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ta们给你讲睡前故事
ooc注意
彼安汀
他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上面,讲了一个你从来没听过的故事。当你听完后,心满意足地睡了。
雷克特
“从前有个人,有一天他突然去世了。然后他就和老天爷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故事结束。”
苍澜:
“从通常意义上理解‘群体’,指的是一群个人聚集在一起,不管这些个人都有什么样的职业,也不管他们的民族、性别是否相同,也不去考虑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走到了一起。只要他们走到了一起,就形成了一个群...
ooc注意
彼安汀
他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上面,讲了一个你从来没听过的故事。当你听完后,心满意足地睡了。
雷克特
“从前有个人,有一天他突然去世了。然后他就和老天爷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故事结束。”
苍澜:
“从通常意义上理解‘群体’,指的是一群个人聚集在一起,不管这些个人都有什么样的职业,也不管他们的民族、性别是否相同,也不去考虑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走到了一起。只要他们走到了一起,就形成了一个群体。但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群体’这个概念就不是那么简单了,相反它却有着十分重要的含义。在一定的条件下,甚至只有在这种条件下,组成群体的个人才会有一些新的特点,这些特点与群体中的个人的具有特点是不同的。那么这些特点是什么呢?我们这样解释,聚集成一个群体的人,个人的情感和思想会向着一个群体的方向发展,他们会有一个相同的指向,而且,处于群体中,他们的自觉性、个性消失了。这个群体的所有人都有了一种集体心理。这种集体心理肯定是暂时的,但是很明显,这些人所表现出的状态,有着很强的、很明确的特点……”(引用自《乌合之众》)
你听到一半就睡着了。
凛雾
“男人祈求着奇迹降临,可这一切无济于事。很快,魔鬼就发现了他,然后将尖刀刺向他的喉咙,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听完这个故事后,你一晚上都没睡好。
安托涅瓦
“从那以后,他们就如同童话故事中的王子与公主一样,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语毕,她往你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关灯,离开房间。
“那个,安托涅瓦……”你叫住了她。
“嗯?”
“我想听更多关于他们的后续。”
瑞吉安
“我家以前有一个仆人,有一天我撞见他和一个修女在花园里告白……”
你听八卦听了一晚上。
雷音
”当冲锋号响起的时候,骑在苍白战马上的将军抽出马刀,对士兵们大喊:‘兄弟姐妹们,为了家园,死亡或自由!冲锋!’然后杀入敌阵之中……”
她给你讲的故事的确很好,但代价是一箱可乐。
希罗
“比起这个,我更想让指挥使给我讲睡前故事。”他眯着眼睛笑道。
蓝斯
“我不擅长讲故事诶,不过我可以为你弹首安眠曲。”
秋彦
“对不起,指挥使大人!在下太笨了想不出好故事,请你惩罚在下吧,如果你累了的话很快就能睡着了!”
璐璐
“如果睡不着的话,可以数数星星。”
“现在城里环境污染这么严重,你看外头哪有星星啊?”
“那就数自己的头发吧。”
不渡1
叶夕雾&萧凛&叶冰裳&澹台烬
微乱炖,大三角,修罗场。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盛王宫,大殿内,萧凛沉着脸,他俯身行礼,却难得冷着声音对那高座上的陛下说话:“请父王收回成命,我与叶夕雾绝无可能。”
盛王没有生气,反而垂眸看着眼前这位自己最满意的嫡子,淡淡开口:“凛儿,先不要急着拒绝,你可知,娶了叶夕雾意味着什么?”
萧凛抿唇,摇了摇头,一脸坚定地向盛王行礼,开口拒绝:“儿臣知道,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娶叶夕雾。父王,儿臣与叶大...
叶夕雾&萧凛&叶冰裳&澹台烬
微乱炖,大三角,修罗场。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盛王宫,大殿内,萧凛沉着脸,他俯身行礼,却难得冷着声音对那高座上的陛下说话:“请父王收回成命,我与叶夕雾绝无可能。”
盛王没有生气,反而垂眸看着眼前这位自己最满意的嫡子,淡淡开口:“凛儿,先不要急着拒绝,你可知,娶了叶夕雾意味着什么?”
萧凛抿唇,摇了摇头,一脸坚定地向盛王行礼,开口拒绝:“儿臣知道,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娶叶夕雾。父王,儿臣与叶大将军的长女叶冰裳两情相悦,还请您成全儿子的心愿,让我娶她为妻。”
闻言,盛王脑中忽地闪过萧凛和一女子并肩而行的身影,他有些惊愕,转而怒道:“胡闹!”
“你可知,娶了叶夕雾,就意味着叶家的势力成了你的依附,叶家的军权你亦是唾手可得?而叶冰裳不过一介不受宠的庶女,她能带给你什么?!凛儿,你尚且不懂事,孤却不能答应你。”
盛王说着,见萧凛一脸倔强的模样,微微退步,沉声开口:“凛儿,你若真的喜欢那叶冰裳,娶了叶夕雾后,我便可下旨封她为你的侧妃。”
在盛王看来,叶冰裳不过是位不受宠的庶女,任怎样貌美有才,能成为侧妃便是极大的恩典了。
然而萧凛闻言却抿紧唇,又重重地行了一礼,额头于玉石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开口:“儿臣喜欢叶冰裳,此生非她不娶。”
如此,就是在拒绝他了?
盛王气恼,却又暗自思忖,又开口问他:“你当真喜欢她?”
萧凛闻言抬头,一脸坚定地看着盛王,声音清朗而坚定,“此生不渝。”
盛王微微一笑,笑意却冷,沉声开口:“凛儿,话不要说得太满。你说你喜欢她,是爱慕她的貌,还是欣赏她的心?红颜易逝,人心难测,这世间没什么能让爱慕维持永久,唯有权利,才能永远握在手里。”
萧凛却不认同,他想了想,清声开口:“父王,儿臣不知道我为何会喜欢冰裳,儿臣只知道,从小到大,我一言一行都恪守礼节,唯独喜欢她这件事,毫无道理。我自小便喜欢她,从今往后,也只会喜欢她。”
盛王听罢,有些感叹,却终究嘲讽地笑了笑,冷声开口:“那若是她的命,与你所谓的爱比起来,谁重要?”
闻言,萧凛惊愕抬头,万万没有想到盛王会以命相胁,有些不可思议地开口:“父王?!”
那日,萧凛自皇宫回到宣王府,便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想了想,他来到书房写信,眉目间略显失意。
肃静而庞大的皇宫中,盛王负背而立,明亮的烛火映出帝王的背影,他正在沉默的抬手,良久,轻轻叹息道:“凛儿,我都是为你好。”
自古帝王家多薄情,哪里能随心所欲呢?
这一年的三月中旬,乃是国师亲自占卜的好日子,宜婚娶,宜出嫁,也是宣王府六殿下与叶家嫡二小姐成亲的大喜之日。
叶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廊下与枝杈之间,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各处扯起许多红色纱幔,阖府上下主子丫鬟个个着大红衣衫,无比喜庆。
叶家受宠的唯一嫡小姐出嫁,戴上满头的珠翠,换上繁复华美的嫁衣,明艳不可方物,华光璀璨,富丽堂皇。
府外锣鼓齐鸣,鞭炮震天,萧凛身着红艳色的婚服,骑马立于叶将军府外,心头却越发梗塞。
叶夕雾众星拱月般,由着众人拥着走了出来时,心还有些惴惴不安。
她身后,一道身影也从府门走了出来,叶冰裳抬头看着满天的红云白雾,脚下如同踩上棉花一般,深一脚浅一脚,一颗心也忽上忽下,落不到实处。
萧凛一眼便看见了她,那个令他牵肠挂肚,魂牵梦绕的人。
随府上的人,她也穿着一身红色衣裙,肩若削竹,身姿纤细若扶柳,一眼惊为天人,绝美不似凡尘中人。
叶冰裳站定,她倚在府门处看他,轻轻笑了笑,她眼中含着泪,唇边却噙着浅淡的笑,端的是倾国倾城之姿,可怜可爱。
虽然脸上施了脂粉,但萧凛心细如发,一眼便看出她眼下有些红肿,似是狠狠哭过一场。
美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如花隔云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萧凛抿紧了唇,只觉得心乱如麻,只好握紧拳头,努力压抑着心中生出的妄念。
“阿凛……”
眼看叶夕雾走到花轿跟前,叶冰裳抬头望向那芝兰玉树的新郎,忽然觉得异常刺眼,忍不住喃喃地唤了一句。
明明他心上的人是她啊……
一滴眼泪,不受控制的从叶冰裳的红透的眼眶滑落,如同玉珠般砸落在铺满红布的地上。
萧凛双目怔怔地望着那泪流满面的美人,心乱如麻。
他微微张口,似要说些什么。
可他又能说什么呢?
不待他想,叶冰裳已经收回了目光,她转身的身影那样决绝,抬手的瞬间似还在拭泪。
叶夕雾小心翼翼上了花轿,萧凛抿紧唇,收回目光,扬鞭挥马,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往王府走。
心里空荡荡地,说不出的难过。
“小姐很难过吧。宣王殿下那么好的一个人,居然娶了叶夕雾,明明……明明……”
嘉卉跟在叶冰裳身后,担忧的看着她,说了半天也说不出来话来。
明明,他是会娶她的。
叶冰裳眼眸微暗,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了。
她轻轻开口:“凡是女子,无论贵贱,都期盼能寻一位全心全意待自己好的良人。殿下那般好的人,就算是不喜欢二妹妹,也会对她好的吧。”
叶冰裳眼露痛苦,却又很快收回,她轻轻笑了笑,像是位温柔体贴的姐姐。
“只愿宣王殿下与宣王妃举案齐眉,殊无嫌隙。”
说完,女子的脸上浮现出几分伤怀与怜悯,看起来倒有些像救苦救难的白玉观音。
繁华的巨大城池中,街道上熙熙攘攘,一队抬着新人的迎亲队伍,正吹锣打鼓的向前行着。
喜轿一直的行到巨大的宣王府府邸前,方停了下来。
喜婆笑着拨开轿帘,冲花轿中的人开口道:“二小姐,咱们到了,下轿吧。”
叶夕雾一直紧张地坐在花轿中,这下听见喜婆的声音,松了一口气,方才起身。
众人顿时手忙脚乱的向她涌来。
搀扶她的,为她理裙摆的,各个都恨不得把一颗心扑在她身上。
有礼赞官大喊道:“吉时到了,赶紧拜堂了!”
叶夕雾被红绸的盖头蒙着,眼前只有绣着龙凤的图案样式,看不清盖头外面的景象。
但仅仅是低头看见的,她便能想到是怎样一副喜庆的模样。
今日是她嫁给萧凛的日子!
叶夕雾想着,忍不住笑红了脸。
被人领着跨了火盆,她手里被人塞了个绑着大红花的绸子,就被推着往前走,隐隐约约地,她感觉自己与另一个人站到了一起。
是萧凛吧?!
叶夕雾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心中惴惴不安,但比起紧张,更多的是期待,她想见到他。
按着礼节拜了天地,便是送入洞房。
叶夕雾被人搀扶着入了洞房,等到四处安静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一个布置喜庆的房间里。
她眼睛动了动,实在忍不住,随手扯下头上的红绸盖头,而后目光落在身旁陪嫁的丫鬟春桃身上,开口问道:“萧凛呢?”
春桃被她吓了一跳,还来不及阻止她的动作,神色惊恐的开口:“小姐,宣王殿下还在外面迎客呢!”
说完,春桃立刻不敢吭声了,甚至不敢制止她自己揭开盖头的行为。
叶夕雾很想见到萧凛,可想到盛国的礼节,又放弃了。
不能让萧凛生气……
反正日子还长,她嫁给了他,以后自然有的是时间看他。
此时日头正好,叶夕雾一直都有午睡的习惯,现在竟然也泛起了困来。
遣散了春桃,房间内清净下来,唯有触目的红色,格外喜庆。
叶夕雾回床榻上,闭上了眼睛,想要小憩一会。
睡着的时候,外面的声音都消失了,安静的可怕。
王府,萧凛由众人围着敬酒,他们一个个嘴里的话全是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夫妻和睦……
可他真正爱的人不在这里……
庞宜之一直在旁边看着,此刻窜了出来,拦住了别人还想给萧凛灌酒的动作,推拒道:“好了啊,自己喝你们的酒去。”
他扶着萧凛坐下,萧凛一顿,冲庞宜之笑道:“师叔。”
庞宜之叹了口气,“小师侄,你说说你啊,让你带叶大小姐走,你不走。这下好了吧,没得反悔了。”
萧凛喝得面上染着薄红,他垂了眼眸,停愣了许久,方轻声开口:“师叔,我觉得自己做错了。”
红烛摇曳,夜黯如晦。
不知过了多久,叶夕雾眼睫微颤,从梦里醒过来,她有些迷糊的抬眼,却见房间内空无一人。
再朝窗外看去,竟已是深夜!
叶夕雾一下子就清醒了,她坐起身来,大声喝道:“来人!”
话音一落,门外之前守着的春桃便匆匆的跑了进来,急急应声:“小姐!”
“萧凛呢?”叶夕雾开口询问。
既是迎客,新郎似乎也该回来了吧!
春桃胆怯的看着她,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道:“小姐……宣王殿下不来了……”
“不来了?”叶夕雾一惊,微微一顿,皱了皱眉,开口:“新婚之夜,他不来又能去哪?”
前几日,叶大将军在与周国的战争中打了胜仗,陛下龙颜大悦,她便让父亲请旨,求赐婚她和萧凛。
纵使萧凛生气,但他们也已经成亲,他那样好的人,即使不爱她,也会对她好的吧……
她是叶将军府唯一的嫡女,娶了她,整个将军府的权势都会助他,于萧凛而言百益无失。
可他却不想要……
想着,叶夕雾有种很憋闷的感觉,她站起身,直接的走到窗户边,抬眼便往天空看去。
夜黑如墨,说不出的寂静。
春桃很害怕她,却有些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喏喏开口:“小姐,宣王殿下去书房了,他说边境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她越说,叶夕雾越是沉默。
大喜的日子,新郎不入洞房,跑去书房处理边境上的事情?
委屈连带着不甘,让她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涌上胸腔来。
叶夕雾大步向前走,直接踢开房门,便向外走去。
春桃被吓了一跳,连忙跟出去,道:“小姐,你要去哪?”
叶夕雾走了几步,忽地顿住,转头看向春桃,春桃赶忙跑了过去。
“我是谁?”叶夕雾开口问她,脸色微沉,神色严厉。
春桃见状,有些害怕,嗫嚅道:“您是小姐啊……奴婢不会认错的。”
叶夕雾却不满意,她冷笑道:“我嫁给了谁?”
春桃有些不解,赶忙回应她,“小姐嫁的是皇家的六殿下,宣王殿下呀!”
叶夕雾淡淡看了她一眼,冷哼道:“知道就对了,我既然嫁的是宣王,你又该叫我什么?”
春桃闻言,仔细想了想,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面色倏地一变,连忙改口道:“奴婢该死,请王妃恕罪!”
就算听她这样说,叶夕雾的面色却并不好看。
没有理她,叶夕雾想要去书房找萧凛,她怒气冲冲的走了好一会,春桃有些迟疑的看着她,在一旁嗫嚅道:“王妃……”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叶夕雾脾气实在不好,现在更没什么耐心。
春桃有些委屈,继续道:“王妃,书房在那儿呢……”
她说着,往一个方向指了指,刚好和叶夕雾走的方向完全相反。
叶夕雾愣了愣,有些冒火:“……知道你不早说!害本王妃走这么久!”
虽是满腹怒火,叶夕雾却还是快步的向对面的房间行去,临了,她伸手,直接的将书房门给推开了。
房间内灯烛摇曳,一道修长的身影,正坐在书案后。
似乎没想到有人会突然闯进来,他下意识的抬起头,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便清晰无误的出现在叶夕雾的视野。
不渡5
那男子从不看她,只一心向他的心上人。
包裹散乱开来,露出里面保护干爽的衣物和一个藏青色的香囊。
萧凛低眸,上面绣着几支挺拔的翠竹,竹叶栩栩如生。
恍惚间,他想起他去叶将军府替九公主向叶夕雾道歉时,她将这香囊递给他的模样。
他当时看着叶夕雾的眼睛说:“香囊是私物,二小姐还是赠予日后的夫君吧。”
没想到,真的至此。
萧凛抿了抿唇,眼眸微沉。有双手拉住了他,萧凛一顿,对上叶冰裳的眼眸。
叶冰裳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心中微微难受,...
那男子从不看她,只一心向他的心上人。
包裹散乱开来,露出里面保护干爽的衣物和一个藏青色的香囊。
萧凛低眸,上面绣着几支挺拔的翠竹,竹叶栩栩如生。
恍惚间,他想起他去叶将军府替九公主向叶夕雾道歉时,她将这香囊递给他的模样。
他当时看着叶夕雾的眼睛说:“香囊是私物,二小姐还是赠予日后的夫君吧。”
没想到,真的至此。
萧凛抿了抿唇,眼眸微沉。有双手拉住了他,萧凛一顿,对上叶冰裳的眼眸。
叶冰裳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心中微微难受,开口询问:“殿下不追上去吗?”
萧凛一愣,就听叶冰裳开口:“二妹妹一个人出来,没有人跟着,万一遇见危险了怎么办?”
“我派了人暗中跟着护住她。”萧凛开口,微微垂眸,他纵使不喜叶夕雾,如今对她却也是存了一份责任。
叶冰裳微微一愣,垂下了眼眸,轻声开口:“还是殿下细心。”说完,她便松开萧凛跑进洞中。
萧凛顿了顿,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深了。
没过多久,雨停了。
雨过天晴之后,队伍继续前进。
萧凛的脸色很不好,一路思绪重重。
他的一名心腹看着萧凛的脸色,不由恭敬道:“殿下面色很是不好,可需要属下唤太医过来看看?”
萧凛摇了下头,开口:“不用,我无碍。”
队伍一路停停歇歇,又行了一整日,行至一处谷口时,突然从中窜出一队刺客。
他们皆一身利落的黑衣,见人便砍,遇人便杀,不过是眨眼之间,便已血流成河。
队伍中尖叫连连,好在众人很快反应过来,拿起武器同对方厮杀了起来。
萧凛猛地勒紧马缰,却见一队刺客向一处略了过去,那个方向,是叶冰裳所在的马车!
萧凛面色一沉,他身形一动,便直接闪掠了过去,他剑法精湛,剑芒吞吐,不过是眨眼之间,便已将那刺客砍翻在地。
萧凛随手掀起车帘子,一把将叶冰裳拉了出来,沉声嘱咐道:“裳儿,跟紧我!”
叶冰裳见了眼前的景象,苍白了脸色,只能牵着萧凛的手,本能的跟在他身后奔跑。
萧凛一路砍杀,顾不得那一群手下,也不管前面有没有路,带着叶冰裳便快速的向前奔了过去。
待两人冲掠至一处断崖口时,却被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
萧凛拉着叶冰裳猛地顿住,手微微握紧了些。
叶冰裳睁大了眼睛,愣愣看着眼前人,喃喃开口:“二妹妹……”
叶夕雾站在断崖处,看到两人时微微愣了一下,待看到两人紧握的双手之时,脸色一下冰冷下来。
“果然,还是私奔了吗?”
她语气冰冷,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意味。
萧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除了衣衫湿了,她没有受伤。
萧凛的目光冷若寒霜,他抓紧了叶冰裳,冲她低声道:“我们走。”
叶冰裳却忍不住看向叶夕雾,摇头道:“殿下,你别管我了。”
萧凛不听,未看叶冰裳,也没有松开她的手,只拉着她不断往后退去。
叶夕雾冷笑着看向他们,抓紧了手中的银鞭,看着萧凛愤愤道:“萧凛!从小到大,就没人敢欺负我,你凭什么?”
凭什么萧凛就让她气到心脏痛!
凭什么她就要忍受他和叶冰裳之间的你侬我侬,自己却要在这里暗自神伤?
凭什么他可以不管不顾她的感受,她自己却要在意他的感受!
叶夕雾眼中寒冽,冷冷的看着叶冰裳,冲萧凛开口:“你当真要为了她背弃所有?”
萧凛目光里带着寒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开口道:“叶夕雾,你太自以为是了。”
“我自以为是?”叶夕雾“呵”了一声,突然大声吼了出来:“谁稀罕你!”
她抬起手中的长鞭,突然的出手,向萧凛抽了过去。
萧凛将叶冰裳往身后轻轻一推,抬手剑刃便与叶夕雾的银鞭交织在了一起。
他无意伤害叶夕雾,只想让她离开,可叶夕雾却是发了狠,似要与他打出火花来。
她招招凶狠,似要将肚子里所有的委屈与怒火,都发泄出来。
萧凛伤她不得,却被她缠地为难。
此时,远处却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尖叫声。
萧凛倏地回头,却见那些刺客此刻正抓住了叶冰裳,将她向远处拖行。
“裳儿!”
萧凛的面色大变,收剑便向叶冰裳掠了过去。
叶夕雾手中的长鞭却因惯性去势不减,在萧凛收剑的刹那冲他后背而去,再想收回已然来不及。
叶夕雾面上顿时惊慌无措。
一声鞭抽声传来,竟直直的撕裂开了萧凛后背的衣衫,抽出一道长长的鞭痕,划破了他的血肉,深可见骨,鲜血快速的氤氲出来,甚至染红了身前的衣服。
萧凛的身子也被那巨大的冲力给冲的险些摔倒在地,顿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
“殿下!”叶冰裳被不断的向后拖行着,红衣被粗鲁的撕扯开来,白皙娇嫩的肌肤上,顿时被划出道道的血痕。
叶夕雾微微的睁大了眼睛。
她下意识想要冲萧凛过去,然而身体却像是僵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萧凛感受后背的剧痛,目光落在自后背氤氲上前胸的鲜血之上,眼睫微微抬起,漆黑无垠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叶夕雾面上。
叶夕雾被那目光看的心里一沉。
那目光深的看不到底。
以至于,她连他心底的情绪都读不懂。
但是她想,萧凛一定恨死她了!
“啊!”
叶冰裳的惨叫传来,叶夕雾蓦地偏首看去,脸色大变。
那刺客竟然对叶冰裳欲行不轨之事!
萧凛的脸色顿时变了,他冷冷扫了叶夕雾一眼,那一闪而过的冰冷,是杀意!
他忍着剧痛,紧皱着眉,快身的向叶冰裳闪掠了过去。
“萧凛!”叶夕雾一惊,大声喊道。
然而那男子从不看她,只一心向他的心上人。
此时叶冰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拔出头上的金簪,刺进那刺客的脉搏,温热的血液溅在她如花似玉的脸上。
那刺客还没断气,他满脸狠意,张大嘴巴,露出雪亮的牙,想要咬她。
叶冰裳整个人脑子都懵了,她惨白着脸,用力将那刺客推开,跌跌撞撞跑到了断崖边。
断崖的风猛地向上涌了来,叶冰裳的身影单薄柔弱,破碎的衣裙被风吹的飒飒,她的发丝凌乱而狼狈,姣好的脸颊上,有道道的伤痕与血迹,可却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叶冰裳擦了擦脸上令她恶心的鲜血,忽地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喊。
叶冰裳转过头,看清来人时,突然笑了,她看着冲她而来的萧凛,目光里像是再也容不下别人。
那是萧凛从未见过的笑意,她仿佛想清了什么,亦或是放弃了什么。
叶夕雾看着,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脑海里乱成一团糟,可却下意识的也向断崖跑了过去。
她脑海里不断升起一个念头。
如果叶冰裳跳崖了,萧凛大概会恨她一辈子吧?
她害过叶冰裳,也希望叶冰裳永远消失,可她却不想叶冰裳这样死去。
因为那样,萧凛这辈子,就都忘不了她了。
“裳儿,乖,听话,过来。”萧凛忍着剧痛,唇角尽是鲜血,他满目惊恐地看着断崖边上的叶冰裳,却还勉强的扯出一丝笑,想哄着叶冰裳过来。
叶冰裳摇了摇头,轻声开口:“萧凛,就这样吧,我好累啊。”
她极少唤自己的全名,一时间,巨大的恐惧充斥上萧凛的内心。
叶冰裳目光轻缓的看着他,萧凛发现,她眸光清冷,没有半丝恐惧,只有不甘,“萧凛,其实我瞒了你很多事,我有很多想要得到的东西,很多想要去做的事,不过一直到现在,我还是只有我……”
那个从小到大,都患得患失的女孩。
萧凛失血过多,面色惨白的看着她,苦笑道:“裳儿,你还有我啊。无论你是做什么,我都陪你一起。”
闻言,叶冰裳笑了,眼底有泪,温声开口:“殿下生在帝王家,许多事都身不由己。”
她眼中水光潋滟,叶冰裳眨了下眼睛,眼泪便从红透的眼眶中落了下来。
那躺在地上的刺客突然又挣扎起来,朝叶冰裳扑了过去,叶冰裳微微一闪,那刺客作茧自缚,自己落下了山崖,却将叶冰裳撞得险些踏空了。
在那一瞬,叶夕雾的身影突然窜了过来,瞬间栓住了叶冰裳的腰肢。
叶冰裳一顿,看向那一脸倔强的少女,愣愣开口:“二妹妹……”
四处又有刺客逼近,萧凛的身形瞬间逼至,持剑挡在她们前面。
其实他脚步已经有些不稳了,有些眩晕地只是一昧斩杀着冲上前的刺客。
好在刺客不多,应该很快就能解决了。
那一瞬,剩下的两名刺客在同伴的掩护下,居然接近了叶冰裳和叶夕雾。
叶夕雾手中长鞭一扫,猛地抽向了一名刺客的身子,而她的另一只手拉住叶冰裳,将她猛地推到了悬崖内侧。
叶夕雾在崖边不稳,见另一个刺客冲她而来,她正好一肚子火气,施足了力挥鞭,将另一个刺客直接抽倒向悬崖。
四周的刺客似乎都消灭完了,叶夕雾松了口气,忽地对上叶冰裳惊恐的目光。
那一瞬,叶夕雾突然被一股重力抓住了……
她一愣,接着被带着脚下一滑,身子整个就向断崖坠了下去。
叶夕雾想,这般高的悬崖,她坠落下去,一定是再无活路了吧?
可她是个怕死之人啊……叶夕雾有些想哭。
“二妹妹!”
叶冰裳瞪大了眼,一声惊叫。
萧凛闻声,蓦地回头,却见悬崖之上,已然不见了叶夕雾的踪影。
他快步跑至悬崖边缘,只看到叶夕雾的身子如同飘飞的柳絮一般,缓缓的坠落了下去。
叶夕雾看着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对他说些什么,然而她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任由自己消失在茫茫的白雾之中。
萧凛,如果这样死去,能在你心中占有半寸我的位置,我也是愿意的。
现在,你应该庆幸,那个你厌恶至此的叶夕雾。
此生,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世上难得有情痴,负相思。
不渡4
爱恨有时,无人理清。
和亲的队伍自盛国出发,一直向周国行去,大部队浩浩荡荡,一直行了数十里路,才停下休息。
原本好端端的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一时间,风云雷电大作。
萧凛一勒马缰,微微蹙眉道:“去前面上头处找地方避雨!”
众人听令,立刻向前赶去,然而且还未到避雨点,大雨便猛地倾盆而下,浇灌下来。
马车内的叶冰裳听到动静,撩起车帘,看向外面雨幕里的身影。
年轻的男子全身被雨水完全浇透,绸衣也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显露出他矫健的身形。...
爱恨有时,无人理清。
和亲的队伍自盛国出发,一直向周国行去,大部队浩浩荡荡,一直行了数十里路,才停下休息。
原本好端端的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一时间,风云雷电大作。
萧凛一勒马缰,微微蹙眉道:“去前面上头处找地方避雨!”
众人听令,立刻向前赶去,然而且还未到避雨点,大雨便猛地倾盆而下,浇灌下来。
马车内的叶冰裳听到动静,撩起车帘,看向外面雨幕里的身影。
年轻的男子全身被雨水完全浇透,绸衣也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显露出他矫健的身形。
雨幕中的人似有所觉,倏地偏过头向她看了过来。
此时的情景并不唯美,马车还在泥泞的道路上颠簸,可他冲她安抚的笑了笑,叶冰裳的目光看着他,却怎么都移不开了。
“殿下,前面找到避雨点了。”
正在这时,有人上前来报。
萧凛抿了抿唇,收回目光道:“通知全部人,前面避雨点休息。”
大雨将队伍浇的一团糟,萧凛没来得及理会湿漉漉的衣裳,只指挥着众人将干爽的被褥铺到山洞里,供叶冰裳休息。
“殿下擦擦脸吧。”
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萧凛下意识的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身影时,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叶冰裳看着他,温柔的冲他笑了笑,将干净的手帕递了过来,他却没有伸手去接,叶冰裳微微一顿,手帕轻轻的落在萧凛的脸上。
刚一触到他的脸颊,手腕便猛地被人抓住了,叶冰裳还未回过神来,人已被他直接拉入怀里。
叶冰裳目光一缩,听见萧凛冷凝的声音。
“和我走!与周国的联姻,不应该让你来承担!”萧凛凝声开口,揽住她的手一点点的收紧。
叶冰裳有些慌乱,急急想推开他。
“盛王陛下的意志不可更改,我们也别无选择。殿下还是快松开我,莫让他人看见了。”叶冰裳面上露出痛苦之色,有些慌张的开口。
她推了推萧凛,然而萧凛的双臂有力,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
叶冰裳与他相处,自然明白萧凛并不如外人面前温和,他很有主见,沉稳睿智,在一些事上却十分霸道。
“我带你一起离开这里。”萧凛看着她,眼底有温柔而坚定的光,“天下之大,自有我们该去的地方。周皇残忍暴虐,我不会让你去的。”
“不能这样!”闻言,叶冰裳蓦地抬起眼睫,震惊的看着他,“殿下是盛国的希望,殿下若是走了,百姓们怎么办?”
心脏一疼,叶冰裳微微一顿,又道:“何况,殿下已经娶了二妹妹……”
萧凛抿唇一顿,眼底沉凝着心痛,沉声开口:“裳儿,拆散我们的是她,你不明白吗?”
“可你们已经成婚了!”叶冰裳面色一白,神色戚戚,“殿下,你的王妃已经是二妹妹了,你们的婚姻不可更改!周王要我和亲的事实也不可更改!”
“如果,我非要更改呢?”萧凛声音里压抑着极力克制的情绪,紧紧看着她,“如果,我定要带你走呢?”
闻言,叶冰裳微微的睁大了眼眸,红着眼看向他。
“殿下……”
“冰裳,我幼时见你便喜欢上你了,我与你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抵不过一纸诏书吗?”萧凛说着,情绪激动,抓着她手腕的力气大了些。
叶冰裳眼中蓄着泪,愣愣的看着他,只能开口,“殿下,你抓疼我了……”叶冰裳想要后退。
“皇权富贵与我而言,不过过眼尘土,若是你走了,我要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萧凛却不给她机会,目光带着掩不住的威压,像换了一个人,逼迫叶冰裳直视着他。
萧凛心中并不看重皇位,他生来荣宠加身,所喜所恶纯粹至极,对他来说,谁做皇帝都无所谓,只要盛国国如其名,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他未碰过叶夕雾,她身世显赫,就算是毁了他的声名,将叶夕雾休弃,她也会有好去处。
“殿下……”叶冰裳的眼泪蓄满了眼眶,在他的坚持下,只觉得心里的那些委屈,不受克制的,在那一瞬全都涌了出来。
凭什么二妹妹处处都要压她一头?甚至还蛮横的向陛下请旨赐婚,拆散她和萧凛!凭什么她就要与那名声不好的残暴皇帝和亲?为什么是她?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甚至还广结善缘,难道好人不能有好报吗?
叶冰裳越想越难过,她埋在萧凛怀里,“呜呜”地哭了出来,似要宣泄堆积许久的情绪。
萧凛的眼神疼爱又怜惜,温声安慰着叶冰裳。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而来的声音,熟悉又冷硬,直接打断了此刻的温情。
叶冰裳身子一颤,从萧凛怀中探身,偏头看去,山洞外,叶夕雾全身湿透,正冷着一双眼,将他们盯着。
她风尘仆仆,像是千里而来,可看着他们的视线,却冷若寒霜。
她手里还握着一把长鞭,雨滴滴落在长鞭之上,溅起道道水花。
叶夕雾追过来,是想将事情弄清楚,尽管,事情已成定局。
可当她冒雨赶来,看见的却是叶冰裳依偎在萧凛怀中的画面。
萧凛轻声安慰她,眼中含着浓浓情意,无限温柔。
叶夕雾当时就顿住了,萧凛从来没有那么看过她,从那一刻,她就知道她输了。
彻彻底底的输了。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萧凛的爱。
可她不甘心,她既然嫁给萧凛,就是他此生的王妃!
叶夕雾直接的走进了山洞,冰刃般的目光紧紧盯着萧凛:“芝兰玉树的宣王殿下,现在是要背着自己的妻子,去勾引别的女人吗?”
萧凛抬手将叶冰裳护在身后,目光深了。
他看着叶夕雾,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我若不跟来,你就要与叶冰裳私通吗?你就要……同她离开了吗?!”
然后,再也不回来。
再也,不见她。
叶夕雾觉得自己身子都在发抖。
她乖张,残忍,偏执。
只有萧凛敢让她伤心,凭什么?!
叶夕雾上前,二话不说,直接抬手就向叶冰裳的脸颊抽了过去。
只是那掌心还未碰到叶冰裳的脸就被人直接给抓住了手腕。
叶夕雾气到脸颊都红了,她瞪着萧凛,委屈极了,冷声喝道:“萧凛,你放开我!”
萧凛目光冷厉的盯着她:“此事与裳儿无关,有什么冲我来。”
叶夕雾眸光轻颤,脸气到抖了一下,嘲讽道:“冲你来?”
叶夕雾死死咬唇,她不管萧凛,冷眼看向萧凛身后的叶冰裳,冷声道:“叶冰裳!你还要不要脸了?明知道萧凛已经同我成婚了,居然还跟他搂搂抱抱!”
“叶夕雾!”萧凛目光里尽是冷芒,一字一句的开口:“注意你的言行!”
“二妹妹,我与殿下,没有什么的……”叶冰裳神色变换,连忙解释,却霍地顿住了。
什么没有什么,分明就是有什么。
“没有什么?”叶夕雾冷笑一声:“抱都抱到了一起,还说没什么?”
叶夕雾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她发疯般的喜欢萧凛,那样不顾一切的嫁给他。
他对她冷淡,不屑,厌恶,叶夕雾都觉得没有关系,只要她能陪在萧凛身边,可看到他对别的女子这般深情以待,她根本无法忍受。
叶冰裳急红了眼圈,忙道:“二妹妹,我与殿下从未逾越过,请你相信我!”
“闭嘴!”叶夕雾冷冷的看了叶冰裳一眼,然后目光凝向萧凛,开口:“我和叶冰裳,你选哪个?”
她一双眼又冷又亮,清透无比,一边凝着泪,一边红着眼,紧紧看着萧凛。
萧凛漠然的看着她,过了许久,他方道:“你走吧。”
叶夕雾却固执地追问道:“叶夕雾和叶冰裳,你选哪个?”
她执拗的非要他给出个答案来。
可那个答案,恰恰是她最不想听到的。
萧凛淡声道:“你与裳儿,本就没有可比的必要。”
叶夕雾觉得心都被扎的血淋漓的,有些愣愣的重复:“没有可比的必要?没有可比的必要……是……是我拆散了你们是不是?若不是我硬要嫁给你,你与叶冰裳定是幸福美满是不是?我是坏人是不是?”
萧凛一顿,看着她,微微皱眉,冷淡道:“你这般想,便是如此吧。”
叶夕雾退后一步,过了许久,她开口道:“萧凛,我恨你!”
她一把摔下手里的包裹,转身奔入大雨之中。
包裹散乱开来,露出里面保护干爽的衣物和一个藏青色的香囊。
*没有绝对的好人,没有一定的坏人。
*《论我重修不渡这件事》
不渡3
他原来喜欢的是叶冰裳啊……
叶夕雾不会隐藏情绪,不解浮于面上,她紧紧盯着叶冰裳,心中莫名生起一股不安,仿佛如临大敌一般,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行至殿前,萧凛礼数周全,冲盛王帝后行礼。
“儿臣拜见父王,拜见母后。”
见状,叶夕雾压下内心的不安,只得跟着萧凛按礼数行礼。
见完礼,盛王开口:“凛儿,过来些。”
萧凛眉眼淡淡,听见他说的话,微微攥紧了手,迈步走去。
叶夕雾皱了皱眉,却也是明白规矩,皇宫不是她放肆...
他原来喜欢的是叶冰裳啊……
叶夕雾不会隐藏情绪,不解浮于面上,她紧紧盯着叶冰裳,心中莫名生起一股不安,仿佛如临大敌一般,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行至殿前,萧凛礼数周全,冲盛王帝后行礼。
“儿臣拜见父王,拜见母后。”
见状,叶夕雾压下内心的不安,只得跟着萧凛按礼数行礼。
见完礼,盛王开口:“凛儿,过来些。”
萧凛眉眼淡淡,听见他说的话,微微攥紧了手,迈步走去。
叶夕雾皱了皱眉,却也是明白规矩,皇宫不是她放肆的地方,她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盛王身旁,帝后转头,冲一旁的叶冰裳亲昵地开口:“冰裳,你带着宣王妃出去走走吧。”
闻言,叶冰裳神色微敛,露出一丝温婉笑意,冲盛王帝后欠了礼,柔声开口:“是。”
她莲步轻移,步步生香,台阶上,直直迎着萧凛的目光,叶冰裳注意到萧凛在看她,她心中一颤,却始终垂着眸没有看他。
萧凛的目光若有若无落在她身上,他刻意压制着内心的冲动,余光偷偷注意到了她微颤的眼睫。
萧凛心中一沉,微微抿紧了唇。
叶冰裳迈步,在叶夕雾面前站定,轻轻一笑,亲切道:“二妹妹。”
叶夕雾抿唇,将注意力从萧凛身上移开,冲叶冰裳点了点头,淡淡道:“嗯。”
她从小到大,一贯不喜欢叶冰裳,不知为何,面对叶冰裳,她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叶冰裳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好似并不在乎叶夕雾对自己的态度,温声开口:“二妹妹,皇宫御花园的花开了,我们去赏花吧。”
叶夕雾不喜欢叶冰裳,也并不想和她一起赏花。不过这是帝后的意思,她并不想让萧凛的母亲讨厌自己。
叶夕雾点了点头,开口:“行。”
见叶夕雾冲盛王几人行礼,叶冰裳抬头,目光遥遥地在萧凛身上落了一下,谁曾想一眼便对上他的目光。
叶冰裳一愣,心中有些慌张,她睫羽微颤,很快又看向叶夕雾。
萧凛微垂着眼睫,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殿上。
御花园。
沿着御道,叶冰裳冲叶夕雾说笑道:“园后的清心兰开了,二妹妹可想去看看?”
叶夕雾皱了皱眉,不知道叶冰裳为何对皇宫这般熟悉,以及为何出现在皇宫里,这一切都让叶夕雾心中升起一种不适感。
她冷声开口:“叶冰裳,你应该叫我宣王妃。还有,你怎么在这?”
叶冰裳一愣,见叶夕雾这般直接,退后一步欠礼,轻声开口:“抱歉,宣王妃。冰裳失礼了。”
叶夕雾见她这般柔弱如扶风的模样,有些不喜,冷冷一哼。
叶冰裳起身,背脊挺直,开口道:“宣王妃忙着成亲的事,定是没有关注盛国与周国的战争吧。”
“只知道停战了。”叶夕雾开口回她,有些漫不经心。
她对同萧凛有关的一切都重视,自然不会关注其他事情。不过到底身在将军府,休战她还是知道的。
而战事猝停的原因,她还并不知晓。
两人向前走去,叶冰裳轻轻笑了笑,淡声开口:“两国停战,靠的是和亲,而冰裳被封为昭华郡主,不久就将前往周国和亲了。”
她语气温柔,带着几分柔弱的可怜,面上却不显露半分情绪。
闻言,叶夕雾倒是一愣,皱着眉看向叶冰裳。
叶冰裳去和亲?
叶夕雾是听说过的,周国新登基的少年帝王手段狠硬,可怖残忍。
一时之间,叶夕雾也不知道该对叶冰裳说什么。
恭喜她?还是嘲讽她?
叶冰裳避开她有些复杂的目光,微微苦笑,目光向远处看了去,遥遥落在清心兰上。
清心兰花开的时候格外好看,洁白无瑕,不染尘埃,花蕊却鲜红似血,如焰般灼烧着人的视线。
后园的清心兰开了白茫茫的一片,一眼望去,像是地面覆盖了一层白雪,却落满血迹。
叶冰裳看着,心中越发闷闷,她并不想别人用那般眼神看她。
更何况,那人还是叶夕雾。
静了片刻,叶冰裳又道:“过几日,宣王殿下可能要奉命送我一程,此事望宣王妃不要介怀。”
“送你?”叶夕雾闻言,有些奇怪的开口。
叶冰裳抿了抿唇,轻轻点头道:“嗯。”
“既然是奉命行事,我为何要介怀?”叶夕雾开口,觉得这话说的有些古怪,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见她这样,叶冰裳顿了顿,敛了神色,笑了笑道:“没什么。宣王妃,宣王殿下对你好吗?”
叶夕雾不解地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却还是道:“我们既然成亲,萧凛对我自然是极好的。”
她的眼神极亮,不假思索地回应,说起萧凛时,眼中仿佛有星光点点在闪耀。
叶冰裳注意到,目光似颤了一下,低声道:“是吗……”
“是!”叶夕雾肯定的开口,神情还有些骄傲。
叶冰裳垂眸沉默了半响,抬起目光看她,轻笑道:“宣王妃,我们该回去了,陛下他们应该聊的差不多了。”
说着,不待叶夕雾反应,叶冰裳端着得体的笑,先一步离开了。
叶夕雾看着叶冰裳有些落寞的背影,心里隐约的闪过一个念头,但还未抓住,那念头便散开了,她烦闷地皱起了眉。
她目光向那清心兰望去,她并不喜欢它,正像她不喜欢叶冰裳一样。
离叶夕雾远了,叶冰裳的眼神沉了下去,袖袍中的手指微微握紧,又松了下来,心中生出些哀怨。
为何偏偏是她?
未至殿前,她就看见一道玉树挺拔的身影。
他迎着余辉,整个人似弥散着金光,叶冰裳有些愣愣。
那一刻,心之所向,温澜潮生,她却感觉到了冷意。
叶冰裳眼神微敛,低下了头,想当作没看到般走过,却听清润的声音从她面前响起。
“冰裳……”
叶冰裳微微一顿,接着被人拉住了,她一抬头,便对上一双温柔澄澈的眼眸,忍不住一顿。
“殿下……”
回到大殿之后,叶夕雾没有看见叶冰裳和帝后的身影,萧凛在殿外等着她,叶夕雾有些开心,快步跑向他,与他一起拜别了盛王,这才返程回府。
日光西斜,马车也蒙上了一层昏黄的光影。
叶夕雾坐在马车的一边,静静看着一旁的萧凛。
他始终闭目养神,不说话,自然也不看她。
叶夕雾想,虽然向皇帝请旨赐婚霸道了些,但是她现在能在他身边陪着他,离他这么近……
这是曾经的她想,却不曾有过的,真好。
过了一会,叶夕雾想了想,还是开口:“萧凛,叶冰裳说,过几日你要送她去周国。”
这句话,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静。
闭着眼睫的萧凛,听到这句话,睁开了眼睛,眸光看着她,淡声道:“奉命送行。”
叶夕雾却道:“你能不能不去?”
闻言,萧凛的眉心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看着她,没有回应。
叶夕雾又开口:“你要是去了,喜欢上她怎么办?”
萧凛:“……”
“你如果一定要去,那你就吻我。”叶夕雾开口,语气颇有些霸道,“你吻了我的话,就不会喜欢她了。”
萧凛微微诧异,微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冷声开口:“叶二小姐,请自重。”
他对她一板一眼,叶夕雾心中闷闷,猛地冲他扑过去,拉住他的衣领,抬头就要吻他。
叶夕雾是什么也不顾了,却被人一把拉住,萧凛拉着她的衣袖,有些用力,避开了她。
叶夕雾就这样停愣住了,她对上他的眼睛。
萧凛皱了皱眉,看着她开口:“松手吧。”
那一瞬,叶夕雾清晰的看到了,那个芝兰玉树的男子眼中,对自己的厌恶。
她并不是第一次意识到,但却是第一次如此清晰认识到,他厌恶她至此!
想到到这一点,叶夕雾的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她浑身泄了力,瞬间就被萧凛松开了。
叶夕雾退后一步,也松开了手,这一路,再也没有多话。
回到王府后,她与萧凛几日都未曾见过面。
日子蹉蹉跎跎,一下便到了叶冰裳起行的日子。
叶夕雾实在忍不住,在萧凛快要上马离开的时候追了上去。
“萧凛!你等等!等等!”
萧凛的动作微微一顿,到底停了下来。
然而叶夕雾看着他,明明他近在咫尺,她心中的爱意汹涌,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是萧凛微微叹息,看着她的神色复杂,清声开口:“叶夕雾,保重。”
接着,他上马离开。
叶夕雾抿紧了唇,就这样看着那风光霁月的男子离去。
一直一直,望了许久许久。
大盛国宫门外。
官道上,一条长长的送亲队伍分裂左右。
叶冰裳一改清雅的装束,红妆华裳,明艳动人。
出城时她已同萧凛在盛王宫拜见过盛王帝后,只待出发了。
她眉宇带着淡淡的忧愁,看着众人忙碌。
其实没走到一定得和亲的地步,纵使周国可控制妖魔,但是萧凛在,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不过周国皇帝说了,只要她过去,就收兵停战,这是牺牲最少换取和平的方法。
两国交战,终是百姓受累。
叶冰裳轻轻叹息,目光转向那人群中的身影。
萧凛同一众人交代了什么,便朝她走来。
叶冰裳看着他,轻轻笑了下,很快便又不再看他。
“冰裳,来。”萧凛伸手,亲自扶叶冰裳上了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
叶冰裳上了马车,手却依旧被人握着,她低头,目光对上萧凛的眼,那一瞬,萧凛的目光深幽了许多。
叶冰裳目光轻颤,又微微一缩,这次很轻易地收回了手,她收回了视线,不再看他,进了马车内。
萧凛抿了抿唇,棱角分明的下颚处处透露着矜贵。
他眼眸微暗,上了匹高大骏马,喝道:“出发!”
宣王府。
叶夕雾推开了书房门,下人们都说,这是萧凛除了房间待得最久的地方。
她想知道,萧凛都喜欢些什么。
那样她应当也能与他多说些话了。
她在书房看了一圈,入眼便是萧凛平时处理事务的书桌。
情不自禁笑了一下,叶夕雾走了过去,发现一旁的箱子上叠了许多卷轴,一卷卷的被人收好,整齐摆放在箱子上。
叶夕雾有些好奇,随意拿了一卷出来,她慢慢展开,下一刻她愣住了,嘴角上扬的笑意甚至还未来得及收起。
画上,月下蝶影重重,女子衣衫被风拂动,似要随风而去,她面容如玉,眸光清冷,笑意却温柔动人。
叶夕雾还维持着展开的姿势,面色却冷了下来,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叶夕雾开始拿起一卷卷轴展开看。
坐着的,站着的,走着的,哭着的,笑着的,回眸的……
每一幅,都精细入微,令人动容。
一卷卷的,都是女子的肖像画,甚至红檀木的箱子里,都整整齐齐的被码好摆放满了。
书房里堆了这么多的画像,而且画上画的,还都是同一个人。
叶冰裳……
叶夕雾还有什么不明白,此前堆积的迷雾瞬间清晰无比。
她一直想知道他喜欢什么,现在才发现,他原来喜欢的是叶冰裳啊……
对萧凛的爱偏执又混杂着愤恨与不甘,叶夕雾的眼神变换了好些,猛地冲出了书房,背影毅然决绝。
房内,书桌上堆积的画像,最上方的那卷,画像上的女子笑吟吟的,眼底却是一片漠然的悲悯,如水中月清冷。
不知是画像活了过来,还是作画者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