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单展示】bl-听雨
*老板点梗 脑洞来源官方
*本次反馈,感谢老板的再次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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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3k+,预祝阅读愉快💛
“罗浮龙尊,掌苍龙之传。行云布雨……”
雾雨蒙蒙风也往,一层山水遮住一层细腻的纱,像融进了画中,迷糊着模糊着,视线里便填进一弯避雨的屋檐,龙//头微微上//翘,倾斜着挂下一串雨做的珠帘。
滴答滴答的,珠子堕进石板路间隙中的水塘。
“雨下得可真大啊。”穹盯着不远处呢喃。
突然来的这场雨几乎叫人毫无防备,骤然变色的天空由亮转黑也不过片刻时间,白色雨雾笼罩了世界。屋檐这角是唯一避难所。
舟行水路上,迷蒙的天与河相接成一...
*老板点梗 脑洞来源官方
*本次反馈,感谢老板的再次信任💓
*全文3k+,预祝阅读愉快💛
“罗浮龙尊,掌苍龙之传。行云布雨……”
雾雨蒙蒙风也往,一层山水遮住一层细腻的纱,像融进了画中,迷糊着模糊着,视线里便填进一弯避雨的屋檐,龙//头微微上//翘,倾斜着挂下一串雨做的珠帘。
滴答滴答的,珠子堕进石板路间隙中的水塘。
“雨下得可真大啊。”穹盯着不远处呢喃。
突然来的这场雨几乎叫人毫无防备,骤然变色的天空由亮转黑也不过片刻时间,白色雨雾笼罩了世界。屋檐这角是唯一避难所。
舟行水路上,迷蒙的天与河相接成一道欺人的兽夹请君入瓮,船夫匆匆泊了船便要出离此危难,手脚并用撑杆爬上石桥,落荒而逃的斗笠边也卷下水帘珠串。
穹目睹这一切,没忍住被船夫矫健的身手逗了乐:“我肯定会跑得比他还快。”衣服淋了雨,在不算暖和的天气中同滚烫的身躯相贴多少有点冰凉,穹下意识搓了搓胳膊,一对眼眸转着四处寻找行人的故事。
雨天,时常可以和诗情画意划对等,因为不那么明媚的环境总能映射出被丢弃角落里的思绪而后趁其失落迷途一击击入水中沉浸,仿佛泡软了的棉花,悬浮水面之下最后沉重地跌落海底。
望向朦胧的远方,穹不得不承认,他开始有一点点想丹恒了。
“你好,请问可以借你一把伞回列车吗?这雨可太大了。”
青伞半掩住来者的面容,只见右耳垂下坠着的一朵莲花正受风微动,墨色长发也顺着风的去向飘扬。他的周身好像有道隐形的结界,他就这样立着,周遭的风雨便与他没了关系似的。他撑着伞,骨节分明的指圈住伞柄尾端,带着极具的耐心就这样站在了他的面前:“好。”
话音泄漏的同时伞面向上抬,一张清隽的面容终于被完整拼凑:眼周嫣红包围中央一对水绿色瞳孔,无情无欲的神色里是一点超脱世俗的淡然。他将雨伞递向屋檐下,默声于角落中等待着穹的进入。
“你这样真好看啊。”穹没忍住内心所想脱口而出一句表白。
丹恒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神,等到再反应过来时身边已然多出一份暖烘烘的温度,穹的手心附着他的手背,温柔却坚定地将伞悄悄推向了他的方向。
伞面其实并不够大,对于两个成年男子的体形而言,遮不住。
细雨挟//持了风的入//侵,很快打湿了丹恒的肩膀、穹的手臂,二人的腿也无一幸免遇难。水乡的雨四季皆冷,浸湿的衣衫被迫粘//黏在一起,贴于皮//肉上如附//骨之//疽。
丹恒试图给穹让伞:“你都淋湿了。”
穹嬉笑着拒绝:“你打着呗,我可是有星核护体的。”
“你带的伞也是真得很小诶。”穹歪头将自己偏进丹恒的视线中打趣他。
闻言丹恒下意识紧了紧握着伞柄的手没解释,只是目视前方地径直往前走,他仍坚持把伞移到穹的那边,细微耸动的耳朵却有些泛了红。
伞确实不够大,为了尽可能地多遮住一些二人只得越发得靠近在一起,手臂时常会碰撞到对方,肩膀也会相触,偶尔钩住又滑过指尖的手指传情达意得含蓄,脚下踩过松散的石板路……
一时无话,安静得只剩下身周风雨的轨迹。
听着从伞顶弧线滚落的雨珠“哗啦”,雾雨飘摇着描绘古镇的轮廓,河面泛起波纹不断,屋檐下满排的红灯笼挨个儿摇晃出曲线。
伞下却是暖意横生的。水幕拦起一帘内室,暖烘烘的体温流淌在相接的躯体间。感受如同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丹恒,你冷吗?”
“不冷,你呢?”
“嗯,我也不冷。”
悖驳的体感蔓延上情感,一来一去的话语里参杂无数心虚。
吐出的气息是热的,瞬间就会消散在风里可是话语不会落地,被人稳稳托在心口的位置轻轻揉捏着把玩思绪。小小一方天地中只有彼此二人,欲/说/还/休的模样简直暧//昧丛生。
伞外雨还在下,风还在刮,伞中的两个人却不受控制地越走越近。
雨声似乎还夹杂了一点别的声音,是呼吸?是心跳?
说不好。
“行云布雨,膺责守望不死建木。尊号⌈饮月君⌋。”
这是穹第一次翻阅这本《仙舟通鉴·五龙远徙》。虽说他一直是借住在档案室里的,不过他平时也没有主动学习的习惯,只是脑海中时而浮现那天雨下时丹恒的模样总是叫他难以抑制得、心动得很,所以他想再多了解一些丹恒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他还记得那天雨的温度风的吹拂,饱含凉意的雨丝被揉进布料中的潮湿度。他记得丹恒撑的那把伞的大小,也记得伞下分隔与外界的一室角落。那个独处的空间他忘不掉,好似对普鲁斯特效应的戒断反应,再次看见丹恒就会陷入回忆中。
有风雨的味道,是丹恒的味道。
“穹。“丹恒进来档案室了。现在的他才是穹最熟悉的那个丹恒,没有龙角也没有充满神性的眼眸,就这样抬眼看着穹,唇边卷出一点隐隐的笑意。
穹跳下移动棚梯走到他的身边:“龙尊大人。”
丹恒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别乱叫。”
“你猜我今天翻到了什么书?”穹这次很大胆,倾身凑近了丹恒向前伸手按住他正搭在门上的手:“给个提示,和你有关。”
“嗯?”丹恒挑眉表示疑惑。
“我看到‘罗浮龙尊,掌苍龙之传。行云布雨——’”穹的每个字都吐得极慢,带着自以为的压迫慢慢凑上前缩短自己和丹恒之间的距离:“‘膺责守望不死建木。尊号⌈饮月君⌋’。”他的下巴几近要抵上丹恒的肩膀:“看来,万能的丹恒老师也有忘事的时候嘛。”
话音才落他便立马缩回到安全距离,他需要观察丹恒的表情。
丹恒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转眼瞥了下二人相交的手又错开绕回穹的眼睛上。他没有抽开手,反而挑出一根拇指去搔刮穹的手背。
这是很轻柔的一种触摸方式,是只靠在肌肤的表面游离而不深入内里的一种近似调情式的试探:“我忘了什么?你在猜疑什么?”
几乎是瞬间穹拿开了手。他四下张望着试图疏解自己的紧张——丹恒总是有办法让他变得不自在起来:“就是……就是在猜那天怎么就下雨了呢!”他可不止疑惑这个。
四目相接,对峙一般的视线焦灼。
“真得只好奇这个吗?”丹恒笑了一下,放下手交叠于身前悄悄用另一枚掌心摩挲被穹触碰过的手背。
“书上说,罗浮龙尊都会行云步雨,那天你去找我带的伞还特别小根本就遮不住两个人,而且……”而且你还会无意识地靠近我,听着我的呼吸我的心跳。
穹说不下去了,只是呆楞着直视丹恒的眼睛,而这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想象力。
若说那场雨只是个巧合,列车上也不应该只存放有那种尺寸的雨伞;若说那天列车上真得只剩下单人撑的伞,那么丹恒也并不是必要非得去接他的,事实上后来接与被接的两人都淋湿了。现在,他从书上了解到,其实作为龙尊的能力包括但不限于“行云布雨”。
那么一切的可能性从初始就要被推翻了。
不仅落雨不是巧合,丹恒接他的动机不是巧合,甚至可能连二人共撑的那把单人伞也不是巧合。
串珠似的前因后果悉数转了个向,即将被证实的现实炸得他有些头晕眼花。
“我……”
“如果我是故意的,你会怎么样?”丹恒截住了他慌乱的话头,抬手勾着他的下巴迫使人同自己对视:“我是故意的。”
故意的。
他承认了!
“所以,你会怎么样?”
丹恒学着他方才的模样逐渐贴近他讲话,距离近到连丹恒的短头发都能刮上他的脸颊来撒野,轻//搔着痒//意,通了电流似的由半边面麻了整个身子。
“你……你故意的?”穹明知故问,实际也是在没话找话说。
丹恒用睫毛的颤动肯定他,唇角噙着的笑愈发加深了范围:“我故意布雨让你举步难行,故意透露出要去接你的意图,故意拿了一把列车上尺寸最小的伞。这些都是故意的。”
穹处在事故正中心被羞恼淹没。
没有人可以拒绝丹恒这双带笑的眼,他快要被迷惑了。从猜测到听见丹恒的坦白,这是不是意味着丹恒对他,也是意有所图?
“故意逼你和我同在一片伞面下,故意缩减你逃避的空间,故意触碰你。”却是意外得喜欢你。
他为了这个意外,故意造就了无数的“故意”。
可以说这是冷面小青龙为数不多的话多的时候了,可说出的话却句句叫反应过来的穹羞涩不已:“我……三月七还有事儿找我我就先走了。”他咽了一口唾沫,连借口都没想好便准备闪身开溜,一把推开门迈腿就要离开这“危险”的档案室。
丹恒没有阻止他,只是双臂抱怀转身靠在了门上以视线追逐他离去的背影。
明明是要撩拨他的,结果反被人先逗了趣儿落荒而逃。
可爱极了。
天使x恶魔,但纯爱
医患关系转变还是免了吧
全文字数5k2
身体状况被一圈医生联合认定到可以出院的那天,住院这段时日里见到的几乎所有人都向他表示了祝贺。虽然本人可能不是很情愿,但这些天跟凯文混了个眼熟的病人与护士们都选择下意识忽视掉这一点,兴致勃勃地单方面决定给这位住院住了近乎两个月的青年布置一下病房,美其名曰欢送他出院。于是当凯文无所谓地拿着那几张薄薄的身体状况诊断书走回病房门口时,病房内少见的欢声笑语霎时让他止住了脚步。
这是在做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想。
一种面对麻烦事就会出现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侦探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对周围不对劲的环境进行分析——其实也不用多想,在眼睛窥见从病房里飘出来的彩带的一...
医患关系转变还是免了吧
全文字数5k2
身体状况被一圈医生联合认定到可以出院的那天,住院这段时日里见到的几乎所有人都向他表示了祝贺。虽然本人可能不是很情愿,但这些天跟凯文混了个眼熟的病人与护士们都选择下意识忽视掉这一点,兴致勃勃地单方面决定给这位住院住了近乎两个月的青年布置一下病房,美其名曰欢送他出院。于是当凯文无所谓地拿着那几张薄薄的身体状况诊断书走回病房门口时,病房内少见的欢声笑语霎时让他止住了脚步。
这是在做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想。
一种面对麻烦事就会出现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侦探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对周围不对劲的环境进行分析——其实也不用多想,在眼睛窥见从病房里飘出来的彩带的一角后,纵使再怎么不同人情世故,但被迫与普通人相处两个月的经历也足以让他明白了病房里那群人想要干嘛。
并不是很想在身体可以自由活动后继续被闲人吵到的凯文没有犹豫的选择转身,决心离那群想不开的神经病远一点,即便里面还有一些东西需要带走,但要行动也起码是在那个可笑的类似欢送会的东西取消掉后吧?
这么想着,修长的手指将诊断书轻抖几下,在再次确认了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恢复到住院前的状态后,他不在意地将那几张东西一折,朝着不远处的垃圾桶扔去。
纸团在空中划过一道干脆利落的痕迹,随后很果断地碰到了垃圾桶的边缘,顺着力道弹到了地上。既然已经丢出去,那凯文也没有丝毫做个环保好青年的想法,那双向来透着不爽与冷漠的异色双眼只瞥了它不到一眼,接着就随主人一起,往阳光明媚的庭院去了。
片刻后,穿着白色医生制服的人驻足,慢条斯理地将地上的物品捡了起来。
“这个掉下来了哦,还是换个黏性强一点的胶带比较好。”
与俊秀优雅面相相配的轻飘飘声音传来,忙着跟其他人布置病房的明子小姐惊喜地转头,接过对方手上的彩花装饰。“谢谢您,卢西恩医生!”她好奇地问,“您也是来参加「将将将!凯文先生出院庆祝会」的吗?”
卢西恩的笑意随着这个古怪名称的落下而微妙僵了一下,他靠在门口,环视了一下布置可以称得上五彩斑斓的房间,略过了明子的问题,反而由衷地感慨道:“还真是用心的装饰啊,忙了那么久,你们一定很辛苦了吧?”
虽然是那位脑回路异于常人的天使看了也会无语的审美,但这点还是不说为好,况且比起这些东西,更令人意外的似乎是……
明明是医院里最抢手的骨科医生走进来,慢悠悠地避开那些看上去轻盈又脆弱的装扮,捉摸不透的视线从面色坦荡的明子、正在追求明子并正殷勤为她擦汗的男生、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中物品似乎是在为自己的摸鱼被撞到而不好意思的护士们身上掠过,最后停在了因为被抓苦工所以看上去相当生无可恋的两人身上。
“没想到你们也会帮忙做这些事啊。”卢西恩意有所指,露出了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来。
如果他没记错,这两个应该都是凯文这段时间的护卫(或者说监视者也恰当)吧?对外宣称是凯文家里为了照顾他而请的工作人员,但从一开始的吃饭洗漱都要跟着他的情况来看,分明是两条警察局放出来紧盯别人的狗嘛。尽管这份警惕随着凯文天天抗拒外界的摆烂表现而逐渐放松,可他们分明也知道了凯文今天被认定身体恢复的情况才对,就这么不怕他出门就跑吗?那么,究竟是为什么——
诸多想法从脑中一闪而过,没人知道这位表现慵懒的医生在短短一瞬想了些什么让人震惊的东西,正当卢西恩的脑中已经闪过好几个能让凯文全身而退的计划时,一向开朗天真的明子兴冲冲地插入了话题。
“啊!是我拜托两位先生来帮忙的,”她高兴地一拍手,笑着说,“毕竟凯文先生肯定过不多久就要出院了嘛,今天或者明天?我想这两位先生看护了他那么久,肯定也是很开心看到凯文先生恢复健康的!所以就请他们一起来折千纸鹤了,他们也很干脆地答应了呢。”
虽然那句“很高兴看到凯文康复”的话没什么问题,但事实根本就不是单纯善良的小姑娘想的那样啊……卢西恩暗中摇摇头,还没发表什么看法,就看到那两位永远都是面瘫模样的护卫顺着明子的话点了点头。
啊呀,这下卢西恩是真的有些讶异了,正挑挑眉想问为什么,其中一人将折好的千纸鹤放入瓶中,似有预料地先一步回答他:“因为他看起来还算听医生你的话,没有告别的话,应该也不会那么快走吧?况且,我们也相信医生你不会让这边难做的。”后半句话就带上点威胁了。
“……”
卢西恩觉得他们跟自己之间肯定有一个人出了问题,他根本不在意后面说了什么,听到“还算听话”的时候就算是性格成熟的恶魔都忍不住想要发出真心实意的疑惑:警察局那帮人的眼睛是坏掉了吗?
那位就算是身受重伤、处于被监视状态下也依旧摆出“不爽就来干一场啊”脸色的年轻天使,在其他人眼中,竟然是听自己的话的吗?!
无意识地将“配合行动”扭曲成“任人拿捏”意思的医生瞳孔地震,并开始紧急思考起凯文除了配合自己进行身体检查、在查房时按时吃药、默认自己推他出去吹风、默许自己给他二次受伤的腿换药、偶尔会跟自己聊一下甜食、虽然经常一脸不耐烦但后面根本不骂自己等一系列事情外还有什么算得上是“听话”的。
等等。
卢西恩沉默了下来。
经过一系列事情的回想,他发现,与其他人相比凯文对自己的态度竟然还真的算得上好的。
他所做的那些事情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难以言说的私心驱使行动的,那种想要靠近、想要触碰这个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的想法在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蛊惑着他,让他不自觉做出一些越过正常医患关系的举动,回过神来,凯文还是那种理所当然的样子也会让自己感到挫败就是了。
但是,他的行为也没有出格到连其他人都能看出来的地步吧?
偶尔会表现出轻佻迷人一面的医生艰难地反思起了自己的行为,还没等他想明白些什么,明子的话又给他一记重击。
“说得对呢,”她的眼神在明显出神的卢西恩跟继续沉默地坐着手工的护卫间移动,随后像是恍然大悟了什么,“我也相信凯文先生不会立刻就离开的,因为卢西恩医生肯定是希望他多待一段时间呀。”
“哎?”卢西恩顿了一下,真的是震惊地眨了眨眼,“明子小姐为什么那么说呢?”
“因为病人出院前不都是要对主治医生做一个个人评定的吗?再说一些感谢的话什么的,凯文先生一早就去进行身体复查了,肯定没有时间做这些事的吧,那还是会回来见医生您的啦。”明子理所当然地说。
病房里是一阵难耐的安静。
余下的人手头上都是因为继续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而不说话,而唯一一个有资格结束寂静的人却不知想什么想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明子中途想起来医生还在,想要让他坐下来,就看到一向随意沉稳的医生仿佛想通了什么一样,露出了一个看起来没有平时那种那么轻浮的笑,转而快速地踏出了病房。
“卢西恩医生?”明子探出头。
急匆匆朝楼下去的身影冲摆摆手:“我之后回来,顺带一提,你们的那些装饰可以撤走了,病房不恢复整洁的话那人可是不会回来的哦。”
什么啊……明子郁闷地转头,看着周围宛如海浪一般的物品,以及交缠在一起的各种彩色胶带,陷入了很深的沉思之中。
平静被打破的时候,凯文正坐在花坛旁边,享受地晒着太阳,温暖柔和的阳光照在他恢复了的手跟腿上,让他的脸久违地露出一丝平静的神色。
“你还真是喜欢这里,是因为之前也总是到这吹风的缘故吗?”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凯文头也没回,只是嘲讽地哈了一声,“在病人康复后还那么紧张地跑来黏着,你是什么不见到长辈就会哇哇大哭的婴儿吗?”
“哪有,”习惯了凯文说话方式——不如说是有点喜欢他这点的卢西恩笑眯眯地走上来,坐在了他的旁边,“我只是一个因为病人随随便便就丢掉了珍贵的诊断结果,觉得分外头疼的医生而已。”
凯文因这话转过头来,停了两下后那双透彻的异色瞳肉眼可见地多了几分嫌弃:“连地上的垃圾都要捡,看来你这个最有名的骨科医生待遇也不过如此嘛。”
“是是,但不这样的话,连自己病人的康复状况也不了解的医生不是更可悲吗?陷入了一种不被信任的医患关系呢。”卢西恩心情很好地翻开被揉成一团的纸,纤长的手指在名字的部分轻轻弹了弹,“同样也正是因为这些,我才知道医生要给好不容易康复的病人什么庆贺才对。”
“如果你是要学那帮烦人家伙弄一个什么可笑的庆祝会,现在就可以带上你遗落的大脑走了。”
“怎么会,我可是很辛苦地带来了住院期间你一直念念不忘的东西来呢。”
“什么?”
卢西恩早有预料地将手边的东西递过去:“骨折患者喝咖啡的话可能会影响骨痂生长,但现在总算可以了……你那是什么表情,该不会怀疑我在里面放了毒药吧?”
“你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凯文习惯性地反呛一句,盯着那散发出芳香的杯子几秒,然后接了过来。二人的手指在传递之间不经意地碰到,因为照着阳光而温暖的一方接触到长时间待在医院而显得冰凉的一方,卢西恩故作自然地收回手,凯文则是真·完全不在意地插上吸管开始喝。
庭院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咖啡喝了多久,旁边向来很烦人的医生就盯着他看了多久。直到那杯咖啡快喝了到一半的时候,凯文听到对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你也看出来了吧,我一直喜欢着你,所以希望你能跟我在一起,当然,以上只是我的单向表白,你完全可以拒绝我,毕竟被告白的一方总有宣判死刑的权利嘛。”
被用着那种习惯听到的轻浮,但是又比玩笑更加认真、比坚决更加轻松的语调,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表白了。
认真来说,凯文其实什么也没有想,说是早有预料也好,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考虑这方面的事情也罢,他只是在卢西恩话音刚落的瞬间立刻开口:“和我谈恋爱什么的免了吧,你这闲出毛病的医生。”
“还是被这么说了啊。”卢西恩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接着就像是根本不在乎似的,很自然就将这个话题揭过去了,“散心的时间也结束了,该回去收拾一下你落下的物品了吧?”
凯文没回答,自顾自起身走了。
“……当然,以上只是我的单向告白,你完全可以拒绝我!”
语气执着的表白从病房内炸开,一样的话语让双双站在病房门口的二人不约而同……好吧,只有卢西恩停下了脚步,凯文则是跟没听到一样十分直接地走了进去,全然忽视自己是不是打断了一场浪漫的表白。
卢西恩整理好心情进去的时候,明子小姐已经红着耳朵捂住脸了,而精心准备的表白惨遭中断的男生则是怒瞪某个不懂气氛的家伙。
——虽然这家伙在明子遇到困难的时候表情很冷淡地根据侦探的技能为她指明了线索,但是果然不管什么事的时候,那无礼的举止还是那么让人火大!
这时候正常人早应该道歉然后退出来了吧,但谁让他喜欢的是一个跟常人完全不一样的人呢。卢西恩三下五除二地帮人收拾好东西,淡定地帮人调和着气氛:“我们什么也没撞见,你们可以继续,话说回来,年轻人的感情真是真挚又美好啊。”
这么说着,手上就拉着人出去了。
病房里的声音虽然降低了,但那持续下来的真心之语还是被二人听见,在女方羞涩且坚定的答应声中,卢西恩戳了戳凯文的手臂:“怎么样,有什么感想吗?”
凯文说:“可笑。”
“还真是直白的发言啊。”
凯文接着就给出了更直白的回答:“如果不是你脑子有问题,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评价你莫名其妙的行为。”
“……”
眼见这个话题是没法继续了,卢西恩也只能遗憾放弃:“如何,决定什么时候出院了吗?明天还是后天?”
“明早。”
“这样啊。”
按理说接下来应该有点什么缓和这生硬对话的语言,比如“你是不是想来送我”或者“我送送你”,但这两人一个说话做事直来直往,一个就算平时大胆开放能牵引出无数话题,最终还是因为自己被拒绝的惨烈告白而不好开口,于是很应当的,二人就此分别了。
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望着他人离去背影的,不再是连头发丝都透露出几分落寞的医生了。
“无论何时,都觉得这种恋爱这种东西可笑至极。”凯文靠在栏杆上,也不知道是对谁说,“明明是一个有那么强能力的恶魔,竟然也会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情感烦恼吗。”
他跟卢西恩是什么关系?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凯文都可以肯定地说,只是一般的病患关系。
但脑中随之冒出来的,却是那些除去冰冷仪器外,姑且算得上“不烦人”的记忆。
陪护、治疗、吹风,自责的看护、愉快的笑容、一闪而过的脆弱。
在发现这些画面都无比清晰后,凯文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普通人影响太深了,开始想这些对自己而言根本算不上重要的东西。
不重要吗?
真的根本不重要吗?
卢西恩的身影幻化在他面前,脸上挂着亲切优雅的微笑,凑近他反复追问这一个问题,最后凯文实在是被吵得烦了,压抑着不耐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其他床的病人惊恐地看着他,朋子小姐不顾新任男朋友的阻拦,问他要不要叫护士来检查一下,被对方简短的一句“不需要”给打断了。
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总之其他人再小心翼翼地看过去,发现对方终于是放弃了什么一样,露出一种平时绝不可能看到的无可奈何的神色,接着睡了过去。
一开始计划的欢送会还是没有办成,但大家都送了聊表心意的礼物给他,让本来想轻轻松松离开的天使充满黑气地拎着一堆东西走到门口。
出来送他的主治医生安慰他:“这都是人的心意,就收下祝福吧……”
“所以你的祝福就是劝别人收下一堆用处不大的东西吗?”凯文的语气难得没有那么嘲讽,是一种难得的平静。
“嗯……?”
“总之,我会考虑一下的。”
今天之内的第二枚炸弹落下,卢西恩在原地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什么事,他的眼睛微微亮起,想要是什么,但感觉说什么都太过多余。
“医患关系转变什么的……还是有必要的吧?”
最终,只落下了这样一句话。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