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出其四
这是一种存在的诞生,虚无吞炎意识到,类同于人类传宗接代的末尾,婴儿脱离子宫时柔软的、潮湿的、腥臭的感触,它们结合在一起,居然也与点起一团火相差无几。或许火不曾熄灭过,他只是从冰冷的焰心中,被无血肉的母体生产,睁开眼,啼哭,然后学会了说话、走路、修炼、杀人。他就是这么出现的,这是唯一的理由。这种意念似乎让他体内那种残缺的空无感隐隐减少了,虚无吞炎直勾勾地盯着魂天帝,微向上抬的双瞳露出底部的眼白——对于一寸、两寸的怒火并未彻底平息——魂天帝的个头有些太高了,至少虚无吞炎这么觉得。他没有人类通常理解的高矮概念,只好用自己作为唯一评定的标准。魂天帝高得虚浮不定,每根骨头之间一定留下了很大很大的缝隙,他......
这是一种存在的诞生,虚无吞炎意识到,类同于人类传宗接代的末尾,婴儿脱离子宫时柔软的、潮湿的、腥臭的感触,它们结合在一起,居然也与点起一团火相差无几。或许火不曾熄灭过,他只是从冰冷的焰心中,被无血肉的母体生产,睁开眼,啼哭,然后学会了说话、走路、修炼、杀人。他就是这么出现的,这是唯一的理由。这种意念似乎让他体内那种残缺的空无感隐隐减少了,虚无吞炎直勾勾地盯着魂天帝,微向上抬的双瞳露出底部的眼白——对于一寸、两寸的怒火并未彻底平息——魂天帝的个头有些太高了,至少虚无吞炎这么觉得。他没有人类通常理解的高矮概念,只好用自己作为唯一评定的标准。魂天帝高得虚浮不定,每根骨头之间一定留下了很大很大的缝隙,他恶劣地想,高大的、虚弱的、一点都不紧实的家伙,有意忘记修长与俊秀也是对面前之人很恰当的形容词。
“去哪里?”虚无吞炎的语气不够好,但也不差。
“不知道。”魂天帝坦白,他好像对虚无吞炎心下流转的思绪并不知情,白色的头发在风里晃晃着,近乎透明,能看到肉色的皮层。这层皮肉似乎也透明着,隐约显着细小缠绕的万千血管脉络,青红交错。“我饿了,去找些吃的。”
“这方圆百里都是死域,只有石头,雪,光。什么都没有。”虚无吞炎说。
“那千窟的人吃什么?”魂天帝问。
“……不知道。他们不吃不喝,只在墙上写下预言,然后死去。”虚无吞炎显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努力回忆,最后迟疑地回答。
就正当他犹豫时,远处隐约一个影子飘过。虚无吞炎定睛去看,魂天帝也扭过头去。
“那是什么?”后者问。
“头顶有角,这一代曾有白鹿祥瑞的传闻。”
“身上有鳞,我还以为是石龙子破土而生。”
虚无吞炎没有说话。那道影子很快就消失了,他也并不确定其究竟是什么,还是一道光下,叫两人都纷纷花眼一瞬。
“你不追上去看看吗?或许你可以捉住吃了。”过了半响,不知道是为了打趣,还是什么,虚无吞炎再次出声。
“他身上没有可以吃的东西。没有任何可以吃的能量……这方圆百里什么都没有。你是对的。”
魂天帝仍旧定定看向那道奇异影子消失的地方。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生物,既有鳞,又有角,不知道它是否是世界中真正存在的存在——一定是的,不然又怎么会叫他窥见踪迹?——也未必然,不然怎么不能得窥全貌?——他感到一种冥冥之中的熟悉。不过这句话这样讲有些太好笑了,因为无论是冥冥之中,还是熟悉,总在他并不长的生命中恍惚地展现自己的玄妙。这种冥冥之中的感触,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熟悉,从很早很早时,便环绕着他,好像一双替他拂开迷雾的手,虽然祥和慈悲,又无比冷漠淡然。那并不是一双充斥保护欲望的手,仅仅像对他人生的揭露,如是欺骗,如是幻梦,充斥着荒谬与撕裂。
“是都被你吃完了吗?”白衣修者收回了视线,回过头,再度逆着光看向虚无吞炎。
“什么?”虚无吞炎一时间不明所以。
而后他也撤回了目光。那道影子一闪而过,在茫茫雪原上实在奇特,虚无吞炎想不清楚,但是也疲于在意。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他没想清楚的事。他甚至觉得或许过一段时日,他也会忘记这道影子,就和他忘记异火广场中的事情一样。那些本应该很重要的、以至于决定了他一生的、甚至于前半生的记忆在某个时刻消失的彻底无踪迹,似乎连带着一部分的‘人’也离开了自己。但是他依旧活着。存在着。没有决定一生的某些东西,并不会让他就此彻底消散。更何况,这道影子并不像他漫长一生中需要记忆的某种谶语。他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
奇特,以至于荒诞不经,就好像白衣人口中突兀的话语。吃掉什么?如何吃掉?何时吃掉?一连串不曾发生过的事情,或者发生过,因他不再记得了,于是在世间消失的彻底毫无踪迹,直到再度被魂天帝探究般无缘由地提及。虚无吞炎迎上魂天帝的视线,那人一双鹿眼窄圆,细长的眉像是描上去的,高高的悬在眼眶外,就连眉峰都浅浅的,稀疏几根铺在那里,弯成一个弧度。八字的愁苦像并不与迷离的笑意相斥,虚无吞炎再度意识到,这可能也仅仅只是一句冷幽默的打趣。这件事情从未存在过,进食,吞噬,残杀,消化,一系列的行为被带有指向性的几句话凝成现实,投射到从前的历史之中,为无法更改的过去时间增添几笔。
一句话,从不存在到存在,从存在到不存在,虚无吞炎不知道那个是真相。不过不重要。他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了。
“难道我们不正是在一片虚无之中吗?”魂天帝说,干涩的嘴唇上有皮层拼接成碎块的纹路。
“那佐尔兰德呢?”虚无吞炎顺着话问。
“那是不存在的地方。”纹路碎裂,细小的红色缺口,又很快在低温里凝结,几乎没有腥味。
“那千窟的人们呢?”另一位的嘴唇湿润,一切都刚好,不为任何外界因素所扰。
“存在于某个并不存在的节点。”全部的缺口都闭合了。每个细小的,唯一一个巨大的,只剩下一条线,是人脸上无法愈合的伤口。
一句话,从不存在到存在,从存在到不存在,真相或者谎言,都是玩笑。
“或许你是对的。”虚无吞炎不再深究。
而魂天帝对这样潦草的收尾并不介意,只是收回目光,轻轻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宛如这场立意深刻的猜想只是无心的随口一提。沉默又一次在两个人之中占据上风,蔑视掉所有对白和预设的幻想,还有感触,温度、饥饿、伤痛。此时已无最初无言的尴尬,俨如两人已对沉默感到熟稔,尽管他们的相遇不过一天……也可能更久。他们已经失去了时间流逝的感知。佐尔兰德没有时间,三天在几句对白里流逝得若一眨眼,而沉默如永恒的体感又仅仅是半柱香落的真实。这里确实是斗气大陆上的一片净土。虚无吞炎不无嘲讽的想,它确实像是幻想世界中不存在的角落,扎根在无尽虚无之中。无妨的,魂天帝会再度抛出某种莫名其妙的话。虚无吞炎居然有了十之八九的把握,他自己都暗自心惊,这场相逢的宿命在最初就已经显露端倪,主动权并不在他的手中——也不在魂天帝手中,因两者的都有所求和不必求索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平衡。
一切也如他所料发生。
魂天帝问:“你到底是谁?”
虚无吞炎说:“虚无吞炎。”
“冥冥之中,我总觉得你几分熟悉。”
“本座从未见过你。“
“可能你见过,只是你不知道。”
“这也是虚无带来的感觉吗?”
“我不知道。”
魂天帝很认真地摇摇头。
魂天帝又问:“你信命吗?”
虚无吞炎说:“异火化作的人身没有掌纹面相,若有,也是自己变出的,这样又要如何评判命格?”
“我知道,你用的这张脸,正是我认识的一个人。你的那柄剑,也是他的佩剑。”
“他叫什么?”
“我不知道。”
再次很认真地摇头。他总是很认真。
“你知道什么?”
“他是个好人。”
“你知道你说话让人很难接吗?”虚无吞炎直白道。
“抱歉,我太久没有说话了。”魂天帝从善如流。
“你说过了。”虚无吞炎眨眨眼。
“我不记得了,”魂天帝也对虚无吞炎眨眨眼,“我的记性也不太好。时有时无。”
“你说的话太漂亮,不像个人,像书里的聪明脑袋。”
“人本就是因为有脑袋才存在。你觉得我聪明,我很开心。很少有人这么说,他们通常用无聊和有病来形容。”
魂天帝又笑了笑,仿佛真的很开心。
“随你怎么说,”虚无吞炎摆了摆手,率先迈动步子,在雪原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足迹。他本可以腾空飞去,但某种特殊的仪式感、做作的情愫藏着这片幻想的土地中,让他选择了最原始、最人类的方式。“现在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他继而向前,越过魂天帝身侧时并不回头或停歇。两个人背对着片刻,间距在风雪里拉长,魂天帝终于转过身,反应慢了半拍似得。他看向虚无吞炎身后的披风,奇妙纹路上转动着黑色的火焰将每一片落下的雪花烧得不见,而他自己的靴子早已湿透了,鞋底还有黑灰的淤泥。“是你要带我离开了。”
虚无吞炎回头,眉峰微微蹙起。
魂天帝续道:“我马上就会失去意识。接下你的那一剑,浪费了太多精力。”
“你就不怕本座趁机杀了你?”
“我信任你。”
“你别无选择。”
“我已做出了选择。”
“什么选择?”
“你。”
闻此,虚无吞炎冷笑一声,魂天帝仍是很坦然的样子,眉眼含笑,身子微驼,双肩耸成歇着的弧线,两手垂着身侧,在风雪中静静着不动。
“还有多久?”虚无吞炎问。
“三。”
“三刻钟?”
“二。”
“你……”
又怒又慨的一句随摔在雪中的厚重声一同戛然而止。魂天帝的一半身子埋在雪里,或许是磕到地上不平的凸起,额前处的雪染上红色痕迹。好脆弱的人类。虚无吞炎再次想到,如果他愿意,此刻任何一点伤害、甚至不需要他做出什么,只当无事发生地离开,这个人都极大可能丧命在雪中,过千百年后才被人发现。他究竟是如何想的,居然敢将命运如此轻易地托付给未知的……选择。选择。虚无吞炎沉默地复述着这个词,唇齿微张,舌尖在上下牙膛轻轻蹭过两下,并不造成任何气流。到底什么是选择?他又算是什么选择——他又要去做出什么选择?他再次重复了这个词语,语气不屑,然后是平缓,略有迟疑,仿如几次重复将原本既定的释义解构成不知所谓的碎片,而他再也无法将这些片段拼回,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变得值得怀疑,变得毫无把握。
——他究竟是如何想的?竟然如此轻易、如此自信……
虚无吞炎侧身站在斜前方,眉头还紧皱着。他垂下头,盯着躺在地上的一具躯壳,没有太着急动作。那片渗透的红已经停下了,圈绕出一小圈深粉色的冰晶,距离他投下的影子有三四步的距离。难道他不怕死吗?还是他真的缺心眼?没有出声的问询,没有确切的回答。可能他本不需要任何答案,让其悬而未决才是最好的选择……又是选择。
虚无吞炎终于彻底扭过身,动作里还有迟疑,步子迈得比最初小了不少。嗒。嗒。嗒。脚踝陷在雪晶,挣脱,再度陷入,那块粉红的领域被踩在鞋底,还有几根透明的发丝也压在印迹之中。虚无吞炎站在魂天帝身前,低头沉吟不语,又消半晌,才蹲下身去。他的手浮在魂天帝皮肤半寸之上,能感受到生命的温热刺痛感掌心,然后被风吹得越发冰冷。太接近了。选择,就在掌心下,温暖的热度,掌背上,北风吹拂,选择,虚无吞炎将触而未及,宛然这昏迷的、将死的人是某种值得忌惮的猛兽。
屑邀真的很爱资一会儿高冷一会儿可可爱爱(现出原形)的亚子
怎么说呢……已经能想象到他跟屑灵互相犯贱的场景了,俩皮皮虾hhh(•̀ᴗ• )
帅资好歹有时候还保持一下高冷,屑灵是无时无刻傲娇+自信(肯定是被压的那一个)
屑邀真的很爱资一会儿高冷一会儿可可爱爱(现出原形)的亚子
怎么说呢……已经能想象到他跟屑灵互相犯贱的场景了,俩皮皮虾hhh(•̀ᴗ• )
帅资好歹有时候还保持一下高冷,屑灵是无时无刻傲娇+自信(肯定是被压的那一个)
川凡/高考途中
高考的路上,七人组闲聊了几句就都安静下来了。
车上睡觉的睡觉,发呆的发呆,回想知识点的想着想着就开始发呆。
寇忱把手搭在霍然手背上轻轻摩挲着,被霍然倒扣回去,抠了抠他的手心安慰他。
“你别紧张。”车上除了发动机和有些人睡觉时发出的梦呓声以外很安静,霍然把声音压得很低。
“没,”寇忱也压低声音,“我不紧张,我是怕你紧张。”
“那咱俩都别紧张,”霍然又轻轻抠了两下,“肯定能考好。”
没多远的座位上,徐知凡睡着了,脑袋无意识地往窗户倒,被许川捞过来搁在自己肩膀上。
呼吸声很平稳,许川把胳膊垫在他脖子后面,防止他不舒服。
“哎知凡,这……”魏超仁转过头,看到后面的景象噤了声。
“嘘,...
高考的路上,七人组闲聊了几句就都安静下来了。
车上睡觉的睡觉,发呆的发呆,回想知识点的想着想着就开始发呆。
寇忱把手搭在霍然手背上轻轻摩挲着,被霍然倒扣回去,抠了抠他的手心安慰他。
“你别紧张。”车上除了发动机和有些人睡觉时发出的梦呓声以外很安静,霍然把声音压得很低。
“没,”寇忱也压低声音,“我不紧张,我是怕你紧张。”
“那咱俩都别紧张,”霍然又轻轻抠了两下,“肯定能考好。”
没多远的座位上,徐知凡睡着了,脑袋无意识地往窗户倒,被许川捞过来搁在自己肩膀上。
呼吸声很平稳,许川把胳膊垫在他脖子后面,防止他不舒服。
“哎知凡,这……”魏超仁转过头,看到后面的景象噤了声。
“嘘,”许川把指头放在嘴边,然后冲魏超仁摆手,“问什么?给我看看?”
“哦。”魏超仁点头。
“川哥现在变学霸了?”寇忱转过头来笑。
“超人问的题你敢不会吗?”许川右手拿着资料。
“靠。”魏超仁无话可说。
徐知凡缓缓睁开眼睛,眨巴两下恢复清醒,然后往许川那边靠了靠,同样看着资料。
“醒了?”许川扭头,“吵醒你了?”
“不是,我睡得浅,”徐知凡打了个哈欠,并没有坐直,“做平行线,然后……”
“哦!”魏超仁突然说,被霍然拍了一巴掌后立刻压低声音,“会了会了!”
“嗯……”徐知凡又闭上眼睛。
“快到了,”许川小声说,“还有一个路口,左拐就到了。”
“啊,”徐知凡叹了口气,“那不睡了。”
“想再睡会儿也行,”许川揽着他又让他靠过来,“也不用收拾东西,到了叫你。”
“不了,我靠着你,歇会儿就好,”徐知凡低头悄悄啄了一口许川的指尖,“mua。”
“你非得在这儿?”许川低低笑笑,“回去亲,乖。”
“痒……”徐知凡缩了一下身子。
“mua。”许川低头亲亲他的耳尖。
“好痒……”徐知凡把头换了个地方靠着他。
“知凡。”许川抓住他的手握着。
徐知凡的手小些,柔软纤细,还很白,许川的手指钻进他手指的缝隙里。
好像不光手指,徐知凡的骨架也偏纤细,个子也比他稍微矮一点。
“嗯?”徐知凡没张嘴,只发出一个鼻音,听着特别可爱,像之前寇忱生日那天他们逗他剪视频那样。
“你得进个好学校,必须。”许川说,声音压得很低。
“会的,”徐知凡掌心微收,屈起手指,与许川的手指交叠在一起,“你也要,一个城市就好,我想和你一起。”
“好啊,”许川笑笑,“我努力赶上你。”
“嘘,”徐知凡手指按住他双唇,“不是赶上我,你一直都是和我肩并肩的。”
“那是什么?”许川笑着问。
“是为了你自己,去拼一把。”徐知凡神情认真又温柔,眼里含着水雾一般澄澈。
“好。”许川看着他。
“好了好了,到了,”老袁出声,“大家把身边睡着的同学叫醒啊,准备下车了。”
他俩不在一个考场,甚至都不在同一栋楼。
徐知凡要往前走和许川兵分两路时,被许川叫住。
“知凡!”许川笑着叫他。
“嗯?”徐知凡转过身,看许川逆着光看他,周身像贴了层金边,“怎么了。”
“考试顺利,”许川说,“宝贝儿。”
“你也是啊,”徐知凡也笑了,“考试顺利啊,川哥。”
小吐槽
1.想把明月番外3补上,因为太长时间了,我忘记明月的剧情了所以我就去看了一眼。然后……尬死我了……可能当时写的太急了,没斟酌好用词……嗯……看起来好尬 (╥_╥)(没有表情包,大家想象一下我在痛哭流涕)
恨不得想穿回过去揪着自己的领子大问:“你写的什么!!”
2.明月番外3我今年补上。(原地去世.jpg)
想必当时大家看的时候肯定有诸多不满,我谢谢你们没有骂出来 🙏(╥﹏╥)
3.(abo那个文本来打算9月份开的,但是太忙了,真的一点时间都没有,所以那个文先推迟 🙏 )
就酱……
1.想把明月番外3补上,因为太长时间了,我忘记明月的剧情了所以我就去看了一眼。然后……尬死我了……可能当时写的太急了,没斟酌好用词……嗯……看起来好尬 (╥_╥)(没有表情包,大家想象一下我在痛哭流涕)
恨不得想穿回过去揪着自己的领子大问:“你写的什么!!”
2.明月番外3我今年补上。(原地去世.jpg)
想必当时大家看的时候肯定有诸多不满,我谢谢你们没有骂出来 🙏(╥﹏╥)
3.(abo那个文本来打算9月份开的,但是太忙了,真的一点时间都没有,所以那个文先推迟 🙏 )
就酱……
(蓝平)命中注定 虚化控制训练,又名:草莓和他大战前苦难时光的开端
还是这个系列的短篇,越写越多,越改越多。有一万字了,那就臭不要脸的进行一个一万字打卡。|・ω・`)
蓝平本文唯一cp,其他的都是蓝染的假想情敌,浦平的火苗早就被掐死在了摇篮里,所以不必担心。日世里只是被真子当小孩养了,是亲情向。真子脾气很好可不是说着玩的,他是真的好脾气()
本篇要素包括蓝平甜饼、醋精蓝染、日世里冲动挨揍、可怜草莓被蓝平混合双打(不是)、本子大手莉莎等要素。
要素太多,还有小剧场,还是得亲自看哦,我实在概括不完(瘫)
本章还有体现真子的危险性,嘿嘿嘿,好提醒一下各位,他不是不能发......
还是这个系列的短篇,越写越多,越改越多。有一万字了,那就臭不要脸的进行一个一万字打卡。|・ω・`)
蓝平本文唯一cp,其他的都是蓝染的假想情敌,浦平的火苗早就被掐死在了摇篮里,所以不必担心。日世里只是被真子当小孩养了,是亲情向。真子脾气很好可不是说着玩的,他是真的好脾气()
本篇要素包括蓝平甜饼、醋精蓝染、日世里冲动挨揍、可怜草莓被蓝平混合双打(不是)、本子大手莉莎等要素。
要素太多,还有小剧场,还是得亲自看哦,我实在概括不完(瘫)
本章还有体现真子的危险性,嘿嘿嘿,好提醒一下各位,他不是不能发疯,只是天生的好脾气。
我手里不会有纯疯批的真子,若非必要他和原作真子没什么大的区别,但一些小细节是能看出来他的道德感更低,也更漠视人命一些。
真子吸引我就是因为他真的好温柔啊呜呜呜呜,哪怕是蓝染背叛了他,他也很难全身心地恨蓝染,甚至还会揭自己伤疤来安慰桃子。要是把这份温柔全都舍弃了,真子就不是真子了,脸谱化了直接。所以一切性格差别都必须有迹可循,这是作者的底线问题|・ω・`)。
除此只之外,我终于成功把蓝染的锅甩出去了,但保留了boss的逼格。蓝大就算要谈恋爱,但逼格不能掉。他当年一个断空一个黑棺直接让我看直了眼,连夜把真子和他抬到一张床上去。
我睡床底就好,睡床底好幸福。
(*/∇\*)
真子的战力是有上调的,因为故事背景是从初代护庭十三队的时候就开始了。纯战争时期过来的,还被当成杀人机器用的真子肯定不能和相对和平的原著背景的真子水平相同。
蓝染的战力也有上调的,他之前的实验是偷摸做的,但现在大部分都能拿到明面上做,并且不会被追责,进程快不少哩。空座町大战前他其实就已经完成了崩玉的制作并融合了,比原作的还好。四十六室的腐朽有时候也有些用处,可以给我圆逻辑用。
所有战力问题我都会做有理有据地添加滴,蓝平本来就是双强,这个只是更强了点,很合理(点头)。
关于死神的年龄,我去考据,结果说什么的都有。刚开始说是外貌会停留在人死的时候,但尸魂界的人又是会长大的。这是个bug,我真圆不过来,你们就让让我呗(ಥ_ಥ),请当做没看见谢谢。|・ω・`)
大概就这么多废话,还有其他的我就打评论区了耶。
以下正文。
————————————————
“呼……”
穿过隐藏结界,黑崎一护插兜站在假面们的根据地外,深吸气后又呼出了口气。
温暖的气息在接触到外界冰冷空气的那一刹凝结成了一片水雾,并迅速在他眼前蔓延开来,把周遭的景色全都模糊的不成样子。
虽然只要进入这里,就能得到解决困扰自己问题的方法。但是,究竟要多久……多久自己才能完全掌握虚化呢?
想到自己虚化时的暴虐行为和同伴们担忧的神情,一护又更加失落了几分。
这份会伤害同伴们的力量,就算失去也未尝不可,但它又偏偏无法被自己主观舍弃掉。
这些天来,那头自称虚白的虚总是叫嚣着,试图跟他争夺身体的掌控权,如果不能尽快解决掉它的话……
那个叫莉莎的女人之前也说过,大战在即,时间紧迫,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又是一片水雾缓缓升起,一护征征地看着它消散在了空气中。似是下定了决心,他抬脚,想要踏进面前淡黄色的结界。
但他仅走出去半步,原本还空无一人的身后就突然传来了陌生人的声音,将他迈半步的动作止在了原地。
“你就是……黑崎一护吧?”
猛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一护下意识地进入了备战状态。
虽然他察觉到来人身上并没有灵力波动,但这里可是假面军势的据点,外围设置了隐形结界————怎么可能会有普通人靠近这里,更何况他还认识自己。
又是虚圈和破面那边的人吗?不,没有虚的味道,也没有那种掩盖不住的杀意。他大概是尸魂界那边的人。
店长说过,那怕已经过了百年,尸魂界方仍然还没有放弃追捕假面们,所以来人是尸魂界的追兵?
一护这边还在思衬着如果和他打起来,自己究竟能有几分胜算,就已经有人比他先出手了。
“斩断他,馘大蛇!”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日世里的身影从内层结界里窜出。她只是和那人打了一个照面,就直接始解了斩魄刀。始解后的馘大蛇体积倍增,被日世里抓着,势大力沉地劈了过去。
日世里来势汹汹,但那人只是一偏身子,向一旁跳开,就随意地躲过了她的攻击。
他头上的兜帽随着他的大动作滑落下来,用来绑头发的发带也松动了些。金发如瀑,顺着那人的耳边垂下,给眼前这灰败冷清的清晨景象添上了一抹暖色。
怪不得他要戴兜帽遮掩,这么显眼的发色实在是不适合干跟踪尾随之类的事情。
一护在心里默默吐槽,尸魂界居然有发色发型都这么独特的人嘛?金长直……那人大概是个女生?
“日世里?你这是干什么?”
那人开口说了话,直接把一护的胡思乱想打成了一地的碎快。
关西腔,尾音上挑,明明是正常的说话语调,却因为那人特殊的音色,平白染上了几分轻佻和色气。他略微偏头,露出脸来,眉头微蹙,似是不解眼前女孩“招呼”他的方式。
一护这才看清楚那人的脸————这张脸初看时并不惊艳,既不明艳大气又不清冷出尘,甚至还耷拉着眼皮,一脸鄙视的表情,看起来总像是在嘲讽别人。
他周身更是没有什么一护想象中的高手风范或是超凡脱俗的气质,只是带着满满的慵懒和随性。完全不像是久经沙场的人,倒更像是出来旅游的贵族纨绔。
或许是因为疑惑,他慢吞吞地弯下腰,似乎是想研究一下面前低头不语的日世里。上身的黑色外套随着他的动作敞开,露出了里面被暖橙色羊毛衫包裹住的纤细腰肢。
如果只是身体瘦削纤细,这样的男生其实并不少见。但是在瘦的同时,还能保证整体肌肉线条流畅并富有力量感的人,却可谓是寥寥无几。
这大概是天赋,就像那人虽然不是大众眼中的一眼美人,但却偏偏有着能让人一眼就忘不掉的本事一样。
真奇怪,再看一眼。
“谁准你直接叫我名字?你这个叛徒,去死!”
本来低头不语的日世里在听到那人完全在状况之外的问话后,变得越发的暴躁起来,重新抬起了手,手中馘大蛇的攻击频率也随之上升了不少。
一护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插手眼前的战斗,只得摩挲着口袋里的代理死神许可证,看着日世里和那人你来我往————准确来说是一个负责打,一个负责躲。
眨眼间,馘大蛇就又把地面砸出了几个坑洞,日世里攻击的倒是蛮卖力的,但却连人家衣角都没摸到,被气的像个河豚。
那人看起来也并不想和她打架,从头到尾都没有还过手,一护看他几次欲开口解释,但都被日世里打断了。
“还没解决吗日世里?不就是一个误入者……真子?!”
刚晨练完,还没有停下缠绷带的动作,拳西一边说话一边走出了结界。他本想用牙咬住绷带拉紧,却在抬头看清了一护和日世里两人对面的金发男子时惊讶地叫出了声。
缠了一半的绷带也随之松散,松松垮垮地堆在他手上,再配合上他一脸古怪的表情,这场景是怎么看怎么滑稽。
真子见到了拳西,便也不愿再继续和日世里纠缠,他一脚将馘大蛇踢偏了进攻路线,干脆利落的把日世里两只手拉过来拷在了一起。
“呆子,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就用刀砍我。你在现世的这些年,难道是住精神病院么?精神病也不传染吧……”
真子扯住将手铐左右手连接在一起的圆环,像提小鸡崽子似的提着吵闹挣扎的日世里走向拳西。
他向来把日世里当小辈来看,自然也知她的秉性。日世里她确实是孩子气,不是冲动就是在冲动的路上,但会这么暴躁地直接跟自己动真格,这段时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误会。
眼看他就要走到拳西面前,他提着的日世里却突然变了模样,然后一道充斥着暴虐能量的暗红色虚闪就在他和日世里之间炸开了,破坏了周围地面的同时还激起了满地的尘土,把一护和拳西两人熏的呛咳起来。
飞扬的尘土还未散去,便有一道人影从中倒飞出来,破开了淡黄色的结界,将假面们藏身的仓库撞出了一个凹陷。
随后一道刀光闪过,真子直接握住了馘大蛇的刀柄,对着正自半空向地上跌落,俨然已经丧失行动力的日世里斩去。
事情发生的突然,他的速度又太快,无论是目睹了全过程的一护和拳西,还是是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其他假面们,居然都来不及阻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突然未卜先知般地自虚空中伸出,拦在了真子原本的行动轨迹上。那手按住了真子的手腕,好歹是将原本直冲日世里面门而去的馘大蛇带离了轨迹。
刀刃削去了日世里脸颊边的头发,又穿透了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钉在了墙角。疼痛让她从撞击后的浑噩中清醒过来,忍不住想要痛呼。
但她又马上想起了自己面前还有作为敌人的平子真子,于是硬生生的把已经到了嘴边的声音又咽了回去,只是恶狠狠地瞪着真子。
叛徒,这下露出马脚来了吧。
但她却对上了一双近乎空洞的棕灰色眼睛。
真子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只是凭借着战斗本能行动,他将钉入墙壁极深的馘大蛇又硬拔了出来,带出了一片片的血肉,随即又在日世里的的惨叫声中再次斩下。
这次假面们倒是来得及反应了,小钵舍弃吟唱的缚道快速向真子逼去,却又在半空中被人拦下。
刚才还未开全的虚空裂隙眼下已经完全打开,蓝染是和喜助他们一起来的。他抢先踏出了裂隙,赶在真子落刀前,紧紧地攥住了真子拿刀的那只手。另一只手则是趁机环过真子的腰,强行将他锁进自己怀里。
“真子,你冷静一点,这里没有敌人……初代史塔克早就死了,你仔细看看这都是谁。”
他轻声在真子耳边低语,尽力安抚他的精神状态,就像过去几百年里他常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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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藤不老不死曾出于私心收养了真子,并对他进行了长达百年的精神折磨,那期间他所经历的一切几乎都对他的身心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
毕竟不老不死看上的只是真子的这副躯壳,所以真子的意识反而是多余的。她想把真子的意识彻底抹除掉,只留下这一副上好的躯壳,来做她新灵体容器的材料。
那百年间的回忆时常折磨着真子,让他总在午夜时分被噩梦惊醒。蓝染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见到过多少次深夜真子因痛苦而发抖的身体,但哪怕蓝染把被魇住的他叫醒,他也仍然会控制不住地颤抖一段时间,直到意识完全清醒。
蓝染是感谢尾花弹儿郎的,不仅是因为他是个合格优秀的养父,更是因为真子信任他,所以才愿意接受自己的逾矩,进而习惯这些。
否则,一个能和他斩魄刀共鸣还野心勃勃的陌生人,不被他摆在潜在敌人的位置上就算好的了,如何能成为他的爱人呢?
自己被他信任,得以与他朝夕相处,甚至是同床共枕。如果这世上有平行时空,那其他时空的蓝染大概会很嫉妒自己。
斋藤不老不死想用冷血和残忍塞满真子的身体,浸透他的一切,让他完完全全地变成一具没有自主意识的傀儡。
但真子就是真子,那怕他只是别人手中的傀儡,却还是会为了那些本不该因自己而死的人感到悲伤。他觉得自己有罪,进而习惯于折磨他自己。如果他真的是个冷心冷血的人,过的大概会更轻松些。
如果说这些精神折磨只是影响了真子自己的话,那些ptsd所导致的应激行为就是无差别的aoe式攻击。
不管是任何人,只要是被真子的潜意识打上危险的标签,就都会导致他的攻击性行为。
前十一番队队长鬼严城剑八,就是这么差一点被真子削成人彘的。那家伙长的粗矿凶恶,一脸横肉,向来最看不起那些瞧起来不高也不壮的“小白脸”死神们,浮竹和真子就是他眼中的典型代表。
但浮竹是队长,这鬼严城算是捡漏上位,又欺软怕硬,便只敢拿挂名五番队副队长的真子开刀,想要巩固自己作为剑八的地位。
殊不知,如果要论危险性,真子甚至远超作为队长的浮竹十四郎————毕竟浮竹还会和他客套一下,也不会真的下死手,但应激的真子却是会下意识要了他的命。
如果不是这件事恰巧发生在队长会议刚刚结束的时候,蓝染也只是因为和夜一谈论事情才走在了其他队长们的后面,总归还算是在现场。
鬼严城还没捂热乎的剑八名头估计就要当场易主了。
从蓝染察觉不对到他出手制止真子的短短几秒内,鬼严城就已经被斩断了左臂,右腿也被切成了碎块,肉沫甚至飞溅到了刚才还在和真子谈笑风生的京乐脚下。
“哎呦,真是惨不忍睹啊……”
京乐拉下斗笠,一边稍作遮挡,一边转开了头。毕竟面前这堪比酷刑的一幕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好在真子在见到蓝染后很快就清醒了,鬼严城也算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
当初蓝染还纠结了一段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跟真子提出共魂的请求。毕竟,虽然他愿意,但真子却未必愿意和他绑死。
但不老不死却没忍住先搞了事。真子再一次伤痕累累地从无间里出来后,担心自己总有一天会变成像她那样的疯子,居然主动向蓝染提出了共魂。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他是这么说的。
“没关系,我喜欢真子,所以没关系。”蓝染当时只是笑笑,摆出了一副为了真子什么都愿意做的样子。
然后他满意的捉捕到了真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愧疚。
虽然很想宰了不老不死,但还是感谢她送来的大量真子好感。
————
在除去老头子和花姐,老一辈已经死的七七八八的情况下,现在也只有蓝染能拉的动他。
真子几乎继承了斋藤不老不死除去灵体外的一切,当然也包括她所有的斋藤备份————六番队现在被誉为贵族番队,但初代队长斋藤不老不死却并不属于任何家族。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个家族。
那些没有自主意识的“斋藤”们就是本家,而那些自愿追随她的疯子们就是分家————也就是当下拿蓝染实验数据搞出大乱子的斋藤旧部们。
没人愿意招惹“斋藤”。所以在几乎废了一个队长后,面对四十六室的例行询问,真子只是表情平静地回了他们一句:
“我只是打了一场,他找了茬,我还了手的架。仅此而已,各位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他的语气随意地像是刚捏死了一只蚂蚁,却让四十六室轻易地把这件事翻篇了。
一个流魂街出身、捡漏上位的剑八和一个尚且可控的“斋藤”母体,傻子都知道应该怎么选。
蓝染被四十六室指任为真子的监护人,却是以监护之名,行监视之实。
不过也是,蓝染对外展示的就是一个兢兢业业的老好人队长形象,任谁也想不到,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五番队队长居然会是个野心家。
他早已经对尸魂界停滞不前的现状感到厌倦了————既阶级森严又腐朽落后。打破死神境界的上限或是击破尸魂界众人对于灵王的信仰,大概都会让三界变得有趣些。
但若非必要,他不准备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毕竟真子更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让他知道了大概率会生自己的气。
他也确实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出格的事先找上他罢了。那群斋藤旧部不仅偷了他的实验数据,还试图造神————虽然只造出了一堆歪瓜裂枣。
真子虽然同意了他的实验,甚至强迫四十六室将它合理化————只需要现编一个差不多的实验目的就好,反正那群草包也看不懂。但却不同意他拿无辜的人做实验,反正死刑犯和贼子那么多,能够用就行。
有了四十六室的默许,虚化实验进展快的离谱。重要的部分蓝染都是亲力亲为,其他不甚重要的才会丢给手下。
实验资料就是这时候被混进来的斋藤旧部们偷走的,但他们偷走的资料缺少核心数据,这让他们不得不尝试自主补全。
于是,虚化之夜还是在蓝染等人完全没有介入的情况下发生了。甚至就在当晚,浦原直接带着假面们逃离了尸魂界,蓝染得知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得没影了。
接下来的百年间,尸魂界的追捕一直没有停歇。出于对他们安全的考虑,真子和蓝染便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们。
浦原和夜一两人倒是单方面地传达了几次信息来报平安,但也都在结尾处附上了不需要回信的密码。这次也是他们发了消息,却没有像之前那样隐藏地址,而是用密码告知了蓝染和真子,并希望他们能到现世来帮忙。
合成想,就蓝染去找浦原的这一小会功夫,提前去拜访他们的真子就差点给日世里的脑袋开了瓢。
—————————————————
如果拦住真子的是其他人,估计只能落得个被误伤的下场,但被锁在蓝染怀里的真子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
他本来空洞的眼睛也逐渐聚焦,看清了自己面前已经昏死过去的日世里。
“日……世里。”
真子松了劲,他手里的馘大蛇便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众人见状都松了一口气,小钵也连忙上前医治起日世里。好在她的伤只是看起来吓人,但对死神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伤。
毕竟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真子还是下意识收了力的,她之所以会晕过去,大概率是被真子身上的杀气吓到了。
真子一直把她当孩子看,所以格外有耐心。过去在她面前也总是脾气很好的样子,哪里让她见过这副样子的自己。
其实不只是日世里,其他假面也都没见过真子发疯的样子————鬼严城被废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副队长或是席官,小钵更是在独立于护庭十三队的鬼道众任职。
当天的消息被四十六室全面封锁了,他们便只知道第十代剑八被人废了,却不知道是谁废了他。
虽然夜一是知情的,但也只单单告诉了浦原。
她走过来拍了拍真子僵直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一点。作为四枫院家的家主,她自然知晓真子的特殊性,也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并非他本意。
一场误会罢了。
“我去看看日世里。”
她一边说,一边跟在抱着日世里的小钵后面上了楼。
其余的假面们倒是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年长的罗武先开了口。
“真子……你好像把据点的墙砸坏了。”
既然有人开了话头,其他假面便纷纷跟上了话。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和日世里打起来了?”这是差点被卷入战场的拳西。
“小日世里好可怜的说!拳西要给她买牡丹饼哦,当然我也要。”这是从拳西身后探出头的白。
“真子你和蓝染,居然当众搂搂抱抱……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什么时候结婚?”这是总喜欢当众发表炸裂言论的莉莎。
“你们动静太大,把我作曲的灵感都打断了,还把唱片震的满地都是……你要怎么赔我啊?”这是出来的太急,头上还戴着耳机的罗兹。
“还有我的……结界。”这是治疗完日世里后从楼上探出脑袋,弱弱出声的小钵。
假面们虽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但都默契地对真子刚才奇怪的精神状态避而不谈,努力把话题越扯越远。
他们和真子之间,相处最短的都有个几十年,对他的秉性自然也是了解的————真子这人向来坦荡随和,能让他这种人费尽心思隐藏起来的伤疤,多半揭起来便是鲜血淋漓,还不如不提。
“……你们这都说的哪跟哪啊……知道了,知道了,回头我再给你们赔罪,但今天还有正事,各位就先别耍宝了。”
既然他们不准备问,真子便也就借坡下驴,含糊其词地将这件事一笔带过了。
闭了闭眼,勉强掩去其中蕴含的疲惫和愧疚,真子转头看向一旁大脑宕机的一护。
“趁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事吧,黑崎一护。”
……
黑崎一护现在很慌。
不仅是因为他旁边现在坐了一个漂亮又危险的已婚()成年男性————那人交叠着双腿,还把一条胳膊搭在了自己身后的沙发背上。
还是因为疑似这漂亮男人对象的眼镜男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感觉已经快把他的脑袋盯出个洞了。
“那个……我的虚化控制练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
一护一边说,一边又往远离真子的沙发角落里缩了缩,本来一米八的大个子现在愣是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
“你的时间紧迫,情况又特殊。我觉得过去的那些老办法对你作用有限,那怕全都在你身上实施一遍,再送你去战场,也和让你直接送死没区别。”
真子终于把那条伸出去的胳膊收了回来,他用手撑住脸颊,身体微微前倾。
“教你摆脱那头虚的控制容易————这是我擅长的事,但你想要将它化为已用却太不容易。”
“所以……”
“呼……所以?”见他收了手,一护忍不住松了口气,总算是能坐直身子了。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由我来亲自来教导你,黑崎一护。”
温润如玉的声音从一护的身后传来,他猛地转头,赫然发现说话的正是那个从一出现就对自己满满恶意的眼镜男,不由得眼前一黑。
真子却笑了。他倚上沙发背,懒洋洋地斜眼看蓝染。
“镜花水月?”
“嗯。”
“不怕露馅?”
“他们还不配。”
这是在打什么哑迷?
一护看着彼此心照不宣的两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带着把对蓝染发怵这件事都忘了。
但他刚想开口询问,小钵就又从楼上探出了脑袋。
“日世里醒了,真子你现在有空吗?能上来一趟吗?”
“我知道了,这就上去。”
真子站起身,让其他人先把一护带下去,他自己则是顺着沙发旁的楼梯上了楼。
“那……蓝染先生……”
见真子上了楼,一护便只好强迫自己直视着蓝染的眼睛,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抓狂。
“啊哈哈,那我们就先下去了,真子他一会应该就该下来了。”
浦原忙抓住本来还想说话的一护钻进了仓库下的隐藏空间,并替他挡住了蓝染“和善”的目光。
开玩笑,可不兴让一护招惹现在正在醋头上的蓝染。……真子他到底什么时候能认识到,蓝染的醋劲不会因为对象和他的年龄差距而改变啊?
浦原甚至怀疑,如果有必要的话,就连山本老头子蓝染他都能醋的起来()
………
真子叹了口气,抬脚走进了日世里的病房。
“…日世里,你还好吗?对不……”
“对不起。”
“啊?”
已经做好了哄小孩准备的真子就这么措不及防地被突然道歉的日世里吓了一跳。
“日世里你……脑子被我摔坏了?还是叫小钵再来检查一下吧?”
他说完话就条件反射般的一偏头,未卜先知地躲开了日世里丢过来的枕头。
“你才摔坏脑子了!秃子!我可是在诚心和你道歉,你这么破坏气氛是要干嘛啊!”
“首先,我的发量至少是你的两倍。其次,虽然是你先动的手,但是我还手也太重了,我们顶多算互不相欠,你没必要道歉。”
真子轻靠着房间里唯一的窗台,嘴角含着笑意,对日世里还很精神这件事感到满意。
“说什么互不相欠……但是如果我不道歉的话,你就要先道歉了吧?真是白痴……你总委屈自己干嘛啊?”
日世里顿了一顿。
“我前段时间偷听过喜助和夜一的对话,还以为你背叛了我们,毕竟你这一百年来都没有一点消息————结果居然是因为我没听全对话会错了意。夜一已刚刚经跟我解释清楚了。”
“没搞清楚情况就对你出手,是我太莽撞了,对不起。”
真子叹了口气,却是伸出手,把日世里本就炸毛的头发揉的更像鸡窝了。
“我一个大人,哪会跟你一个小孩计较呢?更何况,你见过几个爹和儿子有隔夜仇的?”
日世里连忙把头往后一缩,试图让自己的头发逃离真子的魔爪。
“……我是孤儿,没有爹妈,只有曳舟队长,秃子你别想趁机占我便宜!”
“……你顶多……算个哥哥吧……”
日世里嘴里小声嘟囔着,但到底还是让真子听清了。
他笑笑,知道日世里脸皮薄,便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嘱咐完日世里要好好休息,要听小钵的话,老老实实地喝药,就准备下去摆弄可怜的一护了。
但他却没想到,临出门时日世里居然又叫住了他,她纠结的开口,并且一开口就是炸裂发言。
“其他的事情我暂且不问,但是……呆子,你和蓝染……你真的是下面的那个嘛?还有莉莎说的那什么……抖m,是他还是你啊……”
“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如果蓝染对你太过分的话,我们姑且也算是你的娘家人,还是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日世里一只眼睛里写着同情,另一只眼睛里写着担忧,把刚迈出门一只脚的真子看了个趔趄。
“日世里……”
真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的。
“你给我少看点莉莎的那些黄色废料!她这个工口女到底都跟你说了什么啊?!”
……
“阿嚏!”
训练场里的莉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是谁在念叨自己呢?
她摆摆手示意其他人自己没有生病,就又看向了场地中心因为醋劲还没过去,眼下正在单手戏耍小草莓的黑心棉蓝染。
尸魂界的人对于伴侣性别这种事大都不怎么在意,同性伴侣虽不十分常见,但也还是有的,并且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但要说种类多、花样杂、分类细,还是现世一骑绝尘,遥遥领先,让莉莎在这百年间涨了不少姿势。
嗯,醋包文学还是年下,很适合开车嘛。莉莎觉得自己又有灵感了。写文这种事情,蓝染自然是不会介意的,反正他是上面的————但真子可就不一定了。
说曹操曹操到,真子这时正好进入了训练场,他环视一周,把目光停留在了莉莎身上。
“莉莎……日世里还小,别给她看那些东西……”
他有气无力地拖着长腔,无奈地看着莉莎。
“不小了,快两百岁了。虽然对死神来说是小了点,但不管怎么说,那可是两百岁。”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莉莎当然不会直接说出来。她点点头,啊对对对地将真子的话敷衍过去。
真子知道莉莎是在敷衍自己,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处理,于是他放弃了继续和她掰扯,转而把可怜的小草莓从蓝染手上救了下来。
“事不宜迟。小钵,张开结界,让他能有地方完全虚化。喜助,打开连接意识用的机器,我先来会会那个叫虚白的家伙。”
简单地活动了一下筋骨,真子甩甩手腕,对着刚被蓝染磋磨过,灰头土脸的一护咧嘴一笑。
“一护,我就提前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对你说声抱歉喽。”
一护:눈_눈……
——————————————————
小剧场:
一护:你们这些男酮别太荒谬,居然还轮换着揍我,难道我是沙袋嘛?
蓝染:黑崎同学,休息时间到了。最近很有进步哦,勉强能让我用上手了。
一护:更过分了啊!就不能用刀和我训练嘛?
真子(啃着苹果路过):用刀你就是被瞬秒的份,还来不及虚化就结束了,根本达不到训练的目的,算了吧。
一护:那真子你呢,就不能用刀和我打嘛。
真子:………
一护,你想要自杀可以直接说,不唉如此拐弯抹角。
————————————————
初代史塔克是指的是一个和狼叔类似的虚,也是以虚闪为主要攻击方式,曾经差一点把少年真子杀掉,所以真子对他的ptsd比一般的要严重的多。这就是为什么日世里的其他攻击没影响真子,只有虚闪让真子应激了。
真子对虚和破面特攻()
希望各位喜欢我做的小甜饼嘿嘿嘿,有什么问题可以在评论区问我,看到了就会回。
作者发疯可忽略:累鼠哩,要期末哩,葛优瘫哩。但不建议各位查询大学牲作者的精神状态(怕吓到你们)。啊啊啊啊啊啊,学医人的蓝色生死恋啊啊啊啊。(ノಥ益ಥ)。
是b站的两位逃少up主:laoz_ × 哥谭阳光男孩雪灵!
九敏劳资和屑灵真的好好磕啊( ◜‿◝ )♡明明b站那么多同道中人为什么老福特连tag都没有……
双强真的绝ww!!!入坑一秒发现没粮吃…毅然决然开疆拓土(╥_╥)
接着说说我眼中的资神和屑灵:
劳资:幽默,嘴硬,追捕单压比双排还恐怖的存在,风格很莽,压迫力强,速刷压制的真神,蹦蹦枪自带GPS的男人。(日常1V8 or 1V9)
《藏得不错赏你一刀》《激发队友潜力》《BYD拿下!》《我在等换弹你在等什么?》《他给过路费我不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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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得不错赏你一刀》《激发队友潜力》《BYD拿下!》《我在等换弹你在等什么?》《他给过路费我不追他》《我知道你没钱但你先别拿钱》《欸我外卖到了》《不是我的问题是他的问题啊是他没按照我的预期走》《我是不会失误的》
雪灵:自信,小傲娇,有时候可可爱爱(雪灵姐姐)意识顶尖,反速刷反拖尸头头,救人能力保命能力都是一绝(1000块钱能跑完整个地图外加把人全救起来的那种)。(日常被反雪灵夹制裁)
《给缈师傅带去啸容》《我是一个非常乐于助人的人》《帮助阿缈》《这里我们看到缈拖着这么多人非常的辛苦所以我们去帮帮他~》《难忘的啸容》
真的很喜欢这俩人的解说风格and人格魅力,另外热知识:屑灵还是个学霸(=。=)
好了,先吹一通过两天码粮,要是有同道中人请务必冒泡!!!你就素我亲友!!!(◍•ᴗ•◍)❤
一生仅有一次的拥抱
cp:真白君x掘进机
我是一幢烂尾楼,一幢平平无奇,随处可见的烂尾楼。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诞生了意识,但这并没有为我的生活增添一丝波澜,仍是一如既往的枯燥,令人乏味。
我尝尝自言自语,但又毫无回音,只有我诞生了自我意识,认识到这一点后,我经历了世界上最残酷的酷刑——长久的无言的静默。
我无聊得快要发疯了,为了自救我陷入了沉眠。
直到那一天——
一道活泼灵动的女声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地唤醒了我。是有人在跟我讲话吗!我带着隐秘的期待睁开眼,眼前出现的是一座掘进机。
她发现我醒来,声音不由得雀跃了几分,她笑着向我介绍了她自己而后又询问了我的姓名。这可让...
cp:真白君x掘进机
我是一幢烂尾楼,一幢平平无奇,随处可见的烂尾楼。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诞生了意识,但这并没有为我的生活增添一丝波澜,仍是一如既往的枯燥,令人乏味。
我尝尝自言自语,但又毫无回音,只有我诞生了自我意识,认识到这一点后,我经历了世界上最残酷的酷刑——长久的无言的静默。
我无聊得快要发疯了,为了自救我陷入了沉眠。
直到那一天——
一道活泼灵动的女声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地唤醒了我。是有人在跟我讲话吗!我带着隐秘的期待睁开眼,眼前出现的是一座掘进机。
她发现我醒来,声音不由得雀跃了几分,她笑着向我介绍了她自己而后又询问了我的姓名。这可让我犯了难,作为一幢拥有意识的烂尾楼,我从来没为自己取过名字。
我没有名字。我踟蹰着开了口。
那……我给你取一个吧。她说。叫真白君怎么样?
是个好名字。谢谢你。我真诚地道谢。
看着她蓦地红了脸庞,我不知怎地感到有些羞臊。
……
我们很快确定了关系,或许有些草率了,但我不想放开她,对我来说她是我寂寥一生中唯一的悸动,我爱她。
但天有不测风云,为了和我在一起,她奋而反抗,战斗的动静引来了以骸。
意外地,她撞向了我。
我拼了命地想要支撑住自己,但承重墙被摧毁我根本无法做到。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倒向她,我希望她赶紧离开,我怕我伤到她,但我以无法开口,我明白,我要死了。
在最后一刻,我多想告诉她我不怪她,我希望她不要自责,作为烂尾楼这本就是我的结局。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轰隆一声,我四分五裂。
在一片黑暗中,我听到了她的哭声,我听到了有人温柔地安慰她,我发自内心地感谢那个人使她重新振作。
很快,一切都静默下来,但这一次我不再是因为逃避陷入黑暗,不再害怕孤独。
我期待着她再次唤醒我的那一天。
刚好遇见你
第二十三章
两个人回到家里洗手做饭,锅里做着鱼汤,慢慢熬,丝丝的飘香味道传满了整个房间,汤沐阳哼着小曲,彰显着此时的惬意,
米蓝换了身居家服来到了厨房, “怎么了老婆,是不是被香味给吸引下来了,等下马上就好”
米蓝看着得意扬扬的汤沐阳也不打破这份美好,笑着说“嗯,饿了,老公你得快点了,要不一会儿我就不想吃了。”
“好好好,你去拿碗筷咱们马上开饭”餐桌上两碗面条,一大碗鱼汤,两个人对坐着。
汤沐阳笑嘻嘻地说“好了,开饭了,快点吃吧,不是说饿了嘛”
“好,一起吃”米蓝刚刚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止不住的反胃要往出吐。
“汤沐阳怎么这么腥呀,我都要吐了,你......
第二十三章
两个人回到家里洗手做饭,锅里做着鱼汤,慢慢熬,丝丝的飘香味道传满了整个房间,汤沐阳哼着小曲,彰显着此时的惬意,
米蓝换了身居家服来到了厨房, “怎么了老婆,是不是被香味给吸引下来了,等下马上就好”
米蓝看着得意扬扬的汤沐阳也不打破这份美好,笑着说“嗯,饿了,老公你得快点了,要不一会儿我就不想吃了。”
“好好好,你去拿碗筷咱们马上开饭”餐桌上两碗面条,一大碗鱼汤,两个人对坐着。
汤沐阳笑嘻嘻地说“好了,开饭了,快点吃吧,不是说饿了嘛”
“好,一起吃”米蓝刚刚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止不住的反胃要往出吐。
“汤沐阳怎么这么腥呀,我都要吐了,你是不是没处理干净”
汤沐阳一脸疑惑“不能呀,我尝尝,没有腥味啊,老婆你再试试”
米蓝嫌弃地摆了摆手躲得远远的“你快拿走,这个味道我在这就闻到了”
汤沐阳看着米蓝嫌弃的样子也担心了起来,连忙把鱼汤端进了厨房,米蓝止不住的恶心跑到卫生间吐了起来,“老婆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汤沐阳一脸担忧。
米蓝吐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
汤沐阳带着担忧地说道“老婆,不行咱们去医院看看吧,这么吐不行啊”
米蓝有气无力地说道“那就那么娇气了,估计就是吃坏东西了,不要紧多喝热水就会好的”
汤沐阳坚定地说“不行,明天必须去医院看看,你是我的老婆必须娇气点”
米蓝拿他这个样子没有办法,只能敷衍地答应,万一明天好了就不用去了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蒙蒙亮,米蓝睡梦中忽感恶心,直接起身跑到卫生间吐了起来。
汤沐阳一翻身没有搂到老婆,摸一摸被窝还是温的,坐了起来喊了一声“老婆,老婆”只听见卫生间传出来马桶的抽水声。
米蓝一脸惨白地走了出来,这可吓坏了汤沐阳。赶紧收拾了一下抱起米蓝去医院。
医院里大夫看着米蓝的检查结果说“你怀孕了,已经快2个月了,目前胎儿发育良好。”
长风应渡我06(天下3同人,CP剑琊X御风,已完结)
完结篇9500+,比较长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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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琊微微垂着头。方才一直都下着雨,他的额发被淋得湿透,到这会儿都还没干,发梢都在滴着水,面上也是湿的,不知是方才的雨水还是上下找寻时的汗水。
轩寒一直扣着他的肩,感觉到掌下的少年从一开始的僵硬变成如今止也止不住的细微颤抖,心中酸软,正欲开口安慰几句,便见那孩子抬起了头。
少年一向骄傲又自负,脾气乖戾不好接近,如今红透了眼,目眦欲裂,似乎在紧咬着牙,面容五官都有些扭曲,看上去仿......
完结篇9500+,比较长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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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琊微微垂着头。方才一直都下着雨,他的额发被淋得湿透,到这会儿都还没干,发梢都在滴着水,面上也是湿的,不知是方才的雨水还是上下找寻时的汗水。
轩寒一直扣着他的肩,感觉到掌下的少年从一开始的僵硬变成如今止也止不住的细微颤抖,心中酸软,正欲开口安慰几句,便见那孩子抬起了头。
少年一向骄傲又自负,脾气乖戾不好接近,如今红透了眼,目眦欲裂,似乎在紧咬着牙,面容五官都有些扭曲,看上去仿佛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的神情堪称恐怖,声音冷得像冰,一字一顿地道:“我不相信!你们都在骗我!你们一个个的,都在骗我!!”
没人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但更没人会用这种事开玩笑。
轩寒并不害怕他的凶狠模样,相反,他越是濒临疯狂,轩寒便越觉着悲凉。
恐怕这个孩子自己都不清楚他如今的模样有多可怜。本是一团恣意燃烧的火,炽热得只要靠近一点就会被滚烫热浪灼伤,但如今这团火被冰困住了,不再跳动燃烧,冷冽的冰面覆盖了跃动的火,同时也被火焰冲击得满是裂纹。冰与火定格于一瞬,这一刻便是永恒。
但凡再多一丝风,再加一点重量,这个孩子便要碎掉了,冰碎成尘雾,或许会被自毁式喷涌而出的烈焰燃尽,也可能就此浇灭岌岌可危的最后一捧火。
他自己知道吗?在这之前,在今日之前,在此刻之前。这个从不肯给自己师父一个好脸色的孩子,会知道御风的离开将对他自己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应当是不知道的。若是早知如此,他不可能一直用那种冷漠反感的态度来对待御风,若是早知道,他也不会是如今这副天塌地陷的模样。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轩寒曾不止一次试图缓和过他师徒二人的关系,或者说是剑琊单方面和御风的态度,但至今并无丝毫进展。此时一切皆休,他甚至苦中作乐地想,一个烦恼他数年的问题竟是以这种方式解决了,以后……估计也不会再有类似的烦恼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些想法都被轩寒压在了心里,他最终也只是拍了拍剑琊的肩,道:“木已成舟,覆水难收,你还是……看开点儿吧。”
他用了最轻的声音,说出重逾千钧的话,压垮了剑琊最后一分强撑出来的坚强。
“可他不应该死在这里!!”少年猛地一把挥开了肩头的手掌,赤红的眼角像是要燃烧起来,声嘶力竭地吼道:“他是掌门!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听雨阁,跟一群拦着他不放的老头子商量这商量那!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更不应该死在这种时候!!我,绝!不!相!信!!”
随同御风共赴锁妖塔之劫的诸人哽着嗓子道:“掌门……御风掌门收信后,并未告知诸长老,因而也不曾与人商量,只留下了几道遗命,便带着我等为先驱,先行赶来了此处。”
“不可能!你们一定都是骗我的!他不应该到这里来!”剑琊依然固执己见。他经历过一切,知道御风本来的命运,知道御风还会当好几年的掌门,若没有他闹出的那些乌烟瘴气,御风应该还会有很久很久的时间,他还可以回去见到御风,还能跟他说话,道歉也可以,以后听话也可以,他们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解开误会、缓和关系。他要如何才能让自己接受这一切的期待都成泡影的事实!?
他环视一圈周围掩饰不住悲伤的众人,被他盯住的人没有一个能抵挡得住他的眼神,纷纷移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我知道了,是不是他生我气了,他不想见我,就让你们都来骗我?他还在的对不对?是不是还在锁妖塔里躲着不肯出来?我去找他……我自己去找他……”说罢,他奋力推开前方诸人,径直往锁妖塔而去。
少年人脚步都是踉跄的。
有人伸手想拦,在轩寒的示意下也收回了手,最终只轩寒不远不近地跟在剑琊身后,看他绕着锁妖塔转了一圈又一圈,喊了一声又一声。从充满期盼到不安惶惑,从稚嫩清亮到绝望沙哑,最后也没有人回应他一字半句。
不知找到第几圈后,他终于不再歇斯底里地呼唤,只是撑着古塔苍凉冰冷的塔身,挺直的腰杆慢慢弓起,额头便死死抵在了塔璧,仓青石板上的花纹烙进了少年未经风雨的额角。“……御风,你是不是……真的不愿见我了……”
轩寒站在他身后,听着风将他嘶哑的嗓音吹得支离破碎,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身后突然传来些许骚动,似乎是又有不少人前来。剑琊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精神,依旧失魂落魄地靠着锁妖塔。
轩寒倒是瞥了一眼,随后面上便带了些许惊讶。
新赶来的一众人跳下飞剑,簇拥着最前方之人往前而来,原本在锁妖塔前的诸人忙行礼,“拜见掌门。”
剑琊浑身一震,茫然绝望的眼神再度焕发出光芒,几乎是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便迅速转过身。然而他满脸的惊喜却在下一刻凝固住,死死定在眼前那个孩子身上。
相比起他自己已可称为少年意气的模样,不过七八岁的剑颖甚至只能称一声孩童。然而此时,这个一向爱缠着他又每回都被他敷衍打发走的幼童已褪下了雾蓝色的弟子服,换上了银青色的劲装,头戴银冠,袖口紧束腰封勒紧,虽仍是稚气未脱的容貌,这一身打扮却已显得整肃不少。腰上挂着成色极佳的玉佩,手中的佩剑及身后的剑匣也变得更精良繁复,只是因他毕竟年少,尺寸上仍是小巧。
在他身后的两位高阶弟子,是常年驻守锁妖塔掌门居的两位剑使,剑琊几乎没去过几次掌门居,并不大认得,只觉得眼熟。如今正一左一右,各自捧着玉清剑匣及朱天狱炎剑,落后一步分立在剑颖身侧。
剑琊喉头胀得又热又沉,仿佛有什么沉甸甸的物事一直在往他喉底坠下去,每一次呼吸都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师兄弟一个背靠着锁妖塔,一个站在浩浩荡荡的人群中,静静地对视。有风吹过他二人中间,只有衣袍在猎猎作响。
不知哽了多久,剑琊方开口:“穿得倒是有模有样的,看来御风是把掌门之位传给你了。”语气不悲不喜,甚至没有身为前掌门大弟子应有的反应。
面前的众人有些骚动,似乎是有人忍不住提醒他要注意面对掌门的礼节,也有些人握紧了剑,似是在防备他突然发难。
“做什么?我怕动手?区区一个掌门之位,我还犯不着上心,御风爱给谁就给谁去!”剑琊冷笑,懒得理会旁人,只看向自己的师弟:“我问你,御风人呢?他不会是为了这事儿在躲我吧?呵,小家子气!”
剑颖没有回话,只是从怀中拿出一沓信纸,伸直了胳膊递给他。
剑琊随意瞥了一眼,又把目光放到师弟冷凝的面上:“这什么东西?给我做什么?我问你御风呢?”
“你先看。”剑颖把手又伸了伸,态度强硬地补充道:“看完后我自然会说。”
极少有人这般对剑琊说话,哪怕是御风也不会,他愈发烦躁,不耐烦地道:“你什么意思?御风让你来的?他自己怎么不过来!?”
剑颖一向天真爱娇的面上闪过一丝怒意,又被他咬紧了下唇压下来,只依然坚持递信:“这是师父的亲笔,你若不看,日后不要后悔!”
剑琊一口气涌上,眼中怒意激红了眼眶,瞪着剑颖的目光凶狠得仿佛下一刻便要拔剑杀人。
剑颖自小见识他的坏脾气,但也从未被他如此这般凶过。沐浴在这般可怕的目光中,他却面色不改,脚步分毫不退,细嫩的手臂在风中伸得笔直。
时间一分分过去,剑琊毫无动作,剑颖眼中渐渐漫上痛楚,最后冷笑一声,收回那一叠被风吹得冰冷的信纸。
“啧!”剑琊在他收手的那一瞬间暴起,一把夺过了信,还不忘再瞪一眼师弟,这才将目光放到手中的信上。
[致 爱徒琊儿]
信纸上第一行便是这句。
剑琊夺信时极为烦躁,手上便不记得控制力气,这时下意识地松开了捏得死紧的手指,甚至还抚了几下信纸上的褶皱。
御风的字迹神奇至极地将他一触即发的脾气安抚下来,他开始沉下心去看信上的字。
[展信佳。你收信之时,为师当已不在人世,锁妖塔诸事皆矣,虽往事晦暗不可说,但所幸前路疏朗,你我亦皆能得偿所愿。]剑琊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喉中哽得愈发痛苦。
然而信在这里戛然而止,纸中央只留下了数点墨迹,仿佛是御风也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要写些什么。
剑琊不知道御风究竟想要跟他说什么,为什么留了那么厚那么厚的一沓信纸,第一页却写了不足一半。
他迫不及待地翻开了下一张。
下一张更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信头写了个称呼。
剑琊有些奇怪,又往下翻了几页,几乎毫不例外,都只有信头写了字,偶尔多上三两字,也是没半句便又停了。
一连翻了快十来张,剑琊才发现了些许区别。他抖着手将那沓信翻到最初,随后一张张仔仔细细地看过去,终于确认了心中猜测。
那么多写了一半、甚至只写了开头的信,只有信头的称呼在变。
从最初的【爱徒琊儿】,变成了【吾徒剑琊】,又在一次次简化删改中只剩下【剑琊】这个名字,最后连信头都不写了。
从亲昵到疏远,从亲近到平淡,从温和到冷漠。
御风似乎是连怎么称呼他都已经拿不准了,一直在试着调整,调整到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红着眼抖着手,看着一页页刺目的文字,有的字多些,能有三四行,有的甚至只有一个墨点。他终于翻到了最完整的一封信,却一时没有勇气认真看下去。
剑颖看着他,幼小的身躯在寒风中站得笔直,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让气候逐渐变得寒凉,他唇上已失了血色,却依然执着地等待着最后一封信被读完。
剑琊深吸口气,眨了眨眼,在夕阳余晖中看向手中的信纸。
[锁妖塔一劫,吾当全力以赴,必护君与师叔安然无恙。此一别后,黄泉碧落,阴阳两隔,余生后世当不复再见。吾知你年少心高,不愿多受管束,余亦不愿过多约束。余既已魂归天地,名分亦不必强留,师徒数年,终究缘浅。余后岁月,盼君所愿能偿,日后山高水长,海阔天空,去留随心,得自在安然。若有来生,愿君平安顺遂,不必相逢。——御风绝笔]
剑琊眼前一片晕眩,满脑子都只有一句句【缘分已尽】【余生不见】【来世不必相逢】的字眼,手抖得几乎拿不住信纸,吸了好几口气方勉强发声:“他这是……什么意思……?”
剑颖见他读完了,方沉声道:“师父知你不喜与他之间的师徒名分,临行前已将入门时的名谱删去了,日后你不必再勉强称自己是他的弟子。剑琊这个名字,你若不喜,自行改了也可。若想拜轩寒太师叔为师,他亦已为你打点交代,太师叔不会再拒绝你。至于弈剑听雨阁,你想留便留,不想留也随你来去,门派内所有人不会拘束于你。”
“哈……他这是什么意思……?”剑琊攥着那叠信纸,用力得几乎要撕裂了纸张,他的神色又开始变得疯狂,嘶吼道:“他这些话,写的这些破东西,是要逐我出师门吗!?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跟我说!!让你带话算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光凭他写几张破纸给我就相信了!这些就想打发我了?做他的春秋大梦!”他用力挥着手中的绝笔信,听到纸张被风撕裂的声音后,又僵了一下,胡乱将信纸一叠塞入怀里。
剑颖看着他,目光沉沉,“这些信,不是师父要给你的。”
剑琊的狂乱在一瞬间被定格,他盯着师弟的目光极为复杂,竟是分不清是喜是怒,“不是御风给的……你是在骗我玩吗!?”
剑颖摇头道:“信的的确确是师父写的,但其实并没有打算要给你。师父一共写了三份绝笔,一份是给我的,一份给了轩寒太师叔,这两份他都已交出去了。剩下的那一份,便是你手里的这些。”他抬起头,“我在师父的书房中发现了这些,它们被放在桌角,写了很多,但没有几张是完整写完的,因而他也没有打算要交给你。只是我觉得,既然是给你的,多少还是要让你知道的。你到底怎么看师父,是你的事,但我不想让师父的心血就此白费,哪怕你不会领情。”
年幼的孩童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娇憨,弈剑听雨阁百年的重担压在他稚嫩的肩头,那一刻他便失去了天真的资格。
“师父说,师兄应该是自由的,是他和弈剑听雨阁困住了你,这些虚无的名分不该成为你的枷锁。他愿意担下所有,让你日后能不受拘束,自在来去。”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代替他来跟我说!?”剑琊艰难地将表情控制在愤怒之上,“你去告诉他,就算!就算他真的要逐我出师门,也必须是他亲自站在我面前,亲口跟我说出来!否则你们谁也休想让我离开这里!!”
剑颖看了他很久,方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道:“师父为平锁妖塔之劫,已身先士卒、以身镇塔,肉身消泯,魂魄散于天地,英名流传万古。”
“不可能!我不相信!”剑琊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固执己见,谁的话也不听。“他自己不想见我,就让你来打发我吗!?你去告诉他,不可能!我就在这里等他!”
剑颖被他这态度气得不轻,除了生气,他更多的还是不值,为御风不值。“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师父已仙逝。三日后出殡,若你还有一点良心,还记着他生前一点恩义,不要忘记来听雨阁,送他最后一程。”
剑琊寸步不让,同样盯着师弟满是怒火的眼睛,字字清晰、掷地有声地道:“我不去!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他!你让他亲自来见我!他凭什么不来见我!?”
“凭什么?你还问凭什么!?就凭师父已经走了,就在你身后的锁妖塔里,他不会再回来,我们已经没有师父了!你到底明不明白啊师兄!我们……再也没有师父了……”剑颖倏地红了眼睛,几乎控制不住要落泪。但心中的愤怒与肩头的重担让他硬生生忍下,只留下几声哽咽,“而且,师父魂化天地,不入轮回,再也没有来生。这一刻起,你背后的锁妖宝塔是他,脚下的巴山蜀水是他,头顶的清风明月也是他,只要你记得他一刻,这天地万物众生百态便都是他!他无处不在,你怎能说他不来见你!?”
剑琊也不知是被他突然爆发的震怒惊到,还是被他言语中的悲痛震住了,倏然没了方才的气势,整个人都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身子一歪,重重靠在了背后的塔身上。“……我不相信,我不信……”
剑颖稚嫩的嗓音因嘶吼而喑哑,声声啼血。他最后还是没能忍耐住,爆发了最强烈的情绪,吼完后眼前都发白,小小的身子板一晃,几乎晕倒。他身后的剑使急忙要扶,还不待伸出手,新掌门便已稳住了身形。
方才的那一声声质问,仿佛也耗尽了支撑他的力量,年幼的掌门浑身透露着与他年纪并不相符的苍凉暮气,用喊到声嘶力竭的嗓子低声道:“罢了,丧仪在三日后,来与不来都随你。你若不愿意见师父,想必师父也不会勉强,他素来……都不愿勉强你。”
“师父刚走,如今门派百废待兴,我既承重担,便不能辜负师父的期望,没有时间再与你分辩这些。至于师父到底什么意思,遗书已留给你了,随你怎样想吧。至于其他的,你我便是想问也问不到了。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说罢,他最后看了一眼仍呆呆倚在锁妖塔边上的剑琊,对着不远处的轩寒微微躬身,便转身一挥手,“回去了。”
随剑颖而来的门人恭敬低头,跟着新掌门的步伐回转。随御风前来镇塔的弟子看了一眼轩寒,被他示意着跟上,便也都默默地跟着掌门回去了。
锁妖塔前,便只剩下了失魂落魄的剑琊,及一直守在他身侧的轩寒。
轩寒自方才起便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现在人都走远了,锁妖塔四周彻底静了下来,他才走近两步,对着茫然呆愣的少年低声劝道:“事已至此,你看开点儿吧。他……也一定不愿看到你如今这副模样。”
剑琊微微偏过头看他,双目熬得通红。他原以为自己会哭,但一直瞪到眼角开裂,都没有一滴泪水落下来。他似是不会说别的话,愣愣地看了轩寒半晌,最终也还是那几句说烂了的话:“他不该……不该死在这里的……不是在这里啊,你让我……让我怎么相信……你明白吗?他明明……明明不应该是死在这里的……”
轩寒并不知晓他从前经历过什么,那些信誓旦旦的不应该背后有代表了些什么,但他能听得懂剑琊的那些喃喃自语背后的绝望和无助。
到底是自己一手救下的孩子,将他带入门,将他亲手交付给最信任的后辈,他见证了这个孩子一年又一年的成长,每一次回门派,也必然会见一见这个孩子。可以说,比之其余弟子,剑琊与他而言是极少数让他真心放在心上的人。有了真心,自然也会有不舍。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同他靠在一起,背后倚着锁妖塔,举目看向斜阳通红的余晖。“你要知道,没有什么是应该或者不应该的。人不能选择自己的生,但大多数人可以选择自己的死。御风也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已。而咱们这些留下来的人,要做的,便只有尊重他的选择,以及……不要让他走得不安稳。”
“我不明白……你不是说,他是比你更适合的掌门人选吗?你说他比你更有责任感,更能担得起弈剑听雨阁……”剑琊声音嘶哑,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茫然,“那他怎么能丢下他的门派,丢下那么多人,丢下……丢下剑颖和、和我……我们,不是他的责任吗?”
轩寒似乎笑了一声,“这其实也是我最看好他的一个原因。因为他并没有放下属于他的责任,也没有丢下任何人。他把大荒众生担在了肩上,把门派托付给了剑颖,也把剑颖托付给了门派。而你,”他转头看向身侧的少年,看着他茫然睁大的双眸:“他把你交给了我,同时,也把我交托给了你。他此生,从未有负任何人。”
剑琊浑身一震,随即便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这样算什么……他问过我了吗他就把我交给你……我明明,明明都已经……已经决定了要听他话的……他就为了那劳什子的天下苍生,就可以扔下我吗!?”他似乎生来便不会哭,心中难受到极致,也只是面容扭曲、双目通红。“就为了这个,为了这座塔……”他转头看向轩寒,眼中闪烁着恐怖的光,隐隐带着疯狂的色彩:“你说,我要是把塔推翻了,他……会出来见我吗?”
轩寒皱眉。
这孩子一向是有点疯的,弄不好,还真能做出点什么疯狂事儿来。
他深吸口气,面上还保持着平静,似乎对面的叛逆少年只是说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语:“你要知道,你自己,也是他背后芸芸众生中的一人。他护众生,更是在护你。你若真推了这塔,那他这一生才算是真的白费了。”
只这么一句话,便将剑琊眼中的滋生于绝望深处的黑火熄灭了,夕阳最后的一丝余晖落下,天幕变得暗沉,他脱力般地靠在锁妖塔上,单薄的身影被风吹得骨肉支离。许久之后,方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呜咽。
轩寒心头一酸,也不知道多少次叹气了。“天快要黑了,走吧。”
“……我不走,他就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我想等等他,万一他还能回来……他若回来了,便会第一个找到我了。”剑琊似乎是真的累了,不再叫嚷着要见御风,却依然执着地不肯离去。“他之前,也等了我好多好多年……真的好多年,多到我数也数不清……他明明能等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肯再等一等我……只要一会儿,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一刻钟都好……他为什么都不肯等我来,为什么……连面都不肯让我见一眼……”
但他其实是明白的。因为锁妖塔等不及了,因为轩寒等不及了,因为即将走上歧途的他等不及了,因为这个连遭苦难的门派等不及了。
所以御风挺身而出,堵死了这条崎岖的道路,给他们所有人留下了平坦的光明大道。用他的血肉魂魄,用他的永无来世。
况且,御风其实早就与他说过了的,若有可能,来世便不必再见。于是这一回,他便真的连见都没让自己见他一眼。
轩寒看了他一会儿,知道他这会儿什么也听不进去,便长叹一声,自己走了。
不多久,他拎着几坛子酒回来,也没与剑琊打招呼,径直上了锁妖塔顶。
这三日里,往来弈剑听雨阁的人很多,大多是前来吊唁的其他门派及各势力代表,给这个披上了白皤的门派添加了些许人气。这些都是现任掌门要头疼的事儿,轩寒便没去理会,他坐在塔上一人独饮了三天。第三天傍晚,丧钟长鸣,他也喝空了所有的酒。
御剑自锁妖塔顶下来后,他才看向剑琊,“走吗?去送他最后一程。”
剑琊一直靠着塔璧没有动过,这几日往来巡塔或吊唁的人也没人主动招呼他。这时听到轩寒的声音,方扭过了头,脖子上顿时便传来僵硬的吱嘎声。“……我不走。他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轩寒看了他片刻,点点头,没有勉强他,自己一个人去了听雨阁。
半夜里轩寒才回到锁妖塔,衣襟上还别着一支白菊花,花瓣已有些枯萎发黄。他站在剑琊身前,不抱希望地又问了一句:“你师父……御风已将你托付给我了,你要随我走吗?我已允了御风,你若是还愿意拜我为师,那日后便算作御字辈弟子了。”
剑琊没有理他。
轩寒在原地等了他半个时辰,见他依然毫无反应,便轻声道:“罢了,我不强求你立刻作出决定。后续的一个月,我会在望川镇最大的酒楼等你,你若愿意跟着我,便下山来寻我吧。”
说罢,他也不御剑,踏着满山月色慢慢走出了山门。
轩寒已走出去很远。剑琊方慢慢移转过目光来,看着他远去的道路,许久后,方轻声道:“我此生,只会有一位师父。”
那是一个愿意用千年岁月,用无数心酸努力,用血肉魂魄百世轮回,拼尽一身功力骨血精魂来渡他回头的人。
然而这世上唯一的一位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人,最终也还是放弃他了。
他此生与御风最近的距离,或许便是此刻,他背靠着锁妖塔的距离。但锁妖塔冷彻骨髓,锁妖塔也不会唤他一声琊儿。
终究只剩他独自一人,来面对这天地苍茫。
若是可以,真想在一切都还没开始的时候便遇到御风,做他最贴心听话的徒儿,永远不让他劳心劳力,也永远不要让他伤心。
若是可以的话……
剑颖一大清早便需要在听雨阁中坐镇。他如今年纪小,许多日常事务还不能亲自上手,因而大多数的庶务都是几位长老代劳,他们会与他商量解释,确认他听明白后,再由他提笔批红,将签了名的庶务发放下去。
除此之外,原先的功课也不能落下,剑术的修习要比从前更加认真刻苦。他如今既是掌门,更是剑字辈的大弟子,必须得以身作则才行。
日子比从前忙碌许多,也累上许多,但他却从未喊上一声苦。
早在目送师父离去的那一日起,他便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了叫苦的资格。
今日辰时刚过,听雨阁外便有巡查弟子匆匆进门,面上神色有些慌乱。
“何事如此惊慌?”剑颖已当了数日掌门,冷脸皱眉时已有几分气势。
巡查弟子稳了稳心神道:“禀掌门,今日我等巡视锁妖塔时,见到……见到剑琊他……”
剑颖眉心蹙紧,明显有些不快。“不是说了,日后他的事都不必再理会,去留都随他,不必报于我了。”那日丧仪结束,都未见剑琊出现在灵堂,剑颖已对这个曾经的师兄失望至极,此时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只言片语。
巡查弟子犹豫了片刻,还是继续说道:“掌门,剑琊他……已自绝于锁妖塔。剑刃透心而过,将他自己钉在了锁妖塔上。应是昨儿个夜里走的,我们发现时……血已经流干了……请掌门指示,尸首……该如何安置?”
剑颖许久不曾动弹,直到笔尖一滴墨落下,啪嗒一声,方惊醒了他的神志。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毫无感触一般,平淡又冷静地说道:“寻一处看得到锁妖塔的地方,葬了吧。碑上,不必留名。你们……下去办吧。”
巡查弟子走远了,剑颖眨了眨干涩的双目,对左右低声吩咐道:“你们也都下去吧,我有些累了……想歇一会儿。”
阁中诸人面面相觑,片刻后便一一离去,只留下剑颖一人在空空荡荡的听雨阁中。
小小的男孩儿慢慢趴下了身子,挺直了几日的腰板突然便佝偻起来。
他将头埋在双臂之间,不知不觉中已哭得浑身发抖。
七八岁的年纪,大多数人还赖在父母长辈怀里撒娇卖痴,他却在短短几日之内便失去了这世上最重要的两个人。他甚至不能因此跨下,不能流露出更多的悲伤,不能放任自己脆弱。
因为他身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完-
后记:
御风和小狼狗的故事,第二弹写完,虽然按照时间线来说其实应该是第一弹。
这篇是当初那个大纲里,一周目结尾+二周目的集合,三周目是之前写的那篇《画地为牢》。这篇末尾是小狼狗再一次逆转时空,和御风去开三周目了,所以后续完美衔接《画地为牢》。
不得不说二周目其实才是刀得最爽的,一周目BE才刚刚觉醒了一点的小狼狗,正想打个二周目HE出来,结果好家伙,御风也是二周目,抢着把一切安排好了潇洒镇塔,于是小狼狗悲剧了,直接开始就是结束,整个人都被刀傻了hhhh
好在三周目御风还是心疼他,没怎么为难他就HE了,主要还是御风三周目开篇没记忆,等想起来的时候都已经被小狼狗缠上了,只好随他了。不然也没那么容易嘿嘿=w=
其实二周目的时候小狼狗还是那个狗脾气,只不过对象从轩寒变成了御风而已。他最在意轩寒的时候,轩寒没了他就发疯,现在其实也一样,御风没了他也快发疯了,是轩寒大佬用“不能让御风白死了”这句话强行吊着他最后的理智,才没有出现血饮剑二周目的。他的偏执和疯狂其实一直都没有改变,这种心理其实很不健康,这一点哪怕在三周目都没有改,能HE是因为御风拴住了他。
因此哪怕是到了三周目,他们师徒俩的关系依然还是有问题的,只是御风能安抚住他,不代表他从此变成了正常人。
御风其实发现了这点,所以后续还会有一个中短篇的小故事,主要是讲他们日后的故事,关于价值观的改变之类的。文已经基本构思好了,标题也想好了,和这回的这篇在名字上是对称的,叫《明月照归途》。当然,什么时候写就真的不确定了,可以保证全程高甜无虐。
总而言之敬请期待啦=w=
2023年11月26日 02:55:40
柳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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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次应该就更新《故年旧雨》了,我上一个主线还没做呢,去做完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写进剧情里=w=
“平子…先生,你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你?”
黑崎一护抹了抹额头上沁出的冷汗,用眼神疯狂示意真子快把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个阴魂不散,跟背后灵似的东西们支走。
“你叫我平子就好,真子也行。先生……都给我叫老了————虽然我年龄也确实算不得年轻,但好歹长的能装国中生,还不至于被叫先生吧?”
纠正完小草莓对自己的称呼,面对他的疑问,真子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漫不经心地用左手食指转着几个彼此相互联接的铁环。
这铁环并非装饰品,作用其实就和手铐差不多,能随主人心意自由调节大小,看似光洁的表面实际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缚道和禁制,是为数不多真子会在现世使用的武器。
这些武器......
“平子…先生,你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你?”
黑崎一护抹了抹额头上沁出的冷汗,用眼神疯狂示意真子快把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个阴魂不散,跟背后灵似的东西们支走。
“你叫我平子就好,真子也行。先生……都给我叫老了————虽然我年龄也确实算不得年轻,但好歹长的能装国中生,还不至于被叫先生吧?”
纠正完小草莓对自己的称呼,面对他的疑问,真子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漫不经心地用左手食指转着几个彼此相互联接的铁环。
这铁环并非装饰品,作用其实就和手铐差不多,能随主人心意自由调节大小,看似光洁的表面实际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缚道和禁制,是为数不多真子会在现世使用的武器。
这些武器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控制力有余,但没什么杀伤力————这点很重要,真子他在现世向来是不用斩魄刀的。
眼看面前的小草莓已经是一副窘迫的要原地爆炸的样子,真子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小孩子逗起来就是好玩啊。
“后面跟着我的东西?你是指我违背自然规律的奇怪影子,还是后面广告牌上突然出现的,完全不认识的明星剪影?”
但真子还是决定先不逗一护了。最近坏消息太多,让一护也看着憔悴了不少。
嗯,都比自己老了。
“呃,这个……”
真子回话了,一护反倒支支吾吾起来,似乎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他面前的景象称得上是荒谬。
“我知道了,你是想问这些个东西是吧?”
真子笑了笑,伸手在自己身后做出一个虚拉的动作。
于是,在一护呆滞的目光中,真子身后的空间就这么被他拉开了一条裂缝。
蓝染就站在那条裂缝的对面,正在饮品店的柜台处买咖啡。
发现空间被撕裂了,他便顺手向真子他们递出一杯咖啡来。
真子无比自然地接过蓝染手中的咖啡,却把咖啡递给了一旁Cosplay石像的小草莓,然后继续理直气壮地向另一头的蓝染伸手。
果不其然,蓝染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把自己的那一杯递给了真子,又转过身重新跟柜台里的女生点单。
但蓝染那点餐的背影真子怎么看,怎么感觉他怨念满满。
真是的,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吃小孩子的醋?看来今天回去免不了被他一顿折腾。
真子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发笑,又顺手合上了这道被他撕扯出来的裂缝。
“这些个怪玩意都是惣右介搞得,方便他随时能找到我————我怀疑他这是监视我(我开玩笑的),所以不用怕,把它们当背景板就好了。”
真子象征性地拍了拍一护的肩,就权当安慰过他了。
“继续吧,你说到哪来着?你的那个小女朋友井上……”
“不,不是,织姬她还不是我女朋友……”
一护的脸猛地涨的通红。
“那就是喜欢喽,喜欢就主动点,难道你还要一直等着人家小姑娘主动吗?好啦,你先别急,虚圈可不好去,要去也得等你们的伤都养好了再说……”
真子一边和一护聊着,劝他先放轻松心情,一边吸着自己手里的咖啡,感叹蓝染这臭小子的品位还真不错,至少买的咖啡还是挺合自己口味的。
唉,惣右介,都说了让你做实验的时候收敛点,结果数据被盗了你也不管管,白白让疯婆娘的那群旧部偷了去。
他们在三界里整出了这么多烂摊子,还不是得咱们想办法收拾?
但现在再抱怨也没用,真子抬头看了看身旁一护忧心忡忡的侧脸,叹了口气。
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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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算起来真的画了蛮久的,这个周很忙,断断续续画了能有一个星期了,但好歹是生出来了。各位爱磕多磕。
彩蛋粮票抱图哦。粮票就能抱,
这张我画的也不咋好看,但是比起之前的有进步了,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风格。所以还算没白忙活,有进步就是好的嘛(点头)。
作者明天早八,要困死了,先睡了,晚安,夜猫子们。
虚魂 麟出·其三
忽地,就在一人一火所站立的这处洞窟内,响起了一种嗡鸣的轰隆。它愈发强烈,好像震颤地叫每一片可以看见的影都在声浪中爆破。火光、天光,有色的存在在充斥着欺瞒性的雾气中撕裂成纷飞的碎片。那种幽深的靛蓝里生出红,红里剖开青,又泛起有银边的金黄。正是这种远在天边的斑斓色彩,让白衣少年有一种失明的错觉:更甚于闭眼时不可见的漆黑,而是万物万象具在眼前时震撼心智的壮阔,被过于扭曲地凝成彩色的细线,如是他张开的手心里,被长剑割裂皮肤中的伤口,居然也贴合神秘预言中指向生命意义的掌纹。彼时长须的老年人眯眼沉声,命线太短,智线太长,其余清浊皆俱,一语难辨。慧极必伤,碎语凝成的判词一句,那年他已经七岁,还未识够一百个字...
忽地,就在一人一火所站立的这处洞窟内,响起了一种嗡鸣的轰隆。它愈发强烈,好像震颤地叫每一片可以看见的影都在声浪中爆破。火光、天光,有色的存在在充斥着欺瞒性的雾气中撕裂成纷飞的碎片。那种幽深的靛蓝里生出红,红里剖开青,又泛起有银边的金黄。正是这种远在天边的斑斓色彩,让白衣少年有一种失明的错觉:更甚于闭眼时不可见的漆黑,而是万物万象具在眼前时震撼心智的壮阔,被过于扭曲地凝成彩色的细线,如是他张开的手心里,被长剑割裂皮肤中的伤口,居然也贴合神秘预言中指向生命意义的掌纹。彼时长须的老年人眯眼沉声,命线太短,智线太长,其余清浊皆俱,一语难辨。慧极必伤,碎语凝成的判词一句,那年他已经七岁,还未识够一百个字,三字经背到前两段,斗气在体内空空如也,老头的预言好像是一百文钱的笑话。他合上手,并不那么用力地握拳,将芸芸众生在一瞬间握在手中,用裂开的血肉容纳它。愈合着的伤口微痒,它也柔顺地躺在那里,七岁时气急地败坏拽下的算命先生的胡子,又短又长,下一秒随风飞散。
“在想什么?”虚无吞炎的声音由近到远,又自远到近,被轰鸣的光扯得四散。少年人花了一段时间才意识到这种有形有色的并非光,而是风,从洞穴的小孔涌入,在摇乱山林的翠绿中奏响,应和过万千群山江流,好像一舟横渡后再折返,满载而归的空空——这时风已经不仅扬起衣衫与头发。它嗅着草根的青涩,尝着海水的腥咸,看着日出日落的霞彩,听着群山回荡的天籁,乃世间最自然的形形色色的结合。他回头看过去,体内的伤仍旧叫嚣着疼痛,但虚无吞炎并没有展现出搭把手的意向,只是径自向外走去。他见此,也匆忙收了思绪,逆着风向来路小跑。这时洞窟里的怪石已经全部不见了。就似乎这里是一个空旷的所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他和虚无吞炎,而后者已经穿过远处的墙,不见踪影了。
——在哪里?
少年人有些迷茫,此刻体内一种熟悉的饥饿感又泛起了苗头,颇有一种老损友打招呼的架势。然后修者便看见,那些五彩斑斓的光居然都向着他体内涌来,向着饥饿感萌生的某一点,似乎在丹田,又更偏上一些,并不实质存在,仅借用他的身体做一个载体。声音,色彩,光影,感触。风停了,寂静,他再次陷入到一片漆黑之中,那些消失的怪石又一次回到了现实,恍惚刚刚是他错开去另一个时空。在哪里?路在哪里?那堵墙——向前——走过那条窄窄的小径——侧着身挤压着呼吸穿过去——
掌心里又有些平白的痒,老头灰白的胡子打卷,七岁的顽童满不在意地丢开,却仍被汗粘在那里不动。“睁眼。”冥冥间,小孩子听那老者叹息一声——可他从来没有闭上过眼呀。他无辜地想着,然后又一声“睁眼”从更远处传来,如果跨越时空的召唤,小孩愣愣地看向老者,面容模糊,没有五官,什么都记不清楚,就好像梦里的一道幻影,疏地散了。
倦意翻上来,小孩打了个哈欠,合上眼睡着了。
“佐尔兰德的极光很美,却也难以直视,以常人的眼睛去看,不出三秒,就要失明流泪。”
虚无吞炎站在他身侧,相比少年人的狼狈,倒显得从容。他颇为好心地解释着,指尖点在少年人掌心的伤口上,黑色火焰撩过,有一点点痒,原本烧伤的痕迹居然也减弱些许。
白衣少年没有接话。方才的一切发生太快,又太模糊,如梦似幻,若以极光和错乱的视觉来解释,未免显得过于单薄。
那种繁盛的生命力,那种蓬勃的鲜活气息,还有那个小孩——分明是幼时的自己——就连一直存在的沉疴也……
他无法解释,而且他觉得虚无吞炎也无法解释。后者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于是他点点头,极北之地的寒风吹过,脸上轻微刺痛,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流下了泪痕。
“这时候一般应该道谢,”虚无吞炎接话,“你应该还有其他话想说。”
“什么?”少年人抬头,他才回过神,眼泪依旧不自觉地在淌。
“你叫什么。”或许因为他看着实在太狼狈,虚无吞炎没有多计较,“还有,你体内的那个是什么?他看着不像灵魂体。你有很多要解释的东西。”
“我是谁,会很重要吗?”少年人好像安了安神,又恢复了之前那份颇为从容的形态,尽管两道还在淌的眼泪让这种从容看上去不那么值得信服。“如果我…我的身份与你有仇怎么办?”
虚无吞炎听着笑了,“与你初见,如何有仇?”
“我姓魂。”少年也跟着笑了笑。
“喔,”虚无吞炎一挑眉,“本座之前确实杀了几位魂族的人。”
“那我应该记恨你吗?”少年人神色自若,口吻淡淡,并不像在说一个疑问句。许是适应了外界的强光,他已经不再淌泪了。
“本座将报仇的选择留给你。”虚无吞炎很大方地一摊手,看似全然没有防备的样子。这般作态,惹得魂姓少年真正偏头盯着他看了看,好像在确认真伪,又好像单纯只是配合他浮夸的行径,很隐晦地嘲讽了一番:怎么可能毫无防备?虚无吞炎再心大,也没有心大到这种程度。
然后,白衣人也很了然地一笑:“与你初见,如何有仇。”
虚无吞炎不知他到底是迫于所求还是仍有后手,抑或真正不在意,但方才那莫名的一眼仍在心头如蚊虫嗡鸣旋绕,总之也颇为讽刺地刺回道:“看来这些远古种族的团体意识培育得颇为失败。”
“或许吧,”魂姓少年不在意地眨眨眼,“一个人来到世上,也是一个人离开世间,与其他万千人何干,我又何必要为他们有什么意识?”
“你实在该出家去。”虚无吞炎淡淡。
“我曾在东方的僧院住过三年。三年后,住持死了,满庭塑金身神佛七十二台,一塔存圣贤舍利一零八颗,无一现形救他。”少年人并不觉得冒昧,从善如流地回答。
“你杀了他?”虚无吞炎冷笑一声。
“笑话罢了。”少年人既未否认,也未承认,不知是讲他能杀人一事好笑,还是整段投宿寺院一事无非胡诌,又或住持之死,不过笑话。
“世人总说心眼太小的人易上歧路,殊不知心眼太密的人更易害了自己。”虚无吞炎道。
魂姓少年只是眨眨眼,似懂不懂,好像被说的人并不是他,乖乖地等虚无吞炎后话。
虚无吞炎被他看得颇有些无语,决定让这家伙自己品读一会。他们二人站在千窟之外,佐尔兰德的寒风呼啸,衣带翻飞,虚无吞炎身上不时冒出的黑焰都因风时隐时现,少年人的头发也肆意舞动,在光下显出奇异的光泽,隐隐近乎透明一般。虚无吞炎的眼神暗了暗,之前在洞窟内,他分明记得他的头发是黑色的。就在他还纠结的时候,少年终于开口了。这已经近乎半柱香的时间了。真是够好的耐性,虚无吞炎想,漫长的等待,就似乎是确定了虚无吞炎讲完了,少年才迟迟接话。
“心眼太密,是说我吗?”少年问道。
虚无吞炎怎么也没想到,他等来的居然是这样一句话。
“不是,”他摸了摸额头,三番劝自己应当耐心,还是忍不住吐槽,“本座看你是缺心眼。”
魂姓少年乖顺地”哦“了一声,并不觉得自己被损了。
“……”虚无吞炎这次是真的有些无语了。回避千窟中数载,好难有个一语中的的家伙,所讲句句或也能引为相知,说不定真正有方式助他再近一步,彻底化了人形。他本以为,此回对他来说也将是一番机缘,哪里料到惊艳一眼之后,居然还要先给小孩当保姆。果然是怪咖。
“……你的名字。”虚无吞炎很快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都是赌博,不如走一步看一步。他将话题转回之前,平缓地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告诉本座。”
“天帝。魂天帝。”少年人答。
“我很久没有和人说话了。”魂天帝又补上一句,似乎在为先前不妥的行为开脱解释。
“竟然以天地为名,四海八荒,只此一魂,倒是霸气。”虚无吞炎感慨。
“非此天地。命再大之人,又岂敢号以天地万物?只好舍了一半了。”魂天帝摇摇头,他确实本意以天地为名,却阴错阳差作了天帝,“云上一鬼,成天之帝。”
“霸气依旧,却是俗了。”虚无吞炎评道。
魂天帝瞥了虚无吞炎一眼,好像在说你也半斤八两似的,然后垂眼,“本是俗世中人。”
“德不配位者,才会被人议论。若你真正成天之帝,也无人敢说俗了。”虚无吞炎突然一转神态,咧嘴笑了笑,狡黠里略显阴险。说不知是有心无心,不如说是过于直白的试探。魂天帝看上去并不为所动,还是直直地盯着地上看,又好像被点醒一般,迟迟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彩色的极光最终在斑斓里衰退或进化,都呈作最初无法被形容的光。一种与雪融为一体的朔白包裹着两个人,天上何处,地下何处,远处的分界线早已无法分辨。唯一能让魂天帝辨认方位的形式只有微扬起头的动作,这是上方,是云过风吹的天。他抬起手,残破的宽袖被风兜着,又塌下来,露出一截小臂,苍白的皮肤在苍白的背景中隐隐发青,又因寒风吹得红紫。手腕微微下压,舟状骨处凹陷出褶,陷进去一道阴影里,好像浅浅几根汗毛划分的界限,顶端粘着细碎的冰晶,乖顺地贴服在手前,再无法向前一步。面前的光被一只手握住了,轻轻地,半张着,并不太用力地向天而指。手的影子落在魂天帝额前,极光穿透了肉块,浅黄色和粉色的光将一只手照得透明。然后,很快地,虚无吞炎眨了眨眼睛,又眨了一下眼睛,就在模拟人们脆弱器官酸涩的无意识行为同时,几秒钟,那只手就跌下来了。宽袖重新遮住魂天帝的手臂,赤裸出的指尖被冻得通红,有些发肿,将本来就短小的甲片凹得更厉害些。边缘呈现出锯齿状,并不整齐,或许他有咬指甲的陋习。虚无吞炎突然想到,而后被自己的想法险险惊了一跳,他从未产生过如此细节的、如此人性化的念头,超脱于个人实力、力量、人格之外的观察……从灵魂走向肉体的逆向而行,红粉骷髅重新填补血肉,被一丝生气唤醒在棺材之中。一片难看的指甲,居然让一个人如斯鲜活,虚无吞炎站在原地,看向魂天帝的脚底,镶银边的黑靴陷在雪里,苍白如纸页的背景上拖出一团模糊的影子,投射出第三个维度上的立体层面。但是那影子太浅了,好像风一吹就会散去,重新躺回纸张上单薄的两句形容。虚无吞炎不由紧张地向前一步,惹得魂天帝再度侧目,好像从那种蒙昧的状态里脱身而去。他没有说话,虚无吞炎也没,后者也垂目看向自己身后——浅浅的灰色被强光吞噬着,消失,诞生,在接触他披风上黑焰时彻底化作虚无——居然比魂天帝的影子浅得太多了。而他还在担心了一瞬眼前的家伙就此消失。
“难道成天之帝,就脱俗而去,不在尘世中了吗?”魂天帝最后说,声音轻轻的,唇边呵出一口叹息的白雾。
“你就不好奇,那些斗帝,最后去哪里了吗?”虚无吞炎回了神,反问道。
“他们又为何离开呢?”魂天帝并不领情。
虚无吞炎只是看着他。
“佐尔兰德的人们选择死在了黑暗中,也没有去往早已知晓的光明。”魂天帝为自己的立场补充。
“或许对他们来说,这个世界并不美好。”虚无吞炎回答,不知是回应消失的斗帝还是佐尔兰德。
“你见过这个世界吗?”魂天帝问。
虚无吞炎一愣,摇了摇头。
“和我走走吧。”魂天帝也向虚无吞炎的方向迈了两步。他的身型修长,或者说,虚无吞炎此刻的化身略矮了些,居然要比他低上一些。魂天帝站在距离虚无吞炎的一步前,两人呼吸的白雾都快融在一起,本人却并没有意识到这种僭越和略显冒犯的行为。风仍持着布料颤抖着,单薄的躯体在雪地里像一杆无枝无叶的枯木,死去却还遗留在那里,“你很厉害,我需要你的力量。而你到现在还在与我废话,想来也是我身上有什么你所图谋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或许可以给你。”
虚无吞炎抬眼,他看向面前匿暗色里的魂天帝,在对话语做出任何直觉反应前,先对这不出半寸的高度颇有恼怒。于是他将目光很快地移低了些,在茫茫白中,那人背着光而站,影子一会消失,一会又涌现。
抱歉,就是爱写对话还是没交代完背景,一时谜语人一世谜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