悔垂眸,低声道“依目前已经掌握的线索来看,不无这个可能。”

张中怒道“成昆这是想将咱们明教和武林各派给包圆了呀!”

杨逍微微蹙眉,对彭莹玉道“有劳彭兄弟传令徐达和常遇春从两翼突袭这一队汝阳王府精锐,以袭扰为主,若能断其粮道就再好不过,但切勿恋战。否则,敌众我寡,吃亏的多半是他们。另外,传令给鹰王和蝠王,让他们率部按兵不动,以防汝阳王还有另一只兵力来袭。至于藏匿在少室山上的成昆党羽,便交给五行旗来对付吧。”

“好,我这就去。”彭莹玉对杨逍的谋略早已钦佩不已,连忙答应着,话音刚落便匆匆起身离开。

范遥忽然想起今日在比武场上那老和尚说明日请众人见证周芷若战三渡,连忙道“明日若各派高手都聚集去围观周芷若闯金刚伏魔圈,岂不是正好给了成昆可乘之机?”

杨逍对众人道“明日,咱们兵分两路,有劳范兄弟、周颠和冷兄去探一探少林方丈空闻的禅房,若空闻方丈确是被人挟持,还请三位出手将其救出,带往山顶三渡的修行之处,向武林各派公布成昆的阴谋和罪行。不悔,你与四门高手、五行旗的人马去捉拿成昆的党羽,务必一击即中、一网打尽,决不能有漏网之鱼。”

范遥、冷谦与不悔纷纷应下,唐钰也笑着道“诸位前辈,唐某也希望能尽绵薄之力,与杨姑娘同去。”

“好!”杨逍点了点,笑着对唐钰道“多谢唐少侠出手相助。”

唐钰见杨逍难得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连忙笑着道“杨前辈客气啦!”

周颠不满地说道“杨逍,我们都去干累活了,你自己又是怎么安排的?”

杨逍懒得搭理周颠,笑着看向晓芙,又转头对说不得、张中道,“有劳夫人和二位兄弟明日与杨某一起,陪同教主前往山顶三渡修行之处,咱们随机应变。”

“好!”晓芙温柔地笑着回答,说不得和张中也连忙说道“单凭杨左使差遣。”

众人走出杨逍和晓芙休息的房间后,不悔轻声叫住了范遥“范叔叔,请留步!”

范遥闻言,连忙停下脚步,转身对不悔笑着道“乖侄女,可是有事?”

“嗯嗯~~”不悔微微点了点头,低声对范遥道“范叔叔,有件事得麻烦您了。”

范遥看不悔如此郑重,拍着胸口说“乖侄女,有什么事你直接跟叔叔说便是了,不麻烦的。”

不悔笑着道“范叔叔,空闻、空智两位大师的武功应该不在成昆之下,若空闻方丈真的是被成昆囚禁,定是成昆用了些手段,您说,成昆会不会给空闻方丈下了十香软筋散?”

范遥沉思片刻,连连点头,称赞道“乖侄女,还是你想得细致啊!我这就去找郡主要一些十香软筋散的解药。”

不悔再次提醒道“范叔叔,您一定要当着教主的面问郡主娘娘要解药,否则,我担心她给的解药有诈。当着教主的面,她为了买教主的好,也不敢给您假解药的。”

“好!我这就去找教主,请教主一同问郡主要解药。”说罢,范遥便大步流星地离去。

唐钰看着不悔那嘴角微微上扬、眼眸中闪烁着潋滟光彩的模样,宛如一个美丽、聪慧又带着几分狡黠的狐仙转世,摄人心魄;一时间唐钰竟有些看痴了。


一拳打死泥塑男

【all逍】洪武微服私访记(下)

47.

朱重八没继续打趣,而是和杨逍一并打扫起柴房。不久后朱柏归来,在门槛蹭掉鞋底的藓泥后走入。杨逍和他都有催风起火的本事,却不敢在柴房燃火照亮。跟着师父的手,他找到了自己的地铺。


褥子很薄,躺上去有些硬,还隐隐传来地面的凉意,但聊胜于无。杨逍和朱重八挨在一起,后者枕着他的胳膊,而朱柏平躺在另一侧,隔了些距离。用某个厚颜无耻之人的话来讲,就是昨夜你搂着柏儿睡,公平起见,今夜该搂朕了。


这个时辰对于习惯熬夜的三人来说太早,于是他们索性谈起白日李家村的事。


“我觉得十有八九是出了内贼,和外头来的略人者里应外合。”呼吸着漆黑深处的干燥,朱柏...


47.

朱重八没继续打趣,而是和杨逍一并打扫起柴房。不久后朱柏归来,在门槛蹭掉鞋底的藓泥后走入。杨逍和他都有催风起火的本事,却不敢在柴房燃火照亮。跟着师父的手,他找到了自己的地铺。

 

褥子很薄,躺上去有些硬,还隐隐传来地面的凉意,但聊胜于无。杨逍和朱重八挨在一起,后者枕着他的胳膊,而朱柏平躺在另一侧,隔了些距离。用某个厚颜无耻之人的话来讲,就是昨夜你搂着柏儿睡,公平起见,今夜该搂朕了。

 

这个时辰对于习惯熬夜的三人来说太早,于是他们索性谈起白日李家村的事。

 

“我觉得十有八九是出了内贼,和外头来的略人者里应外合。”呼吸着漆黑深处的干燥,朱柏分析说,“第一个孩子的消失勉强能被当作意外,然而失踪没有因为村民们加强戒备而解决,两个、三个,过了一载,李家村加上附近三个村子共丢了十五个孩子。”

 

“据王钟说,李家村背山而坐,矮山与村子间有条窄道,平日受落叶木丛遮蔽、树根彼此缠绕盘桓,没有村里人带着走上几遍一定会迷路。而李家村村民把守了村口、村尾,甚至不惜将王钟一家驱逐,却唯独无人怀疑窄道用作贼人出入。”

 

朱重八皱起眉:“这没道理啊。按理说丢孩子的事不断发生,他们该跟着查缺补漏才对,早晚会注意到这条路的。”

 

“父皇所言极是,这边是问题所在。”朱柏语气玩味,“窄路旁和村子相连的路口住着一户特殊人物,也就是早前那几个小孩提到的‘俏寡妇’。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李莫氏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生得珠圆玉润婀娜多姿,一双丹凤眼楚楚动人,走起路来裙摆荡漾,人送外号芙蓉仙子。”

 

“穷乡僻壤竟有此等绝色?明日必须一探究竟!”

 

“啧,陛下就关注这个。你那后宫快装不下了,皇子、公主多得杨某都记不全名字,难不成还想再添几个?”

 

“你就是嫉妒,嫉妒朕三宫六院、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他欠揍地凑近杨逍,自豪道,“有人一辈子打光棍,别说讨个婆娘,就是女人的手都没摸过;有人天生皇帝命,想要谁就要谁,还能把传说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光明左使掳来作小妾;亦有人啊,憧憬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最后身边的人换了又换,一个想要的也没能留下。”

 

“这就叫命,你嫉妒也白嫉妒。”

 

杨逍深吸口气,很不想承认龙椅上坐的是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缺德玩意儿。他暗叹朱家血脉如此,上梁不正下梁歪,就算朱标看起来可靠,大明的将来依旧令人堪忧……

 

“你怎么不说话?哦,朕刚说的不够全面。你杨逍的确嫉妒,却是嫉妒那个俏寡妇,嫉妒她仅仅凭借传言就得朕青眼,嫉妒她——”

 

“朱老四,你有完没完!”杨逍忍不下去,把朱重八踹得在地上滚了两圈。朱柏愁眉苦脸以被覆面,对天乞求自己能立时进入梦乡。

 

“殿下,你别理他,继续说李家村。”

 

梳理了一下被打岔的神经,朱柏道:“怕有瓜田李下之嫌,也怕各自的妻子醋意大发,因而整个村子成了家的男人都对那地方很忌讳,能不去就不去。”

 

杨逍问:“总有游手好闲的单身汉罢,他们呢?”

 

“死了。准确的说是被克死了,反正王钟是如此形容。有个叫李环的,家中独苗,成年后一直无所事事,靠父母养着。可去岁时他爹娘得急病走了,自此他借酒消愁,不长光景便败光本就不多的家底。由于无媒人愿意说亲,李环转而打起俏寡妇的注意,他一日清晨到她家门口鬼鬼祟祟,不知做什么。”

 

“啊呦——定是偷看人家换衣服。”朱重八意味深长地坏笑起来,“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春,也许莫氏发现这登徒子还心中窃喜呢!”

 

“猥琐下流……陛下和那李环一拍即合,不如拜拜把子好了。”

 

“哪里下流,这明明是风流。你杨逍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解风情啊,哦,你那东西几十年没用过,自然不解其中滋味……啊!你敢打朕,不想活了!”

 

眼见又要跑偏,朱柏无声叹息,摇头抬高音量:“具体发生何事无人知晓,李环躺倒在莫氏门外,体表没有伤口,就那么死了。莫氏出门还被吓了一跳,她的尖叫引来其他村民。后来大家联想到李环的爹娘也是突发心疾走的,都认为是他家这支原有隐疾,加上见到美人脱衣一时激动,才会猝死。”

 

“这对李家村来说是个天大的丑事,传出去不免教人笑话。于是村长站出来息事宁人,叫最近的亲戚殓了尸体,草草了事。”

 

“我猜,剩下的单身汉纷纷认为莫氏不吉利,毕竟接连两个男人死在她附近。”杨逍不再管小声呼痛的朱重八,“所以,李家村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村民宁愿承受继续丢孩子的风险,也不愿和莫氏扯上关系。”

 

抓了抓头,朱柏迷茫道:“师父,可徒儿不理解。王钟他一家看上去老实本分,却被赶出来;莫氏惹出那么多乱子,又是其他女人的眼中钉,却没人提要撵她走的事。”

 

哎呀了声,朱重八恨铁不成钢地一拍被褥,抢在杨逍之前开口:“柏儿,你是男子,没几年也要成家了,怎么如此浅显的道理还不懂。定是和他这不近女色的木头呆久了,沾染上了臭毛病!”

 

“是洁身自……”杨逍已然懒得辩解。

 

“你想想,谁不愿意每日看一个屁股挺翘、胸口丰润的尤物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她独自生活,肯定要去井边打水、江畔濯衣,到时候一弯腰、一扭胯尽是风情,令人垂涎啊。”

 

“父皇……言之有理。”

 

“所以这案子简单的很,朕看就是莫氏和外头某人通奸,她的屋子则为那人落脚之处。至于丢的孩子,她将村民们的习惯、作息、哨桩悉数告知,想要瞒天过海不是难事。”

 

“陛下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女子名节是大,这样张口就来、武断定论,是不是太过儿戏了。”杨逍顿觉心累,“你没见过她本人,光凭传言便信口胡来,和那些把我列入凶兽的人有什么区别?依杨某看,还是找机会挨个找村民好好说说,再决定不迟。”

 

“你想和人家说,人家不想和你说。莫要忘了,咱们偷了他们的鸡,就这么堂而皇之出现,岂不会被扒了皮?”

 

“怕什么,不是有我这魔头在么。先礼后兵,实在油盐不进咱们抢了干粮转身就走。”感受到徒弟讶异的目光,他将半张脸藏进被里,“然后,我带你们打家劫舍去,专挑缙绅地主,我明教初任教主方腊便是如此。杨某这辈子不当一把天下第一大恶人,死得冤枉。”

 

说到最后,他借着探头透气的功夫笑了。想到和大明皇帝、湘王一起做土匪的场景,竟有几分期待。也不知若真闹大了,被人抓住送去京中受审,那堂上之人见了朱重八会作何表情。

 

朱重八抚着胡须帮他总结:“说来说去,还是要造反,你杨逍就是改不了。”

 

“有你领头,咱们必将一往无前、无人可挡。”杨逍拍了拍他,“当今洪武皇帝治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你站出来起义,杨某定第一个响应。就……拥你为小明王,如何?”

 

“朕好好的大明皇帝不当,当小明王,哪有人放着爷爷不做去做孙子,吃饱了没事闲的。”按住杨逍乐得颤抖的手,他默默轻笑纵容道,“既是如此,等朕推翻暴政,就封你为左相,列百官之首,可好?你那范右使,朕也一并请进来做右相,唉,干脆设个小明庭得了,政教合一,朕当第三十六代教主。”

 

“行,传给你。”

 

听着令人啼笑皆非的话,朱柏一拱一拱几近憋出内伤,忍不住插嘴:“还有儿臣呢,儿臣做什么?”

 

“哦,差点忘了朕的好儿子。皇位还得是你大哥的,这点没得商量,不过你若有心闯荡江湖,倒可以要你师父带你去桃花岛。柏儿以岛主之名广收弟子,待武林大会一举博得头筹,弄个武林盟主当当,也算给他长脸了。”

 

“江湖好啊。”少年满脸雀跃。

 

茫茫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东风修缮破败屋瓦,陈年旧木散发冷香,胸中盛火大旺。夜为衬布底色,书写江湖恩怨、断续离合,而绪作浅浅画笔,勾勒长衫白马、仗剑天涯。

 

在他越飘越远、愈发清晰的想象中,自己手握缰绳策马狂奔,且听风吟,路见不平起、一骑侠客行。最后的最后,弯了腰的豪侠垂老在一个矮矮的坟冢旁,他穿上师父当年穿的白衣,饮上三杯苦错,倒掉半世情恨,和这无论怎样选都遗憾的红尘告别。

 

“比做湘王好?”

 

“不尽然,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不好。湘王是责任,江湖是向往,没了责任的向往如镜花水月,美丽却易破;而没了向往的责任似一潭死水,牢固却沉闷。”他认真答道,“身边有父皇、大哥和师父,就是讨饭也乐在其中;身边没有,怎样都没意思。”

 

朱重八很受用:“看看朕的儿子,多会说,尽是讨朕开心的话。”

 

“他那是和陛下一样,什么都割舍不下、什么都想要,贪心的不得了。”

 

“嗯……”夜色渐晚,他伸手管杨逍要来水袋,说了这么久不免口干舌燥。而后,朱重八打了个哈气,恹恹道,“不早了,朕有些乏了,你们也早些睡,明日天不亮就要起来。朕打算去李家村会会莫氏,杨逍你若不愿跟来,就带着柏儿留下砍柴。”

 

“你竟是真的怀疑她?我以为那不过玩笑。”

 

“朕不是说会找出真相么,说到做到,几个山野毛贼而已,逃不出朕的法眼。杨逍,朝堂上哪个不是一等一的老奸巨猾,他们骗不到朕,乡野村夫如何能有这等本事?”

 

察觉到朱重八言语的一本正经,杨逍不再坚持:“好,明日我同陛下一起,殿下也一并跟着罢。我们看看这当今慧眼第一人是否名副其实,希望某人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哼,小瞧人。”

 

困意来袭,朱重八散了衣带继续枕着他微微发麻的上臂,那里有块富有弹性的肌肉,比宫里的高枕舒服许多。朱柏咕哝一声,阖上眼睑,依偎过来占据师父的另一半怀抱。而进退两难的杨逍只着里衣,雪白衣袖早被扯得没了形状。

 

他东瞅瞅,西看看,臂弯间父子俩很快陷入熟睡,打起频率相近的呼声。心里暖洋洋,久违的满足于僻静而简陋的柴房流淌,杨逍心想这场意外而生的旅途不妨更长些。

第二日天蒙蒙亮,整个苍穹成灰蓝色之际,三个小偷偷顺着王钟描述的小路来到俏寡妇的墙根。山路蜿蜒曲折,但对于轻功卓绝之人来说不值一提,只需个模糊方向他们就能准确寻到李家村的方位,若当真迷了路,爬上棵高树探探便知。

 

鸡鸣前后,朱重八在前,杨逍居中,朱柏断后放哨,三人依次排在已稳落俏寡妇的后窗口。背后是来时的窄路,一旦被发现沿路返回即可。

 

朱重八耳力尚可,一番饱睡精神十足,率先以耳贴窗探听屋内声响。

 

“里头有动静,不只一人。”

 

“是鼾声?”最远的朱柏悄声问。

 

杨逍神色怪异道:“非也。是两个男的正在……欺负一个女的。”

 

朱柏一震:“啊,有人行凶?”

 

“……如若这是行凶,那你爹就是世上最臭名昭著、丧心病狂的杀人狂魔。”

 

“闭嘴。”

 

“说哪有看直观,来,为父帮你戳个洞。”招呼朱柏到跟前,朱重八舔湿食指在纸窗高度适中的位置开了个孔,正好供一人单目而赏,“你大了,这些事早些接触也好,不然以后容易闹笑话。”

 

少年眯起左眼,同时睁大右眼对准圆孔:“黑乎乎的,看不真切啊。”

 

虽画面模糊,可开了孔后,咿咿呀呀的喘叫、嘎吱嘎吱的床板撞击、各种淫词艳语很快顺其散出,饶是再不通晓人事也会明白。莫氏怕惊扰邻里,皓齿将白帕咬出几排深深的牙印,指节用了很大的力勉强支撑身躯。另两人自不必多说,压抑着兴奋的神经,后背紧绷犹如鼓面,低声骂叫不堪入耳的话。

 

满脸通红,朱柏撤远了些,让出“最佳观赏位”。他擦了擦额头汗水道:“朱柏明白了,剩下的……还是留给父皇看罢。”

 

“大明皇帝听个寡妇的墙角,真够丢人的,说出去都没人信。”杨逍做了个打响指的动作,并未真的发出响声。只见一枚叶片伴着如诉涛声飘至,严丝合缝将小孔堵住。

 

帝王悻悻直起身,考虑到儿子在场不好太过流露本性,也就没再计较。

 

“一会儿时机成熟,朕便一脚踹开门擒获这对奸夫淫妇,人证物证俱在,看她如何狡辩。”

 

“父皇,什么算是时机成熟啊?现在冲进去不行吗?”

 

朱重八露出邪笑:“等那男的快要泄身,咱们突然闯入,定将他二人吓得后半生不举。虽说略人已是死罪中的死罪,但这样的好戏看一次不亏,说不定到了阴间他这毛病还跟着。”

 

“下作。”

 

“嘘,好像快到了,就趁现在!”他凝神细听,然后当机立断,轰得踹开后门门板,惊得村内狗吠连连,“呔,尔等贼人速速束手就擒!纵凶略人、无媒苟合、行径放荡,莫氏你还不如实招来!”

 

两男子如朱重八所盼,登时软了物件,脸色青白交加,手忙脚乱提着裤子。莫氏正在兴头,生得粉面朱唇,袒露着白花花的胸脯和屁股,见有生人立马娇吟出声,扯过薄被遮住身子。

 

“你,你是何人?臭要饭的,关你何事?”一人色厉内荏,在美人面前佯装镇定,抄起棍子就要朝帝王挥去。翻转手腕,朱柏果断掷出石子,那人便痛呼着捂住脱臼的肘关节。

 

另一人见状不敢轻举妄动,系紧裤袋后有隐隐后撤之势,看样子明摆着是要卖队友,从正门偷偷溜走。

 

“臭要饭的?”朱重八瞪圆眼睛指着自己,“我这衣服千金难买,哪里像了?”

 

杨逍默默摘掉他头上支立的几根草梗,拉出掖进裤子的后摆:“这回不像了。”

 

“……咳,废话少说,你们已是网中之鱼。柏儿,捆住他们!”

 

莫氏却道:“还不快走!”

 

二人反应过来,顾不上屋里的细软,抓起外袍便跑。后面的用身体撞开前门,滚到地上沾了满身尘土,又连滚带爬起来外逃。手肘脱臼的负隅顽抗,单臂拿起长刀非要搞个鱼死网破不可。结果就是被朱重八抓到破绽踩在脚下,生生废去十根手指,接着哀嚎一声晕了过去。

 

“几位,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见他们三人都是男子,莫氏自知貌美,行事便大胆起来。她慢慢撩开被子,一丝不挂的傲人胴体显露人前,乌发白肌,眼波勾人。

 

“嫠家房中寂寞,唤几个精壮男子相陪解解闷罢了。我见几位侠客生得仪表堂堂,比那两个废物强了不知多少,”她和朱重八一步之遥,看无人阻拦,索性贴上去靠在后者胸口。涂了花汁的红指甲蹭过对方喉结,纤纤玉指轻轻撩拨着在场众人的心弦,“……何不留下,同我再行上几夜云雨?”

 

朱重八双眼逐渐迷离,显然被勾出馋虫,神魂颠倒。

 

“师父,要不我将这恬不知耻的女人打晕,我怕……”心叫不好,朱柏凑近杨逍朝他挤眉弄眼,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杨逍沉稳道:“不用,你爹不是喜欢看戏么,杨某也学他看看戏。”

 

“来,壮士随我上榻。”判断朱重八是主事之人不难,于是她更把宝压在一人身上,拉起他的手徐徐走到乱糟糟的榻前。她一双秀目流盼,手上灵活至极,很快将人推倒,骑在湛蓝色衣袍的腰间,九轻一重地用私处研磨。

 

朱柏看不下去,气恼地攥起拳:“师父,这后头的戏码非礼勿视,哪有站在一旁看自己亲爹做这个的!不行,我必须将他二人分开!”

 

谁料杨逍笑起来,白玉般的脸庞鼻尖上翘,青丝随气流舞动。他的美与黏腻到令人作呕的娇艳不同,不含任何谄媚,而是雾沉池野、雨打碧荷,融融冶冶淡如菊。

 

“傻徒儿,你真当你父皇是轻易被美色迷惑的昏君不成。”他无可奈何地蹙起眉,叹笑说,“他就是玩心大起,想过过戏瘾。再说他口味刁钻,寻常轻浮之人,入不了他的眼。”

 

“我就知道,父皇还是喜欢师父这样的。见过了师父,谁还能喜欢那些庸脂俗粉!我都没见过比您好看的人。”

 

“……殿下,其实这更不正常。天道讲究阴阳平衡,只要是女子,是放荡是规矩,是丰腴是纤细,纯属个人喜好,旁人无权干涉。”杨逍语气严肃,“你尚年少,不懂男女之情,也未经人事。哪怕误入歧途,悬崖勒马为时不晚,千万不要当它是好事、越陷越深。”

 

朱柏像是被踩到尾巴:“我没有龙阳之好!”

 

“那就好。和你日后的王妃多生养些子嗣,才是正经事。”

 

杨逍说罢不再看他,而是关注榻上纠缠的二人。朱标这边却置起气来,一半和自己,一半和师父。他暗想,有没有龙阳之好和喜不喜欢师父,根本就是两码事。

 

父皇深爱马皇后,大哥敬重吕氏,但他们同样对杨逍付出真情。就是有朝一日师父不在了,他们也不会想着找小倌、养娈宠作为代替。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没有龙阳之好,只是碰巧喜欢上一个男人,换作另个同样好看的男人,他们就接受不来了。

 

麝香旖旎,莫氏玉体横陈,榻上鸳鸯交颈。她见朱重八眼神迷乱,已是完全着魔的模样,心道男人不过都是受下半身支配的牲畜。香汗淋漓,莫氏摸上勃发的某物,看似要纳入交欢,另之手却装作扯发带般抽出藏于发内的玉簪。

 

玉簪尖锐无比、剔骨茹切,她眼中锋芒毕露,直冲朱重八胸口而刺。在朱柏的提醒声中,一只宽厚的大手稳稳制住凶行,女子细瘦的腕被掌控其中,挣脱不得。

 

“还以为你有什么把戏呢,就这?没意思。”他目光轻蔑,懒洋洋道,“我得承认,你确有几分姿色。可惜,你太脏,我又不是渣斗,什么秽物都收。”

 

“芙蓉娇艳,可清不如玉兰,色不及牡丹。看惯了仙风道骨、淡扫峨眉的金盏银台,你这俗气东西便黯然失色。村夫们没见过世面,称你为芙蓉仙子,你不会真信自己是仙?”

 

朱重八自得道:“我阅人无数,什么货色一眼便知。你满身骚气,入幕之宾恐怕不少于十人,身子早脏透了,和青楼的妓子无异。我没有眠花宿柳的癖好,也从不嫖宿在外,你这算盘啊,打错对象了。”

 

“你住口!你,你算什么东西,不过自吹自擂罢了。我这一生还没见过比我更貌美的人,惦记的、爱慕的,不计其数。没有人,没有人能拒绝我!”莫氏气急败坏地撕着他的袖口,可得到的只有愈发强烈的疼痛。她最后铁青着脸,秀容狰狞而狼狈,没了那股勾人的香艳。

 

朱柏生起厌恶,呛道:“切,我师父不就是一个!他才是仙呢,桃花仙子。”戳戳杨逍后腰,他示意应该展示一下,“快啊,让她见识见识仙法。”

 

“胡闹……我哪会仙法。”

 

朱重八穿好衣服,将莫氏捆扎实后起身和杨逍站成一排,满脸写着嘚瑟。

 

“你平日拈花飞叶的本事不是大着吗,从院子飞到我的住处,就为糊我一脸。来,莫要谦虚,给这娘们开开眼。”

 

细碎飞叶当真依他所言,汇成一汩绿泉于空中耸出波浪,最后钻进某张自我吹嘘的嘴。吃了满口草叶,朱重八横眉怒目瞪起始作俑者,然后连呸几声喷了后者一脸。

 

“就知道你正经不过三秒,朱老四,离杨某远点!”

 

“是你先开始的,竟好意思说我,我就不。”他耍赖般从后抱住杨逍不撒手,“还桃花仙子,啧啧,老树精倒差不多,早晚找道士收了你这祸害!”

 

胸口被粗绳勒得喘不过气,却无人在意她的感受,都在各自打闹。见状莫氏脸颊抽搐:“我当是什么英雄好汉,原是两个断袖,怪不得……哼,烂屁股的东西!”

 

“说什么呢!”朱柏拿来一块抹布塞住她的嘴,“再怎样也比你强,包庇略人贼可是杀头的大罪!”

 

“略人……对,朱老四你别闹了,咱们是来查略人案的,这一打岔差点忘了。”

 

杨逍正色推开朱重八,此时门外传来喧闹。朱柏往外探了眼,回来说是刚刚动静太大,吵醒了本就浅眠的村民。而逃走的那个倒霉蛋没走几步就被抓个正着,按在地上挨了乱棍,不得已认了罪,正奄奄一息躺着呢。

 

杨逍一愣:“如此说来,他们是略人贼的事大差不差了。”

 

“那还用说。”朱重八挺起胸脯,沾沾自喜甚至有几分得意过头,“那二人约么三十出头,这个年纪已有婚配的,被内人看得紧紧;已有子嗣的,因忧心孩子安危没偷情的兴致;而单身汉柏儿也说了,对这处犯怵。那个李环估计就是撞破几人苟且,才被灭了口。如此一一排除,只有略人贼这一个可能。”

 

“陛下圣明。”忽略掉莫氏震惊的眼色,杨逍笑笑,“只是我三人形迹可疑,不像伸张正义的侠士,倒像他们的同谋,再多张嘴也说不清。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

 

“走?你当朕是大善人,给那群眼瞎的刁民白白找孩子?”抽出榻下莫氏藏的孩子画像以及罗列计划的草纸,他对朱柏说,“按朕之前交代的,该去拿咱们的报酬了!”

 

没等杨逍想明白他们什么时候通的气,朱柏扯着嗓子高声叫道:“这儿还有一个,快来抓人,人赃俱获!”

 

被愤怒冲昏头的村民听见声响,抄起已经放下的农具,朝莫氏家跑来。他们踢开门,一眼便见饭桌上放着的罪证,还有昏倒的另一个生面孔、赤身裸体的莫氏。他们立刻反应过来,之前被抓获的贼人口中的一男一女同伙就是面前二人。

 

而此时此刻,在所有人都聚在一处忙着发泄、复仇的时间里,朱重八带着朱柏绕到另一侧,也就是无人看守的民居。他们贼不走空地搜刮走了村民的财物,又将几只活鸡拧断脖子装进布袋,赶着偷来的驴车离开了沸沸扬扬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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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闻溪

一家三口既视感,如果纪晓芙没有离开杨逍,那么杨不悔会是最幸福的一个孩子。

一家三口既视感,如果纪晓芙没有离开杨逍,那么杨不悔会是最幸福的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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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忌逍】捡个闺女过大年 08

【墨白&忌逍】捡个闺女过大年 08


15


白浅和凤九策马扬鞭,远远跑在前头,就是为了避开身后那些明教众人,方便说话,


听凤九说了那些个关于杨不悔和殷梨亭的事,白浅一时没言语,


这件事,跟着杨逍去到明教之后,她已然陆陆续续听说了不少,这么多日子,她听见过的,不管哪个提起来,都是差不多的说法,那就是,显而易见,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太可惜了,


若是从前,白浅必定不大赞成这样的婚事,倒也并不是和那些个凡夫俗子一样,拘泥于年纪辈分,或者所谓的门派之见,


她只是觉得,那么多年,父女两个相依为命,感情一定十分深厚,忽然之间,女儿给自己找了这样一个人,父亲必定......

【墨白&忌逍】捡个闺女过大年 08


15


白浅和凤九策马扬鞭,远远跑在前头,就是为了避开身后那些明教众人,方便说话,


听凤九说了那些个关于杨不悔和殷梨亭的事,白浅一时没言语,


这件事,跟着杨逍去到明教之后,她已然陆陆续续听说了不少,这么多日子,她听见过的,不管哪个提起来,都是差不多的说法,那就是,显而易见,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太可惜了,


若是从前,白浅必定不大赞成这样的婚事,倒也并不是和那些个凡夫俗子一样,拘泥于年纪辈分,或者所谓的门派之见,


她只是觉得,那么多年,父女两个相依为命,感情一定十分深厚,忽然之间,女儿给自己找了这样一个人,父亲必定十分伤情难过,


初见杨逍,白浅眼中,瞧见了杨逍的那番出尘不羁,也看见了这人一身的沧桑风霜,一看就是个有所经历,为情所困的人物,


那时候,她以为,杨逍一直念着早逝的心上人放不下,后来才知道,还有如花似玉的亲生女儿执意许嫁糟糠中年大叔这件事,越发对杨逍有些怜惜,


坐忘峰上,那个独自喝酒的杨逍,白浅记忆犹新,从前那七万多年之中,她也是经常这样一个人躺在树上喝酒,故而很能明白杨逍喝酒时候的心思感受,


有些事,有些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也才能够洞察,


足足等了老神仙七万多年,白浅最是明白,等待和守候,是一件多么让人寂寥无奈之事,又是多么的无从与人分说,毕竟,除了那个真正在等的人,旁人根本不会知道,等人这件事,到底多么煎熬,多么不容易坚持长久,又是多么容易让人执着了心思,就是要一味支撑到底,


姑姑不说话,凤九不由得寻思起来,这件事,姑姑大约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思,正琢磨着,姑姑忽然问她,“那个殷梨亭,你可曾见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可不是一个容易说的清清楚楚的问题,凤九斟酌着回答,“当初好奇的厉害,专门去看过,我觉得这人没什么特别的,到了武当山,姑姑一看便知,”


小丫头的话,白浅只是姑且听听,她觉得,大约,小丫头眼里,能够算得上有些特别的,也就只有太宸宫里的那块老石头,所以不置可否,只是告诉小丫头,这一路过去,需得好生照看杨逍口味,不过,除了送饭,其他时候,一概不要接近或者叨扰,就算是送饭,最好也是送到张无忌那去,


趁着后面的人还没有赶上来,听不到,凤九低声言语,“姑姑放心,杨左使肚子里那个,会平安无事的,大师伯已经从折颜那取了安胎药来,听大师伯说,那安胎药,杨左使已经收下,而且还在按时服用,”


听出来了小丫头语气中的诧异不解,白浅笑了笑,“大师兄在杨左使面前说的明明白白,把这个娃娃和张无忌的运道气数,甚至寿数都挂在了一起,杨左使便是不为旁的,只是为了让张无忌平安无事,也会十二分用心,仔细着肚子里头的那个小的,”


凤九愈发有些好奇,“姑姑,这样说的话,杨左使对张无忌,莫非真是真心实意?”


白浅感叹了一句,“小九,不瞒你说,这些年,看过了那么多画本子,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比画本子里头的那些个人还真心实意,却又一声不吭,半点心思也不吐露的,自打来到这地方,遇到杨左使,亲眼所见,他如何对张无忌,我才知道,那些个画本子,原来一点都不夸张,”


瞧见姑姑一脸端肃认真,凤九当即利落言语,“姑姑,若是到了武当山,张三丰倚老卖老,就是不同意,不接受杨左使和张无忌这件事,我就一巴掌下去,把他住的地方都给拆了,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天意难违,”


白浅微微一笑,“这主张委实不错,只不过,当下,最不中意,不能接受这件事的,估摸着,不一定就是张三丰,”


凤九转头看来,“不是张三丰?还有谁啊?姑姑,还有谁能在杨左使这件事上指手画脚?”


白浅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句,“小九,你且好好想想吧,这件事上,还有哪个那么不识趣,那么讨人嫌,冠冕堂皇的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凤九还在寻思到底是哪个人这样惹人嫌,白浅已经策马加鞭,箭矢一般,呼啸而去,远远跑在了前头,凤九不明所以,正要跟上去,身后忽然冲上来两个女子,一左一右,都在打量着她,


凤九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聪明伶俐的很,“姑姑一个人跑到前头去了,说是就要这样,不让跟着,”


那两个女子看着她,一模一样的不以为然,哪个也没理会她,一左一右,各自策马疾驰而去,一看就是要去追上白浅,


凤九小声嘟囔了一句,“真行啊,一个个,都学会给我脸色看了,让你们给我脸色看,今天我还非得坏了你们的事不可了,”


心思上来,她策马去追,还故意在后面喊了起来,“姑姑,等等我呀,别丢下我一个人呀,”










16


去往武当山这一路上,因着凤九的缘故,那两个女子都盯着白浅,无暇旁顾,哪个也没过来叨扰张无忌,张无忌乐的日日陪着杨逍,与杨逍一处,愈发觉得,白浅真是个信得过也靠得住的知己,


有凤九下厨做饭,还有叠风给的药丸子帮衬调理,到了武当山脚下,杨逍气色已然恢复的不错,整个人看起来温润雍容,美玉一般,熠熠生辉,与从前相比,周身气韵,已然不大一样,


这阵子一直与杨逍一起,无人叨扰,两个人之间比从前亲昵了不少,张无忌心中欢喜,一日日的,简直就是从内而外神采飞扬,精神头好的不得了,


明教众人看在眼里,不明原委,私下里议论起来,都说多半是因为一起修炼乾坤大挪移功法,教主和杨逍,各自都得了不少进益,才会看起来和从前不大一样,


山脚下,张无忌吩咐下去,众人散开,分别从不同方向上山,沿途仔细查看,是否有蒙古人在周围设下埋伏,他自己则是和杨逍一起,还有白浅凤九,直奔山上,先去拜见张三丰,


不想杨逍身子疲累,张无忌揽着杨逍腰身,飘摇而去,让白浅和凤九慢慢跟来就好,


白浅听的真切,故意落后一些,好像晚些时候才能赶上,其实则是抄近路,走捷径,直接去到人家武当派的内院,就是为了先去看看,那个殷梨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立在屋檐上,看见了那边那个坐在水边的男子,白浅有些诧异,“小九,你都弄清楚了,这人就是那个什么什么殷梨亭?没弄错?”


凤九使劲点头,就差拍着胸脯担保发誓来着,“姑姑,没错的,当初我也觉得不大可能,看了好一阵子呢,就是这人没错,真的,真的就是这人,这人就是殷梨亭,”


白浅不由得嘀咕起来,“之前听周颠那么说,我还以为是周颠那人说话不顾忌,如今才知道,半个字也没有说错,这不就是明摆着的老牛吃嫩草,一朵鲜花插在了那什么上么,”


姑姑说的,凤九从来都觉得很对,听见姑姑这样说,复又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实在不知道,杨不悔到底看上了这人什么,”


白浅淡淡言语,“罢了,不管看中什么,当初又是什么心思,如今既然早已做了夫妻,那也只能这样,只是可惜了杨左使,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如花似玉的年纪,后半辈子却要耗费在这等人身上,要我说,明教里面闭着眼睛抓一个出来,都比这个殷梨亭好了不知多少,”


懒得再看,白浅带着凤九,故意去到大殿之上,不说名字,也不说来意,干脆没提拜见张三丰这几个字,只说自己是跟着明教张教主来的,


那些个武当弟子,瞧见明教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公子如此这般,觉得这两位根本就没把武当放在眼里,又见白浅身边带着凤九这样一个好看的女子,越发觉得白浅是个不三不四的,故而互相使着眼神,显然准备好生教训一番,



白浅看在眼里,并不言语,只当没看见,那些人冲上来,凤九看的真切,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顿暴揍,很快就把那些个武当弟子都给打趴下了,


到了这个时候,白浅才幽幽说来,“瞧瞧瞧瞧,大名鼎鼎的武当派,原来也有这么多滥竽充数,就你们这些个三脚猫功夫,怎么才能保护我那如花似玉的不悔妹妹安然无恙?”


消息传到内院,最先知道的就是殷梨亭,当即让人抬着自己赶来,杨不悔跟着一起,还没到大殿之上,远远就瞧见了那边立着的两个人,红衣女子侧身站着,可以看见容貌,那个一身白色衣衫的男子,背对着这边,一时半刻的,看不大清楚,


到了跟前,殷梨亭还没来得及说话,白浅已然转过身去,看着杨不悔,笑了起来,“闻名不如见面,好妹妹,今日我可算是见着你了,”


杨不悔吃了一惊,正在奇怪何人如此胆大妄为,一上来就认自己做妹妹,忽然想到,前些日子,爹爹来信说起过,捡了一个小姑娘回去,认作了义女,还说那是个与众不同,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很有意思,这时候也就笑了起来,“原来是自己人,”


白浅快步走到杨不悔身边,自然而然揽住杨不悔腰身,低声言语,“教主来了,有要紧事,当下不便惊动,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知道此人其实是个女子,杨不悔没觉得这样有何不妥,给白浅裹挟着,听她说着亲爹的那些事,也就跟着白浅走开了,全然忘了,大殿之上,还有那些个波折等着料理,


宋远桥带着人过来,瞧见这般场面,问起来怎么回事,凤九抢着说话,“还说什么高风亮节,这些人,瞧着我是个女子,合起伙来欺负人,一上来就奔着我一个,我不还手,难道还要站在这,给他们打的头破血流不成?”


殷梨亭要说话辩解,宋远桥做手势打住,这等事,若是从前,他自然不信,不过,又过了张无忌那个明摆着的例子在前,当下这红衣女子说的话,他已然信了,不为旁的,单单只是看这些人躺在地上起不来的阵势,也能知道,确实就是群起而攻之,而且还就是奔着人家小姑娘一个人去的,


凤九这样说,自然是因为,不想把杨不悔牵扯在里头,未曾想,这时候,殷梨亭已然从旁说了出来,“大师兄,方才还有一个男子与这位姑娘一同来到,一见面就叫不悔做妹妹,还说是跟着无忌来的,”


凤九在心里好生鄙视了殷梨亭一番,这才落落大方言语,“不错,我与姑姑,确实就是跟着教主和杨左使来的,山脚下,上山之前,教主带杨左使先行一步,吩咐姑姑带着我,随后赶来汇合,”


杨逍收了义女这件事,如今已经在江湖上传开,听了凤九这番话,宋远桥温声言语,“你说的姑姑,可是杨左使最近认下的义女?”


说话间,张三丰,张无忌,杨逍,一并从里头走了出来,都瞧见了一身红衣的凤九在这站着,周围躺着一圈哎呦哎呦起不来身的武当弟子,










虎虎生威

第一章

晏安宫

杨逍(放下最后一本奏章在龙椅上睡着了)

赵渊(看见纪晓芙进来了)皇后娘娘,皇上睡着了

纪晓芙(拿过一件披风给杨逍盖上)

杨逍:嗯??夫人来了,不好意思,最近政务有些忙没有陪夫人好好吃个饭

纪晓芙:你是皇帝心系万民我只能贴心的照顾你,炽儿呢他是太子不应该协助你这个父皇吗

杨逍:这些都必须是我这个皇帝亲自批阅的奏章炽儿已经帮朕拿掉了四成要不然还得更多。。对了,皇后,这宫里的菊花要开了过几天你下诏召见一些世家小姐陪你赏花朕在安排一下让老三在一旁暗中相看一二看看哪家姑娘合他的眼缘朕在调查一下品行老三的赵王府该有一个赵王妃

纪晓芙:臣妾知道该怎么做

晏安宫

杨逍(放下最后一本奏章在龙椅上睡着了)

赵渊(看见纪晓芙进来了)皇后娘娘,皇上睡着了

纪晓芙(拿过一件披风给杨逍盖上)

杨逍:嗯??夫人来了,不好意思,最近政务有些忙没有陪夫人好好吃个饭

纪晓芙:你是皇帝心系万民我只能贴心的照顾你,炽儿呢他是太子不应该协助你这个父皇吗

杨逍:这些都必须是我这个皇帝亲自批阅的奏章炽儿已经帮朕拿掉了四成要不然还得更多。。对了,皇后,这宫里的菊花要开了过几天你下诏召见一些世家小姐陪你赏花朕在安排一下让老三在一旁暗中相看一二看看哪家姑娘合他的眼缘朕在调查一下品行老三的赵王府该有一个赵王妃

纪晓芙:臣妾知道该怎么做

雁云君

【逍遥无忌】携手同车归-16.重任

一直到用罢晚饭,逍遥二仙都没再出现在无忌眼前。

——这大半年,迄今为止,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

无忌侧卧在软榻上,他手上拈着那块如意云纹羊脂玉佩——自打他们移居此处之后,杨逍便将这块玉佩重新亲手佩在他的腰间,他出神地看着卧榻一侧小桌几上的灯台,烛火光跳跃不停——如今每每当他有了什么犹豫不定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望着那烛火怔怔地沉思,好像这样便会让他稍稍安神宁心一样。

房门忽而被人从外打开,无忌知道,是杨逍范遥回来了。

这大半年时光,他们两个看着他,是生怕他再偷偷溜出去玩,或是唯恐他又会费神费心地去处理教中事务——而这一日,他们两个却齐齐在他面前消失了这许久。如今对于他们来说,眼下情势复又迫......

一直到用罢晚饭,逍遥二仙都没再出现在无忌眼前。

——这大半年,迄今为止,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

无忌侧卧在软榻上,他手上拈着那块如意云纹羊脂玉佩——自打他们移居此处之后,杨逍便将这块玉佩重新亲手佩在他的腰间,他出神地看着卧榻一侧小桌几上的灯台,烛火光跳跃不停——如今每每当他有了什么犹豫不定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望着那烛火怔怔地沉思,好像这样便会让他稍稍安神宁心一样。

房门忽而被人从外打开,无忌知道,是杨逍范遥回来了。

这大半年时光,他们两个看着他,是生怕他再偷偷溜出去玩,或是唯恐他又会费神费心地去处理教中事务——而这一日,他们两个却齐齐在他面前消失了这许久。如今对于他们来说,眼下情势复又迫近,之前那段日子里的小打小闹已经倏然化成轻云散烟,一去不回……无忌出神地望着那烛火,面上微露苦涩笑容,如此美好的平凡日子,不过须臾功夫,再想去回望之时,却惊然发现已是趋行渐远了。

纵使天要塌下来,他们也是不舍再让他去任何地方再出面半分——如同这般,他们二人小心翼翼地建了这样一处宛如太虚幻境一样的世外桃源,一心只想护着他们倾心以待的青年。在这里,没有教卝主没有光卝明左右使,有的只是世间最平凡的,携手共度的三人——而这一切,却生生在应天来客的言辞中,被那字字句句给击得粉粹,不复存在了。

——现在对于逍遥二仙来说,他们更怕无忌会决意再次入世,乱世风雨飘摇,波诡云谲,天灾人卝祸不断,喧嚣凡尘如同虎狼之穴,明枪暗箭。

——而他们心中最为惧怕的地方,恰恰正是无忌现下心中所想之事。

二人神色凝重,步伐缓缓,走到无忌所卧的软榻前,无忌将目光从烛火上挪开,他微微一笑,招呼道,“你们回来了。”

谁知二人竟一言不发,只双双跪下。

“你……你们……”

——无忌心知他们二人此次也许会想方设法阻拦他回到明军之中,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当年曾倨傲江湖,睥睨天下的逍遥二仙,会使出这样简单直接,却让人无法拒绝的方法。这么多年了,从来只见他们二人单膝下跪,未曾见过如此大礼,他连忙从榻上起身,双手分别扶住二人肩膀,稍稍使力,二人却以暗暗以内劲相抗衡,跪的稳稳的,纹丝不动。

“属下二人,冒死请求,”杨逍垂眸,蓦地沉声开口。

“求教卝主三思,”范遥低着头,嘶哑的声音里字字清晰。

“万万不要再入险境。”二人一同抬头,神情不忍,言辞恳切,面上不掩深深的忧虑。

——无忌心急,扶完左边扶右边,两边却谁都不愿意起来。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后退几步,坐到了软榻上——这样他至少堪堪与他们二人平视。自他接任教卝主以来,平日教内事务,他的一应决策,光卝明左右使是绝对不会违背分毫的。如今这样的苦劝已经是太破天荒了。无忌细观二人神色——皆是一副决不妥协的犟劲,只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方才议事厅内现状你们也一起听到了,眼下虽未事态严重,但江湖武林那面的确皆是因由明教才出面相助……”顿了顿,他垂眸低声道,“我的确是得……”

“教卝主!我们也可以寻个不用您出面的法子的!”范遥连忙开口道,他神色焦急,膝行两步,几乎连想也没想地道,“或者您可以亲出一份手书谕令……”

他还没等说完,身侧的杨逍便抬起一只手,阻止了他下半句话——此事细思便是不妥。

无忌看着二人的反应,他微微一笑,对范遥道,“你可知,那武林众人,若是给我三分薄面的话,那也是看在以往明教多番不计前嫌地搭救的份上,而他们且尚未奉我为主上,我又怎能自诩盟主来号令群雄呢?”

此一番话只寥寥几句,却言意真切,缓缓道来,已是阻断了范遥这主意的可能性。

“但是……教卝主啊……”范遥听见此话,连忙抬起头来,满面不掩焦虑,他急急道,“不管是哪一边,都实在是太凶险了……”

无忌伸出双手,他拍了拍范遥的双肩,指尖又稍稍往前一探,便抚上了范遥的一侧脸颊,他轻柔细细地摩挲着那些纵横的淡淡伤疤,面上苦涩地笑着,摇着头道,“昔日卝你尚能为了明教不惜自毁容颜,潜入汝阳王府卧薪尝胆二十余载。而今日,我不过也是责任所在,不仅感念那江湖众人对我的多番信赖和施以的援手,更是也为了明教……”

——明军已是渐失仁义之德,但是他执掌的明教却绝不能因此再生冲卝突,思及此前种种,他亦是深怕身边这些忠诚不二的人们会被那些军中贪利之徒给算计了去。

——毕竟他,才是当代教卝主,是必须得扛起这一切的人。

范遥听着这一番话由无忌娓娓道来,不禁已经深深地体会到了他决绝的心意,自知此事再无挽回的可能性,不禁面色一黯,垂首不再言语。

无忌对他微微一笑,随后又转向杨逍——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杨逍在自己面前以光卝明左使自居,而此时,这位光卝明左使跪在地上,更是敛目静默,不曾抬头……其实他更是不敢抬眼看向无忌,杨逍深知,若是此时让他见到那双不染凡尘的澄澈双眸的话,他便再也不可能坚持下去了。

但不论如何,打定主意的杨左使都咬牙打算坚持到底,哪怕让他在此长跪不起。

青年教卝主伸出双手,他扶着杨逍的双肩——却感到手下隐隐流动运转的内劲,暗暗抵卝抗,绝不起身。面上笑容一涩,自是心下明了,杨逍在这事上也是拿着个决计不愿妥协的主意。他坐回榻上,双手依旧扶着杨逍双肩,低下头,径直看向光卝明左使的面容,他缓缓叹了一口气,道,“杨伯伯,你曾经为了明教苦守总坛二卝十卝年,迄今为止,论对明教的忠心,在教中的贡献,一切为了明教的事情,你都是义不容辞……”

——不论过了多少年,如今依旧历历在目。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年,光卝明顶大战,教中内讧,乱成一团,而只有他是一心想着要如何守住总坛的。以至于彼时强敌环伺,各大门派攻至总坛大殿的时候,他的脊梁骨都是笔直的。无忌神色黯然,他低声道,“论护教之功,你的确当得起功不可没。”

杨逍连忙垂首拱手见礼,直连声道——教卝主言重,这一切皆是身为光卝明左使该做的,万万不敢受到如此称赞。

——话音刚落,杨逍心底猛地一沉……他这才惊然发现,自己方才竟然完全没能注意无忌话中玄机——既然他作为光卝明左使,可以为了明教独自一人守总坛二十余年,又可以为了明教苦战外敌……反而言之,无忌既然身为教卝主,回归江湖之中,担起明教教卝主的大任,自然也是职责所在,不容推卸。想不到自家教卝主,不知何时已经千锤百炼出来如此一颗剔透玲珑心,学会了如此来说服他。

无忌见杨逍猛地截住了话锋,只伤怀无奈地一笑。杨逍如此聪慧之人,想必心里定是业已清楚了——他方才将杨逍旧年功劳这番话道来的苦心所在。

曾经何时,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逍遥二仙,除了拜天拜地拜明尊之外,从不曾对任何人如此敬爱有加。杨逍垂首,静默不语,心境忧杂。从前他略读经卷,犹记得那句‘从爱生诸蕴,如梦之所见’时常难以参破,如今却知,此一句却早已堪破了他如今的困忧——正所谓,未至苦处,不信神佛——他如今既是有了心尖上的人,便定是做不了那离爱无心者。忧怖重重叠加,不过是为了倾心爱慕之人。而这些时日,为了心上之人,他甚至可以一掷千金用以行善积德,一心只暗暗祈愿,若是神佛怜惜,尚愿降福卝报与世人,万望天地神祇可以垂怜,护他倾心以待之人的平安。

——却不想,天卝道残卝忍,世事无常,竟是半分安生宁乐也不想让他们留住。

心中只感到一阵悲凉,几分忧愁,他抬眼看向无忌——却不想,坐在榻上的青年对他柔柔一笑,感伤怜悯,眼中眸光清明,只一眼,杨逍便已清楚了教卝主对他想说的话——

——所以,若你不舍得我回到那刀光剑影杀机重重的战场上,我便更不舍得那曾经让你呕心沥血义不容辞地守护的明教,这天下大卝义,会因我一人而陡生任何波折。

无忌从软榻上站起身来,他垂眸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人,眸光黯然,不掩悲悯忧伤,他就这样,如同那明尊普渡世间的神祇一样,带着仁慈恻隐,深深地望着这比谁都忠于明教,都爱护他的两人,他撩卝起袍角,沉声道,“倒不如说,这么些年来,护教之恩,寻主之义,其实是明教欠了你们最大的人情,恩重如山,我代明教深谢二位。”

道罢,他亦缓缓跪下——面对着光卝明左右使。

二人面上俱是一凛,慌忙一叠声地请教卝主起身,他们万万不敢承此大礼——但青年教卝主对此却充耳不闻,只跪于二人面前,一动不动。两兄弟见此,心中更是明了,无忌的心意如此坚若磐石——这如此良善心软的教卝主,却从来不会那样硬碰硬地与他们针锋相对,他会像现在这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们由心而拜服。这便一如当年那大都城郊外,无忌曾对行卝事偏激的范遥道过的,你若是犯错,那便是我身为教卝主之错。

无忌抬起双眸,看向逍遥二仙,面上带笑——那笑容高洁纯然,不染丝毫俗世尘埃,他颔首道,“我在此亦允诺你们,此次只会去江湖义军之地,不会再回明军之中。”

旋即又温和细语,“你们的担忧,我又怎地不会体谅理解呢?”

——纵使是再桀骜不驯的两人,此时也不由得眼眶酸涩,潸然泪下。

那年光卝明顶上,劫后余生,杨逍于总坛大殿中率教众跪于少年面前,言辞恳切,心底恻隐,一步步将少年奉为至尊,亲眼看着他走上了那明教教卝主的宝座——而他眼下才幡然顿悟了,这重重波折下,那身不由己的痛感。

一面是百废俱兴,尽心苦守的明教,另一面,彼时则是一点执念,三分情愫又懵懂未揣清,却时时惦念心中的少年。是他当初心中的那一种恻隐,几分私心,竟是如今成为了金装玉裹的层层枷锁,缚于身。一次次地,这样威严至尊的地位,便是硬生生地将他们与无忌从尚且有一丝期许的平凡清静中,直直地推入到波诡云谲的喧嚣尘世之中——这大半年犹如一场美好痴梦,而梦醒时分,岁月静好的时光,已是咫尺天涯。

无忌抬起双眸,他深深地望向眼前的两人——亦是他真心以待绝不相负的人,眸中带着重重的惆怅无奈,他抬起双手,分别伸向杨逍和范遥,看着二人同样心痛忧虑的神色,面上却展颜露卝出一丝微笑——

——二人分别伸出一手,执上无忌的手,旋即紧紧卝握住。

任是风雨飘摇,纵然是苦海无涯,风云诡谲的尘世里,至少我们都会在一起。

——杨逍范遥此生唯心系一人。

——而无忌亦是倾心于他们二人,但他心中更是担着万钧重负。

那重担叫做,天下苍卝生。

**********************************

作者废话:

又又又是左右使+小教卝主的虐心专场(所以作者泥垢了你真够了!

“从爱生诸蕴, 如梦之所见”一句出自《大乘入楞伽经 卷4 无常品》——《大乘入楞伽经》是《楞伽经》的译本之一,在唐代由实叉难陀所译,分为七卷十品(顺道提一嘴的话,小教卝主练的九阳真卝经是写在梵文本的楞伽经行间里,据传好像是因为懂梵文的人不多,所以觉远大师当年就把那字行之间的汉字写成的九阳真卝经当成了楞伽经给通读个遍,于是乎就练成了九阳神功——但实际上楞伽经是一部非常深奥的佛卝经,能读懂就很难了,认真读也修卝炼不成九阳神功,不信可以看看作者(啊不是大雾揍死这作者……o((⊙﹏⊙))o.

忧怖重重叠加——这一句其实也是对应了那句有名的偈颂“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说多了都是泪……他们一个个的,都是为了明教为了天下倾尽一切的,正所谓身兼责任太过沉重,而且年轻时代的逍遥二仙的确也为了明教付出太多,所以很多时候,小教卝主为了这明教,很多事情就无法袖手旁观了。再怎么苦,也总会有身不由己地被重新拉回喧嚣尘世的那一日。随波逐流,身不由己,而为了天下大业,这就是一种无奈,只剩余一声叹息。

不过好在这次是三人携手同进了,相信左右夫人肯定会看好小教卝主的(作者你确定么?d=====( ̄▽ ̄*)b

最后告个假~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会更新未定/(ㄒoㄒ)/~~

接下来还敢发刀的话作者你赶紧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的……请评论区群殴作者(bushi

ε=ε=ε=┏(゜ロ゜┛


落叶单车
「20th anniversa...

「20th anniversary」|忌敏若

  

约稿:落叶

Artist:雪貂@torikusuta 

  

March 2023

「20th anniversary」|忌敏若

  

约稿:落叶

Artist:雪貂@torikusuta 

  

March 2023

子非鱼1984

倚天之至尊红颜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张无忌正要伸手去接酒杯,小昭先一步将酒杯抢入手中,便要往嘴边送。赵敏眼疾手快,握住小昭纤细娇嫩的右手手腕笑道:“罢了,本公主可没有自家女眷受害,就去要了别家女眷命的道理!”小昭羞红了脸,连连摆了摆左手道:“公主娘娘,我只是公子的小丫鬟,算不得……”话没说完,赵敏已从小昭手上取过酒杯,对准张无忌用力一泼,淋得法袍上全是酒水。


张无忌本道赵敏既心有怨恨,便受此一杯也好,却听赵敏盈盈笑道:“张大教主,你究竟是自觉武功天下第一便无所畏惧呢?还是个初出茅庐的雏鸡?堂堂天下第一大派的教主,居然被人跟踪了都没发现?”


张无忌红着脸东张西望,好......

第三十八章

 

张无忌正要伸手去接酒杯,小昭先一步将酒杯抢入手中,便要往嘴边送。赵敏眼疾手快,握住小昭纤细娇嫩的右手手腕笑道:“罢了,本公主可没有自家女眷受害,就去要了别家女眷命的道理!”小昭羞红了脸,连连摆了摆左手道:“公主娘娘,我只是公子的小丫鬟,算不得……”话没说完,赵敏已从小昭手上取过酒杯,对准张无忌用力一泼,淋得法袍上全是酒水。

 

张无忌本道赵敏既心有怨恨,便受此一杯也好,却听赵敏盈盈笑道:“张大教主,你究竟是自觉武功天下第一便无所畏惧呢?还是个初出茅庐的雏鸡?堂堂天下第一大派的教主,居然被人跟踪了都没发现?”

 

张无忌红着脸东张西望,好在由于昨夜万安寺一场风波,小酒馆中食客寥寥无几,赵敏的话语无人在意。公主娘娘从如瀑云鬓中摘下昨日张无忌亲手“挑选”的百鸟朝凤银钗,轻巧地刺穿了停在张无忌衣领上的一只在毒酒中兀自挣扎的飞蛾,张无忌与小昭齐齐看去,此蛾长约八分,双翅色彩斑斓,尾部则是赤红,看上去极是诡异,小昭吓得不禁捂住了嘴巴,瑟瑟发抖。

 

赵敏公主亦打量飞蛾半晌,这才徐徐说道:“‘曲金蛾’,原产泰西,百年前金刀驸马帐前先锋郭仲和于昔米尔见之而命名,这‘曲金’二字,便是泰西语跟踪之意。此蛾一次仅产一雄一雌两粒卵,以活人精血培养,则雌雄两蛾虽相距百里亦能相互感应。张大教主,你们明教,奇人异事挺多的啊!”

 

“这不是没能逃过公主娘娘法眼嘛。”张无忌只得讪讪笑道:“不知公主娘娘接下来作何打算?”他担心倘若赵敏怒而兴师追杀,且不说刚刚逃脱的六大派弟子能不能挡得住,自己夹在中间亦难做人。

 

赵敏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银钗,一边笑道:“你怕我发兵报复?本来六大派那些人既然不肯归降,本公主留着也没什么用,你救走了我也不会多说些什么,更何况我原本就答应了只要京师疫病得解,便释放了六大派弟子。可韩姬毕竟是哥哥的侍妾,我若为韩姬向你们明教讨个公道,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只不过京师甫遭大疫,百废待兴,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大动干戈。”

 

张无忌一口气还没来得及长舒完,便见赵敏将身旁两只陶罐放在桌上,继续说道:“韩姬在众目睽睽为明教掳走,又惨遭杀害,已是不能再葬入皇陵,今早我奏请父皇,交出兵权,将韩姬父女的骨殖送回故里,叶落归根,你陪我走一趟泉州,便算恕罪了。”说话间赵敏又恨恨瞪了张无忌一眼道:“这可不算在三件事之内!还有你这个小丫头,许是无家可归了,便跟我们一起上路吧!”

 

张无忌大喜过望,连声说道:“这是自然!”小昭也盈盈下拜道:“多谢公主娘娘!”赵敏摆了摆手,望着眼前的羊肉,正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远处传来几声哨响,三长两短,极是尖锐,不禁皱眉道:“这峨嵋派不是该随明教出城了么?还回来做什么?”在张无忌的脸上打量半晌,赵敏笑道:“周芷若昨夜甫登峨嵋掌门之位,该不会就急冲冲进程来找张大教主你吧?”

 

张无忌连连摆手道:“她找我做什么?昨夜灭绝师太殒命,她许是恨死我了,对了,你怎么知道这是峨嵋派?”赵敏昂首笑道:“当初峨嵋派是本公主亲手抓的,怎能不知?”说罢抓过倚天剑飞身出了小酒馆,还不忘对小二说了声:“将酒肉送往翠柳居!”张无忌心想那大约是赵敏的一座私宅吧。

 

听了半天峨嵋丁敏君的逼宫,还有张无忌是“小淫贼”之语,赵敏凑到张无忌的耳旁,一边用柔腻的纤纤玉指在张无忌脸上刮羞,一边呵气轻声说道:“小淫贼,这个周芷若还真是来找你的,你的‘芷若妹妹’马上就要遭殃了,你叫我一声‘好姊姊’,我便出头替她解围如何?”

 

张无忌虽知赵敏公主足智多谋,必有妙计使周芷若脱困,可她毕竟小自己三四岁,这‘好姊姊’三个字实在叫不出口,赵敏倒也不勉强,淡淡笑道:“不叫,那便算了。”说罢起身欲走。

 

张无忌无奈,只得在她耳边低声叫道:“好姊姊!”赵敏噗哧一笑,正要长身而起,峨嵋诸人已然惊觉。丁敏君喝道:“是谁?鬼鬼崇崇的在这……”话还没说完,但听啪啪啪啪四击耳光,丁敏君的脸肿起老高。

 

一位老态龙钟的妇人手持龙头拐杖,在峨嵋众人间肆意游走,如入无人之境,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峨嵋除周芷若外均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老妇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堂堂峨嵋,灭绝师太一死,便这般不堪么?”

 

周芷若上前一步行礼道:“峨嵋第四代掌门人周芷若,见过金花婆婆,我辈年纪尚幼,但来日方长,将来未必不能与……”话没说完,丁敏君已大声嚷道:“也不害臊,便自封掌门人了!”

 

金花婆婆身旁的蛛儿姑娘,也便是张无忌的表妹殷离反呛道:“这位周姊姊人很好,她不配做掌门,你配么?”说着抡起胳膊,又是啪啪啪啪四击耳光,丁敏君无处躲闪,连牙都被打飞一颗。

 

金花婆婆双掌齐出,周芷若自是躲闪不开,被拿住了胸口后心大穴,这位老妇将周芷若拿在手中,徐徐说道:“你师傅当日逞兵刃之利,胜过老婆子一招,如今老婆子已寻得克制的利刃,你便随老婆子走一遭罢!”说罢转身向外走去,峨嵋众人见周芷若就这么被带走,却是无计可施。

 

赵敏心道倚天剑削铁如泥,能与之相抗衡的神兵利器非屠龙刀不可,莫非这老婆子已拿到了屠龙刀?这位公主娘娘既已得了倚天剑,自然对屠龙刀感上了兴趣,当即厉声喝道:“留下本派掌门!”身形一晃,已抢过了数丈,玉腕轻抖,倚天剑出鞘,寒光闪过,一招峨嵋派“金顶佛光”直刺金花婆婆后心。


大秦武士
周芷若出嫁时,一侍女塞在她手里...

周芷若出嫁时,一侍女塞在她手里的匕首,用处时若张无忌不忠于宋朝,便用这把刀杀了他,并令张无忌麾下将领大臣归正。知道这件事后,


徐达冷笑一声,归正归正,什么时候赵官家就能代表咱们汉人了?


张无忌来了一句,要是太祖赵匡胤也许可以,但赵构此贼,呵,无胆鼠辈。


之后,慰问韦太后的时候,把这把匕首放进一个很精致的楠木盒子里,交到韦太后手里。


韦太后一打开盒子,瞬间脸色煞白,盒子里除了匕首,还有一封信,尔等贵为王公,受万民敬仰供奉,心胸却如青楼娼妇,行着宵小之举,现将凶刃归还,望尔等遵纪守法,若敢再犯,休怪朕国法无情!


韦太后看向周芷若,但后者只是衣袖一拂......

周芷若出嫁时,一侍女塞在她手里的匕首,用处时若张无忌不忠于宋朝,便用这把刀杀了他,并令张无忌麾下将领大臣归正。知道这件事后,



徐达冷笑一声,归正归正,什么时候赵官家就能代表咱们汉人了?



张无忌来了一句,要是太祖赵匡胤也许可以,但赵构此贼,呵,无胆鼠辈。



之后,慰问韦太后的时候,把这把匕首放进一个很精致的楠木盒子里,交到韦太后手里。



韦太后一打开盒子,瞬间脸色煞白,盒子里除了匕首,还有一封信,尔等贵为王公,受万民敬仰供奉,心胸却如青楼娼妇,行着宵小之举,现将凶刃归还,望尔等遵纪守法,若敢再犯,休怪朕国法无情!



韦太后看向周芷若,但后者只是衣袖一拂,说了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好自为之。回宫!

雁云君

【逍遥无忌】携手同车归-15.诛心

今日份5k权谋戏(对就是作者最小学生文笔的类型)预祝大家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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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时分到来的时候,忽有一日,外面伺候的仆从前来禀告,道是从应天来了两个书生模样的人,求见教卝主。

彼时无忌视力已经大好,虽说细致事物尚难,但视物已无大碍——他自知这是那日火攻爆卝炸中,浓烟熏燎后留下的病症,再加上内伤许久未愈,心急不得,只能慢慢恢复,倒也心宽——只是这事曾经愁极了心疼了逍遥二仙很久,日日寻些苍术枸杞做成药膳,盯着他进补。

范遥给他带来的那推枣磨十分有趣,这些时日无忌倒是玩得很是欢喜——他自幼生活荒岛,后来在武当山上几年,大多也...

今日份5k权谋戏(对就是作者最小学生文笔的类型)预祝大家食用愉快~

*************************************

梅雨时分到来的时候,忽有一日,外面伺候的仆从前来禀告,道是从应天来了两个书生模样的人,求见教卝主。

彼时无忌视力已经大好,虽说细致事物尚难,但视物已无大碍——他自知这是那日火攻爆卝炸中,浓烟熏燎后留下的病症,再加上内伤许久未愈,心急不得,只能慢慢恢复,倒也心宽——只是这事曾经愁极了心疼了逍遥二仙很久,日日寻些苍术枸杞做成药膳,盯着他进补。

范遥给他带来的那推枣磨十分有趣,这些时日无忌倒是玩得很是欢喜——他自幼生活荒岛,后来在武当山上几年,大多也是修卝习一些入门功卝法,读些道卝家经卷,算起来,迄今为止,倒是几乎未曾玩过这类孩童玩具,是而玩心大起,十分入迷。

杨逍随手拿着一卷账本,坐在宽敞的卧榻小案几的另一侧,陪着他看着那细竹蔑摇摇晃晃地摆在枣核上,时而偏高偏低,倒也觉得有趣。范遥恰好端着一碗鸭丁粥进来——这一日无忌午饭用得不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着气候趋近潮气渐盛,暑气愈甚的缘故。故而杨逍特特吩咐了小厨房,以白米莲子下锅煮熟,加入切丁腌制入味,再煸净油脂的鸭肉一同焖煮成粥,鲜味仅以山间各色菌菇提萃,切碎加入,文火慢煨,细细搅动,直至粥油米汤精华浮出,方才停火调味盛碗——杨左使虽说灶台间实际掌勺能力极弱,但这食疗膳补之理论,倒是一套一套的,很有见识。

范遥将粥碗放到桌上,见无忌玩得兴起,心中亦是十分欢喜得意。

而三人乍一听到外间有人求见,又是应天来的,杨逍只甩过一张冷脸,道,“不见。”

范遥则反身快步就朝外间走去,二话不说两手撸上袖子就让那仆从带路——他可好久没试过自己手劲了,且看看能不能一手一个把他俩扔出去。

“等等!”

无忌一手在徐徐搅动着碗中的浓卝稠香粥,他思索些许,蓦地停下手中搅动的动作,忽而抬头,出声阻止了范遥的脚步。

他转向杨逍,眸光温和,低声道,“我教素来礼重文人,来了便不好让人家吃闭门羹,既然他们二人道是要见我,便是见上一见,应该无妨。”

杨逍沉吟些许,这些时日外间一应事项皆有韦蝠王报告与他,只粗略想想,便可大致猜出这两人前来的目的——八成是冲着无忌来的。他侧过头,跟范遥交换了一下眼神,如今的逍遥二仙,既不想让无忌再回到那腥风血雨的江湖里,而心底打一万个绝对不可能妥协的,则是让无忌重新进入那人心诡谲,明争暗斗和杀机重重的军中去。

——但是他们兄弟二人,作为当今世上最了解无忌的人,自是知道,不论他们的教卝主如何身心俱疲,不论他伤病再沉重,为了一个天下太平,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决绝地走入这个喧嚣的尘世中的。

无忌从榻上起身,他径自踱步到逍遥二仙前,看着这兄弟二人犹豫不决的神色,心知他们二人是在担心自己,于是只微微一笑,他一左一右执起杨逍和范遥的手,温和地点了点头,道,“便就去见见,不会有事的。”

——范遥满面不快,但他又不得不抑住自己这脾气,踟蹰半晌,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而杨逍却伸出一只手,为无忌理了理披散于身后的长发,放缓声音叮嘱他先把那鸭粥喝了。

道罢,光卝明左使这才扬声吩咐,让仆从将二位来客请至正堂等候。

这座宅邸因着是以当朝时兴的样式建造的,许多地方,院落布置,倒是与那绿柳山庄极为相似。无忌由逍遥二仙陪着一路走到会客厅,只见两人身着粗布衣袍,书生打扮,但并未落座,只是站在厅中静候主人的到来。

“刘先生,李先生。”无忌客气地招呼了一声,抬手招呼二人,“贵客远道而来,是吾等失敬了,请坐。”

二人虽参与明军之中,但身职军师谋士,并非明教中人,故而无忌早在应天之时,便让二人不用对自己行那下属之礼,他们二人感这青年谦和有礼,虽不用行大礼,但也跟着其他教众一起,客气地尊称一句教卝主——故而他们见无忌轻展广袖,撩卝起袍角款款落座,旋即又随手整理了一下那千草色锦缎衫袍——光卝明左右使方才落座于下首两侧位子,两人这才坐了下来。

——服侍的仆从给厅中众人上了茶,旋即便匆匆退去。

无忌吹了吹茶盏,闻这清香,他知是杨逍最为中意的狮峰龙井,一口饮下,宛如玉露,只觉得齿间留香。他盯着袍角衣袂上滚边的桔梗色暗纹织锦,连带着衣衫上寥寥疏落勾绣的几支藤花,心中沉吟些许,端着茶盏,旋即抬目看向厅中两人,有卝意无意似的招呼了一句,“本座在此隐居,不曾想二位先生远道而来,请问是有何贵干?”

——刘基目中精光一闪,他以往在应天的时候,鲜少听到教卝主这样自称,而如今他们身为义军中人,见他这称呼,似是在虚无中却实实在在地将他们二人与他的距离给隔开了,如此一来,他便是明教教卝主,而他们二人,便是应天明军谋士。

而无忌左右两侧的逍遥二仙见教卝主一上来便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本是揣揣不安的心里倏地有了底儿——想必是之前大战种种,明军之举,实则也是伤了他的心。

李善长此人更是善于揣度他人心思,他十分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点,却也不惶恐,只起身,拱手见礼,道,“如今天下武林皆以教卝主为首,军中亦不乏看着教卝主的面儿来支援的江湖子弟,现下出了问题,故而只能来请教卝主指教。”

无忌只徐徐地饮了一口茶,随后又清声一笑,道,“瞧李先生这玩笑开的,本座并非武林至尊,亦非天下共主,在江湖群雄中又岂有‘号令一出,莫敢不从’这样的威严呢。”

——此话一出,李善长面儿上多少有点儿挂不住,他讪讪地不做声。

“那武林至宝的屠龙刀,都是由教卝主执掌,虽非江湖盟主,犹更盛武林至尊,”刘基扬目看向无忌,谦恭地一笑,道,“教卝主实则谦让了。”

岂料无忌对此话不置可否,他只用碗盖悠闲地撩卝拨碗中清茶,眼都没抬地顺口道,“那把刀啊……早就掉鄱阳湖里了,如今应是已经顺着河流,不知落到哪儿了。”

——两人面上稍露惊色,他们皆知教卝主自从鄱阳湖大战之后便打定了退隐之心,故而只移居此处,但却不想本就对那些涉及军政卝要务的事情避之不及的教卝主,现下更是不管俗事了。

两位谋士交换了一下目光,打定了主意。

而无忌正座两侧的逍遥二仙亦是同时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下目光,只不过右使在用目光寻问着杨逍,是不是该把这两人扔出去了——而左使却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李善长复又作长长一辑到底,听着教卝主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言辞,似是面色惶恐非常。无忌虽是远远坐在主位上,但略略瞥过,甚至隐约看到他额头上渗出涔卝涔汗水——李善长举止慌忙,赶紧举袖拭去那额角冷汗。一侧的刘基目中倒是疑色闪过,却不言语,只同样作辑见礼,心里却也摸不准这位与他一同前来的幕僚肚子里打着的主意——这些年他倒是越发觉得这李善长此人,与其说是为了义军大业而筹划,倒更不如说是为了吴王野心而谋略——也因着这个原因,他亦是与其愈发殊路而行。

而正位上的教卝主虽看似在不经意地用碗盖一壁撩卝拨着茶中嫩叶,一壁在慢条斯理地吹着茶盅,但看着下方二位谋士沉默不语,只诚惶诚恐之时,本是漫不经心的眸光里却蓦地闪过一丝缓和——说到底与他们起了隔阂的乃是朱老四所统领的明军,而这两位谋士也算是忠人之事,如此再继续僵持下去,便算是他在为难这两人了。

刘基悄悄抬眼,敏锐地捕捉到了教卝主手上的动作稍稍一滞的瞬间,他复又拱手对无忌作一辑,沉声道,“此番前来,在下二人是有一事禀告教卝主。”

无忌从茶盏上抬起双眼,眸光深邃,他悠悠地看向二位谋士,旋即随手将盖碗放到一侧的桌案上,只淡淡道,“但说无妨。”

——他们二人此次来意,这时才图穷匕见。

当初明教因为主力并不在中原的缘故,起卝义之初,粮草人马皆有掣肘之处,后来无忌接任教卝主,恩施江湖,是而武林众大门派对他感恩戴德,便纷纷派出门下弟卝子前去支援,而后众多掌门以其人脉疏通安排,更是让行军路线粮草供给变得十分畅通无阻。然而这些人毕竟都是江湖草莽出身,下山助援也是无非看着明教教卝主的面子或是心志坚定地想恢复汉卝人山河。如今队伍强大,几乎将大半个中原腹地收入囊中,但可惜,人一多是非就多,明教教卝主又并非一直在军中坐镇,故而如今六年过去,江湖一派,义军一派,多少也生出了些龃龉和争执。

“现下我军形势大好,元廷已大厦将倾,无力回天,想是不久便会攻下平江,进而统卝一北伐,但现下这情况……”

——刘基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心怀不忍,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心里多少觉得做到这个地步也就可以了。

“现下这情况可不好啊,教卝主,”李善长见刘基感念教卝主这避世之意,怕是要退一步,他连忙接过话头,急道,“先不论那明军中频发冲卝突的众多门派之人,现下龃龉最大的,是北方率军抵卝抗蒙元势力,阻其南下的张四侠。我等虽心知教卝主有卝意退隐,但这些江湖人卝士除了教卝主之言外几乎对一切命令皆是不服,况且张四侠又是出身武当,实在没有法子了,这才厚颜前来,实属不情之请。”

——逍遥二仙面色一变,瞄准关键,易于制胜,他们二人虽然多少猜到了这两人来此是当说客来了,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专挑无忌的软肋下手。

只见无忌听着李善长之话,神情亦是渐渐严肃了起来,在听到他们语涉自己四师伯的时候,更是眉头深蹙,待到李善长一番话说完,他已是面色凝重地陷入深思。

“我军接下来便会备战江南,待到收复张士诚的势力后,便会统卝一北上伐元,”刘基连忙补充道,他言辞恳切,道,“元廷现今大势已去,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义军如今更是要万众统卝一的时候,故而……”

“教卝主请以大局为重,”李善长又赶忙截住了刘基的半句话,他面露急色,声音不禁也高了起来,道,“如今义军不能乱,更不能失去江湖势力的支援,若是教卝主此次不出面坐镇,怕是要分卝裂啊!”

——刘基紧紧闭着嘴不说话。李善长此人,他从前只觉得是察言观色审时度势做得甚精明,但此刻他却更清楚这位幕僚的心计之狠,手段之毒卝辣,真真是毫不留一丝卝情面的。其实这次他们二人前来只不过是奉了吴王的一句命令,如今虽说武林子弟们和明军两方都是各自为营,互不相犯,但毕竟隔阂渐显,嫌隙趋深。而素来在江湖人面前尚有几分面子的常将军自从在张四侠那里碰了个实打实的铁钉子回来之后,朱老四便就随手一甩,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他们两个。

他一路见着这位仁德仁心的青年一步一步熬到现在这样,心怀不忍,故而只想略略汇报当下局势——至于取舍,便都交给教卝主来决断——但却万万没有想到过,为了能完成这份差事,李善长不惜添油加醋,只一心想方设法能引得教卝主出面。

——不用做任何其它担忧,当今天下,只要这位年轻的教卝主一出面,此番矛盾便就轻而易举,烟消云散了。

——这便是可堪当一代明主之人的威望所在。

“更何况,”李善长悄悄抬眼,看向主位上面色渐显严肃的三人,他拿捏着语气,说到动容处几乎辞泪俱下,“张四侠现下率一众江湖子弟抗击元廷留于中原腹地的残余势力,我军虽已经颇具规模,但唯恐隔阂渐深,矛盾甚重,若张四侠就此离去,元廷势力反扑,届时便是重创啊,教卝主!”

“我等深知,义军许多方面也许考虑不周……”刘基见李善长这一招诛心之计未免也太毒卝辣了一些,不由得赶紧接过话头,斟酌着想,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多少请个罪还是必须的——谁知,他还未等说完,李善长连忙又起身,恭敬地长辑做到底,沉声道,“如今江湖出身的子弟们皆在各处,施以援手,救助百卝姓于兵祸之中。眼下教卝主不在,便无坐镇之人可仲介调和这许多矛盾,若他们深以与义军之间的龃龉为由,撒手不管的话,这怕是中原腹地的百卝姓们亦是会重陷水深火卝热之中!孰轻孰重,请教卝主三思!”

——声声句句,字字皆如利锋,剖开了无忌最怜悯感怀,心有恻隐的软肋。

范遥恨得咬牙不语,他紧卝握双拳,只恨方才若是直接将这两人扔出去便好了。而杨逍更是面色阴沉,他知道这两人是有备而来,却不承想,用的却是这最歹卝毒最诛心的一招——果然不愧是朱老四手下出来的谋士,够狠。

无忌面色凝重,他眸光沉沉,侧首以手支颐,心中思绪繁杂,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理清,待到李善长道完这一番话,半晌,他只沉默不言,犹似沉思——整个厅中因此也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一盏茶功夫后,他才以手揉卝着眉间,没有抬眼,只悠悠地道,“四师……张四侠并非这样的人,尔等可安心,至于其它的……”

“教卝主!”逍遥二仙抢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

无忌抬起头来,恰恰看见杨逍范遥二人神情急促,目中恳切,他心下一软,半截话拦在嘴边,随后只淡淡地吩咐道,“至于其它的,我会考虑的。”

——听到这话里的自称又变了,刘基目光沉着了下去,他端坐于位子上敛目不语,而李善长虽亦是未发一声,但眉眼间露卝出一丝欣喜,他知道,这次的差事,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来人,看茶。”

——无忌看着光卝明左右使眼中的不忍,他静静地叹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随后扬声招唤仆从前来——奉一盏茶随后送客,便是他这里的规矩礼节了。

言罢,他站起身来,道了声别,便转身拂袖而去。

见教卝主离去,刘基二人连忙站起身来长长一辑做到底,恭送教卝主离开——而待到他们二人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惊然见到光卝明左右使尚未退去,他们二人不知何时已迅速起身站到他们二人面前——只见光卝明右使面色阴沉,目中怒火越盛,几乎要将他们二人生吞活剐了一般。

刘基心底猛地一沉,他自是知道这二人当年在江湖上可都是杀卝人不眨眼的主儿,如今看起来这是彻彻底底把这二位神仙给得罪了。心中越想越犹是后俱不已,背后汗水渗出,几乎湿卝透了衣衫。而李善长此时看上去却好似气定神闲了许多,他只看向光卝明左使——中年书生面色凝重,神情复杂,仿佛是预见了什么极为棘手的事情一般,只是喜怒不形于色之间,目中狠厉的光芒一闪而过。李善长复又恭敬地见礼,长声道,“在下先谢过杨左使,范右使的款待,可惜身上尚有要务,办完了差事也得赶紧回去道一句,还望二人请恕我等失礼了。”

话音方落,刘基垂首敛目下,亦是偷偷卝窥见了光卝明右使已经攥紧了的拳头,他心中虽是惊惧叠加,但思及教卝主尚在此宅内,而见杨左使尚未有出手之意,他亦是偷偷在心底长舒一口气,于是赶紧见礼,匆匆道,“请恕我二人……”

“两位先生远道而来,”杨逍倏然开口,声音听起来倒是不急不忙,从容自若地道,“一路辛苦了,恕我等招待不周,就……”他的声音忽而顿了一顿,语气蓦地重了起来,“不亲自送客了。”

道罢,杨左使做了一个‘请’的姿卝势,垂目不语。

——刘基见此,连忙不假思索,拉着李善长一同离去。

“百室兄,”一直到出了这处府邸之后,刘基这才心有余悸地对李善长低声呼道,“方才一计,实在太过于凶险了……”

——若不是李善长额角沁出涔卝涔汗水,以至于教卝主心软松口。他们自是知道,教卝主素来待人宽厚,服侍身侧的仆从都鲜有责罚之事,更何况是为难两个文人谋士。但即便是如此,刘基也不由得觉得李善长此计,未免有些过于兵行险着了,他复又喃喃道,“若不是百室兄汗湿额面,教卝主宽仁,体谅我二人办差不易,我等想是只会吃到一碗教卝主亲赐的闭门羹罢。”

“刘兄未免太过谨慎了,”只见李善长一副泰然自若的神色,悠长着声音笑道,“得多亏了刘兄看破未道破,小弟这区区技俩才得以奏效,”他朝着刘基稍稍抱拳,笑着谢道,随后,复又朗声一笑,得意道,“至于这汗水嘛……”

他略略走近刘基,伸出一手拨卝开胸前衣襟一角——刘基见他衣衫内又穿着一件极厚的长衫——只一眼望去,陡然心惊不已,想不到李善长此人,工于心计至此,竟然在来访此处之前,便已经将这一切都算谋于心,方得步步为营。

刘基只赶紧见礼应声赞其此计甚妙,心中却不由得留了一个底子——李善长此人,日后若是不曾收敛,想必定会成那助纣为虐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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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小教主八成又得回江湖里去了(作者你有完没完了?!

李善长此人,关于其的历史了解不多,这里他既是朱老四的忠臣,多少感觉是个趋近功利之人,对于明教来说,又是个心腹大患的奸臣,审时度势,其实明军跟明教高层已经差不多是近乎决裂的状态,只不过中间隔着一层纸捅不破。

但是明军和无忌之间还隔着一层江湖武林的关系在。无忌可以割舍不仁不义只知攻占天下的明军,但是他却决计无法对那些江湖子弟们下山救援的被孤立的仁义之举冷眼旁观。朱老四可以控制大军,但是绝对不可能会控制住大半个武林的力量。而如今武林义士们与明军平行走两个方向,如果一旦没收拢好,武林势力反扑,对于明军来说也是一大祸患。所以打不过就加入,加入不了就找人中间调和——无忌即使今后不再会为明军做什么,但是为了自己出身的江湖武林乃至民间,还是会义无反顾的。

刘基此人,作者偏好,所以就写成了一个见事通透心有仁义之人,所以感觉这也是为什么刘基最终是告老返乡,但是李善长却是被卷入朝堂斗争而被赐死——两人完全不同的下场的缘故。

这里其实也是暗喻了江湖中人的一个短板,跟五散人一样——虽然事事以无忌为重,但是很多地方观不得大局,又关心则乱,所以反而被明军拿捏,成了可以反将小教主恻隐仁德之心一军的最好的筹码(点华子

所以……要是觉得,作者你有完没完了?看来作者又是皮痒了,作者你赶紧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作者能不能让小教主好好地跟左右夫人谈情说爱了……等等想揍作者的,请评论区群殴作者(ε=ε=ε=(~ ̄▽ ̄)~


子非鱼1984

倚天之至尊红颜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张无忌呆呆望着带走了韩太医父女尸首的公主娘娘远去的萧索背影,直到再也无法看见,抬眼看去,万安寺已在烈焰之中摇摇欲坠,只怕再过一时三刻便有倒塌之危。张无忌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诸位,在下是明教教主张无忌,诸位且信过在下,只要跳下高塔,在下定能保诸位无虞!”


此刻六大派众人皆聚于塔顶,万安寺塔高有十余丈,昆仑派掌门何太冲功力未复,往下看一眼便觉头昏眼花,两股战战。又想起昔日在昆仑山对张无忌恩将仇报之事他以己度人,只觉张无忌此举定有诡计便嚷嚷道:“千万跳不得,莫上这小子的当!他要骗咱们摔得粉身碎骨哩。”


张无忌见火舌又吞没了塔身一层...

第三十七章

 

张无忌呆呆望着带走了韩太医父女尸首的公主娘娘远去的萧索背影,直到再也无法看见,抬眼看去,万安寺已在烈焰之中摇摇欲坠,只怕再过一时三刻便有倒塌之危。张无忌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诸位,在下是明教教主张无忌,诸位且信过在下,只要跳下高塔,在下定能保诸位无虞!”

 

此刻六大派众人皆聚于塔顶,万安寺塔高有十余丈,昆仑派掌门何太冲功力未复,往下看一眼便觉头昏眼花,两股战战。又想起昔日在昆仑山对张无忌恩将仇报之事他以己度人,只觉张无忌此举定有诡计便嚷嚷道:“千万跳不得,莫上这小子的当!他要骗咱们摔得粉身碎骨哩。”

 

张无忌见火舌又吞没了塔身一层,离众弟子们已愈来愈近,不觉心急如焚,再迟疑只怕众人皆有葬身火海之虞,他虽不齿明教盗药的行径,可眼下人命关天啊!好容易在人群中瞥见武当派诸位师叔伯的身影,赶紧大声喊道:“俞二伯,你待我恩重如山,难道小侄会存心相害吗?你先跳罢!”

俞莲舟对张无忌素来信得过,虽想他武功再强,也决计接不住自己,但与其活活烧死,还不如摔死来得受苦少些,便回应道:“好!我跳下来啦!”说罢纵身一跃,从高塔上直直跳将而下。

张无忌看得分明,待他身子离地约有五尺之时,一掌轻轻拍出,击在他的腰里。这一掌中所运,正是“乾坤大挪移”的绝顶武功,吞吐控纵之间,已将他自上向下的一股巨力拨为自左至右。

俞莲舟的身子向横里直飞出去,一摔数丈,此时他功力已恢复了七八成,一个回旋,已稳稳站在地下,抬首对着塔顶大声叫道:“大师哥、四师弟!你们都跳下来罢,无忌孩儿能接得住!”

宋远桥等武当弟子跳下之后,其余五派亦鱼贯而下,包括那个刚刚言之凿凿的何太冲,唯有峨嵋派掌门灭绝师太宁死也不肯受明教恩惠,半空中运足仅存的全身气力,与张无忌对了一掌。张无忌猝不及防之下,九阳内力自动反激而生,将灭绝师太击飞数丈,登时摔得筋骨俱断。

灭绝师太左手紧紧捏着周芷若的手腕,低声说道:“芷若,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峨嵋派的第四任掌门人,为师要你做的事情,你不会忘吧?”周芷若哭道:“弟子绝不敢忘!”可目光却并不停留在师傅的身上,而是望向不远处的某个角落,好似是张无忌的方向,却又好像不是。

 

张无忌本想上前查看周芷若和灭绝师太二人的伤势,可这位峨嵋掌门却厉声吼道:“魔教妖人,你再敢碰我弟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一个“你”字还没有说出口,便气绝身亡了。峨嵋弟子们放声痛哭之际,少林空闻方丈上前劝解道:“阿弥陀佛,师太往生极乐,还望周施主节哀顺变,张教主,如今我等虽已脱困,但内力未复,倘若妖女去而复返,亦是麻烦,不若先撤为上。”

 

张无忌点了点头,杨逍上前接话道:“敝教教主已有万全之策,诸位且随我等自西门而出便是。”众人一路向西,果见家家闭户,街上一个元兵,甚至一个行人也无。众人谈及范遥掠走韩姬将之杀害,借以从玄冥二老手中抢得解药,方有此次脱困之事,无不盛赞张无忌和范遥神机妙算,听的范遥洋洋得意,而张无忌却越听越不是滋味,不住回头,望着赵敏远去的方向。

 

殷天正见张无忌神色有些黯淡,只道是韩姬之事让他心中有些不太好受,便出声安慰道:“无忌孩儿,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这些都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与救出六大派相比,一个女子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呢?”说话之时,感觉到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殷天正很随意的将之踢出丈许。

 

张无忌低头看去,那被外公踢走的,竟是一颗死不瞑目的首级,正是数个时辰之前,因半生积蓄失而复得而跪谢自己和赵敏公主的糖葫芦掌柜!不远处还有一具无头的尸首,兀自紧紧抱着装满了一家老小生计的木匣,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也不愿放松。月明星稀之夜,这样的尸骸,在大都街头,不知凡几!

 

张无忌望向身旁劫后余生的“群雄”们正兴高采烈,侃侃而谈,只觉心口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得慌,走到城门口时,张无忌拱手向众人说道:“诸位,杨左使会带大伙前往安全之地,在下还有些个人私事需得处理,待完成之后再与诸位回合!”说罢身子一晃,已消失在众人眼前。

 

韦一笑搂过范遥的肩头问道:“范右使,你与妖女熟,可知那‘老地方’在哪里?咱们先行埋伏,杀妖女个措手不及!”范遥却摆摆手道:“不可,那妖女奸诈的紧,咱们这次不过机缘巧合,还是先跟着教主,瞧瞧妖女打算做什么再作计较!”说着附在韦一笑的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张无忌想去公主府瞧瞧赵敏,可府上铁甲如云,围得水泄不通,心道此刻赵敏恐不愿再见自己,只得先回客栈等到明日天黑。却见客栈早已人去楼空,唯有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躲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看清来人的相貌,小昭“哇”的一声紧紧抱住了张无忌的大腿哭诉道:“公子,你怎么才来啊?”

 

将小昭交缠的胳膊放下,张无忌正襟危坐,红着脸问道:“小昭,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告诫大伙在我不在的时候不要轻举妄动的么?”张无忌恼火极了,本来不动干戈亦能达成目标,可如今却搞得死伤惨重。

 

“我……我也不知道,就看见前些日子范右使带了个满脸横肉的男子前来,与杨左使商谈了很久。今天早上那个男子又来了,不多时韦蝠王扛着一只不住扭动的麻袋回来,杨左使就带着大伙一起出了门,为了怕向公子你走漏了消息,还把……还把小姐给带走了。”说着小昭又哇哇大哭起来。

 

张无忌只得长叹一声,好生安慰小昭半晌,这小妮子许是真的被吓着了,在张无忌的怀中沉沉睡去。张无忌轻手轻脚将小昭抱到床上,又细心掖好被褥,这才靠在墙角打起了盹。第二天一整个白天,大都全城兵荒马乱,可不知是赵敏公主特别叮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座客栈竟是无人打扰。

 

眼看申时将近,张无忌带着无路可去的小昭赶往那个“老地方”,他和赵敏吃过火锅的小酒馆,遥遥看着公主娘娘神色如常,正笑吟吟地用弯刀拨弄着面前切得薄如蝉翼的羊肉,张无忌感觉快步走进小酒馆,抱拳说道:“赵姑娘,昨日之事,确系在下驭下不严所致,你要打要杀,张无忌皆绝无怨言!”

 

赵敏缓缓抬首,一双妙目在张无忌脸上打量半晌,轻叹道:“张无忌,你这喜欢替人揽过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这几个月你一直在太医院救死扶伤,何罪之有?不过……”眼珠一转,赵敏从身旁的酒壶中倒出满满一杯琥珀色的酒放在张无忌面前挑眉笑道:“你饮下这杯肠穿肚烂的毒酒,便算向韩姬赔罪了!”


一拳打死泥塑男

【all逍】洪武微服私访记(中)

46.

水岸凉风至,绿绦拂动,百里无云。过了整整一日,终于在堤岸出现一个靠脚之处,杨逍把在怀中酣睡的朱柏叫醒,再用帕子沾湿江水往四周一甩,大朱小朱立时精神起来。


“唔……到了?”朱重八摩挲着脸,在日光下强睁起眼皮,“这是哪啊,看上去……是个没什么人的破村子。”


“有村子就不错了,只要有人家,就能找到果腹的干粮。”杨逍没什么气力,试了几次方才将乌篷船于木桩上栓牢。他虚浮地走了几步,一脚没留神踏空,又马上被朱柏扶好,后者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隐有责备,“殿下生的高、沉得很,在杨某身上躺了一宿,把我这老胳膊老腿都压麻了。”


码头在村尾,说是码头...


46.

水岸凉风至,绿绦拂动,百里无云。过了整整一日,终于在堤岸出现一个靠脚之处,杨逍把在怀中酣睡的朱柏叫醒,再用帕子沾湿江水往四周一甩,大朱小朱立时精神起来。

 

“唔……到了?”朱重八摩挲着脸,在日光下强睁起眼皮,“这是哪啊,看上去……是个没什么人的破村子。”

 

“有村子就不错了,只要有人家,就能找到果腹的干粮。”杨逍没什么气力,试了几次方才将乌篷船于木桩上栓牢。他虚浮地走了几步,一脚没留神踏空,又马上被朱柏扶好,后者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隐有责备,“殿下生的高、沉得很,在杨某身上躺了一宿,把我这老胳膊老腿都压麻了。”

 

码头在村尾,说是码头,也仅仅是一块地势稍缓的土坡而已。村子远远望去大概还要走上百米,附近的树一动不动,忽略流淌的水声可谓万籁俱寂,连风吹起碎石的细响都清晰入耳。

 

“少找借口,我又不傻。”朱柏没好气地瞪着他,“统共一张饼您一口没碰,整整两日只饮了些清水,这么久不进食能不体虚吗?”

 

“没关系,很快就有吃的了。”

 

朱重八胡子一扬,明显还在因被气晕之事不快,再加上睡得腰酸背痛,嘴里出不了什么好动静:“你不是说没盘缠么,人家岂会让咱们白吃白喝?”

 

一只豁了口的破碗不知从哪里变出来,递到他面前,凹陷处像极了某人不怀好意的笑。

 

“陛下,多年过去技艺可有生疏?重操旧业的时机已到,我和殿下能否度过此劫,就全仰仗你这‘天下第一’了。”

 

“去你的,杨逍!”帝王袖袍一甩击落陶泥碗,还嫌不解气似的地重重拍了白腕两下,留下几道红印,“你才该去当乞丐呢!想让朕讨饭,没门!”

 

“唉,那我们只能饿死在此了。”

 

“你不是总有备用法子么?平日阴招损招一个接一个,不是去御膳房偷东西吃,就是在乾清宫搞事。那么有本事,想来搞来只活鸡杀了吃也不话下。柏儿,你说是吧。”

 

朱柏瞧着杨逍的苍白面色一时难以回答,只能提议说:“父皇,要不等到了村子,儿臣去农户的院子抓罢,再顺手牵羊拿点谷物,这点小事不必劳烦师父。我使轻功过去,他们应该觉察不出,父皇和先生就在背人处找个位置生火即可。至于村民们的损失,大不了回应天教人送些过来,到时金银财宝任他们挑。”

 

“嗯……”杨逍眼前一片白茫茫,又很快腐朽成大团黑雾,各种光点于其中闪烁。针刺般的疼痛袭来,接踵而至的是翻搅感和呕吐感。他捂着胃,额角渗出细密汗水,一个泄力便直直跪在黄土上,“我,我歇歇就好,你们可以先走……我一会儿去寻……”

 

“先生?”

 

“还逞能呢,肯定是胃疼了!你这老毛病都多少年了,有饼不吃非要装好人,装大发了罢!”

朱重八见他情况不妙,急得直跺脚蹦高。

 

他边埋怨,边弯腰捡起刚还被自己嫌弃的破碗,恨恨道:“来不及抓鸡了,柏儿你先在这照顾他,朕去去就回。”迈出两步又折回来,他语气犹豫迟疑,眼神飘忽,“……几十年前的手艺了,能不能要到可不保准……杨逍,你自己撑着点,别死柏儿怀里,给朕的好儿子过了晦气!”

 

帝王的背影化作一点后,按揉穴位的朱柏一直盯着小道尽头,很久才移开目光。他加重上力气,制住杨逍乱动要拒绝的玉指,偷偷送过些微薄真气。

 

“师父,我说的没错罢,父皇就是嘴硬。”他温声感慨,“一国之君为了您向人低头讨饭,纵然我见证无数让步的先例,也未曾料想有生之年可以得见此景。”

 

“说的好像……他不为了我就不需要吃饭似的。”杨逍蹙起眉峰,“这偷鸡的招数依杨某看不如讨饭,教人发现了容易挨打。”

 

朱柏淡淡一笑:“使轻功过去怎会教人发现,师父,您的嘴比父皇还硬。”

 

“殿下说的不错,但我只是隐有预感,预感……今日有人要倒霉。”

 

“什——”他正要发问,就看刚离去半柱香光景的父皇重新出现在小路末端,在骤然响起的喊打喊杀声中很是狼狈,“不会吧,这讨饭也会挨打?不想给不给便是,为何还持着农具追人跑,岂有此理!”

 

“柏儿,你快带他走!”朱重八仓皇逃窜,手中提着只咯咯直叫、扑腾着翅膀的活鸡。他在途中震起中气,以最大的音量呼喊,“朕……为父随后便到!”

 

“不是讨饭么……怎么又变成捉鸡了,难道说是父皇舍不下面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杨逍有气无力地评价。

 

手握“凶器”的村民们紧追不舍,足有百人之众,步伐间卷起滚滚黄沙,沉寂的江边烟尘四溢。他们怒吼着要逃窜者站住,口中骂着“略人贼不得好死”、“等候你多时了果然上钩”、“抓到定要将你乱棍打死”之类的话。

 

叫骂声一波更比一波高,刀刃摩擦声尤为刺耳。匆忙将杨逍架到背上,朱柏不敢耽误时间,立刻双手做喇叭状回应:“父亲——你我于何处会合啊?”

 

“那都不重要,你尽管跑,咱父子俩心有灵犀!”

 

……

荒郊野地一处无人知晓的山洞,朱柏翻弄着噼啪作响的火堆,身侧是他靠坐在山石边的父皇。朱重八的体温偏高,寒冬腊月里无需烤火都暖洋洋。杨逍美目紧闭,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他怀中,头枕肩前软肉,如墨长发披散于靛蓝长衫,像是空笔写意的山水画。

 

“柏儿,烤好了吗?好了朕就叫醒他。”

 

“好了父皇。”少年手中是一串香得流油的烤鸡腿,他小心翼翼吹去浮灰递给朱重八,弯了弯嘴角,“趁热吃正好,这鸡汁水很足。”

 

“杨逍,醒醒。来闻闻,你徒儿烤的可香了。”

 

“是么,那为师可得多吃几口。”

 

“给,坐起来拿稳别掉了……唔,咳咳,你坐到朕了。”考虑到朱柏在场,朱重八后半句只夸张地做了个口型。

 

杨逍不露痕迹感受了一下,屁股底部出现某个熟悉轮廓。面无表情往上提提身体凑近朱重八的耳廓,他压低音量恶狠狠道:“朱老四,你是畜牲么,随时随地发情。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琢磨那事?”

 

说罢,他在朱柏视野盲区合拢指尖一弹,某人的脆弱部位立时遭了殃,而始作俑者满意地笑笑,收获一声饱含警告的闷哼。

 

外焦里嫩的烤鸡肉香扑鼻,令人垂涎。朱重八重重吞咽一下,找机会一把按住杨逍企图再捣蛋的手,将腕子死死禁锢在掌中。他看似泰然自若却嗓音沙哑,瞳孔在窥到杨逍无意露出的锁骨时一缩:“别乱动……不然朕不能保证对你做什么。情动兴起,本就身不由己,这看得到吃不到,还被你杨逍当肉垫压了两个时辰,那处一直无法消退,你以为朕舒服啊……”

 

“朕知你身子不适,也知荒郊野外行云雨不妥,所以根本没想让你帮忙解决。”指腹擦去薄唇上晶亮的油水,灰发人微阖眼帘叹道,“你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老实吃了烧鸡,咱好赶路去。就算不为朕考虑,也想想标儿,皇帝称病迟迟不现身,时间久了不免叫人起疑。”

 

杨逍口直心快:“短期内不会出什么岔子,朝臣大多都是太子党,你这当爹的没少给儿子培养亲信。说不定,他们就盼着——”

 

鸡腿半根没入杨逍口中,手捏骨棒的朱重八板着脸用食物堵住他的嘴。帝王虎目圆睁,嘴角坠得几乎能挂油瓶,明摆着不想听后头可想而知的话。

 

“食不言,寝不语。”

 

一炷香后,整只被三人合力消灭,胃里有了东西杨逍便没那么不适了。感受着幸福的饱腹感,朱重八向后寻了个惬意角度半躺,给其余二人讲述起在村口的经历。

 

原来,他端着碗没等真正迈过写着村名的木牌匾,便察觉到不对,后背起了厚厚一层鸡皮疙瘩。表面平静的村落杀意暗涌,而朱重八对这尖锐气息了熟于胸。

 

粗壮的几颗槐树后藏着手握钉耙的壮年男子,总共有十数人;坐在衬布上看似扯家常闲聊的妇女们动作发僵,他虽没听完整,但明显发现上下句衔接得生硬,仿佛是为了聊而聊;三五稚童于院中嬉戏跑跳、急走追蝶,却沿着同样的轨迹,暴露在最灿烂的阳光下,而妇人们不时向他们看去,像是在确认后者安危。

 

这是一场预先演练好的瓮中捉鳖。

 

杨逍的病教朱重八不能空手而归。于是他迅速过了几个计策,在第一个壮丁冲出时飞速闪去最近的院子,抓了鸡便撤。漫山遍野的恶犬将孤虎赶出地盘,飒飒风姿、壮志傲骨都在妥协中殆尽。

 

“他们是在引诱略人贼现身,然后一举拿下。”杨逍说,“《明律》规定,良人卖为妻妾子孙,杖一百,徒三年;略卖子孙为奴婢,杖八十。当然,这些算是比较好的结果,而运气不好的孩童,不仅生受与家人被迫分离之苦,男子还会被贩子采生折割,砍去手脚变成残废,然后成为沿街乞讨、上缴所获的傀儡。”

 

朱柏惊叹:“这么残忍……”

 

“至于女子,稍有姿色的便会被卖入青楼妓馆为娼……你小玉姐姐,若不是陛下威胁杨某将她留下,恐怕也是此等命运。”

 

提起小玉,少年有一瞬间的欲言又止,眸中下起连绵阴雨来。

 

而玄衣并未在意:“所以百姓对略人者深恶痛绝,一旦捉到,很多人会选择就地虐杀。如今正逢秋收,且入冬前须备好过冬的柴火,如此忙时能大费周章设局,可见略人之事频有发生。”

 

朱重八被杨逍盯得难受,便道:“朕早就定下铁律,凡采生折割人者,凌迟处死,财产断付死者之家。妻、子及同居家口虽不知情,亦流二千里;从者,斩。”他直起腰版,为自己辩白,“是那些狂徒太过大胆,打着投机取巧、瞒天过海的算盘,不是朕制定的律法宽松。”

 

“杨某也没说是陛下的错。”

 

“那你一直瞅着朕的脸作甚?”

 

“陛下的嘴边有一小块鸡皮。”

 

风卷残云般清理好脸颊,朱重八局促地整着沾了油渍的前襟和额上散发。秋色与残光争相来犯,洞口外夜浪哭嚎,听的人胸口发闷。

 

山洞用来歇脚可以,过夜实在强人所难。除了杨逍外,剩下都是过惯好日子的皇室中人,就连杨逍也快在院子养尊处优惯出少爷毛病了。娈宠苦,可和脸朝黄土背朝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贫户相比,乐得他们无法想象。

 

“趁着太阳还未完全落山,我们出去找个好说话的农家,在柴房里讲究一宿罢。”杨逍站起来拍掉尘土,“殿下背我赶路时,杨某见后山那边有处飘来炊烟,距此地不过两三里。看位置那家和刚才的村民似乎不是很亲近,想来应该不会对我等怀有敌意。”

 

接近了地方,杨逍派朱柏先过去探探口风。他一个半大孩子,哪怕人们对生人警惕,也断不会怀疑到他头上。从远处看,那户人家只有个束发少年,带着仅是幼童的弟妹共三人。大的在院中借着昏暗夕阳砍柴,小的们寸步不离,在肉眼可见之处洗洗涮涮。

 

过了一会儿,朱柏蹑手蹑脚返回朱重八和杨逍的藏身处。

 

“父皇、师父,我和他们聊过了。那比我大上几岁的叫王钟,他说前面是李家村,自从略人案发生,他们这户外姓人便成了首要怀疑对象。其实村民们也没什么证据,只是早就看他们不顺眼,找借口排挤罢了,还抢走他们的地契。”

 

“王钟的父母没办法,无奈之下在偏僻地界寻了快还算平坦肥沃的土地,重新开垦,还盖了那个茅草屋。”朱柏一指,言语间不乏怜悯,“没邻里帮衬的日子肯定要难些,寒冬酷暑、山中野兽,又带着几个那么小的娃娃,真是在夹缝里求生。”

 

朱重八抻直脖子望望:“你说的父母呢,朕怎么没见到?”

 

“去十数里外的集市了,好像是要用粮换些过冬的棉衣,估摸着过几日才能归来。”

 

“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帝王喜道,“过夜的地方有了。数百壮丁应付不来,几个小崽子还应付不来么?朕过去威逼利诱,他们不愿意也没用。”

 

杨逍满面讥讽:“小人行径。”

 

“爱住不住,有本事你别跟来。”提了提腰带一哼,流落民间的洪武皇帝终于扬眉吐气,大步流星朝几间建成门字形的草屋走去。

 

朱重八的贸然出现在院中引发一阵骚动,很快为首少年便和他争执不休,几个小的也挥着拳头撑气势。杨逍和朱标见状不好急忙冲过去拉架,只因欺负百姓实在为江湖人所不齿。

 

“羊梢!”最矮的娃娃突然高声叫道,小指直直向着朱重八等人。

 

另一个孩子马上纠正:“是羊消。”

 

“什,什么……你认识他——”

 

朱重八就像被泼了盆冷水般清醒,飞起的胡子一下子低垂,悬着手有些不知所措。被点到名字的杨逍更是诧异,大段劝架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里。朱柏神色复杂,撅着嘴好像被人抢了东西。

 

“小英,别瞎说。”王钟厉声道,“那不过无稽之谈。”

 

“哥,我没瞎说。李家村的大人孩子都这么说,他们说羊消是世上第一坏的人,偷鸡摸狗、打家劫舍、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她懵懵懂懂地眨着汪汪大眼,对自己方才说的词并不全然了解,但依旧说得有模有样,就像亲眼见过似的,“反正,反正所有破不了的怪案,通通是他做的。”

 

“是啊哥,妹妹说的没错。你不知道上古五大凶兽吗,混沌、穷奇、梼杌、饕餮和羊消,皆是穷凶极恶,生来便是害人的。”

 

话题渐渐偏离,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细数着杨逍的罪行。有人说前村俏寡妇的丈夫就是被杨逍克死的,有人说大明开国连年大旱少不了他在其中作祟,还有人说河神娶妻的胃口越来越大,缘于杨逍引发天怒。

 

朱柏气得浑身发抖,玉面狐狸变成只丝丝吐信的毒蛇。一下子没控制住音量,他把几个小娃娃吓得缩在王钟背后:“你们口口声声说杨逍害人,那我问你们,谁看见了?杨是哪个杨,逍是哪个逍,这两个字怎么写?他如今年方几何、身量多高?生得是何面貌、是丑是俊?恐怕他站在这里,你们也认不出来罢!”

 

“你们且看好了,这么写。”他用鞋尖挑起跟长树枝,以枝作笔,于沙土上公整写下方正的“杨逍”二字。

 

“杨柳依依的杨,我自逍遥的逍。”

 

苍劲有力的笔锋显立出沙中人的骨。

 

他瞪着吱唔不作声的众人,更是气势高涨,一番话说得雄浑顿挫:“口说无凭,事实为证,衙门告示、通缉画像,亦或是将人当场抓获,有任何一项我都无话可说。可你们什么也拿不出来,还空口白牙辱人清白,不该感到羞愧么?”

 

“殿……柏儿,算了。”

 

“算什么,不能算!”少年气哼哼别了玄衣一眼,使性子挥开他制止的手,“我知世事多艰,不是人人能有条件读圣贤书,但明辨是非也可谓之一种德行。你们有没有想过,洪武初年至今十六载已过,人的脾性、善恶不是恒定的,哪怕卑劣无耻之徒,也终有改过自新的一天。”

 

“再说,大明疆土辽阔,他如何能做到一会儿现身于北,一会儿作恶于南?你们前后矛盾、漏洞百出,言语无法自圆其说,与其归因于他人,不如多找找自己的毛病!”

 

小妹妹哑口无言,嘴巴嗫嚅几下,唰得哭了出来。王钟幽怨地护住她,再看朱柏一行已喷着火焰,敌意强烈。两个弟弟捡起石子扔来,还说这要他们滚之类的话。

 

“你这又是何必呢,明明知道我不在乎这些虚名。”杨逍靠近朱柏低叹。

 

“徒儿为师父争口气,本就天经地义。”他说,“您在宫里忍惯了,可我受不了这气。”

 

朱重八评估形势,义正严词道:“对,你只能被我一人欺负。来,为夫帮你出这口恶气,把他们赶跑,要这几个娃娃无家可归如何?”

 

“什么为夫,少恶心人。你不会以为替我说两句话,就能将自己摘干净罢。”杨逍斜睨过去,同时躲掉朱重八搭上来的胳膊,“若无你的授意,民间怎会有如此流言。”

 

王钟一家忙着哄孩子,并未注意他们的窃窃私语。

 

“哎呀,这……你也知当年为打压明教,不得不对你这个教主稍加抹黑,但我保证没命人提凶兽的事。”帝王罕见地赔着笑,“总有刁民喜欢夸大其词、哗众取宠,免不了以讹传讹,因此传言经年累月便逐渐走了样,变得面目全非。”

 

杨逍沉着脸看他,目光骇人。就当朱重八以为他要抓住自己落魄的机会,好好宣泄一番压抑已久的怒火,那人却忽的笑了。

 

“其实上次出宫,杨某便对自己的事有所耳闻,早见屡见不鲜。只是没成想,数年过后竟是被添油加醋成这样。”他在江水云图的映衬下,美得不似凡物,因病苍白的脸颊落了最艳的一抹云霞,“古语有云,千夫所指,无疾而终。每日有这万万大明子孙骂我,杨某不死也扒层皮,运气能好就怪了。”

 

“所以,某人沾了晦气倒霉怨不得旁人,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朱重八词穷理尽又囿于身份不好直接认错,只得用鞋尖蹭着土装作走神。

 

“行了,别哭了,知错就改不就好了,况且我也没说错。”朱柏对小哭包道,“你们好好瞅瞅我们三个,有没有你所说的大魔头杨逍。若是没有,不就证明我们是好人,借住一晚柴房有何不可?我们不白住的,可以帮你们砍柴。”

 

哭包吸着鼻涕,剪水双瞳挨个瞄过他们,不肯认输道: “谁说没有,我看他就像!”

 

沿着胖乎乎的指尖画条直线,直线的末端不是别人,正是——一张黑如锅底的猪脸。

 

“什么?你这小兔崽子说朕……说我是杨逍?!我哪里长得像他了!”

 

“你凶巴巴的,身上有种黑气,就和……”她想了想,“和李家村的屠夫一样。我听娘说杀业重的人皆有,它是刀下亡魂的怨念,一直缠着不散。所以李屠夫看上去阴森可怖,即便笑也渗人,我每次遇上他都吓得不敢出声。”

 

“是啊,你们三个里数你最不像好人!”倒数第二矮的男孩帮腔道,“那个跟我哥差不多年纪的,虽说比不上大哥健壮、略显女气,眼神却清澈;另个黑衣渔夫,风度翩翩、眉眼带笑,是最容易说话的。再看看你,长得豹头环眼、说话恶声恶气,比起那屠夫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

 

“哎呀,你和个孩子计较什么,童颜稚语又做不得数。”忙扯过举起拳头上前的朱重八,玄衣耐心劝说,“谁在他们的年纪都是如此,看人看事非黑即白,因为一句话就能在心中将人归为纯粹的好人或是坏人。”

 

朱重八不服还要出气,他便眯起眼睛,在孩子们看不见的地方拧了下帝王的屁股。某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使坏般在朱重八耳旁发挥功力,低道“再胡来我以后就叫你杨逍”。

 

“什么——”

 

“怎么了,杨逍。”一旁听着的朱柏处于笑喷边缘,但他为了父皇的脸面必须憋下去。

 

“你敢叫——”

 

“当然敢,杨逍。”这下憋不住了。

 

亲儿子不受控制的笑声令帝王气瘪,于是最容易说话的人身披胜利夕光,落落走近,半蹲与孩子们视线齐平。


他举手投足间尽是教养礼貌,温声道:“我刚刚不过玩笑,他不是坏人,也不是杨逍。他就是被很多人捧着惯坏了,把别人的容忍、退让看做应该应分的事。但他也行过许多善事,比如赶走在汉土上肆虐的元人、惩治贪官、给受灾的穷人发粮食等等。所以,能不能姑且原谅他这次?”

 

“可……看起来不像啊。”

 

他接着尝试:“那你们想想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若是坏人,我就不可能是好人;反之亦然。你们看我,像坏人吗?”

 

“像大侠!”

 

“是也,大侠。”杨逍高兴地摸摸他的头,低声和他们说着悄悄话,“很多年前,我背后那个凶神恶煞的人也是如此评价。他那时一文不名,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前来投奔,就藏在人群里偷偷说了这句,结果好巧不巧被我听见。”

 

“他在被惯坏之前吃了很多苦,想想看,一个连大侠都不敢直言的人,是经历过多少旁人无法想象的委屈?你们忍心,让一个头发白了大半的人露宿野外吗?”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挣扎半晌终于缓慢点头同意他们留下。

 

“既然这样,柴房就借你们住一晚好了。不过,剩下的柴你们要记得帮忙劈完。”

 

杨逍笑着满口答应,就在他转身叫朱柏和朱重八过来,那个最小也话最多的女孩突然叫住了他。

 

“叔叔,你和我姑母提过的一个人很像。”她打着胆子拉了下杨逍的手,“眉如墨画,面如桃瓣,身着白衣,侠骨柔情。她说在什么顶有这么个人,掌管风啊雷啊,是个被很多人误解的盖世英雄……只是,她不让我和人提起这事,每每说起都借着酒劲,醒来便缄口不言,因此我也不太了解。”

 

“但我就是觉得你像,换身衣服更像。”

 

“你姑母……她如今在哪?”

 

“不在了。”女孩遥望太阳落山的方向,“她的坟冢就在那边,年初走的。她临走时说白衣大侠失踪多年,怕是早已不在人世,她作为他的属下,理该尽早追随他的脚步。”

 

“叔叔,你眼里进沙子了。晚上风大,早点去柴房休息罢。”

 

“好,谢谢。”杨逍哑着声音回头照呼另两人,“走了,刚还不是喊累么,这会儿又磨磨蹭蹭的。”

 

“先生,您和她的话我听到了,父皇应该也……”朱柏两步追上来说。

 

“听就听罢,没什么不能听的,至于怎么想就由他去。”他走到柴门前停住脚又说,“对了,殿下去和他们唠两句,最好把略人案的细节打听出来。”

 

“您是想帮着抓贼?可那些村民根本不许我们露面!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温饱问题尚未解决,哪有精力替一群泼皮无赖查案啊……”

 

“此言差矣,朕爱民如子,自己亲孙子都被偷跑了,岂能坐视不理?”看见重新树立威信曙光的朱重八跨了一大步推开门,夸下海口道,“明日趁着天未亮去探查一二,朕定能于须臾间找出真相!”

 

“就你?别再被揍出来要杨某搭救。”

 

“狗眼看人低,朕看柏儿对你姓名的解释说的抬举了。”帮忙收拾着柴房,他搬开几捆木条,一脸欠揍模样,“什么杨柳依依、我自逍遥。要朕说,是——水性杨花的杨、逍遥法外的逍,和你本人如出一辙。”

 

“哎——你去哪?”

 

杨逍咬牙道:“去逍遥法外!”

 

晚间,逍遥法外的人还是老实抱着几席被子和一桶水回来了。他说这是厚着脸皮管王钟要的,须得精心着用,切莫蹬被子,不然给人弄破了不好交代。说罢,他兴冲冲地给朱重八展示手心一枚小银环,教朱重八一下子红了脸。

 

朱重八尴尬地问他看这个干嘛,他说这可是最后的家当,另一枚做为答谢给了王钟。帝王有种莫名的不爽,不赞同地嘀咕着“贴身之外怎可随意送人”、“一点矜持没有,教人看出用途像什么样子”云云。

 

“如果能顺利回宫,陛下再送我一对好了。”

 

“你喜欢?”

 

“不喜欢。”杨逍看着他迅速黯淡下去的眼色,无奈转圜道,“不论喜欢与否,挂了这么些年早已成为习惯,冷不丁拿下去,反倒不适应了。”

 

朱重八心念一动,双瞳晶亮地追问:“所以,日积月累、水滴石穿,你早晚会喜欢的,对不对?”

 

失去光明就是一瞬间的事,山野深处点不起烛火,因此太阳西沉至圆月高挂,存在一段漫长的空窗期。这是一种夹在于幽绿密林及红褐木柴之间的漆黑,藏匿在其中的景物都笼罩着某种不情不愿的妥协。

 

而杨逍自发自愿地摸到朱重八的脸:“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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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一小段ch e 发不出 见彩蛋

日常求红心小蓝手评论谢谢大家

雁云君

【逍遥无忌】携手同车归-14.传功

从来不管任何事情,都是别人恭恭敬敬地去请他胡青牛,曾经的蝶谷医仙唯一觉得自己特窝囊地被自家明教兄弟揪着跑的时候,迄今为止也就是两次而已。

——偏偏还巧了,这两次还都是因着一个人。

年过花甲了,伤不起啊伤不起。

胡青牛吹胡子瞪眼地看着这刚刚将养好了,便又急匆匆地卝下山而去,没过两年便又熬成这样一副病骨的张无忌,要不是那逍遥二仙破天荒地老老实实地侍立一侧,极为恭敬小心,他几乎要揪着两人破口大骂了……

——但是想想张无忌这小子那自小未变的轴性儿,胡青牛这到嘴边的话就又给截住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福生无量天尊,救人要紧。

待到蝶谷医仙把完脉后,看着他落座到书案前,执起笔却不落笔,只好似在斟...

从来不管任何事情,都是别人恭恭敬敬地去请他胡青牛,曾经的蝶谷医仙唯一觉得自己特窝囊地被自家明教兄弟揪着跑的时候,迄今为止也就是两次而已。

——偏偏还巧了,这两次还都是因着一个人。

年过花甲了,伤不起啊伤不起。

胡青牛吹胡子瞪眼地看着这刚刚将养好了,便又急匆匆地卝下山而去,没过两年便又熬成这样一副病骨的张无忌,要不是那逍遥二仙破天荒地老老实实地侍立一侧,极为恭敬小心,他几乎要揪着两人破口大骂了……

——但是想想张无忌这小子那自小未变的轴性儿,胡青牛这到嘴边的话就又给截住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福生无量天尊,救人要紧。

待到蝶谷医仙把完脉后,看着他落座到书案前,执起笔却不落笔,只好似在斟酌思量着用卝药一般,逍遥二仙见他半天没动静,一前一后走到桌边,心下焦急,也顾不得这位如牛一样犟的医仙脾气如何了,异口同声地出声询问病情。

“两个消息,”胡青牛放下了笔,他坐在桌案前,侧身看向这光卝明左右使,心中拿捏着分寸,面上却卖起了关子,他伸出一只手,比出了两根指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还未等杨逍开口,性急的范遥就赶紧抢答道,“那肯定是好消息啊!”

胡青牛瞄了一眼杨逍,光卝明左使那铁青的脸色和几乎要杀卝人的目光——给他吓了一跳,于是也不敢再故作玄虚来吊他们二人胃口,连忙道,“好消息就是,教卝主这次受的伤虽重,根本之要在于内伤,所以外面那些大夫诊不出来,也不敢用卝药。”

“那坏消息呢?”杨逍蓦地厉声喝道,但见他那阴翳无比的神色,看上去已经对胡青牛卖关子这一手忍耐到极限了。

“坏消息就是这伤不好治!”蝶谷医仙白了一眼杨逍,继续道,“教卝主所练内功,乃是九阳真气,乃是这世间至阳至刚的内力,你们这种武痴最是明白了,若是如此内功在使到极限的时候,一下子受到了另一波”胡青牛揣度了一下用词,“不下其劲的……刚猛内力的袭卝击……这样的话,那会怎么样?”

——情况其实比他描述的要严重得多,胡青牛作为江湖大夫,对天下古今的功卝法路数多少都有许多了解,无忌这中的西域少林的强劲掌力已是伤势深重,要了命的是那内功劲力反击向他九阳神功,自身内息瞬间紊乱,反扑经脉——眼下还能活着已经算是老天爷开恩了。

——逍遥二仙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只是两人阴沉的面色中不掩惊惧痛楚。

“只不过嘛……”胡青牛拈着胡须,这次倒不是他想卖关子了,而是这样的方法他也只是在很古老的医术残卷中读到过,至于是否有效,他也不敢断言——

抬起眼睛,看向逍遥二仙,他思索着慢慢道,“此伤本就是刚猛之劲造成的,九阳内力倒灌经脉反噬——教卝主自数年卝前一役之后,经脉本就更为脆弱。此番重伤,那内劲反噬,未曾将他的心脉肺腑连带着七经八脉震得寸断,已是万幸。如今一身内息散于经脉之中,唯有一缕真气不绝,略略护住心脉未碎,但也是伤势甚重,自身内力已是无法修复,汤药见效缓慢,更是等不得了,以至于眼下沉疴入骨不愈。”

——将这沉重病情一五一十地道来,纵使胡青牛一身顶尖医术超绝,亦不免感到十分棘手。而逍遥二仙则是一人面色不掩震卝惊,一人更愈发阴沉,但两人目光急切,死死地盯着这位老医仙,多少带着丝丝恳求……心底又是在咬牙祈求胡青牛千万别也摇头叹气。

自问在医道上身经百战的前蝶谷医仙多少有些拿捏不准,但是思及非常时刻当行非常之法,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兵行险着了——他拈着胡须沉吟些许,慢慢道,

——“但若是有人练得至柔至阴的精粹内力,以真气输入体卝内,以阴性内功慢慢修复,而同时更有能阴阳相济,乾坤互转这样的法卝门,使得此内劲刚柔互调,千变万化,届时须得慢慢地一丝丝渡入,于经脉中周天搬运连转,这样便既不会损伤经脉,亦有可能调动散功于七经八脉中的纯阳之气……待到九阳真气被重新引回丹卝田,便可自行蓄力,如此,便有恢复的希望。”

此话一出,范遥脸上疑惑连连,直疑心如此奇诡的法子是否有效,而站在另一侧的杨逍面上却神色一轻,眉梢间竟似带上了一丝喜色,他连忙上前一步,急急问道,“胡先生,还万望将此法详细告知。”

胡青牛眉毛一条,带上了几分好奇地问道,“杨左使莫不是有法可行?”

杨逍点了点头——当年少室山一别,周芷若将九阴真卝经赠与无忌,后来无忌又将这本曾经天下第一的武学秘笈交给了杨逍,这本九阴真卝经本就曾被保留在桃花岛一本,亦算是他师门传承之一——杨逍年少时期拜师之时,也只是略略学过其中部分残卷——而后坐忘峰近三年,他除了照顾无忌,闲暇时便研习此经,只是其间功卝法博大精深,虽尚未大成,但内功心法等上卷内容,他皆已习得。

更何况,那阴阳相济,乾坤颠倒之法卝门,不正是乾坤大挪移心法之要诀么。

这些年无忌与他两人亦曾细细钻研过乾坤大挪移心法,杨逍本就资质非凡,二十多年卝前尚能靠着阳顶天传授的一些粗略的入门功卝法而自己钻研,一路自行练到第二层,有无忌将全部功卝法口诀毫无保留地传授过后,九阴真卝经与乾坤大挪移同时研习,亦是已领悟至四层。

——故而,胡青牛听过杨逍之言,他双目中精光一闪,拈着胡须直呼妙哉。

是夜,逍遥二仙为无忌更卝衣,秋夜房卝中烧着炭盆,暖得如同初夏,无忌身着寝衣,因着尚在昏迷中,于是便由范遥扶起,杨逍将一掌贴于他的后腰,一掌贴于脐部小腹,小心翼翼地,缓缓地将那九阴真气渡了进去——

——道起来其实也算是一桩奇事,昔年无忌曾用九阳神功为重伤的宋青书调理经脉,彼时宋青书已修卝习了一段时间的九阴真卝经速成法卝门,九阴真气虽未到火候,但那阴柔之力在遇到他那浑厚的阳刚真气后,竟然被寸寸化解掉了,而后,虽然宋青书重伤得愈,但那些心急习来的九阴真气亦是所剩无几,故而只能从头修卝习起。

杨逍从无忌那里曾略略了解过此事,故而此次胡青牛之法其实他多少还有些不安的,毕竟迄今为止尚未有任何人尝试过此法,是而一开始杨逍心中十分忐忑——但是在他的真气稍稍进入无忌的经脉后,他惊诧地发现,那缕九阴真气竟盘旋流动于经脉之间,隐隐地似乎在和散于经脉中的内力交织,并无任何阴阳相克之象。

——然而其实杨逍并没想到的一层,此间妙处乃是他的九阴真气的精纯。当初宋青书所修卝习的乃是速成法卝门,故而只习得了最为阴毒的功卝法,是而九阴真气并不纯粹。因此,这种内力完全无法抵挡无忌的九阳神功那样醇厚的内功。而杨逍的内功本来便有年少时所修卝习过的真卝经残卷作底子,后来他所习大多功卝法又都是类似于弹指神通这样的刚猛之劲。在获得九阴真卝经全本后,他便细细研习了总纲心法,从而练成了精纯无比的九阴内力。同时,他又巧妙地运起乾坤大挪移心法,将内劲阴阳互济,从而便形成了一股阴阳互藏的真气。

是而,正是凭着这一股真气,此刻恰恰成了救助无忌的绝妙法卝门。

范遥护卝法,杨逍传功,历时三日三夜,终于在无忌那空空如也的丹卝田中引入了一丝真气。而九阳内功好在有生生不息的特点,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便可缓缓调动体卝内真气运转,进而于丹卝田中重新慢慢蓄满内力。

待到杨逍收功散力之时,已是第四天的清晨破晓时分了。

无忌的呼吸已然变得绵长顺畅,他们兄弟二人对望一眼,一直提在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可以稍稍放回去了。杨逍自行调息恢复,范遥给无忌擦卝拭干净汗水,又重新换了一套寝衣,这才重新将尚未恢复意识的教卝主扶着躺下休息。

自此,逍遥二仙便谨遵胡青牛的吩咐,三日一次地以内力助无忌调息——病重的青年时而清卝醒,时而迷糊,总是在半梦半醒之间。虽然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每日把脉针灸汤药,一遍一遍地重复着,纵然是曾经的蝶谷医仙,也不得不对光卝明左右使摇头叹气,只道是这教卝主的经脉如今已是损耗过卝度,内功虽还在,但今后想必动武是难了——九阳真气本就浑厚磅礴,每每流转于经脉之间,时而会变得霸道酷烈,倒反是会带来更大的损伤,而若是再大量耗费内功,致使那真气内劲猛地冲过经脉的话——后果则不堪设想。

其余时间逍遥二仙都在勤勤服侍,不敢懈怠丝毫。待到霜降那一日,当夜露结冻,外面青松长柏上都落了一层白霜之时,昏睡已久的无忌终于清卝醒了过来,他灵台清明,靠坐在杨逍怀里,拉着范遥的手,在逍遥二仙合力之下,终是从那鬼门关前徘徊了一圈又由他们兄弟二人合力寻回来了。

武阳渡这里因地势复杂,又有水灾之祸,道路不通,物资不便,许多地方不方便无忌养病,故而范遥便提前与五散人打了招呼——而一听说是要替教卝主办事,这几个颠三倒四的人都兢兢业业,在西北方向的建昌州城内寻觅到了一处大宅,此处主人原本是个贪恋富贵之徒,民卝脂卝民卝膏搜刮了不少,但可贵在宅邸建的十分精致,一应物品药材,应有尽有。这事儿最后还是周颠去办的,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儿,总之未伤人性命亦未打打杀杀,他得意洋洋地跟着其他四人扬着手里的地契便颠儿颠儿地赶紧去跟光卝明左右使交差去了。

是而,在腊月前,告别了逗留已久的峨嵋派弟卝子们之后,无忌便由逍遥二仙亲自护送着,三人一路移居去了那建昌州城内的高门大宅内,这里庭院修得典雅,冬景亦是多卝姿可赏,难得的是寝室内还建有地龙,冬日里烧起来,整个房间如同初夏一样怡人温暖。

此前无忌与光卝明左右使的下落均于教内保密,只有五散人等高层人物才对此稍有了解,但是左右使为了图个清静,故而免去了一应探望问安,只允许韦蝠王时而前来,一则为了传递消息,二来亦是为了传递教务等消息。

无忌于此处养病,因着视力尚未完全恢复,是而杨逍便将一应纸笔书卷,统统塞卝进了书房,且不许他太过费神,直叫教卝主觉得自己快闲的生草了。而范遥本就是个有奇思妙想的,故而时常去大街小巷上,买回来许多新奇小玩意,又让韦一笑跟流水儿似的从各地搜集来美味珍馐,贵重药材,逍遥二仙日日想方设法给自家教卝主进补着,如此一来,日子倒过得如他们兄弟二人的名号一般了,逍遥清闲。

而这一年不是别的,是至正二十四年,注定了不会是那么安生的一年。

一日,范遥上卝街,路过一处茶肆,碰巧他见那摊铺前的一货郎担上有许多玩具,是而好奇细观,正当他接过货郎递给他的那推枣磨,寻思着这个玩具老少皆宜,也不会那么费神,大哥应该不会阻拦的时候,忽而听闻茶肆中有几桌人在悄声议论着——

“那龙凤皇帝居于滁州,这吴王又以应天为据点卝招兵买马,可真真是分庭抗礼啊。”

“这还真应了那句话,天高皇帝远呢。”

“说的就是,没人管得了吴王,谁知道会不会像当年宋太祖……”

“嘘!不想要脑袋啦!敢这么说!”

…………

范遥面色一沉,当初朱老四口口声声不得已而为之,天下不仅需要神祗明尊,更需要一个能统领臣民的明主为名,硬是破了无忌曾经三令五申的,明教弟卝子绝不称王称帝,这条规定。而他本人却十分精明,只将那韩林儿推上了小明王龙凤皇帝的宝座,并信誓旦旦地与他们保证,他只愿身居元卝帅之位,绝不会再破此规定。

光卝明右使恨得牙根直痒痒——竖子!看来这条条规定对于他来说,已是视若无物。

这大半年来,因着无忌伤重病危,为防明军与教中高层再起任何冲卝突,他们兄弟二人隐下事实,概不见外人——只对外道是教卝主无意登基称帝,只一心愿义军节节胜利。鄱阳湖之后,眼下并无大战,故而再次隐居中原,权作避世之举。是而,他们隐居此处,一概军情相关——除非是与明教弟卝子或是与江湖上教务中相关的事项——其它的则一概拒之门外,概不受理。平日里杨逍处理事务,大多也是杂事账务。而他们二人现下,却是决计不敢再让无忌费神去处理任何琐碎之事。

想不到,这才过了大半年,那朱老四就忍不住了,他是以为教中无人做主了么!

范遥气极,只匆匆付钱买了那推枣磨,随后便疾步赶了回去。

——而他万万没有想到,没过多久,那应天来客的到访,便将他们这苦心维持的,尚不到一年的平静,给彻底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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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狂人的作者废话:这里关于九阴九阳的设定基本全部瞎编,勿要当真。之所以会这么瞎编,是因为偶然间想起射雕里面,郭靖修习的也是九阴真经,但他因为习了全本,后来使用的功法又是降龙十八掌这样至阳刚猛的武功——九阴真经的大成境界传说就是能阴阳互济,刚柔调和所以脑洞就从这里开启,既然是可以阴阳互济,估计也有此消彼长,相互依存的关系所在,让我明教传家宝的乾坤大挪移顺道一起露露脸,毕竟是救教主嘛,该当人人有份。

所以借着胡青牛的话破案了,为什么梦黄粱的时间线上小教主没再用武功的缘故(那啥……接下来还会努力挽回的,求轻揍……

推枣磨,是一种平衡木一样的玩具,宋朝已经有了。一根细竹蔑,两端各插一枚小枣,再将竹蔑小心翼翼搁在枣核上,两端平衡,再轻轻一推,就会转起来。这个玩具在知否知否里曾经出镜不少次,好奇的盆友可以去搜搜看看。

于是乎……觉得好甜啊好甜啊,觉得作者你好像又皮痒痒了,觉得作者你再敢发刀我拳头要硬了……等等等等……请评论区围殴……(啊不是

ε=ε=ε=┏(゜ロ゜;)┛

大秦武士
小昭,北宋扬州人,父亲在城里经...

小昭,北宋扬州人,父亲在城里经营小本生意,日子清贫,但也过得下去。一直到一大户人家的少爷觊觎小昭的美貌,勾结官吏将韩家要缴纳的税额提升十倍,韩家终于无力承受。税吏上门纳税,小昭的父母因为无力缴税被税吏活活打死,小昭也差点被卖到青楼,后被周芷若救下,留在身边做了贴身侍女,后随周芷若嫁给张无忌。迫害小昭的宋家在宋金战争期间投降金国,不遗余力的帮助金国奴役中原百姓,后在徐达收复中原时被满门抄斩。

小昭,北宋扬州人,父亲在城里经营小本生意,日子清贫,但也过得下去。一直到一大户人家的少爷觊觎小昭的美貌,勾结官吏将韩家要缴纳的税额提升十倍,韩家终于无力承受。税吏上门纳税,小昭的父母因为无力缴税被税吏活活打死,小昭也差点被卖到青楼,后被周芷若救下,留在身边做了贴身侍女,后随周芷若嫁给张无忌。迫害小昭的宋家在宋金战争期间投降金国,不遗余力的帮助金国奴役中原百姓,后在徐达收复中原时被满门抄斩。

且介亭居士

护教法王(1)紫白金青四法王

  四大护教法王,《倚天屠龙记》中明教的重要成员。

  四大法王在明教中地位仅在教主之下,和左右光明使者不相上下,包括紫衫龙王黛绮丝、白眉鹰王殷天正、金毛狮王谢逊、青翼蝠王韦一笑。

  龙王擅水性,鹰王擅鹰爪功,狮王擅狮吼功,蝠王擅轻功,均是金庸笔下武功高手,独门绝技更是各有所长。

  原本资历武功以白眉鹰王为首,但因为紫衫龙王黛绮丝乃是波斯总教圣女、且护教有功,是以众人推她为四大护法之首。但黛绮丝仍敬称白眉鹰王为“殷二哥”。

  ① 紫衫龙王:

  相貌 倾倒众生,绝色倾城,双颊胜花,眼波似水,端丽难言。容色照人,明艳不可方物,天女下凡莫过于此。兼有芷若的秀美清...

  四大护教法王,《倚天屠龙记》中明教的重要成员。

  四大法王在明教中地位仅在教主之下,和左右光明使者不相上下,包括紫衫龙王黛绮丝、白眉鹰王殷天正、金毛狮王谢逊、青翼蝠王韦一笑。

  龙王擅水性,鹰王擅鹰爪功,狮王擅狮吼功,蝠王擅轻功,均是金庸笔下武功高手,独门绝技更是各有所长。

  原本资历武功以白眉鹰王为首,但因为紫衫龙王黛绮丝乃是波斯总教圣女、且护教有功,是以众人推她为四大护法之首。但黛绮丝仍敬称白眉鹰王为“殷二哥”。

  ① 紫衫龙王:

  相貌 倾倒众生,绝色倾城,双颊胜花,眼波似水,端丽难言。容色照人,明艳不可方物,天女下凡莫过于此。兼有芷若的秀美清丽,端庄典雅,气度清华;敏敏的娇美旖旎,高贵俏美,不可逼视;但又胜过她们,比之周芷若,胜其明艳绝俗,韶华容光;比之赵敏,胜其秀丽端雅,不可方物;比之小昭,胜其风华绝代,风姿卓越。是天下少之又少的清秀而又娇美的绝色美人。

  气质 碧水寒潭之上,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一袭紫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长剑胜雪,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波斯装束更显其艳丽娇美,容色绝俗,艳而不俗,娇而不媚,肤如凝脂,道不尽的娇艳美丽,迷人而又不失自己的天然神韵。绝代清雅不逊芷若,绝世风华不输赵敏。

  性格 黛绮丝不但貌美,心性亦极高。当年称为“逍遥二仙”之一的光明右使范遥对她一见钟情,阳夫人亦从中说合,也被她一口回绝,说到后来,她竟当众横剑自誓,如要逼她嫁人,她宁死不屈。不仅对范遥如此,对任何男子都冷若冰霜,丝毫不假辞色。心性之高,亦是少见。

  肤色 如凝脂,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瑕;比最温和的软玉还要温软晶莹;比最娇美的玫瑰花瓣还要娇嫩鲜艳;比最清澈的水晶还要秀美水灵。

眼睛  光彩照人,眼波似水,轻起眼帘似有水雾升起,美妙难言。

  身材  轻盈窈窕,腰肢纤细如柳,步法灵动飘忽。

  ② 白眉鹰王:

  性格 为人豪气干云,严己律己,刚正不阿,为人行事一板一眼。

  ③ 金毛狮王:

  谢逊前人有色目血统,所以头发呈淡金色。

  文武全才,博古通今,见解独特,如若天马行空,学问充满生命力,充满了对生命的炽热追求,也充满了生命的失落与愤怒。

  外表粗豪,却心思缜密,哪怕在眼瞎之后,仅仅从人的说话口气中就可推断事情发展和周围人的心理。不仅近身功夫了得,兵器使用上也有很高的造诣,武功修为也是四大法王中数一数二。

  ④ 青翼蝠王:

  韦一笑神出鬼没,因其轻功独步天下,身轻如蝙蝠。韦一笑在修炼至阴至寒的寒冰绵掌时出了差错,经脉中郁积了至寒阴毒,所以他只要一用内力,寒毒就会发作,如果不吸温热的鲜血解毒,全身血脉就会凝结成冰,张无忌诊断为「三阴脉络受损」。后经张无忌治疗,不用像吸血蝙蝠一样“吸别人血养自己身”了。

  

  

  

雁云君

【逍遥无忌】携手同车归-13.一息

至正二十三年秋,明军与称霸一方的陈友谅兵见鄱阳湖。

这一场旷世水战持续了三十余日,终是以明教教卝主于千军万马,漫天熊熊烈火中以一人之力手刃汉陈皇帝为始,明军一路势卝如卝破卝竹,进而大败汉军,之后又以徐达等人为首的水陆兵力,分两路挥师西剿,陈友谅之卝子以负荆请卝罪投降义军为终点,结束了这中原腹地双雄争霸的局面。

而如今,南方张士诚与占据了大片江山的明军已是于江南地带针锋相对。

两虎相争,势必紧盯强敌,环伺周围,待到时机成熟,一鼓作气,看的,便是那决定胜负的瞬间时机,而非拖泥带水的拖延。

——而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亦是百卝姓们可休养生息之期。

至正二十四年,初春。

鄱阳湖下游的建昌州虽......

至正二十三年秋,明军与称霸一方的陈友谅兵见鄱阳湖。

这一场旷世水战持续了三十余日,终是以明教教卝主于千军万马,漫天熊熊烈火中以一人之力手刃汉陈皇帝为始,明军一路势卝如卝破卝竹,进而大败汉军,之后又以徐达等人为首的水陆兵力,分两路挥师西剿,陈友谅之卝子以负荆请卝罪投降义军为终点,结束了这中原腹地双雄争霸的局面。

而如今,南方张士诚与占据了大片江山的明军已是于江南地带针锋相对。

两虎相争,势必紧盯强敌,环伺周围,待到时机成熟,一鼓作气,看的,便是那决定胜负的瞬间时机,而非拖泥带水的拖延。

——而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亦是百卝姓们可休养生息之期。

至正二十四年,初春。

鄱阳湖下游的建昌州虽然名为州,但却是个比较小的城镇,这里临靠湖下水域,附近河流分支很多,前一年倒是发了几场大水,将那水路冲的乱七八糟的,年卝前又袭来凛冬,百卝姓们的日子过得苦卝不卝堪卝言。

这一年又是因着倒春寒的缘故,都已过了立春,外面却还是冷得要命。

建昌州城内有一高门大宅,道是之前有富豪乡绅所居之所,但不知为何,从前一年开始便易了主——这事儿本来跟百卝姓们没什么关系,对于他们来说任是什么样的主人,大抵都是富而不仁,饥寒交迫的人们徘徊在门口,日日等着晚饷时分之后那大院里倒出来的残羹冷炙,便是他们对这院落唯一的期待。

而这一任主人却很不一样。

照理来说,大富大贵的老卝爷,他们这种贫苦百卝姓本无缘一见的。但这家府邸新来的老卝爷,却时常会出门,腊八的时候派过腊八粥,逢年过节的时候甚至还分过细粮,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善人。有人说这家的老卝爷姓杨,平时出门都是一身白布衣袍,怎么看都只不过是一介汉卝人中年书生的模样——但又有人说,跟那姓杨的清雅文士打过交道的人都听他亲自提及,道是他其实也就是一管家,服侍的公子爷姓张。他们家公子爷身卝子骨不好,故而多做善事,权作行善积德了。但即使如此,老百卝姓们也都偷偷啧啧感叹,也不知道这家人是怎么来的万贯家财,经得起如此一掷千金,施以恩卝惠普及民众。

当然了,也会有那些觊觎这庞大家产的宵小之辈——那时常在大宅院门外乞讨过的叫花子就说夜间会看到有人偷偷翻卝墙而过,看身手似乎还算是身负武功的,但一般撑不过一炷香时间,便都被揍得鼻青脸肿地给扔出来了——还是隔着墙扔出来了。

没什么见识的,听了这话,直叫不妥不妥,不合道理,那既然是翻进去的贼,又有谁会有这么大的手劲能把人给扔出来的,肯定是谣传的……而曾经与这家人打过交道的,便都直直摇头摆手,道是这家里有一武师,外貌打扮得不似中原人,容貌依稀可见俊美英挺非常——只不过那半边脸上淡淡地划着许多伤疤,这让那武人看起来又有些凶神恶煞,而他只须横眉凶厉地一瞪眼,便让人望而止步,不敢搭话——不过平时与人倒是相处和睦,鲜少见到他发脾气的时候。见过那人高马大的武师之人,亦不下少数。这些人皆是面上了然——若说有谁能有这么大手劲的,别的不说,这武人想必肯定是会的。

这一日春寒午后,有几个小孩子打闹着跑过那朱卝红大门口,忽而听到一旁的巷子里有叫卖声,孩子们一听是糖葫芦,便都纷纷叫嚷着跑了过去,争先恐后地去挑那糖裹得最厚的,果子最红最大的那一串。

红漆高门忽然被吱嘎一声打开,一个身量修卝长的青年探出了头,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有人在门口了,这才闪身而出,旋即轻手关上大门,然后又蹑手蹑脚地走了几步,离得门稍稍远了些了,这才快步朝那巷子深处走去。

小孩子们还围成一圈,伸着手去够那一串串的糖葫芦,一群高举的小手里攥着那珍贵的几文钱,有个个子高的,踮着脚拿下来一串,另一只手将那把铜钱给了叫卖的。

“等等,小子,你这钱不够啊!今年这价卝格又涨了,现在得十三文了。”

——那卖糖葫芦之人一数手心的钱,顿觉不对,赶紧喊住了那孩子,谁承想,那颗最大的糖葫芦已经被那小孩咬下来了一大口。

这群小孩子一听那卖糖葫芦的人叫出来的这句话,一个个小卝脸瞬间垮了下去,那群小拳头也都纷纷放了下去——谁知道这怎么又涨钱了!

那被叫住的半大孩子愣在原地,走也不是,跑也不是,还回去也不是,只“啊?”了一声,呆立原地,半口糖葫芦还含在口里,咽都没敢咽下去。

忽而一只修卝长瘦削的手伸到那孩子的面前,手心中是一把碎银子,手伸到他面前,停了下来——那孩子咬着半颗糖葫芦呆呆地转过头,只见一个修卝长的青年盈盈笑着,手心几块小小的散碎银子,递给他,眨了眨眼,轻巧道,“我请你啊。”

看着那孩子像是被吓傻了似的没反应,青年忍俊不禁地塞了一块碎银给他。

随后他又往前走了几步,从剩余的那把碎银中随手挑出两块递与那卖糖葫芦之人,温和地笑道,“这些孩子们的糖葫芦,我请了。”

随后,他又自顾自地伸出手,从那垛上取下一支糖葫芦,咬了一口,笑眯眯地赞叹道,“好甜!”

待到那青年转身离去之时,那咬了半颗糖葫芦的半大孩子才好像回过神来一样,他追着跑上去,喊住了那青年将将离去的身影,随后便把手心上的那块碎银递还给了他,像个小倔驴似地道,“一串糖葫芦十三文,你这一块碎银掂一掂差不多一两,能换一千三百文了,这一百多串糖葫芦,我可吃不起。”

青年听着他这一笔一笔算过来,眼中流露卝出些许讶异和赞叹,他剑眉一挑,也不恼,只笑眯眯地道,“既是送你了,就当我现在赠与你一百多串糖葫芦,你也不必还了。”

顿了顿,他又摇摇头道,“如今朝卝廷昏卝庸,民生财济上一窍不通,开河变钞,以至于斗米斗珠,甚至有‘丞相造卝假卝钞,舍人做强盗’的恶卝名,现在尚且还能买百支糖葫芦,等明年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才能买上几根糖葫芦呢……方知经世济民,经世才可济民啊……”

那孩子愣愣地听着,这青年所说之话,与家中父亲叔叔常常感叹之语极为相似,他细观那青年,只见他面如冠玉,容颜俊朗如画,虽然看起来年岁不大,大概未至而立的样子,但面色苍白,容貌憔悴,整个人消瘦得几乎像被风就能吹走的纸片儿似的——他身上那件厚厚的梅染色滚毛大氅好像还比其本人要厚实几分,而他双鬓斑白,披散在背后的头发中掺杂着大把大把的白发——

“你叫什么名字?”那青年看着这孩子怔怔的模样,只觉得有趣,不由得问了一句。

“我叫……”他初初一张口,只听见头上忽而一阵衣袍飘动过的声响,紧接着,不过是转眼间,那青年身侧就多出来一个人……仿佛是飘过来似的,那人干瘦干瘦的,目露精光,穿着一件宽大的披风,更像一只大蝙蝠似的,只见他落身于青年身侧,急声道,“我的祖卝宗啊,您怎么跑出来了?杨左使差点要杀卝人了,来来,赶紧随我回去。”

道罢,也没理那孩子,只速速携起青年一臂,旋即又是一转身,两人竟然腾身跃了起来——

那孩子赶紧跑了两步,对着那青年高喊道,“我叫沈旺!”

——这个没来得及自报家门的孩子,亦是当代第一巨富的商人沈万三之卝子,年少时期的这一段巧遇,自此他便将经世济民这个词深深地记在心底,直至洪武末年被牵扯入蓝案,带着未竟的心愿,遗恨人世。

再说无忌,还没等着他喘口气,就被韦一笑一路带回了房间。

方才听到韦一笑大惊小怪地说“杨左使要杀卝人了”——还未等进门,韦蝠王便又匆匆地离去,许是怕了杨左使似的。于是乎无忌这进门的脚步还有点犹豫踟蹰的,但是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迈过门槛,整个身卝子一轻,他只觉得眼前一晃,再回神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经被打横抱起来了。

双目视线虽然还稍有模糊,但鼻间掠过的那股冷香却徘徊在嗅觉里,眼前便是杨逍常穿的那件白色布衣袍,他稍稍垂眸,不过转眼间,杨逍已经抱着他坐到了软榻上,他伸手试探了一下额头的温度——虽然没起高热,但却在外面沾染了寒气,触指一片冰凉。

——杨逍不禁皱了皱眉。

“杨伯伯……”无忌有点小心翼翼地拉起他的衣袖,在教中处理大小事务的时候杨逍一向都是以无忌为尊,平日生活里琐碎小事上也是以无忌说的来决定,但唯独一项,若是事涉无忌的身卝体状况,杨逍就会当场就地化身铁面判官一样——绝不退步,绝不妥协,绝不心软——无忌心知这次溜出去虽然才一炷香的时间,但理儿的确不在他这儿,于是只能牵着袖子,摇了摇,小声道,“这次是我不对……”

杨逍本来还稍带严厉地看着眼前的不听话的教卝主,但是听他这样软言道歉,禁不住青年的这般和声细语,刚刚硬卝起来的心便倏地柔卝软卝了下来,忍不住又缓和了面色,他只叹了一口气,道,“外面还冷得很,什么东西你要是想要的,尽管跟遥弟和韦一笑他们吩咐便是,何必自己亲自出去一趟……”

“不过就是买个糖葫芦嘛……”无忌撅着嘴,垂下双眸,道,“每次让阿遥出去买,他总是会把那整垛的糖葫芦买回来……”

——天知道……他本来只想要一串的,却每每都能见到人高马大的光卝明右使左手右手各持满满一垛糖葫芦站在院子里等着他来挑……其他东西也是,每当他想要什么,范遥都是恨不得把整座城给他搬回来,给这年轻的教卝主吓得从此再也不敢吩咐什么了。

杨逍揉了揉眉间,这个的确是范遥能做出来的事儿。

“那下次记得告诉我一声,”他最是拿无忌没办法了,这次生病又拖拖拉拉地持续了大半年,冬天又冷,不利于养病。想起那大半年卝前的情景——再加上那年少室山下的惊变,杨逍已经被吓到过两次了。于是乎这一次他便打定了主意,时时刻刻寸步不离,真真把自家教卝主当成了琉璃盏水晶灯地保护了起来。

只见他旋即起身,快步走到房间的案几前拿起那里放置着的手炉,然后又匆匆赶回来,塞到无忌冰凉的手指间,道,“至少拿个手炉出门……”

无忌抿着嘴点头笑了笑,他一手持着糖葫芦,一手拿着暖炉,咬着山楂果子——冰凉的糖渣子入口,一阵甜甜的寒意催得他肺叶间又是一阵刺痒,忍不住咳了两声。杨逍目光一沉,只沉默地舒展一臂,掌心置于他后心上,顺势拥他入怀——无忌只觉得源源不断的内力如同温泉暖流一般涌卝入自己经脉之中,那屋中燃卝烧得正旺的炭火暖不起他手足几分,现如今靠着着内力流动,倒瞬间觉得舒服了不少。

犹记得大半年卝前,还是武阳渡附近的小城镇上,简陋的客栈里,躺在床卝上气若游丝的青年,那仅吊着他一口气的一息细丝,似乎随时都会断掉。杨逍急匆匆赶来,万幸在街头遇到了宋青书,经他指路,他才一路发足狂奔至客栈,猛一推开门,却见到范遥在惊慌失措地连声叫着无忌的名字——杨逍被吓得几乎当场就瘫坐到地上。

而后杨逍强打精神,颤卝抖着双手为无忌诊过脉,一层一层探下去,自是大约猜测到了无忌这受伤有多重——他双目眼眶蓦地变得通红,泪眼愁眉间又不掩惊痛,几乎是要走火入魔了似的,他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悔恨和愤怒,生怕那滔天的怒火一爆发,凌厉的气势会再伤到青年分毫——咬着牙竭力镇定下来。杨逍一壁厉声吩咐带着老大夫随后一步匆匆赶来的韦一笑赶紧去沿途接应正在赶来的胡青牛,务必将他尽快接来,一壁又让范遥快去将这附近大小城镇的所有最好的药材搜集过来。

纵然是明教卝义军里医术最高明的军医,面对这样一个几乎变成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濒临死亡的病重教卝主,他也只能叹着气嘱咐逍遥二仙可以试着想办法用内力帮着青年吊着那口气不散,只要等到胡青牛赶来,想是还会有一线生机。

终于在逍遥二仙轮流接替,不眠不休地以内力护持了两天两夜之后,无忌稍稍睁开了眼睛,他只觉得四周依旧是一片模糊,但是眼前人影晃动,他还能勉强辨认出是范遥和……

“杨伯伯……?”他开口,几乎是气音一般地问道。

杨逍看着他涣散的目光只觉得心痛异常,他扑着跪在床榻边,执起无忌瘦骨嶙峋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细细厮卝磨着,他稍稍俯身,在青年的耳畔温声私卝语道,“你说过,你会回来的,你看,杨伯伯等不及了,便自己前来找你了。”

——无忌曾说过,纵使是鬼门关前走一圈,我也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

——杨逍亦想说,但若你许久未归,那即便是鬼门关前,我也会亲自前去寻你的。

是夜,明教教卝主病危。

************************************

作者废话:

于是忧国忧民的病弱小教主上线(bushi

开河变钞,斗米斗珠,是历史上有名的元末经济混乱造成的通货膨胀的段子,这里也跟着一起借用了(求轻拍)关于古代的物价真的特别难计算……码文码的急,没来得及去读几篇分析论文就随手写起,糖葫芦真不知道古代一串多少钱,就假设正常价格1文钱罢。通胀率也不知道元朝涨到了多少,但是对比一战之后的魏玛共和国的通胀率(3,500,000,000%,概算就是五年之内一块面包从1马克涨成了2000亿马克)这么算起来,斗米斗珠的话,物价翻个十几倍也是有可能的(啊不是)1两银子大概兑换1000文,清以前1两大概最多也就膨胀到1200文了,这里疯狂加价((⊙o⊙)?

作者恶趣味,既然都是写的历史小说了,不如再多添两个人进去,因为沈万三年纪实在太大,这个小插曲就送给他儿子了(其实他儿子这个时候也该是年过半百了,连儿子都有了,不过稍加改动。

接下来的情节打多久都是日常生活了,光明左右使忙着给小教主进补,所以也许会有舌尖上的倚天出现……?(大雾)下一章节,唠一唠(其实胡编杜撰)九阴九阳的运转属性原理……?(写论文么这是?!

于是乎,觉得作者你刀的过分了啊,以后不许发刀了啊,现在就这种甜的很好,这种日常故事麻烦再来几十篇我可以的,流水账赛高的,等等等等……请评论区围殴作者(啊不是


-龙井翎仁儿-
  电视剧倒没看,于是开始自由...

  电视剧倒没看,于是开始自由发挥💦💦🥺(可能会丑)

  小说给俺的印象是好帅😋

  蝠王,就拟了蝙蝠(什)

  不喜勿喷,谢谢

  电视剧倒没看,于是开始自由发挥💦💦🥺(可能会丑)

  小说给俺的印象是好帅😋

  蝠王,就拟了蝙蝠(什)

  不喜勿喷,谢谢

小小只鸟儿

 这三对姐妹或者是兄弟的组合真的是挺好磕的,

  第1个就是甄嬛传里头最经典的沈眉庄跟甄嬛的CP,看过甄嬛传都应该知道,这对姐妹情真的很感人的,而且是be,因为到后面看到后期就是沈眉庄去世,甄嬛正式黑化,虐哭的一批人!

  第2个就是宅斗小说红楼梦,薛宝钗跟林黛玉,这对我虽然不太磕吧,但是我也看过两个文儿,觉得还是挺配的,这个原因就是贾宝玉,当时被人说的很渣,然后就磕上两个女的CP了,这一对我虽然不反对,嗯,还可以吧,还能接受,毕竟挺火爆的,

  最后一个 CP是,倚天屠龙记里的,那一对组合就是CP名逍遥二仙,看过都应该知道,这一对儿要是算是CP的话,就可以说是破镜重圆了,感觉......

 这三对姐妹或者是兄弟的组合真的是挺好磕的,

  第1个就是甄嬛传里头最经典的沈眉庄跟甄嬛的CP,看过甄嬛传都应该知道,这对姐妹情真的很感人的,而且是be,因为到后面看到后期就是沈眉庄去世,甄嬛正式黑化,虐哭的一批人!

  第2个就是宅斗小说红楼梦,薛宝钗跟林黛玉,这对我虽然不太磕吧,但是我也看过两个文儿,觉得还是挺配的,这个原因就是贾宝玉,当时被人说的很渣,然后就磕上两个女的CP了,这一对我虽然不反对,嗯,还可以吧,还能接受,毕竟挺火爆的,

  最后一个 CP是,倚天屠龙记里的,那一对组合就是CP名逍遥二仙,看过都应该知道,这一对儿要是算是CP的话,就可以说是破镜重圆了,感觉真的很爽,但是其实也挺虐心的,这对CP虽然叫逍遥二仙,但是,正式出场的时候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还是挺悲的!

  

  

  

  

  ——————

  第1个CP眉嬛 ,

  第2个CP,宝(薛宝钗)黛(林黛玉。)

  第3个CP。倚天屠龙记,逍遥二仙杨逍范遥

  就这三对CP。

  我真的是特别喜欢磕

  

  

  

  ————————

  

雁云君

【逍遥无忌】携手同车归-12.传信

前排温馨提醒:那啥……各位看客们……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那个……(已狂奔逃走ε=ε=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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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逍负手立于鄱阳湖的康郎山上,这里山路崎岖,地势复杂,但好在这山头较高,立于此处他可以清楚地观望到整面湖——尽管大战已过,不少战船尚未撤离,现在这湖面上更是驶来有许多小船,满满地几乎布满整片湖面延至下卝流水域,洪水旗的弟卝子们每条船上都待命数十人,两人一组地卝下湖,一旦一组从湖下上来,便有另一组迅速下水。

他在这里不知道站了多久,初秋寒意渐浓,山间凛风吹起他白布衣衫的袍角,他面色木然地眺......

前排温馨提醒:那啥……各位看客们……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那个……(已狂奔逃走ε=ε=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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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逍负手立于鄱阳湖的康郎山上,这里山路崎岖,地势复杂,但好在这山头较高,立于此处他可以清楚地观望到整面湖——尽管大战已过,不少战船尚未撤离,现在这湖面上更是驶来有许多小船,满满地几乎布满整片湖面延至下卝流水域,洪水旗的弟卝子们每条船上都待命数十人,两人一组地卝下湖,一旦一组从湖下上来,便有另一组迅速下水。

他在这里不知道站了多久,初秋寒意渐浓,山间凛风吹起他白布衣衫的袍角,他面色木然地眺望着,一只手心紧紧攥着那枚羊脂玉佩,而负于身后的一只手在不住地颤卝抖。

“杨左使,”身后传来一声招呼,他稍稍侧目,见是彭莹玉,杨逍转过半身,却未曾言语——只见彭莹玉抱拳,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这一面湖面已经搜找了这么久了,湖底差不多都给翻过来了……”他顿了顿,含糊言辞道,“……还是未曾找到半分踪迹。”

“下游呢?”杨逍这些时日几乎变成了和冷谦那般僵如硬板的人,面上永远都是一副看不出喜怒的冷淡——只不过冷谦时而还会一脸不屑地看着周颠发疯,但杨逍却已对他们这些人的胡闹几乎变成了充耳不闻,多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看着光卝明左使这如同一尊冰雕一样,没有丝毫人气儿的样子,彭莹玉只觉得心中亦是惧怕不已,距离杨逍抵达鄱阳湖,并且亲自临场搜寻已过去了数日,每一天过去,他们这些人胸中的那颗心都要被悬得颤上一震,近乎半月的时日已过,心怀的那一丝希望明光已经开始逐渐黯淡了下去。此时他亦在心中尽力念佛祈求——求那神佛明尊是护住那青年,只不过一时的音讯不通而已。

如今复又前来与杨逍回报眼下情势,彭莹玉被他这冷淡的态度吓得又是一震,如今教中还敢与杨左使说上两句话的便只有他和韦蝠王了——而韦蝠王早在杨左使到达的当天便一路赶去下卝流水域,故而搜寻一概事项都是由他前来汇报的,“下游也搜寻多日了,可惜水灾频发,很多水路都被冲得乱七八糟的,找起来……很是困难……”

“那继续找。”杨逍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重新转过身去看向那面湖,不再言语。

“左使还请宽心,”彭莹玉本想行礼告退,转过身走了两步,想了想,他又不忍心,便又反身转过来,犹豫着道,“范右使也……想必他们一定会洪福齐天,逢凶化吉的。”

杨逍听见此话,身形晃了一晃,他缓缓转身,冷似万年寒冰一样的双眼只紧紧地盯着彭莹玉——彭和尚几乎感到自己仿佛是被利剑刺了个透心凉一样的目光。这么多年了,自那日船舱以雷霆气势震慑朱老四一干人后,这是他复又从杨左使的眼中窥卝探到了如此滔天卝怒意。只见那白衣文士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熬得赤红的双目紧紧盯着他,低沉的声音几乎以嘶吼一样的方式质问道,“教卝主失踪多日,寻不到范右使踪迹,陈友谅百艘巨型战船被炸毁,水火相攻最是凶险,更何况……”

——更何况,教卝主率军死守洪都八十五日,几乎战至力竭,甚至熬尽心血,而后立即赶赴鄱阳湖战场,遭遇如此人力不可抵挡之凶险,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他猛地一顿,下半句话哽在喉中,不忍——亦是不敢再说出来——那字字句句如同利刃,一刀刀刮着他的心——他本以为自己几乎要麻木了,这些时日心中几乎不敢想任何事情,只一意祈求明尊护世,多些怜悯,不要……

……不要那般残卝忍。

彭莹玉亦是身形一震,这么多日的搜寻,杨逍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麻木——他甚至在隐隐惧怕着哪怕是一点半分的万一,这竭力压抑着滔天卝怒火的杨左使会走火入魔,毫不留情地冲去大军那里大开杀戒。而他们亦是深知,如今这个局势,对于杨逍来说,再多的言语只不过是烦扰,再多的安慰更是如同剖心酷卝刑,非得等到一个结果,否则此事怕是永不会结束。

——更何况,那也是他们赤诚效忠,绝无二心的教卝主。

“彭散人,”杨逍定了定神,他咬紧牙,倏地振臂甩袖——双手顺势重新负于身后,目光凝重,面色严肃,只沉着声音道,“此一时,彼一时了,眼下情势,已是有人胆敢擅自以蝉翼为重,以千钧为轻。局势并非利于我等,莫要错了主意。”

彭莹玉心中一凛,话已经点明到这个地步上了,他也不是个糊涂人,于是连忙正色抱拳见礼,坚定道,“左使训斥得对。”

道罢,他便迅速转身,抬步就要离开。

“杨左使!”忽而从下山方向的密林处传来一阵招呼,两人均是面上一惊——

——是多日前杨逍派出去在下游四周打探消息的韦一笑。

只见青色袍影一闪,眼前一晃,一人已经飘至杨逍身侧,韦一笑风尘仆仆,手上攥着一张纸,递与左使——杨逍几乎是颤卝抖着双手接过,慌乱地打开,纸上寥寥几字,但却如同一缕光卝明般,骤然照亮了杨逍这十数日近乎暗无天光的日子。

“刚刚快马加鞭送来的信,教卝主寻到了,在武阳渡……是峨嵋派弟卝子搭救了教卝主和范右使……”韦一笑在他身侧悄声低语报到,他顿了顿,又以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极其细微的声音迅速道,“只是……情况怕是不太好……”

杨逍反手一折,将那纸塞卝入袖中,快步向山下走去——韦一笑紧紧地跟上,他一壁走一壁急声吩咐彭莹玉,“备马,最快的马,再找一个军中最好的大夫,由韦蝠王护送,随我一起!”

彭莹玉蓦地感到心中一轻,心知许是教卝主有信了——本来他还悄悄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那寻大夫的命令却又让他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还未等他应下,只见杨逍与他擦身而过时,低声沉沉地嘱咐道,“找个脚程快的,日夜兼程,加紧赶去将胡青牛接至武阳渡,此事不许让任何人知道!”

“是!”

待到彭莹玉正色领命时,再转身一看,已不见杨逍和韦一笑二人的任何踪迹了。

*********************************

尽管已经到了武阳渡附近一个比较大的城镇,但毕竟偏僻,又因着连年战火,是而物资不足,环境贫苦,也是常态。范遥心知他们眼下也是赶路不便,这也是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环境了,若是能暂且安顿下来,赶紧请人医治无忌才是头等要紧事。但当他们把城中大夫一个一个挨个儿找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在那群大夫的唉声叹气中逐渐消失殆尽了,要不是无忌在,他怕是已经连人带药箱地将这群庸医一个连一个地扔出去了。

“大夫,先生……!”宋青书亦步亦趋地紧跟着那提着药箱匆匆外门外走的大夫,连声招呼,低声恳求,“您再看看,再看看……要不,开一副药也行啊……”

老大夫被他拽着袖子走到门口,医者仁心,他见房卝中这魁梧凶悍之人面容间的狰狞,和那俊卝逸的青年少侠的请求,心有不忍,但任凭他医术再高,也比不过那华佗扁鹊——更何况,这分明是让他去作那大罗神仙跟阎罗王抢人的请求一般无二,难如登天。老者停下脚步,拍了拍那青年的手,只低声悄悄道,“老树烂于根,死水绝于源,生机已绝,回天再难。”

——那青年听着此话,面上震卝惊,不住地退了两步。

老大夫又叹了口气,小声嘱咐道,“若是能寻来些进补提气的药材,用那极贵的人参灌着,还能吊着一口气,但是……你们还是先将那……备下吧……”

言罢,他拂了袖子,匆匆快步离开。

宋青书回身看了看房里,床榻上的青年只伸出一只手来,吃力地拉了拉范遥的手,示意他不要去为难这些医者,一壁他远远看向门口的宋青书,微笑着摇了摇头。

——医者不能自医,但是毕竟他比任何人还了解自己的情况。

范遥只恨现下他分神无暇,否则肯定会马不停蹄地奔至昆仑,将那胡青牛一路揪过来,虽说之前已经将急信送出了,但如今战火乱世,不知何时才能等到。

宋青书从桌案上拿起宝剑,他对范遥稍稍抱拳,沉声道,“我便出去寻些药材。”

道罢,他快步走出了房门。

看着冰释前嫌的峨眉青年如此义不容辞,范遥亦是心下感到敬佩,他目送宋青书出门而去,旋即看向无忌——病容憔悴的青年此时清卝醒着,眼中仿若含了水雾一样地朦胧不清——曾经是那么亮如繁星明似月,灿烂的光芒含在眼底盈盈闪烁的一双眼眸,天卝道狠心,竟是如此地不怜悯……范遥每每见了,心中犹如被刀凿斧砍一般得疼痛。无忌却微笑着安慰他,“劳烦大家了。”

“别想那么多,”范遥伸手给无忌仔细地掖好被衾,握着他一只手轻声道,“我们都是不通医理的粗人,不晓得怎么开方子,便去寻些补药也好。”

——无忌微微一笑,他心知自己如今是什么情况……从前他还能驰骋战场,披甲上阵,无非都是靠着那运转不息的九阳内功。而自从那一日火攻之夜,在陈友谅的战船上,趁着力竭之时被那些武僧们以十成十的内力袭卝击后,强劲的内力冲撞经脉,未被震碎心脉肺腑已属万幸。眼下这身卝子骨已经撑不起来任何内功劲力流转,丹卝田内的功卝力散入七经八脉,才得以略略护住这一口气。如今心脉内腑亦是受损严重,无内功调和的情况下更是无法再自行修复。熬了这许多天,身卝子骨已是每况愈下,失了功卝力保护下他只不过也是一介病重凡人而已。

他吸了一口气,却不想牵扯到心肺间的陈年旧患,眼下伤重沉疴,那些昔年受过的伤便一并爆发了出来——肺叶猛地一痒,忍不住咳了起来,只是没什么力气,连咳嗽都断断续续的——感到范遥连忙伸手抚在后心为他顺气的手,他又轻声笑了笑,感慨道,“早知道就不该仗着年轻……气盛……”

半句话被截在嘴边,他神情一涩,苦笑着摇了摇头。

“无忌,”范遥见他目光涣散,似是已看破生死,了无牵挂一样,连忙急急唤道,“你记不记得,我曾与你承诺,要去找大哥的?赶紧养好了,才能启程去找他啊!”

听到此话的无忌恍然间一怔——是啊……杨伯伯还在等自己,他曾经允诺过的,不管是何处,哪怕是鬼门关前,若是他知道杨逍在等着自己的话,他必定会赶回去的……赶回到他的身边的……

——只是如今,他病重沉疴,视物不清,只靠着那一息吊着才撑至现在,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赶回到杨逍身边。

恍然间,他蓦地想起从前通读杂书之时,在禅学卷录里读到过的那句话——若一息不来,又向何处安身立命?

——那时读此一问,还不甚了解,而如今却只觉得精妙。

战场凶险,人心更是诡谲,幼时饱尝背叛算计的艰辛,而长大成卝人了,纵使是神功盖世,有时还逃不过那些风云波折。而拼尽一身的力气,却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迈出。他本以为自己是将那天下大业当成卝人生之路,下山入世,出生入死,亦是义无反顾。但现在复又细思几分,却不想乱世烽烟之中,每每随波逐流,竟是到最后都迷惘成了身不由己的争斗。迢迢人生路,漫长得一望看不到尽头,更不知道下一个等着自己的是何种业劫……

蓦然间,心里只觉得很累——而至少此时此刻身边还有诚心相待的相伴之人,对于他已经是心中最大的慰藉——抑或是可以说是他如今能感到的这个世间仅有的温暖光卝明,只是……

——怔忡间,仿若是又看到了那绝世独卝立的清贵风骨,杨逍俊雅潇洒一如昔年那名满江湖的逍遥神仙,他温柔地看着自己,唤着自己的名儿,拥自己入怀,他们之间拥有着对彼此的绝对的信任,是他倾心以对的良人,也是他烙印于他生生世世的人。

冰凉的指尖掩在被衾之间,他下意识地摩挲着,仿佛是拈起了那曾时刻佩于身边的玉佩。

——只是……何以没有见到你如以往那样前来见我……

——若是……也许我这次无法赶回你的身边……

无忌微微一笑,喃喃了几句,便堪堪要闭上双眼。

范遥见他这神魂游离的样子,心下只是愈发慌乱,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现在只怕极了,心头大震如同山崩地塌,他连忙跪到地上,拉着那冰冷的手,连声唤着他的名字——

“无忌!再等一等,求你再等一等,大哥很快就来了!”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瞬间,一行清泪从青年的眼角滑落,浸入鬓边,眸光朦胧的双目微沉,终究是慢慢地阖上了。

*************************************************

感觉这一章节……好像都是刀……(越说越没底气

前半段刀杨左使虐心,后半段刀小教卝主虐身+刀范右使虐心……好像这仨被我刀了个遍……(对手指……更没底气……

嗯作者乖乖认错自罚三杯(bushi

于是乎这一章节里其实没什么太多唠的(主要是作者自己也被刀傻了……啊不是)要是想唠一唠的话,鄱阳湖那边,从杨伯伯对峙明军将领们开始,就有没有发现韦蝠王其实也真的很在意小教卝主……

想当初六大派围卝攻光卝明顶,人都攻到山脚下了,韦蝠王一不调遣五卝行旗,二卝不着急抗敌,还忙着跟杨左使针锋相对……然后现在小教卝主遇险了,全明教高层上下为了小教卝主甚至有胆量敢废了明军,韦蝠王也甘心当杨逍的跑腿卝儿的……也就是说小教主在这里已经是绝对大于明教的存在……哎呀有咩有觉得又挺好嗑的啊作者发糖了(揍死这个厚脸皮的

于是乎小教卝主垂危的时候念的那句“一息不来。向何处安身立命”出自 五燈全書/卷第一百十五,大概意思就是,人若是一口气不上来,生命即将结束,而后便随业流转六道,全凭生前善恶业感。

小教卝主喃喃念这句也是因为对明军所作所为心寒,也为自己未能尽秉承大卝义而感到悲凉,深悟此生迷茫……大概就这样的感觉(作者佛卝学不甚了解,稍稍借来一用,也算是胡写一通,求轻拍……/(ㄒoㄒ)/~~

下一章节……教卝主病危,不知道杨左使能不能及时赶到……(别打我真别打我

觉得作者你过分了啊的,觉得艾玛一看作者废话觉得小教主团宠嗑到了好甜的,想问问作者你到底想刀到什么时候的,想按着作者头把刀给停了的,请评论区群殴作者Σ(っ °Д °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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