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婷集序】高医生喝大了(上)
小圈文学⭕️
拍拍预警
陈舒婷X高启兰
(时间线是高启兰刚工作后不久)
京海医院,一个病人,突发呼吸心跳骤停。
“快,送抢救室!”
医护人员忙碌地进出,步伐急促面色凝重。
手术室门外,嘈杂声响成一片。
“做心肺复苏!”
…………
“宣告死亡时间吧”
紧张的半小时后,高医生抽空了自己所有力气,结局却是抢救无效死亡。
高启兰感受到生命在指尖溜走拉也拉不住的无力。
走出手术室,听着家属的哭声,脑子仿佛停滞了。
同事们建...
小圈文学⭕️
拍拍预警
陈舒婷X高启兰
(时间线是高启兰刚工作后不久)
京海医院,一个病人,突发呼吸心跳骤停。
“快,送抢救室!”
医护人员忙碌地进出,步伐急促面色凝重。
手术室门外,嘈杂声响成一片。
“做心肺复苏!”
…………
“宣告死亡时间吧”
紧张的半小时后,高医生抽空了自己所有力气,结局却是抢救无效死亡。
高启兰感受到生命在指尖溜走拉也拉不住的无力。
走出手术室,听着家属的哭声,脑子仿佛停滞了。
同事们建议她明天休息一天,高启兰回去了,却没有回家
高启强着急得到处找。
陈舒婷赶到旧厂街,菜市场的嘈杂,和高跟鞋的声音格格不入。
天台,对了 她果然在那。
天台上空空旷旷,晚霞淡下去,整座城市都被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看起来很美。
高启兰坐在那,抱着肩,蜷起腿,下巴搁在膝盖上,长发散落在身后,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些酒瓶。
这时一阵风吹过,将她的长发吹得凌乱起来。
可是她却不想理会它,也没什么力气去理会它。一闭眼,脑海中都是那个患者最后的样子。
拿起酒瓶,微甜的酒划过舌尖,不知道这是第几瓶下肚了。
“小兰。”低醇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高启兰毫无反应,不过陈舒婷肯定她听见了。
空气中满满都是酒味,浓烈刺鼻。陈舒婷眉头皱了又皱。
她蹲下身,伸出手,抚上她的背。两人沉默了一会。
陈舒婷叹口气
"小兰,你别喝了,我扶你下楼好不好?"
"......嗯,嫂子…"
高启兰眼眶红红的,勉强调了下哽咽的嗓子。
“别人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但我又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高启兰的清冷的嗓音带着沙哑,听得人心里很难受,很痛。
暮色浓重了。
别墅里,他的两个哥哥手忙脚乱的试图安慰她。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小兰,你已经尽力了”
后来,高启兰调整好了情绪,高启强和高启盛长舒一口气。
"那就好好休息吧。"高启强说道。
"老高,你先去睡吧,今晚我留在这陪小兰。"
高启强点头,和高启盛一前一后离开。
房间内,只剩下高启兰和陈舒婷。
陈舒婷轻柔的摸摸她的头,理一理她的头发。
“小兰。”
"嗯?嫂子......"
高启兰眼睛里带这些氤氲的湿意。
"以后别再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知道吗?"陈舒婷认真的说。
“不过……高医生,我以前是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啊。”
“是……嗯?!”就算她现在醉醺醺的,但也听出了语气中的怒意。
“我是不是太久没收拾你了,明天我再好好跟你算算。”
陈舒婷边说着边掐了她一把,高启兰吃痛呲牙咧嘴的,
"唔,……"嫂子你不爱我了……。"
喝大了的高启兰嘟囔着把心里所想给说了出来。
陈舒婷:“………”
(内心:高启兰我tm给你脸了是吧!)
............
幻国
皇后跪下,其余嫔妃自然不敢再站着,分分跪下请罪,太后心急如焚,蔡昭仪乃是她看着长大的,竟然在这里落了胎,她颓然坐着,一瞬间忽然起了身,恢复了威仪,
“唤慎刑司来!”
“当时,是谁站在蔡昭仪身边?”
太后发问,地上跪着的妃嫔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皇后开了口,
“当时是林妃站在昭仪身边,一同掉了下去。”
“池子旁边的岩石是新修缮的,昭仪没有踩稳掉了下去,是儿臣不好,应当阻止昭仪靠近水池。”
太后端坐主位之上,冷峻的眸子让人不寒而栗,林妃膝行上去,眼见一旁拿着板子的嬷嬷,早被这气氛折磨得几乎...
皇后跪下,其余嫔妃自然不敢再站着,分分跪下请罪,太后心急如焚,蔡昭仪乃是她看着长大的,竟然在这里落了胎,她颓然坐着,一瞬间忽然起了身,恢复了威仪,
“唤慎刑司来!”
“当时,是谁站在蔡昭仪身边?”
太后发问,地上跪着的妃嫔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皇后开了口,
“当时是林妃站在昭仪身边,一同掉了下去。”
“池子旁边的岩石是新修缮的,昭仪没有踩稳掉了下去,是儿臣不好,应当阻止昭仪靠近水池。”
太后端坐主位之上,冷峻的眸子让人不寒而栗,林妃膝行上去,眼见一旁拿着板子的嬷嬷,早被这气氛折磨得几乎瘫软,脸上眼泪直流,哭着辩解,
“太后娘娘,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只是看那鱼儿好看才站在那里,没有碰到昭仪啊!”
“做错了事还敢顶嘴,带下去,打五十杖!”
几个掌刑嬷嬤领了旨意,当下有两人上前拉住林妃—————————————
“都给哀家抬头看着!”
众嫔妃皆不敢抗旨,纷纷抬起头来看着,林妃羞愧欲死,太后看向皇后,见皇后未曾抬头,正要发怒,如画忙拉了拉太后,轻轻摇了摇头。
“皇后,此事是你的过失,你身份尊贵,哀家打不得你,便好好跪两个时辰为哀家死掉的皇孙儿祈福吧。”
“是。”
五十杖已经打完,太后余怒未消,她看着跪了一地的嫔妃,
“都跪到外头去,莫打扰了昭仪休息!”
外面的大理石极其坚硬,太阳落山之后,夜晚十分寒凉,太医们和宫女们进进出出,蔡昭仪仍昏迷着,太后自然还在宫内陪着,没有太后的旨意,嫔妃们不敢起身,只能忍着膝盖疼痛,叫苦不迭。
不知过了多久,处理完政务的皇帝才赶到了延禧宫,他见嫔妃们乌压压在外头跪了一地,顾不得太后在此,匆匆过来扶皇后,
“这个季节地上湿气这么重,跪伤了身子可怎么好?先起身吧。”
皇后已经跪了近两个时辰,膝盖早已经痛的僵硬,皇上一拉扯更是忍不住露出痛苦的神色,皇帝一惊,还未开口说话,太后已经发怒,
“皇帝,蔡昭仪落了胎,你该先去看看她才是!她肚子里没的可是你的孩子!”
皇帝微一沉吟,已然换了淡淡笑容,他上前扶住太后的手,
“此事儿子必然会查清楚,该罚的人自然要罚,蔡昭仪儿子也会好好补偿安慰,只是母后,她们跪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先让她们起身回宫去吧。”
“皇帝,蔡昭仪落水的事情还没查清楚!皇后上不能管束嫔妃,下不能约束宫人,在御花园里留下这般隐患,只怕是有心害了昭仪的孩子吧!”
“太后!儿臣…”
皇后慌忙抬眼,太后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是自己故意失察让蔡昭仪落了胎。皇帝截断了皇后的话头,
“母后,御花园是儿子让皇后多带着妃嫔们赖说说笑笑散散心的,后宫之事千头万绪,皇后总有顾不到的时候。”
“皇帝!”
太后心中极度愤然皇帝对皇后百般包庇,正要回嘴,皇帝已经再度出声,
“母后,蔡昭仪受了委屈,便晋为妃位吧。”
太后没再说话,皇帝这样庇护皇后,虽然忤逆了自己的意思, 却也是有所弥补,太后还是一口气闷在心里。
幻国
方贵嫔被抬进了未央宫偏殿,离开了荣贵妃,刹那之间,刚刚还坚强的人,忽地泪流满面。
宫女上药时,方贵嫔还用力掩住口唇,不让自己大哭出声,等宫女出去时,终于化为压抑不住的嚎啕大哭。
悲凄的哭声充斥在宫殿里,外面的宫人都小心翼翼放轻了步子。眼泪从方贵嫔脸颊上蜿蜒而下,无声地落在身下床榻上,最终消失于无形。
不知哭了多久,嗓子竟再发不出声音,眼泪似乎也干涸了一般,方贵嫔一个转身,却发现皇后早已经坐在身旁。
“皇后娘娘…”
方贵嫔一惊,哑着嗓子唤了一声,方要起身行礼时,被皇后拦了住,
“哭完了......
方贵嫔被抬进了未央宫偏殿,离开了荣贵妃,刹那之间,刚刚还坚强的人,忽地泪流满面。
宫女上药时,方贵嫔还用力掩住口唇,不让自己大哭出声,等宫女出去时,终于化为压抑不住的嚎啕大哭。
悲凄的哭声充斥在宫殿里,外面的宫人都小心翼翼放轻了步子。眼泪从方贵嫔脸颊上蜿蜒而下,无声地落在身下床榻上,最终消失于无形。
不知哭了多久,嗓子竟再发不出声音,眼泪似乎也干涸了一般,方贵嫔一个转身,却发现皇后早已经坐在身旁。
“皇后娘娘…”
方贵嫔一惊,哑着嗓子唤了一声,方要起身行礼时,被皇后拦了住,
“哭完了?”
方贵嫔不免羞涩,她垂下头。
“多谢皇后娘娘维护嫔妾。”
“本宫已经下了凤旨,大不敬之罪,降为更衣,这个月在本宫宫里抄写女则,隔日杖打二十,一个月后本宫会复你贵嫔位份。”
【高家贵乱】我们万岁(9)
上一个号找不到密码了(。)
前文:。
姑且算是一些兰婷
9.
东非高原气候炎热,热带草原气候,此时正值漫长旱季,降水微薄至忽略不计,土地皲裂,寸草不生。
今年的旱季尤其漫长,数月的无雨季,太阳炙烤着大地,与荒芜伴生的灾害随之而来。饥荒、灾祸、水资源的匮乏,幼儿皮包着骨头,一根根肋骨分明,如同骷髅一般拖行着身体,更有甚者,分明消瘦的身躯,腹部却鼓胀得可怕,细小的颈子撑持着巨大的头骨,仿佛随时都会断掉,然后死去。婴幼儿的营养不良已经鲜见,这般骇人的画面高启兰只在大学时代的教材插图中见得,如今却时时常见,仿若家常便饭。...
上一个号找不到密码了(。)
前文:。
姑且算是一些兰婷
9.
东非高原气候炎热,热带草原气候,此时正值漫长旱季,降水微薄至忽略不计,土地皲裂,寸草不生。
今年的旱季尤其漫长,数月的无雨季,太阳炙烤着大地,与荒芜伴生的灾害随之而来。饥荒、灾祸、水资源的匮乏,幼儿皮包着骨头,一根根肋骨分明,如同骷髅一般拖行着身体,更有甚者,分明消瘦的身躯,腹部却鼓胀得可怕,细小的颈子撑持着巨大的头骨,仿佛随时都会断掉,然后死去。婴幼儿的营养不良已经鲜见,这般骇人的画面高启兰只在大学时代的教材插图中见得,如今却时时常见,仿若家常便饭。
高启兰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景象。
她带着晓晨来到非洲,援建的项目,与其说是责任使命,却更像是逃离漩涡的中心。
她走的时候家里的事情已经接近于尾声,只差惊堂木那一下一锤定音。她早就说要走,却一直没走,犹犹豫豫,磨磨蹭蹭,不知道在等什么。
临走的时候她去见了安欣,安欣想要说抱歉,却又无法讲抱歉,警察的责任令他无法以愧疚的态度面对高启兰。
他几乎是以一种逃避的姿态去面对高启兰的。
他们约在了医院门口的茶餐厅,人不多,价格也算不上贵,高启兰下了夜班,没有装扮过的痕迹,黑眼圈耷拉着,透过她透明的镜片,青黑得鲜明无比。安欣想要开口,张了几次嘴,最后又收口,仿佛是一出好笑的默剧,缀以最丰富的神色。
半晌,他终于开口:“你们医院——挺忙的吧?”
他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会陷入一种寂静,不尴不尬的氛围。
“还行。”所幸高启兰很快回应了,“最近科室淡季,总算还忙得过来。”
她用手掌摩挲着杯子,也没去看安欣:“组织针对我的调查结束了,我递交的申请也通过了,过两天我就该启程了。”
安欣记得她要去非洲援建的事情,好事嘛,总归是好事,高启兰仍旧如同过去那样,他本来该讲一句一路顺风。
可非洲恶劣凶险,赎罪或是行善本来并不是只有这一条路,他总觉得高启兰是在逃离,而在他的视角里,自己无疑是促成这件事的大半个罪魁。高启兰看着他欲言又止,左右为难一般的模样,却仿佛忽然之间有了某种释怀,长久以来的纠结、思念,在那一刻忽然变成了不重要的东西,这仿佛只是告别,而这确实是告别。
“晓晨还在看守所呢。”安欣说,“他认罪态度不错,大概会从轻处理。”
高启兰点了点头:“我那时候就和哥哥说了,我要带他去非洲的。”
安欣只能点了点头,他那段时间忙碌,没坐一会,就说要走了,高启兰看他,细细地打量着他,最后说道:“再见。”
这餐饭吃得很沉默,沉默到近乎于抑郁,安欣觉得有什么变了,又去想旧时的记忆,可高启兰仿佛永远很沉默,隐藏在声势浩大的高家,纸醉金迷、声名远扬的高家。
他忽然觉得自己并不了解她,无法理解她为什么沉默地喜欢了自己那么多年,同样也无法理解此刻沉默的告别,仿佛要切开枯木的枝杈,坚定又毫无回转的余地,大厦崩塌后的悲戚、痛苦并未在她的身上出现,她只不过是静静见证了这一切的发生,然后整理了衣襟,起身便准备离开了。
非洲的风都是那样的炎热。
高晓晨出狱后高启兰仍旧在非洲,办了家属的签证,跟着姑姑走,埃塞俄比亚的援建队伍的环境并不算差,但医疗援建更多地涉及到贫困地区,辗转颠沛,远比普通的援建艰苦。
他的姑姑也比过去老去了许多。
眼角有了细纹,法令纹牵动了嘴角皮肤的走向,高启兰见到他只浅淡地同他打了声招呼,看起来比过去更为威严和干练。她刚隔离出来,前段日子霍乱病毒爆发,她又身先士卒,回到基地隔离,高晓晨来这里许久,都没有见到她。
非洲常常有大流行爆发,高晓晨听这的领导说,高启兰是传染病相关领域的专家。
高晓晨听不懂很多,懵懵懂懂,他的姑姑待他一向很好,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高家的产业、事业,举凡种种,好像都把她排除在外,他没有从别人的叙述中了解过姑姑的生平,更无从去了解她的事业、领域、专业和擅长。
但她对高晓晨很好。
沉默寡言,却又细心备至,资源稀缺的非洲,他仍旧过得不错,很多并不太容易搞到的东西,他仍旧能够拥有。
后来有人告诉他,是高启兰说把自己的待遇给自己的侄子。
那一刻忽然有一种奇异的陌生。
那个姑姑从来疼爱自己,却并非是这样,那种毫不掩饰却又避让的关爱吊诡,像是一种不切题的母爱。高晓晨于是每日观察她,她并没有什么异样,奔波、劳碌,大医精诚,却看起来不近人情,符合于刻板印象的高尚,却近乎于失去人情的淡漠,不像是在警察局里急着要把自己赎回来的姑姑,不符合过往印象里的那种姿态。
他问姑姑,这么多年援建,什么时候回去呢。
他的姑姑愣住,拒绝着食物思考,仿佛在思考很久远的事情。
“南边又发现了几例疑似埃博拉病毒病例。”高启兰说,“过段时候我要过去一趟。”
“至于回去——”她拖着尾音思考了很久,又很快没有了回声。
高启兰每到一个地方,都可以拯救很多人的性命。当地人对她感恩,医疗匮乏的地区仍旧有着神性的信仰,他们把她视作神灵,她听过也不置可否,转口问说,能否提供痊愈人的一小管血来用作科研。
当地人并不懂什么是科研,那是微不足道的报答,他们很乐于去提供。一管管鲜血被高启兰带回,藏在了恒温冷冻室的一角,并没有人发现。
高晓晨看到过一管血,问高启兰这是什么用。
她大吃一惊,又把小小的一管放进手心,解释说是痊愈患者的鲜血,或许可以提取抗体,用于研究。
高晓晨也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她神色的紧张却令人格外在意。
高晓晨在那之后又发现了更多的小瓶的鲜血。
这让他很难不在意起来。
他眼中的高启兰愈发的神秘,目之所及的亲情,连同并不能走近的疏离,过往时光里关于她的叙述的缺失令他无法去描绘一个完整的姑姑,而现在的相处又令他困惑,不明所以。
储存在冷冻室的血管越来越多,小小的一角已经不能存放完备,高晓晨目睹着它的增长,记录着自己的疑惑,终于有一天,他看到那些东西不见了。
他飞速地往高启兰的住处前去,却看到高启兰化了妆,精心地打扮,一如当年那般。
她的妆容寡淡却又精致,没有什么攻击性,眼角的细纹给了她岁月的沉淀,她确实是一个气质如兰的女人。她驾车一路奔去,好似是一个原始的部落,高晓晨远远地跟着,到了近前才发现是一个酋长的部落。
他听不懂当地的语言,不知道他们在交流些什么,却看到酋长将那些血液混合,丢弃的塑料管堆积成了一个小山。
他用碗盛了血,在帐篷地上的土地画着符咒。
高启兰坐在他的面前,面前是一面镜子。
高晓晨看不清她的神情。
字符诡异,酋长口中振振有词,随即是音乐,诡异的舞蹈,配合着周遭的篝火,闪烁出异样的光影。
平地有阴风吹过。
一阵风吹灭了火,高启兰抬了头。
高晓晨仍旧没有看清她的神情,却听到她说。
“出来吧,嫂子,你在我身体里待了很久了。”
不知是否是错觉,高启兰的声音很是温柔,她的一只手摸上了镜子,柔声道:“我把晓晨照顾得很好,他也就在你的身旁,出来见见我吧,我有许多话要对你说。”
她面前的镜子倒影着她自己的面容,高晓晨隔着帐篷的缝隙看着,如同一盆冷水淋下,周身冰冷,不知作何反应。
我要妈妈和姑姑在一起(28)
美人是一种你可以get不到,但你得承认她和别人不一样的存在。
陈书婷就是如此。
她的气场很强,一点都不怯场,很快就成为派对的重点。
看这些朋友的眼光比车灯还亮,高启兰的青筋暴跳。
她就说不应该让她来到这里!
克莱尔看高启兰这种想吃人的表情,那种想法更是挥之不去。
她,不会是在吃醋吧…
“你怎么总看着我?” 高启兰不好气问。
陈书婷是被克莱尔请来的。高启兰越想越不高兴,当然说话也不能心平气和。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不怎么高兴…” 克莱尔说。
她能高兴才怪。
高启兰狠狠想着。
生日派对,除了吃喝就是玩游戏。
陈书婷在这方面可称老手,打败了无数人......
美人是一种你可以get不到,但你得承认她和别人不一样的存在。
陈书婷就是如此。
她的气场很强,一点都不怯场,很快就成为派对的重点。
看这些朋友的眼光比车灯还亮,高启兰的青筋暴跳。
她就说不应该让她来到这里!
克莱尔看高启兰这种想吃人的表情,那种想法更是挥之不去。
她,不会是在吃醋吧…
“你怎么总看着我?” 高启兰不好气问。
陈书婷是被克莱尔请来的。高启兰越想越不高兴,当然说话也不能心平气和。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不怎么高兴…” 克莱尔说。
她能高兴才怪。
高启兰狠狠想着。
生日派对,除了吃喝就是玩游戏。
陈书婷在这方面可称老手,打败了无数人。她越这样,越启发大家的好奇心。
陈书婷那边忙着,高启兰这边也不闲着。
汉娜和克莱尔想证明自己那种想法没错,就借着玩游戏之名使劲儿灌醉高启兰。
故人有句,酒后吐真言。喝醉的人,能
有几个把握得住自己的秘密。
“所以,你是不是喜欢‘她’?”
“喜欢…” 被拷问多次后,高启兰在醉醺醺的状态下,最后终于承认了。
“I knew it!" 汉娜激动拍桌子。
能一眼破乾隆,克莱尔也是佩服她的五体投地。她竖了个大拇指,说道:
“You rock.”
到最后,陈书婷把那边的人全都灌醉了,这边高启兰也被灌醉了。
陈书婷看烂醉如泥的高启兰,心里暗叹一声:“自己竟然被这些孩子调动情绪,玩过头了。”
陈书婷走到高启兰旁边去,想看一下她到底还有没有点意识,突然高启兰猛地坐了起来。
茫然片刻后,她锁定了她。
高启兰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这眼神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幽怨。
“小兰?” 陈书婷试着叫她。
高启兰回过身不看她。
她,这是生气了?
陈书婷今天确实被高启兰的朋友带偏了,没时间注意到她。
高启兰现在正属于情绪敏感时期,她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这里的人太多,哄她这事,先回家再说。
陈书婷看坐在高启兰旁边的那几个人。对克莱尔,一个看起来稍微还有点意识的人,说道:
“她醉了,我来带她回家。”
克莱尔是个酒鬼,她酒量很好,喝了那么多,也没混过去。
“好的,路上小心…”
高启兰虽然生气,但陈书婷牵她的手带她回家,她也没有闹起来。安安静静走在她的后面。
两个人坐租出车回去,她们在车上的时候,天开始下起雨来。
雨里带风,风在外面呼啸起来。
这雨看着还下的不小。
“不困吗?先睡一会儿吧。到地方我叫你。”
陈书婷回头看高启兰。
高启兰今天喝得有点狠,感觉她换了一个人一样,有一种可爱的固执。
高启兰低下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这种姿势不太舒服,但她根本劝不动她。
过了大概30分钟,两个人回到公寓。
因为没有带伞,她们还是淋了点雨。
“你等一等,我去拿毛巾。”
高启兰依然没说话。陈书婷就当作她默认了。
就在她准备走时,突然被高启兰壁咚在墙上。
有一滴水从高启兰的头发低落下来。
失去了平时的理智克制,高启兰现在看起来有一点…恣肆。就像她终于不在掩盖自己最原本的自己,让真正的自己显露出来。
陈书婷的眼睛动了动。
空气仿佛变得浮躁起来。
这种太过亲密的距离让她感觉有些不自然。
“干什么呢…” 陈书婷问。
“我…喜欢…”
“喜欢什么?” 陈书婷问。
高启兰双手捧着陈书婷的脸,很认真说:
“喜欢…姐姐…”
陈书婷的脸上路过震惊之色,但又有一种早有预料的神色。
她是知道高启兰喜欢她的。
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可能今天高启兰喝酒太多了,迷了神志,或者她只是借酒壮胆作乱事。
高启兰微微低头,脸离她越来越近。
热腾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可她呢?她为什么不把她推开?
自己今天确实喝有点多,但也不至于提不到任何力气吧…
我是脸盲,前脚说完这个姐像大嫂转头又觉得美女这个造型可不就是兰姐嘛!就是气质不太像,,但是反差感更带感了好吗!!!
想象一下,,
高医生鲜少穿艳色。
她年纪轻轻总套着死气沉沉的颜色度日,却无人记得她也曾年少,也曾热烈,有颗滚烫的正红色的心,被层层包裹。
高医生总是大方得体。
她总是懂分寸知进退的,活脱一个知性美人,却无人记得她也曾只是个小姑娘,还没有戴眼镜的眼睛清澈澄明,笑得明艳灿烂。
可此刻,在迷幻的霓虹灯光下,她恣意起舞,眼神里浸的满是混不吝,上挑的眼尾却偏偏带着些说不出的蛊惑,好像...
我是脸盲,前脚说完这个姐像大嫂转头又觉得美女这个造型可不就是兰姐嘛!就是气质不太像,,但是反差感更带感了好吗!!!
想象一下,,
高医生鲜少穿艳色。
她年纪轻轻总套着死气沉沉的颜色度日,却无人记得她也曾年少,也曾热烈,有颗滚烫的正红色的心,被层层包裹。
高医生总是大方得体。
她总是懂分寸知进退的,活脱一个知性美人,却无人记得她也曾只是个小姑娘,还没有戴眼镜的眼睛清澈澄明,笑得明艳灿烂。
可此刻,在迷幻的霓虹灯光下,她恣意起舞,眼神里浸的满是混不吝,上挑的眼尾却偏偏带着些说不出的蛊惑,好像夜半水妖在耳边的低语:爱我吧,爱我吧。
靠,太有感觉了好吗!!!
上个贴还有说这姐看着像陈书婷和高启兰的女儿的,从某种角度上看这个当兰婷集序的女鹅看倒也不是不行。
ps:美女是傅菁!不是很了解她!只是单纯觉得很漂亮!!!
【婷强】【兰婷】谈了五年的女友竟是异性恋
本来就是想把之前的脑洞扩写一下结果扩成了一万字(?)是致命女人au的我流高家impart清水版,三观不正注意。强性转,前半段婷蔷后半段兰婷,中间夹杂着少许欣蔷和一点点盛单箭头蔷。没有文笔逻辑,通篇都是雷点ooc,下面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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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婷是在两千年那会儿认识高启蔷的,她们的第一次会面远称不上愉快,第二次陈书婷就沦陷了,单方面的。那时她正在公园里散心,听到背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转头就看到那个穿着不合身的大码西装的卖鱼妹站在自己身后,露出一脸透着憨劲的笑容,身边还跟着她那个拖油瓶弟弟。
“你想干嘛?”陈书婷立刻警觉了起来。鉴于她俩上一次碰面以自...
本来就是想把之前的脑洞扩写一下结果扩成了一万字(?)是致命女人au的我流高家impart清水版,三观不正注意。强性转,前半段婷蔷后半段兰婷,中间夹杂着少许欣蔷和一点点盛单箭头蔷。没有文笔逻辑,通篇都是雷点ooc,下面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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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婷是在两千年那会儿认识高启蔷的,她们的第一次会面远称不上愉快,第二次陈书婷就沦陷了,单方面的。那时她正在公园里散心,听到背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转头就看到那个穿着不合身的大码西装的卖鱼妹站在自己身后,露出一脸透着憨劲的笑容,身边还跟着她那个拖油瓶弟弟。
“你想干嘛?”陈书婷立刻警觉了起来。鉴于她俩上一次碰面以自己差点勒死对方而收尾,脑内警铃抢先一步响了起来。
“你不要紧张,”卖鱼妹的尾音上扬,憨傻中显露出一丝质朴的快乐,同时手上递过来一个袋子,“之前把你司机的地址透露给徐江,是我们的不对,我和弟弟向你赔礼道歉。”
陈书婷半信半疑地打开袋子,里面黄澄澄的橘子反射着刺眼的阳光,晃得她直皱眉头——故意找茬?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她挑起一根眉毛看向对方:“橘子?”
“啊,”卖鱼妹的笑容没有减下去半分,完全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朋友种的,很好吃,你尝尝。”
是真傻。陈书婷在心里下了定论,好感度也往上窜了一节。
久筑的心房一旦放下,再继续攻城略地就轻而易举了。陈书婷一边看着高启蔷帮她把剥下的橘子皮塞进袋子再小步跑向垃圾桶的贤惠背影,一边听着高启盛那炫耀般的口气讲述自己姐姐的前半生,动了恻隐之心的同时也精准地捕捉到了关键点:“你姐这么大人没谈过恋爱?”
高启盛嘿嘿地傻乐:“没,我姐只顾着拉扯我和妹妹了,没心思谈。”
心思单纯,责任心强,这就是陈书婷对高启蔷的第一印象,但她对高启蔷空白的恋爱经历有一套完全不同的解读。她的目光依旧放在丢完垃圾小跑回来的卖鱼妹身上,眼神温柔了不少,脑中的警铃是完全平息了,姬达却滴滴响了起来。陈书婷喜欢女人——这在建工集团上下是一个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当初她和白江波结婚纯粹是为了找一个好操控的傀儡,关键时刻能丢出去顶罪,两人结婚七八年连房都没同过,更别说要孩子了。高启蔷的出现给了她开启一段全新人生的机会:反正都是找个傀儡过日子,何不找一个自己看得顺眼的呢?
她心下有了主意,于是接下来的发展顺理成章:她将高启蔷引荐给了陈泰,成功给自己认了个干妹妹,当天下午就拉着对方去逛了街,给卖鱼妹从头到脚置办了几身新行头,杂乱的卷毛也被重新打理了一遍。晚上又带着她来到自己常光顾的餐厅吃饭。看着高启蔷生涩又拘谨地努力保持着仪态的样子,陈书婷觉得又好笑又可爱,忍住了揉揉对方脑袋的冲动,把之前在美容院和理发店办的会员卡塞给了对方:“知道怎么打理自己了吧?以后再有需要,自己去就行了。”
高启蔷抬头望着她,眼睛湿漉漉的。她黑眼珠本就大,一有泪光连眼白都看不到了,像颗流泪猫猫头:“陈姐,谢谢你…我,我活了快三十岁了,只会卖鱼,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谢谢你这么照顾我,我以后一定报答你…”
陈书婷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最终还是揉了揉高启蔷柔顺的头发,又往对方碗里夹了不少菜,“行了,以后有的是你报答的机会,先吃饭。”语气温柔得自己都吃了一惊。
再回想起那天,想给自己一耳光的不止有高启盛,还有陈书婷。
两人的关系发展得快得像火箭,陈泰把高启蔷交给了她来带,于是自那天后每次陈书婷跑项目都会拉上高启蔷,尽可能地让她多学点东西。高启蔷头脑活络又好学,这让陈书婷对她感到怜惜的同时又多了几分欣赏,好感度又窜上去不少。两人的性子也十分处得来,甚至不需要半点磨合,这几乎能称得上是一件怪事,要知道陈书婷不算是个脾气好的人,和她亲近些的或多或少都被她吼过,能忍受她性子的人也不是很多,连白江波这么窝囊的男人也曾经被她骂得摔门而出,留下她一个人在家里生闷气。高启蔷不同,她不是没犯过错,惹祸的时候也会被陈书婷点着额头责骂一两句,但她既不会反驳也不会低声下气地认错,而是会故意装出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假模假样敬个军礼:“是,陈书婷吩咐的我全部照办!”
“你少给我嬉皮笑脸!”陈书婷拍了一下她圆圆的后脑勺,却也忍不住被逗乐了,火气真的消下去一半。
不到两个月两人就成了能互相打趣的朋友,高启蔷太让她满意了:聪明努力,脾气好而不无聊,对她更是体贴入微包容至极。加上这段时间的打理,高启蔷已经差不多褪去了那层卖鱼小贩灰头土脸的壳,活脱脱一美人胚子。就在陈书婷思考着该找个什么机会表白的时候,高启蔷却成了捅破窗户纸的那一方。当时她们刚拉来一个大项目,两人私下里去了她们常去的那家馆子庆祝了一番,顺便喝了点酒。高启蔷打发走了来接她们的司机,挽着陈书婷慢悠悠地散步在空荡的街上,走着走着突然笑出了声。
“事儿干成了这么开心?”陈书婷也笑了,柔声问着,顺手帮她把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高启蔷摇摇头,没有说话,过了两秒把脸凑到陈书婷前,轻轻吻上了她。
“我是…我是因为认识陈姐而开心。”路灯的光倒映在高启蔷的眼睛里,一闪一闪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她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为这个唐突的亲吻道歉。陈书婷用一个更深的回吻打断了这份犹豫,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她们二人就只是不断地用嘴唇触碰对方,再分开,再接触,柔情缱绻难舍难分,直到高启蔷因为缺氧扑在陈书婷的怀里,脸埋在她的胸前,双手紧紧地抱着她。
“好像做梦一样哦。”声音隔着衣料闷闷地传来,陈书婷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手不由自主地揉了揉这颗毛茸茸的脑袋。“是啊,好像做梦一样。”
回想起这个晚上,陈书婷恨不得再给自己一耳光。
如今是2005年,距离两人确立关系已经好几年过去了,陈书婷老早把最初扶持个傀儡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心甘情愿地把一大半事业交给了高启蔷去打理。如今的高启蔷也已经完全看不出半点当年的落魄模样,呼风唤雨春风得意,不仅靠着出色的能力在京海市这片腥风血雨中搏出了一片天地,成功当上了建工的总经理,连品味都随着节节攀升的地位提高了不少,把自己捯饬得花枝招展明艳动人,身边也多了一大票追求者。唯独在陈书婷面前她才会变回当年那个总是黏着陈姐的可爱妹妹模样,一个劲地钻在她怀里嬉皮笑脸地撒娇:“我看不上他们,只有婷婷是我老婆,婷婷吩咐的我全部照办!”
陈书婷翻了个白眼,却对此十分受用,把高启蔷搂得更紧了些。此时的她还是幸福的,她和女友二人的前途一片大好,女友又对自己百依百顺,爱意一点一滴融化在两人的日常中,凝结成了坚固的纽带,牢牢地将她们系在一起,俨然成了一对只有死亡才能分隔开的命运共同体。然而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能打破爱情纽带的东西太多了,死亡只是其中之一,高启蔷和安欣的开房照也是其中之一。
陈书婷着实尽到了一个体贴伴侣的本分,她在收到装着这些照片的匿名信封的时候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却还是压抑住了快要喷发的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呢?说不定他们俩只是订了个房间讨论公事;万一照片是经过后期处理的呢?最近photoshop技术很发达,老高被人陷害了也说不准,寄照片的人纯粹是想挑拨我们两人的关系…陈书婷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两天,脑内把高启蔷出轨之外的可能性想了个遍,然后这些幻想在亲手抓了个现行的那一瞬间被打得稀碎。
那画面实在称不上体面,就在她让手下撞开房门的那一刻,衣衫不整的高启蔷正在把同样衣衫不整的安欣往床上按,两人打得热火朝天。高启蔷见到陈书婷来了,吓得急忙撒开安欣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仿佛她才是那个受害者一样,而安欣则是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样,脸上的情绪比起惊吓更像是疑惑,似乎不知道自己和女友开房碍着谁了,他一脸无辜地看着站在门口怨气都快溢满整个屋子的女人,小声问了一句:“陈书婷,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这也难怪,她们俩本就没有把关系公之于众,只有几个最亲近的人知道,看来高启蔷完全没和安欣提过自己。陈书婷不是那种会相信山盟海誓的恋爱脑,这个时候却也开始后悔没在两人刚交往时逼着高启蔷发些类似于“出轨我就天打雷劈,出轨男人我就碎尸万段不得好死”的毒誓。她看了看大脑处理器接近过载的小警察,又望向地上一脸可怜相的女友,冷冷抛下一句“高启蔷,你真对得起我啊”,咣的一声砸了门转身走了。
她猜测安欣最终还是得知了真相,因为就在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她听到了房间内传来了小警察震耳欲聋的哀嚎:“高启蔷!你为什么不早说啊啊啊啊——!!”
陈书婷连续好几天没有回家,高启蔷每天打来的几十条来电她也完全不接,一想到女友的事她就心烦意乱,恨不得把整个人埋到工作中不去理会这一堆破事。直到五天后她的手机上出现了另一通电话,是高启兰打来的。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摁下了接听键,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小兰的哭声立刻从另一端传了过来:“嫂子,你快回来…我姐不知道怎么了,吞了一整瓶安眠药,刚刚给她做完催吐,还在等救护车过来。嫂子,你快回来看看…”
陈书婷一边安慰小兰一边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犹豫了两秒后还是咬咬牙一路猛踩油门朝家驶去,路上还超了两个红灯,居然比救护车先赶到家。刚一进门,脸上还挂着泪痕的高启兰就急忙将她领到了主卧,见到了瘫倒在沙发上的高启蔷,旁边的地毯上还蹲坐着面如死灰的高启盛,一副天塌了的样子。陈书婷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她轻声对高启兰说了句“你们先出去一下”,眼神一直死死锁在高启蔷身上没有动过。
高启兰点点头,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大脑已经完全宕机的高启盛拉了出去,顺便掩上了门。陈书婷看着眼前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女友,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抡圆了给了她一巴掌:“高启蔷,你他妈给老子起来!”
这一逼兜确实得劲,高启蔷被扇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又因为没站稳跌倒在地上,还不小心把沙发坐垫一并带了下来,露出了藏在底下的安眠药片。得,这下连医药费都省了。陈书婷毫不意外,高启蔷这种人又怎么会真的冒着生命危险骗她回来,不过是装惨博同情,知道自己拿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没办法——那我在她心中又算得了什么呢?她真的有爱过我吗,还是说一切都只是她上位的手段而已?
陈书婷越想越心灰意冷,淡淡地开了口:“分手吧。”
高启蔷肉眼可见地着急了起来,她连站起身都顾不上,几乎是爬到了陈书婷面前抓住了她的脚踝,“婷婷,婷婷,”她现在哪里还像是平时那个风光无限的高老板,反倒更像是只被主人踹了一脚的小狗,从嗓子里挤出阵阵哀鸣:“婷婷,是我错了,求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不行的…!”
陈书婷只觉得好笑,都到这时候了还装什么装。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不肯撒手的高启蔷:“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跟那个警察搞上的?”
高启蔷低下头,犹豫着要不要说真话,最后还是眼一闭,结结巴巴地开了口:“…2000年。”
“2000年?你他妈跟我认识之前就已经和他搞在一起了?”陈书婷心里最坏的猜想得到了验证:根本就没有过什么两情相悦也没有什么天造地设,从来都是她自作多情,而面前的这个女人只是一直在演戏讨她欢心——也真亏她为了完成阶级跳跃居然连同性恋都演得出来。从前两人间的软语温存柔情蜜意一下子全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狠狠地绞着她已经备受打击的心。房间里弥漫着死一般的沉寂,最后还是陈书婷开口打破了它:
“高启蔷,你厉害,你现在是建工集团的二把手,已经成功得到你想要的了,还拉着我做什么?我对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高启蔷却更慌乱了,她拼命站起身,死死地抱着陈书婷不放:“婷婷,婷婷,我现在什么都告诉你,你听我解释,”她滚烫的眼泪滴在陈书婷肩膀上,灼得对方一阵苦痛,“我承认最初接近你是想进建工,选择和你在一起也是因为想要离建工核心更近一步…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就算不是爱人之间的那种感情,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家人…”
她越说哭得越狠,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掉,“分手可以,但你能不能别离开我…别消失在我的生命中,我不能忍受没有你的日子。”
陈书婷愣住了,她倒是完全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喜欢的人确实挺把自己当回事儿的,她该为此高兴吗?但喜欢的人真的只把她当家人看,她该为此伤心吗?然而无论如何,被欺骗的事实摆在眼前,恼火最终占据了上风。她一把推开高启蔷,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剩下女友跌坐在地上无助地小声啜泣。
日子又回到了几天前的模样。这一次陈书婷躲到了香港,反正只要在京海高启蔷就总有办法找到她,干脆跑得更远一点,好好清净几天,手机里仍旧是每天几十条来自高启蔷的未接来电,她一次都没有接听过。大概过了一个礼拜,陈书婷在检查未接来电的时候看到了不一样的号码——又是高启兰的。她思考了两秒,想着大人吵架不至于迁怒到孩子身上,于是拨了回去。
“喂,嫂子!你在哪里呀?”高启兰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这无端让陈书婷生出一丝歉意:“抱歉啊小兰,我——”
“哎呀,嫂子,该道歉的不是你,”小兰急忙打断了她,“姐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们了,是她对不起你,我听完后也很生气…但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如果你还在生气不愿意回家我能理解,能不能把地址告诉我?我想去看看你。”
陈书婷心头一暖。不同于那个看到她就恨不得猛翻三百个白眼的二哥,小兰确实很亲近她,她也一直把对方当妹妹看待。高启兰懂事体贴又让人省心,和她大姐不同,小兰身上没有那股子在社会里摸爬滚打养出来的精明,却有种质朴的执拗,估计和她从小抱着“好好读书以后让大姐过上好日子”的单纯理想和书本死磕了十多年的成长经历有关,结果她还没毕业高家就飞黄腾达了,她的一腔执念就彻底用在了学习上,是个做学术的好苗子。陈书婷有时候切了水果送到她房间里去,看到哪怕放假在家的小兰还总是把头埋在书本前,不由得心生疼惜,想着如果自己也有个妹妹或孩子就应该像小兰这样——
“嫂子,你还在听吗?”高启兰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打断了她的回忆。陈书婷把思绪拉了回来,考虑了片刻后还是把住址告诉了对方。
“我先说好啊,不许告诉你姐,要是你姐到时候找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个小丫头片子。”陈书婷说完也意识到这番威胁毫无威慑力,但她确实没办法对高启兰放狠话。电话那头的女孩听完也咯咯笑了起来,大声做出保证:“是!嫂子吩咐的我全部照办!”
陈书婷扶着额头闭上眼睛,你们老高家的人还真就都一个德行。
高启兰遵守了诺言,隔天晚上就一个人赶到了嫂子的住址。陈书婷开门的时候看到她拉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站在门外,手上还提着什么东西。这孩子不会打算在这儿常住吧?陈书婷有些头疼,但还是赶紧招呼小兰进门,这时她才看清对方手上拿着的东西,是一大箱啤酒。
“我想着嫂子这两天应该心情不太好,所以就买了点酒跟你一起排解一下。”高启兰一边捋着头发一边解释,能看得出来她一下飞机就赶了过来,风尘仆仆的,几根碎发挣开了头绳垂在她的额头前,显得有些狼狈。陈书婷赶紧让她坐在沙发上休息,接过她手中的啤酒放到了餐桌上,然后转身去厨房把家里阿姨先前准备好的食物放到微波炉中重新加热了一遍。阿姨已经被她打发回去休息了,家里现在只剩她们两人。
两人吃着饭喝着酒,同时闲扯些家常事,酒过三巡,陈书婷才真正地鼓起勇气开始思考她和高启蔷的未来。高启兰的出现确实让她心情轻松不少,有人分担总比自己一个人扛着好,哪怕只是听她诉苦也是一种慰藉。陈书婷不常向她人敞露心扉,她是被陈泰带大的,在建工这个污水池子里早早就学会了算计,也已经习惯把真实想法和情感闷在心里,高启蔷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能让她推诚相见的人,结果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陈书婷已经喝得有些醉了,心里的苦闷却驱使着她又打开一罐啤酒。高启蔷说得没错,她在失去了爱人的同时,也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和家人。
“嫂子,你要不要歇一歇再喝,”小兰也醉了,颤颤悠悠地试图摁住她继续灌酒的手。陈书婷眼神放空,又开始回想起自己的情感经历:她在事业上顺风顺水,算无遗策,这些年仅凭一己之力带出来白江波和高启蔷两个揸fit人就是最好的证明,然而在情感问题上却总是栽跟头。除开高启蔷,她其实也没有好好地谈过一场恋爱。她对那个死了五年的名义上的前夫没有任何感情,结婚后她试过找女朋友,但大多数人都忌惮她的背景,没能和她一起走下去,更别提共同分忧了。陈书婷也暗恋过程程,程程精明能干又能理解她的苦衷,可惜受够了穷日子的程姐内卷起来跟不要命一样,恨不得每天花三十个小时扑在工作上,连吃饭都时常用能量棒和咖啡解决,哪有时间分给情感生活。结果还没等到陈书婷摸清她的取向,她就自愿替公司去蹲了三年大狱,草草地给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画上了句号。
陈书婷越想越愁闷,不顾高启兰的劝阻,一仰脖子又喝下半罐啤酒。她放下罐子,对上小兰担心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却不知道从何开口,沉默了半晌才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缓缓说道:“…想要找一个喜欢的人共度一生怎么就这么难呢。”
话刚说完,陈书婷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嘴唇,温热湿软,带着酒精的味道,她醉醺醺的大脑用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是高启兰的嘴唇,酒被吓醒了一大半,急忙猛地推开餐桌对面的女孩。而高启兰却丝毫没有因为这个动作感到气馁,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拉住陈书婷的双手,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酒精作用,大声地开口说道:“嫂子值得一个能真心待你的人!我就是真心喜欢嫂子,我…我觉得你天下第一,谁都比不上你!”
要是这话换成任何一个高启兰之外的漂亮女孩说出口,陈书婷都会被这番称得上笨拙的告白逗乐,但偏偏是这个她五年来一直当亲妹妹看待的人,在这种时候向她表白了,陈书婷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明明上一个麻烦还没解决,新的棘手问题又接踵而至。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地把手从高启兰的包裹中抽了出来,用她能想到的最苦口婆心的语气开始劝解:“小兰,你只是喝醉了——”
“嫂子,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吧?”高启兰察觉到了陈书婷话语中拒绝的意思,急急忙忙地把憋在心里几年的眷念一口气全展露了出来,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给她看:“2000年,那个时候我大学还没毕业,你刚和我姐在一起,在放假回家之前二哥就跟我提过你,说你强势刻薄又不好对付,搞得我在见到你之前还慌张了一段时间,怕我表现得不好在你面前丢脸…”
“后来,后来我回家,第一次见到我姐挽着你从房间里走出来,我当时看得呼吸都快停住了,嫂子,你就像是天仙下凡一样哇,我,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光彩动人的女人,你一出现,好像整间屋子都在发光。”
“我当时自卑极了,话都不敢大声说,但你完全没有瞧不起我,还拉着我的手夸我好看,嫂子,怎么可能有人好看得过你,一看到你笑我的心脏就咚咚狂跳,”
“我就是那时喜欢上你的…是一见钟情…”高启兰也突然意识到这番表白太过直白,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嘟囔出来的,音节混杂在了一起。
陈书婷的大脑已经快转不动了,她先是用少量的大脑功耗处理了“高启盛这傻逼果然在背后说我坏话”的问题,又开始试图用混沌的思绪琢磨高启兰的告白:居然00年就开始喜欢我了吗?这孩子…还怕我瞧不起她,怎么可能,不过女孩子就是心思细腻,想多了也正常,哎呀…现在该怎么办。
越想脑子越乱,她已经开始后悔多喝的那半罐子啤酒了。高启兰跌跌撞撞地走到她座位前蹲了下来,抬头看着她,脸鼓鼓囊囊的,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像只被蜜蜂蛰了的小狗。陈书婷最受不了的就是高家女孩子的可怜样,她总是会忍不住心软,这次也不例外。高启兰环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怀里,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嫂子。陈书婷僵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把手抚上高启兰的头发,就像五年前的路灯底下她对高启蔷做的那样。
喝酒误事,心软也误事,等到陈书婷彻底清醒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躺在床上,高启兰从背后抱着她,睡得一脸心满意足。陈书婷感受着高启兰温热的鼻息打在自己后脖颈子上,后悔得直呲牙,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小兰比自己小了十多岁,还是个在读书的学生,居然阴差阳错地跟自己这个京海捞家婆搞在了一起,更要命的是自己和她姐姐的破事还没解决,现在又横添了这笔糊涂账。她烦躁地扭动了几下,不小心吵醒了身后的女孩: “嗯,嫂子,醒啦?”
陈书婷翻了个身,对上了高启兰幸福的目光。她犹豫着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和小兰好好讲清楚,毕竟刚睡完觉就划清界限这种事太过残忍,但她又不想当高启蔷那样骗感情的坏女人,越往后拖就越难解决。沉思片刻,她开口询问道:“小兰,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该怎么办?”
高启兰却像是早有准备一样点了点头:“我都想好啦,嫂子要是愿意回家的话,我们就一起回去跟我姐和我哥说清楚。就算得不到他们的支持也没关系,我还有一个学期就研究生毕业了,单位也定下来了,是一家三甲医院,辛苦是辛苦点,但工资足够养活我们两个人。”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陈书婷搂得更紧了些,语气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其实只要和嫂子在一起,吃什么苦我都愿意。”
陈书婷没有说出自己一个月的收入就抵得上对方几年年薪这样煞风景的事实,反倒实实在在地被女孩的决心与勇气打动了,她早该知道高启兰就是这么个一根筋的孩子,只要是她决定下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动。陈书婷的理智在拼命叫喊着不要沦陷,而情感却像一株茁壮的幼苗般破土而出,用自己的存在提醒着她:人生苦短,机会难得,为何不试试呢?
她把头埋在臂弯里,知道自己抗拒不了这份诱惑。
看着沉默的陈书婷,高启兰下意识地以为她又要拒绝,有些焦急地开了口:“我知道嫂子嫌我年纪小,太天真,社会经验不足,但是我可以慢慢学,我姐能做到的事情,我迟早有一天也能做到!而且就算你拒绝我,我也会一直喜欢你,我既然能喜欢你五年,就能再继续喜欢你五年,十年,二十年,到最后还得你看着我变成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太太,你忍心嘛。”
陈书婷被这番话逗笑了,她抬起头,照着女孩的额头弹了一个脑瓜崩:“怎么这么没眼力见,还管我叫嫂子呐?”
高启兰愣了一下,随即嘴巴咧到了耳朵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是!陈书婷,婷姐,婷婷!”
“没大没小的。”陈书婷装模作样翻了个白眼,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
她又回到了京海,毕竟走之前没做过业务交接,担子全一股脑丢给了高启蔷,这两天估计是忙得叫苦连天。高启兰比她早回去几天,说是要先帮她打点好相关事宜。等到陈书婷出了机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车里朝她挥手的高启兰,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傻笑。她也忍不住被这份快乐情绪感染了,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小兰,但同时也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人在暗处盯着她一样。陈书婷朝四周望了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许是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过多了,每换一个地方脑内的警报都会拉响一遍。她摇摇头,试图把这种奇怪念头赶出脑海,继续向小兰的车走去。
“婷姐,房子我已经找好了,阿姨也请了,你先在那边休息着,等你什么时候觉得准备好了,我就带你去向我姐和我哥说个明白。”高启兰一边说着,一边从车内冰箱里取出一瓶水递给她。陈书婷欣慰地看着开车的小兰,心想这孩子真的长大了不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有些怯懦怕生,这才过几年就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但不知为什么,陈书婷从出机场的那一刻感受到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脑内的警铃也越来越响,多年的经验告诉她绝对哪里有问题。她从后窗望向跟在她们身后的汽车,上面标着一串陌生的车牌号,外面阳光太强,看不清司机的脸。她思考片刻,决定还是先按兵不动。
“怎么啦婷姐?”高启兰完全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以为陈书婷只是害怕自己姐姐跟在后边,笑着拍胸脯保证说我姐今天一早就去公司了,根本不知道我出了门,放心吧。
陈书婷忧心忡忡地随着高启兰到了新公寓,等到对方讲完了公寓的生活设施注意事项后就赶忙让她回了家。她嘴上说着怕小兰进进出出的引起高启蔷怀疑,其实是想小兰趁着天色尚早回去会更安全些。高启兰也对陈书婷的担忧表示了理解,反正只要再过两天向高启蔷摊牌就不用再这么偷偷摸摸地过日子了。
“婷姐,我走啦!”高启兰把车开到窗前,朝着楼上的陈书婷挥了挥手。思索了片刻,她又补上一句:“我今生今世都不会离开你!”
果然是年轻人啊。陈书婷这么想着,也朝着远去的汽车挥了挥手。
京海的天一向黑得早,阿姨做完家务回了家,屋子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大概半小时后她接到了高启兰的电话,对方告诉她自己已经到家了,大姐二哥都还没回来,可能又因为工作繁忙在拼命加班吧。陈书婷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赶紧让小兰锁好门窗,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知道啦,怎么,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啊。”高启兰的语气听不出半点埋怨,还依旧沉浸在热恋期的甜蜜中。陈书婷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一声声“咔哒”,脑补着小兰在偌大的别墅里上蹿下跳锁门锁窗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哎呀,我就知道你在笑我!”小兰握着电话假装抱怨,下一秒却听到门铃响了起来。“婷姐,我姐他们回来啦!我先挂了,等过会儿回房间再打给你。”
陈书婷点点头,摁断了电话,而另一端的高启兰开门后却发现只门外站着高启蔷一个人,“咦,姐,我哥呢?”
高启蔷也觉得奇怪:“我今天也半天找不见你哥的影子,打电话也不接,还以为他在家呢。怎么,他没在家吗?”
小兰的安全确定了,陈书婷开始思考起自己这边的对策。她有想过报警,但首先没有证据,其次她上一个认识的还算能够信赖的警察睡了她老婆,这就足够让她把大部分条子都列入黑名单了。求人不如求己,她在工具房里翻找了半天,找出来一把不算太大的榔头,杀不死人但绝对能让人失去几秒意识,足够防身了。陈书婷关掉了屋子里的灯,做出屋子主人已经入睡的假象,只给自己留了一把手电筒,关键时刻可以逃命用。她还顺便给手机设置了静音,以防小兰不合时宜的电话暴露她的行踪,等自己安全后再向她解释。
一切准备就绪,陈书婷坐在漆黑一片的客厅里,静静地等待着袭击者到来的可能性。果然,仅过了几十分钟,她就听到了大门门锁转动的声音。她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举起榔头准备砸下去。
门打开了,一个带着头套身形高大的人走了进来,手上似乎还握着什么凶器。陈书婷没有多想,直接劈头盖脸地一锤子砸了下去,趁着歹徒躺倒在地一鼓作气跑了出去,边跑边报了警,身后传来了洪亮的惨叫声,一嗓子把整条街的声控灯都给嚎亮了。陈书婷愣住了,这声音怎么那么像她认识的一个人,接着脑内又把身高体型作案动机考量了一遍,发现竟然全都对得上。她心里有了答案,迅速地转变了应对策略。
歹徒也快速地从地上爬起来,顺着脚步声追上了她。陈书婷躲进了一条地下隧道,这条隧道里产生的回音能够有效地隐藏她的具体位置。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向着歹徒追来的身影喊道:“小盛,你别那么冲动,把家伙放下我们好好说。”
歹徒停下了脚步,可能是因为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他自暴自弃地摘下了头套,露出了那张平日里文质彬彬的脸。“陈书婷,你厉害!玩够了我姐又抢走我妹,我们高家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让你非对着我们死缠烂打不放?”
陈书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应该是问我哪里得罪你们高家人才对吧。但她深知和精神病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这小子疯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估计今天就是他一路尾随着小兰来到机场又一路跟踪她们来到了这个公寓,大概率还听到了小兰对她的告白,一个急火攻心直接走火入魔。陈书婷深深地感到了无语,但谈还是得接着谈,她硬着头皮继续喊话:“你能不能搞搞清楚,是你姐有错在先我才和她分手,不是我始乱终弃。”
高启盛沉默了两秒,然后咯咯笑了起来,“我知道啊。”
陈书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打了个寒颤:“你姐和安欣的开房照片,不会是你寄给我的吧?”
她听到隧道外响起了一下一下的鼓掌声,果然不出她所料。陈书婷的眉头都快拧巴成了地铁老人手机.jpg,这到底是什么新型品种的神经病啊!还没等她消化完这个事实,神经病就又开了口:“你猜的没错,照片是我拍的,也是我寄的,为的就是你这个女人能早日离开我姐。但不知道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她竟然宁愿拿自杀威胁你留在她身边!竟然赶抛下我和小兰不管!只要你还在京海一天我们高家就没好日子过。你等着,等我解决掉了你再去解决那个死条子,这样我姐就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们了。”
陈书婷白眼都快翻到肚子里了,还省理工高材生呢,发起疯来连正常逻辑都不讲了。她还想继续反驳,下一秒就听到了高启兰的声音:“婷姐,婷姐!你在哪里呀?”
虽然不知道小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陈书婷并没有为小兰的安危感到紧张,发癫归发癫,她知道高启盛肯定不会伤害自己的家人。至于自己的安危,她还是要捏一把汗,毕竟就高启盛现在的精神状态,当着小兰的面打死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果然,听到高启兰的声音,高启盛急忙追进了隧道,挥舞着凶器大喊大叫:“陈书婷,你给我出来!咱们速战速决,你也不想小兰亲眼看到我打人对吧?”
谁出去谁二百五,陈书婷在心里骂道,她并不指望小兰一个人能拦下发疯的高启盛,只期望着警察快点赶到。
她听到了小兰追进了隧道的脚步声,和高启盛的争执声,然后她听到了出乎预料的声音——是高启盛发出的,一直大声嚷嚷着“高启兰你放我下来”“松手,松手!”之类的句子。陈书婷实在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偷偷地探头向外望去,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一米六五的小兰,肩上扛着一米八的她哥,缓缓向她走来。高启盛在小兰的肩上不停地挣扎扭动吱哇乱叫,然而却被他妹的一条胳膊箍得死死的动弹不得。陈书婷呆住了,她坐在地上仰头望着面前的高启兰,半天说不出话。小兰却只是露出她熟悉的笑容,蹲下身向她伸出另一只手:“起来吧婷姐,我们回家。”
陈书婷感到自己有太多问题要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好回房间给你打电话嘛,结果打了没人接,就有些担心,于是开车过来看看你,然后就看到房子大门开着,地上还有把榔头。我怕你出事,跟着就一路找过来了。”
陈书婷点点头,又望向高启兰肩上的高启盛:“你,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啊,我毕竟是学骨科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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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不下去了补一点后续,警察赶到的时候只有盛子一个人脑震荡,其他人都没受伤,当事人shooting大度地表示都是一家人自己内部处理就行了,于是没有起诉。shooting和蔷最后和解了,还是朋友和搭档,蔷舍不得让婷出去住,好说歹说把她劝回了家,也对婷和小兰的关系给予了支持。大家日常相处就和以前一样,只不过各有需求的时候婷找兰,蔷找欣,和和美美其乐融融。欣欣自从知道自己当了3后差点被整出了ptsd,主要是自己的理想一直是当个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现在却发现自己就是破坏别人家庭和谐的罪魁祸首,emo了很久,蔷怎么打电话他都不接,反倒是婷一起帮着劝才把他心结解开,总之所有人快快乐乐地在高家别墅开impart,只有盛子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我发了两个月的文,你说屏就屏……有敏感内容你早咋不屏呢?!这篇文灌注了我很多心血,遣词造句都是我反复揣摩好几遍才铸成的。就在昨天被屏前还有小伙伴留言说产生了深深的共鸣……我就纳闷了我这文里就亲了个嘴儿,所以现在是亲嘴都不让了?!
是因为我骂老福特了,所以给我屏了吗?你有点意思啊,老福特……
文会转到群相册,有缘人群相册见……
我发了两个月的文,你说屏就屏……有敏感内容你早咋不屏呢?!这篇文灌注了我很多心血,遣词造句都是我反复揣摩好几遍才铸成的。就在昨天被屏前还有小伙伴留言说产生了深深的共鸣……我就纳闷了我这文里就亲了个嘴儿,所以现在是亲嘴都不让了?!
是因为我骂老福特了,所以给我屏了吗?你有点意思啊,老福特……
文会转到群相册,有缘人群相册见……
疯(八)
一夜倾欢,高启兰的目光凝在身边人儿的眉眼,爱她褪去脂粉后仍娇艳欲滴的唇,爱她一瞬间双目失焦难以抑制的呻吟,亦爱她柔荑环上颈间的温柔缱绻。
十余年的隐晦爱恋并未因这一夜放纵有所消减,更似添了把柴,烧得更旺了些。
晨起,不忍惹她秀丽的眉微斤,便蹑手蹑脚起身,顶了她的“职务”,送两个孩子上学,回程路上,买了些早点。
到了家,那人仍在睡,高启兰除去外套,钻回被子里,大概昨夜折腾得狠了些,高启兰想,而后将熟睡的人揽进怀里,嗅她发间的气息。
“高晓晨,起床上学了!”
陈书婷闭着眼睛唤到,没听见儿子不耐烦的回应,只听身边一声轻笑...
一夜倾欢,高启兰的目光凝在身边人儿的眉眼,爱她褪去脂粉后仍娇艳欲滴的唇,爱她一瞬间双目失焦难以抑制的呻吟,亦爱她柔荑环上颈间的温柔缱绻。
十余年的隐晦爱恋并未因这一夜放纵有所消减,更似添了把柴,烧得更旺了些。
晨起,不忍惹她秀丽的眉微斤,便蹑手蹑脚起身,顶了她的“职务”,送两个孩子上学,回程路上,买了些早点。
到了家,那人仍在睡,高启兰除去外套,钻回被子里,大概昨夜折腾得狠了些,高启兰想,而后将熟睡的人揽进怀里,嗅她发间的气息。
“高晓晨,起床上学了!”
陈书婷闭着眼睛唤到,没听见儿子不耐烦的回应,只听身边一声轻笑。
迷蒙间睁开眼,便看到只递过来的腕表,已然将近中午,心下一慌,忙坐起身来。
“放心,孩子我已经送去学校了。”
身侧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传来,而后腰身被环住,耳畔是那人吐息温热,“昨晚辛苦了,没舍得叫醒你,想让你多睡一会。”
陈书婷想到昨晚种种,脸色微红,“哼,小混蛋,你还有脸说?”
说着,便要回身扯高启兰得耳朵,被人闪身躲开。
“别生气嘛,”高启兰见她面色不善,仔细斟酌片刻,扯了扯她衣袖,轻声唤道,“姐姐。”
陈书婷一愣,再多恼火也烟消雾散了,何况她本非真恼。
见人面色缓和,高启兰又抱了上去,吻一吻她耳尖,低声道,“不气了?不气我们下去吃点东西。”说罢,便起身下床,长臂一捞,将人整个抱在怀中。
陈书婷一惊,她尚不习惯这种亲密,“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头顶声音带着些揶揄的笑意:“腰不疼?看来昨天晚上还是太轻易放过你了。”
陈书婷气得柳眉一横,可整个人被禁锢住,又实在施展不开,只得骂道,“小混蛋!你给我好好说话。”
高启兰非但不恼,反而看上去颇有几分愉悦,唇角扬起微妙的弧度。
将人放下,未及反抗,便俯身吻住那娇软的唇。
“唔。”
格外细腻又温柔的吻,不似昨夜那带足了侵略意味的宣泄,别走几分怜爱意味,到底再生不起气来。
……
自从确定她心意后,高启兰日益肆无忌惮,而且这家伙似乎永远精力旺盛,几乎夜夜“笙歌”,又说话不加遮拦,常惹陈书婷嗔怒。
她们倒也同千千万万伴侣一样,每日共进早餐,夜里共枕同眠,闲时携手闲游,忙也不忘回应信息中饱含的思念。
似乎,这一辈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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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好,接下来要开始进入be环节了,大哥要得“绝症”了,看he的看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下周见。
我要妈妈和姑姑在一起(23)
高启兰带陈书婷去她经常去的地方。
对一切都感到疲惫的她,第一次又提起兴趣来。
那些发生在她们分开时的小故事充斥她的脑海。
她说了很多。
一时之间,她才发现,原来时间已经过的这么快了。
阳光有些刺人。高启兰说的口干舌燥时,才意识到陈书婷没说几句话。
“不好意思,嫂子。我太兴奋了…” 她摸了摸脖子。
陈书婷摇了摇头。
“是我来太迟了。”
知道她这么想着她,她就应该早点过来…
这些天,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度过的。
“我有点累了。带我去看你住的地方吧。”
“好。” 高启兰说。
高启强担心高启兰在国外过的不好,所以就给她很多钱。
不要因为金钱发愁,高启兰就在学...
高启兰带陈书婷去她经常去的地方。
对一切都感到疲惫的她,第一次又提起兴趣来。
那些发生在她们分开时的小故事充斥她的脑海。
她说了很多。
一时之间,她才发现,原来时间已经过的这么快了。
阳光有些刺人。高启兰说的口干舌燥时,才意识到陈书婷没说几句话。
“不好意思,嫂子。我太兴奋了…” 她摸了摸脖子。
陈书婷摇了摇头。
“是我来太迟了。”
知道她这么想着她,她就应该早点过来…
这些天,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度过的。
“我有点累了。带我去看你住的地方吧。”
“好。” 高启兰说。
高启强担心高启兰在国外过的不好,所以就给她很多钱。
不要因为金钱发愁,高启兰就在学校附近租一个环境较好的公寓。
公寓里收拾的特别干净,清新的香味让人回到家后身心上的疲惫都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嫂子,你吃饭了吗?”
“在飞机上吃了一些。”
“现在你饿吗?冰箱里还有食材,可以煮点东西。”
陈书婷坐在沙发上,叫她过去。
“小兰,先过来。”
“怎么了,嫂子?” 高启兰在她的旁边坐下。
陈书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伸手抱着她。
“我来了,你不必在一个人撑着了。”
高启兰有些茫然。
“…没有,我好着呢。”
陈书婷没有反驳她,安静地抱着她。
陈书婷比任何人都希望,她没事,但很显然高启兰不好,她未曾从那件事解脱出来。
在这个平静的表面下,高启兰可能就已经被各种极端的情绪吞没了。
陈书婷在高启兰心里的位置一直很重要,她的出现让她的内心掀起波澜。
她的拥抱,她的陪伴等待,让高启兰的防护墙瞬间土棚瓦解。
高启兰伸手回抱陈书婷,把头埋在她的颈处。
眼眶里浮出水汽。
她的声音颤抖的说:
“我杀人了…”
“是我杀了那个女孩…”
直到高启兰愿意吐露心里话,陈书婷才知道高启兰正在背负如此沉重的事情。
高启兰,她可是一个很纯真的孩子啊…
她的心泛疼起来。
“你没有错……你只是太善良了。”
高启兰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杀死Mori是一个看似正确的决定。
没有更多人受伤,那可怜的女孩也得到解脱,她还活着。
但这无法改变她杀死了一个命苦、曾经也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我已经不知道了…”
每日的梦魇不断在折磨她,梦里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她深知什么都不想,没带一丝犹豫。她好怕,已经不记得那一刻自己在想什么,自己如此冷血是否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陈书婷来了,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快受不了了。
“你相信我吗?” 陈书婷问。
“相信…”
陈书婷轻轻拍了拍高启兰的后背。
“小兰啊,我一直相信你是一个好人。”
陈书婷的声音过于坚定,而高启兰已经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出现了动摇。她带着哭腔反驳道:
“为什么?你难道没想过,是我装出来吗?”
陈书婷叹气道:
“我也希望你是个不那么善良的人…”
要是高启兰也如高启盛那般,她也不至于会心疼她。
命运啊,似乎都不太喜欢一个人一路顺遂,反而喜欢把好人拉下水,让她知道社会的险恶。
《暴雨》34'〔↓〕
〔?不可以逗弄草莓哦〕〔请勿模仿~〕
〔太喜欢写前X了〕〔爱惨,纯情嫂嫂〕
等陈书婷吃的差不多了,高启兰才端着碗下楼去刷,顺便给她的乖嫂嫂洗草莓。
嗯,也是因为陈书婷爱吃才买的。
红彤彤的小玩意儿你推我搡,挤在白色泡沫箱里,散发出毛绒绒的果香。所谓毛绒绒,就是闻了让人心痒肝颤——馋虫都给勾起来。
高启兰抿着唇笑,想起在一起之前的那天,她看她吃酸奶的模样……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女人?
家佣见高医生立在厨房门口望着草莓傻乐,互相对视一眼,识趣儿的走开了。
“嗳,你瞧,高小姐又自己个儿笑呢!”
“嗳!我说你小点声,她肯定又想陈姐呢……”
“可不嘛......
〔?不可以逗弄草莓哦〕〔请勿模仿~〕
〔太喜欢写前X了〕〔爱惨,纯情嫂嫂〕
等陈书婷吃的差不多了,高启兰才端着碗下楼去刷,顺便给她的乖嫂嫂洗草莓。
嗯,也是因为陈书婷爱吃才买的。
红彤彤的小玩意儿你推我搡,挤在白色泡沫箱里,散发出毛绒绒的果香。所谓毛绒绒,就是闻了让人心痒肝颤——馋虫都给勾起来。
高启兰抿着唇笑,想起在一起之前的那天,她看她吃酸奶的模样……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女人?
家佣见高医生立在厨房门口望着草莓傻乐,互相对视一眼,识趣儿的走开了。
“嗳,你瞧,高小姐又自己个儿笑呢!”
“嗳!我说你小点声,她肯定又想陈姐呢……”
“可不嘛,陈姐总算等来好福气喽!”
小兰狗没注意到家佣们的咬耳朵,她正捉起草莓,将它们请到玻璃碗中“洗澡”。洁白的指腹与娇嫩的果皮摩擦,有种……饥肠辘辘的感觉。
她也不知从哪学来几句肉麻小调儿,边洗边哼。
我愿做一只小羊,坐在她身旁。
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
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这要是让陈书婷听见,少不了揪着她耳朵一顿骂。
就你?你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小兰狗欢快的甩甩尾巴,看着玻璃碗里堆成小山的草莓,非常雀跃。偷吃一个……不会被发现吧?她捏着果儿往口里放,呣、好吃。粉里透红的果肉被犬齿咬碎,酸甜在嘴里炸开——唔,味蕾,盛宴。
她喜欢酸一点的,这个程度正合胃口。不过,高启兰挑挑眉,望着这个头都不算太大的小倒三角儿,弯弯狡黠的眼睛。
偶尔吃点甜的也不错?
比如……
草莓沾蜜浆。
等她端着草莓从厨房走出来抬头一瞅,嗬,这小玩意儿怎么在栏杆前趴着呢!幸好知道裹件睡袍……?视线游到栏杆缝隙间,眉毛微微一簇。
“等不及了?鞋都不穿?”她看着她皱眉。
“自恋,谁等你了,我就是出来透透气……”她翻个白眼,嘴角却控制不住想扬起来,“我回屋了啊,你赶紧的,别磨蹭。”
说罢,嫂嫂转身又钻回屋里。
高启兰低头又是一笑,端着草莓上楼去了。
啧,跑的真快。
兔子。
《暴雨》34'〔↑〕
〔hmm喂水情节get😋〕〔下一节草莓全垒打🥵〕
“小兰……我腰疼。”
“我要喝水。”
“我不吃这个,我要吃那个。”
“我想吃草莓。”
“我要吃肉。”
“我不吃菜……不吃、诶呀,我不吃菜!”
高启兰端着碗拿着勺,一脸无奈的看着床上的女人耍无赖。
嗯,越发漂亮了,可能是因为医生伺候的好吧,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伺候到了……
陈书婷撇撇嘴,一脸嫌弃的看着碗里的青菜,她单穿着小孩的白衫,连扣子都懒得系。
医生看了会儿,低头噗嗤一笑,“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嫂嫂一听,双颊顿生两片红晕,却还口不饶人地瞪起眼睛,“嫌弃我年纪大是不是,......
〔hmm喂水情节get😋〕〔下一节草莓全垒打🥵〕
“小兰……我腰疼。”
“我要喝水。”
“我不吃这个,我要吃那个。”
“我想吃草莓。”
“我要吃肉。”
“我不吃菜……不吃、诶呀,我不吃菜!”
高启兰端着碗拿着勺,一脸无奈的看着床上的女人耍无赖。
嗯,越发漂亮了,可能是因为医生伺候的好吧,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伺候到了……
陈书婷撇撇嘴,一脸嫌弃的看着碗里的青菜,她单穿着小孩的白衫,连扣子都懒得系。
医生看了会儿,低头噗嗤一笑,“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嫂嫂一听,双颊顿生两片红晕,却还口不饶人地瞪起眼睛,“嫌弃我年纪大是不是,好啊,我回去就……!”
“就怎么?”高启兰稍稍颔首,弯了弯眼睛,饶有兴味的等着她说下去。
陈书婷被那抹深情缱倦的目光堵的说不出狠话,只能撇过头哼哼两声,“反正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到庵里当尼姑去……”
高医生一愣,先是把碗放下,转而凑过去挑起嫂嫂的下巴摆正。又软又凉的薄唇蹭到耳蜗,缓缓吐息。
“那我就烧了那庵子,再把你抢回来。”
死鬼。
陈书婷咬着唇攥紧了被子,眼眶湿漉漉的。她现在根本经不起她的任何撩拨,这具身体早就被她的小孩开发到极致。
想被亲亲。
“咳……”嫂嫂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连忙掩饰似的咳嗽两声。
医生皱起眉,端来水杯递给她,“慢点,喏,喝水。”
“不喝。”她盯了一下她的唇。吞咽。
她像是明白了她的心思,又问一遍,“真不喝?”
“嗯……不喝。”
好。
啧,我的好嫂嫂。
于是她在她满是期待的目光中含上一口温水,跨上她的双腿,压了下去。
温热的液体一点一点地被烫乎乎的舌顶进嘴巴,她小口小口的吞咽着,似乎把一些黏津津的东西也喝了下去。
狗东西,还说我,你不也这么兴奋吗!
耳朵烧的很。陈书婷偏了偏头,想找个凉一些的东西靠靠;医生瞥了眼,抬手摸上去,尾指与无名指蹭着耳蜗刮弄。
“唔…唔、痒…别碰……”她受不了,只得推她。
正好一口渡完,医生伸舌舔去她唇边几欲滴下的水渍,“这些够吗?还要不要喝?”
声音哑的不行。像磨砂膏,还得是薄荷味。嫂嫂看见她眼中翻搅不停的情浪,猛地想起那只蓝粉相间的医用高分子薄膜……“嗯…够、够了,给我碗吧。”
“愿意吃菜了?那下次你要是再不吃,我就——”
“打住!去给我洗草莓去……”陈书婷一把夺过医生手中的饭碗,“埋头”吃起来。
高启兰不为所动,只是盯着看。
真好。
能和她在一起。
真好啊。
这么想着,眼眶竟是湿润起来。这可是陈书婷……她是我的。
我要一辈子都对她好。
“快去呀,等下端上来……”
一起吃。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嘴边又沾上些饭粒。
可爱的紧。
“亲亲我我就去。”医生红着眼睛看着她,语气也软软的。
“……”她沉默了一下,羞恼地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角。
“不够。要伸舌头的亲亲。”
“不要啊,我嘴里都是粥味——诶你!唔!!”
小心粥啊!!!
[兰婷]飘絮(中)
ooc预警 私设如山 全文约1w字
5.
陈书婷一向秉持着守口如瓶的原则,因为倾诉欲总会过度膨胀成依赖,而说出去的秘密又不知道哪日会成为悬挂在自己脖子上摇摇欲坠的刀。客如流水,她们这种无根的人,飘来飘去才是自由。
兰姨因为信任而死,她自认不会重蹈覆辙。
然而把自己藏起来太久就会有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高启兰每每同她分享些日常琐事,诸如学校里哪几个同学又早恋分手闹了矛盾,鱼摊上哪个客人又为了几毛钱的零头计较不清,或是村口总乱窜的那只老黄狗终于死在车轮下,车主赔了三百块钱,她就有种飘渺抓不住的感觉,疑心自己是活在哪本童话书里,...
ooc预警 私设如山 全文约1w字
5.
陈书婷一向秉持着守口如瓶的原则,因为倾诉欲总会过度膨胀成依赖,而说出去的秘密又不知道哪日会成为悬挂在自己脖子上摇摇欲坠的刀。客如流水,她们这种无根的人,飘来飘去才是自由。
兰姨因为信任而死,她自认不会重蹈覆辙。
然而把自己藏起来太久就会有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高启兰每每同她分享些日常琐事,诸如学校里哪几个同学又早恋分手闹了矛盾,鱼摊上哪个客人又为了几毛钱的零头计较不清,或是村口总乱窜的那只老黄狗终于死在车轮下,车主赔了三百块钱,她就有种飘渺抓不住的感觉,疑心自己是活在哪本童话书里,正成为某个母亲口中的人物。
高启兰是一面冬天的玻璃,她拂去上面的雾气就能看见窗外的另一种生活。
秋雨绵长,下不尽,却不是酣畅淋漓的,像蛛网似裹在人身上,直教人喘不过气。自古逢秋悲寂寥,一场秋雨一场寒,薄衣再禁不住风的时候,陈书婷就又一次想起那两个不知道去哪里的女人。
该到哪里落脚,天冷有无加衣?
高启兰学了理,进了重点班,小班淘汰制的压力终于落到小姑娘头上,她也整日囿于一方几案里,周末同陈书婷见面又分别时都带有荆轲易水诀别的悲壮。
陈书婷有时甚至觉得读书真是摧残人的一件事儿,本就瘦弱的少女被三天两头的考试折磨得憔悴不堪,头发像是燎过的杂草一样枯黄,黑眼圈在眼底作着长眠不醒的梦。然而小姑娘眼睛总是亮的,她有时问:“你说我将来干什么好。”
“看你喜欢?喜欢的话干什么都好。不过你都没想好将来有什么打算,怎么这么有干劲?”陈书婷发问。
“学习知识本身是快乐的啊。就是那种,感受自己逐渐丰盈起来的满足,为造物之伟大由衷的惊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小姑娘伸出食指,故作高深地摇一摇,“一种奇妙的,令人着迷的快感。”
陈书婷连生理上的快感都没得到过几次,便觉得自己也不配谈什么诗和远方,就缄默不语,反正她们会有下一个话题,她们不会冷场。
十二月底的某一天高启兰一放学就来了理发店,陈书婷忙着给客人吹头发,她自己就驾轻就熟地找了个空桌开始写作业。等到陈书婷收拾完东西扫了地把门口的标牌翻面转到“暂停营业”上,才抽出空来关心一下这位不速之客。
“怎么今天跑来了?想让我提前下班?”她一笑起来语气不免就带上了些欢欣和轻盈,却还要装作揶揄的样子看着小姑娘。
后者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将手中转着的笔放下,伸了个懒腰:“我二哥学校搞跨年活动,大哥去参加了。家里留我一人,就过来转转。”
“得,欢迎领导视察。我给高总接杯热水去。”她转身去拿饮水机旁的纸杯。
却被高启兰叫住,拍拍身旁的空位:“姐姐,别忙活,你过来坐。我有问题想问你。”
这下轮到陈书婷一头雾水了,她挨着人坐下,颇有些纳闷:“你有什么好问我的。我大字儿不识几个,你那些题我也看不明白。”
“不是题啦。”她吞吞吐吐半天,“我班有个男生,连着这些日子不是送我巧克力就是棒棒糖的。”她摇了摇手中的糖有些自证的意味,“他约我跨年,然后元旦出去玩。”
“他喜欢你?”陈书婷问。
“他们说是。”她低头盯着衣角看,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羞。
“你喜欢他吗?”陈书婷又问。
“我不知道。说不上心动,但他对我很好,不答应他总觉得亏欠似的。”她又一次举了举那根棒棒糖以示强调。
陈书婷突然就看那根糖不顺眼了,手比脑子快地从她手中夺过来扔进嘴里,也没尝出什么味来,只听见清脆的两声标志着一块糖的覆亡。
“劣质糖精,还硌牙。”然后她找补似的添上一句,“糖是我吃的,跟你没关系,让他来找我好了。”
高启兰不由得就笑得停不下来,好不容易能喘过气了,才调侃她不怕掉牙。
陈书婷却还是正经且严肃的样子。她听到送糖便想到糖衣炮弹,约一个女生出去跨年必然不安好心,小恩小惠是最低级的闝资,男人是最上不得台面的闝客,惯会用各种手段满足自我龌龊的目的。怨不得她断然误解青春期男孩懵懂的爱恋,然而同这小姑娘相关就足以值得她审慎细微。
“所以你到底答不答应他?你要是喜欢吃糖巧克力我可以给你买,买最贵的。到年关本来就不安全,你一个小姑娘跟男的出去待到二半夜多危险啊。”
高启兰又开始笑:“要是我妈还在的话,估计跟你一样唠叨。”然后意识到面前这人真的生气了,才忙着顺毛,“我才不答应他呢。明天就去跟他说清楚。”
“这还差不多。”她冷哼一声。
“那么姐姐,元旦你有空吗?”小姑娘搂住她胳膊摇来摇去,换上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就差直接在她身上蹭了。
“干嘛?”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害得她有些手足无措。
“当然是找你出去玩啦,姐姐,你最好了嘛。”
于是她在一声声撒娇中迷失自我,只觉得真是拿小孩子没有办法。
元旦是热闹的,然而中国人骨子里似乎是更看重传统,因而这热闹不像是庆祝以公历计算地球绕日运行又一个周期,更像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春节造势。
不过新年总是新气象,陈书婷被拉着逛遍城中村每一个街铺,然后驻足在某个看着就带有些神秘色彩的小摊。
“把愿望写在福牌上,投到盒子里,之后我们的师父会统一施法,愿望就可以得到实现。福牌一个三十。”顶着乱糟糟大胡子的摊主见着她俩连忙上来揽客。
“姐姐,你有什么愿望吗?”高启兰扭头看她,眼里写着“上当受骗”四个大字。
“你一个上过学的不会迷信这个吧?”她发出质疑的声音,心里却暗暗念着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关二爷多有得罪。抬头对上小姑娘诚恳的眼神,又不免心软,“好吧,给你买一个。”
店主得令似的在柜台里翻,问是求学业求姻缘还是求平安保健康,她回答说孩子正上学呢弄一个金榜题名的好啊,高启兰问:“姐姐你呢?你没有什么愿望吗?”
她心里盘算这愿望太贵了些,陈泰把抽成拿到了最大,只留给她供日常用度的指尖一点,让她在夹缝里喘气。到了年底对账也攒不下几块钱的时候,哪有空揣着这些无用而奢侈的心思。
摊主耳朵灵,忙接上一句:“新年讨个好彩头,来年顺顺利利嘛。大妹子,我给你拿两个,算你五十。”
陈书婷摆手推辞,高启兰却雀跃道:“给我姐姐求个平安健康。”然后后脑勺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又不是你掏钱,你叫唤什么。”
“我有钱。”高启兰这时候是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
“你哪来的钱啊你。”
“我哥给的。”她却眼神闪烁,连带着语气也是不自信的。
陈书婷心下了然,也没拂她的兴,就点点头。老板拿两个牌子,给她俩一人一个,桌子上就有现成的油性笔,照着范例在牌牌上写下愿望和姓名就算成了。
高启兰一笔一画地写希望来年高考顺利,金榜题名。陈书婷写希望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两个人落款,却是一个人的名字。
天色渐暗,陈书婷把高启兰送到楼下,临分别时她在小姑娘手心里塞了五十块钱。
“给你哥还回去,别让他着急。”
来年的三月底四月初,漫天飞着的都是法梧和柳树的絮,一团团裹在一起笼罩成一个白色幻境。飘絮无情,肆意沾染到旅人的衣角发梢。
这将是一个安静的沉默的世界,人人缄口不语,唯恐吞下一朵,受到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大块大块缠在一起的絮终于无心随风,在一个转角飘飘然落回地面。佝偻着的环卫工人执一把抽穗了的扫帚,无言地将絮团扫在一起,草杆在水泥路面一次又一次的摩擦,发出躲不掉的“沙沙”的声音。
打火机咔哒咔哒,然后在衣摆里吐出一颗火焰。那团因为肮脏而被从天边采下的乌云一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忽而消失不见。
一点痕迹不留,忽而消失不见。
生命从中孕育,然而它去无踪。
清明的前两天,陈书婷找到了竹姨,准确地说,是竹姨找到了陈书婷。
三言并作两语,不提这一年坎坎坷坷。只说梅姨重病,时日不长,临走想再看她一眼。
陈书婷忙问是什么病,怎么回事。
“癌。宫颈癌。早些年犯的错欠下的债老天有眼,如今来讨了。”竹姨机械般地重复,仿佛这话已说了无数遍。
在城市的阴面藏着许多小巷,它们称不上是村子,或许只有几十米长,门口是常年不会干涸,在洗衣粉作用下泛着奇异的光的水沟,污水就四处流淌着。这里坐落着无数挂着不显眼荧光牌的招待所,只有一人宽的卷帘门后藏着的陡峭楼梯暗示着它们仍在经营。
戏剧性的是,这些矮房的背面,即向阳的地方,新规划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贪婪地享有了所有阳光。
陈书婷跟着竹姨在平楼间穿梭,蹚过水污,弯着腰爬上楼梯,在一间逼仄泛潮的小屋床上终于看见了梅姨。她已不成人样,干枯的皮扒在骨头上,好像风化的木。整个人蜷缩着,像烧过的碳渣。头发所剩无几,然而并不是因为化疗而单只是吃不下饭。
她看见陈书婷来,还能伸一只手来握住她。突然精神好起来,问她理发店开得怎么样,陈书婷就报喜不报忧,只说过得很好。
她笑得释然,说那就放心了。
当天夜里,招待所的老板们彼此传着消息:“阿竹带来的那个病秧子死了。“
“死了?死在这儿了?真晦气!”
后来竹姨告诉陈书婷在这样的招待所里,她一次可以赚到从几十到几百不等,然而这远不足以支持梅姨高额的治疗费用,在没有外界资助的情况下,检查费就可以让她们倾家荡产。
她在春天死去。
陈书婷清明烧纸的时候没来由地想,得亏她死在了清明前。要是清明后才死,是不是在阴曹地府里领钱都不赶趟儿。
竹姨兜兜转转回了老家,她说不知道自己哪日要被阎王爷点走,人还是要落叶归根。
高启兰找陈书婷的时候是怀着清明踏青的念头,却撞见她在屋里支了灵位点香。
陈书婷问高启兰:“你想好将来干什么了吗?”小姑娘懵懵懂懂地摇头。
于是她说:“当个医生吧。去救所有应该被救、值得被救的人。”
陈书婷终于给高启兰讲了自己的故事,断断续续,从春到秋诉说了二十多个春秋。
那些经历被她从记忆最深处掏出来,认命般随意地扔在地上,似乎摔得越狠越能涤荡灵魂深处的肮脏。她确实想扔掉一切,可一切都是她最鄙夷又最珍贵的一切。
她把自己彻底打开,不知道是怀着自嘲还是乞求。内心那个声音传来:看看我吧,看看最真实的我。然而又立马被另一重声音反驳:不要看我,就当作从不认识我。
高启兰拾起一片片碎片,由此拼凑出了一个她从未认识过的、完整的陈书婷。
6.
2008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这一年,大地怒吼带走无数生灵;这一年,火炬点燃传递生命激情;这一年,高启兰懵懵懂懂就要迎接几乎决定一生的考验与选择。
多事之秋,其实从年初就可窥见一隅。
虽说立了春,天还是冷的,风刮过像钝刀子在脸上划,先是冰,然后是后知后觉地生疼。即使把自己裹的像个粽子,冷空气也还是能从每一个地方灌进衣领,冻得人战栗。
高启兰小时候确实有些营养不良,陈书婷见她的第一面她也是瘦瘦小小的。不过总说人换个环境会长个儿,虽不知真假却在她身上显了灵,高中三年小姑娘算是当了回后起之秀,一下子就赶上人家的发育水平了,因而也没得她两个哥多操心,更何况有些教育也不是他们俩涉及到的。
再加上高三生本就夙兴夜寐玩命似的学,高启兰还时不时得空帮着看鱼摊,种种因素作用在一起就产生了一个严重的后果。
高启兰这晚来理发店的时候脸色不算好,她支支吾吾遮遮掩掩,这个那个半天,陈书婷才明白小姑娘来了姨妈,没拿姨妈巾,兜里也没钱。
她笑着说这有啥,给小姑娘塞两片让她垫上,转身打算冲杯红糖水,叫她喝了再走。
高启兰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额头冒着虚汗,嘴唇发白,陈书婷吓得不轻,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几乎说不出话来:“疼。”
“肚子疼?最近着凉了?你要不上屋里躺会儿?”
她怕弄脏床于是摇了摇头,陈书婷倒执意扶着她去,她没什么劲,也就不反抗。挨着床的那一刻腰酸和腹痛仿佛翻了个倍,她忍不住在床上翻了两下,然后蜷起来不动了。
“腰露出来要着凉了。”陈书婷扯来被子替她盖上。“你平时疼吗?”
她用扭曲的“嗯”表示了否定。
“最近吃凉的了?碰凉水了?累着了?”
“昨天帮我哥洗了鱼缸。”
“你呀你,自己日子记不清楚,大冬天的碰凉水,疼死你。你哥也是不操心,这前后让你干活。”陈书婷没来由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产生了几分埋怨与不满来。
“原先没疼过的,我哥不知道,不怪他。”她急忙给她哥开脱,小腹翻搅着疼,背后也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来,腰酸极了,由此又引发出头痛和恶心来。
屋外水壶的声音越来越大,然后在一声刺耳的鸣叫中又转为长调的闷哼,陈书婷瞥了一眼:“水烧开了,我给你冲杯红糖水。你躺会儿。”
高启兰迷迷糊糊看着她的背影,想起来在曾经某刻小姑娘们凑在一起,分享初潮的经历。那些本该被温柔以待的片刻迟来了很多年,而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有怨言或者责怪谁。其实只是激素分泌影响的情绪变动,她本来没有这么伤春悲秋。
陈书婷出去灌了热水袋,在没人帮忙的情况下对准水袋口确实不是一件容易事。接着把红糖块倒进水杯里,用热水化开。等她吹着热水到差不多温度端着水杯进去的时候,发现小姑娘躺在床上没动静了。
先前冒出的汗在低温里很快蒸发带走仅剩的热量,她随手一摸高启兰露在外面的每块皮肤都是凉的。她摇了摇人,有意识,但不多,疼得厉害所以发晕。
她不敢自己处理,生怕高启兰不是痛经而是什么别的病症。于是急急忙忙跑过街道去市场找高启兰她哥。她没见过高启强,却在先前陪着高启兰守过鱼摊,因而知道摊的位置。
后来高启强背着高启兰去了诊所,人没什么事,确实只是痛经。然而几天后兄妹俩却由此事爆发了争吵。
高启强正了神色问妹妹:“高启兰,你知道那个女人是干什么的吗?”
她回答:“剪头发的。”
高启强好言劝慰:“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少跟她来往的好,她要把你教坏了。”
“她能教坏我什么?”她诚心发问,可惜话里听着却有抬杠的意味儿。
高启强一口气被自己的妹妹卡住,“你…唉,她从事的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她的确是知道陈书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的,然而没来由地不想她被扣上那顶帽子,何况她认为陈书婷已经改过自新了。
“你又没去过,你怎么知道她不干正经生意?而且还不允许人改邪归正了?”
“你这孩子真是。”高启强也有些生气,他压了压心里的火,“这村头村尾才隔多远,有什么消息都传遍了你哥我能不知道?大家心里都清楚住这开个理发店的女人是干什么的,你天天跟她混到一起,别人怎么想你?”
高启兰没接出话来,他俩不欢而散。她也确好些日子没有去找过陈书婷,一来是因为忙,二来她哥的话点了她,她也真不知道陈书婷怎么看待那些风言风语的。或许她对于那人也将她置于舆论之中心怀芥蒂。
于是后来还是陈书婷去找了她。她哥那时候出去进货,留她看摊,她一抬头就看见了陈书婷望着她。她俩对视的时候陈书婷就走近。
“你怎么样了?这么久不见你找我。最近忙?”她问。
“还好。没啥事儿。”高启兰回答得模糊不清,她一下子有些生疏地不知道怎么开口,然后发现这两句话可以随机对应那两个问句。她本意是身体无大碍,可若陈书婷理解成最近没有什么事在忙,那岂不是会觉得她有意疏远。
她确实在胡思乱想。因为陈书婷直接略过了她的回答。“抽空找个中医看看,喝点中药调理。”
她点点头。
陈书婷这时候接回先前那个话题:“你这一年忙,多操心自己的事。”言下之意是你不来找我,我不怪你。
她这下有些愧疚了,拉了凳子让陈书婷坐她旁边,试探性地问她:“我可以问你一些关于你原来的事儿吗?”
陈书婷一愣,然后笑了:“你愿意当故事听,听起来解压的话,就问吧。”
她问:“他们会用很异样的眼神看你吗?”
陈书婷问:“他们?谁?”
她补充:“人们。”
陈书婷思考了一下:“说完全没有呢,也不是真的,不过还好吧,习惯了。”
她又问:“那现在呢?”
陈书婷又笑了:“你以为我是大明星啊人儿自己没事儿干喜欢天天盯着我看。再者说了,现在盯着我看干嘛,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高启兰也笑了,或许有一分不知道为谁而感到的释然。
四月,还是飘着絮。陈书婷烧完纸,碰见了高启强。高启强同她点了点头,他们本来擦肩而过,直到最后男人还是把女人叫住:“我妹妹要高考了。”
“我知道。”
“还有就是…我毕竟是她哥哥,我不想她被别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
于是她俩很久未见。
五月,刻骨难忘。在红色的箱子里,有沾着鱼腥味的纸,有沾着洗发水香的纸,还有更多藏着无数故事的纸。
六月,高启兰正常发挥,十年寒窗一朝过,她终于迎来了那个漫长又短暂的暑假,迎来了那个她记忆里最璀璨的时光。
她考完的第二天就去找了陈书婷。陈书婷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见到她来也不惊讶,端了个小蛋糕出来招待。
“今天是你的生日?”高启兰问。
“不是。你考完了,了了人生一件大事,给你庆祝一下。”
高启兰点点头说谢谢,然后又接着刚刚那个话题问那她生日是几号,好像认识的这几年来从未给她过过生日。
陈书婷顿了顿说:“我也记不太清了。而且过生日也不是什么必要的事儿,没啥意思。你吃蛋糕吧。”
高启兰拿小叉子挖一块咬了一口,然后递到陈书婷嘴边。但她没吃,她说太甜了,甜得牙疼。
她们俩并排坐在电风扇前,电风扇左右摇摆送出微不足道的凉风。
陈书婷开口说:“你读了十年…十二年的书了,读出什么名堂了吗?”
高启兰问她具体指什么。
她又想了想,补充道:“先前我和你说得来话,是因为我毕竟比你早入社会那么几年,我的经历弥补了我知识的不足。等你离开这里上了大学,可能就会觉得我见识短浅,跟我没有什么话说了。为了追上你这个大学生,我也打算开始学习啊。”
这话半真半假。从她俩关系好起来的那天起,陈书婷就在担心有一天她们终于因为知识和眼界的不同而分开,她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高启兰没想那么多,她确实曾在屋里看到过好些书,从报刊杂志到小说名著。她又想起来三年前有一本被撕掉的《故事会》,不免发笑。陈书婷那时候肯定不觉得自己有一天想读书去。
高启兰就莫名其妙多了给陈书婷补课的任务。说是补课也算不上,她俩先前聚一块总说些家长里短柴米油盐,近来居然探讨起文学哲理来,还有声有色,这导致后来她来找陈书婷的时候都多了些庄重肃穆感,这是对每一个渴求知识的人的尊重。
她可能是陈书婷一生中接触到的最有文化的人,当高启兰后来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有些悲哀。那时她也在世间浮沉多年,看见底层人民总有种发自内心对所谓学问的敬重甚至惶恐的时候,才突然明白原来自己的知识不只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是改变无数人命运,改变那些无力自行改变命运的人的命运。
那是后话了。但不得不说陈书婷的确对高启兰一生道路的选择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那个平凡的夏天里,她们一起读过了很多书,分享了很多感悟,被文字滋养着又反过来赋予故纸新生,乃至赋予自我灵魂新生。
七月底成绩出来,高启兰意料之中考得很好,填了志愿。
八月份奥运会开幕。那个时候陈书婷在理发店里新置了一台电视机,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她俩窝在一块为运动健儿加油呐喊,看五星红旗升起而热血沸腾。
八月中旬录取通知书下发,高启兰录了港中文的医学院,全免奖学金。
高启兰走的前一个礼拜去找了陈书婷。
她们俩那个时候与其说是朋友倒不如说真有点知己的意味在其中,或许是因为读了同样的文字使得思想上有所共鸣。而分别亦使得留宿成为了可能,无论是于说服高启强还是说服陈书婷,或者是说服高启兰自己。
晚上她俩躺在一张床上闲聊,陈书婷问她什么时候走,她说下周。
她们东一句西一句地扯着过去和未来。文学作品里常见的虚写不过回忆、想象和梦境。或许是因为过去不可更改未来无法描绘,但似乎说未来不可更改过去无法描绘也无伤大雅。而她们此刻像一场梦。
无论如何,静谧的夜适合感伤,她俩又陷入离愁别绪里,还有着对于曾经那些不美好迟来的委屈怨恨。
高启兰同陈书婷说忘掉过去的一切,陈书婷同高启兰说迎接新生。
她俩说累了说渴了快要睡着的时候,陈书婷突然说:“高启兰,我真喜欢你。”
高启兰不知道这句话是她一贯的调戏或是什么别的意味,用开玩笑的语气反问她:“你喜欢我什么?”
陈书婷说:“可能喜欢你长得好看有文化?”
高启兰痛斥你真肤浅,然后将刚刚萌发出来的其他心思收拾好,暗暗自嘲自己的胡思乱想。她对于那一刹那的心慌居然没有一丝惊讶,似乎天然地,她的心该为身旁这个人而乱。
或许长久的同频会产生心动的错觉。
陈书婷突然又说:“喜欢你就喜欢你,哪来的那么多因为什么。”
高启兰刚整理好的心思就像小苗顺着有光的地方又从缝隙里生长出去了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她转过身来打算好好看一看旁边这个女人,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睡得很快,陈书婷小时候为了躲避一些奇怪声音而练就的超级技能,用错了地方。
7.
高启兰走的前两个晚上。
她在那家理发店门前停留,门口挂着的三色灯始终在闪,屋里却是黑的,推拉门在底部上了锁,卷帘门倒没放下来。
她凑近玻璃,嘴唇呼出的热气给玻璃蒙上一层雾,但是很快就淡了。门上倒映出她自己的影子,透过门又隐约看得见里面的摆设。一实一虚重叠在一起,朦朦胧胧,模糊了距离一般。
她抬手敲了敲玻璃,第一下没敲响,第二下的时候才发出又脆又闷的声音来。里面很快有了回应,陈书婷从里屋出来,弯腰把锁打开。
她推开门,问:“怎么不把外面那道门放下来?多不安全。”
陈书婷说:“在等你。”
她又问:“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
那人回答:“我不知道啊,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她接着问:“那万一我不来呢?”
陈书婷想了想,如实说:“我不知道。我觉得你会来。”
她俩一起往屋里走,高启兰突然停步,说:“把卷帘门放下来吧。”陈书婷就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你今晚不回去吗?”
高启兰答不想回。
陈书婷一只手叉腰一只手点她脑袋:“你哥知道吗你就不想回,急死他是吧。”
她说我哥知道,我说了我来找你。她心里想着两次她哥都答应得干脆,无非是因为即将迎来的离别。在这样的别绪前三个人感情出乎意料的一致。
于是陈书婷又去拉卷闸门,金属摩擦的声音惊起树上栖着的鸟,在静悄悄的夜里格外刺耳。
她俩躺在同一个被窝里。只隐隐觉得有很多话要说,有必要说很多话,可实际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呼吸渐趋均匀,门外厅里挂着的钟表咔哒咔哒地响着,逐渐和心跳同拍。陈书婷疑心自己幻听,因为很多年来她从未在里屋听见过钟表的声音。
她隔一会儿突然问:“你睡了吗?”
高启兰说:“没有。怎么了?”
她说没事。
又过一会儿,她听见树叶子响动的声音,然后听见蝉鸣。夏天就是应该有蝉,这不罕见,罕见的是她直到现在才听见。
或许窗外那棵树上一直有只蝉,只有一只蝉,始终用同一个频率鸣叫,以至于她的耳朵习惯而忽视了这种声音。蝉在泥土里藏了大半生,看得见光明的时光格外短暂。当它被世人所听闻的时候便死期将至。
她又问:“你睡了吗?”
高启兰答:“没有。”
她说:“我睡不着。”
高启兰轻轻嗯了一声。
她接着说:“我舍不得睡。”
没有得到回话。她不知道身边的人是困意上涌迷迷糊糊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又将声音放得更小:“我们私奔吧,好不好。”
高启兰问:“现在吗?”
她说:“明天永远遥远。”
她以为得不到回答,却听见一句“好。”
她们从床上爬起,无视钟表时针已经指向“3”。陈书婷又将两道门打开,“咯吱咯吱”的响声划破夜空,此刻天泛着紫,遥远的城市尽头夜未眠。
她俩沿着小街来到大路上。高启兰问:“我们去哪里?”陈书婷说:“我不知道。我们走着看。”
两边的商铺都闭紧了门,空旷的道路上间或飞驰过几辆车,没有人在意路边漫无目的的两个行人,没有人在意别人的人生。
她们不知道走到哪里的开放式公园。路灯相距甚远,昏暗的光只照得见脚下一点,远方的亮在黑暗中显得不可亲近,夜间无风,树影朦朦胧胧。陈书婷问:“你怕吗?”高启兰摇摇头。她俩不知何时十指相扣。
于是她俩就沿着这条路慢慢地走,小心翼翼地走,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却一直这么走。
蝉鸣突然激昂,听得人撕心裂肺。小飞虫和空气中的尘埃与絮一起在暖黄的光团中飘着飘着。远处隐隐约约有高楼的灯火,走不近,走不近。
天亮了一点,这是光影的变化,然而总觉得隔着雾似的不透彻,不敞亮。日出前后最冷,黏腻的汗在干后居然渗出丝丝寒意。
疲惫从双足而起,但在麻木重复的动作中再次消散。大脑格外清醒,却又一片空白。
隐隐的光亮使她们看见一个长椅,走上前,摸一把,是湿的。抬头,是树叶上的露。
陈书婷问:“你介意吗?”高启兰摇摇头,于是她俩坐下。
天渐亮,太阳虽未升起,空气已折射日光。
她俩的手始终牵着,陈书婷扭头看向高启兰的侧颜。如果时间可以在这一刻定格,就让太阳永远不会升起。
她凑近,闻到了与她不一样的洗发水香。
嘴唇贴着耳边擦过,她在高启兰的发梢落下一吻。
与此同时,一滴露珠从树叶上滴下,落进高启兰衣领,从她后颈沿着脊椎划过,隐没在某一刻。
与此同时,太阳终于露出一角,天光近似大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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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吃刀子的朋友们就把这里当作结局吧,我私心也把这里当作结局了。
最后这点想了很多,开始想要写点小🚗,甚至我是先想到了这段🚗才有了这篇文,可是写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现原先的想象已经同我心中这两个人不符合了,试图改成接吻却还是觉得不太合适,最终就写成这样了。
还是为我效率极其低下的产出向各位等待的朋友们道歉,确实没想到二轮复习这么忙。中间很大一部分是熬夜写的脑子飘飘忽忽所以可能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的“意识流”,还请您多多包容。
顺带一提的是我也不会保证下一篇什么时候能写完…(瑟瑟发抖)
(可恶,还有几个脑洞没写,看来得等到暑假了)
【兰婷集序】高医生不太乖啊(下)
小圈文学⭕️
拍拍预警
不喜误入
陈舒婷X高启兰
嫂子,你欺负我……。"
陈舒婷笑了笑,
"你不是一向冷静、理性吗?怎么现在这么容易被我收拾了呢?还是......,你喜欢我欺负你?"
陈舒婷一边说一边挑逗地拍了一下高启兰。...
小圈文学⭕️
拍拍预警
不喜误入
陈舒婷X高启兰
嫂子,你欺负我……。"
陈舒婷笑了笑,
"你不是一向冷静、理性吗?怎么现在这么容易被我收拾了呢?还是......,你喜欢我欺负你?"
陈舒婷一边说一边挑逗地拍了一下高启兰。
她感到浑身酥麻,全身上下好像被电流击中了似的,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咬了咬牙,忍住那股酥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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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d:miao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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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小兰,你们在干啥呢,快来一起庆祝啊”
高启强看到陈舒婷和高启兰一同从楼梯上下来,便招呼她们过来
小兰的脸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一般,眼眸垂下,一言不发。
他有些奇怪。
难道......,她们俩闹别扭了?
算了,妹妹长大了,自己会处理好的,自己不用管太多。
高启强招呼陈舒婷和高启兰入座
当高启兰一接触到座位的时候,立即感觉到一股肿胀伴随着疼痛感袭来。她不禁到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小兰?"
"啊......,不小心踢到了桌腿 没事"
高启兰连忙找了一个借口掩饰自己的窘迫,嗔怪得看了一眼陈舒婷
陈舒婷挑了挑眉毛,差点没忍住笑场,给高启兰加菜以示赔罪
"来,我敬大家一杯酒"
高启强拿起酒杯,笑呵呵地对众人说道。
众人举杯相碰,两位女士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情感暗涌。
嫂子,你知道吗
潮起潮落,花开花败,只因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