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信人:荧
伙伴,近来可好?听说我的同事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哈哈!不过能在那样的怪物手下脱身,想必非常辛苦吧!不过我也相信你已经变得更加强大更加美丽了。
我也很期待和你在须弥相遇,我也听说那边的人们不能理解为什么至冬这样冷冰冰地方的玩具在全大陆畅销……这可真是偏见!
上次稻妻的偶遇太过仓促,让我没法和你好好聊一聊你的旅途和我所看见过的风景。那里的烟花确实漂亮,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参加庙会……我的意思是,像那些约会的情侣一样……
这是不是听起来像是告白?下次的重逢,无论是在哪个国度,和我来一场属于我们的约会吧,到时候没有执行官和旅行者,只有达达利亚和荧。
(从字迹和信纸可以看出,写信人有......
收信人:荧
伙伴,近来可好?听说我的同事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哈哈!不过能在那样的怪物手下脱身,想必非常辛苦吧!不过我也相信你已经变得更加强大更加美丽了。
我也很期待和你在须弥相遇,我也听说那边的人们不能理解为什么至冬这样冷冰冰地方的玩具在全大陆畅销……这可真是偏见!
上次稻妻的偶遇太过仓促,让我没法和你好好聊一聊你的旅途和我所看见过的风景。那里的烟花确实漂亮,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参加庙会……我的意思是,像那些约会的情侣一样……
这是不是听起来像是告白?下次的重逢,无论是在哪个国度,和我来一场属于我们的约会吧,到时候没有执行官和旅行者,只有达达利亚和荧。
(从字迹和信纸可以看出,写信人有些紧张,这封信也是犹豫很久才寄出来的……)
寄信人:达达利亚
【达荧】黑乌鸦和少女²(1)
——总有地上的笨蛋敢于直面自己挖完不想填的坑!
乌鸦达x少女荧
人设在前边发过懒得再来一遍了……(你小子!)
如果有ooc的话,那就算我的吧(摆烂/这是什么/起来一下/躺下/继续摆烂)
那么,请诸位食用愉快!
「0」
我能打架 擅长觅食 还会讲鬼故事
大概足够 向她郑重宣誓 美好明日
「1」
达达利亚在暗房里,夹起洗涤液里的一片相片,他轻轻将它晾晒,看着上边的金发少女。他的嘴角微扬但是眼底幽深,不见一丝一毫的笑意。
“这么纤细的脖颈……”达达利亚离开暗房之前又看了一遍还未洗好的胶片,心里...
——总有地上的笨蛋敢于直面自己挖完不想填的坑!
乌鸦达x少女荧
人设在前边发过懒得再来一遍了……(你小子!)
如果有ooc的话,那就算我的吧(摆烂/这是什么/起来一下/躺下/继续摆烂)
那么,请诸位食用愉快!
「0」
我能打架 擅长觅食 还会讲鬼故事
大概足够 向她郑重宣誓 美好明日
「1」
达达利亚在暗房里,夹起洗涤液里的一片相片,他轻轻将它晾晒,看着上边的金发少女。他的嘴角微扬但是眼底幽深,不见一丝一毫的笑意。
“这么纤细的脖颈……”达达利亚离开暗房之前又看了一遍还未洗好的胶片,心里萌生出一个自诩浪漫的想法。
“这个女孩我没记错的话——可是目前最火的芭蕾舞演员,你那不切实际的心思还是收一收比较好,达达利亚,”旁边的散兵似乎察觉出这个疯子记者的想法,出声阻止,“况且她前一段时间还遭到了私生饭的攻击,你不会也……”
“我就是那样的人吗?”达达利亚急忙打断了散兵,但是他并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穿上大衣准备离开。
“那么你有什么想法?以你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接近人家吧。”散兵跟着他出去,又锁好了暗房的门。
散兵知道他的秘密,不过两个人这样的情况,似乎更像是出于一种来自同伴的关心?
“现在的我,可是记者,”达达利亚掏出了大衣口袋里的工作证,在散兵眼前摇了摇,“并且,我得到了靠近她的入场券。”
「2」
金发的少女坐在化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精致的自己,她最近面容憔悴,所以让化妆刷帮忙铺了厚厚一层粉。
“荧,有个记者说想采访你几个问题,”优菈推门进来,手里还有一封手写信,“看样子,好像还是你的粉丝。”
“没到采访的时间,他是怎么进来的?”荧拧眉,眼里满是担忧地看向优菈。
“这个吗?那个人刚刚吓了我一跳然后把信塞给我之后就离开了,”优菈捏着信封,她也害怕这是什么恐吓信所以并没有打开,“不过,那个人脸上有一处淤青……还说想问的全在信里。”
“淤青?”荧坐起了身,她有点勉强自己,只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狂跳,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恐惧。
——她想起来了,昨天的事情。
荧裹着毯子缩在沙发里,她被前几天的那个私生饭吓得不轻。虽然后来被保安拦下,没有受到其他伤害,但是想到那样的场景她还是会止不住颤抖。
“你不用担心,那个变态现在还在警局里。”空摸了摸荧的额头,轻声安抚,“喝点水吧,你不能总想着那件事。”
“本来以为我不会遇见这种事情的……”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接过空递给她的杯子,里边是新泡的热茶。
“我觉得你有必要雇一位保镖,随时随地都能保护你的那种。”空无奈叹气,警察的工作很忙——今天下午是他请了假。
荧捧着杯子,缓缓开口:“我有问过迪希雅……可是她最近在迪娜泽黛家,她们的合同还未到期。”
“没关系,不行的话,我最近可以请年假回家陪你……”空提出来了他的想法,他想着这段时间足够找到一个合格的人保护妹妹了。
兄妹二人一筹莫展,最后荧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对空挤出一个笑脸:“哥哥,我没事,真的。说不好我马上就能找到满意的人了。”
回忆到这里,荧不顾优菈的反对,撕开了封条,不过很可惜,里边是一张白纸。
“看来对方没想到我会打开它……”荧勾起唇角,金眸里闪烁着狡黠的亮光——不得不说,此时此刻,她心情大好。
「3」
荧安抚好优菈后离开了化妆室,她正在好奇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很好听的男声——
“请问荧小姐,您今天的状态如何?”
记者摘下自己的帽子以示敬意,蓝色的眼睛浸出怠惰的味道,语速不急不缓,和那些企图挖点花边新闻的轻浮记者完全不同。
更重要的是,他的嘴角铺着厚厚的粉底和遮瑕。
每个职业似乎都不太容易——这是荧看见他后所产生的第一个想法。
不过,他应该是那张白纸的始作俑者?——这是荧的心底产生的第二个想法。
“真是不公平,记者先生,您对我一清二楚,可我连您的名字都不知道。”荧并没有回复眼前男人的问题,而是和他礼貌客气一番。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达达利亚干笑了两声,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工作证,“如您所见,达达利亚,一名可怜的粉丝兼职记者。”
“不过,荧小姐还真是胆大,独自接受我的采访,身边一个安保人员都不带,”达达利亚耸耸肩,他的话里带着些许挖苦,“看来您的状态完全不用旁人担心。”
“自问自答的话,是不是有些刻意了?”荧的脸上依旧挂着笑意,不过左手已经握拳,青筋暴起——这里没有人,她也不介意捶掉男人脸上的粉底。
达达利亚瞥见了她愤怒的拳头,心底只是觉得可笑——成年男女的力量存在差异,这是多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不过,他还是表现出一副讨好的模样,从外套里摸出一张信纸:“是我太糊涂,给您塞了白纸……”
荧无视了达达利亚递过来的信纸,而是上下打量起眼前的所谓「可怜的粉丝兼职记者」的人物——身材高大,胸膛宽实,从独自一人避开楼层安保和刻意的白纸而言,似乎是个颇有头脑的。
如果可以为自己所用的话……
荧在心里悄悄打起算盘,索性她流露出友好的眼神,接过了信纸:“没关系,如果不是那张糊涂的白纸,我们大概率不会像现在这样见面。”
“我的意思是,很高兴认识您,达达利亚先生,”荧打定了主意,微笑着说道,“我明天下午还有一场演出,如果不介意,请来捧场,我会在第一排预留好位置的。”
达达利亚挥着手向荧笑着道别,随着女孩的身影渐远,他脸上的表情也从温暖转变成冷漠。
“本以为会更有意思一点……”
达达利亚压低自己的帽子,快步离开了。
——刚刚她四处张望,是在找摄像头吗?不过可惜,那边的摄像头早就被自己黑掉了啊。
(ps如果姐妹们在现实里遇见这种情况一定要想办法逃跑,不要想着和对方硬碰硬,毕竟力量悬殊……)
「4」
“看起来还真是个清冷的美人,不过可惜听说她身体不太好。”散兵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拿着遥控器 。
电视上播放的是达达利亚之前观看演出时的录像,金发的少女长睫微垂,眉眼精致如画,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
“或许这样才显得她易碎吧?”
达达利亚从烤箱里拿出来新烤好的曲奇,整整齐齐地摆进盘子里,出于对好友口味的考虑,他还泡了一杯清茶,并不太回甘的那种。
“喂,你真的成功接近她了吗?”散兵懒洋洋地抬眼,从盘子里拿出一块原味的饼干。
“拿到了独家采访算不算?”达达利亚咬了一口曲奇,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嘴角带着得意的笑。
达达利亚把目光从饼干挪到了电视中少女的脸上,他的眼神与其说是记者对独家消息的渴望,不如说是猎手看猎物的势在必得。
散兵不敢相信达达利亚之前的想法居然是真的,不过他也懒得管这个疯子。
“叮咚叮咚——”
是达达利亚的手机铃响了。
他打开后发现是冬妮娅的视频通话,随后点了接通。
“哥哥,你在干嘛呢?”冬妮娅坐在书桌前,捧着一杯热可可,背景里暖色的氛围让人觉得温馨。
“在和散兵看电视,你瞧,是我新烤出来的小饼干。”达达利亚将镜头一转,对准了正在喝茶的散兵。
冬妮娅热情地和散兵打了招呼,散兵也回以微笑——他打心底里喜欢和同情这个女孩。
“那边的学业重吗?有没有想念哥哥做的炖菜啊?”达达利亚的眼角带笑,还扬了扬手里的曲奇。
“当然会想你的手艺啊!哥哥可真是的!说起来爸爸的身体还好吗?”冬妮娅像只礼貌的小猫,歪头看着哥哥,“托克呢?有没有气你们。”
“最近哥哥有点忙,没能回家,不过老头子的身体比之前好多了,你不用太担心,”达达利亚安慰着冬妮娅,“有哥哥在呢。”
散兵坐在一旁默默看着眼前这对关系融洽的兄妹,想起来自己家里那位过于严肃的妹妹。
“还真是羡慕你这家伙。”散兵在达达利亚挂掉电话之后说出来这样一句话。
达达利亚知道他也希望他的妹妹可以像冬妮娅一样,有点妹妹的样子,不过,他觉得那样也没什么不妥,女孩子总是各有各的魅力,而身为男人的哥哥们,就是要保护好她们。
想到这里,达达利亚反倒是摸了摸散兵的头——手感嘛……像摸猫头,流泪猫猫头。
此时的荧早已入睡,她梦见自己穿着精致的黑色洋服,走在种满白玫瑰的路上。
她看见一只乌鸦躺在路上,受了伤,扑棱着翅膀,压弯了其中一朵的茎。
他的血也顺着羽毛滴落在洁白的花瓣上,染红了一瓣。
荧出于好奇,抱起乌鸦,她听说这种野兽喜欢群居,但是这只小可怜却落了单。
她有些同情他,想着有些吃的就好了,她下意识摸向裙子的口袋,发现有一些曲奇碎,黄油口味。
——要是有包扎的东西就好了。
荧抱起流血的乌鸦,还好两个人都是黑色,看不出血的印记,沿着小路继续前进,那只乌鸦骂骂咧咧的,还企图咬她。
荧拧眉,她觉得这小东西不识好歹。
那朵玫瑰白了一半,红了一半,安静地躺在地上。
「5」
荧早上醒来,只记得自己做了梦,但是她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她只记得自己有点想吃曲奇,什么口味都好。
……
开幕前,荧偷偷向观众席望去,看见了昨天那个让她难忘的身影。
他可是她未来的关键呀!
达达利亚的出现让荧很高兴,这也让她更加卖力地完成演出,谢幕的时候她收获了无尽的赞美。
荧本以为又要被人追问那些不太美好的记忆,面对镜头的时候不自觉皱起了眉,但是很快又面带微笑,学着前辈们教给她的语气,礼貌地回避着。
“那个人的麦都要怼到她鼻子里了……”达达利亚小声嘀咕着,他对此很不爽,那群无礼的家伙要把她吓到了!
不过达达利亚倒是理解他的那群同行,能获得采访荧的机会本就不多,特别是遇见那样的极端情况之后。
“请问荧小姐,您今天突然接受采访是因为什么呢?”
“那样的事情对您有什么影响吗?”
“请问……”
达达利亚身边的同行得寸进尺,变本加厉,而他也看着那双金色的眼眸一点一点暗淡。
不过看着荧越来越差的脸色和微微抽搐的嘴角,达达利亚产生了帮帮她的想法。
“请问荧小姐——”达达利亚缓缓开口但是声音洪亮,挤开了几个可恶的同行还狠狠踩了一脚最开始冒犯荧的记者,“您今天的演出很精彩,下次要跳什么剧目呢?”
今天晚上,荧终于听见了一个不一样的问题,她有点感动,不过只是一点点。
“下次的剧目是以一篇童话故事为题材,而且正在编排中,不出意外马上就能和大家见面啦。”
荧的眼睛里再次闪起光亮,而达达利亚也没让她失望,连续问了好多的问题,他觉得这次报社的专栏要改版了。
本是一个记者问一个问题的采访变成了达达利亚一人独占,这也惹得许多人不满,可是这些人看到达达利亚恐吓的眼神之后,也都像鹌鹑一样,默不作声。
荧离开的时候,达达利亚身后的同行还是不死心,总想往前挤一挤,可是达达利亚护送着荧离开,用自己高大的身子遮盖住瘦瘦小小的荧。
“谢谢你,达达利亚先生,真是不知道如何感谢。”荧向他道谢,这个声音只有他们俩能听见。
“在化妆室等我一会,我马上就来,”达达利亚俯身在荧耳边说着,“如果要表达感谢的话——我觉得我需要一个独家采访。”
随后达达利亚的身上卸了力,假装被人推搡才不小心把荧推入外人止步的门里,并且这个意外还恰到好处地帮荧挡住了那些记者——或者说狗仔队的追逐。
看着荧轻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达达利亚这才直起身子,拍了拍西服上的灰,随后混入人流离开了。
荧的剧目是最后一场,她的同事们都已经下班回家了,而她还在化妆室等达达利亚,见对方迟迟不来,她心中难免有些担忧。
说来可笑,他们俩才见过两次面,但是她就是无条件地信任这个人。
就在荧打算离开的时候,门被达达利亚打开了,他抱着一盒饼干,又指了指胸前的工作证。
“你们的停车场太大了,我差点把自己弄丢了!”达达利亚打开了饼干盒子,四种口味的曲奇整整齐齐码在里边。
这个蹩脚的借口自然是他扯的谎,这段时间他正在自己的车里把这个建筑的监控系统搞瘫痪。
“抱歉,我最近在控制饮食。”荧看了一眼那些可爱的点心,狠狠心扭过头——黄油,巧克力,抹茶,杏仁……这些香味止不住地往她鼻子里钻。
“如果你担心我在点心里加什么奇怪的东西的话,可以拿回去检测的。”达达利亚低头思考如何解释他不会对食物做什么。
荧看着刚刚靠谱的男人突然局促不安,这个反应倒是打消了她的担心,不过,她还是摇摇头。
“可是,现在是你的私人采访时间,”荧浅浅笑着,她对达达利亚真是越来越满意了,“而且我足够大胆,能一个人接受采访。”
ps关于彩蛋!投喂什么都可以,等一位伟大的彩蛋侠发在评论区里都可以,这和之后的剧情有点关系。
(或者可以蹲我把它发出来,这段文字会在正文里出现的,不过要等一段时间……)
【达荧】静待春息
[四季企划·春分]
“身处何地 静待春息”
全文5.3k
———————————
“至冬也有春天吗?”
达达利亚皱着眉,努力地回想家乡的春。
“嗯……有的吧。”
·01·
“荧:
“多日不见,正巧我最近休假,久仰蒙德风花节的盛名,便想来蒙德坐坐。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荣誉骑士小姐可否能推荐些什么值得参观的去处?……”
邮差喘着粗气将还带着雪国风霜气息的信封交到荧的手上时,仲春的蒙德已然纷飞起蒲公英。知道风花节的到来后,她特意推了好几天的委托,重回这片深受...
[四季企划·春分]
“身处何地 静待春息”
全文5.3k
———————————
“至冬也有春天吗?”
达达利亚皱着眉,努力地回想家乡的春。
“嗯……有的吧。”
·01·
“荧:
“多日不见,正巧我最近休假,久仰蒙德风花节的盛名,便想来蒙德坐坐。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荣誉骑士小姐可否能推荐些什么值得参观的去处?……”
邮差喘着粗气将还带着雪国风霜气息的信封交到荧的手上时,仲春的蒙德已然纷飞起蒲公英。知道风花节的到来后,她特意推了好几天的委托,重回这片深受风神宠爱的土地,却没想到他的信紧随其后来到她身边。
展开信,塞西莉娅花的味道混杂着墨水味在她鼻腔中弥散开来。细细回味,还能捕捉到海风与松柏的寒冽气息,那是他的味道。闭上眼,荧甚至能在脑海里勾勒出达达利亚在夜灯下写信的身影。
掐指一算,好像有很久没见过带着一头明艳的橘发朝她微微笑着的那人了。执行官的工作繁忙,上次匆匆一见之后彼此重回到各自的生活轨迹上,就好像那次见面只是黄粱一梦。提瓦特交通不便,传达感情还停留在最原始的书信,纸笔谱写出交织的情感,切实触碰到信时果真能让她感受到隐藏在文字下的思念。
可话是这么说。停留在蒙德期间,她顺着风寻遍了风花球,迎着风弹奏了主办方提供的曲谱,又接了去蒙德四处采风拍照的委托。几天下来,从每天去城门口确认七八次达达利亚的身影有没有出现,到期待着达达利亚的身影能够出现在蒙德城内,再到最后一点点熄灭内心翘首以盼的火苗……
荧难免有些失落。他们之间的关系难以用某个词定义,但这不代表着没有关系。达达利亚的为人她清楚,无论什么事情,他都说到做到。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趁着等待谜面破解的空隙,她偷偷爬上墙头,手上拿着朵随处折来的甜甜花。蒙德这个时节的风最为柔和,毕竟是关于爱的节日,那个不着调的吟游诗人总会在这种时候毫不含糊。
鸭子三两成群,在果酒湖自由地游着,偶尔互相梳毛,小团雀也结伴四处蹦蹦跳跳。不愧是爱的节日,就连动物都开始追求另一半。荧揪下片花瓣,任由其随风漂泊,最后消失不见。
没有鸟类喜欢吃甜甜花瓣。落进果酒湖里的甜甜花,只会让湖水的甜度更上一分。
已是午饭时段,家家户户的门窗都飘出饭菜的香气,猎鹿人更是早早就生好炉灶,特制的胡萝卜煎肉的味道弥散在蒙德城的每一角。她早早打发走派蒙去吃饭,明明自己也很饿,可就是没有什么想吃东西的心情。
他会来吗?
荧接连撕下几片花瓣,让其顺着指缝落下。清风中多了丝青草的芳香和独属于甜甜花的甜丝丝的味道。
他不会来。
少女会将世间万物的运动轨迹与心事相关联,美名其曰这是对未来的预兆。怀揣着心事的她难得与她外表体现出的少女同样。
他会来。
花瓣只剩下寥寥几片,荧索性连带着枝干随手将其抛下。花杆在空中翻滚几圈,便落在水面上,激起几圈微弱的涟漪。
他不会来。
荧叹了口气,从城墙头一跃而下。她要的哪里是结果,她要的是对内心已认定事实的肯定。他不会来。
·02·
从浮岛的风场一路飞到蒙德城,正巧是黄昏时分,连草丝都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荧最喜欢这个时节的蒙德,扑面的风都是温温柔柔的,草地刚刚抽出新芽,摸上去就像是幼鸟新生的绒毛。
她回想起蒂玛乌斯刚才坐在魔女们的茶会桌前信誓旦旦的神情,不由得笑出声来。说什么追到莺儿前绝对不说一句谎言……那一刻她的脑子里浮现出的满是那一头橘发,他发过誓他一向言出必行,可如今……她悄悄抹掉溢出的泪水,就当是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都是谎言。荧莫名难过,明明嘴里没一句真话,怎么好意思说出自已一向言出必行。
风之翼经过湍急的气流难免颠簸,荧连忙收敛心神专心平衡。算了,还是不想了。不值得因为一个男人而如此慌神。
但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看见莺儿到来,蒂玛乌斯连忙奔向她。他迎着夕阳,表情被照得熠熠发光,荧站在一边,看得很清楚。欣喜、疑惑、震惊……那种混杂的神情她从达达利亚的脸上见过很多次。
相比于蒂玛乌斯的局促,前来“兴师问罪”的莺儿倒一如往常地落落大方。她听见蒂玛乌斯问莺儿她怎么会突然到蒙德来,莺儿只是笑笑,耸耸肩说道:
“……你说你遇到了至关重要的事,没法来接我,那就换我来找你啦。”
荧一惊。现实是死的,可人是活的。达达利亚没空来找她,但她可以去找他呀?至冬离蒙德没多远,穿过风龙废墟,只要走上三天两夜就能到至冬城……
轻风拂过,引得装饰用的飘带都随风起舞。橙黄涂布上树叶,好像达达利亚毛茸茸的头。荧揉揉眼睛,真的有人影伫立在远处的风车下。
“达……”
她刚要叫喊出声,远处那人却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转过身来,冲她摇摇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阳光勾勒出他的剪影,荧会意,笑容连自己都没注意到就爬上了嘴角。
“派蒙,我有点事就先走啦。柯莱和砂糖那边的说辞就交给你了哦。”
她几乎以如同顺着风滑翔一般的速度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跑去。欣喜、疑惑、震惊……刚刚出现在蒂玛乌斯脸上的神情在她的脸上一一复现。
太阳落山,夜幕即将降临,但没关系的,她不在意。因为独属于她的太阳正在冉冉升起。
“你怎么会来?”
荧一股脑地扑进达达利亚敞开的怀抱中,因着身材娇小,她只能堪堪环抱住他精壮的腰。鼻尖搭在他胸前的绶带上,她不知餍足地极力吸气,独属于达达利亚的味道迫不及待地钻进她的鼻腔。
他回抱住怀中的那人,一只手忍不住揉乱她柔软的金色发丝。一启唇,零散的轻笑便落到她的耳畔。荧听见他带着嗔怪说道:“都已经写信告诉你带我转转啦。伙伴还在这里,我怎么不会来呢?”
达达利亚同样贪恋着她的味道。他深吸一口气,大脑里蒙上灰尘的气味模块再次复苏,“你知道的,我一向说到做到。”
荧突然为自己埋怨般地误解他感到羞愧。
·03·
刚告了假,再去猎鹿人吃饭出现在朋友们面前可不太好,何况还带着达达利亚这么个愚人众,总感觉会破坏了他们的风花节氛围。歌德大酒店已经成了愚人众的活动中心,正巧酒店后厨大概没人使用,荧想了想,倒不如自己亲自给他下厨的好。
“达达利亚,”她捏了捏他没什么肉感的手,“你饿了吧?”
“嗯,有点。毕竟为了见你,我可是一提交完报告就往蒙德赶的呢——所以伙伴想怎么补偿我?”
他的肚子恰合时宜地咕噜噜叫起来。即便是已入了春,入了夜,吹到身上的风也仍然料峭。他的大手包裹住荧的手,脸上的笑意难掩。
荧眨眨眼,浅淡的笑流转在眼眸深处,“唔……我亲手给你做?”
他哈哈大笑。“好!说起来,好像很久没有吃到伙伴做的水煮黑背鲈了呢?”
她知道他驻留璃月期间,就好这一口水煮黑背鲈。达达利亚不算太擅长吃辣,可每次去万民堂解决午饭时,总是会叫上一碗万民堂特色的水煮黑背鲈。每次看见他被辣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时候,荧总是会笑他又菜又爱玩。
他不甚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是颇为惨淡地笑着,好不容易练会了用筷子吃饭,此刻握着那两根细竹竿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荧和香菱算是熟识。每次他兴冲冲地下单时,如果赶上香菱掌厨,荧总是会告诉她再少加点辣。可璃月人习以为常的辣度在这个嗜甜的至冬人面前仍然辣得要命,看着他连喝五六杯水都压不下去灼烧口腔的辣,荧差点被气笑了。
“下次再想吃,就告诉我,我来给你做吧。”荧无奈地笑着,递给他一杯牛奶,达达利亚慌不择路般地三两口喝下,惊讶得两眼放光。
她为他特意改良了食材,在保留了水煮黑背鲈特有的鲜香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减小辣度。达达利亚只吃过一次便竖起大拇指赞叹不已,甚至比平常还要多吃了两碗饭。
蒙德厨灶的火力连荧放置在尘歌壶里的炉灶都比不上,不过幸好勉强能用。切下几片装饰用的红甜椒摆在大碗里,又将香料放在鱼上,热油一淋,香味顿时被激发,充斥着整个后厨。闻到这味道,达达利亚感到口水顿时从各个唾液腺里喷涌而出。
他连忙盛上两碗热腾腾的米饭,见荧把大碗放到桌上,达达利亚伸出筷子就要夹,却被她一筷子打走蠢蠢欲动的手,“我还没上桌呢,连我都不等就要准备吃了,公子大人?”
达达利亚嘿嘿笑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后的头发,“不好意思呀,我实在是太饿了……”
“我不管。要是以后你也是这样,那我回家岂不是要吃不上一口热乎饭了?”
“不会不会,伙伴那口我还是能剩下来的啦。所以现在是不是可以吃了?”
看着达达利亚一脸期许的样子,仿佛眼睛里闪着光,荧怎么也没办法再继续把玩笑开下去。她只好端起饭碗,看起来颇像故弄玄虚,“好吧,你吃吧。”
荧不禁怀疑,达达利亚那副风卷残云的模样,是不是在至冬那边被人苛待得缺衣少食了。
吃过饭,还没等荧把碗筷收拾起来,达达利亚就已经开始自觉收拾起餐具,放进水池里冲洗。用不着她发问,他就给出了答案:“伙伴做饭都那么累了,我怎么舍得你再洗碗筷呢?”
蒙德本就夜生活丰富,风花节的到来更是让其更上一层楼,吃完饭还远远未到就寝的时间。达达利亚的眼底挂着如同新月般的黑眼圈,荧很容易就能猜到他为了早日提交报告熬了不只一天两天的夜。他对睡眠的需求不大,相比于早早催他上床睡觉,还是做点他喜欢的事才能缓解积攒已久的疲劳。达达利亚没多少爱好,吃好吃的算其一,那其二就是……
“达达利亚,”她轻声开口,声音被晚风裹上令人安心的温柔,“要不来打一场吧?”
“嗯?”他愣了下,随即爽朗大笑,“好啊!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呢,来让我看看伙伴最近长进了多少?”
清泉镇的西边一大片空地,因着总有一群史莱姆聚集在这边,所以即便是毗邻小镇,也人迹罕至到接近于秘密基地。两人剑拔弩张,气氛却不是一触即发的紧张,而是若有若无的暧昧。
或许是时间太晚,又或许是彼此的心思都不在争斗上,达达利亚每一次的突刺就像是软趴趴的绣花针,扎在荧这块软绵绵地防守着的面包上。
在他最后一次根本没有思考就发起攻击之后,荧终于打破所谓僵局。“你没心思。”她笃定道。
“伙伴不也一样。”
他索性收起水刃,落落大方地走到她面前,拭去沾在她脸颊旁的草屑,“想打发时间,还是有很多方式的,不只有打架哦。”
“那你为什么不想个办法呢?”被戳中心思,荧有些恼,却不发作。达达利亚的切实存在完全掩盖住她的那点恼羞成怒。
闻言,达达利亚倒还真摸起下巴,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他的目光扫过四周,提议脱口而出:“要不要来试试捉迷藏?”
“好啊,我来抓。”荧自信满满地同意,“输了要怎么办?”
“这话我应该问你才对。”
“不,我不会输。那就你自己想惩罚好啦。”说罢她转身,还真的开始数起数来,“100,99,98……”
达达利亚只好转身进了密林,企图在已经浪费掉七八秒后的倒数中找到最好的隐蔽处。
·04·
“3,2,1……藏好了吗——”
悄无声息。拂过耳边的,只有风吹落叶的沙沙声和阵阵的虫鸣。荧屏息,脚步落在逐渐繁茂的草地上,不发出任何声音。
她不可能会输的。越靠近一分,那份熟悉的元素力就越与身体核心产生共鸣、发出振动——他在她面前无所遁藏。
常年跑在野外,何况这里是蒙德,一个毫无,或者说几乎没有来到蒙德经历的外乡人对这一带的熟悉程度可远远比不上她。已经很近了,谅是他没想到荧会锁定得这么快,达达利亚甚至没有改变自己的点位,现在再转移位置的话反而会暴露得更快。一想到他的呼吸会随着她的靠近越来越急促,却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荧就难掩愉悦的心情。
根本没有犹豫,她直接扑到灌木丛后,毫无防备的男人满脸震惊,仰面朝天地看着面前笑得灿烂的少女。
“抓到你啦。”
她附在他耳边,声音宛如鬼魅般迷惑人心,“有想好惩罚吗?”
达达利亚愣怔了下,随后了然般地笑出了声。“那就罚我自己亲伙伴一下好啦。”
唇还未落下,荧就气鼓鼓地扭过头去,“不要借着惩罚偷偷奖励自己好嘛。”
“我哪里是偷偷,我这是明目张胆。”他哈哈大笑,将自己支坐起来,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荧的后腰,然后吧唧一下亲了一口,惹得怀中少女的面颊升腾起潮红。
“哈哈,不逗你了。对了伙伴,”水元素在他的指尖汇聚成型,是一朵类似于花的模样,“这个送你。”
“我才不要。这东西到我手里只会弄得我一身湿。”荧撇撇嘴。
“哎——?!伙伴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嘛!”
“懂什么啊!”
“就,就是,那个……”这次轮到达达利亚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至冬人肤色偏白,难堪引起的脸红在他脸上显现得尤甚,“我听说……风花节有把花送给心爱的人的传统?”
“所以呢?”
大概弄清楚了答案,荧反而不急了起来。她调笑着看向面前这个涨红了脸的大男孩,不知怎的竟萌生出好想狠狠欺负他一顿的想法。
“这朵花是用我的水元素做的是吧——总之就是!”他的声音骤然变小,仿佛突然失了底气,“我、我的意思是,我把我自己送给你……”
“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收下啦。”
水花转交到荧手中,却没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变成一摊流水打湿衣物,而是难得安静地躺在手心里,流动着水光。
她摘下头上一直别着的因提瓦特,将硬质的花放在他手上,“这是回礼。”
“这是?”达达利亚不解地问。
“你都说了要把你自己送给我了!作为回礼,那我也……”荧的脸别到一旁,刚才他脸上的潮红仿佛转移到了她脸上,“也得诚心实意把我送给你作等价交换了……”
“好。”
他接住花,放进紧贴心脏的内袋,“我会好好珍藏的。”
这可是她的真心。
*
“我不去找派蒙真的没问题吗?”
“小家伙都多大个人了,伙伴还放心不下她,”听到这话,达达利亚的臂弯收得更紧了些,“比起她伙伴不更应该多关心关心我才对嘛?初来蒙德,没有伙伴,我还认床,那可是连觉都睡不着啊!所以伙伴应该陪我才对。”
“是,是。”荧无奈地笑笑,又揉了把他毛茸茸的橘发,切实感受到他的存在,心情又好上不少。
“至冬会有春天吗?”
正式睡去前,荧在达达利亚的胸口画着圈,小声问道。
“当然有。只要在你身边,就能感觉到春天来了。”
这个位置正好能让达达利亚亲吻到她的额头,事实上他的确也这样做了。一只脚踏进梦乡,他的声音难免喑哑:
“你就是我的春天。”
Fin.
砂糖&柯莱:荧去哪了?
派蒙:呃……她也有情人终成眷属去了………
【达荧】赤裸春色
*结局是be,ooc归我
——————————————
【1】
荧收到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莫名其妙出现的,平平整整躺在白釉瓷裹着的钢筋桌子上。荧不敢相信还有人会给她写信,或者对于她来说,接收信件已经像发生在上个世界的事情一样,久远到陌生,陌生到因突如其来而忐忑。
于是她深呼吸,按捺住好奇心,先去检查了以前从枫丹淘到的打字机,古朴的它看起来与周围格格不入,主要是荧也并未费心为这个“老古董”添加过额外的智慧功能,比如收发消息。她只好猜测,位于打字机正前方的信,就是凭空产生的。
没有发现任何危险的因素,荧坐下,小心又迫切地扫了一眼,对字数有了大概的认知,随后一字一句读...
*结局是be,ooc归我
——————————————
【1】
荧收到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莫名其妙出现的,平平整整躺在白釉瓷裹着的钢筋桌子上。荧不敢相信还有人会给她写信,或者对于她来说,接收信件已经像发生在上个世界的事情一样,久远到陌生,陌生到因突如其来而忐忑。
于是她深呼吸,按捺住好奇心,先去检查了以前从枫丹淘到的打字机,古朴的它看起来与周围格格不入,主要是荧也并未费心为这个“老古董”添加过额外的智慧功能,比如收发消息。她只好猜测,位于打字机正前方的信,就是凭空产生的。
没有发现任何危险的因素,荧坐下,小心又迫切地扫了一眼,对字数有了大概的认知,随后一字一句读了起来:
“伙伴,见字如晤。
我们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这段时间,我曾多次回至冬交接任务,意外发现家门信箱外的一层红漆都变得暗淡了,幸亏身边有染料,我就和冬妮娅他们一起重新上了色。但我们身处的地方时间流逝并不算快,不用太着急,不像隔壁家那几头发疯的驯鹿一样——我和你说过的——像赶着时间般匆匆忙忙地,一不留神还会急得让主人从雪橇上滚下来,在冷冰冰的雪地上滚上几大圈,真是倒霉。还好我家的都被我驯服得妥妥贴贴,你来至冬了千万别错过啊……
听闻最近你正在蒙德,那边天气回暖,是要入春了吧。但话说回来,之前派蒙小家伙也总爱和我念叨‘时不待人、时不待人’。那还是让我现在来找你吧!我明天就到。”
荧的手开始颤抖。
这不属于冬国寄来的信,她在这上面闻不到任何属于雪和水的凌冽气息,反而温暖得如同三月春至。
也许是他已经到了蒙德,在计划着什么故意骗我吧,荧这样想,尤其看到末尾残留的一点橘黄花瓣。它兴许也是不小心撞见了写信人,才被粗心地折叠进信封,成为洁白纸上的一撇色彩、一道痕。
总之,这都不是属于雪的东西,也不像她收到过的东西。
可明明这么真实。荧来来回回对着每根指头哈气,猜测是缩在冬天太久了,脑袋不清醒。她摇摇晃晃起身,看向窗外的星辰点点。温度尚未回升,白汽仍清晰可见,它们飘向本不会起雾的窗户上,阻碍了视线。
是梦吗?荧有些疑惑,拼命去擦拭,却效果甚微。又揉了揉眼睛,凑近些,她的鼻尖已经碰到窗户,与冰凉的触感同时出现的,还有突然刺痛她的绿色火焰。
熊熊烈火很快穿透一切、势不可挡,在荧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铺天盖地烧进了她的眼珠里,烧出了绿草如茵、古木参天,烧出了……一个春天。
——————————————
【2】
一个春天。
就像达达利亚在信里提到的那样,蒙德水灵灵的鲜草树木绿得惹人喜爱,甚至那位风神大人也不例外。回到蒙德,荧常常感觉满怀都是春天的颜色。
这是旅途的起点,巨大的橡树落地生根处,让荧也有一种“风能歇息于此”的归属感。告别冬日后,太阳下的巨树总伴着枝叶摇晃,一圈圈投射下来的光晕照在风车菊上,花朵便随着“沙沙沙”的节奏自顾转悠。
荧感受着暖风,轻轻哼着歌。
若说什么能打破这幻梦一般的宁静,那要数连绿荫都没法抵住的一捧“火”——每每一出现,还能惹得不知名的花朵争相破土开放;搅得蓝天、绿草也被拉扯进眼底的色彩池中。往往眨眼呼吸间,膨胀的色彩仿佛能揪住漏停一拍的心脏,随之一同炸开,将目之所及都染得五彩斑斓——
达达利亚手上有一只风筝。一只火红的风筝。同样耀眼的人在绿色的海洋中捉着它,正准备起放。
“伙伴?!”来人看见了荧,往这边走了几步,手上的风筝也跟着划过斑驳光影,“真巧啊!”
荧想,这个时候她应该说“你不是来赴约吗?”,但眼前的自己只是抿了抿嘴,不自觉往他的方向靠近几步:“好巧,你怎么也在蒙德。”
“有工作就被分配到这里来了。”达达利亚重新绕回刚刚放出的一点线,“好不容易遇到了,有空来试试我新做的风筝?”
“你没在至冬寄来的信里和我说。”
“嗯……好像是的。”
“你来蒙德没有告诉我,但你知道……我常来这边的。”
达达利亚对于“逼问”也不急不忙,他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却瞧不见半分歉意:“到这里才刚处理完事不久,还没来得及找你。你看,我就说我们缘分不浅,怎么也会遇得到。”
他和她靠数不清的信维系着感情,但纸上终有限制。荧满足于琐事乐事都诉诸笔尖,讲给对方听;却也不满足于只靠呈现在单薄纸上的思念,来妄图去够远方的人。
“缘分?”荧偏开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今天的见面确实算缘分。”
但如果她能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过来更好。他们本可以争取更多的时光,除非……
“好不容易这么近,其实你可以直接叫手下的士兵告诉我一声。”荧觉得自己要暴露出目的了,可这种话只能趁现在当面说,毕竟下一次见面都遥遥无期,“当然,如果介意我可以不打扰你们工作。但我提前知道了……就像现在这个风筝,肯定已经放起来了。”
只因说完又害臊般不敢多留时间给达达利亚思考清楚,荧露出笑容,举起他手上的风筝,一步向前,跨过摇曳如波纹浪影的树荫。春日的阳光这才彻彻底底为她披上暖纱,唯有一条银丝,连接着她和停留在寒凉树荫底的达达利亚。
来,来,快顺着丝线向春来。
“但我们现在放起来也不迟啊伙伴!”达达利亚还是不动声色绕开了前一个话题,似乎专注在风筝上,跃跃欲试。不清楚他是否已经意识到荧对于他的“疏远行为”颇有微词。
于是只好先不管,逆风、奔跑,放开手将风筝托付给风,荧没有仰起脑袋,而是放平了视线,看着达达利亚在一拉一放间灵活的双手。再往旁边、往他面前走几步,仿佛还能看细碎的阳光落在他的呆毛和发顶上。
荧长久注视,一动不动。
达达利亚是放风筝的高手,等荧再一次恍然抬起头时,风筝已经平稳又惬意地舒展在蓝天下,而迷幻的光在刺激她的眼睛,令她不得不去躲避……
此刻有风沙沙吹过,在她没注意时,风筝好似飞得更高、更远、也更小了。
不抓就会来不及。
“达达利亚。”声音太轻,被暖风消解,荧等待几秒,咽了咽口水,大声重复道,“达达利亚!”
“我在——我在呢伙伴。”
来,来,那跟着阳光捉住风。
荧快走几步,又奔跑起来。景色在太阳下的饱和度过高,炫得人头晕脑胀,那绿色仿佛真的活过来,摇摆着燃烧着,在吸引着荧去探寻最中间的橘色光心。
蹦起来,飞扑去,一同跌进咯咯笑的小草,下意识蜷缩的指甲缝里钻入了腥湿的泥土,荧对上黯淡的寒蓝双眸,被冰得咯噔一下,但周围源源不断的热量很快就将此冲淡,荧闭眼吻了下去——
仿佛也跟着被点燃于绿涛中,他们挑逗又卷曲,汲取至赤裸,无处归依但惺惺相惜。
荧的脑袋被一种种“嗡嗡”的感觉席卷,荡漾到指尖。她喘息。
于是光、影、声、色都混乱,天地旋入,搅拌在一起。而“火”肆意蔓延。
来,来,就放下压抑尽绽放。
……
“呼……荧,”呼吸还没调整过来,达达利亚的抱怨断断续续,中间夹杂轻笑,“风筝都掉下来了。”
荧正有些累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听闻才扬起一点脑袋,翻身准备滚下去,可刚刚的丝线早已趁机缠在了她的小臂,无意识勒出粉红的痕迹,令她不好动弹。于是赌气般直起上身,荧紧盯着达达利亚。
“抱歉抱歉,我也不是故意的。”
达达利亚顺着她的手往上摸,只是简简单单把缠绕的线理清解开,他偏要做一些多余的动作,指尖摩挲着那些勒痕,令她起了鸡皮疙瘩又觉发痒难耐。
只不过达达利亚看起来还十分严肃,认真模样挺能唬人,荧按住又偷偷摸摸准备离开的手。刚刚的吻令她有些心跳加快,壮了胆,便有意无意想转回最开始提出却没得到回复的话题:“这本来是给冬妮娅他们做的风筝吗?”
“嗯没错……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猜到了?”
“因为红日与向日葵……别这样看我达达利亚,我当然也有了解,你们国家很喜欢向日葵。”荧从他身上下来,又仰卧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拉着线,看风筝一路吻过茂密的小草,“你没和我提前说这事,那应该就是做给家里的。”
“对。我们那边确实有成片的向日葵花田,在夏天迎日盛开的时候,好像把寒冬都远远甩在了身后,是难得的一次温暖邀约,与一般活动带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而且夏日……烈阳、暖风,也是放风筝的好时节。伙伴你要……”
达达利亚突然顿住了,荧却自然而然接了上去:“我会来的,你也会带我去看的吧?”
“……当然。”他这次很快就笑着点头回复,手穿过她的脖子下面,搂住她又摇又抱,“会去的,总之会去一次的。”
荧捉到了风筝——原来在天上的飘渺风筝。
达达利亚用手拂过她的脸庞,他并没有发出叹息,但荧听到了含着的一口气,通过这句话一丝一丝飘出:“这次确实是我疏忽了。我明白了,我还是会给你寄信的,伙伴。”
“只靠信件吗?”
有疑问缓缓从达达利亚的鼻腔中发出,懒洋洋又闷闷的。
荧举起风筝,盖在两个人的脸上,刺目灼热的阳光被红黄色的纸幕滤过,两人之间仅剩昏沉的燥热。
“时间太长,信件很慢。但我的时间自由度更高,我还是希望……”
荧看着红色的达达利亚,刚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他们之间意外钻进了一株橘黄色的小花,贴在他的脸颊边,为这位俊秀的执行官折了腰。而他本人还不知,侧着的脸因按压有轻微的鼓出。
经过这么一打岔,在深思熟虑的荧反而被可爱得逗笑了,她用手指去戳那株小花,也去轻轻戳达达利亚的脸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但愿意的话,有空就叫我一起。我这段时间也变强不少了哦。”
荧学达达利亚的话,笑着说完后只剩下一双眼睛弯弯,来掩饰她之前的迟疑不安。
和他在一起之后总是这样,会因为一件小事莫名其妙开心,可扬起的心情在长长的离别中还是会降落到缓慢平稳。那等待见面的时光也总是摇摇欲坠的。
“达达利亚,”荧伸出手去点他的鼻尖、眼睛、再划过他锋利上挑的眉毛,“因为靠信件我只能想象。想象你说的大雪、极光,想象你出差路上遇到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但是……”
“伙伴,我也是这样。”达达利亚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反而故意收敛了锐气到温顺,似乎在耐心陪她捋清楚这件事,“……但这些信也有意义。你到愚人众来,肯定也会惊奇发现大家都有写信寄信的习惯。如果信件中能让你感受到什么,那我想,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不是的。
风筝的装饰飘带被风吹得唰唰作响,和达达利亚缩在红黄的纸幕下说悄悄话,荧感觉有些呼吸不畅:“可想象会将一个人变得更加完美,也更加不真实。你不害怕吗?如果我们最终有很长的时间能在一起,你会发现很多差异,我们会矛盾四起。”
达达利亚突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荧感觉双脸绯红,庆幸现在周围都是红彤彤的,看不清楚她的神态。
“原来你是想说这个吗?哈哈哈,你在不断变强,我也在不断变强。而不断变强难道是随便说说的?变强不能缺少优化的过程。既然磨合也是精进的前提,我们都理解并擅长,那还有什么需要过度担心的?伙伴,我以为我们一起,是不用考虑这些的。”
没错,他是在这个不可预测的世界中,还揣着一腔激情就乱跑的人。可偏了。
她感觉达达利亚最近有点避着她、不太爱找她,但和她平躺在草地上的仍然也是他本人。不对……有哪里感觉怪怪的,荧本意是想说些话过渡到让达达利亚有空能告诉她,她便抓紧时间享受见面的时光,但是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信件和想象”去了。
可莫名其妙的,荧反而被这一段话开导了:“好吧好吧,我很喜欢你的信。”
“嗯,我也是伙伴。”
她不需要去模拟时间尽头的模样。不用考虑太多,适当交给想象吧。反正他们之间的联系不会断,就像被线捆住的风筝一样。
自然的春天在膨胀,通过茂盛的小草、不知名的鲜花,还有一遍一遍舞动的风。
脑袋上的风筝一不留神被吹跑了,他们重新暴露在太阳底下,荧感觉整个身体已经要被晒得蒸发。
达达利亚的脸还是雪白的,神色有点琢磨不透的淡漠。荧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子,在她试图用手背去给脸庞物理降温时,达达利亚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玻璃小瓶子,递过来。
“顺便把这个给你,原本是想随信一起寄来的。”他的后半句话像是在解释自己之前真的只是太忙才忘记了。
荧伸手接过。瓶子还留有他的余温。
葵花籽?
“我从至冬一直带着的。如果哪天有空,就把它们种下去。你可以猜猜在我们下次见面前,它能不能开出向日葵。”
他倒是真的给她留了一个念想,一个在春天去眺望夏天的期望。
荧承认自己失败了,在当时达达利亚抢走主动权跟着吻过来时、在她现在跟着达达利亚的话就笑起来时:“好啊,到时候要让向日葵向执行官大人鞠躬。”
“不,伙伴。”他一字一顿反驳道,“它们都只会向着你。”
荧愣住了。也许这只是达达利亚的“奉承话”,毕竟他一向喜欢叫她的名字,说她是星、是光。但这次,话里面肯定的意味更深,每一个咬字背后不是轻松的上挑,而是微微紧缩的下沉。尽管达达利亚依旧笑得狡黠,却叫荧听到也没法像以前一样继续调侃回去。
达达利亚旁边的那株橘黄小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在他胡乱的动作下,被碾进了泥土里。
而身侧小草依旧浮动不止,绿色的火焰裹住他们,仍在燃烧。
——————————————
【3】
荧的胳膊酸了,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动作,轻轻一动,腿脚的麻意便开始疯狂扩散,她小心翼翼移动着。刚刚枕着睡觉还压到了眼睛,现在东西也看不清晰,导致荧感觉眼前和脚底是一片混沌不真实的世界。
模糊中瞥见一抹亮色,荧抬起手臂,发现是睡前去舰艇上的花园一趟,捎带来的橘黄小花。没注意,花瓣便被她碾压在信件上,成了一种漂亮的装饰。
荧不打算把它清理掉,花瓣被扣下来估计也会残留痕迹,倒不如留着它让信件显得更真实。
麻意逐渐消失,荧扭了扭睡酸的脖子,将很久很久以前从枫丹买的打字机收起来,随后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自己模仿他的语气打出来的信件,从橱柜找出一个印着向日葵的芳香木盒,将一沓纸拿出,从中翻找出对应的时间,把缺口填了上去。
这些大多是手写的版本,在收到之日起,荧就将它们好好地保存。只不过越到后面就越少,泛黄的纸张中开始夹杂一些是方块字的崭新信件,那是荧自己企图来做一个填补和延续。
填补那些发生了却没有记录的事,她把它们串联起来,让记忆延续。尽管这个做法会曲解部分真实,但无所谓,她独自一人,没人会提出质疑。
她只需要抓紧最美的一部分,别让它们如断线的风筝般从天溜走,飞入舷窗外黑漆漆的宇宙中。
门铃被按响,荧说了声“请进”,开始整理东西收回柜子里。
“你醒了,荧。”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轻轻带上门,从门外倾泻进来的灯像以前在提瓦特能感受到的阳光般温暖耀眼,“跟我去看点好东西。”
“这小小的船上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好东西?”荧一边回复,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对话,直到她起身,看到空一动不动盯着她。明明是笑,他却异常安静,好似有悲伤也这么默不作声地溢出来。半晌,他才轻轻说道:“你的花开了。”
她的向日葵开了。
大脑还没做出反应,她已经拔腿跑向了光亮的门外。
达达利亚骗了她,那时的他就是故意避开了最核心的问题,他确实也在纠结,可他又试图从她的世界慢慢退出。还有那些……那些没有水元素力怎么都无法种出的一捧葵花籽。
终将分离。他其实一开始就想好了,留她一个人在春天使劲眺望夏日,被吞噬在无尽的绿色火焰中。
荧的脑袋混乱,乱七八糟的想法毫无联系地出现又消失。她突然想起从提瓦特离开踏上前往下一个世界的“旅行”时,她和空试了很多种办法,才勉强将不属于这片大陆的能力分解重组,变为熟悉的各种元素力。荧本意是留个纪念,却没想到水元素力却意外使那瓶无动于衷的种子生了根、发了芽。
右手颤抖着搭上指纹锁屏,荧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她也不敢眨眼,死命地盯着前方,整个人都要痉挛起来。
门开了——她想她是做足了准备的,毕竟时间的愈合在那里,她把大部分记忆都献给自己打出的一篇篇信件中,连最终那场来不及的告别都模糊不清了。这个念想早已被她盘出了浆,变得圆滑,毫无棱角能刺伤她。
但她显然低估了颜色对她的直观冲击。那有铺天盖地的光涌入她的双眸,她的眼睛支撑不住,开始发酸、发涩、肿胀。满园的向日葵都在弯腰向她致意,她像是一个误入的懵懂少女,但每朵花都无不例外地欢迎她的到来……
金黄的芬芳飘散在空气中,荧被引诱着,不由自主地走进花丛里,舰艇上的白色穹顶好像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眼前向日葵的温暖邀约。
划过长有小绒毛的枝叶,像一路被谁人的手牵过,荧瞬间哽咽、屏住了呼吸,她好像看到有人在层层叠叠的波纹中冒出一个同样橘黄的脑袋,在梦幻的光景下抱着两株向日葵,向她摇手、向她笑。
满园的欲望多么美丽啊……他渴求拥抱你,他的光。
荧终于控制不住发出低沉的哭号,她弯下身体,把自己狠狠往下埋,直到跪在地上、从单侧摔倒过去,蜷缩成一团,双手掩面。
这份想象太过痛苦,她不清楚他的本意,但她最终还是靠着想象来维系他的活。
-End-
——————————————
*灵感来源——穆旦《春》,曲解较多。
*看到说那边送花,一般单数更好,双数大多为葬礼使用。
——————————————
是之前写给其他的,现在挑个春分时节发出来吧~
【达荧】雪融之时(二)
3.
“生气?没有,小姐从来不会和少爷生气,但是从那之后小姐再也没养过什么动物了。”凯莉如是说道。
自从上次在花园的闹剧后,阿贾克斯和其他佣人的关系亲密了不少,抛开偏见后,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少年,加上他开朗的性格,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通过和其他人的交流,他也打听到了不少关于荧的事。
斯特兰如今的皇帝是荧的舅公,她的父亲是斯特兰领地最大地位最高的一位公爵。荧的母亲在生她和空的时候因为难产以及大出血不幸离世。他们的父亲与母亲关系很好,从那以后就一蹶不振,经常酗酒,导致身体一直不好,后来在荧和空七岁的时候也突发疾病永远地离开了他们。由于这些原因,空在照顾荧这件事上非常努力,甚至...
3.
“生气?没有,小姐从来不会和少爷生气,但是从那之后小姐再也没养过什么动物了。”凯莉如是说道。
自从上次在花园的闹剧后,阿贾克斯和其他佣人的关系亲密了不少,抛开偏见后,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少年,加上他开朗的性格,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通过和其他人的交流,他也打听到了不少关于荧的事。
斯特兰如今的皇帝是荧的舅公,她的父亲是斯特兰领地最大地位最高的一位公爵。荧的母亲在生她和空的时候因为难产以及大出血不幸离世。他们的父亲与母亲关系很好,从那以后就一蹶不振,经常酗酒,导致身体一直不好,后来在荧和空七岁的时候也突发疾病永远地离开了他们。由于这些原因,空在照顾荧这件事上非常努力,甚至是到了有点偏执的地步,不过他本人似乎对此毫无察觉……
阿贾克斯还在和凯莉聊些有的没的,突然被人从身后叫了一声。
“阿贾克斯……我能这么叫你吗?”这是一个负责做甜品的女佣,长得还算清秀可爱。
“嗯,请问你有什么事吗?”阿贾克斯不觉得自己和她很熟。
“嗯……就是……内个……今天工作结束后,你愿意跟我去花园散散步吗?”少女一脸娇羞,扭捏了半天才挤出这句话。
阿贾克斯真的很招女孩子喜欢,他长得那么好看,说话又很风趣,公爵府里的许多女佣都对他暗生情愫。本来大家都以为他和小姐的关系不一般,这才不敢轻举妄动,但经过上次那件事以后,大家觉得他应该只是被小姐蹂躏的可怜人罢了,这才越发大胆起来,竟然直接有人要和他约会。
这在佣人之间其实非常常见,大家总待在一起,一辈子都为同一个主人工作,也没什么私人时间,再加上空和荧两位都是年轻的主子,并不会在这方面多管闲事,公爵府里的佣人里有好几对恋人,而阿贾克斯更是最近女佣们炙手可热的理想对象。
“谢谢你的邀请,但我不喜欢散步。”阿贾克斯尽量用一种礼貌的方式拒绝了。
这下其他人可按捺不住了,又有几个略有姿色的女佣走过来搭讪,甚至还有人问他晚上要不要到她房间里玩玩。
阿贾克斯突然感觉受欢迎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好意思各位,我好像听见小姐在喊我,先走一步。”
阿贾克斯关上书房的门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噗嗤……哈哈哈哈哈。”荧没忍住笑了出来。
“小姐,怎么了?”
“看来你不止会讨我一个人欢心,阿贾克斯。”
“……你都听见了?”
“怎么样?有没有你喜欢的,我可以让她今天晚上就躺在你房间的床上。”荧的用书本挡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双金色的眼睛。
“但我心里只有小姐一个人。”阿贾克斯走过从背后抱住了荧,看起来暧昧极了。
“空看见会杀了你的。”但是荧没有拒绝。
“那小姐可得护着我,我只有你了。”阿贾克斯说着还用头蹭了蹭荧的脖子,她的脖子很白很细,他在心里估量了一下,一只手就可以掐断。
“说起来凯莉告诉我那几个乌卡提人被打了一顿,伤势挺重,都有点影响他们干活了,这件事你有什么头绪吗?”
“可能是哪个心疼小姐的好心人干的吧。”
“所以那天挨打果然是故意的,嗯?”
“怎么会呢?那天我只是腾不出手……说起来我的伤还是有点疼呢。”他带着荧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抚去,仿佛在提醒着什么。
“你真会撒娇,阿贾克斯。”荧满意地抚摸着他的脸,“我都开始心疼你了,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都可以给你。”
“什么都可以吗?”阿贾克斯的声音突然变得更温柔了起来,像裹了毒药的蜜糖。
“是的,权利,地位,金钱……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
“那么小姐,失礼了。”阿贾克斯直接掐住了荧的下巴,把她的脸掰了过来,吻了上去。
荧反应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然后用力咬了下去。
“嘶……”阿贾克斯猛的移开身体,有血从嘴角流了下来,他随意一抹,但没止住。
“你比我想得还要狡猾……现在如你所愿了?”荧感觉嘴巴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后直接吐在了地毯上。
阿贾克斯满意地摸了摸自己嘴唇上的牙齿印,笑得一脸爽朗:“谢谢小姐。”
“滚出去。”
“当然,我这就滚。”
那天,所有人都看见阿贾克斯从书房出来后,嘴唇上多了一个清晰的牙齿印,像是一种警告——阿贾克斯是荧的所有物。
4.
“你疯了?你要什么样的男人我都可以给你找!”空知道这件事后气炸了。
“别生气哥哥。”每次都是这样,当荧闯祸的时候她就会开始叫哥哥而不是空,她挽着空的手臂晃动了几下,“我只是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哥哥,我错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你还想有下次是吗?”空额角的青筋按捺不住地跳了起来。
“哥哥,真的不会了。”荧假意低头用手拭了拭眼角,她没有一滴眼泪,但是空很吃这套,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让荧哭过。
“好吧,荧。但是真有下次,我会直接当着你的面砍下他的头。”
“今天天气真好,是吗?”
后院已经修缮完毕,种满了漂亮的名贵的植物,趁着春光正好,荧吩咐下人在院子里摆起了下午茶,阿贾克斯站在她的身后,用身体挡住过于明媚的太阳。
“是的。”乌卡提只有冬天,天上飘着几乎不会停的雪,即使是晴天阳光也没什么力气,不会像现在这样把他晒出一层薄薄的汗来。
“你累不累,阿贾克斯?”
“如果是为了你,我永远也不会累。”
“哈哈哈,又开始了是吗?你知道我爱听这些。”她拿起一块曲奇咬了一口,然后站起身把剩下的一半塞进了阿贾克斯的嘴里,“吃吧,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阿贾克斯毫不犹豫地吞咽了下去,然后果不其然噎住了,开始咳嗽起来。
“怎么,你还想喝我的茶?”
“咳……如果……”阿贾克斯抬眼,然后猛然一把推开了荧。
荧一下子狼狈地跌坐在地,她不满地抬头,却看见阿贾克斯手里拿着一支箭,箭头距离他的身体也不过堪堪十公分。
“有刺客!保护小姐!”他大喊,刚刚被噎到果然是装的,狡猾的狐狸。
阿贾克斯扔掉那支箭连忙想去抱起荧躲进屋里,可惜对面显然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十几支箭接连射来,阿贾克斯只好顺手抄起凳子挡了下来,荧也不得不在地上迅速翻滚了几下,粉白色的裙子顿时沾上不少尘埃,而她刚刚摔倒的地方马上就被射中了三支箭,看来对方是真的想致她于死地。
“这可是我为了今天特意穿的……”她看着心爱的裙子咬牙切齿。
公爵府的护卫来得还算及时,毕竟荧从小到大遭受的刺杀也不算少见,竖起盾牌把她护在身后:“小姐请尽快回府。”
荧看了一眼士兵的佩剑,又看了看阿贾克斯,然后她拔出了剑丢给了他。
阿贾克斯没想到她会给他武器,差点没接住,他等着荧说点什么,但荧什么也没说 ,在凯莉的护送下走进了门里,然后门被重重地合上了。
阿贾克斯恍然发现,他和她之间,好像一直隔着这么一扇门。
5.
“怎么弄成这样了?”空赶紧过来用手帕擦了擦荧的脸,“你不是早就发现有人要杀你了?”
空太了解荧了,失去双亲后,从小到大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荧早就能轻而易举地发现刺客的位置了。
“啧,谁知道你在家还有人这么大胆,敢直接上门来刺杀我?”荧狡辩道。
“嗯,确实奇怪。”空觉得有道理,他现在已经是少将了,手里有不少士兵,再加上斯特兰皇帝想让他近期正式继承老公爵的位置,应该不会有人如此大胆。
不过荧确实早就发现了,从她和阿贾克斯说话开始她就看见了那支箭,天气这么好,很难不注意到箭头的反光啊……不过,她也正好试探试探她的小狐狸。
所以她站了起来,方便对方瞄准。
她真的很好奇,阿贾克斯会怎么做。
这是最后一次,只要阿贾克斯推开她,她就相信他……所以荧给了他那把剑,是去是留,她都不会再管了。
“你记得让人留个活口。”荧说完这句话就上楼了,“我去换个衣服。”
这是阿贾克斯踏入斯特兰领土以来第一次拿到武器,斯特兰军事统一制式的双刃剑,相较于乌卡提的要更轻更短一些但做工更加精良,明显锐利许多。他轻轻挥了两下,还算趁手。
原属于公爵府的护卫自从看到他拿到剑后明显也对他警惕了起来,他不应该有这么一把剑的,但是荧给他了。
不过提防是一回事,能不能一直盯着他则是另外一回事,荧消失在门内后不知从哪窜出了好几十人,不要命似的从外面冲了进来和护卫们扭打在一起。
阿贾克斯在确认没有人在盯着他时,趁乱从公爵府中走了出去,从容不迫地,甚至没有被溅上一滴血渍。
他刚刚转角走进一个阴暗的角落,就有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背后,看装束和那些刺杀荧的家伙是一伙儿的。只是这人却没有要和他兵戈相向的意思,而是立刻跪在了他的脚边。
“殿下!属下失职,现在才找到殿下。”
阿贾克斯并不意外,他捏住那支箭的时候就看清楚了,箭尾有一处小小的记号——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他拍了拍属下的肩示意他站起来:“弄清楚了吗?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您的皇叔为了争夺皇位串通了大将军,在您的酒水里下了药……”后面的事也不用说了,阿贾克斯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扔在了一群投降的战俘里,原本他的好叔叔应该是想让他被敌军乱刀刺死的,没想到他遇到的是空带领的军队,这才好运保住一命。
“哈哈哈哈!咳咳……”阿贾克斯不知是不是怒极反笑,竟然就这么笑出声来,但想到声音太大可能会被人听见又立马收住了。
“叔叔真是好算盘,现在乌卡提怎么样了?”
“他们声称您已经战死,并上奏女皇要求更换皇位继承人。但由于一直没找到您的尸体,我们不相信您会就这样死去,终于靠着您留下的暗号找到蛛丝马迹,请您尽快和我们回去吧。”
回去?啊……阿贾克斯不由得想到,从踏入斯特兰国土的第一步开始,他就一直想着要赶快回去。他为了站到今天这个位置,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他怎么能不想要回去?但是他从来没有机会得到过一把武器,没有武器就不能反抗,不能反抗就不能离开。
阿贾克斯不遗余力地讨好荧,他太想离开了,而荧是最有可能让他离开的那个人。
但阿贾克斯也知道,荧比他更清楚这一点。
而如今,他不由得看向手中的剑。
“殿下?”见阿贾克斯一直没有反应,手下不得不再次出声提醒,“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
“今天天气其实也不是很好,对吧凯莉?”荧回到房间,凯莉正在帮她换下那条脏兮兮的裙子,她冷不丁地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不怪天气,小姐。”凯莉安抚道,“只是这些人来得不是时候。”
“我记得那只小狐狸死的时候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荧还记得自己和它在花园里玩,小狐狸活泼又可爱,在她身边跑来跑去,她抚摸它时会感受到那个小生命柔软而又温暖的身体,但当天傍晚它就变成一具冰凉凉的尸体。
荧深吸一口气,然后平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我感觉我的小狐狸再也不会回来了。”
凯莉知道她的小姐在说什么,但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因为荧明明可以一直把阿贾克斯留在身边的,却给了他离开的机会。
凯莉想不出阿贾克斯有什么非要留下的理由。
荧看着凯莉欲言又止的表情笑了一下,尽管看起来有点勉强,但她没有为难别人的爱好:“好啦,凯莉,我累了,让我一个人睡一觉好吗?”
凯莉没有动,荧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伤心难过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待着——她不会激烈地表达自己的感情,这反而更让人担心。
“没事的,我只是想休息一会儿。”
凯莉踌躇了一会,在荧不容拒绝的目光下只好向外走去:“好吧,如果您睡醒了就喊我,我就在门口。”
“好,谢谢你,凯莉。”
外面的打斗声逐渐减弱了,空才稍稍放下心来,但也立刻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个讨人厌的阿贾克斯居然没有跟在荧的屁股后面?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那个和苍蝇一样烦人的东西终于没有和荧同时出现在一个画面里。
空突然感觉今天即使有几个试图刺杀的跳梁小丑也没有那么令人不愉快。
他想阿贾克斯大概是趁着这次的混乱偷偷逃跑了,战俘逃跑这种事无论放在哪里都不奇怪,他也不想去抓他回来,只是一个小小的俘虏罢了,当初也是被逼无奈才带回来的,现在阿贾克斯离开正合他意。
“走吧走吧,最好永远别让我再看见你。”
【达荧】公子别动·六十二
达达利亚背着少女行走在镇守之森。荧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为执行官扫去前进路上的阻碍。青年稳稳背着少女前进,每一步都踏在实处。
树枝拨去枝丫的沙沙声,伴随着青年脚步声回响在整个森林中。月光渗过层层树叶洒在少女洁白的肌肤上,衬托得肌肤更加如雪。
这样宁静祥和的时候能有多少呢。达达利亚有些贪恋现在的这一幕场景,没有多余的男人围在荧的身边,没有那些讨厌的勾心斗角,只有他自己,完全被天鹅绒包裹起来的利刃,小姐有他一个就够了。
只有自己,像旅行者这样踏遍提瓦特大陆,身手非凡的人,只有自己,才能驾驭得了她。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她喜欢他。......
达达利亚背着少女行走在镇守之森。荧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为执行官扫去前进路上的阻碍。青年稳稳背着少女前进,每一步都踏在实处。
树枝拨去枝丫的沙沙声,伴随着青年脚步声回响在整个森林中。月光渗过层层树叶洒在少女洁白的肌肤上,衬托得肌肤更加如雪。
这样宁静祥和的时候能有多少呢。达达利亚有些贪恋现在的这一幕场景,没有多余的男人围在荧的身边,没有那些讨厌的勾心斗角,只有他自己,完全被天鹅绒包裹起来的利刃,小姐有他一个就够了。
只有自己,像旅行者这样踏遍提瓦特大陆,身手非凡的人,只有自己,才能驾驭得了她。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她喜欢他。
其实达达利亚一早便埋伏在了社奉行附近,刚要出手却被阿蕾奇诺打乱了计划。社奉行的防守一下子增多了,他不得不另寻良机。神里绫人和荧说话时,他就在屋顶上,清晰地听到了他们谈话的每一个字。
当听到神里绫人让荧在愚人众和社奉行中选一个的时候,他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儿,小心脏在胸腔内怦怦跳个不停。他怕,他还是怕。
在听到荧坚定不移地选择了他之后,他几乎快要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直到现在,他的心还是跳得厉害。仿佛一下子被幸福冲晕了头,现在还在一颗心还在云霄里。
“想什么呢?”
少女的一记爆栗打断了达达利亚的回忆,他故意道:“在想下一次做在什么地方。”
“色狼。”荧又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
“喂,伙伴。”达达利亚不满道:“我这脑子本来就不好使,你再打以后变成傻瓜怎么办。”
“以后我罩着你。”荧撩了下他红色的单边耳坠:“你就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了。”
达达利亚笑了:“我一直都在小姐的手掌心内。”
“这个‘一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璃月吗?”
荧从未正视过她和达达利亚的感情,一直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她想去至冬,便去了。想找达达利亚,便找了。想和达达利亚睡在一张床上,便睡了。一直以来,她都是率性而为的那个人。反正唯一的血亲在深渊,手没那么长,也管不着她。
她就像是一个孤女,虽然旅途中有派蒙的陪伴,但是内心还是孤独的。她渴望一份爱,一份炽烈的爱,能让她暂时不去想深渊的事,不去理会背后的那些弯弯绕绕。
有时候她在想,如果自己能和派蒙一样单纯就好了。更确切地说,她非常羡慕派蒙。无牵无挂,一身轻松。饿了有旅行者投喂,冷了有旅行者取暖,困了有旅行者给床。虽然有随时被迫成为应急食品的风险,但是她从未这样想过。
虽然会口头开玩笑,但也只是想看派蒙跳脚的样子而已。
但话又说回来,她还是更能希望自己是握剑保护别人的那个人。她从心底深处,不想成为被别人保护的弱者。
“说是璃月也不太准确。”达达利亚忽地出声,仿佛是思考了很久。其实不过是荧陷入自己的思维太深入而已,忘记了时间。
“在没有见到你真人的时候,我只是对你的身手有兴趣。”达达利亚毫不掩饰道:“在送仙典仪见到你的时候,我承认我被你的外貌唬住了。以为你只是个娇滴滴的小姐,没想到在黄金屋打人打得那么疼,丝毫不手软。”
“话说,我长得也不差吧。伙伴,你咋不知道怜香惜玉呢?”达达利亚的声音里带了点委屈。
“是你先动的手。”荧一针见血。
“哈哈是吗?”达达利亚笑笑:“不过黄金屋的那一战,是至今以来我最畅快的一场战斗。只要看到你在对面,我的身体就开始热血沸腾,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被点燃了。”
“曾经我以为那不过是对战斗的渴望,我仅仅只是对你的身手感兴趣罢了。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达达利亚的语气认真了起来:“当我看到你和托克玩得那么好的时候,那一瞬间我仿佛产生了错觉,觉得我们就应该是这样的关系。”
“我被我当时的想法吓了一跳,那种情绪是我之前从未有过的。我没有和你面对面要开战的样子,但是我的心依旧热血沸腾。我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冲上去,抱住她!”
“回到至冬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想你矫健的战斗英姿,想你出剑时的干净利落,想你释放元素力时坚毅的面庞......当然这些都是正常的,我总是会在脑海里想起对手的动作,寻找薄弱点。但是当我想起你金色的发丝,洁白色的花饰,纤细的腰身时,我就知道我的目的不纯了。”
达达利亚说话没有那么含蓄,仿佛是要将这几年的未说出口的话全都说出来。
“我想拥抱你,让你融进我的身体里,永远都不分开。我想亲吻你,让你的唇间染上我的味道,警告那些觊觎你的男的。我还想占有你,将你牢牢锁在我饿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达达利亚一口气说了很多。
“我开始在外派回来的愚人众内打探消息,那个金发的旅行者到哪个国家了。我开始在心里编排理由,如何让女皇放我去找你。我开始计算日期、安排路线,如果哪天出发,我可以尽快到你的身边。”
“很幸运的是,你来至冬了。我以为我们还只是伙伴,或者你对我的印象要更差一点,只是我单方面把你当成伙伴。但是你上来就抱住了我,还要跟我一起回家,还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我又惊又喜,关系发展得这么快的吗。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我的身体却很诚实。你来至冬的第一晚,我占有了你,不止一次。也就是从那天起,你开始对我忽冷忽热。一会儿当着我的面和【博士】、【富人】他们眉来眼去,一会儿又担心我吃醋过来哄我,我拿不准你的心思,但是我心里气得发狂。”
“我以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种。可是当从稻妻回来的愚人众告诉我,你和那个神里家的家主有点暧昧不清之后,我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达达利亚停顿了一会儿,荧没有试图插话,只是抱紧了他的脖子,听他说完。
“我开始怨你,怨你沾花惹草,到处留情。但心里又放不下你,喜欢你到快要把自己折磨疯。后来还是【博士】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他说,‘像旅行者那么优秀的人,你凭什么要求她只属于你一个人,你配吗?’”
荧闭了闭眼睛,拳头捏得咯吱响,心里已经在想怎么把多托雷大卸八块了。达达利亚低头吻住了她的拳头,舌尖舔舐着她虎口处常年握剑而生出的茧子。
“荧,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比我优秀太多。那时的我在想,在你旅行的路上,会遇到许多的人。他们中肯定不乏有比我强太多的人,我又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在你的身旁,恐怕很难留住你的心了。我当时就下定决心,专心做你的护花使者。你要走,我会留,但不强求。你若回头,我便永远在你的身后。”
达达利亚有些嘲弄地笑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虽然说是永远在你的身后,可之后难免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我赌气,赌你会不会看着我死在降魔大圣的枪下,赌.......”
“......别说了。”荧捂住达达利亚的嘴,声音有些沙哑。
“我回避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因为不够爱,是怕我自己陷进去。我喜欢你对家人的态度,甚至能从你对托克的感情里看到一点我和空过去的影子。你的脸是加分项,你对家人的态度才是让我不顾一切的理由。但是我又想,就连空,我的哥哥,我唯一的血亲,都能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离开我,又有谁能保证你不会离开我呢。”
荧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脆弱的神情,这是她之前从未对其他人表露过的。
“达达利亚,我想成为你的家人,是贪恋你对家人毫不吝啬的爱。但我若和你在一起,这种爱便不是亲人之间的爱,而是爱人之间的。爱人之间的爱是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东西,就像男人的嘴一样......”
“所以你同时喜欢上神里绫人和我不是没有理由的。你贪恋的不仅有我对托克的爱,还有神里家兄妹之间的亲情。”
荧闭了闭眼睛:“是,但终归是你先来一步,我最先遇到了你。”
“如果你先遇到的是神里绫人,是不是现在背着你和你谈心的就是他了?”达达利亚故意让这句话的语气变得轻松些,但无论他怎么说,这些直白的文字还是直接出卖了他的内心。
荧笑了,“那倒未必。神里绫人虽然对家人极好,但是他藏了很多心思,没有你直白和率性。如果和他在一起,少不了要猜他弯弯绕绕的心思。所以说,”
达达利亚唇角微微上扬,迫不及待道:“终归还是我达达利亚技高一筹。”
“我还是喜欢傻瓜多一点。”荧补全了剩下的话。
达达利亚一阵无语,“......好吧,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东方吐出鱼肚白,阳光细细碎碎地洒进了林子里,驱散了黑夜的阴霾。圆日从平静的海平面上缓缓升起,在水面上洒了一地金子。微风吹拂着海平面,泛起丝丝波澜。
“看,日出!”达达利亚站在高处,兴奋地指着那轮初初升起的太阳。
荧抬头看去。
阳光从稀薄的云层四散开来,迫不及待地展示着自己的火热。
“嗯,”她轻轻应道:“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达荧】春天来了
“呦,伙伴,在愁些什么呢?”
金发的少女坐在窗边,微风拂起她身后的两缕飘带,使裸露在外的蝴蝶骨看得更加清晰。
她的身前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些东西,但又很快被划掉。此时的她看起来神情有些沮丧,小嘴撅起来顶着一根毛笔,白皙的脸颊上还沾染了些许墨迹。
站在她身旁的达达利亚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发愁什么呢?”
“春天来了,在想去哪儿玩呢。”荧往桌子上一趴,毛笔啪地一声掉了下来,溅起来的墨渍洒在纸上。
达达利亚一面给荧擦嘴角上的墨渍,一面提议道:“不如去我老家的雪原,现在积雪还没化,我可以带你滑雪,还可以带你见见我的家人。”
说到见家人,达达利亚的......
“呦,伙伴,在愁些什么呢?”
金发的少女坐在窗边,微风拂起她身后的两缕飘带,使裸露在外的蝴蝶骨看得更加清晰。
她的身前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些东西,但又很快被划掉。此时的她看起来神情有些沮丧,小嘴撅起来顶着一根毛笔,白皙的脸颊上还沾染了些许墨迹。
站在她身旁的达达利亚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发愁什么呢?”
“春天来了,在想去哪儿玩呢。”荧往桌子上一趴,毛笔啪地一声掉了下来,溅起来的墨渍洒在纸上。
达达利亚一面给荧擦嘴角上的墨渍,一面提议道:“不如去我老家的雪原,现在积雪还没化,我可以带你滑雪,还可以带你见见我的家人。”
说到见家人,达达利亚的目光顿时柔和了下来,“母亲在信上一直催我带你回去,父亲也一直想见见你,还有托克,吵着闹着要好人姐姐。”
“可是……”
荧的唇角被达达利亚的手指蛮横地揉搓着,说话有些不利索,“可是回你老家的话,其他十个,哦不是,是八个执行官不会一起灭了我吧,毕竟可不是谁都能像你这样把那些事情不当做私人恩怨的。”
“呵!”达达利亚的目光变得有些凌厉,“他们若是敢动你,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真的吗?”
少女的双手环住了执行官劲瘦的腰身,她抬起漂亮的金眸,直直地看着达达利亚。
“当然。”达达利亚捏住少女的下巴,“我会跟他们说,你是我俘获来的战利品,此生归我一人所有。”
“切。”荧立即松开达达利亚,拿脑袋撞了他一下,埋怨道:“你就不能想个正常点的理由?”
达达利亚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末了耸了耸肩膀:“没有。”
“要你何用?”荧不轻不重地在达达利亚的小腿上踹了一下。
达达利亚侧身躲过,然后一把揽住少女的腰身,欺身压下。他捉住少女乱动的小手,举至头顶。
荧大半个身子悬在空中,胸部以上的身体贴在桌子上,腰身被执行官禁锢着,而且他还有慢慢下压的趋势。
荧的脸颊泛起了红晕,“你想干什么?”
达达利亚笑了一下,“谁让你刚才说我没用的。”
“我说的是别的,不是那方面。”荧红着脸解释。
“哪方面?”说话间,达达利亚的唇已经印在了荧的脸颊上。
“达达利亚你放开我,我告诉你你死定了。”
达达利亚用膝盖分开少女的双腿,“反正也要死了,那就先做点有意思的事。璃月有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机会还挺难得的,就让我好好享受一下吧。”
“我靠你来真的。”荧挣扎起来,“喂喂别在这里。”
达达利亚抬高了身子,深深地望着身下得少女,“投降不失为一种选择,我会非常温柔地对待你这位手下败将的。”
“投降你个鬼。”荧一口咬在达达利亚的肩膀上,“喂喂你今天抽什么风。”
“证明证明我还有用,”达达利亚用嘴咬开少女的吊带,“而且是你说的,春天来了。”
荧大为震惊,“春天是这个意思吗?”
“当然。”达达利亚咬住其中一颗,舌尖描绘出它的形状,然后用力吮吸了一下。
“……”
得,这下荧彻底软了。
“……达达利亚,你个王八蛋……”
“王八活得很久,看来小姐是想让我长命百岁。”
“……”
荧彻底服气,论脸皮厚达达利亚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家伙估计脸上的水本来就多,再经过至冬那破天气一冻,立马跟城墙似的了。
各位看官以为如何呢。
【达荧】第三白色情人
预祝大家3.14情人节快乐~(虽然还没到 但是就是想发)
现代大学校园pa~(大概)
全文6k+ 请走afd:一只鸭绒毛
---------------------------
第一年。
“达达利亚学长……”
荧徘徊在达达利亚教室门口好久了,终于鼓足勇气在后门口喊着正好坐在后门口边上的达达利亚。其实达达利亚等荧来找自己已经等了好久了,今天是3.14白色情人节,也就是说在2.14达达利亚送给荧巧克力的时候,如果荧对自己有意思的话,今天应该要给自己回礼了。...
预祝大家3.14情人节快乐~(虽然还没到 但是就是想发)
现代大学校园pa~(大概)
全文6k+ 请走afd:一只鸭绒毛
---------------------------
第一年。
“达达利亚学长……”
荧徘徊在达达利亚教室门口好久了,终于鼓足勇气在后门口喊着正好坐在后门口边上的达达利亚。其实达达利亚等荧来找自己已经等了好久了,今天是3.14白色情人节,也就是说在2.14达达利亚送给荧巧克力的时候,如果荧对自己有意思的话,今天应该要给自己回礼了。
就这样,从早上课就已经心不在焉了,完全是看不进老师在黑板上写的都是些什么了。好不容易等到课间休息了,达达利亚转着笔望着空白的笔记本发呆,其实内心早就已经想了一堆有的没的东西了。
比如荧那天收到巧克力的神情先是很震惊,随后又有点开心,甚至还有点激动,还有之后在校园操场碰到,荧偶然路过自己打篮球的时候,甚至驻足多看了几眼自己……
想着想着,就被后门口轻柔的声音给吸引了。
转头就是荧穿着一身海军领的制服短裙,从门框边探出半截身子在喊自己,达达利亚瞬间脑子里那些复杂且多余的猜想烟消云散。
“……可以出来一下嘛……”
说实话,这还是荧第一次主动去找达达利亚,每次都是和他偶然遇见,实则自己并不知道那些偶然遇见都是达达利亚故意去刷的存在感。
要说荧第一次看见达达利亚是在图书馆,自己正对着电脑查资料呢,突然一个橘发俊男选择坐在了自己的对面,甚至抬眼望向对方的时候还被给予了一个笑容。那时阳光正好从玻璃窗中探进,仿佛给眼前这个少年镀上了一层金边。
荧承认,那时有了心动的讯号。
达达利亚歪了歪头,大致是示意荧是否同意自己坐在对面的位置上,荧也点了点头。由于图书馆内太过安静了,大家都未曾讲过一句话。
不过这要原诉起事情的真实面貌,就是达达利亚在图书馆内见到一位那位被自己舍友经常提起的同社团学妹。男生的宿舍里也充满着八卦,作为动漫社的社长,接触的校友多,自然是留意到了荧这位可爱的金发学妹。
依据这位社长的话来说,荧是个非常可爱且非常有趣的人。
于是达达利亚在这图书馆内给荧递了一张小纸条:⌈小姐,我觉得你非常漂亮,想必一定很乐于助人吧,这里想请你帮个忙,我的微信里还缺一个好友位,可否帮忙填上?⌋
荧刚接过纸条的时候突然笑了一下,随后用笔写了回信:⌈好的,已经填好了~⌋
后续又在字符旁边画了一个简易的微信好友的界面图,在最底下画了一个方框,并细心地填上了阴影。
这确实是个有趣的人……
后续要微信还是请自己舍友借社团名义大家出去聚餐才要来的。
荧领着达达利亚到了走廊的尽头,把藏在身后的巧克力拿出,包装上还细致地用礼盒装了起来,打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这是……”达达利亚虽然脑子里早就预想过这类场景,但是真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有些措手不及,脑子瞬间就停止了思考。
“学长,快拆开尝一颗,我学了好久的……”
达达利亚小心的拆开了包装,里面是一朵朵玫瑰形状的白色巧克力,挑选了一颗塞进了嘴里。甜腻的巧克力随着口腔的温度慢慢化开,唇齿之间包裹着这种甜蜜,咽下一口混杂着巧克力的唾液,仿佛是流进了心里。
“好吃吗?”
荧一脸期待着问着,希望达达利亚能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看着他良久,未见他答复。只觉腰间忽有一力将自己送进对方怀里,唇瓣处袭来一阵柔软香甜,是熟悉的自己做的巧克力,不过比自己做完品尝的时候更甜了,唇舌之间的相互交换让她有些错愕。
达达利亚使坏地看着荧对刚刚举动略显惊讶的表情,反问道:“好吃吗?”
【达荧】雪融之时(一)
乌卡提帝国是一个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国度,寒冷的天气,贫瘠的土地,注定了它必须不断掠夺才能维持国民的生计。
于是,战争,由此打响。
——————
“你回来了?”
空这次回来得比预想中的要快,荧正在书房里看书,门突然被推开了,她皱了皱眉,明明吩咐过下人不要来打扰她的...
乌卡提帝国是一个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国度,寒冷的天气,贫瘠的土地,注定了它必须不断掠夺才能维持国民的生计。
于是,战争,由此打响。
——————
“你回来了?”
空这次回来得比预想中的要快,荧正在书房里看书,门突然被推开了,她皱了皱眉,明明吩咐过下人不要来打扰她的,但是她抬眼看见的却是多日不见的空。
“对!我回来了。”空这次看起来兴致勃勃的,荧猜想,应该是打了场胜仗。
“你看起来很高兴,发生什么好事了?”
“这次乌卡提的军队似乎出了什么变故,总之这场仗打得很顺利,另外……”空故作神秘,“我还给你带了点礼物~”空走过来把荧的书合上,然后拍了拍手,手下立刻离开了,过了一会带了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回来。
“这就是‘礼物’?”荧不明白空哪来的恶趣味。
“别这样看着我。”空挠挠头,附在荧耳边轻轻地说,“我也是没办法,北国之前也抓了很多我们的士兵回去当奴隶,为了安抚战士们……”
后面的话空也没必要继续说了,他作为将领也必然要抓一些俘虏回来。
荧皱了皱眉:“但我不需要什么奴隶。”
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拖出去,全部处死。”
“……?”荧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空,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但没时间想这么多,她立刻开口:“等等,我想我改变主意了。”
刚刚准备将人拖走的士兵们停了下来,重新得到一线生机的俘虏们不由得悄悄抬起头打量她,她第一次也低下头去,仔细打量起那几个俘虏。
荧的目光瞬间就被一个棕色头发的少年吸引了,这种发色很少见,像狐狸的皮毛,荧曾经养过一只狐狸……而且他还有一双让人难忘的蔚蓝色的眼睛,他的眼里没有其他人那样的慌恐,而是不卑不亢地和荧对视了起来。很特别的人,荧想。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嗯?怎么了吗?”空看荧一直盯着其中一个人看,不由得开口发问。
“没什么。”荧摇摇头,抬手指了指那个棕发少年,“他看起来很机灵,留下来伺候我,至于其他人……我最近正好打算把后院重新修缮一下,你来安排吧。”
空笑了笑:“乐意为你效劳,不过我接下来还有些别的事就先走了,晚餐不用等我。”说完他拥抱了荧一下就带着其他人走了,房间里只留下了荧和那个棕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少年。
荧若有所思,然后开口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昂首挺胸:“回夫人,我叫阿贾克斯。”
“阿贾克斯?”荧低头看了看她刚刚在读的书,那是一本关于乌卡提国历史上一位英雄的书,那位英雄正好也叫阿贾克斯。
荧勾勾唇角:“挺好的名字,我很喜欢。”
这位名叫阿贾克斯的少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谢谢夫人,不过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呢?恕我直言,空少将是个好人,您不该单独留下我。”
荧无语地挑了挑眉:“我想你是误会了,空是我的哥哥,另外我也没有要把你当成什么男宠。总之,你先去找外面的仆人带你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抱歉,小姐,是我失语了。”阿贾克斯似乎是感到有些尴尬,连忙从书房溜走了。
阿贾克斯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收拾妥当,换上了干净的制服。荧已经看完了那本关于“英雄阿贾克斯”的故事,此时正出神地望着窗外的风景。院子里的雪融化得差不多了,不像乌卡提,斯特兰的冬天很短,树梢已经悄然蔓出新芽。
阿贾克斯等待了一会儿后还是出声了:“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荧这才发现他回来了,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了他,先前他灰头土脸的所以荧没有细看,现在收拾完毕后荧才发现,阿贾克斯的脸也生得非常好看,荧感觉他的皮肤甚至比她还要白,挺拔的五官恰到好处地分布在他的脸上,乌卡提人特有的如松柏一般挺拔和不屈气质也在他身上完美体现出来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空带回来的俘虏,荧一定会认为他是哪家的公子,或者说是王子也不一定。
荧沉默了一会:“我不会让一个没用的家伙留在我身边。”刚刚的一切发生得比较突然,但一段时间过去,荧已经明白了空的所作所为,但她想听听这位异国俘虏的想法。“你刚刚说空是个好人,可他分明想处死你们,他哪里像个好人?”
“是的小姐,您看,如果您不收留我们,身为敌国的战俘,那些士兵会怎么对待我们?如果他早就想处死我们,也不必将我们带到您面前,他一定是知道您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处死我们才故意在您面前那样说的。”
荧勾了勾唇角:“……看来我眼光不错,你确实很机灵。”
阿贾克斯只是看着荧身前的地板,淡淡地说:“小姐谬赞。”
“我喜欢聪明人,但是如果聪明人不能为我所用……”荧猛然走进了几步,阿贾克斯的个子比她高上许多,她伸手扯住他的衣领,迫使他和自己平视,“留着也是一个威胁。”
阿贾克斯愣了愣,盯着荧看了一会儿后突然笑了,像是释然了一般:“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您绝无二心。”
荧满意地松开了手,顺带轻轻抚平了阿贾克斯皱起的衣领:“哦,对了,作为你今后主人,你得知道我的名字,我叫荧。”
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吹起了荧金色的头发,轻轻扫在了阿贾克斯的脖子上,让他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但这风却一点也不冷……斯特兰的春天真的要来了。
1.
“奇怪,最近你在家的时间好像变多了。”荧说这话的时候正在和空享用早餐,明明是普通人家里很常见的场景,荧却没那么习惯。
“是啊,是不是觉得我很闲?”空开玩笑地说。
“我只是担心,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听线报说,乌卡提皇室出了乱子,眼下正鸡飞狗跳的,没工夫和我们打仗了。”说罢空的眼睛瞥了一眼站在荧身后的阿贾克斯一眼,他听到这些话神色如常,仿佛在听什么八卦。
“原是如此。”荧把最后一块面包放进嘴里,又喝了几口牛奶,随后放下叉子起身,“我吃饱了,先走了。”
阿贾克斯也紧跟着荧离开了。
“你今天好像有心事?”荧饶有兴趣地看着阿贾克斯,这几天他几乎揽下了所有荧身边的事,尽职尽责,但荧今天难得地发现了他发呆了几次。
“怎么会,只是看风景出了神。”阿贾克斯连忙回过神,笑了笑想掩饰过去。
“今天空提了乌卡提皇室的事以后,你发呆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北方呢……”荧顺着阿贾克斯之前看着的方向看去,意有所指。
“小姐,难道我连思乡之情都不许有吗?”
“思乡?哦哦当然啦,我还以为你在期待乌卡提派兵南下,把你们这群俘虏要回去呢。”荧面带微笑,语气亲切,和她危险的发言截然相反。
“小姐真会说笑。”阿贾克斯默默往荧的茶杯里添了一些红茶,笑着解释说,“我如今在这里侍奉小姐可比打仗安全多了,留在这里都来不及,怎么会想着走呢?”
“阿贾克斯,我对你好吗?”荧看着他,眼睛闪闪发亮,在乌卡提,人们在夜晚往往会依靠星星辨别方向,而那颗最容易辨认也最亮的星星是冬极白星,但是在阿贾克斯看来,荧的眼睛比冬极白星还要亮,刺得他眼睛疼。
“小姐对我很好。”这是实话,即便阿贾克斯是个会给自己找活干的聪明人,但最多也不过是添茶,拿点心,递几本书,相比其他在后院干苦力的人,真的好上许多,他甚至还有自己的房间。
“是啊,只要你让我开心,我会一直对你好的,所以你要听话,知道吗?”荧伸手摸了摸阿贾克斯的头,像在抚摸她之前养的那只小狐狸。
2.
荧醒了有一会儿了,平常这个时候,阿贾克斯已经笑着过来打招呼了,今天却迟迟不见踪影。
“凯莉。”荧喊了一声门口的女佣。
“小姐,我在。”
“我的小狐狸哪去了?”荧皱着眉头,略显不满。
“今天早上院子里的蔷薇花开了,他说要去给你摘几朵放在房间的花瓶里。”
荧听完后捂嘴笑了:“多么懂事的小狐狸。”说完荧走到窗边往下看,她想看看他摘花的样子。但只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就骤然变了,突然开始往楼下冲。
凯莉见状连忙追上去:“小姐!您的外衣还没有穿好!”但荧根本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她看见,阿贾克斯正在被其他俘虏殴打。
“凭什么你就可以过得那么舒服?”“大家都是奴隶,你凭什么这么轻松?”“小白脸,我看你就是靠着这张脸勾引了女主人!”“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今天就打烂你的脸!”
“你们在……干什么?”荧跑下来,还有些气喘吁吁的,但依然努力保持了平稳的说话语气,清晨的微风吹得她单薄的白色纱裙更加贴合身体,若有似无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金色的头发因为刚刚的奔跑而略显凌乱,却不影响她的美貌,可惜她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好看,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众人听见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停止了动作,阿贾克斯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衬衫上满是脚印和泥土,脸上一片青一片紫的,手里捏着被踩扁了的红色蔷薇花。
“……”荧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打狗也得看主人吧?”
“非常抱歉小姐,我们……”
荧走过去拿走了阿贾克斯手里的蔷薇花,然后远远地丢了出去:“捡回来。”
阿贾克斯的眼睛就这样温柔地看着她:“小姐,斯特兰的清晨也会有点冷。”阿贾克斯从凯莉那接过了厚披风,搭在了荧的肩上,确认包裹住了身体后还慢条斯理地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他转身跑过去捡起了那几支花,又跑回来,轻轻地把花放在荧的手里。
“好狗,真乖。”荧笑眯眯的,然后又把花丢了出去。
这次还不等她开口,阿贾克斯就立刻跑了出去,真的像极了一条狗。
那些乌卡提人看着这一幕,颇有些目瞪口呆,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见了吗?阿贾克斯是我最喜欢的小狗。”荧突然开口,阿贾克斯这时候也正好回来了,手上拿着花,还是什么也没说,荧走过去一脚把他踹翻在地,还恶劣地把脚踩在了他的脸上,“我的狗只有我能打,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小姐!我们再也不敢了!请您饶了我们吧……”
“当然,我很大度,下不为例。”
荧转身走了,阿贾克斯也站起身来,但他没有动。
“还在等什么?阿贾克斯,跟着我。”荧头也没回。
“小姐,您生气了吗?”走到房间里的时候,阿贾克斯才问出这句话。
“没有。”荧否定得很快,但她的右手在不停地揉搓着裙子的丝带。
“我没事的,小姐。”说着阿贾克斯想去牵荧的手,但是看见手上沾着的泥土后他又不动声色地把手背到了身后去。
荧看在眼里:“阿贾克斯,你生气了吗?”她伸出手,手上有刚刚被蔷薇刺破的伤口。
“怎么会,是我的手太脏了。”阿贾克斯看着荧的手眼神一暗。
荧干脆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刚刚被她踩过的那个地方:“都怪我,我之前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但是今天演了这么一出戏,他们应该不会再针对你了。”
阿贾克斯也顺从地蹭了蹭荧的手:“但我想我应该先去洗个澡,我把您房间的地板给弄脏了。”
“去吧,快点回来哦。”
阿贾克斯走了出去,掸了掸身上的灰,不小心拍到了一处淤青,疼得咂了咂嘴。他正准备到自己的房间里取一件干净的衣服,拐角处却突然走出来一个人,但阿贾克斯没有被吓到,就仿佛他早就知道那里有个人一般。
“你的小手段很有用,但你以为这样荧就会爱上你吗?”空用了一种不屑的声音说道。
阿贾克斯开门的动作顿了顿:“但她确实很喜欢我不是吗?”
“那也仅仅是因为你长得像她养过的狐狸。”空说,“和普通的畜生没区别。”
阿贾克斯无所谓地耸耸肩:“那我就做她唯一的宠物。”
空笑了笑:“你最好别再轻举妄动了,你知道荧的狐狸是怎么死的吗?”
“我不想知道。”阿贾克斯不愿再听。
但空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天荧不小心踩到了它的尾巴,然后那个畜生一口咬伤了她的脚踝。荧明明对它那么好,你知道吗?”
然后空继续说道:“所以我掐死了那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