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遥/事后
以下为凛遥CP专场,新手小白第一次写,见谅,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希望大家挑出来,我会改正的!
ooc致歉
分割线
月亮逐渐消失,卧室里的二人也才刚结束一番激烈的“战斗”,七濑遥已经被松冈凛弄得像一滩水一样,软踏踏的。松冈凛看到脸上既带着红晕又神志不清的七濑遥忍不住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又捏了他的脸蛋。趴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遥,该去洗澡了。”可七濑遥嘴上虽然答应了,但身体却还是在床上,松冈凛又喊了一遍,这一次甚至没有了声音,松冈凛看了看眼前的爱人,因为太累而睡着的样子。
心里想着,可真是可爱啊!但是必须要洗澡,这可不能忽略,最终在松冈凛“温柔的话语”中七濑遥还是去洗了,盆中的水......
以下为凛遥CP专场,新手小白第一次写,见谅,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希望大家挑出来,我会改正的!
ooc致歉
分割线
月亮逐渐消失,卧室里的二人也才刚结束一番激烈的“战斗”,七濑遥已经被松冈凛弄得像一滩水一样,软踏踏的。松冈凛看到脸上既带着红晕又神志不清的七濑遥忍不住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又捏了他的脸蛋。趴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遥,该去洗澡了。”可七濑遥嘴上虽然答应了,但身体却还是在床上,松冈凛又喊了一遍,这一次甚至没有了声音,松冈凛看了看眼前的爱人,因为太累而睡着的样子。
心里想着,可真是可爱啊!但是必须要洗澡,这可不能忽略,最终在松冈凛“温柔的话语”中七濑遥还是去洗了,盆中的水正是舒适的,七濑遥又忍不住将自己的全身都浸泡在水中,一小时过去了,松冈凛听着浴室里没有一点声音,好奇的进去看了看。
一听到开门声,七濑遥害羞的将头埋入水中,可松冈凛早已看到了他,慢慢走到浴缸边,戏谑的看着七濑遥说道:“遥还真是喜欢水呢!”七濑遥看着他的眼神,不禁害羞了起来,松冈凛看着他这副模样,满意的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害怕在看见爱人这可爱的样子,一不小心在浴室中“打起了架”,走之前只对要说了句,洗完了快点出来,不要在水中泡太久,对身体不好!
七濑遥也十分听爱人的话,没过多久就收拾完了,他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满是红印的脖子与肩膀,不禁低下头,埋怨松冈凛几句!
好了,文章到此已经结束,请大家帮我找找不好的部分,我会改正的!大家的评论我都会看的,但可能有些宝宝我回复的比较晚(本人学生党)好的,谢谢老婆们,晚安!早点睡吧!
凛遥-表白
ooc算我的
与原著完全脱节,完全做梦产物
食用愉快
-
“去泡温泉?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遥坐在一旁收拾东西,闻言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擦拭着湿漉漉的红发的凛。
凛用鲨鱼图案的毛巾擦着头发,从头发滑落的几滴水滴顺着胸前的人鱼线一直流到大腿然后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地。
“没什么,就是想和遥一起出去放松一下。毕竟这段时间训练确实也很辛苦了。”凛对着一旁收拾东西的遥露出尖尖的鲨鱼齿笑了笑,“说起来这个季节也很适合泡温泉吧?”
“... ...”遥看着凛思索了一下。泡温泉确实可以缓解训练后肌肉的疲劳,于是点头:“嗯。”才不是想和凛两个人一......
ooc算我的
与原著完全脱节,完全做梦产物
食用愉快
-
“去泡温泉?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遥坐在一旁收拾东西,闻言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擦拭着湿漉漉的红发的凛。
凛用鲨鱼图案的毛巾擦着头发,从头发滑落的几滴水滴顺着胸前的人鱼线一直流到大腿然后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地。
“没什么,就是想和遥一起出去放松一下。毕竟这段时间训练确实也很辛苦了。”凛对着一旁收拾东西的遥露出尖尖的鲨鱼齿笑了笑,“说起来这个季节也很适合泡温泉吧?”
“... ...”遥看着凛思索了一下。泡温泉确实可以缓解训练后肌肉的疲劳,于是点头:“嗯。”才不是想和凛两个人一起出去。
-
两天后。
“到了,就是这里。”凛指着一栋复古的日式庭院说道。
遥默默看向周围。很典雅的建筑,看上去像是很难预约到地方。
因为这里环境幽静,风景很好,这家旅馆的预约总是爆满。他早就想带遥来这里了,只是因为训练太忙,两个人很难有长假,一直拖到比赛结束才有时间。因为他确信他和遥两个人都能够在比赛各自的项目中游得最好,所以提前两个星期就预定了这家旅馆。
同时,也是因为凛想对遥说一些话。
-
房间外的私人温泉处。
淡淡的白雾在温热的水面上弥漫开来,环顾四周只能听见流水的轻响和身旁人的平缓的呼吸。遥安静地坐在温泉的一侧,背对着凛。
“遥,你有没有想过你拿完自由泳的世界冠军以后要怎么办?”凛把额前的红发撩起,看似无意地问道。
“当然是继续游泳。我又不是为了拿冠军而游泳的。”遥没多想就直接回答。
果然是遥会说的话。凛想。
“遥,能够和你一起站上这个世界的舞台,我很高兴。”凛无声地勾了勾唇角,“以后,我也想一直在遥的身边。做一辈子的朋友。”
只是朋友吗... ...遥垂下眼眸,内心思绪翻涌万千,却最终化作一句:“我也想和凛一起游泳。一直。”无论如何,我都想和凛一起游泳。
因为背对着看不到眼睛,所以凛没有察觉遥的情绪变化。凛开口道:“遥,但其实...我不想和你只做朋友。”声音很轻,几乎就要淹没在周围的流水声中。
什么?”
“因为我发现我对你已经不仅仅只是朋友的感情了。”凛在温热的泉水中的手紧了紧,“我想和你...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遥听到那句“有更进一步的关系”时,表面不显,但是他的心却狂跳不止。是啊,他其实也很想对凛说些什么,但是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自从小学第一次和遥比赛开始,我就知道遥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每次和你一起游泳,我都会特别开心,游泳也会游得更快。但一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凛顿了顿,转过身,对着遥的背影才再开口道:“我喜欢你。”
你能让我重拾游泳的勇气,你能让我每次游泳都发挥出绝佳的实力,和你在一起游泳我就能够心满意足。你是我唯一的增益buff,是我最重要也最喜欢的人。
遥一愣,反应了几秒以后猛地回头,有些不敢相信地对上那双红色眼眸,其中闪烁着亮光,有期待,也有紧张。
“我也很喜欢和凛在一起。”遥回答道,“我分不清这种情感到底是恋人间的喜欢还是只是朋友间的喜欢一直到今天为止。但其实我是喜欢凛的,这种喜欢是和对真琴他们不一样的。”他们对我来说是挚友,但凛对我来说是比挚友更重要的人。
“所以,遥是答应了?”凛有些激动地一把按住遥的肩,听到其有些别扭地转过头轻轻地“嗯”了一声,这才松开手转而紧紧抱住了遥。“太好了... ...能听到遥对我说出这些话,我很高兴,非常非常高兴。”
声音到后半程,已经开始有些哽咽,在比赛上令其他选手闻风丧胆的“鲨鱼”,从来都是游刃有余地面对着记者追问的冠军选手,在这个时候却红了眼眶。
“凛也真是的。”遥被紧紧地抱着,看不见凛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凛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稍微用力,松开了凛的拥抱,转而主动一只手把把凛的脸捧起,另一只手蒙住了凛的眼睛,自己也闭上了眼睛凑了过去。
温热的触感从唇瓣相碰处开缠绵,交缠的发丝也染上了彼此的气息。月光通过朦胧的白雾洒落在互相靠近的两颗心上,凛想,此刻他只想时间永远停留。
END(不会写接吻但是硬写编不下去orz
小剧场
“凛你怎么不会换气啊,明明游泳的时候呼吸都很顺畅的。”
“... ...才不是。遥,你是不是想再练习一下?”
雪国 下
很多时候,七濑遥只是走过岩鸢的海边,然后沉沉地流淌在里面,假如自己只是一尾蓝色的鱼。虽然是说烂的话,但他确实不知道怎样去形容松冈凛了。即使全都是过去的抹花,只有这样的时候,七濑遥才好像被会心一击一样的,发出一声叹息。于是发现不了眼泪悄悄流下来。但是这样的事情,又会告诉谁呢。这么的丢人。
七濑遥有时候简直要眩晕一样的,为自己对于松冈凛的憧憬而感到粉饰般的愤怒与羞耻了。他正是愤懑着,从海水中烧出了火焰,于是灼人着的不再只是心里的不能遗忘。七濑遥恨着自己,恨着松冈凛,同时又为着松冈凛热火一样张开的嘴角而犹豫。这是怜着自己的软弱。一种为自己的真情被埋葬而喝尽的苦楚。
......
很多时候,七濑遥只是走过岩鸢的海边,然后沉沉地流淌在里面,假如自己只是一尾蓝色的鱼。虽然是说烂的话,但他确实不知道怎样去形容松冈凛了。即使全都是过去的抹花,只有这样的时候,七濑遥才好像被会心一击一样的,发出一声叹息。于是发现不了眼泪悄悄流下来。但是这样的事情,又会告诉谁呢。这么的丢人。
七濑遥有时候简直要眩晕一样的,为自己对于松冈凛的憧憬而感到粉饰般的愤怒与羞耻了。他正是愤懑着,从海水中烧出了火焰,于是灼人着的不再只是心里的不能遗忘。七濑遥恨着自己,恨着松冈凛,同时又为着松冈凛热火一样张开的嘴角而犹豫。这是怜着自己的软弱。一种为自己的真情被埋葬而喝尽的苦楚。
蜘蛛结成了丝,被雨淋断了树枝。潮水像血一样一滴一滴吝啬地淌着。心在下雨。
当七濑遥一次又一次沉默地呼唤着松冈凛,即使是难以言述的不可捉摸。就像是割断了鱼鳞的刺痛,然而为什么不再回应?七濑遥盯着天花板,上面结成水滴,落下雨,然后一不小心掉进眼里。于是又是眩晕一样的涣散,荡开在反复的梦潮。一波一波,但是这又是干什么?但是他还是这么干着。
如果只是不能再见的对手,如果仅仅剩下难说出口的挽留,如果把不能遗忘的所有。如果,如果,全都输在心的左边,是不是就会获得爱人的能力?但这样的乞渴就像喉咙里的冰,吞下去是融化,吐出口是分别。如果,如果,当七濑遥再次回想着松冈凛,然后一起游荡在岩鸢的天地。如果,如果,已发生的一切只是如果。
想起松冈凛红色的眼睛,就像望进永远流不回来的血液里,跌倒着又抬起头,却只是吻着他醉人的喉咙。温存的海水冲过脚腕,好像一下子七濑遥就要被拖进漩涡。
跑起来不觉得累,只是慢吞吞的蜗牛。然而这样就好像能让时间慢慢地溜过,定格着爱人的红色。红色只是花一样的鲜妍,红色是血液一样的刻骨铭心,是锈迹斑驳的铁索,是流淌着的河,是溺毙的美丽,是小鸟的气息,是天旋地转,是水漫进了瞳孔,是世界的掌心。
想到昨日车轨,想到埋在围巾里的松冈里的脸,想到就像婚纱一样美丽的雪。以前也一起在雪地里游过吗?两个人划过晶莹,抬头就看到对方濡湿的头发。然后松冈凛笑起来,露出尖利的牙齿,趴到七濑遥的鼻前说着满不在乎的话:“遥,你湿透了哦。”就像淋湿了羽毛的小鸟一样可爱。遥又屏息起来,就像一个淋坏了脑袋的呆瓜。松冈凛的呼吸传到七濑遥的鼻尖上,润湿了雪。季风挟裹着暖流登陆岩鸢。他快抵挡不住了。只是梦见过的事情,这又算是什么呢?只是再次见到松冈凛,七濑遥就这样神经质地谴责着自己,只是难以开口的懦弱,不是逃避的冷漠。
如果说恨也是一种爱,不甘也是一种热火。松冈凛无愧于所有会心一击的汹涌。因为自己的不甘记恨过遥吗,还是这样唾弃着自己的无能为力,鄙视着自己的脆弱呢?总之没办法说出“还好啦,只不过是那样。”这种忸怩的话。有什么害怕的呢,又这么遮遮掩掩。就算是连自己也不能够面对吧,松冈凛嚼着面包,没经意间,面包屑落在黑色的运动装外套上。下雪了,在今夜。
或许成长的结局,是让他们做着比旁人痛苦得多的美梦又自欺欺人的假装醒过来,是让海水说笑着漂流,是热火的剧怒,是心底的涟漪,是不知所措的难以割舍。
于是他们双双被烟火刺破喉咙,于是他们只好把眼泪倒着流,于是他们再也不能够着双手,于是他们永远倚在不能遗忘的难以言喻背后。
于是,于是。如果,如果。在这样的雪国,轻轻的濡湿睫毛,假装眼泪是滴在眼上的雨水而已。多少次溢满了又吞回。
只是会满不在乎地说一些幼稚得让人愤怒的话而已。
Fin
凛遥|我啊,是一直仰慕你的人呢
啊,许久未写,摸一个吧。
握紧的拳头松开又复原,凛将他抵在冰箱门上,四目相对,一时无言,久到离谱的呆愣似乎只是为了给他时间,让自己好好确认面前的人是否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是真的回来了啊……
突如其来的冲撞让遥变了脸色,红发锐牙,就这样坦率又直接地盯着自己
——看起来似乎是一个不太善意的室友呢。
直到屋里飘散开不可忽视的苦涩气味,两人才像大梦惊醒似地分开。
果不其然,锅里的青花鱼已经成了黑炭,遥有些气愤地将这道黑暗料理铲进垃圾桶,转过身时脸上是凛最熟悉的冷漠。
凛与他相隔不过几步,此刻却莫名觉得遥远又生疏。
“我说,遥……你,怎么回事。”...
啊,许久未写,摸一个吧。
握紧的拳头松开又复原,凛将他抵在冰箱门上,四目相对,一时无言,久到离谱的呆愣似乎只是为了给他时间,让自己好好确认面前的人是否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是真的回来了啊……
突如其来的冲撞让遥变了脸色,红发锐牙,就这样坦率又直接地盯着自己
——看起来似乎是一个不太善意的室友呢。
直到屋里飘散开不可忽视的苦涩气味,两人才像大梦惊醒似地分开。
果不其然,锅里的青花鱼已经成了黑炭,遥有些气愤地将这道黑暗料理铲进垃圾桶,转过身时脸上是凛最熟悉的冷漠。
凛与他相隔不过几步,此刻却莫名觉得遥远又生疏。
“我说,遥……你,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们打招呼的方式太独特了吧,握手,拥抱不会吗?这么暴力……真是奇怪。”
“打招呼,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吗?”
遥低着头,似乎很认真地思考着,眉头微微皱起,像是遇见了什么烦心事。
认识这个名为松冈……松冈凛的人吗?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不愉快,应该是不认识的吧,可心下这股莫名其妙的暖意是怎么回事?
他摇摇头,思绪翻越过深海高丘。
大概是房东姐姐说他们两人都喜欢水,志趣相投,所以才倍感亲切吧。
在水里,每个人都可以建立气深刻的联系呢……
不过……
他主动伸出手:“听说松冈君是一位很不错的游泳选手啊,啊,说来惭愧,我不太会游泳,不知道松冈君是否愿意指点一二呢?”
不会游泳?
凛心头一跳,与他掌心相抵。
一定是他,可……为什么又不像他。
“刚刚……抱歉,因为你太像我曾经的一位朋友……所以一时情不自禁,抱歉。”凛笑着开口。
遥收回右手,指尖处还留有他的体温,奇怪,这样飘渺的东西,此刻的存在感却如此清晰。
好像是某人的心太过灼热,要连他的也一同点燃,从此同生共死,化为灰烬也不离不弃。
他被自己这没有来由的胡思乱想吓了一跳,急忙回过神来。
啊,第一次见面,怎么就……
为避免尴尬,他赶紧接着凛的话头聊下去。
“那是什么人,你记得这么清楚。”
“嗯,那家伙啊,可是我一直憧憬……并且爱慕的人啊。”
抱歉,ooc了。
夏【凛遥】
等到今年暑假一过,七濑遥就要上六年级,是个半大的孩子了。
夏天天气闷,空调外机呼呼吹着热风,阳光落到人身上,烫的人抓心挠肺,更别提是正午时分,简直要把人烧化。
七濑遥在这样的天气出了门,他小心翼翼地挑着树荫处走,尽管这样,没多久还是出了一身汗,发尾一绺一绺黏住,后背的衣服微微浸湿。小跑一路,他来到学校的樱花树下——那是这片最大的一棵樱花树。
花坛还没垒上,七濑遥找不到坐的地方,先用洗手池边的工具壶给樱花树浇了水,随后拿出纸笔,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涂涂画画。
“嘿!你在画什么?”
小七濑遥手一抖,铅笔头扎进纸中,纸面上多了个小洞,他茫然地抬头望望四周,才发现声音是从树......
等到今年暑假一过,七濑遥就要上六年级,是个半大的孩子了。
夏天天气闷,空调外机呼呼吹着热风,阳光落到人身上,烫的人抓心挠肺,更别提是正午时分,简直要把人烧化。
七濑遥在这样的天气出了门,他小心翼翼地挑着树荫处走,尽管这样,没多久还是出了一身汗,发尾一绺一绺黏住,后背的衣服微微浸湿。小跑一路,他来到学校的樱花树下——那是这片最大的一棵樱花树。
花坛还没垒上,七濑遥找不到坐的地方,先用洗手池边的工具壶给樱花树浇了水,随后拿出纸笔,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涂涂画画。
“嘿!你在画什么?”
小七濑遥手一抖,铅笔头扎进纸中,纸面上多了个小洞,他茫然地抬头望望四周,才发现声音是从树上传来的。
他将视线移向樱花树,一头红发的少年坐在树上晃悠着双腿,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脸上扬着明媚的笑,叫七濑遥顿时有点移不开眼睛。
见七濑遥愣愣站着不说话,红发少年也不恼,只是又唤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七濑遥这下反应过来了,从地上爬起来,答的话文不对题:“你从树上下来再说话,你会给它压坏的。”
没想到红发少年不仅没听,还将双腿收上去改为盘坐,双手撑着下巴看他:“就算压坏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铁了心要逗逗他。
七濑遥拧眉,在闷热的天气里又急出一身汗:“我,天天给它浇水。”
“这样啊——“红发少年拉长声音,“那我就是你养出来的树精喽。”
七濑遥呆住了,就看见这人从树上跳下来,踩了跺脚朝他走来。
树,树精?
“逗你玩的,”少年探头看他手中的画纸,“好厉害,画的好像。”
七濑遥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抽出画纸转身要走,松冈凛又唤他:“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见七濑遥不搭理,他就一路跟着,七濑遥终于有点不耐烦了,停下来问他:“你为什么想知道我的名字?”
他想了想,说:“你的眼睛好看。”
然后他又将一块糖从口袋里摸出来,放进七濑遥手心:“我叫松冈凛,转学到这里来的,以后请多指教!”
鬼始神差,七濑遥接话:“我是七濑遥。”
远远有人在喊,松冈凛冲七濑遥挥挥手就转身:“我走啦——很高兴认识你,七濑遥?再见!”
莫名其妙的一个人。
糖果是青柠味的,因为高温有些化了,青柠的香味散进空气中,酸酸涩涩,七濑遥剥开糖纸将糖果放入口中,结果被酸了一个激灵,却让这个夏天又真实了些。
这个燥热的夏季,他遇见了一个叫松冈凛的人。
-
七濑遥没想到,松冈凛居然搬到了他家隔壁。
松冈凛这人生的好看,嘴又甜,把邻里邻外一圈儿人都夸得心花怒放,轻松打入各家内部。
这其中,包括七濑家,却不包括七濑遥。
偏偏松冈凛就黏着他,两个人哪儿哪都能碰见,硬要他评价,七濑遥说:“比渚和真琴两个人加起来还烦。”
嘴上嫌弃,七濑遥也从没赶松冈凛走过,渐渐的,两人之间的称呼从“七濑”变成“遥”,“松冈”变成“凛”,一个人停下来系鞋带,另一个人就站在斜前方侧过身等着。
老旧的风扇吊在天画板上吱呀吱呀转,七濑遥趴在地上,在木头板子上涂涂画画,松冈凛就躺在他床上,翘着腿看小人书,没看多久又蹭到七濑遥旁边:“遥在画什么?”
有时候刚吃完盐水棒冰,手没擦干净就去摸画,留下几块污渍,松冈凛想补救,结果越擦越脏,七濑遥无奈地让他去洗手,等他回来,脏的地方都被颜料覆盖,变成盛开的樱花。
“我喜欢樱花。”松冈凛说。
七濑遥从别人口中听说,松冈凛没有父亲。
邻里之间总有老人喜欢说闲话,那个下午,几个老人聚在一起磕着瓜子,七濑遥路过,听到其中一个人叹气:“松冈家那小子,父亲年纪轻轻就没了,好像是出海的时候碰到暴风雨…”
七濑遥没有多问,也没在松冈凛面前提这件事。
松冈凛每天好像都很开心,他不想叫他难过。
开学那天,果不其然,他们成为了同班同学,两个人,不,准确来说是松冈凛带着七濑遥闹,倒霉催的橘真琴跟在后边给他俩收拾烂摊子,偶尔叶月渚从楼下跑上来了.就变成两个人带着七濑遥闹,橘真琴满脸担忧护着三个人。
风言风语到底还是传来学校。
有个满脸麻子的男生,吃午饭时带着一帮人堵在松冈凛面前,指着他:“就他,那个没有父亲的可怜蛋。”
松冈凛心平气和,起身要走,突然听到身后“哐”一声,转头去看,眼前一幕让他微微瞪大双眼。
饭菜被扣在那个满脸麻子的男生头上。
他第一次见到七濑遥生气。
麻子脸也蒙了,反应过来就要动手,没想到七濑遥平时闷声不响,细胳膊细腿,打起人来却跟不要命一样。
身旁的人一窝蜂上去拦,最后松冈凛从身后抱住他将人往后拽,松冈凛靠在他耳边小声喊:“遥,遥,没事儿,你别动,你别动。”
七濑遥真停了,松冈凛才发现他浑身都在抖,以为他伤到哪了,手忙脚乱给他查看身上的伤,七濑遥拦他,说:“气的。”
老师匆匆赶来,挑事的不是他俩,麻子脸被请了家长,他俩则是被口头教育几句,不痛不痒。
松冈凛没问他为什么生气,七濑遥也没说。
-
“诶,遥,你都画过什么?”松冈凛趴在桌子前,盯着七濑遥的笔尖唰唰动。
“很多。”七濑遥回答。“鱼,海,房子,樱花树……”
“肯定没有我。”松冈凛笑嘻嘻握住七濑遥拿笔的手,酥麻感从指尖传来,两个人皆是一颤,接着不约而同松开。
“不画。”七濑遥说。
这回松冈凛再怎么闹,七濑遥也没松口。他怕自己画不好,对不起这张脸,但他拒绝的理由是:“你太丑了,不画。”
松冈凛撇嘴,绕到后边整个人挂在七濑遥身上,也没继续闹,趴在他肩头看他画山,画树,画河……
这时候母亲推开门,总要打趣一句:“哎呦,两个人这么好,给你俩定娃娃亲好了。”
七濑遥耳根通红,被松冈凛瞧见,松冈凛双手搂得更紧,好像生怕人跑了:“那就这么说好了,遥现在起归我。”
每次都是松冈凛大获全胜。
“今晚有流星,我们一起去看。”松冈凛瘫回七濑遥床上。
不同意也没用,这小子会半夜翻窗找他。
果真。
“走了,遥。”松冈凛坐在窗框上,夜风很凉,吹得这人红发轻轻动,七濑遥扔过去一条围巾。
“小心明天头疼。”
坐在天台上,七濑遥问他:“要许什么愿吗?”
“我没什么愿望。”松冈凛看他一眼,“也不对,现在有一个。”
“和凛的父亲有关吗?”
“死掉的人又不会复活了,“松冈凛枕着双臂躺下,“有什么好许愿的。”
沉默了很久,松冈凛看着天上的星星,轻轻开口:“遥呢,上次为什么要和别人打架。”
见他不吭声,松冈凛叹气:“我不在乎的,他们想传就传好了。”
“流言肯定会越传越离谱,凛……”
“我早晚会离开这里。”松冈凛打断他。“所以我不在乎。”
“我在乎。”
心跳漏了一拍,松冈凛转头看他:“什么?”
七濑遥闭上嘴,满脑子只剩那一句“早晚会离开。”
他不想让松冈凛离开。
-
快开春的时候,松冈凛一家搬走了。
七濑遥愣愣站在空荡荡的屋子前,手上捏着画纸,纸上画着樱花。他在那站了很久,很难受,心间空洞洞缺了一块。
松冈凛喜欢樱花,可是樱花还没开,他就离开这里了。
这几年里,先前朦朦胧胧的心思被他彻底摸索明白,他明白了自己对松冈凛的感觉是“喜欢”。
但是太晚了。
他升上初中,又升了高中,他埋头学习,因为他知道松冈凛一定也在努力,他还在画画,他想画出记忆中的少年,可每每提笔又犯了难,时间太可怕了,等他有能力画出这个人,他却已经记不清松冈凛的模样。
填高考志愿这天,七濑遥填了本地一所小有名气的美院。
老师推推眼镜,语气诧异:“以你的成绩,可以去更好的学校啊,一定要美院吗?”
七濑遥说:“我等人。”
不能走太远,走的太远,万一某天那人回来就找不到他了。
高考上岸那个晚上,七濑遥来到岩鸢的海边。
他还记得小学打的那场架,从学校出来,他俩坐在海边,松冈凛慢慢向他讲述自己父亲遇难的事。
小七濑遥不会安慰人,只能轻轻说一句:“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离开。”
“遥一直在吗?”
于是七濑遥说:“只要凛来找我,我就一直在。”
-一晃七八年,七濑遥真的成了有名的画家。别人都奇怪,因为他哪都不去,而且他画山、画水,什么都画,就是不画人。
某天画室的小助手试探着问了,七濑遥给出的回应是:“我欠别人一幅画。”
更叫摸不着头脑了。你欠了就还呗,一幅画而已,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了解内情的都劝他忘了,这么多年没个消息的人,哪能指望还回来。
坚持太久,七濑遥真的有点动摇了,他没说话,把自己一个人关进房间里呆了一整天。
今年的春也结束了。要不算了吧。他对自己说。
“七濑先生,有人找。”是七濑遥画室里的助理,“站在下面呢,干什么也不说,应该是来买画的?长得,长得倒是挺帅,您看看去?”
恰好七濑遥画累了,伸个懒腰就出了门:“我看看去。”
门外,七濑遥没见有人,正以为是谁恶作剧,就听到有人喊他。
“遥。”
很熟悉的声音,他僵硬地转头。
红发男人站在长阶下,仰头看着他,脸上的笑牵动了七濑遥每一根神经。
成年的松冈凛穿着一身休闲衣,倚靠着栏杆没个正行,气质和以前很像,又有哪里不太像。
心跳在这瞬间乱了,七濑遥盯着松冈凛,仔仔细细地看,那双红眸还是亮亮的,像是盛了星星,七濑遥就站在长阶上头望着下边的松冈凛,没有任何动作。
松冈凛抬脚,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最后在他面前站定,七濑遥终于找回声音。
“买画吗?”他问。
松冈凛想了想说:“不买。”
七濑遥转身要走,松冈凛扯住他的手腕。
“买你们这最牛的画师。”
-
松冈凛成了商人,一个很成功的商人,这么多年来四处奔波,却从未七濑遥寄信。
没混出点什么来,没脸回来找他。
七濑遥生气,特别生气,把这七八年来积在心底的气给一齐发了,偏偏对松冈凛又不能动手,干脆选择闭门不见。
松冈凛思来想去决定翻窗,卷起衣袖走近一看——完了,防盗窗,这回是真冲着他来的了。
接下来几天都这样,松冈凛没法子了。
画室的门是透明的,七濑遥坐在里边画,松冈凛坐在外边看。
“不用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七濑遥推开门,倚在门边看着昏昏欲睡的他。
“老婆本攒够了。”
“那就滚回去娶你的老婆。”七濑遥扔给他一张纸,“走了。”
“哎,”松冈凛捡过纸,来不及看就跟上去,“我这不是来了吗,别生气了。”
“什么意思。”七濑遥停下脚步看他。
“就,我,”松冈凛支支唔唔半天说不明白,干脆掏钱包把里面的卡全抽出来,就留了张身份证,其他的都塞进七濑遥手里:“都给你。”
“?”七濑遥挑眉。
“咱俩,咱俩过一辈子吧,我来养遥。”
七濑遥只觉得脑子轰一声炸开。
松冈凛涨红了脸,七濑遥第一次见他这么窘迫。
看着手心的几张卡,七濑遥只记得松冈凛上一次这么给他塞东西,还是那颗半化不化的青柠糖。
-
两个人稀里糊涂在一起了。
那张纸上画得是松冈凛,七濑遥指着它说:“欠你的画。”
松冈凛在岩鸢买了套房,后来赖进七濑遥家,房子闲置了。他把那幅画裱起来挂在床头,也不觉得疹人,他对别人炫耀:“男朋友画的,千金难求。”
末了还要补上一句:“他只给我一个人画。”
休息日晚上,松冈凛要喝酒,七濑遥说:“吃你的盐水棒冰。”最后拗不过,买来一听,松冈凛喝醉了。
七濑遥伸手在他面前晃晃,松冈凛只觉得眼前出现好多个重影,伸手去抓,连扑空两次也没放弃。
闹他闹够了,七濑遥就主动牵住他的手,将手指一点点挤进他指缝间紧紧扣住。
转头一看,松冈凛哭了,泪水哗哗往外涌,给七濑遥吓了一跳,他要起身,松冈凛就用劲一拽,让人扑倒在自己身上。
即使喝醉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应该不大体面,他不想叫遥看到。
他其实泪点很低,但他最后一次哭是在离开岩鸢那天,此后大大小小的事情,咬着牙扛一扛也就过去了,他告诉自己不能停下。
因为这几年,有个人在等他。
松冈凛将头埋在七濑遥颈窝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七濑遥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半天伸手去轻轻拍他背。
“怎么了?”
松冈凛不吭声,只是一个劲儿蹭他,去嗅怀里人身上的气味,以真实来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安,他迷糊着想,自己抓住了整个世界。
七濑遥就是他的全世界。
“我真的以为遥生气了,我以为,”松冈凛哽咽着抱紧面前的人,“万一遥不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离开太久,遥肯定很生气。”
“是很生气。”七濑遥大大方方承认,语气中竟然带着闷笑。松冈凛闻言,泪掉的更凶,现在说什么都不肯放手了。
“我很生气,”七濑遥说,“但不会不理你,所以以后,别再不辞而别,我等了很久。”
真的很久,他独自一人在这,等来好多个春,看了好多次樱花盛开,他等来好多个夏,却回不到那个有吱呀做响的风扇,有盐水棒冰,有青柠味糖果的盛夏。
情绪翻诵,他突然觉得先前的动摇有些可笑,所有被遗忘,瓦解的那些感受,时间将它们撕烂了,冲散了,可松冈凛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那一刻,他才发现心动没有消失,只是被时光封入坛中,岁月为酒,酿出醇香的一坛,只等待一个契机将它开封。
恍惚中,松冈凛吻在七濑遥唇角,七濑遥和从前一样,不论他做什么也不会推开他。
身边的一切都蒙上层朦胧的雾,七濑遥说了一句话,松冈凛听得不太真切。
“余生。”
“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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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雨天,松冈凛抱着电脑盘腿坐在床上看股市,七濑遥捏着画笔伏在桌前。
“遥在画什么?”松冈凛挪到他身后,伸手将人往怀里搂,“在画我吗?”
画面中的红发少年站在树荫里,身边草木葱葱,有光斑从叶间落下,照在少年的脸上,好像整个人都亮起光。
“并没有。”七濑遥倚在他怀里,唇角勾起一抹笑。
松冈凛闻言不爽,贴着七濑遥的头发一通乱蹭:“那遥在画谁。”
七濑遥想了想说:“画我的夏天。”
“明明这个人就是我啊。”
七濑遥转头看向窗外,一抹樱红闯入眼眸。
“凛。”
“嗯?”
“樱花开了。”
你是我的夏天,值得庆幸,盛夏和未曾见过的景色,我都拥有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