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城】天堂鸟③
#OOC私设预警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真人
#含保辉&保廉
#反贪风暴刘保强✖️寒战刘杰辉
#前篇：02.
03.
刘保强再次睁眼就看到一片白色，这片白色不算温和，甚至会让人有些头晕。他眨了眨眼，挣扎着转了个身，就看到熟悉的黑脸正盯着自己看。陆志廉坐在了床边，表情有些严肃，“我还以为下次要去赤柱见你。”虽然语气严肃，不过刘保强还是听得出他在开玩笑的。“你这个情况应该不能葬在浩园吧。”这次他是在认真问的，但是刘保强听着总感觉有些好笑。“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要咒我死啊？”陆志廉没再说下去，只是悄悄挪近了床边把刘保强扶起来了。“警局为了表扬你升职信都发下来了，还有......
#OOC私设预警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真人
#含保辉&保廉
#反贪风暴刘保强✖️寒战刘杰辉
#前篇：02.
03.
刘保强再次睁眼就看到一片白色，这片白色不算温和，甚至会让人有些头晕。他眨了眨眼，挣扎着转了个身，就看到熟悉的黑脸正盯着自己看。陆志廉坐在了床边，表情有些严肃，“我还以为下次要去赤柱见你。”虽然语气严肃，不过刘保强还是听得出他在开玩笑的。“你这个情况应该不能葬在浩园吧。”这次他是在认真问的，但是刘保强听着总感觉有些好笑。“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要咒我死啊？”陆志廉没再说下去，只是悄悄挪近了床边把刘保强扶起来了。“警局为了表扬你升职信都发下来了，还有放了你半个月大假。”陆志廉把放在一旁的信封递给了刘保强，示意让他自己打开看看。信封明显之前已经被别人打开过了，刘保强猜是陆志廉打开的，但是当他问陆志廉的时候，他又说是妹妹打开的。刘保强不高兴了，还以为他自认已经和自己熟到可以擅自打开他的信件。
打开信封后，警处的logo显眼地印在了信纸上，刘保强耐心地读完了整封信，原来上头是想要自己升去JFIU当总督察，刘保强觉得挺好的，JFIU主要是查洗黑钱的，那就代表他应该会有越来越多的机会和陆志廉警廉合作啦，想想就开心。
“你笑得这么开心，加很多人工啊？”刘保强笑着摇了摇头，把信递给了陆志廉看，“我要调去JFIU，以后很多机会合作了，”刘保强笑着说。他本来以为陆志廉应该也不会在乎，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也跟着笑了笑，“也好，JFIU没有重案组那么危险。”
“细佬。”刘杰辉拎着大包小包来看弟弟，一开门就看见自己弟弟和陆志廉有说有笑的，顿时就感觉心里不太舒服。而刘保强就没想那么多了，他看到阿哥来看自己，立刻就想下床去给阿哥一个拥抱。坐在旁边的陆志廉一眼就猜到他的想法，于是赶在他的脚下床前就把他拽住了。刘杰辉同样猜到了弟弟的想法，本来也打算赶紧上前拦住，可是一看到陆志廉那只拽住弟弟的手，他就感觉很烦躁。
“买了东西给你吃啊，还有怕你无聊给你带了你的游戏机，上次留在我家了。”刘杰辉特意在“留在我家”四个字上重音，好似在宣泄主权，陆志廉显然注意到了刘杰辉奇怪的反应，也明白了刘杰辉话里的意思，于是他静静地盯着刘处长看，想好好地观测这个似乎对自己弟弟有过多占有欲的警务处处长。相比于两人之间充斥着淡淡火药味的暗战，刘保强就显得有些迟钝了，他早就被阿哥特意买来的点心吸引了，关于两人之间的对话，他压根就没听见多少。刘杰辉也在和陆志廉暗里斗了一下之后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赶忙转过头用给弟弟拿吃的为理由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同样尝试转移陆志廉的注意力，试图掩盖自己有些故意针对他的事实。
第二章：卧底
原片篡改致歉，人物ooc致歉，同人文剧情原创，陆sir对不起（害怕被打）
陆志廉又去做卧底了 ，出发前他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让程sir知道了，但当他来到酒吧里，却在目标人物身旁看到了休假一个星期的程德明在对自己挤眉弄眼。
“明乐哥！这就是我和你提起过的阿廉仔！”
眼前被叫做荣哥的人开口。
“这是我过命的兄弟，前几天火拼的时候 ，廉仔帮我挡了两刀，差点没命。 ”
程德明的笑容僵硬了，陆sir，飞快的避开了他刀子般的眼神，向明乐问好。
“阿廉是吗？这是阿志——陆志，以后你先跟他一起...
原片篡改致歉，人物ooc致歉，同人文剧情原创，陆sir对不起（害怕被打）
陆志廉又去做卧底了 ，出发前他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让程sir知道了，但当他来到酒吧里，却在目标人物身旁看到了休假一个星期的程德明在对自己挤眉弄眼。
“明乐哥！这就是我和你提起过的阿廉仔！”
眼前被叫做荣哥的人开口。
“这是我过命的兄弟，前几天火拼的时候 ，廉仔帮我挡了两刀，差点没命。 ”
程德明的笑容僵硬了，陆sir，飞快的避开了他刀子般的眼神，向明乐问好。
“阿廉是吗？这是阿志——陆志，以后你先跟他一起熟悉熟悉，交心的兄弟信得过”
明乐推“陆志”上前，陆志廉大大方方的上前握手，然后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骂了一句死小孩。吃饭期间他故意装作没看见对他挥手的小孩找了个空位坐下 ，“陆志”立刻抱着餐盘跑到他旁边用嘴型比了个监听器，然后开口问到：
“阿廉，怎么了？”
“没怎么，陆，志，哥”
陆志廉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
程德明心里暗暗委屈了一把，自己取化名的时候还特意考虑了前辈一定会选“廉”字化名，还给他留了一个，现在干吗发那么大火。吃完饭后小狗拉着前辈到绝对安全的山坡上，把自己的委屈说了出来，可前辈本就不白的脸又黑了几分 。
“我生气的是这个吗？ICAC是没人了还是怎么说要你来当卧底 ？！”
“前辈你不也是吗”
“我……”
生气的话被呛了回去，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明乐对陆志廉存有戒心，每次交易都只让他在外围把风。按理来说贩毒不归ICAC管，但毒品在这片区域越做越大于某位正科级高官的包庇脱不了干系。要找到证据，只能从源头抓起 。（忽略逻辑，谢谢）
这天陆志廉照例在外围放风，忽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刘保强？来不及反应他就冲到码头上叫停了正在交易的双方，他这么一叫组织里瞬间骚动了起来 ，一时间在人群拥挤下明乐竟不能移动半步，突然的一声枪响到使马仔们稳定了一些 ，包裹着明乐往外围逃跑。
“警察！不许动！再动就开枪了！”
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但陆志廉来不及反应，抄起一根木头就往后边儿扔 。
“（一句脏话），王八蛋！你死定了！”
此时陆志廉才匆匆回头，果真是刘保强，不过……他突然意识到他向刘保强承诺过不在刘保强不知情的情况下卧底，很显然，这次陆sir一定是瞒着刘sir的。刘保强愣了一下，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咬牙切齿的说：
“你，真的死定了”
来不及解释，明乐的车来接他了，刘保强向从窗子谈出头的明乐开枪，很不巧，陆志廉暂时不能让他死，再次“英勇”的扛了伤害，然后满身鲜血的被拽上车。
刘保强装模作样的往车顶盖开了几枪，在确定人已经走远了之后把枪狠狠一砸：
“我顶！陆志廉！老子早晚要被你玩死！！”
冷静下来后刘保强庆幸自己及时调换了枪口，希望他没事吧……
芜湖，好短，前摇较长，后面还是蛮虐的🌝👍👍
第一章：引子
原片略有情节改动致歉，人物形象ooc致歉。
先说一下各角色的身份和性格（半编的）
陆志廉：ICAC首席调查主任（Willian）
硬汉柔情，无限包容后辈，逞能，温柔max，对感情略有迟钝
陈德明：L组组长（Kenny）
隐忍，认真，过度的理性，爱哭，卑微小狗
刘保强：警局督察（帮办）
爱说骚话，欠但是招人喜欢，看似多情实则专一，幼稚，无限信任暗（明）恋对象，忠实小狗
萧光汉：ICAC高级调查员（Cel）
少年感，无限信任前辈，直球，聒噪小狗
游子兴：这个B😄👍（可能不出现）
黄文彬：老阴暗B，表里不一，强制爱，很难认...
原片略有情节改动致歉，人物形象ooc致歉。
先说一下各角色的身份和性格（半编的）
陆志廉：ICAC首席调查主任（Willian）
硬汉柔情，无限包容后辈，逞能，温柔max，对感情略有迟钝
陈德明：L组组长（Kenny）
隐忍，认真，过度的理性，爱哭，卑微小狗
刘保强：警局督察（帮办）
爱说骚话，欠但是招人喜欢，看似多情实则专一，幼稚，无限信任暗（明）恋对象，忠实小狗
萧光汉：ICAC高级调查员（Cel）
少年感，无限信任前辈，直球，聒噪小狗
游子兴：这个B😄👍（可能不出现）
黄文彬：老阴暗B，表里不一，强制爱，很难认清自己对人的感情（可能不出现+1）
剧情较多，感情线为刘陆，程陆双箭头，其余微（PS：游子兴就是个B😄👍）
“这件事情我也很想知道真相，我也很希望你们能够查清楚”
“那么真相会不会是查贪污的人，自己贪污呢？”
“……”
“前辈，你很缺钱吗？廉署首席调查主任这八个字只值1200万吗？怕是我们ICAC这四个字都不只值那么多吧？”
“我不知情”
“前辈啊……你怎么会不知情呢？我的账户，除了几个固定转账的公司， 连我老妈都不知道，这笔钱到底怎么来的？ ”
“我不知情 ”
这段对话一直萦绕在陆志廉心中 ，Kenny怎么就不信他……他以为每个人都是这般，直到Cel冒着被开除的风险帮自己打掩护，刘保强为了保他和L组正面硬刚，这才明白，不信就是不信 ，也就罢了 。
当程德明在船舱内发现被电击到面色发白的前辈时呼吸一滞，拿到证据后他愧疚的道了歉 。即使已经虚弱到站不起来，他的前辈仍咧开嘴示意他没事 （怎么会没有事啊……），这就是对后辈的无限包容 。
最终与游子兴近身肉搏时 ，他的前辈为了救他被游子兴摔下船舱的1楼 ，肋骨直直的撞在金属卡口上 动弹不得 ，最终却在那开瓶器即将插入他腹部时冲上二楼 （原片篡改 致歉 ）按下汽笛，在将游子兴拷起来后脱离倒下，这就是对后辈的保护。
这样好的一个人 自然有很多人爱慕他 ，有男有女 ，有朋友也有敌人 ，自然更多的是敬重他 ，只能把满腔的爱意融入骨血中 不敢表达 。他能干 ，坚强，不畏死亡，但又温柔的让人面对他的约谈 都会半夜愧疚的起床抽自己两巴掌 ，这样好一个人，仿佛首席的位置天生就该他来坐。
反观隔壁组程sir，内冷外冷 大公无私 ，他能做专查自己人的L组组长当之无愧 。虽令人畏惧 但每个人都清楚这位审嫌犯能让人心里崩溃，以至于跪下忏悔的冷面组长，只不过是陆sir在时就会不专心的小狗 。没有人敢把这句话在程sir面前说 ，不过若是让他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出人意料的开心， 不是因为说他像小狗 而是说是：前辈的小狗 。暗恋这个词对于他来说是甜与苦交融的， 他以为与陆sir有了生死之交后就离前辈够近 ，但是不够 ，远远不够 ，他想要的是零距离 甚至是负，但一切都难以启齿 。
芜湖～先写一点点，马上第二篇🌝👍👍
【仙古】准确理想型
#OOC私设预警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真人
#反贪风暴刘保强✖️反贪风暴陆志廉
“陆sir过几日生日…我决定送佢一个家…你啊帮手约佢出黎啦。”王蓝碌笑盈盈地和谭美莉解释着他自己自以为完美的计划，还一边掏出手机，点开了几张美女的照片怼到面前女人的脸前，着急地逼她对于自己给好友物色的相亲对象给给意见。谭美莉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一边嫌弃王蓝碌的计划，但是一边又帮忙把陆志廉约了出来。
陆志廉生日的前一天，王蓝碌成功把他约了出来，可是意外的是今天休假的刘保强也在。其实刘保强也不知道王蓝碌为什么把自己叫来，但是听说是给陆志廉庆祝生日，他二话不说就跟过来了。陆志廉看到刘...
#OOC私设预警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真人
#反贪风暴刘保强✖️反贪风暴陆志廉
“陆sir过几日生日…我决定送佢一个家…你啊帮手约佢出黎啦。”王蓝碌笑盈盈地和谭美莉解释着他自己自以为完美的计划，还一边掏出手机，点开了几张美女的照片怼到面前女人的脸前，着急地逼她对于自己给好友物色的相亲对象给给意见。谭美莉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一边嫌弃王蓝碌的计划，但是一边又帮忙把陆志廉约了出来。
陆志廉生日的前一天，王蓝碌成功把他约了出来，可是意外的是今天休假的刘保强也在。其实刘保强也不知道王蓝碌为什么把自己叫来，但是听说是给陆志廉庆祝生日，他二话不说就跟过来了。陆志廉看到刘保强的时候，刘保强一如既往地用那双亮晶晶的狗狗眼望着自己，一和自己对视就立刻面露笑容，还幼稚地起哄着，“大寿星终于来啦。”
其实陆志廉一眼就擦觉到王蓝碌约自己出来的意图，这几天王蓝碌一直在旁敲侧击地问自己有没有喜欢的理想型，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他的打算。不过陆志廉没有故意找借口逃走，他倒是想借这个机会公开他喜欢的理想型，只不过没想到那位傻子也在。
陆志廉一坐下就注意到自己的身旁一排坐了三个美女，而刘保强正正也坐在自己的对面，像极了有双方家庭见面的相亲环节。陆志廉盯着刘保强那张过于好看的脸，自己默默地在心里脑补自己这一刻是不是应该伸出手假装第一次认识，然后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的名字、工作、财产什么的。陆志廉想到这些就忍不住嘴角偷偷上扬，但是为免让其他人发现，他还是极力把笑容忍了下去。
“喝咖啡吧。”面前突然被推来了一杯黑咖啡打断了陆志廉那罕见又奇葩的脑洞，他看就知道那是刘保强帮自己点的。刘保强以为他喜欢喝黑咖啡，但是其实相比咖啡他更喜欢茶，喝黑咖啡也只是为了迎合刘保强的喜好。不过陆志廉还是端起咖啡浅喝了两口，他刚放下咖啡，王蓝碌就开始笑眯眯地向他介绍坐他身旁的美女们。不过陆志廉可一句也听不下去，甚至有些无奈。
王蓝碌兴许也是看得出陆志廉兴致缺缺，于是就迅速转移话题，有些尴尬地问起了陆志廉的理想型。陆志廉稍微犹豫了一阵子就说，“我喜欢眼睛大大的，有酒窝，喜欢喝黑咖啡的，还有喜欢熬夜早起看世界杯的。”陆志廉一脸平静地说着，但是其实他也感觉自己的脸颊开始有些微红，不过应该看不出来，他开始有些庆幸自己的肤色比较黑，看不出来脸红。他说完的瞬间抬眼刚好就和刘保强对视，刘保强坐在他的对面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让陆志廉没由来地心虚了一下。
王蓝碌趁机抓住两人这奇怪的氛围，好不容易能调侃陆sir一次，他当然不会放过。“陆sir你怎么说得这么详细？不会是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吧？”王蓝碌突然的戳破让陆志廉愣了愣，看到他异常的反应，王蓝碌的八卦之魂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可是他没等到陆志廉的回应就被刘保强突然敲桌子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转头疑惑地看向刘保强却发现那人正以十分严肃的表情看着自己，“你给陆sir介绍的都是什么人啊？是你喜欢不是陆sir喜欢的吧。”王蓝碌也不明白为什么刘保强突然这么凶，但是看着情况有些不对，他又想着开口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结果还没等到他开口，刘保强又说，“陆sir有对象了，他男朋友眼睛很大，有酒窝，很喜欢喝黑咖啡，也喜欢熬夜早起看世界杯，还和他门当户对，少操不该操的心了。”王蓝碌一看刘保强的反应就略略地猜到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于是他略带怪责地望向了陆志廉，“有刘sir做男朋友你不早说！”陆志廉看着他难得气急败坏的样子只是满不在乎地回应了一个耸肩。
误会解开后，王蓝碌就开始一个劲地抓着俩人问，“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怎么喜欢上对方的？你阿妹知不知道啊？”不过就算王蓝碌每天不依不饶地追问，两位当事人也没有给出任何答复。陆志廉每次都只是打太极般地说，“ICAC的事情不方便透露。”王蓝碌得到这个回应后通常会给他一个白眼然后转头看向另一位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刘sir，只可惜王蓝碌不知道的是，在两人之间比较难搞定的其实是刘保强，而刘保强见到王蓝碌那八卦的眼神时，也只会微微笑着说，“香港警方的事你也少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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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私设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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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保辉&保廉
#反贪风暴刘保强✖️寒战刘杰辉
#前篇：01.
02.
刘杰辉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梦里他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弟弟死在自己面前，自己被溅得满手鲜血。每每他从噩梦中惊醒，他就会下意识起来查看手机，只不过每一次都基本上看不到刘保强发来的消息。刘保强这几天很忙，忙着抓杀手，忙着哄妹妹，还忙着和陆志廉警廉合作。想到这些的刘杰辉叹了口气，他起身从床上起来，进了浴室洗了把脸。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一方面是担心弟弟的安全，另一方面警处的工作也很忙碌，他这几天基本上都是早起晚归的节奏。
今天他和平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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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篇：01.
02.
刘杰辉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梦里他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弟弟死在自己面前，自己被溅得满手鲜血。每每他从噩梦中惊醒，他就会下意识起来查看手机，只不过每一次都基本上看不到刘保强发来的消息。刘保强这几天很忙，忙着抓杀手，忙着哄妹妹，还忙着和陆志廉警廉合作。想到这些的刘杰辉叹了口气，他起身从床上起来，进了浴室洗了把脸。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一方面是担心弟弟的安全，另一方面警处的工作也很忙碌，他这几天基本上都是早起晚归的节奏。
今天他和平常一样四点多就起了床，迅速吃了早餐，就开车回了警局，他从来都是第一个回到警局的人，几乎从来没有例外。今早他有一个内部会议，主要是关于最近的多个收网行动的汇报工作。等到差不多八点钟，他就拿起手机给刘保强发了条早安问候的短信，他每天都会记得给刘保强起码发去两头短信，一条说早安，另一条说晚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来不变。确认了短信发送成功后，刘处长就端着自己的茶杯出去茶水间煮了杯咖啡。在等待咖啡煮好的时候，他开始回想起昨晚的梦，那个梦似乎和前几天的都有些不一样，他似乎看到弟弟身旁还有一个陌生的身影，难道是陆志廉，他不禁想到，但是很快他又把自己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甩开，端着煮好的咖啡进了会议室。
例行的会议基本上每个月都有，刘杰辉倒是没有任何紧张，他淡定地听着属下汇报，时不时提出些疑问和想法。会议进行得特别顺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餐的时间，于是刘处长就张罗着让Phoenix下楼帮大家买午餐。但就在Phoenix刚出会议室五分钟，她又突然折了回来，脸上的表情还一脸着急的样子。她慌慌忙忙跑到刘杰辉的身旁，凑到耳边，“Sean，你弟弟中枪进了医院，现在在那里抢救。”刘杰辉的脸色突然苍白，愣了好一阵子都说不出话。等他回过神来后看着会议室里坐着的属下们有些心急，其实会议只剩下一些收尾的内容，本来他还没收到刘保强进医院的消息时他还打算可以不着急地讨论，可是现在他只想立刻下班赶去医院。于是他颇为不好意思地询问了其他人的意见，得到了可以延迟吃饭时间先把会议讨论介绍的答复后，立刻松了口气，然后立马开始继续会议。
会议在二十分钟后很迅速地就结束了，会议一结束刘杰辉就慌忙让Phoenix把自己下午连同第二天的行程推掉，加上把需要处理的文件发到自己的邮箱里，然后就立马逃跑似的赶去了医院。刘杰辉一到医院在急诊室外就看到哭得稀里哗啦的妹妹，还有站在一旁始终黑着脸但是又隐约表露出担心的男人。刘杰辉赶紧先跑过去安慰了妹妹，然后又着急地询问了刘保强的情况，可是刚一大概了解到情况，急救室的门就打开了，刘杰辉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丝毫没有平常的淡定和从容。
得知子弹没有打到刘保强的重要器官刘杰辉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后就催促着妹妹去病房看看刘保强，自己则是留下来缓一缓。妹妹走后，他注意到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男人跟着走了过来，他撇到男人身上的证件，他是ICAC的，那基本上刘杰辉就确定了面前这人就是弟弟口中经常提到的陆sir。
“刘处长，刘sir抢证据的事情，是被迫的，他没打算把证据交出去的。”陆志廉一脸认真地帮刘保强辩解道，刘杰辉是真的挺佩服他的，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明明明眼人一看都猜到他和刘保强有些关系，可是这个陆志廉还是傻兮兮地走过来帮刘保强辩解。刘杰辉本来想笑他傻，可是转念一想，又想起陆志廉可能是因为不放心，想到这一层后刘杰辉的心不免惊讶了一下，难道在陆志廉心里刘保强已经这么重要了吗。刘杰辉在惊讶之时也不会忘浅浅宣泄一下主权，“我弟弟我当然会保他，多谢关心了。”刘杰辉一说完就逃似的离开了，他一刻也不想再多和陆志廉说话，生怕自己会再胡思乱想。
【仙城】天堂鸟
#OOC私设预警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真人
#含保辉&保廉
#反贪风暴刘保强✖️寒战刘杰辉
**保辉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重组家庭
刘保强糊里糊涂地坐车走到了湾仔的警署总部，他的大脑明明已经被酒精充满而变得一片空白，但是他还是稀里糊涂地按了电梯，上了顶楼的处长办公室。“刘sir你不能进去的，刘处长在开会。”秘书的一句话勉强把不清醒的他拉回到现实里，他楞了楞，望着面前的美女眨了眨眼，良久过后才反应过来。他摆了摆手，指了指电梯旁的长椅，“那我坐在这里等他。”刘保强垂着脑袋，没精打采地走到长椅旁坐下，他呆呆地看着手腕上的手表，看着秒针一格一格地慢慢前进，又等到分针前进了...
#OOC私设预警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真人
#含保辉&保廉
#反贪风暴刘保强✖️寒战刘杰辉
**保辉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重组家庭
刘保强糊里糊涂地坐车走到了湾仔的警署总部，他的大脑明明已经被酒精充满而变得一片空白，但是他还是稀里糊涂地按了电梯，上了顶楼的处长办公室。“刘sir你不能进去的，刘处长在开会。”秘书的一句话勉强把不清醒的他拉回到现实里，他楞了楞，望着面前的美女眨了眨眼，良久过后才反应过来。他摆了摆手，指了指电梯旁的长椅，“那我坐在这里等他。”刘保强垂着脑袋，没精打采地走到长椅旁坐下，他呆呆地看着手腕上的手表，看着秒针一格一格地慢慢前进，又等到分针前进了一格，最后又轮到时针。
“等了多久阿？”熟悉的嗓音把刘保强从思绪中拉回到现实，他抬头往声音的方向望去，刘杰辉正向他走来，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可是眼窝底下的黑眼圈却出卖了他疲惫的状态。“不久。”刘保强特意没说自己已经等了刘杰辉差不多两个小时，他缓缓起身，挤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那陪我去吃饭，我想吃打边炉阿。”刘保强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哥哥拉去了吃饭，他坐上了哥哥的车，平常比较话痨的他此时却没有任何话要说，他异常的状态很快就被刘杰辉注意到。
刘杰辉特意点了两打啤酒，豪爽地打开了其中一瓶就塞到了刘保强的手里。刘保强摆摆手，拒绝了哥哥递到自己面前的啤酒，“明天要on duty阿。”刘杰辉笑笑口，还是强行把酒推到了弟弟的面前。“明天请假吧，你上司不批，我给你批。”刘保强愣了三秒，抬眼看到哥哥认真的脸色，才终于拿起了啤酒，闷了一大口。“今天怎么突然过来找我？我以为你有了那个什么陆sir就不理我这个阿哥了。”与平常的沉稳不一样，在家人面前的刘处长似乎换了副模样，变得比较调皮。
“阿哥。”刘保强罕见地没有去回应刘杰辉的调侃，他突然认真的模样让刘杰辉有些担忧。“原来一个人跌倒之后，是很难再站起来的。”刘保强的脸色忧伤，似乎有种说不出口的烦恼。从小到大他都很少露出这么明显的苦恼忧伤的情绪，这突然的情绪流露让刘杰辉心里更加担忧。刘杰辉轻叹了口气，他把椅子挪近些到弟弟的身旁，“其实你的心病已经好了，就是差了点鼓励，差了点动力。”刘杰辉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刘保强的胸口，“你的心是想做好的，我知道你当初想做警察不是只是为了学我，是你心底里就是想当警察的。警校那么辛苦的训练你都可以完成，我那时候以为不出两天，你肯定会退学，但是你没有。”刘杰辉的手转去搭着弟弟的肩膀，轻轻地捏了两下。“既然以前可以做到，那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呢？如果一个人很难再站起来的话，那就用拐杖咯。”刘杰辉伸出另一只手，假装是扶着皇帝的太监一样，滑稽地表演着，逗得一整晚不在状态里的刘保强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反正呢，阿哥永远都是你的保护盾。”刘杰辉转头又给刘保强倒了杯酒，刚好在他倒到一半的时候，刘保强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陆志廉打来的电话。看着已经缓缓踏入半夜的时间，刘杰辉对于这个时间还有人给弟弟打电话感到惊愕。刘杰辉没有见过陆志廉，只是偶尔从刘保强的嘴里听说过。望着弟弟走到餐馆的一旁接起电话，刘杰辉的眼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还没等刘杰辉细想，刘保强就已经结束了通话，匆匆走了回来，搭着他的肩，语气抱歉地说，“陆sir说有新线索，我要回去了。”同样身为警察的刘杰辉当然表示理解，二话不说就叫来服务员结了帐。刘杰辉把刘保强送回到西九龙警署，目送着弟弟上楼之后，他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静静地坐在车内。车内播放着让人放松的古典乐，他疲惫地靠到了椅背上，闭着双眼。脑里突然出现了刘保强十五岁时拉着自己的手说要跟着哥哥做警察的模样。他想，怀念的时光似乎都很短暂，但又却是最美好的。
TBC.
🎁六一快乐Ⅱ19:48【廉保】｜吃点糖怎么样
六一儿童节当然要吃糖啦，但题目和内容一点关系也没有（x）故事发展没有主线，就是一个日常得不能再日常的剧情。就是想写一些很平常的事。（不会写剧情就直说😖不必找借口）字数1w3，可在无聊时消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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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没有及时发出文表示深切歉意，我以后一定等全部安全发出再撤退逃跑😫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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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阴雨天过去，终于迎来了一个阳光晴好的日子，楼道里亮堂堂，从楼层小窗口的百叶窗里溜进来几束微风，让人不经眯起眼睛想像一只慵懒的猫一样伸个懒腰。大型会议室大门紧闭，整个楼道空空荡荡，刘保强转着手里的黑色签字笔，倚靠在墙上，无聊的...
六一儿童节当然要吃糖啦，但题目和内容一点关系也没有（x）故事发展没有主线，就是一个日常得不能再日常的剧情。就是想写一些很平常的事。（不会写剧情就直说😖不必找借口）字数1w3，可在无聊时消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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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没有及时发出文表示深切歉意，我以后一定等全部安全发出再撤退逃跑😫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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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阴雨天过去，终于迎来了一个阳光晴好的日子，楼道里亮堂堂，从楼层小窗口的百叶窗里溜进来几束微风，让人不经眯起眼睛想像一只慵懒的猫一样伸个懒腰。大型会议室大门紧闭，整个楼道空空荡荡，刘保强转着手里的黑色签字笔，倚靠在墙上，无聊的发着消息。
这边陆志廉正在参加会议，手边的手机连震三下，眼角余光瞥到三条毫无关联的信息跳出来，差点打乱了他的发言节奏。
稳住一时走神的思绪，简单地做了个发言结尾，陆志廉把话筒还给其他参会人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研究这三条信息。
“干洗店刚发来了消息，我顺路就把你的西装拿回来了。”
“吃鱼丸的话，果然还是那家的比较好吃。”
“发财竹看着还挺好养的，要不送这个?也挺符合王蓝禄的毕生所愿。”
这前后话题极其跳跃，毫无关联的三条信息在短短一分钟内接连跳出，发信人还是同一个。陆志廉看着刘保强闪动的头像，一时间也没有了思绪，不知这是重案组精英刘sir遇到特殊情况在传递暗语，还是刘保强特有的想一句说一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他回忆了一下刘保强今天早上所说的一日行程，细细筛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会带来危险的地点，除了......去和上级汇报工作的时候要做好挨骂的心理准备以及去和刘爱碧汇报生活的时候要做好挨揍的心理准备。不过按照以往的和刘保强传信息的经验，陆志廉依然提起了几分警觉和猜测，他上下滑动短信界面，试着把这几十个字重新拆分组合，以期能获得什么潜藏其中的暗语，一面又继续等着看会不会有新消息发过来。
不过好在发信人刘保强并没有让他疑虑太久，第四条短信很快跳了出来，“搞定了，走吧。”
陆志廉抬起头，迅速扫视了会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紧闭的会场大门上。
大门打开了一条缝，刚刚好够一人进出。守在外面的一名安保人员悄悄闪身进来，快速走到陆志廉身边，递给他一张折叠好的白纸。又快步走到主办方负责人那里小声耳语了几句。
陆志廉打开白纸，上面只是一句简单的话:
出门左拐，第二个走廊。
纸条上的字迹写得龙飞凤舞，边角被撕成锯齿状，好似是当事人匆忙之中留下的。但奈何陆志廉对这个笔迹已经过分熟悉，只要细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个字迹明显是刚写不久，笔划之间没有任何不正常的抖动和停顿痕迹，在字迹在最后一处还带上了小小的一个拐弯。陆志廉几乎能从这个字迹拐弯里听出留下纸条之人在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是怎么样的上扬——留信人处境安全，甚至心情甚好。
陆志廉暗自放下心来，把纸条折叠收好，就看到活动负责人一脸焦急和慌张的正朝自己走过来。
台上的主办方还在侃侃而谈，声音平淡无起伏，总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作停顿，好似一个卡带的老式收音机。台下的参会人员昏昏欲睡但又要保持住腰板挺直聚精会神的模样，一个一个的在桌下直掐大腿。
陆志廉刚刚专注在手机上，没有发现同组下属们的注意力都悄悄的从发言人身上转移到他这里。程德明坐在陆志廉对面，一份注意力的二分之一给了会议本纸张上的隐隐的印刷印花，剩下二分之一转到陆志廉那边，只留眼角的一丝丝余光给了台上平静无波的与他们本职工作毫无关系的“催眠式”演讲。
宽大的会议桌让他无法看清手机界面的内容，但也足以关注到陆志廉翻看手机的动作。他不经默默感叹这种会议的确无聊，连一向认真的前辈都开始破天荒的玩手机，下次内部有提建议的机会的时候一定要把这条写上:减少无聊会议，拯救工作热情。
程德明正感慨着，就看见安保人员、活动负责人接二连三来找陆志廉，陆志廉把手中白纸收好站起来，表情有些严肃，负责人站在他前面紧握着双手，带着一丝无措和焦急。程德明敏锐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把会议本合上，目光紧紧关注着会议桌对面的事态动向。
那边陆志廉听完负责人一通解释，脸上神色未变，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在不干扰到台上台下的情况下，轻轻拉开椅子就打算离开，抬眼就正好与对面程德明探寻的目光对上。
但陆志廉没有过多表示，只眼神示意打算跟着起身的他继续安心坐着。门缝再次合上，陆志廉的背影消失于厚重的会议室大门之外。
程德明目送完转过头，对着同样眼神不解的下属轻微摇头，既然前辈选择一个人解决，那自然有前辈的道理。下属懵懵的点点头，眼神里带着被发言台强行灌输了知识的迷茫，转过去继续盯着会议室巨大显示屏上的电子钟放空自己。程德明又看了一眼再次紧闭的大门，扭过头时撇了一眼未完全打开的PPT的下角，5/48页数显示简直触目惊心——台上PPT才讲了不到9分之一，而面前的桌面已经被他扫视了十五次，木制桌面的年轮都数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做桌子的木头产自哪块土地都快被他推算出来了。他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开始试图用目光虚空雕刻会议本上的印花。
陆志廉快走到第二个走廊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没有选择纸条上提示的走法，而是右拐进了一扇安全通道门里。果不其然，有一个身影正在那里等着他。
刘保强靠着墙壁，一只手正无聊的薅着楼梯旁边放着的发财竹盆栽。无辜的盆栽叶被薅了大半，顶端明显秃了一个部分，和刚刚的发言人倒是一个发型了。一部分叶子落在了架子上，上面挂着的红色丝带花也被扯了下来，扎花下摆的地方被撕成一缕一缕的。
“......”
“不谢谢我救了你吗？陆sir?”刘保强看着推门而入的人，停下了揪叶子的手，抱臂挑了挑眉看着陆志廉。
陆志廉从口袋里把纸条掏出来，翻了翻，在纸张上有着一个极为巧妙的压花，不是系统内部人员都无法轻易发现“从处长办公室拿的?”
“不然怎么能救得了你呢？”刘保强把纸条一把拿回来，“哎，处长办公室纸有那么多，我也就这么随手在地上捡到了一张嘛，保护卫生人人有责啊陆sir。收好了，以后还能再用一次。”
“结果汇报的怎么样了？”
“意料之中的挨一顿骂，毕竟这个......等一下，先别转移话题，救命之恩你还没谢我呢。”刘保强把手摊开伸到陆志廉面前，“要不是我找个理由拉你出来，你怕是还是要在里面浪费大好生命呢。这种大恩大德你不表示表示？”
陆志廉笑了一下，拿出自己的车钥匙拍在刘保强手心里，“这样的表示刘sir还满意吗？”
刘保强一把握住钥匙，甩了甩，神情得意，“这还差不多，走吧！”他转身下楼，陆志廉把落在架子上的叶片捡回盆栽里，然后跟上刘保强的脚步并排走，“我一直很想问，你们ICAC是学的忍术吗？这种会议都能从头到尾听得下去?”
陆志廉想了想，“就当耐心训练了。”
“忍耐着想揍人的心的那种耐心训练?”刘保强“啧”了一声摇摇头，两人一路闲聊着走到一楼电梯间，按下直达地下车库的电梯。
两人进到电梯，陆志廉看着向下跳动的数字“你......”
他的话刚起了个头，刘保强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也没说什么”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我和安保说是重要任务，紧急抽调。他看到纸上印着处长办公室的标志，就直接相信了，顺便的，我对这个会议负责人恰巧有些了解，自然要他'配合配合'了。”
电梯门开了，刘保强先走出去然后转身看着陆志廉，笑容满面的偏了偏头，“这次任务艰巨啊，长官。快走吧。”
车子驶上高架的时候，陆志廉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还忘了一个人，他摸了一下鼻尖，想起程德明那充满信任的眼神，感觉到了一丝愧疚。刘保强跟着车载音乐哼着歌，捕捉到陆志廉的小动作，“放心吧，我还给程德明留了一步呢。”
会议室，毫无意义的PPT漫长的好像无尽头可言，台上发言人的拖音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加明显，程德明已经开始回忆到小时候到底爬了几次水沟了。然后，如救星降临一般，安保人员再次登场，给了他一张看起来和陆志廉刚才拿到的一样的纸。
程德明按照纸上的要求走到第二个走廊，最里面有一间屋子，他用工作卡刷卡开门，桌上摆放着两打被调查人的资料，他随手翻开一本，此次会议负责人的照片就映入眼帘。他拿着资料在手心敲了敲，厚重的资料发出纸张碰撞的声音，这可比坐在下面听念经有意思多了。
车子缓慢停下，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没有狭小拥挤的街道小巷，没有吵闹的车水马龙，只有空旷的四周，还未经修整的路面和海浪拍打堤岸的声音。熟悉的空旷景色释放了两个人在大楼里的压力。
从车上下来踩在并不平整的土地上，刘保强原地跳了跳，扬起来地上的灰尘弥漫在脚边。他踢起一脚旁边的小石子，小石子一路咕噜咕噜滚到陆志廉脚下，陆志廉踩了一脚，模仿足球停球的动作停住石子，又用蹭亮的皮鞋把它踢回去，刘保强后退几步，一把截住，开始带球进攻。
等着两人坐到海边的那个简易小摊位上的时候，鞋子裤子已经像是徒步跋涉了三公里一般能抖落三层灰，陆志廉向店家要了一条湿毛巾帮两个人擦灰，刘保强打量着已经有些年头的简易菜单板，“林叔，出新品了？”
上了年纪的老板乐呵呵的笑出满脸的皱纹，双手擦着围裙出来，“我儿子回来了，他帮忙搞的。”
刘保强也笑着点点头，“那来一份新品，其他的还是老样子。”
“好嘞。”老板应一声，转头回去忙碌。
刘保强静静的看着灰白色的堤岸和远处翻涌的海水，陆志廉把毛巾折叠好还回去，带了两杯顾客自取的便宜橙汁过来，刘保强喝了一口抿了下嘴，“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陆志廉陪着他一起看向远处，林叔的儿子终于打拼回来了一家人可以团聚，新添的菜谱是完全不同的风格，来的路边插上了一块规划牌，政府的土地规划马上要到这边，“也有一些变了。”
“但有一些永远不会改变。”刘保强转过头，认真的看着陆志廉，一字一句说到。
这个时间人不多，老板忙完就坐过来和他们闲聊。以前是陆志廉一个人来，后来多了个刘保强，再后来变成了两个人一月一次固定来吃一顿，位置也总是坐在这里。老板和他们熟悉了，就爱和他们聊聊家长里短，林叔老来得子，对儿子很是宝贝。刘保强边吃着，边听老板讲儿子的事情，突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居然也是在几年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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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南湾船厂事件之后，刘保强就再次点燃了作为一名警务人员的信念。从懒散滑头混日子转变成为了可信可靠的刘帮办。两年多的时间里，一步步与下属建立起曾经失去的信任与默契，带领他们冒着枪林弹雨破了好几起重大案件。就在这个当口，上级来找他了。接完上司的电话，刘保强盯着熄屏了的手机屏幕发呆，阳台上恣意生长的吊兰在晚风中轻微摇摆着一如他现在的心情。调任这种事情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一想到上级已经全盘决定好了再给他一个通知，还是让他产生了些许微妙的被“强买强卖”了的不爽情绪。
谈完的第三天，他的调令下来——从CID调到JFIU，是从危险外勤往安全一些的文职调。虽然后来他到了JFIU也没坐过几天办公室就是了，这一点他和陆志廉很像，都喜欢拿着文职岗来玩命。
升官发财是好事，共事多年的CID组员们恋恋不舍的给他办欢送会，高妹拉着他的衣袖当手帕用，其余的大小伙子们把一首送别歌唱得鬼哭狼嚎，不怎么像送别倒更像要送葬，就差对着他三鞠躬。最后是刘保强抢在其他客人被吓跑之前，把话筒夺了下来，才躲掉了这波持久的“魔音攻击”。
陆志廉坐在街对面的车子里，看着聚会结束后的一行人站着路边，刘保强安排好出租车把组员们都一一送回去。最后剩下他一人站在路灯下望着被彩色灯光照亮的树叶发呆，背后是来来往往的热闹行人，两三个聚一起，笑闹着走在繁烟火气的夜市街道上。独自站立的刘保强与他们就像两条无法交融的平行线，站在最亮的路灯下的人反倒是最落寞模样。
陆志廉发动车子，开到他面前缓缓停下。
刘保强的视线被拉回，抬手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副驾驶的座椅已经被调成了最舒服的姿势。他往后靠了靠，顺手打开前面的车载音响。普普通通的私家车平稳起步，刘保强把窗户拉下来，夜风扑面涌来，呼呼作响的风声盖过了大部分低缓的蓝调布鲁斯，只余一两段旋律间歇穿插其中。渐次远去的暖色街灯，高架桥两边空旷深远的夜色，林荫道上清脆起伏的虫鸣，海滩沿线轻触沙滩的淡淡海水气息......远离中心地段的热闹，香港这座繁华都市鲜少被欣赏到的夜景在刘保强眼里一一滑过，映得瞳孔也斑斓了几分。
又一曲蓝调刚刚收尾，陆志廉在一家招牌老旧，夜深还在营业着的小食摊面前将车停下。白炽灯在寒夜格外的耀眼，俩人买了一份鱼蛋和一份碗仔翅，在深夜的寒露里，靠着还在微微发热的车前盖慢慢吃完，摊子上蒸腾而起的热气霎时转移到了胃里，暖洋洋的回旋着，带来了温暖的慰藉。
“回去吗？”陆志廉问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刘保强伸了个懒腰，理了理被一路夜风吹乱的头发，长舒了一口浊气，语调轻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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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点的餐吃完，老板也正好结束话题回去收拾碗筷，“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我们家臭小子也到了要成家的年纪了。”
陆志廉把纸巾递给刘保强，“爱碧是不是也快了?”正在擦嘴巴的刘保强一愣，眼睛瞬间睁大，“糟糕，我忘记问了！”
刘保强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拨打过去，对着对面的妹妹一叠声的，“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是是是”，“对对对”，点头哈腰，谄媚讨好至极。但是很明显的刘爱碧并不买账，眼看妹妹的火气要压不住了，刘保强像是抛一个烫手山芋一样把手机扔给陆志廉，呲着牙，自己闪到一边去，“交给你了，你搞定啦！”
陆志廉疑惑的接过手机，慢慢贴近耳朵，试着出声到:“喂，爱碧...”。眼看着陆志廉讲了几句依然神色正常，刘保强小心翼翼的走回来，一只手臂搭在陆志廉的肩膀上，耳朵贴近电话偷听。电话里面刘爱碧的声音明显温和了很多，刘保强松了一口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上半身的压力都压在陆志廉身上，继续听电话。
“周..六...吗？”陆志廉有些迟疑的看向刘保强。刘保强立刻摇摇头，用手比划出了一个“7”的动作。陆志廉轻点头，继续回电话电话，“周六可能没时间，周日怎么样？....嗯，好，那就这样说，我会和他说的。”
陆志廉挂掉电话，如实复述:“爱碧的男朋友飞机延误改签了，暂时回不来。她想先周日去试婚纱，然后到处逛逛，找个合适的地方以后去拍婚纱照。”
海面起了风，越过堤坝吹拂过来，吹得简易的遮阳伞微微晃动。刘保强长呼了一口气，依然靠着陆志廉，语气里是满满的愤懑不解:“明明我才是她亲哥，刘爱碧这个臭丫头怎么对你这么好?”
“可能...是觉得我比你靠谱吧。”陆志廉忍着笑，一本正经的。
刘保强一下子坐起来，把板凳往前拉了拉，面向陆志廉，就要开始理论一番:“我哪里就不靠谱了?哪件事不是我亲力亲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还被握在陆志廉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两下，跳出信息。陆志廉把手机放到他面前，“找你的。”
刘保强扫了一眼，无关紧要又极其繁琐的工作消息。无非是和对面部门人员虚与委蛇的一句我一句的“回合制”客套推拉罢了。这种事情，对于与那么多狡猾的内部涉案人员交锋过的ICAC首席调查主任来说，应该早就得心应手了吧。
刘保强皱着眉头把手机推回去，“你帮我回吧，看着头疼。”
“现在刘sir不亲力亲为了？”
刘保强摆摆手，又靠回去，枕着手臂，看着陆志廉措辞回消息，“不靠谱就不靠谱吧，有陆sir一个靠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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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宽敞明亮，到处标满了爱情的宣言，热情的导购在给刘爱碧一件一件的介绍店里的婚纱，
“这一件的袖子设计呢是为了...”
“您看这一件，在裙摆的地方...”
“小姐，您面前这一件，是我们店的新品，是由著名设计师....”
选婚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尺寸、寓意、价格、与婚礼的适配度、与新娘的妆面的协调度等等各种复杂的细节都要考虑进去。刘爱碧一边听着导购天花乱坠的介绍，一边在手机上写写画画的计算着婚礼的预算。陆志廉像个保镖一样，一路跟在导购员和刘爱碧身后也在计算着。只不过他计算的是:如果刘爱碧试完了这十几套婚纱之后，刘保强还没有到场。那刘保强多年的身体素质训练能否遭得住刘爱碧的一顿暴击。
逛了一圈，刘爱碧先选了几套心怡的婚纱上楼试穿。陆志廉坐在休息区给刘保强发消息:“你还有十套婚纱的时间。”
只一秒，刘保强的语音消息就回了过来，“在堵车。”他的声音里掺杂着浓浓的无奈，背景是此起彼伏的刺耳喇叭声。“今天都赶着去结婚啊?怎么全往这条路上挤?”
陆志廉看了一下婚纱店对面不远处一家新开业的大型超市，仿佛在质疑香港市民的购买力一样，墙上贴着惊人的折扣价格，门口停车场已经堵得水泄不通，还有车子在源源不断的赶过来。
“开业大酬宾。”
“开业大酬宾?结婚还能买一送一啊？”
前方红红的刹车灯密密麻麻，刘保强有些烦躁的扯开领带，真是难为他今天起了个大早，换上一身笔挺西装，用了点陆志廉的发型定型液搞了个帅气的发型，就为了陪妹妹去婚纱店选一件带来幸福的婚纱。本来一切都已经就绪，谁知道就在他和陆志廉要出门的前一脚，一个电话打过来，硬生生地阻止了他去到婚纱店的脚步。没有办法，最后只能让陆志廉先去接刘爱碧，而他匆匆赶过去加班处理，并且在电话里对着妹妹千保证万保证的指天发誓自己“只是晚一点到，一定会陪着亲爱的妹妹选婚纱。”而现在看着前面毫无希望的堵车，刘保强只想弃车逃跑。
陆志廉挥手示意刚刚介绍婚纱的导购员，指着旁边的一排婚纱中的几件说道:“可以的话，麻烦把这几件也送上去试一下吧。”导购员拉出其中一件婚纱询问到:“先生，确定是这些吗？这里的风格和刚刚刘小姐选的风格是不一样的。”
陆志廉温和的笑到:“我知道，但是婚礼不会只让新娘只有一件婚纱，我觉得这几件放在婚宴中间换着穿也不错。”
顾客的要求要百分百支持，特别是能够让自己赚更多钱的时候。“好的，先生。我送上去给刘小姐试一下。”导购员抱起五件婚纱上了楼，和刚刚刘爱碧选的几件放在一起。
“现在你有15件的时间了。”
“我连15厘米都没有移动到！”刘保强捶了一下方向盘。
一位年轻的员工给陆志廉送来了水，请他稍等，“先生，您女朋友正在上面试婚纱，您可以先看一看我们这边的新娘手捧花样式。”
从早上开始到现在接待的几对来选婚纱的情侣里面，要么是男方全程独自坐仿佛只是一个陪同人偶，要么是男方陪着女方选了几套之后就失去了耐心去休息，剩下的就让女方自选，衣着也极为随意。只有这一对里面的男士，穿着正装，全程陪伴着挑选，非但没有啰嗦抱怨，反而能提出一些有用的建议，所以她对陆志廉的行为很有好感。
陆志廉礼貌的接过水，微笑着解释:“不好意思，你误会了。我不是刘小姐的男朋友，我是她...哥哥。只是来陪妹妹试婚纱而已。”
“啊!”，年轻的员工局促地轻喊了一声，耳朵根发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真是...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有看出来，给您增加困扰了。”从进店起，ICAC的职业习惯就让陆志廉把店里每一个人都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遍。这位新员工刚刚上班的紧张无措，和周围老员工时不时投过来的工作审视目光都被陆志廉尽收眼底。他自然的接过新员工递了一半的手捧花图册，“没关系，你也可以向我继续介绍一下。”刚刚慌张不安的新员工眼睛“唰”得一下就亮了，“好的！”
等到刘保强一路大喘气的跑进店里的时候，刘爱碧刚好进去换最后一件婚纱，陆志廉面前桌上摆了几束手捧花，刘保强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将陆志廉递过来的柠檬水一饮而尽，缓了近一分钟才开口说话。他摸了一把发型，拍了拍陆志廉的肩膀，“啫喱水不错，下次多买点。”
站回门口迎宾的新员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一身名贵西装，但领口扣子已经散了几个，领带也松松垮垮的，仿佛刚刚逃婚出来的男士一路冲进店里。她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急忙返回去倒了一杯柠檬水，想了想，索性把整个冷水壶都带上了送过去。
“爱碧怎么样了？”刘保强连喝了两杯水，呼吸终于能够渐渐的平复下来。陆志廉拍着后背给他顺气，指了指二楼，“正在换最后一套”，听了这话，刘保强的肩膀一下子沉下来，刚刚奔跑时紧绷的肌肉也全都放松，整个人软软的靠在舒适的沙发上。陆志廉给他拿了纸巾擦汗，刘保强拍拍胸口，“好险好险，赶上了。我把车子停在小巷子里，一路跑过来的，不然现在还堵在路上呢。刚刚那个速度要是录下来，我觉得能破我的警校长跑记录。”
新员工重新续了一壶水贴心的送过来，看着这位刚刚火急火燎的架势难道是...“请问您是...楼上刘小姐的男朋友吗?”
“啊？不是，我是她哥。”刘保强撑着手从舒适的沙发上坐起来，稍微端正了一下坐姿。
“又...又是哥哥吗？不，不好意思。”连闹了两次乌龙的新员工脸红到脖子根。
“又?”刘保强回头看了一眼陆志廉，立刻笑容满面的用手揽住陆志廉的肩膀，挨上去，“是的，我们两个都是刘小姐的哥哥。不像吗？我们正好是不同父母的亲兄妹而已。”
年轻店员被绕进去了，“不同父母？亲兄妹？”
二楼的导购员匆匆下来提醒，陆志廉看了看时间，帮刘保强把领口的扣子重新扣好，领带拆开重新系整齐，将刚刚因为跑步起皱的地方拉平整一些，“爱碧的衣服应该换的差不多了，准备一下。”
两人站好一起望向二楼的旋转楼梯。二楼试衣间的帘子打开，一袭洁白婚纱的刘爱碧缓步走出来，她低着头拉着宽大的婚纱裙摆，一面走一面自顾自说着:“这个裙摆好像...”，她走到楼梯口抬起头，打算向下面的人征求一下意见，“我觉得这个...”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头顶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绚丽的色泽，刘爱碧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前，望着下面，在楼梯的尽头，在那个阳光透过窗户的地方，站着两个她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人。
一个是她的哥哥，刘保强。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与她血缘关系最亲密的亲人，那个在她至今的一半生命里相依为命的人。在父母相继离开之后，他靠着自己单薄的力量，拉扯她长大。他们之间有过误解，芥蒂，甚至近乎要决裂，但很幸运的是，他们最终依然找回了最初的温暖而坚定的亲情。
而另一个，陆志廉。从最初的救命恩人到现在的情同手足，以刘保强为那个不可分割的纽带而建立起来的联系随着时间愈加深厚，现在的陆志廉早已完全融入了本来只有她和刘保强两个人的小家，成为她的第二个重要的哥哥，血缘关系并不能阻碍他们之间的羁绊。
其实早在亲哥刘保强还想着要怎么和她解释的时候，女性敏锐的观察力已经让她洞悉了这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她从来没有排斥过刘保强跟陆志廉的关系，相反的，她时常为这两个人的默契和感情感到由衷的高兴。
不过在一切摊牌之前，她选择了装傻充愣，只为了看一看两个精英在面对感情问题时变成傻瓜手足无措的笑话。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想的，也可能是默契度太高，居然不谋而合的想到要和她单独聊一聊，对于这种主动分散了战斗力的作战方式，刘爱碧欣然接受。
刘保强下厨做了一桌晚餐，甚至还乖乖的收拾好了碗筷，然后深呼吸一口，坐下来，手指交叠在一起，措辞到:“爱碧，哥哥...想和你聊一下事情。”多年来作为最熟悉的人，让刘爱碧已经大致能猜到刘保强会跟她说什么。但是当哥哥在前言不搭后语的紧张之后，一脸坚定不移的向妹妹坦白他的选择时，刘爱碧还是感受到了一些小小的震撼，她深知自己哥哥的性格，平时漫不经心的人却做出了最不可磨灭的承诺。
不过相比起来，陆志廉就要雷厉风行的多，直接找了合适的时间约她出来详谈。但是刘爱碧也是早就有所准备，她赶在陆志廉开口谈感情问题之前就抢先说道:“我知道，你和我哥在一起了。”一句话噎得陆志廉半晌不知再怎么开口。能让首席调查主任吃瘪的机会可不多，她刘爱碧也算独得一分了。
现在这样两个重要的人带着温柔的笑容，穿着得体的西装，像要出席重要会议一样出现在她挑选婚纱的普通店铺里。他们站在那里，耐心的等着她缓步走下来，像是在等待一棵即将随风而去的蒲公英。她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红，她扭过头，快速擦了一下，提起裙摆小步跑下楼，高跟鞋在旋转楼梯上“哒哒”作响，刘保强和陆志廉赶紧迎上去，“爱碧，你慢一点！下楼小心！”
走到最后两节台阶的时候，她停下脚步一个小跳，与来接她的哥哥抱个满怀，长长的裙摆像一扇孔雀尾翼铺满整个台阶。就像小时候一样，下楼走到最后的台阶时，刘爱碧一定要刘保强等一等转过来，然后自己从两三阶的楼梯上跳下，快乐的扑进哥哥怀里。她从来不担心会摔落到地上，她知道哥哥刘保强一定会接住她。这次也一样。
在柜台付预付款的时候，收银员终于忍不住的八卦了一下:“刘小姐，那两位是?”刘爱碧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陆志廉和刘保强正在站在后面在面对面的谈事情，修身的西装一黑一蓝，站在一起完美和谐。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在刘爱碧看他们的时候，两个人停下话题，也一同回头看向她。“爱碧，怎么了吗？”两个人流露出疑惑不解，一边问着一边走过来。
刘爱碧轻笑了一声，转过去继续付款，“他们两个是我哥哥。怎么?看着不像吗？这很正常啊，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一家人。”
“好了，钱付好了。”她一左一右挎起两个人的臂弯走在正中间，像每一个受宠的小妹妹一样撒娇，“走吧，哥，我们回家!我今天想吃鲍鱼，试了半天婚纱真是累死我了，我要补一补。”
“你不要保持身材穿婚纱吗?”
“啊！刘保强，你怎么又在提这个事！！！我就是饿了！我就要吃！”
“偶尔吃一顿应该也没事吧。”
“就是嘛！还是我陆哥好。”
“喏，陆志廉，这话是你说的，到时候要减肥你陪她减，不要凌晨拉我起来跑步。”
三人斗着嘴走出店门，至于到底是怎样的“异父异母”，怎样的“一家人”，就随便她们猜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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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程德明的那好几沓资料起了大作用，同样的也带来了大工作量，忙碌的一周在查资料，审犯人的连轴转中极快的流逝过去。
在又一个周日的时候，刘保强坐在驾驶位上，带着墨镜，吹着空调，看着远处的放飞的婚礼气球嚼着口香糖。他刚刚送了刘爱碧去海滩看外景，转过头正好来接参加婚礼的陆志廉。今天是陆志廉恩师的孙女结婚的好日子。他作为恩师培养出来的得意学生，也作为为恩师沉冤昭雪的大功臣，自然是要作为重要嘉宾出席的。
陆志廉没有留下吃饭，只参与了个仪式就匆匆出来。“婚宴都不吃?我查了一下这地方一桌抵你半个月工资了，血亏啊陆志廉。”陆志廉坐进车里，将手里的礼品盒放到后座，语气平静，“婚礼办完也算是完成老师的遗愿了，至于其他人...我并不想有过多交集。”
然后，他拉开胸口的西装，拿出一朵粉色的郁金香来送到刘保强手里。
刘保强接过这朵花打量了一下，花朵正处于完全绽放时期，粉色的花瓣娇艳欲滴，即使是从陆志廉怀里掏出来的也没有任何被压坏的痕迹。
“这哪里来的？来宾人手一朵?”
陆志廉只是笑了笑，含混不清的“嗯”了一声没有回答，便转腰抬手去拉安全带。没有得到明确答案的刘保强好奇探究的视线盯着陆志廉，陆志廉扣好安全带抬眼看他，
“怎么?”
“不会是你顺手把人家的婚礼装饰给拆了吧？”刘保强露出一种不敢置信的表情，
“当然不可能。”陆志廉一脸正直的回看他。
“嗯，好吧，那相信你了。”刘保强摸摸下巴，勾起嘴角，顺手把这朵花插在了空调的出风口处，给车厢里增添了一抹亮色。
两人掉头去接刘爱碧，刘爱碧刚刚坐上车，就一声小小的惊呼，“郁金香哎！”。
刘保强开着车转头看了一眼空调出风口，“原来是郁金香啊，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这是什么花。”
“是啊，是郁金香。啊，对了，我到时候也要捧一束...还是说换成.....”刘爱碧小声的自言自语起来。
刘保强没有听清，他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着镜子里坐在后排的刘爱碧自顾自嘀咕的样子，“爱碧你在说什么呢?”
坐副驾驶的陆志廉替刘爱碧回答，“她在想婚礼细节呢。”
“对啊对啊。哥，你不知道要考虑的细节可多了。”刘爱碧掏出随身带的小本子又开始写写记记。“你就说这个花吧，它...”
“爱碧今天外景看得怎么样了？”陆志廉突然问到，“外景吗？外景不错哎，”刘爱碧来了兴致，她坐到后排座椅的正中间，两只手分别搭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椅背上身体前倾到空隙中间，开始分享“我发现了一个绝好的拍摄景点，就在那个海滩转角的地方，平时很少有人去的，景色特别适合情侣一起去，在那里拍婚纱好有氛围的，它旁边啊都是.....”
听着刘爱碧兴致勃勃的分享，刘保强越听越觉得似乎有些熟悉，但还是点头附和着妹妹。直到刘爱碧下了车，站在驾驶座车窗边提出最后一个想法，“我想到时候有一个专业的摄影团队去帮我拍一套。”，陆志一口答应下来，“好啊，正好我有一个认识的朋友是专门搞摄影的，到时候让你和他联系。”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我先回家了，拜拜~”
看着刘爱碧愉悦的背影走进家门，刘保强关上窗户，戳了戳陆志廉，神色有几分纠结，“爱碧刚刚说的那个地方我们是不是去过？”
“是，还去过不止一次。”陆志廉淡定回答到。
想起刘爱碧刚刚像发现了宝藏一样的兴奋语气，车内的两人都沉默了。刘保强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那不行，这件事绝不能让爱碧那傻丫头知道。从小她就这样，如果发现自己找到的东西早就被人捷足先登的话，要被打击得三天缓不过来。所以...”刘保强又把手搭到陆志廉大腿上拍了拍，目光坚定的大声密谋，“到时候她带我们去，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一位下属正在给大家发喜糖。看到刘保强过来，立刻抓了一把送到他手里:“刘sir， 来一起吃喜糖啊，我今天上午刚参加完婚礼回来，正好带回来给大家分一分。”
刘保强道了声谢，拆开一颗塞嘴里，看着放在桌上喜糖盒子感觉有些眼熟，他拉住下属问“你上午刚参加完?”
“是啊是啊，”下属凑过来，眼里闪出八卦的光芒，小声道，“刘sir你猜我在婚礼上看到谁了？”
“谁?”
下属把他往旁边拉了一把，看了一下四周，用手遮住嘴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到，“是陆sir啊！ICAC的陆sir。”
“陆，陆志廉?”刘保强又看一眼喜糖盒子，怪不得感觉似曾相识，原来是陆志廉直接放在他车后座的一模一样出自同一家婚宴的喜糖。
“看到就看到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平时又不是没见过他，警廉合作都几次了。”刘保强说完就要走，去婚宴的事他早就知道了，毕竟他今天可是当了一把“专职司机”。
下属把他拉回来，“刘sir等一下，这次有点不一样啦，有故事发生的嘛。”
“故事?什么故事?”刘保强来了兴趣，陆志廉倒是没有和他说参加一次恩师孙女的婚宴还有什么故事发生。
“是这样啦，我是男方这边的受邀亲属，我看陆sir应该是女方那边的，因为新娘看起来和他很熟的样子，在仪式开始前和陆sir聊了很久。我怕陆sir看到我，我都躲在后面，没敢往前。”
“能不能说重点？”
“哦哦哦重点重点，重点的就是新娘往后抛手捧花的环节，刘sir你猜手捧花落到谁身上了？”
“......”
“是陆sir啊是陆sir！在抛花的环节，我看陆sir本来是不想凑热闹的，本来也是，也从没见过这种场合男士去抢捧花的。但新娘一直坚持，陆sir没办法只能站在一群伴娘后面做个样子。”
“但是刘sir你就说巧不巧吧？那个捧花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愣是越过了一众伴娘，直接落到了陆sir的怀里。”
刘保强想象了一下陆志廉被天降捧花砸中的样子，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怪不得陆志廉不提这个“故事”呢，这个“故事”可太精彩了。
“然后呢？”他现在开始对这个故事的后续感兴趣了。
“然后啊，想必陆sir也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啦，全场真是一片安静，但陆sir反应很快，他把捧花还给新娘，让她再重新抛一次。”刘保强继续安静的听着，他知道这个故事到这里还远没有结束。
“我当时离舞台比较近，就看到陆sir在把捧花还给新娘之前还和新娘说了什么，但是音乐声太大我没听清。然后我就看到陆sir从那束捧花里摘了一朵粉色的郁金香下来。”
“也不知道陆sir要这一小朵花是什么意思，不过后来就在陆sir刚刚一个转身的功夫我就发现那朵郁金香就已经不在陆sir手上了，也不知道放哪里去了。”下属还满腹不解，但刘保强的思绪已经有些神游。
“粉色的，郁金香...”他在心里默念一遍，盯着自己刚刚接过花的手，想起陆志廉在车里似是而非避而不答，但又特意把花送到他手上的样子。刘保强望向窗外ICAC大楼的位置，又别过头去，变扭的“啧”了一声，面上不显，头发遮住的耳后红成郁金香的颜色。
“至于嘛，想送就直说好了。”
而那朵从新娘手捧花里摘下来的，象征的“永恒的爱”的粉色郁金香，现在正插进了花瓶里，放在汽车前台板上肆意绽放着。
🎁六一快乐Ⅱ15:48【廉保】｜不要相信996资本主义的黑心老板，他多少对你有点企图。
接反贪2，找得到逻辑算我输
陆志廉 x 刘保强
我被警署开除了，刘保强说。说这话时服务员刚端着一盘盘菜上桌，牛肉丸，虾滑，鱼肉片，鱿鱼卷，肥皂和高妹起身为辣锅锅底换了个座位，菜仔的鲍鱼仔刚被筷子推着滑进花胶鸡锅，只是手一抖，一个没注意，盘子和托底的生菜一起跳进了辣锅。刘保强捞起盘子，辣油从盘底自上而下地滑落，就顺手放进一旁坐着的陆志廉碗里，让陆志廉不去注意衬衣领口溅到的两滴红油，陆Sir尝下啊，今天刚推出的新品鲍鱼味菜盘。眼都不眨一下。
阿叉的漏勺里还烫着牛肉，快到了十五秒，该起锅了，只是现在这气氛好像捞出来也不是不捞出来也不是。他闻到了空气中的酒意，怪了，...
接反贪2，找得到逻辑算我输
陆志廉 x 刘保强
我被警署开除了，刘保强说。说这话时服务员刚端着一盘盘菜上桌，牛肉丸，虾滑，鱼肉片，鱿鱼卷，肥皂和高妹起身为辣锅锅底换了个座位，菜仔的鲍鱼仔刚被筷子推着滑进花胶鸡锅，只是手一抖，一个没注意，盘子和托底的生菜一起跳进了辣锅。刘保强捞起盘子，辣油从盘底自上而下地滑落，就顺手放进一旁坐着的陆志廉碗里，让陆志廉不去注意衬衣领口溅到的两滴红油，陆Sir尝下啊，今天刚推出的新品鲍鱼味菜盘。眼都不眨一下。
阿叉的漏勺里还烫着牛肉，快到了十五秒，该起锅了，只是现在这气氛好像捞出来也不是不捞出来也不是。他闻到了空气中的酒意，怪了，怎么这打边炉还推出了新锅底伏特加混二锅头，不然怎么没开始喝就上头，他脱口而出一句我启瓶器呢。刘保强对着前下属翻了个白眼，还没点饮料啊大佬。阿叉这才幡然醒悟，牛肉随着漏勺啪一声沉入锅底，又啪一声拍着桌子站起身：帮办，你说清楚！你被警署怎么了？
刘保强边向服务员加了一打啤酒，边回答：开除了。
高妹刚和肥皂换完座位，微张着嘴倾着脑袋，散落的乌丝都涮进红汤锅里，又被菜仔从锅底抄起的汤勺捞起，把铁锅敲得嘣嘣直响：有没有搞错！我们都破了案，还是和ICAC一起诶！帮办都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好不容易出院了，都不说升职——这算什么？
周围的人循声望过来，刘保强的脑袋嗡嗡转悠，仿佛汤勺敲得不是铁锅，是他的脑袋。他只能双手遮掩住揉皱成一团的眉心：拜托啊……我是失业了，又不是死了，OK？
陆志廉没有参与这个话题。这场饭吃得不太顺利，无非所有人都在为刘保强打抱不平，只有刘保强该吃吃该喝喝，像是要把医院里待了一个月没吃上的都补回来。陆志廉想他该提醒刘保强不要喝酒，起码大病初愈的病人不该喝那么多，但话到嘴边也只是笑了笑，跟着前高级督察再一次的碰杯流淌进喉咙。
他把醉酒的刘保强带回家，给他去倒杯茶。轻车熟路。走出厨房的时候刘保强好像醒了，半阖的眼望向前，又好像什么都没望，牵扯到酒精和人生两方面因素的情景总令人说不清道不明，后者无非是打工和活着，前者在给出听不明白的医学鉴定前又好像和谈论生死存亡没什么两样，无非醉生梦死。刘保强指腹抵着和刘爱碧合照的相框。陆志廉将茶杯向他面前推，他愣了愣神，啪地扣下相框。
而后又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欲盖弥彰，他按压着眉骨的凹陷开始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我妹一切OK，喏，那边的吃的还是她为了庆祝我出院买的。
这是假话。陆志廉很难令自己忘记刘Sir的两位手下为了争论刘保强出院该买什么而大打出手的记忆。但既然刘保强想让陆志廉相信，陆志廉选择去相信。他掰开刘保强的手指，将水杯塞进掌心，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不急。刘Sir可以慢慢说。
“有什么好说的啊……”刘保强都快被他气笑了，松开双手向后仰躺，找回了自己的视线，“不就是做错了事，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吗……失业而已咯，大不了重新开始……倒是陆Sir该开始改口了，不能再叫刘Sir了啊。”
-
刘保强醒来后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时铺天盖地的宿醉后的疼痛，像是压路机一点点挤压着他的天灵盖。丢。刘保强骂了一句，起身的一刹那被胃里泛起的酒精推动着，也不管手里抓着什么先去厕所抱着马桶吐了两大瓶。
刘保强蹲在马桶旁，直到再也吐不出什么的时候，他脑袋里不着调地思考：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的记忆停留在让陆志廉改口的那一刻，接下来就断了片。虽说他喝醉了酒，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听起来好像不太正经——痴线，孤男寡男能出什么事。刘保强站起身，长时间的蹲姿让他麻了一只脚，刚摇摇晃晃地向前迈出一步就理所应当地软了腿，大步流星一头撞进洗手间玻璃，砰的一声，刘保强捂着脑袋眼冒金星龇牙咧嘴，只能说让他清醒了不少。
好在玻璃和他的头都相安无事。他拧开水龙头漱了漱口，咕咚咕咚的，水花在他扬起的脑袋中旋转，带着残留的呕吐物落进水池。毛巾不在手边，他随手抓了块东西擦了擦，两秒后意识到这是陆志廉昨晚盖在他身上的西装——刚才吐的急，没仔细想就抓着跑了——他望着笔挺的西装上留下的水渍，上面可能还沾染着他的口水和呕吐物。
哦。这下出事了。
陆志廉赶到刘保强邀约的午餐地点时，刘保强穿着T恤和牛仔裤，是个大排档，老板看起来脾气不太好，脾气不太好的刘保强彼时正在和脾气不太好的老板点单：对，两份炭烤珊瑚，一份虾酱空心菜……什么蒸牢不能蒸鱼？你多找我四十啊大佬，做慈善啊？拿去给员工买冰淇淋啦。
陆志廉坐下时，刘保强有一瞬间的僵硬，又立刻把老板推到一边换了另一幅姿态：双手交叉在前胸，背脊抵靠上椅背，开口就展露出前高级督察审问犯人的职业精神，与两秒前的古惑仔精神风格迥异：
“陆Sir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陆志廉不置可否，抿成一条线的嘴两侧又微微上扬，能把短片问询演绎成兴师问罪的他为数不多朋友中仅此一人：“刘Sir的意思是？”
刘保强故作凶狠，咬牙切齿，侧颊还晕着深深的酒窝：“阿叉昨天来找我，说他莫名其妙地给你打工还被你虐待。你知道他是怎么形容你的吗？像你这样压榨员工的007无良老板，他一定要以牙还牙，十倍奉还——”
“我以为刘Sir知道这件事。”陆志廉打断了他，“那晚是你打给他的。”
刘保强哽住了。这场审问终结于此。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看到手机里的通讯记录便猜到了七七八八，喝醉的那一晚记录里突兀的一通拨给阿叉的电话。陆志廉的话不过是印证了他心里的猜想。只不过为什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谁会想到陆志廉会让阿叉去给他打工。警署和老廉冰释前嫌了？
“我原本邀请的是你。”陆志廉补充道。
刘保强如鲠在喉。
他时常会怀疑陆志廉是否有读心术。但如果陆志廉真的有读心术，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阿叉伸长小拇指给他展示不到两厘米熬夜引发的干燥破皮秃头等一系列罪证时刘保强就在想，这或许是个好机会掩盖他误杀陆志廉西装的借口。但陆志廉为什么不找他呢？他心里一直给陆志廉留了个位置，抛开公事，撇开职位，好事，坏事，烂摊子，很多事，所有的事，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陆志廉。所以陆志廉为什么不找他呢？刘保强不着边际地想，将阿叉的口若悬河抛在脑后，最后印刻进记忆里的只有阿叉版面目狰狞的半泽直树。
这样想未免有些幼稚，但幼稚的刘保强得到了陆志廉的答案，只好移开视线，轻咳一声：“……陆Sir要请我给你打工？我人工费好贵的哦。”
陆志廉笑了笑：“刘Sir认为自己做不好的话也不必强求。”
刘保强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善：“阿Sir啊，如果这是个面试，你直接说我被FAIL了得啦。”
“只是怕刘Sir不上钩而已。”陆志廉将刚上桌的通菜向刘保强面前推了推，“所以刘Sir愿意吗。”
“什么愿不愿意的，又不是结婚典礼。”刘保强背脊一凉，故作镇定地夹起一筷子通菜放进嘴里，有点咸，刚好吐着舌头令他吐出心中的疑问，“……只不过说真的，为什么找我？”
“刘Sir不明白吗？”
刘保强啪得一声把筷子拍上桌：“你不说我怎么明白啊！”
陆志廉忍不住低头笑出了声，刘保强看到的只剩一个梳得整整齐齐的大背头，他的背脊更凉了。陆志廉说：“抱歉，是我误以为刘Sir明白。”
但陆志廉望着他，两个酒窝，一双发亮的眼睛，上面分明写着几个大字：你真的不明白吗？
……这样的眼神他不是没见过，在第一次醉酒被陆志廉送回家的隔天，在中枪后被推进手术室前。有时是设问，有时是反问，不论如何，陆志廉自以为是地认为刘保强该知道些什么。
……但刘保强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这样的答案：“……所以陆Sir你心知肚明。果然是你们ICAC抢了所有的功劳，没有给我们重案组分一杯羹，才导致我被开除的吧。”
陆志廉的脸色僵了僵。好在够黑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是刘Sir多虑了。”
“先说好——朝九晚五，不加班，MPF另交。”
“周末两倍，节假日三倍。”
“你这是铁定了要我加班？像你这种黑心企业我早晚和你上劳动仲裁。”
“那刘Sir是同意了？”
“……成交。”
只是为了替阿叉打压996资本主义的黑心老板。刘保强想。
刚好还能还个西装钱。
-
陆志廉和刘保强莫名其妙的较劲就这样开始了。陆志廉在清晨五点被一阵神似砸墙的敲门声惊醒，彼时他才睡了两三个小时，身上还是前一日的西装长裤，昨夜他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没来得及洗漱就昏昏入睡。陆志廉打开门时，刘保强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眼里写着百分之一的惊讶的百分之九十九毫不掩饰的揶揄。
他自己倒是一身积极向上的运动套装，大摇大摆地坐进沙发：“我听说陆Sir有慢跑的习惯？”
陆志廉倒也不介意：“给我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后，他们出现在不远处的市民步道。和气息平稳的陆志廉相比，刘保强还是相形见绌。一个多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医院生活还是消磨了人的精神和体力，况且腿上和身上的伤也没完全康复。陆志廉放慢脚步，回过头，刘保强却长呼一口气，在他出口前打断他：“不用。看到人了吗？”
“嗯。”陆志廉点了点头，视线朝他比着方向。
接收到讯息的刘保强点头示意，脚步加快朝线人提供的那个名字跑去。陆志廉看着刘保强和他漫不经心地打了个招呼，仿佛只是晨跑时的偶遇；几句寒暄后刘保强咧开了嘴，那人神情疑虑；又过了几分钟刘保强伸手对拳，对方卸下防备露出几颗黄牙；临走时那人甚至亲密地揽了揽刘保强的肩。刘保强主动给了他一个拥抱，在对方的视线盲区朝陆志廉比了个拇指。
比起高级督察这个身份，刘保强看起来更像是个古惑仔，正如此刻他靠谱地用不太靠谱的形象宣示任务完成。陆志廉对他的第一印象便是这样。但当刘保强用了不算太久的时间让人对他作出改观后，陆志廉便明白他不会再跌下去。
他们又各自向前小跑了一段，两条线不紧不慢地交汇在一起。刘保强先开的口：“明晚十点。北角码头。”
他们继续向前，离陆志廉家不算太远，但他们选择绕一个小圈，时间尚早，为什么不享受几分宁静的清晨。陆志廉配合着刘保强的步频，他注意到一条腿落地时刘保强一瞬间的龇牙咧嘴，转移开话题：“刘Sir的交际圈不小。”
刘保强没好气地反驳：“是哦，哪像你们廉记只会和西装笔挺的打交道。”
陆志廉故作沉思地打量着刘保强，说道：“也有例外，是吧？”
刘保强翻了个白眼：“是啊，所以干完这单case陆Sir就可以考虑和我划清界限咯。”
陆志廉低声笑了笑：“说笑的。”
刘保强不紧不慢地回了句：“可我是认真的。”
陆志廉停顿了片刻。他们继续向前。到了十字路口，陆志廉停下脚步，刘保强也跟着停下，双手撑住膝盖喘了几口气，等他平复过来，陆志廉递给他一个水杯。
刘保强瞪着那个陆志廉的保温杯，一时不知道是该接过好还是不接好：“廉记是发不出工资吗？穷到水杯也不肯多配一个。”
陆志廉诚恳地望着他，说：“刘Sir说笑了，过会儿我就给你配一个新的。”
“那倒也不必。”刘保强纠结了片刻，又开始唾弃起自己有什么好纠结的，抓过水杯咕噜咕噜的，喉结上下滚动。
陆志廉想提醒他喝慢点，不过估计也听不进去，便由着他去：“该有的福利还是得有的，否则下次我们见面可能是因为劳动仲裁。”
刘保强差点呛住：“咳，陆Sir这么记仇啊？”
“刘Sir的意思是不用了？”
“三个小时的加班费还是要的。”
当然，刘保强以为陆志廉所说的福利只是简单的玩笑，所以当陆志廉把一个崭新的保温杯推到他眼前时，刘保强傻了眼。当时他和陆志廉推来的保温杯大眼瞪小眼，保温杯上小黄人的一双大眼睛好像在看着他似笑非笑。刘保强瞪着小黄人，又转去瞪着陆志廉：“不是吧陆Sir，公报私仇啊？”
陆志廉回答：“用求救Message把人喊出来吃午饭才叫公报私仇，刘Sir。”
刘保强想反驳，又没想到该从哪点开始。好像最该反驳的点是陆志廉从头至尾从未改变过的称呼，但反驳了之后——又怎么样呢？他想不到脱去刘Sir这层身份后陆志廉该叫他什么。阿刘阿保阿强，最后那个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栋笃神探的一个朋友。
于是他只是漫无目的地说：“你知不知道以前香港每个人都要打四份工，衣食住行，每个字都是一份。如果我只打一份工，那我可以走路上班，我可以睡大街，但我必须在吃和穿里选一个——鉴于不能影响香港市容的深思熟虑，我可以不吃饭，对吧？但我觉得陆Sir应该不会忍心看我饿死。所以这当然是求救信息。”他又强调了一句，“你不会真忍心看我饿死吧？”
“我只知道刘Sir最近看了不少场栋笃笑。”
“到底是多热爱工作才会这么中意加班啊阿Sir——午休时间两小时，你不吃饭也得让你手下吃饭吧？还是你真的是鬼上身？”还是个黑皮鬼。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陆志廉没回答。他只是笑着摇摇头，点了两份饭不至于让口甜舌滑的临时手下饿死。准备动筷时他无意提起Tammy和细良为晚上的行动做的准备，在谈到细节前刘保强打断了他：“停——ICAC办案不方便透露。你知道严格意义上我不能算你的手下吧？尤其是现在，此时此刻。”
陆志廉看上去想要赞同：“你指这两个小时的午饭时间。”
刘保强往嘴里扒了口饭，他用全身上下地每个细胞在对陆志廉说：你知道就好。然后他继续不着边际地高谈阔论：你要知道，你付工钱给我不是因为我为了你做了什么贡献，而是因为我为你付出了什么——就比如现在，吃饭时间还要陪老板聊天啊大佬，我的合同里有没有写陪聊这一块？你出工钱是给我的一笔赔偿金，我不仅不该对你说谢谢，你还应该对我说对不起，这是给我为公司作出的补偿——是吧，所以西装的事能不能一笔勾销了？
他腮帮里的饭填满了酒窝，字里行间都是陆志廉对午饭时间谈论公事的谴责。
而陆志廉想——陆志廉在想什么？
他在想他的妻子好像也说过相同的话，又或许不太相同，只是同样关于吃饭不提公事的秉公执法。她现在在哪儿？而刘保强在他面前，按照刘保强的理论，工薪是对他生活付出的补偿，补偿什么？他在被补偿吗？他失去了什么？陆志廉不敢往下想。
于是他没由来地问：“补偿能被还清吗？”
“看你给多少薪——诚意咯。像陆Sir这样目光长远的人，什么钻石卡黑卡……你懂的吧。”刘保强豁达地摆摆手，“用不了太久的啦。”
陆志廉笑了笑：“这之后打算去哪儿。”
刘保强古怪地看着他：“干嘛，赶我走啊？”
“怎么会。”陆志廉认真的脸上看不出波澜，“我可是冒着被后辈调查的风险邀请刘Sir帮忙。”
“哇，我都不知道ICAC这么看重我的哦……不过算啦，”刘保强拍了拍陆志廉的后背，“做完这单case陆Sir害我失业这件事就两清了，你放心啦。之后就要欢迎陆Sir常来我们大排档做客。”
“大排档？”
“上次我们去的那家。入职时间都敲定了，每天上班三小时，晚上七点到十点。是不是良心企业。”
“大排档。”陆志廉又重复了这三个字，“改行了？”
“凡事总要尝试一下的吗。”刘保强向后伸长双臂，打了个悠长的哈气，“我和那家大排档老板挺投缘的哦，小本生意，但有发展前途，到时邀请陆Sir来当天使投资人。”
陆志廉没有说话。
他像是在认真地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正打算开口，刘保强却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停，打住。我是被警署开除的，陆Sir你明白吧？炒鱿鱼哦。”
陆志廉没有说话。
刘保强继续说：“你们老廉怎么想我是不知道啦，不过警署那班人怎么看我我还是知道的，所以别和我说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加层上下级的身份不怕我天天骂你啊。”
刘保强用勺子刮完餐盘上最后一粒米饭，塞进嘴里，完全没表现出半分对现任老板的尊重——他确实像会天天骂两句老板的人。陆志廉笑了笑，他像是被这个想法逗笑了，又好像遇到刘保强他就很容易笑。
刘保强放下筷子，午餐结束，陆志廉打算结账。这顿饭吃得好像很愉快，陆志廉想，又不那么愉快，因为他没有说话，而刘保强说个不停。直到最后，刘保强也没闭上嘴。“……给人打工不如自己当老板啦。”刘保强说，“所以陆Sir，别再管我啦。”
陆志廉想问：你是指这顿饭还是这份工作？
但陆志廉只是买了单。陆志廉没有说话。
“……都说了你们廉记风水不好，旁边就是殡仪馆，每天加班不怕打扰孤魂野鬼上班啊？九点十五啦，尊重一下他们的魂权啊。”
“他们过的美国东部时间？”
“说不准，冬天就得差一小时。”
催领导下班并亲自接送的临时下属刘保强，正试图以玄学与人文知识并存的理论让陆志廉相信再过十小时全世界打工仔又是痛不欲生的一天。幸运的是陆志廉从接到call到下楼用了两分钟不到，不幸的是他们只是从一个稳定的加班地点驶向另一个加班地点。
汽车停下时分针刚好转到表盘中央。发动机熄火，刘保强伸了个懒腰。距离交易时间还剩半小时，车窗外人不算多，埋伏的陆志廉手下倒不少。“宾至如归哦。”刘保强真情假意地称赞现任公司的行动制度，不等陆志廉回答便打开车门，朝不远处叼着烟的古惑仔挥挥手。
正是昨天晨跑时向刘保强提供情报的黄牙仔。黄牙仔递给他一根烟，火星在黑夜中升起。刘保强吐出一口白烟，海面上缠绕起雾气。雾气缥缥缈缈地攀上刘保强的脸，路灯下的影子一短一长，影子中的陆志廉嗅到了白烟，灯光却未追上陆志廉，他只是看着刘保强和黄牙仔在烟雾中被光晕亲吻。
三十分钟被拉扯成纠缠的曲线。
秒针在陆志廉心脏转动，像古老而悠长的发条，越是旋转越是拧动着思绪推向过往。过往没有白烟，没有路灯下的星火，有的只是陆志廉，和同样的车厢和同样的车灯和同样的刘保强，还有一个亲吻，和一场大雨。
时针指向十。嫌疑人还有一个路口，白色奥迪。Tammy在耳机中提醒。
陆志廉的指令在人赃俱在的那一刻下达。行动不算顺利。刘保强在黄牙仔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反扣住双手踢开小刀，但细良在擒住疑犯时被后来的同党偷袭，后脑勺挨了一棍子，状况不算太好。Tammy call白车的间隙，疑犯脱离控制在手下的掩护中后撤。陆志廉紧跟上前，与不远处的刘保强交换着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将黄牙仔交给支援的同事后从另一方向疑犯后撤的路线包围。
但脚步被咫尺的枪声拦截，增援的同党架起枪支封锁住他们的路线。被迫与陆志廉躲避到车后作掩体的刘保强咬牙切齿地想，不得不说犯罪团体的敬业精神还是令人敬佩，起码深夜加班支援的速度比正经领工资的快上不少，毕竟他们是主动加班，而廉署或警方不论哪一方都是被动，觉悟可见一斑。
枪声像节日里盛开的烟火，被困住的刘保强与陆志廉交换彼此过快的心跳，刘保强突然向陆志廉侧过头：你有没有听说过吊桥效应？
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几分喘息，在此时此刻，在这逼仄而扰人的空间中挠着陆志廉的心口。但他悬着的心脏突然像坐上了一朵云，平平稳稳地令他落回原处。
陆志廉深吸一口气，又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呼吸平复后，他笑着回答刘保强：“如果刘Sir没想到突围的方法，不妨展开详谈。”
刘保强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看不出陆Sir也够刁钻的哦，开玩笑而已吗……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
尾音落下的那一刻，他身旁的位置已空无一人。陆志廉有一瞬间的愣神。刘保强冲出掩体，枪声随着他的转移密密麻麻地远去。陆志廉在掩体的阴影中迅速向另一方前行，黑暗中的火光像划破天空的流星。
从背后制服疑犯和两名手下后，陆志廉下意识地朝流星坠落的方向望去。刘保强心照不宣地竖起大拇指。
云朵落了下来。
细良的伤不算太轻，好在意识还算清醒，刘保强撕开一块创可贴作势要往他后脑勺贴时他还清楚地明白要及时向陆志廉和谭美莉求救。刘保强的创可贴最后还是没送出去，嘀嘀咕咕一句我还打算留着自己用呢，你不谢我就算了，惊得被送上白车的细良在车门关上前匆忙喊了一句救命恩人。
陆志廉找到蹲在桥底玩手机的刘保强时日历已几乎要翻向新的一页，事后的现场处理耽误了他不少时间。刘保强的手机屏幕亮得刺眼，所以并不难找，漆黑一片的桥底几乎只剩下他清晰的小半张圆脸。陆志廉走近时，小圆脸朝他望了望，小圆脸握着手机，小圆脸挥了挥手，光晕流淌向他的小臂。
屏幕上是编辑了一半的短信。收件人是刘爱碧。
“陆Sir不请一顿宵夜？”刘保强问。
“走吧。”陆志廉也不推拒，“腿没事？”
“你背我啊？”
刘保强抬腿去踹陆志廉转身蹲下的屁股。
他们点了两份星洲炒米，叉烧包卖完了，难搞的下属刘保强脸上实属不情不愿。陆志廉把其中一盘推到他面前，刘保强也不客气地拔了双筷子开动。“说真的，你们廉署的伙食实在不怎么样。”“下次我给刘Sir点两份叉烧包。”“那还是算了，下次我请陆Sir吃饭，番茄蛋红杉鱼哦，我亲手做的，怎么都得赏个脸。”
刘保强又提起教他下厨的大排档师傅，年过半百却手脚麻利，进了厨房叱咤风云杀戮战场，但跨过厨门就缩手缩脚的，实在是有些可爱。
陆志廉听他口若悬河地说了一会儿，也不打断他，时不时点点头。等到刘保强说完了，两盘米粉也被清扫得七七八八，陆志廉这才开口：“刘Sir有没有考虑过回警署？”
“啊？”
“我向你们总警司提了申请，希望他们可以重查你革职的案子。等流程通过也许你可以复职。”
丢。
刘保强被他的话一口米粉呛进了气管，一时间咳得天昏地暗面红耳赤，唯一说出口的只有单一音节的一个字。陆志廉像是对这场面早有预料，不紧不慢地将水杯塞到他手中，也不忘轻轻拍了拍后背替他顺气。
刘保强咳了很久，直到陆志廉感觉他快把肺都咳出来了，他才停下来，表情古怪地看了陆志廉一眼，犹豫了片刻，然后说：“陆Sir，你知不知道其实有时候呢，你不需要对你的下属太上心，尤其是我这种临时的，最多做两天，哦三天，没差太多，反正这样容易吓到人，不如直接发工资实际……陆Sir你懂我意思的吧？”
陆志廉点了点头：“一会儿我会把刘Sir的工资打到账上。”
“我没在和你谈工资的事——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复职手续还要一段时间，你可以趁这段时间休息。”
“我顶你个肺，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刘Sir请讲。”
“我已经——”
“那家大排档有社团背景，刘Sir应该比我清楚。”
刘保强愣了愣。有句沉寂已久的话又从肚子里浮了上来，他迟疑地看着陆志廉：“你查我啊？”
陆志廉平缓地说：“我自然要对我的下属负责。”
话已至此，刘保强将筷子摔上桌。“陆志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婆？”
陆志廉没有回答这句，这让刘保强满肚子的脏话无处发泄。始料未及的是，他突然俯下身将刘保强的裤管向上扯。刘保强被吓了一跳，作势想要后撤收回腿，却被陆志廉握住了脚踝。
刘保强闷哼一声。青紫的小腿肚上残留着丑恶的痂，陆志廉没有用力，但凛冽尖锐的疼依旧钻上他的后背和心口，刚才吸引火力时的剧烈跑动对他的腿伤着实是个负担。
他咬牙切齿地蹬开陆志廉的手：“痴线啊你！”
“昨天晨跑时你的样子有些古怪。”陆志廉说，“我希望刘Sir可以起码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安不安全到底关你鬼事啊？”刘保强说，“远离你们这般ICAC和差佬才是对我安全最大的保障。”
“说得对。所以你也可以考虑休息更长时间。”
“我找工作碍着你眼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我不管是唱歌卖艺出道男团还是开大排档都和你无关，陆Sir你听明白了吗？”
“我对刘Sir的工作没有任何意见，”陆志廉吐字清晰，一字一句地说，“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不希望你带着一身伤，在我够不到的地方，去一个有社团背景的大排档冒险。我希望刘Sir能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确保自己的安全。”陆志廉握住他的手腕，“和我回警署办手续。”
“……我没办法。”刘保强甩开陆志廉的手，“我做不到。”
陆志廉的手悬在半空。
他给妹妹的短信编辑到一半，又不可避免地想到即使他为刘爱碧做了再多，却也永远跳不出补偿的范围。他出事后妹妹一共来看过他两次，一次是听护士提的，她来时刘保强还在昏迷；一次他睁着眼，他们没说一句。
年轻时不懂事，惹一身烂摊子还拖累家人；等懂事了，想步上正轨，却没有人愿意去听年轻时不懂事这种粗枝烂叶的借口。那天他躺在病床上，睁着眼，想，不如就打工吧，他想，打一辈子工，不想再补偿什么，让别人来补偿一滩瘫倒在床的烂泥，他不会再有罪恶感，别人也不会有，打发一滴泥水只需要用一团纸巾。
但那时陆志廉推开门，带了一笼看起来包装精良的叉烧包，即使叉烧包本身可能不需要这么拖泥带水的包装。他一身西装，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用着不该拥有的熟练度拿出一个塞给从他进门那一刻就伸长脖子嗷嗷待哺的刘保强。
“已经放凉过一会儿，应该不会太烫。”陆志廉又给他接了杯水。
……刘保强也不懂陆志廉手上到底藏有什么魔法，反正经过ICAC首席调查主任之手的食物都能变得刚刚好，口味也是温度也是，和写满科学廉政的陆志廉那张脸实在有些不符。
这令他把悲观主义的打工论放在脑后。
时至今日，他将昔日的理论旧事重提，他不在意陆志廉被甩开后紧皱的眉头，他不想知道陆志廉想什么，太多的关照令他产生年岁上的错乱，好像他不用再为年轻去赔偿，好像他依然年轻，还有资本能把生活搞得一团糟。
“如果有人打破了一扇窗，”刘保强说，“而那扇窗没有被修理好，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去打碎。所以陆Sir，我已经完全破啦。”刘保强轻声说，柔软的语气又好像在安慰着陆志廉，“别再管我啦。”
他的手腕才刚刚接触过陆志廉那双带有魔法的手。
刘保强想，他不知道陆志廉是不是有办法也能让刘保强这个人变得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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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良的后脑勺缝了三针，令他得以拥有在医院一星期的带薪休假，却也令他所跟进的活不得不平分给组里每一位同事。偏偏上头从不知世间冷暖，又推来一单case让调查一个叫夏明理的人，使陆志廉团队的企业文化不得不从996升级为007。
细良踏进廉署大楼的那一刻，冷冷的空调冷气在他脸上胡乱地拍，明明是一周不见的温暖团队，为什么背后的视线沉痛而幽怨，一时间细良误以为一星期思想上的松懈令他误闯入廉署旁殡仪馆的停尸间。凌晨一点，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细良推开门时陆志廉正在低头浏览手中的文件。他问道：“有什么要帮忙的吗？”陆志廉也没抬头：“帮忙调查一下事非堂的背景。”又突然意识到一个星期没见的下属，陆志廉叹了口气，揉捏着尽显疲惫的眉眼，低头夹带着歉意地朝他一笑：“抱歉，没注意。拆线顺利吗？”
“头发秃了一块，其他倒没什么大事。”细良尽量轻松地回答道，但没过一会儿还是担忧地、小心翼翼地问道，“陆Sir要不考虑回去休息一下吧？Tammy她们看上去也都不太精神，不如明天开始由我这个休假的大闲人把进度补上。”
陆志廉的眼神一瞬间有些迷茫，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没持续太久。片刻之后，他点头回应：“……说得对。让Tammy她们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走。”
细良决定等陆志廉处理完手头的事送他回去。上司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佳，也不知道连坐几天办公室却看起来黑得像沐浴了三天三夜高原紫外线。处理起事非堂文件时，细良大致浏览了一遍，突然问道：“陆Sir不考虑找刘Sir帮忙吗？刘Sir对社团方面的事应该更有经验。”
细良等待着答案，但他并没有等到，只抬头时发现陆志廉又罕有地展露出那种苦恼的、空白的不知所措，好像眼里的不是一份文件，而是六月时白雪皑皑的天花板。细良好像想到了什么：“陆Sir和刘Sir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见陆志廉没接话，他又说：“Madam前几天来探病时提起过，她去一家大排档时遇到了刘Sir，说你欠了他三百万到现在连朋友都没得做。”思及难搞的救命恩人，细良神情复杂地问道，“……陆Sir不会真拖欠了刘Sir的工资吧？”
这事在王曼玲嘴里又是另一套略显谴责的说辞：“我知道你和刘Sir是朋友，但你也不能把他当免费劳动力吧？他都穷到去街头开大排档了哦。”
所以第三天阿叉来找他时陆志廉也只觉得合乎情理：“帮办和一单case的几个人扯上了关系，上头说必要时要采取拘捕行动……陆Sir，不会是帮办找人来找你上门催债的吧？”
说到债务关系，坚持朝九晚五不加班否则定以牙还牙百倍奉还的刘保强在给他粗算出一天打工费两万的那一天，陆志廉拿出手机雷厉风行地按下几个键，一分钟后，银行转账提醒把刘保强惊得手机在空中抛出个圈。
“……你们ICAC不会今晚就请我喝咖啡吧？”
“不会。刘Sir现在的身份不属于我们查处的范围。”
刘保强干瞪了他一眼。
这两万块最后以一件新西装、两张电影票、剩余的钱转账形式重新回到陆志廉手里。陆志廉说，这样一算刘Sir好像还亏了两杯可乐钱，刘保强翻了个白眼：“是啊，我打算用这两杯可乐收买ICAC首席调查主任来着。”
他们并排坐在电影院，因为这句话又同时笑起来，两边的脸颊抿出四只深浅不一的酒窝。灯光还未落幕，有陆续的年轻人拿着电影票入场，视线不时地往他们身上飘，陆志廉突然握住刘保强想伸向爆米花桶的那只手：“那可能需要刘Sir的配合。”他牵着那只手，迎着刘保强不明所以的目光，和其他有的没的令人在意也不那么令人在意的视线，他用刘保强的手扣住自己的手腕，“如果我真的掉下去，希望刘Sir能拖住我。”
刘保强觉得自己的指尖像被人在用打火机低温慢煮。
但他没管冷气太低、脸上又太热、脚掌冰冷、掌心却在灼烧，更用力地攥紧陆志廉的手腕，眼神没敢从巨幅荧幕转移到陆志廉那张脸。从这点上，他像在胆怯，但好像又有莫名其妙从那三个弹孔滋生出的勇气支撑着他的喉咙。
“……当然咯。”刘保强咕哝着说，“谁让我摊上的是陆志廉。”
陆志廉终于得以在天色刚转暗时赶到刘保强所在的大排档，都要归功于致力于修复上司与救命恩人之间关系的勤勤恳恳加班加点的细良，即便他艰难地、纠结地、无法理解地在意着每天只任性营业三小时的店面是如何逃脱出泡沫经济下的失业狂潮。当他坐下时，那个脾气不太好的老板用同样艰难的、纠结的、令人听不懂的语言和他确认“你找谁？”“找什么保强？”“谁找刘保强？”，只让他更加深了心中的疑惑。
看起来后生的大眼仔从厨房里探出个脑袋：“他和Laughing哥去买餐具了哦，早上Laughing哥说梦到餐具不好。”又擦干手匆匆从橱柜里拿出一张粗制滥造的破纸条出来，“不过他说过如果有人找他还钱的话就直接买我们的股份，一股十万，最多三十股，你在这儿签个名。”
陆志廉最终敲响了刘保强家的门。再次无果，他从鞋柜垫下摸出了备用钥匙。直到坐上沙发时，他才意识到，大眼仔提到过刘保强最近和他们一起住大排档。
疲惫感淹没了不安与失落。
这可能是个巧合。又可能所有事都要讲一个巧合，比如他和刘保强的熟络也只是机缘凑巧。刘爱碧的一通电话像大海捞针，而他也恰巧得以闲暇，当然闲暇本就对人对事：那一时刻他不太忙碌，他和刘保强又不太陌生。他们刚好击中了彼此。
陆志廉将刘保强瘫软成一朵云的身体搬上副驾驶，他的手是冰的，脸是热的，空气中是扩散着酒意的。陆志廉替他扣上安全带时，刘保强皱着眉，好像在不满于这些琐事都认为他做不好的不信任。他伸手去抢时，安全带变成了两截，为什么安全带会有两截呢？但陆志廉的脑袋却只有一个，几乎是快埋到他胸前，只要伸手就能抱进怀里。
脑袋颤动着，好像在笑。刘保强知道是陆志廉在笑他。
于是他把车门关得很大声。
路上他们没太说话，可能陆志廉还在学习如何面对一个新朋友，而刘保强还在试图把弯弯曲曲的车道捋直。等刘保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脑袋里还转悠着方才丢脸的一幕幕，他将迟缓的大脑拧向陆志廉的方向，橘色灯光下专注于驾车的半张脸。
他盯着那张脸发了会儿呆。
“其实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公平的。”过了一会儿，刘保强缓慢、不清醒地说，“就比如我坏事做尽，条妹也不理我，但放眼现今的香港，我这样的人生才是常态，对吧？做错了事就要为自己埋单，一觉起来还得继续打工、打工、被工打爆头、然后继续打工……哪个打工仔不是这样。而陆Sir这样年轻有为前途光明……变态来着。”
陆志廉趁信号灯交替的间隙侧过头，暖色的灯光像在亲吻刘保强的脸。他笑了笑：“很高兴刘Sir能看得这么，乐观。”
这其实是一句赞美，但很显然刘保强不认为这是一句赞美，他拧起眉头认真地、不赞同地说道：“你不信我啊？……那我问你——我们现在也算是掏心掏肺肝胆相照的朋友，对吧——所以，你会害怕吗？我是说，在你妻子离开你的那么多日子后，你会想起她吗？你会害怕吗？”酒精下的刘保强分明显得口无遮拦。陆志廉沉思片刻，他没说什么，倒是刘保强继续说了下去，“爱碧打你电话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你是前途无量的老廉，而我只是个下属都看不起的差佬……没必要救我的，对吧？就算此时此刻我打开车门从这里跳下去，最多也只是重案组多了一单新case……都和你陆Sir没什么关系。”
不是的。陆志廉想反驳他，起码我会被当成你们的首要嫌疑人。
“但你在害怕。”刘保强说，认真地看着他，“你害怕我会消失，和你的妻子一样，所以你抓住了我。从表面上看来是你救了我，但根本上你只是在救自己……对吧？你只是不希望有东西再从你面前消失。”
陆志廉想了想，说道：“你喝醉了。”
刘保强不认同地咕哝了句：“我没醉。”
和醉鬼争论这两句显然是陆志廉一生中作出的最愚蠢的选择。于是他换了一种说法试图回应醉鬼：“……你知道心理学上有个理论，叫作无意识特征转移。人们会把你用在别人身上的形容词，去跟你联系在一起。”
“我知道。”刘保强打断了他，“你想说我才是害怕的那个……但你想啊，我是人，是个普通人来着，有时候我在随波逐流，那时候我觉得我已经死了，是不需要自我意识的，跟着前面走就行了；但有时候我也会活着，我清醒着，我知道自己要什么，我知道自己做不到，我知道自己会失去什么，我就会害怕……而你不一样，你看上去——一直是正确的。你从来不会像我们一样有这些……迷惘。”刘保强说，“陆Sir是超人来的吗。”
陆志廉笑了笑。
“不是的。”他说，“刘Sir说得对，我确实会害怕。”
刘保强也转过头冲他笑了起来，酒窝在光晕下软化得像流动的蜜糖。
“你看，”他得意地说，“我赢了。”
陆志廉想，他在害怕。
他想，也许刘保强说得对，因为此刻他的心脏正越过正常频率的那条线不安地跳动。他想要抓住刘保强，不想放开，不想再体验失去，也或许只是因为吊桥效应。但他感觉自己在坠落，在快速地下沉，几乎要撞到深不可见的潭底，风击打着他，水流淹没过他，他快要窒息了。
刘保强亲吻了他。
等陆志廉惊醒时，他的手已经扣上高级督察的腰，车被停在路旁，两畔是机动车和人行道的星火。灯光下，他们交换着醉意与喘息，指腹陷进酒窝的凹陷，被酒精淹没了，眼眶，耳蜗，鼻腔，都被醉人的晶体淹没了，世界下起了酒精酿成的磅礴大雨。
他看着刘保强的眼睛：“你愿意救我吗？”
刘保强狡黠地笑着：“谁知道呢。”
他推开陆志廉，伸了个懒腰，看起来醉得清醒又困得昏沉，但他知道他赢了，陆志廉平稳地、安静地在他身边：“毕竟陆Sir才是决定去救，或不救的那个。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不会放过你的……像陆Sir这样的人也会被我摊上，所以你看，世界真的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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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保强打工的大排档被砸了。老板山鸡哥被差馆扣留，原因是寻衅滋事，只不过寻衅的对象有点特殊：陆志廉顶着一个紫眼圈配合调查时，做笔录的阿叉欲止又言欲言又止，仿佛对面的不是ICAC调查主任，而是个铁面黑洞，他的好奇心快被黑洞吞没了。
本着职业精神的阿叉最后还是选择开口：“……所以陆Sir真没打算还钱给帮办？”
“还什么钱？”赶来捞人的刘保强刚好遇上这一幕，却被陆志廉的妆容吓了一跳，“哇哦陆Sir，晒太阳浴时橄榄油不够啦？”
阿叉指了指一言不吭的陈山鸡：“他揍的。”
刘保强不明所以地发出了个“啊？”。
他古怪地、疑惑地盯着现任老板，对方好像也被他盯得有些抬不起头，刘保强又回头望了眼陆志廉，一个想法在他脑中构建，他又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只不过这次是第四声，神情复杂而艰难地对陆志廉说：“其实陆Sir你知道有些人天生……脑回路比较直，”山鸡哥对这一句不满地轻哼，刘保强踩了他一脚，“——我在这里替他向你说声抱歉啊，再说陆Sir挨了一拳也这么英姿飒爽靓仔十足……你不会和他一般计较吧？”
山鸡大声喊道：“你还替他说话哦！”
刘保强无语地扭过头：“是你打人先啊大佬，我还要给你颁个奖状啊？”
陈山鸡被这句话噤了声，一时间找不出可用词汇，只能小声嘀咕：“……谁让他，就，找你……”
阿叉总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
陆志廉没为难他，做完笔录刘保强就打算捞人跑，但陆志廉却拉住了还在对老板声严厉色的前高级督察：“我希望刘Sir能重新考虑我上次的提议。”
“啊？”
没等刘保强反应，陆志廉便截断了他的话：“我担心你。”
刘保强被这四个字堵住了一肚子脏话，但反应过来时，好像脱口而出的也只能是脏话，以及接踵而至的一连串令人烦躁的疑问：“……你老味啊大佬，你担心我干嘛，担心我加入古惑仔一起揍你啊？”
陆志廉好像在回答他的问题，又好像没有回答，他重复了一遍：“我担心你。”
一切的语气助词遇到这几个字，好像扑通一声掉进了一朵棉花糖，又懒懒散散地爬了回去。刘保强不再想和他争什么，毕竟阿叉求知的眼睛快与他们难舍难分，也或许是因为他对这一刻毫无保留的陆志廉毫无办法。
这一刻刘保强想逃跑。
于是他只好催着没分好脸色的陈山鸡赶紧走：“……没事啦陆Sir。下次请你饮茶啊。”他轻轻回握住陆志廉的手臂。
松开后，那只手又回到了坏脾气老板的背。
他们越走越远，陆志廉听不清他们谈论的话题，这一刹那，陆志廉想到很多瞬间，很多画面，却抵不过一扇窗户被悄然打碎，他依然是完整的、明亮的，拼凑起残破不堪的陆志廉。
刘保强一口冻鸳鸯呛得满脸：“啊？”
他心情不错，落得一整星期的清闲，而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显得异常忙碌。大排档的重整计划不太顺利：随便花，反正没多少了哦，抠门的财务这样说，一边拒绝了卫生部长要买的布，同样未获准审批的还有Laughing哥的按摩椅。刘保强没有参与这项工程，原因是他有很多事要做：他一星期没见过午后两点前的太阳，换洗的衣服袜子堆成了山，每天起床都在想晚上吃什么。他对这样的生活方式很满意，直到接到一通大眼仔的求救电话才堪堪意识到，该起床打工了。
给自己放最后一天假时，他又突然想起，欠陆志廉的那顿下午茶还没请。
给陆志廉的信息编辑了又删，不如电话call他，又索性扔了手机。丢，刘保强在床上腹诽，没有不敢见他的意思，只不过怕大家尴尬，毕竟是狠心拒绝两次的前老板……人太优秀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躺在床上滚了几圈，睡不着，又起身去买了个冰淇淋，时间还早，索性去看了场电影，结束后是下午三点，阳光晒得睁不开眼，为什么电影不能再长一点，他展开被揉烂的冰淇淋纸，绞尽脑汁的借口已经所剩无几。
他又去买了杯冻鸳鸯。
打给陆志廉时已将近黄昏，接电话的速度倒堪称迅速，吓得刘保强一时没做好准备。
“刘Sir？”陆志廉问。
“陆Sir。”刘保强干巴巴地回答，“出来饮茶啊。”
“好。”陆志廉在他身后按了按喇叭，“上车。”
“啊？”
刘保强一口冻鸳鸯呛得满脸。
“……我们的店被砸了，刚好你又是那几天唯一找过我的人。陈总脑子比较直，就以为是你出卖的我们。”刘保强用吸管戳着冻柠茶里的冰块，把茶戳得又酸又苦，又痛苦地拧起眉眼，辩解道，“事先声明，不是我让他去揍的你。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打击报复就去找他啊，和我没关系。”
“那倒不必。”陆志廉好笑地看着他，“我还以为是刘Sir害怕见到我。”
“……痴线。我又不是差佬，你见过哪个古惑仔害怕廉记的。”
他们坐在街边的咖啡店，还未入夜，一盏盏灯倒亮了起来。刘保强被戳中了心事，轻咳一声，又显得欲盖弥彰。他点的冻柠茶，橙黄色的茶水倒映着橙黄色的灯光，连晚霞都像橙黄色的酒。他懒散地倚在座椅靠背抱怨：“八九十年代多威风哦，过个街都要绕路走，多看一眼就打爆头，哪来这么多规规矩矩——整条街叫得出名字的大佬都要比一整座写字楼的经理多。”
“‘黄金年代’。”陆志廉笑了笑。
“是啊，牙都是黄金的吗。”刘保强仰过头，“鬼都没想到现在斩条鱼都要比当时砍个人想得多。”
陈山鸡站在七窍生烟的鱼汤锅前，眉头紧锁，神情疑惑，没人能将他和几十年前的山鸡哥联系起来。被刘保强领回大排档这件事实属丢脸，没让他少受兄弟们的数落，又只能躲在厨房里生闷气，样子实在有些好笑。谢拉风翻个白眼，让林包lo去讲个笑话哄哄，而卫生部长忙着洗碗，活又落到眼里写满迷茫的老幺。
三更半夜，他被阿lo的鼻鼾吵得睡不着觉，烦躁地爬上天台，撞上同样准备点烟的刘保强。两个人就着火星有一句没一句，陈山鸡吐出一口烟，向他抱怨着开餐厅一点都不容易。
他的样子有些愤愤不平，有些低落，又有些委屈。刘保强没忍住笑了出来，被对方恶狠狠又干巴巴地瞪着。恶习就像香烟，他们都从时代里脱身而出了，却依旧格格不入，好像依旧是光鲜亮丽的色彩中满身烟味的黑白画面，到哪里都显得突兀。
“……哪有这么容易啊。”刘保强说道。白烟升起，月光朦胧，他好像有满腹经文，却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这个夜晚很宁静。
陆志廉打断了他突兀的沉默：“不如说——活着就好。”
刘保强更加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复杂地、古怪地、带着像是欣赏宇宙新物种的犹豫与迟疑看着他：“下次我们讨论这种失败人生话题的时候就麻烦你直接打断我，陆Sir是没有资格参与这种话题的生物。”
陆志廉思考了片刻。
“刘Sir说得对。”他颔首肯定道，“所以我买了你们大排档的股份。”
“啊？”
“我向上头请了两天假，就想处理这件事。”陆志廉说，他将那张本被揉皱成一团的股份签名单展开在刘保强眼前，平平整整的，像崭新的一页，“现在我是你们的大股东。”
刘保强不可置信地瞪着那张纸：“你？请假？……你再说一遍？”
陆志廉笑着说：“我被刘Sir拒绝过两次。”
“……你该不会还在记仇吧？”
“你向我提过，如果有人打破了一扇窗，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去打碎。”陆志廉说，“破窗效应。”
刘保强敷衍地吸了口所剩无几的茶底，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那些人不包括你。”他又想了想，局促不安地补了几句，“我的意思是，你很好，陆Sir，我是个混球，但你很好，真的，我只是……你不应该去让一扇碎掉的窗户拖累你。”
陆志廉笑了笑：“几天前我做了一个梦。”
刘保强实在无法跟上陆志廉跳脱的话题与脑回路。
陆志廉又说：“我梦到电梯，高速下坠的电梯，我梦到破碎的窗，我梦到枪响，爆炸声，离我不远的地方，你站在那儿，被人用枪指着，然后他们开了枪。”
刘保强点点头：“我死了。”
“不，你穿了防弹衣。”陆志廉平静地说，“恭喜你升了职。”
刘保强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的祝福。”
“但我死了。”陆志廉说，“我被炸碎了，碎成了成千上万片，就像你说的，我好像一块完全碎掉的玻璃。”
刘保强不知该如何评论陆志廉这个抽象的故事，只能干枯地点点头想：陆Sir说的不错，等上映了我就去买票。但陆志廉没有告诉刘保强梦的后续：你又把我拼了起来，因为你是一扇碎掉的窗，我们正好补全了彼此。
把醉酒的刘保强带回家好像是他的强项。某一天，第二次，他站在狭小的流理台前，过去的回忆像拧开龙头后的流水。一个月前，他看着刘保强被推进病房，三处洞口，本该听他龇牙咧嘴的大呼小叫，但声音消失了，只剩下按在证物所在之处的手，连疼痛的轻哼都显得多余；一个月后，他走出病房，没等到妹妹，倒等到了被警署开除。活着这两个字压着他，让人喘不过气，逼得他只能不太清醒地活着，又好像死去。
陆志廉走出厨房。刘保强愣了愣，扣下与妹妹合照的相框。
陆志廉在等他的下文。
刘保强按压着发酸的眼球：“……大佬啊，你还想等我说什么来着，我没事，还没死，OK？……不用担心我啦。”
陆志廉看了他一会儿，说道：“我知道。”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很高兴你还活着。”
“……好像我半只脚都入土了一样。”
“是刘Sir会错意了。”陆志廉笑了笑，视线扫过他那被扣向下的相框，“我只是想说，世界上有多少人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活着，我猜不多。”
刘保强腹诽：“陆Sir肯定是其中之一。”
“……刘Sir说笑了。事实是，有多少人是自愿来到这个世界的，有多少人能选择自己人生的剧本，有多少选择能够以自己的意愿决定，大部分时间我们都身不由己，但我们依然活着。”陆志廉说，“这很好。”
他伸手去扶那只跌到的相框。
刘保强想去阻拦他，却意外发现陆志廉的那只手在颤抖，仿佛是酒精催使着他，全世界都在天旋地转，真相假象都不自然地呈现在他眼前，于是他说：“有时候我都觉得陆Sir才更像失业了莫名看透人生的那个……你失业啦？”
陆志廉没回答。刘保强接着问：“……你害怕啊？”
到此为止。没有第三句提问。但他心里已经替刘保强问下去：你害怕我消失啊？
那种情绪像病毒，瞬间就吞没了他，好像时间和声音都从他身边渐渐抽走，呼吸间剩下只身一人的轮廓。但刘保强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在这样的空气中，此时此刻。
刘保强握住他的手。
“你抓住我啦。”刘保强笑着说，“我一直以为你是超人来的。我都觉得你能扛着核弹去黑洞。”
陆志廉哑然：“那我在刘Sir心中还真是……非常崇高的境界。”
“现在不是啦。”刘保强清了清嗓，说道：
“——陆志廉是个大麻烦。”
对于陆志廉的梦，刘保强这样评价道。
陆志廉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的肩不停地抖动，让刘保强都以为他可能是在抽搐。在刘保强打算喊救护车之前，陆志廉抬起了头，眼角可能还挂着两滴笑得太过分的眼泪，因为他们看起来易碎的，亮晶晶的，像藏在眼里的星星。
“是刘Sir一直会错意了。”陆志廉抬起头，对他说，“不过你是第一个这么对我说的。”
“那只能说他们的见识不多、阅历浅薄，被你商务精英男士的外表蒙蔽了双眼……”
陆志廉打断了他：“你愿意救我吗？”
刘保强闭上了嘴。
他不敢去看陆志廉的双眼，好像里面装了什么奇怪的机关，不深吸一口气就会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冲昏头脑。但他又好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句，在一场酒做的雨里，在漆黑一片的影院里，在一片天旋地转的全世界里，陆志廉亲吻他，拖住他，又或许像此时此刻拥抱着他，全世界的阳光与体温与声音都在告诉他说，陆志廉需要你。
但他聪明地没给出答案：“谁知道呢——看我能不能活到这么久。”
陆志廉收紧相拥着的手臂：“活着就好？”
“活着就好。”刘保强重复了一遍，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狡黠地看着他，眼睛仿佛是潘多拉的盒子，“——不过明晚十点，老地方见，我倒是有个礼物可以送给陆Sir。”
-
陆志廉看着不省人事的嫌疑人。
“陈总打晕的。”刘保强拍了拍身上的泥。他被余党踢了一脚，像只大扑棱蛾子一样摔在地上，好在陆志廉没看到。“下手挺重。”
“什么时候开始的？”
“住院的时候黄Sir就来找过我，后来被开除就去调查这单case了。”刘保强搭上他的肩，朝他眨眨眼，“演的不错吧？”
“演的不错。”陆志廉语气平稳地夸赞道，“不过我觉得我们还差很多事要谈，方便写进工作报告。去我家？”
“去我家。”刘保强不怎么高兴地挪开手，语气不善地抱怨，“有人说爱的话就要把整个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我这还没到千分之一，还是被上头按着脑袋做的卧底，陆Sir怎么就生气了？——这样来看，陆Sir还是爱我爱得不够多。”
陆志廉用吻封住了他的喋喋不休。
他们交叠在一起，衣物和氧气都显得多余。正直的ICAC调查主任还不忘此刻兢兢业业地录口供，刘保强扯着他的领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是是是，都是真的，你这大麻烦被我这大混蛋摊上也是真的，除了我妹那块儿是假的——我和我妹好着呢，不信你去问她，她觉得她可以去报考演员培训班。
陆志廉不去理会对方的索吻，坏心眼地缩减本就负数以下的距离，听着发出爱人不满又甜腻的轻哼：“大排档也在你们的计划之内？”
“……那只是凑巧，刚好和陈总聊得投机罢了，那叫什么，同病相怜？……陆志廉你老味，是同病相怜又不是下半身相连，你报仇你去找陈总啊！”
陆志廉认真地看着他：“我吃醋。”
刘保强背对着陆志廉假寐，好像前所未有的安心，又前所未有的坦然。陆志廉从身后搂着他，像温泉里涌出的糖，世界都是香甜温润的。他忍不住转过身，丢，有什么好装睡的，他转过身去亲亲他没来得及处理的胡渣，又亲亲他忍不住含起笑意的酒窝，最后亲亲他的嘴。活着就好，他想起陆志廉说过的话。活着真好。
陆志廉抿着笑看着他。
“我被刘Sir拒绝过两次。”陆志廉说，“一次是邀请你回警署，一次是在你喝醉的那天。”
刘保强捂着脸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口申口今：“我不记得了——你究竟要记仇到什么时候？”
“那次你以为我在给你介绍工作。”陆志廉没在意他纠结的小动作，接着说，“事实是我在向你申请工作，你愿不愿意让我做你的实习男朋友。”
“哦。”刘保强生硬地说，“所以我把你介绍给了阿叉。怪不得他说要以牙还牙十倍奉还。”
“不。”陆志廉说，“你告诉我你在害怕。”
总有些东西是假的，也总有些东西是真的。过去总抓着他，拖着他向未来前行，他甚至不知该不该向前走，又好像重新回到了嘈杂的人流，闭着眼，被推着走动，不需要思考，好像是活着，又好像是死了。
好在陆志廉抓住了他。
“还害怕吗？”陆志廉问道。
“……都不再是条废柴了，还讲这些。”刘保强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你再问我一遍，我们重新开始。你是谁来着？”
陆志廉低声笑出了声。“我是个大麻烦。”他吻了吻刘保强盛满酒意的侧脸，“我想试用期转正做刘Sir的男朋友。”
“哦，咳，好吧。”刘保强故作镇定地说，“谁让我是陆Sir的超人来着。”
Fin.
🍋柠檬皮之夜丨6:00【古仙廉保】烟仔草
预警：文章很拖沓，请谨慎观看。（可以在需要消磨时间时打开，祝您观看愉快。）
抽到的题目来自出题人：早春人不老
开头：“做人要忠，吃江湖饭的人更要忠。”
结尾：他有些不寒而栗，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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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要忠，吃江湖饭的人更要忠。”
这间屋子只有寻常屋子一半的大小，屋外排风扇轰轰响着，屋内的空气却近乎要静止，光线昏暗，狭小窗户和排风扇的叶片缝隙间透进这个屋子里唯一的光源。一只飞虫快速从斑驳的墙上爬过，扇动翅膀朝着外面的自由飞去，却在最接近的时候一次次撞在在了厚重的玻璃上。排风扇转动的光影被放大到对面的墙上，...
预警：文章很拖沓，请谨慎观看。（可以在需要消磨时间时打开，祝您观看愉快。）
抽到的题目来自出题人：早春人不老
开头：“做人要忠，吃江湖饭的人更要忠。”
结尾：他有些不寒而栗，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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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要忠，吃江湖饭的人更要忠。”
这间屋子只有寻常屋子一半的大小，屋外排风扇轰轰响着，屋内的空气却近乎要静止，光线昏暗，狭小窗户和排风扇的叶片缝隙间透进这个屋子里唯一的光源。一只飞虫快速从斑驳的墙上爬过，扇动翅膀朝着外面的自由飞去，却在最接近的时候一次次撞在在了厚重的玻璃上。排风扇转动的光影被放大到对面的墙上，像一头在狂暴发怒的野兽。刚刚说话之人，脸上的光线被切割的明明暗暗，表情看不真切。他的手边静静摆着一个开口的塑料小盒，里面装着8个颜色各异的椭圆形丸子，个个都如普通药丸大小。
普通药丸吃了可以治病，这些吃下去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里面只有一个是正常的，能选哪个就看你的运气了。”语气玩味地轻笑了一声，将盒子用单指推到桌子对面那人面前，即使风扇轰鸣，这句话也依然能轻易的落入对方耳中。
他将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指尖轻轻敲击着，似乎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证什么充满乐趣的事情发生。
对面的人沉默着接过盒子，艳丽的颜色之下每一个都潜藏着未知的危险。八分之一的概率，如果选错，后果便是不堪设想。
该做出选择的人脸上的神色依然如以往一样镇定，连呼吸都没有错了一分，让人一眼看不透心中所想。只有隐入黑暗中的那根微微内扣的大拇指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愿赌服输，江湖规矩。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没有选对路。”语气低沉，翘起二郎腿，失了耐心，看戏的贵客开始催促好戏的开场。
他知道自己没了选择，这不是在八分之一的概率里当那个幸运儿，这8颗药丸每一颗都有问题。不过是某人想玩一出让人心存侥幸实则全无希望的恶劣游戏罢了。他将药丸捏在手里，抬眼望向对面，“在吃下这个之前，我有一句话想说。”
放松地坐在椅子上的人耸耸肩，换了一个坐姿，对着好戏开场前的余兴节目也有了几分兴趣，“说吧。”
“如果是要拍商业犯罪的话，这两句台词是不是有点不对？”说完这句，陆志廉皱了下眉，带着壮士断腕的悲壮脸色，把手里未知名的小丸子放进嘴里，并同时按下了计时秒表。
“有吗？”刘保强一下坐起身，翻出旁边的剧本，一扫刚刚压抑着疯狂底色的模样，声音也恢复原本的样子，借着落在桌角的一处阳光仔细研究起来，“剧本上就是这么写的啊，你看这里，反派角色1号对主角1号进行严刑拷打，并说道......你还好吧？”
小药丸的表面在唾液的作用下开始在嘴里溶解，看起来陆志廉脸上的每一条面部神经和每一块面部肌肉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如果陆志廉的脸是乐高积木的话，现在怕是已经经历一次拆分重组，成功变成了抽象派大师的大作了。
刘保强立刻把桌子下的垃圾桶和桌上的纸巾水杯都推过去，做好后勤保障，眼神关切：“你要受不了还是赶紧吐出来吧。不要勉强。真要严刑拷打也没有逼着吃怪味豆的。”
门把手发出“吱呀”一声，铝合金的门板被推开，进来一人戴着帽子，穿着马甲背心，鼻子上还挂着一副墨镜，俨然一副导演派头，“原来你们俩躲在这悠闲，我看程德明在外面都找了一圈了，屋子里这么暗还不开灯干吗？”
刘保强往弹性极好的靠背椅子上一仰，上半身来回轻轻晃动，“刚刚停电了，你们外面电机功率太大，一插电这边撑不住跳闸了。”
黄文彬啪嗒啪嗒按了两下开关，又摸到电箱重新拉闸开闸，灯泡闪了一闪，照亮了简易的集装箱屋内。集装箱墙边堆着各类拍电影要用上的场记道具，剧本和扩音器被放在正中位置的桌子上，旁坐着悠闲晃腿的刘保强和快把脸埋进水杯的陆志廉。“陆志廉这是怎么了？”，黄文彬拿过扩音器和纸质剧本，表示看不懂现在这局面。
“没事，他就是正好口渴了。”刘保强扭开一瓶矿泉水推到陆志廉面前，“慢点喝，这边还有。”黄文彬在商业犯罪搜查科任职过那么多年，又去鱼龙混杂的监狱呆了几年，如果连这种最低级的睁眼瞎话都听不出来，怕是都白混了。看得出黄文彬明显的不相信，刘保强岔开话题，“黄sir外面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黄文彬收回视线，在心里默默摇头，“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再找个电池，马上就可以开拍了。”他在抽屉里翻出电池，出门时想了想还是把门顺手带上，这两位警署和廉署的精英的奇思妙想实在太多，自己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安保情报公司老板而已，还是不掺和了。
眼看着门被关上，刘保强又趴回桌上盯着陆志廉的脸色，“缓过来了没？”陆志廉苦着脸喝下最后一口水，舌尖舔了舔上嘴唇，摆了摆手，又点点头，算是回应。“所以到底是缓了还是没缓啊？”刘保强偏过头去看，像一个对同桌做了恶作剧之后良心发现，小心查看后果，以便能思考是当场就“负荆请罪”还是之后“下次还敢”的小学生。
“你不是哭了吧？有没有那么难吃啊？到底什么味啊？”陆志廉抽了张纸巾擦擦嘴，伸手要去拿桌子那个花花绿绿的包装，刘保强眼疾手快，赶在他之前把怪味豆的包装抢过来。
陆志廉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我也想知道是什么味，太诡异了，已经远超我的形容极限了。”刘保强迅速扫了一眼包装袋后面的介绍，整蛊用的怪味豆种类繁多，自己心血来潮买了这个童年整蛊小零食后还没细看呢。背后印刷的字体又小又密，但刘保强还是看清了上面的每一个字。他又默读了两遍，确定这些字的确是这样的排列顺序，那也不怪陆志廉形容不出来了，因为上面每一个汉字组成的味道描述都远远超过正常人的常识范畴，就像是不识字的人做出的一组连连看。他抬头朝陆志廉尴尬笑笑，顺手把包装揣兜里，“听我一句劝，别看了，怕你再吐出来。”
程德明在门外敲了敲门，开了门探进上半身找陆志廉。陆志廉被他叫走去汇报公事，刘保强等着无聊，索性去片场凑个热闹。灯光道具已经准备完毕，黄文彬拿着剧本和扩音器全场指挥，给接下要出场的角色讲戏份。
“东莞仔知道吗？”
“电影《黑社会》有没有看过啊？”
“对对对，就第二部里面跨栏的那个！”
“你们几个站好，严肃一点，杜琪峰站位知不知道？再往左边走一点，分散开，背对镜头。”
“站直了！你们是演警察又不是洗钱犯，勾着背干什么？”
“还有你，保持住保持住，上半身别晃啊，对，就是要东莞仔跨栏时的那份淡定从容，不屑一顾，唯我独尊。懂了吗？”
“来来来，各部门准备啊，来开拍！action！”
场记板咔哒一声响，各路演员顺着定好的路线开始走剧情。开始的10秒钟还能顺利的按着剧本走着，11秒之后就彻底乱了套：有台词的忘了词开始顺嘴口胡，该严肃的笑了场秒从高深变沙雕，该左转的往反方向一路狂奔镜头都追不上，场面上各位业余演员精彩的自由发挥愣是让黄导演两条浓眉皱成了倒八字。
“卡！”
“要不要给他们一点氛围感？这样比较好入戏？”蹲在导演监视器后面看着一片乱糟糟场面的刘保强突然提议到。
黄文彬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什么氛围感？”刘保强清了清嗓子，拿起旁边的扩音器对着场地内突然喊道：“新的话事人我选乐少啊！因为他会拍板砖！”这一喊，让重新各就各位准备好再次上场的演员都被打断节奏，纷纷停下来看着这边。
黄文彬拍了他一把，“别捣乱了啊！”果然场地上马上有人开始跟着起哄，“我反对！我选飞机！他会生吞陶瓷片！对别人狠不如对自己狠呐！”
站在旁边演“同伙”的立刻提出不同想法，“那个叫什么飞机的谁认识啊？古惑仔不动脑子一辈子都是古惑仔啦！听我的，不如选东莞仔，人家好歹以后也能拿个奥运会110米栏冠军的。”
被选中要模仿霸气从容打架从不输的狠人“东莞仔”的大兄弟一身反骨，“选了东莞仔，那帮会以后岂不是天天要跨栏？不服啦！我选大D哥！谁赞成？谁反对？”
“功夫再高，一砖撂倒。龙头棍到手再说吧！”连道具师和灯光师都参与进来，“大头拿过棍子又会背帮规！帮规记牢，不走弯道！我投他一票。”
“我支持阿武，他砍人如砍瓜，还能加钱，跟着他不怕没瓜吃！”
“会砍瓜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被人砍？要我说还是串爆老当益壮，打上月球第一人！”
一时间手续齐全，设备合法的拍摄场地，瞬间变成了热闹的“和联胜”话事人推选会议现场，还是在警署办公大楼旁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可真是践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香港警察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了。不远处两个正在街上巡逻的警察起先只是时不时朝这边看过来几眼，现在已然换了方向径直朝这边走过来。黄文彬被气笑了，拿着拍摄剧本就要往刘保强身上敲，刘保强坐在后面敏捷一闪，压住他的手，笑容灿烂，“黄sir息怒！我不打扰了，你们慢慢拍！”说完就立刻从监视器后面灵活地闪人跑路，把向巡逻警解释的任务交给黄文彬。
程德明和陆志廉已经聊完，两人站在几米开外围观了刚刚的全过程。刘保强朝这边跑过来，掏出随身带着的小记事本和签字笔，摆出一副娱乐小报记者的姿态，“帮会新选话事人，两位大哥投哪个候选人？买定离手啊。”程德明还没看懂这是在唱哪一出，陆志廉想了想居然真的认真回答到，“那我选Max好了。”，刘保强笔尖微顿，尾音上扬，“哦？”他露出感兴趣的表情，笔帽抵住腮帮，“Max啊，这个难度还挺大的，有几成把握？不如选李当？”。陆志廉摇头，坚持道：“我就选Max。”
程德明看看陆志廉又看看刘保强，脸上写满了小疑惑，“Max？李当？有这两个角色吗？我怎么记得那部电影里最后的话事人应该是......我们难道看的不是同一部电影吗？”
刘保强坏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有的啊，可能你看的删减版吧。发散思维很重要啊程sir，发散一下说不定下一任话事人就是陈继棠了。”
“啊？这也是里面的角色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也是在未删减版里吗？”程德明那张正气满满的脸疑惑成了一个“疑问专用”表情包。
“怎么没有，你继续回想一下啊。不信你问陆志廉。”刘保强信誓旦旦的忽悠，毫不客气的把陆志廉一起拉下水。程德明转头看向尊敬的前辈，眼里流露出求知和信任的光芒，背后的刘保强无声的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陆志廉跟着无奈一笑，打算给在某些时候格外单纯的后辈解释一下。他正准备开口，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上级的专线电话显示在上面。他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离开两人走到一旁去接电话，刘保强趁着陆志廉背过身的时候，偷偷从口袋掏出彩色的小盒子，里面还剩下7颗彩色“惊喜”，他晃晃小盒子，“想不到就别想了，程sir，来吃颗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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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餐厅的一角，黄文彬和刘保强正在研究拍摄剧本。“我当时就提议，既然是拍反洗黑钱的宣传小短片，索性就让你们自己人上好了，我们这边出几个人演反派就行，也算业务熟练专业对口嘛。但你们上级没同意，说要保护你们人身安全不能让你们在大众面前露脸太多。”
黄文彬指着餐厅里悬挂的小型电视机，上面正播着一条案件报道，破获了重大案件的主要负责人正在接受采访。“但警署这不是天天都在露面吗？面貌，名字，职务，就快把年龄，身高和婚姻状况都打在上面了。”
刘保强掰开面包蘸了点果酱，好奇的问：“所以这期剧本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打回来了？”黄文彬摊开剧本，指着其中被红色标出的几句台词，“就这几句，你们上级说这几句台词不合适，还有后面的剧情也有点生硬。”
“哦，这几句陆志廉也提到过，”刘保强用手机将页面拍下来，“我回头帮你问问陆志廉看他有没有什么想法，这边怎么改合适。”
“直接现在问吧，这个点应该还没上班，问到了我也好早点找人改。”
“现在这个点他应该在听例行汇报，怕是没时间帮忙改这个。”
“你倒是很了解他。”
“我都认识他这么久了，不了解说不过去吧。”刘保强笑了笑抿了一口咖啡，拿了一张店里的名片放进口袋。这家咖啡味道不错，下回让陆志廉也来尝尝。
服务员给黄文彬上了一份面条，黄文彬抽出筷子搅拌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认识他也有不少时间了，但我还是觉得我最了解他的时候是在他要送我进去蹲牢房的时候。”他现在并不在意拿自己的过去开玩笑，也算是时刻警醒自己，将汤汁和面条搅拌好，黄文彬低下头吃面，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一直觉得陆志廉的这些朋友里，你是最了解他的那一个。”
刘保强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的嚼着面包。很多人都觉得他和陆志廉的关系是从针锋相对到冰释前嫌最后变成肝胆相照的常见喜剧发展，结局皆大欢喜，过去一笔勾销。但在这样的喜剧片里，三个鲜明阶段间的过渡期往往都是会被忽视的，看客们会记得针锋相对的火药味，冰释前嫌的欣慰感，肝胆相照的豪情万丈，但没有人会去细究其中一件件细小的连接。它们总是显得一蹴而就水到渠成，不值得编剧去多费一些笔墨记叙。只有主角们自己清楚，在那些不会被人好奇深究的过渡阶段，到底都有着怎样的波澜叠起。
他和陆志廉的关系就是这样，在南湾船厂的事件后长达半年的时间里，都处于一种奇怪的“尴尬期”，一种熟悉又不熟悉的量子波动状态。
所谓熟悉，是因为他们确实相比于其他的同事同僚来说，有着更多的交集。
在南湾事件之中他身中危险的两枪，休养了整整一个月才能再次回到工作岗位上。在住院期间，陆志廉来看过他两次，一次是陪同上级一起过来慰问他这个伤员，一次是以陆志廉个人的名义。陪同慰问自然无需多言，当个安静的背景板就能圆满完成任务，而以个人名义过来时，陆志廉给他带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东西。
“这是后来我们彻底清理现场的时候找到的，我想应该是刘sir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不过，可惜缺少的那块一直没能找到。”刘保强看着手心里摔碎成几块的小玉牌，那是刘爱碧以前求来给他保平安的，他一直都随身带着，即使后来与妹妹之间产生了许多的误会和隔阂，他也没有把这个取下来。自己当日染血的衣物早已被处理掉，这块玉牌自然也没了踪影。他本以为再也找不回来，没想到最后是这个看起来很不好打交道的陆志廉给他送了回来。他将玉牌收好，心绪复杂地向着陆志廉道谢，陆志廉到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现，只让他“多多保重好好休息”之后就起身道别。刘保强看着陆志廉开门出去的背影，突然无由的冒出一个预感：他和陆志廉，以后怕是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果不其然，最先印证了这个预感的是妹妹刘爱碧。在他出院之后，刘爱碧坚持要请“救命恩人”陆志廉吃饭。刘保强看着一整页的菜单觉得有些头疼，“爱碧，你庆祝哥哥出院的方法就是花掉我一个半月的薪水？而且，我觉得吧，在船厂的时候，我自救的占比其实也挺高的，也不是全靠ICAC啊。”准备食材忙活了一早上的刘爱碧，担心自己做的菜会不合陆志廉的口味，特意还定了几家口碑较好的饭店的外送服务，并对哥哥的分析表示了无情驳回。
而在陆志廉这边，他本来是婉拒这次邀约的，在陆sir看来救人只不过是工作的一部分罢了。但实在是架不住刘爱碧坚持不懈的邀请和刘保强亲自打的那通算得上是“求救”的电话;“陆sir，拜托不要那么矜持了，你再不来我们兄妹感情就要破裂了。”
面对热情的刘爱碧和看着还算热情的刘保强，陆志廉对着一桌子菜有点无从下筷，甚至开始思考如果最后要AA制话自己口袋里的现金还够不够。刘保强率先夹了一筷子最贵的菜放进陆志廉碗里，“吃吧，陆sir多吃点，抵一个半月呢。”
最后将预感变为现实的是他们纵横交错的工作任务。在那场“如果再多加一盘菜就可以直接被请去ICAC喝咖啡”的晚饭接近尾声的时候，两个人的电话同时响了，然后在各自的上级要求联合部门合作的电话中听到了对方的名字。电话还没挂断，上级还在安排，旁边的刘爱碧是不该知道任务的普通人。两人接着电话对视一眼，连挑个眉头都是信息：
“你？”，“我？”，“懂了。”，“合作愉快。”
吃完饭，本着主人家该有的热情和刘爱碧的威胁的眼神，刘保强“自觉自愿”提出送一送陆志廉，从家里到停车位短短200米的小路，两人沉默的走了前20米，后100米是刘保强在努力找话题，到达最后的80米时，陆志廉夸奖了桌上的一盘西蓝花鱿鱼，刘保强松了一口气，“有品位啊陆sir，这盘菜是我烧的。”
刘爱碧在家等他回来汇报一路的情况，最后总结性发言，“明白了，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刘保强一口水呛出来，咳得震天响。
所谓不熟悉，是指虽然他可以脱口而出陆志廉在盯梢时最喜欢的泡面口味，早餐煎蛋偏爱几分熟，加班选择哪种牌子的咖啡，记录笔记时一定要开头空两格，西装袖扣的固定搭配，无聊犯困时的自我提神小动作，偶尔的极端洁癖行为和骂脏话，休假时最喜欢去的地方和最讨厌去的地方，面对突发情况时会萌发出的各类小表情等等数不胜数的生活碎片，他还是觉得自己并不了解ICAC首席调查主任陆志廉。
陆志廉在与人交流时似乎带着一层天生的屏障，当你以为已经走近他身边，走入他的生活的时候，却会发现那人依然被阻绝在无形屏障之下，他朝着你微笑，并不代表他真的感觉快乐。这块屏障无形，甚至找不到可以突破的入口。这样的发现让刘保强一度感觉到失落，他总不能靠天天一盘西蓝花炒鱿鱼来拉近和陆志廉的距离。
这段外人看来非常和谐，本人看来问题颇多的关系长久的持续着，直到意外的发生。
在又一次合作的任务中，ICAC的预判出现了失误，深入敌营的刘保强小组陷入了危险，虽然最后全都被顺利救出，但还是受伤严重。
刘保强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看着熟悉的白色天花板，一时心里五味杂陈。病房门被打开，他本以为来的是刘爱碧，头也没抬就嚷嚷着要吃水果，直到被仔细削成小块的苹果端到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来的是陆志廉。
陆志廉站在病床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盒子。刘保强盯着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红盒，咽了口口水。他突然感觉寒毛直竖，脑洞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两个大男人不会要来什么“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唯有以身相许”的狗血桥段吧。
他紧盯着陆志廉，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好让自己随时做出合适的反应，但是陆志廉依然扑克脸，只是眼神好像有些微的躲避，又好像有一丝期待?双眼中简直充满了矛盾。对着陆志廉此时好像有着一层天然防火墙的表情解析失败。刘保强只能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好像那不是一个普通的首饰盒，而是正在倒计时的炸弹。稍有差错就炸得他尸骨无存。
静静摆在黑色天鹅绒中间的，是一个木头念珠的手串，刘保强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有一丝说不出的坠闷感。
“我找阿婆去开了光。你带着吧，保平安。”
刘保强愣了一瞬然后抬头看向陆志廉，怀疑自己的脑子因为刚刚脑洞开太大所以现在突然接触不良。
“啊？”他张大嘴巴，发出了一声疑惑的感叹，好像一只在犯傻的萨摩耶。
陆志廉是从不信鬼神之说的，刘保强一直都知道。
他依然记得前不久的另一次合作，在一切都按照抓捕计划顺利进行了之后，陆志廉站在佛陇前，白色衬衣上沾着打斗的灰尘和血迹，静静的凝视着穷凶极恶的罪犯供奉的小尊佛像，背后是被警署人员按压在地的罪犯的绝望嘶吼。
破碎的窗口透进来久违的阳光，这么多天，乌云终于散了。陆志廉转头看向那束不远不近的阳光，将手枪利落的上了膛，盯着乌黑的枪身沉默几秒，又撤膛，缓缓退出弹夹。
获救的人质在警员的搀扶下酿酿跄跄走过来，抱住陆志廉号啕大哭，陆志廉单手扶住她轻声安慰着。佛陇前没有燃烧完的贡香飘散出的烟雾笼罩着他们，那一刻，刘保强不知道陆志廉和那尊石像哪个更像一尊在普度的佛。
但是，现在？
刘保强把视线又落回手串上，串珠上泛着一层盈盈光泽，每一颗圆润的串珠都被仔细打磨过。
他一时之间没有头绪，也不知该怎么做出一个回应，语言系统就像失灵了一般说不出半句话。陆志廉拿过床头柜上的便利签写上一串数字递过来，又开口，“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号码，以后需要的话，可以不用通过工作电话联系我。”
开放探病时间，门外不时有护士和病人家属走过，叽叽喳喳的交流声是医院难得的热闹时间。刘保强靠着床头，捏着写了电话号码的字条，内心比门外的世界更加热闹。刘爱碧抱着一盆喇叭状红紫掺杂的花进来给病房添点生机，“哥，你说这盆烟仔草放哪里比较好？”
似乎，就从那个时候起，刘保强突然感觉自己能够看见那层屏障了，在固若金汤的屏障之下，有一扇及其隐蔽的心门，他将手搭在上面，轻轻一扭，就能看见一颗鲜活的毫无保留的心。
刘保强结束回忆，对面的黄文彬已经放下了筷子，化悲愤为食欲，面条一扫而光，一顿早饭吃的心满意足。服务员把账单和一份打包好的早餐一并送过来，两人买了单出门，黄文彬发着愁，抱着被驳回的剧本稿子往安保公司的方向离开，当甲方还是老东家的时候，乙方的悲伤真是超级加倍。刘保强拐了个弯从ICAC大楼前路过，把早饭放在大厅的招待前台给陆志廉发了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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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保强把剧本放下，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读过的内容，“好像台词是合理多了，那这次被驳回又是什么原因？”黄文彬把卷成一团的剧本扔在桌上，“之前不是嫌剧情太生硬吗？我就搞了个悬疑风格......”
“我觉得上面应该不太欣赏这个。”刘保强端正了一下坐姿，惟妙惟肖的学了一下顶头上司的语气和神态，“这个....不行啊...再改改...要突出我们的重点！这个场景是什么意思？要宣传我们不是给恶势力打广告.....”
“对，就是这样，简直一模一样。那要我怎么拍？让几个人拿着劝诫不要洗黑钱的宣传图一排站开在那齐刷刷喊口号吗？”在一次次驳回之后被莫名激发了捍卫电影之魂的黄导演激动起来，“那镜头艺术要怎么表现？艺术感何在？香港电影已经不景气了，宣传片也要走老路创新低吗？能不能有点理想？古惑仔都知道出来混当然是要当最大最有权的那个了！”
周边位置上已经有人视线看过来，刘保强伸手安抚住嗓门越来越大的黄导演。“喝水，喝水，先喝口水！”黄文彬气得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茶，“我一个搞信息情报安保公司的，要不是要完成见了鬼的资格审查，我才不乐意来拍这个呢！”
刘保强又给他倒了一杯让他压压火气，“是是是，理想的事以后再说，龙头棍会有的，话事人也会有的。先考虑剧本怎么通过吧。”他把桌子上凌乱的东西都收拾好，好腾出一块地方来接着改稿。
黄文彬郁闷的看着一沓废稿被刘保强收走，视线突然被吸引住：“我以前都没注意，刘sir什么时候带的手串？”
刘保强摸摸手腕上圆润的串珠，“你说这个，我带了有两三年了。开过光的。”
“刘sir信这个？自己去求的吗？”
“一个很重要的人帮我求的，心诚自然灵。”
时钟走了几格，“你看看是不是这样改，剧情就会合理一些？”刘保强画了一个剧情架构图，“角色是个潜伏在洗钱团伙的卧底，被怀疑之后要想办法脱困，于是他....这里，这里把上天台的剧情的划掉，所有卧底都上天台的话，天台都要塌方的。然后这边用几个闪回片段体现他成功重新获得洗钱头目的信任，再然后...关于洗钱头目也可以做一些改变....比如说他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其实早就被盯上了....你看这样是不是就合理一点，最后还能有一个情绪的调动和冲击”
黄文彬摩挲着下巴，“看着不错，我去尝试一下？”
陆志廉的电话正巧在这时候打过来，刘保强接完电话对着餐厅的镜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决定回家把一身的休闲运动服换掉。
“这也显得太不正式了。”他嘀咕了一声，对黄文彬给予了精神支撑和鼓励，然后便匆匆赶回家翻衣柜。本打算出门去接他的陆志廉拦住他，“最近山里的路不太好走，你也知道阿婆也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人。如果你太正式她反而要不舒服了。”
将汽车停在山脚的停车场，两人绕过景观区的石板路，从山后踏上进山的小路。陆志廉穿了件轻便款的风衣，脚上套着登山鞋，手里拿着一些日常用的东西。刘保强还是将上身换成了一件夹克，蹬着同款的登山鞋，拿着水果跟在后面。
山路口有一株两人合抱粗的树，之前遭遇了雷击被损毁了很大一部分的树身，新生的部分从那灰败死寂中顽强冒芽，已经抽条生长了好长一截的树干，粗糙的树皮底下还系着两条已经褪色的红绸带，刘保强把崭新的一条系上去，打了一个牢固的绳结，双手合十拜了拜。这已经是自己第三次陪着陆志廉来这里，从鲜少人通过的小路上山，来看望住在山上，远离尘世的阿婆。
前两次来，刘保强都没有在房子里呆太久，他把大部分时间留给阿婆和陆志廉叙旧，免得两人在有其他人在时感到不自在，而自己都会找个理由在外面看风景，或者绕到后面帮阿婆修缮一下因为长时间空着所以显得有些破败的小屋子。然后等着陆志廉聊完，再一起和阿婆告别后离开。但这一次，阿婆拦住了他出门的脚步，反而把陆志廉支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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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落叶簌簌，羊肠小道上堆积着厚厚的金黄和深红，踩在上面好似质地回弹的海绵，又伴随发出咔嚓的清脆碎裂声。刘保强接住缓缓飘落到面前的一片梧桐叶，捏住叶柄，双指发力，宽大的裂片叶片在手指间转了一个圈，像个童年放飞了无数个的竹蜻蜓。
他清了清嗓子，学着咏叹调抒情，“秋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情感丰沛，抑扬顿挫，只是每一处顿挫都没落在点上。
作为曾经荣获中小学生诗朗诵一等奖的人——陆志廉脸上忍着笑，还要极力捧场，“不错不错，感情很到位，很有感染力。”
“就是说没有技术全是感情呗。”
这种“恭维”刘保强当然是听得懂的，自己水平怎么样他也清楚，还不至于在陆志廉一声声“夸奖”之中迷失自我。追溯到刘保强上学的时候，他看到诗朗诵就觉得头大，看诗歌美文朗诵比赛时，他作为观众都能在下面为台上一个个“面目狰狞”，要么“半身不遂”，要么“手脚帕金森”的选手感到尴尬。
“所以阿婆说你不但会诗朗诵还获过奖的时候？我真的无法想象。”刘保强做了一个下巴脱臼的动作，“我当时真的很努力地托住自己下巴让它不掉下来了。”
“我当初也是临危受命，本来主要参赛选手不是我，我只是陪练和老师助手而已。”一片细小的叶片刚刚染上青黄相接的色泽，但也已然在秋风吹拂之下缓缓从枝头离开，从背后飘飘忽忽，打了个转，悄无声息地落到刘保强的头发上，像是给他乌黑的发上别上的俏皮发夹。只可惜刘sir怕是欣赏不来这份“秋季贺礼”，陆志廉抬手把它轻轻拿掉，“但在比赛前一天去提交最后名单的时候，参赛的同学被一盒从天而降的饭盒给砸进医院了，老师只能临时让我上场。”
“盒饭从天而降和被盒饭砸成脑震荡，无论是哪件事都还蛮罕见的。”陆志廉把手插进风衣口袋笑了笑，这可以算是他童年的未解之谜之一。刘保强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你当初去参加诗歌朗诵的地方，是不是以前老街的那个红顶小礼堂？旁边有家小卖部，有个长长的通水管，门口有个水泥墩子，后来被拆掉的那个？”
“是啊，就是那，你知道？”陆志廉好奇起来，小礼堂拆迁的很早，老街也早就大变样，这种过往的风景小细节，不是本地原住民压根就不会知道。但刘保强的家不住在这个街区，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的呢？
“我家没搬家之前住在那条街......而且.....”刘保强抓了抓后脑勺，叹气，“那个从天而降的盒饭是我的....”
“...你的？”陆志廉觉得这世界可真是有够奇妙，原来未解之谜的制造者就站在自己旁边。
“对，我的。我当时在那个小礼堂的房顶上帮隔壁爷爷修缮屋顶，他给我拿了盒饭，还打了全是我喜欢吃的菜。我刚准备蹲在房顶上吃，就听到下面突然有人在大声诗朗诵，但实在是过于难听，我吓得手一抖盒饭就掉下去了......”
“我记得，那个戴眼镜的小子！”刘保强语气激动起来，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他想起来这件事还是有些忿忿不平，“只是被盒饭砸了一下，我还没让他赔偿我盒饭呢，他偏说自己脑震荡要住院！我妈心善，又觉得我往人头上掉盒饭毕竟不是很占理，所以就同意了对方的要求。最后呢，就导致我放学了也不能去踢球打电动，只能去医院端茶倒水伺候着，伺候了他整整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啊！明明检查结果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在故意刁难我。”
小路两旁岔出来不少恣意生长的低矮灌木枝条，春夏两生的绿叶已经落尽，只余干巴巴的枝丫横亘在一部分小路上。刘保强一面忿忿不平的“控诉”，一面弯下腰把已经干枯的部分轻松折断，又捡起掉落在路上的枯树枝丢在路旁边，将弯曲狭窄小路上的障碍物都清扫掉。这样阿婆下山的时候就不必担心被绊倒或者一脚落空崴了脚。
“路障”清理的差不多，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直起腰，回忆了一番，不经有些感叹这场有趣的缘分，“你们那场诗朗诵的预赛，初赛，决赛其实我都有去，不过我在房顶上。你们在里面比赛，我就在房顶上帮忙补防水板。决赛那天，我从房顶上下来之后，爱碧告诉我比赛结果出来了，正在举行颁奖仪式问我要不要去看。可惜我不感兴趣我就没去，不然或许我很早就会认识你了。比现在早的多，知道那个拿一等奖的傻小子叫陆志廉。”
陆志廉站在一旁等他，微微点点头，但并不认同全部，“的确会早的多，但是细想一下也没有那么可惜。如果当时你就认识我，你或许会觉得我和那个毁了你盒饭的小子是一样的人，我们也可能根本做不成朋友。”
刘保强挑了下眉，“那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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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走，山路起了变化，两个大男人要并排走的话稍显拥挤，但好在还算平整，刘保强往前小跳一步，转过来面对着陆志廉，改为倒退着往前走。
“阿廉秋冬装换新了吗？”
陆志廉脸上飘过一瞬间的惊讶。长久以来，刘保强对陆志廉的称呼不外乎两种：“陆sir”和“陆志廉。”一个是工作，一个是生活。实在生气的时候“那个混蛋”，“姓陆的”，和“你们ICAC”也可以短暂的成为代称。
成年之后，“阿廉”这个带着亲昵和几分宠爱的称呼除了在一些长辈的口中还会被喊出来，在同辈人中已然是消失了。即使是一同长大的朋友，也在步入一个新的年龄阶段之后自然的改口了称呼。
刘保强看着他笑，“怎么，不喜欢我这么叫你？”
“倒也不是，只是，突然有些不习惯。”陆志廉迟疑了一下，诚恳的说，“除了像阿婆这样的长辈这里，很少再会听到这个名字了。”
“你要想重温的话，我可以在私底下这么叫你，怎么样，需要吗？”刘保强脸上挂着狡黠的笑意，又趁机喊了一声，“阿廉。”上扬的尾音像是带着一把小钩子，飘飘忽忽勾在了陆志廉心里。
陆志廉拉了他一下，“小心台阶。”
刘保强往后看一眼，稳稳地从台阶上小跳下去，又把陆志廉往自己这边拉扯了一把。陆志廉没防备整个人被往前一带，为了稳住身体也只能小跳了几步，跟着落在下面的小平台上，长风衣的衣摆在起跳时凌空，被向上的山风吹拂着往上翩飞了一瞬，又落下，连彰显沉稳的深咖色都显得活泼了几分。
石阶上落着几块小石子，正适宜的大小和形状激起了刘保强突然冒头的兴趣，他对着石子挨个瞄准再一脚踢开，几个石块凌空飞起，砸在石阶面上又弹起，一路沿着下山石阶，上下蹦哒着滚下山去。眼看着陆志廉已经站稳，刘保强一把牵起他的手，“阿婆说你小时候挺乖的啊，那你有没有试过这种下山的方法？”
说完他就一个跨步落在下一级台阶，鞋底刚刚触地又立刻小跑一步跳到下一级。两人走到这里，已经有了人工修缮的上山石板路，每个石阶都好似一个小平台，垂直间距很小又足够宽阔，每一块都正好可以让人跨上两步，把握住步幅频率的话，就能一路蹦蹦跳跳极有节奏的下山。陆志廉起先还没反应过来，只能步伐凌乱的维持着平衡被拉着往下跑，脚下慌张得好似一对新装的双腿假肢。
连着跳了两节，陆志廉逐渐把握住了节奏，他跟上刘保强的速度，两双登山鞋步履一致踏在石阶上，1、2、跳，1、2、跳，在安静的山林里发出合为一体的落地踏板声。本该表现的成熟稳重的两个人就这样抛开世俗加之在身上的要求与限制，在蜿蜒的石阶小路上一路小跑着下山，跑动起来的风抚过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带起了风衣的下摆和运动裤上的装饰系带一起往后飘去，好似一场童年的追逐游戏，总在落后一步的距离追赶着跑在前面，脸上带着笑容，眼神专注又愉悦，闪动着光芒的两个人。
跳下最后一块台阶，刘保强出了一口气，额头微微出汗，“呼~我已经很久没有试过这样下山了。”他笑着看向陆志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重回18岁？”
“我14岁就不这么干了。”陆志廉跟着平复了一下呼吸，整理了一下下山时一路跟着飘逸的头发。
“...14....”刘保强卡壳了一下，”我24岁的时候还这么干过呢，陆志廉，你以前到底是要有多乖？”
“其实我小时候也没有那么乖。”陆志廉还握着刘保强的手没有松开，即使紧紧相握的手心里已经有了一层薄汗，他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凝聚了岁月依然还伫立不倒的石墙给刘保强看，“要去认识一下小时候的阿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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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手牵着手走过去，陆志廉伸出右手轻轻触碰着凹凸不平的石墙，在历经了风霜雨雪之后早已千沟万壑的墙体上，寻找几十年前那个还心性顽皮的阿廉刻下的独属印记。
阳光从苍老树顶照下的斑驳光影正落在他的指尖，循着他追寻的目光好像时光一并回到了从前。
“这堵墙是为了保护这颗古树特意修建的，但我小时候很讨厌这堵墙，因为修完这堵墙之后大人们就不允许小孩子在这边玩耍了。于是我很气不过，每次都会偷偷跑过来，用石头在墙体上画画，画完再用石头抹掉。这些痕迹可能已经被冲刷掉了，不过最后一次的应该还在，因为我特意用上了工具。”
“哦，原来陆sir也有破坏公共设施的时候。按照规定要罚款多少来着？”刘保强开着玩笑，仔细研究墙面上的各种划痕，或许这里面就有一条是陆志廉当年留下的。
“找到了，是这个。”陆志廉点着一块很小的看不出是圆形还是方形的印记，旁边有着一个已经模糊不清的“廉”字。
“这是个什么图案？”刘保强分辨不出来。
“是个帽子，”陆志廉解释道，“是个警帽，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警察。”
“那你现在也算是完成梦想了。”刘保强伸出手指描摹了一下，指腹下是砖石的粗糙和青苔的滑腻，当年还是小小少年的陆志廉，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在这里刻下自己的未来理想的呢？
“警署和ICAC还是有些不一样的。”陆志廉似乎没这么觉得。
“那你有后悔过成为ICAC吗？”刘保强转过身认真的问他。
“从来没有。”陆志廉郑重地回答，阳光在他身后倾斜而下，刘保强恍惚了一下，眼前的身影与他见过的每一次陆志廉义无反顾的身影重叠起来。陆志廉的很多选择都是不会后悔的，无论是成为ICAC也好，选择站在刘保强身边也好，都是他无比坚定的选择。
“啊，那我觉得你现在甚至比梦想中做的更好。”刘保强勾着陆志廉的肩膀，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来，“毕竟你现在能随便邀请警署的去喝咖啡，可是警署的重点关注对象。成为警署一员可能只会收获同事的目光，成为ICAC可是可以收获全港警察的目光。大赚一笔啊！”
刘保强的胡诌功力越发更上一层楼，陆志廉由着他笑得张扬。刘保强四处寻找一番，在旁边堆叠的石块中找了个顺手的，在地上敲了敲，敲出一块尖利的缺口来。他拿着石块上的尖角压在墙面，描摹着已经模糊的印记，重新一笔一笔刻画起来。陈年的青苔泥灰被一一抹去，墙体上的细碎簌簌掉下来，露出最初的模样。
“其实我小时候也喜欢这样干，我画画可传神了。给你展示一下，炉火纯青的——火柴人！”
承载的过去时光的石墙迎来了两个新的印记，在被重新刻画的“廉”字与警帽旁边，一左一右围着两个火柴小人形象，简单几笔在它们身上勾勒出了风衣和夹克的样子。刘保强叉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大作”，“陆sir有没有什么想补充的?”,陆志廉接过他手里的石头，思考了一下，将两个火柴人的手延长，形成一个包围圈的趋势，将“廉”字与警帽围在了中间。“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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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又要修改什么？”刘保强和陆志廉并排坐着，对面是看起来很兴奋的黄文彬。自从那日在山里回来之后，两人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黄文彬，听说是为了这个长达3分钟的反洗黑钱宣传片开始了闭关。
如今再见面，除了头发略显打薄了几分，可喜可贺的是在其他方面黄导看着还一切正常。“不，这次不用修改了，终于搞定了！”经过多次更改，宣传片终稿终于得见天日。
黄文彬在会议室打开最大的显示屏，邀请陆志廉和刘保强一起来看这呕心沥血之作。安静的看完，良久的沉默，显然两个观众都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非常的有创意，又有台词，又有情绪，还有反转。”黄文彬拿着遥控器期待的发问，陆志廉和刘保强对视一眼，同步鼓了鼓掌。
“黄sir你是完全按照这个剧本拍的吗？”刘保强拿着桌上的剧本稍显迟疑的发问，“当然是啊，但我加入了自己的理解。我觉得非常成功！刘sir你的那些建议我也采纳了。”
回程的路上，刘保强看着手里的U盘，“嘶——”了一声，觉得有些牙疼。明天U盘里的视频要拿去给上级看，如果通过的话，这次交给黄文彬的宣传片任务就算完成了，如果没通过，自然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你说，明天去放一遍，是上面先疯，还是黄sir先疯？”
“应该.....还没那么糟吧？”
“前面的内容就不提了，从开头字幕结束我就感觉看不懂了，我就想问问你是如何理解最后的结局的。”
陆志廉回想了一下，“结尾的地方，角色眼睛有神，双手握拳，头部上扬，根据镜头语言来说，应该是在表达某种必胜的心情？他是正派主角吗？”
“不，那个其实是反派。”刘保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翻出剧本给陆志廉看，“你自己看吧。”
陆志廉接过，顺着读下去，最后镜头是反派头目的一人特写，抱着乐观心态的陆志廉也沉默了，在那一页上，白纸黑字的写着：
他有些不寒而栗，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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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给大家拜个年！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烟仔草，又名烟草花。它的花语是：除你之外别无他爱。
这里想写出一些意料之外的缘分，在不知道的时候，早就互相参与了彼此过去的人生。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希望也有写出那种感觉来。
ps：李当和Max就不解释了。陈继棠是仙主演的电视剧《西关大少》里郑嘉颖扮演的角色的名字。
可能看完这篇文的时候，你会大喊一声这是开头结尾诈骗！！！🤣🤣🤣那就来说说我写这个的想法吧。其实抽中这个开头和结尾的时候，我脑子里也自然而然的一闪而过各类卧底反卧底黑道白道混战大片，如果是粤语原声那就更带感了。但这个是柠檬皮之夜嘛😌自然不能按照套路走啦😎，当然是正文与开头结尾离题千万里才是正确操作😆
这个开头结尾的要求很高，很让人眼前一亮，一眼看过去就充满了尔虞我诈的困境，一股正剧的气息扑面而来。（感谢早春的提供，虽然我完全没有往那方面写🤪）但正文却是普普通通小糖水，最后连带着开头结尾都显得沙雕起来。
所以我也想根据这篇“诈骗文”给大家送一个祝福，祝愿大家在以后的日子里碰到看似非常困难的事情，最后都是虚惊一场，喜剧收场。☺️☺️☺️
一个想不出名字的快乐跨年小短打
祝大家跨年快乐(✪▽✪)。
一个没有前因后果的小短打。cp是廉保。
————————————————
在这条只能单人通过的小道里，对面这位老兄手里握着30厘米的大砍刀，脸上涨红成猪肝色，双眼凸出好似金鱼，手上青筋直爆，情绪十分激动。刘保强面对着他，慢慢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手里什么都没有，企图降低对方的攻击性和警惕心，毕竟如果在这个狭小的背后只有砖墙的地方，对面这个精神亢奋的犯罪分子要挥动起这白光闪闪的锋利大砍刀的话，自己绝对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本来他只是平常地来买炒粉，......
祝大家跨年快乐(✪▽✪)。
一个没有前因后果的小短打。cp是廉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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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条只能单人通过的小道里，对面这位老兄手里握着30厘米的大砍刀，脸上涨红成猪肝色，双眼凸出好似金鱼，手上青筋直爆，情绪十分激动。刘保强面对着他，慢慢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手里什么都没有，企图降低对方的攻击性和警惕心，毕竟如果在这个狭小的背后只有砖墙的地方，对面这个精神亢奋的犯罪分子要挥动起这白光闪闪的锋利大砍刀的话，自己绝对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本来他只是平常地来买炒粉，走到半路，多年的从警经历让他敏锐地察觉到迎面过来的一个人极其不对劲，而他面前正走着两个对危险毫不知情的小学生，周边亦是毫无警惕心的路人。他立马拦下两个小孩假装问路，成功让那可疑的分子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他装作毫不知情地继续往前走，打算把那人引离人群再做打算。
谁知道走了没多久，一直虎视眈眈跟在身后那人却突然在一个巷口没了踪影，他急忙反向追过去，掏出手机准备给陆志廉发定位。快步追到巷口，刚刚消失的危险分子竟然从侧面猛地闯了出来，一把用力打掉了他的手机，耳边风声呼响，什么东西正要落下来。刘保强甩着发麻的手一步跳开，刚刚站立的地方三四个花盆砸落在地，好险砸在头上让他头破血流。刘保强喘口气，站定回过神，小巷口已经被眼前这个大块头挡住。他只独身一人站在巷子里面，除了腰上的一副手铐，随身没有任何可傍身的武器，更麻烦的是，现在这个小巷子里甚至连块趁手的板砖都没有。刘保强打量着对面，这种体型的危险分子还配着长刀，真要一对一硬碰硬的话自己是胜算极小的。情况顿时变得十分不妙。
“少废话!背过去，站好！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大块头恶狠狠的要求，拿着刀进一步逼近。
“这位仁兄，其实束手就擒和抵抗拒捕的差别真的挺大的。”刘保强保持着举手的姿势不变，脸上维持着打算规劝对方的职业微笑，额角挂着一滴冷汗，脑子里在疯狂转动着思考怎么顺利脱险。
这个浑身是肌肉的家伙听了他的话，只是冷哼了一声，明显不打算买账，声音也变得诡异起来，尖细得好像要在破音的边缘:“闭嘴！真当老子怕你们，老子当年杀过警察！”
“不是啊，老兄，你看我又没枪又没警棍的，连身警察衣服都没有，怎么会是警察呢？是不是？我就是个来买饭的。”刘保强一面比划着自己，一面慢慢移动自己的站位使自己远离刀锋，站在有利位置。
“你不是？”大块头晃着脑袋，眼睛不灵光地费力眨着，声音又低下去。整个人像个扩音器坏掉的喇叭，声音时高时低的自言自语起来。
刘保强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乌鸦嘴，居然真被自己说中了。
想当初刘爱碧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他和陆志廉两个人因为工作风里来雨里去，半个月不见居然粗糙得像是老了十岁，便硬是送给他和陆志廉一人一套护肤套装。
刘保强望着刘爱碧带着东西过来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到刘爱碧指着一桌子大小各异的护肤品开始给他补课。刘保强震惊地看着，除了上学时的化学课和后来行动中抓获的制毒犯的老窝据点，他在生活中还没在其他地方见过一套流程下来需要这么多瓶瓶罐罐的。他从一堆东西拿出了某个写着“美白霜”的小瓶子问刘爱碧:“你确定要让陆志廉涂这个？”
“我出门碰上神经病的概率都比让陆志廉涂美白霜的概率大。”
一语成谶，陆志廉最后的确没涂美白霜，而眼前碰到的这个也的确是个神经病。有这运气真该留着去买彩票。头彩大乐透啊！
“你不是...你不..都一样！你和他们都一样！”危险的神经病自言自语一阵又大喊大叫起来，拿刀朝着刘保强挥舞。
刀尖在空里闪着森森白光，刘保强保持冷静，继续忽悠，“这？这怎么能一样呢！你一身黑衣，狗也一身黑毛，你和狗是一样的吗？”和神经病没道理可讲，但是现在只有把眼前这个人思维绕进去才能拖延住时间。
“你敢骂我是狗？！”
“不是，老兄，你这么帅，怎么会是狗呢？对不对？”
“我不是狗！”
“对对对，你当然不是狗。”
“那你是吗？”
“我..我当然也不是啊！”
“那你就和他们一样，是警察，是该死的通通都该死的！”
刘保强在心里哀嚎了一声，怎么这老兄世界里除了警察就是狗啊？是不是被警察放警犬咬过啊？早知道自己刚刚该把十二生肖都问一遍，至少说一圈来回时间还能长些。
两人就这样“是人是狗”车轱辘话不断僵持着，刘保强却不敢真的放松，这种精神不正常的犯罪分子可是比普通犯人更加危险。终于又一个周期轮回下来，犯人似乎耐心也用完了，他神经质地抖着手朝着刘保强喊，
“你骗不了我，你是警察！”
刘保强突然叹了口气，用手指了指后面。
“我真不是啊，你后面那个才是。”
——————————————
“什么后面，你别想.....”他的话没能说完，一个漆黑的冷冰冰的枪口就抵住了他的后脑勺，陆志廉冷静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把刀放下。”
本以为是眼前的这个警察落入了自己的圈套，现在已被自己步步逼入绝境，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反而是自己被摆了一道。
瞬间陷入恼怒的危险分子握紧了砍刀，旁边都是居民区，料想后面来的这个警察也不敢在这里随意开枪，于是他不管不顾就要转身回砍。清晰的手枪保险被打开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开，顺着头皮阵阵发麻往上窜去，黑黝黝的枪口已经牢牢抵住了他的太阳穴，竟让他一下转不过头来。
他在这一瞬间愣神，自己的砍刀再动几厘米就可以落在身后的这个警察身上，但这个警察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毫无波澜的眼神，紧紧压迫在太阳穴上的枪口，都让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脑子也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恐惧。
身后这个人可能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穷凶极恶的危险分子此时出现了破绽，陆志廉给了刘保强一个眼神，刘保强立刻会意，他快步冲过来，两人前后夹击，一个夺刀一个攻击弱点处，犯人手里长刀哐啷落地，沾染血案的双手被手铐扭拷住。
刘保强揉了揉打得发麻的腿和手臂，在被完全压制了的罪犯前面蹲下，他摊开手，耸耸肩，“我早说了，不要抵抗啊老兄。”
陆志廉扭扭手腕，将刀踢远一些，一面盯着那边两人的动静，一面打电话报警叫后援，虽然现在这个明显有着狂躁症和精神疾病的罪犯被拷住了手铐，但那一身腱子肉和爆发力也不是开玩笑的。
距离事发地最近的警察迅速赶来，他们一早收到消息，一宗案子的持刀伤人潜逃犯就藏在这附近，此人精神不正常，为了不引起周围居民的大恐慌，全局正出动警力在一处处搜查。在搜了大半个街区的时候，接到了报警电话。
陆志廉隐了自己的身份和功劳当了个路过的路人甲，负责此案的小警察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在眼前的这两个人和地上的犯人之间来回打量了一下，直到刘保强掏出证件，小警察眼里闪出一丝仰慕的光芒。对着级别比他高好几级的长官刘保强敬了个礼，为他认真做了报案记录随后压着犯人离开。
刘保强站在陆志廉身边，朝着被带走的犯人的背影比划了一下，扣动了刚刚那柄手枪扳机，黑乎乎的枪口里窜出了——一股彩色丝带。从接过手枪的时候，刘保强就觉得这重量不对，果不其然，这完全就是一把造型仿真的玩具枪。
他夸张大喊，“哇，陆sir，恐吓加诈骗啊？”
“有用不就行？”
“演技不错啊，我都差点以为你真的休假时间违反规定带了枪。”
“那也多亏刘sir的前车之鉴教的好啊。”
“啧，那你不得恭恭敬敬叫我声老师？”
“叫声前辈好了。”
“说真的，你什么时候发觉的？”
陆志廉把他摔掉的手机还给他，上面的泥水已经被他擦干净了，“你出去时间超出20分钟以后，我想刘sir应该还没打算亲自学怎么炒粉吧？”
刘保强咔哒咔哒不断按着扳机，那股彩带不断冒出收回又冒出，像一条彩色的马尾甩来甩去。“你想吃的话，我也可以学一下。”
陆志廉按住他的手，“上个月包的花卷还没吃完呢。别玩坏了，还要还回去的。”
“花卷明明是陆sir自己水多了放粉，粉多了放水，我只负责揉而已啊，这还是我的错吗？还有这个不是你买的吗？”
“我哪里有时间去买，问对面在办活动的工作人员借的。”
“借的？”
“......抢的。”
刘保强比了一个大拇指。“可以啊，陆志廉。”
————————————————
刘保强和陆志廉拿着三盒打包的炒粉回来，刘爱碧抱着一袋子家庭日用品正在车前等着。“哥！陆sir！你们刚刚去哪里了？我就去买了点东西，怎么回来一个人都不见了。”
刘保强面不改色心不跳，“我们去买炒粉嘛，谁知道今天卖炒粉生意特别好，我和陆志廉就多等了一会儿。”
“真的？”刘爱碧有点不太信，买什么炒粉需要买到在衣服胳膊肘的地方严重炸线呢？
“对，是这样，”陆志廉一脸正直地跟着圆话，接着在炒粉打包袋里拿出一个封好的透明袋子，“我们回来的时候还碰巧遇到了捏糖人的，就给爱碧你买了个这个。”
橙黄色的糖浆经过手艺人神奇的吹拉捏技术，被塑造成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可爱小兔子形象。刘爱碧欣喜地接过这个小巧的手艺品，暂时忘记了刚刚的质疑。“哇，这个真的好久没见到了，还是在小时候看过呢。哥，你记不记得，那个时候我们拿着一路都没舍得吃，最后居然落在公交车上了。”
刘保强也笑起来，“记得啊，你当时还哭了好几天呢。一直在说小兔子小兔子。我的小兔子没有了~”刘保强捏着嗓音学当时为糖人兔子真情实感流眼泪的小学生刘爱碧。
刘爱碧脸红了，虽说自己也是见过些世面的成年人了，但是这种幼年糗事说出来还是会让人感觉不好意思。她和刘保强拿这些事平时互打嘴仗也就算了，现在刘保强在外面这样抖出来，她刘爱碧不要面子的吗？于是她也不甘示弱，“别光说我啊！哥你当时明明也哭了！”
“我什么时候哭了？！”
“就在放学之后，我都看到了！”
陆志廉站在一边，看着兄妹俩因为一个糖人开始互相揭小时候的黑历史。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劝架还是看热闹。理智告诉他应该去劝一下这对和小学生一样斗气的兄妹，但是能多听听刘保强的童年黑历史，似乎也是一种乐趣。
刘保强平时伶牙俐齿的，但面对刘爱碧的时候就很难发挥正常水平。被妹妹单方面拆台了几分钟，刘sir突然反应过来，自刚刚起旁边一直还站着个陆志廉。他立刻看过去，ICAC首席调查主任正板着脸眺望远处的池塘，努力营造出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无辜神情，刘保强心里大呼糟糕，马上结束被妹妹单方面碾压的“拆台之战”，恶狠狠地转身“质问”，
“陆志廉你刚刚是不是在笑！”
陆sir手指抵着鼻尖咳嗽了一下，眼神往下瞟，极快的否认“没有啊。”
一眼看明，测谎仪都不需要用。
刘保强捂脸，感觉脸皮在哗啦哗啦地掉，这下自己算是颜面尽失了。
“忘掉忘掉，你什么都没有听见！”
斗嘴的获胜方刘爱碧快乐了，虽然她现在叫陆志廉还是“陆sir，陆sir”的喊，但是心里早已经不拿陆志廉当外人，“我哥就这样的人，陆sir你不要在意啊。”
“喂喂喂！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就是这样的人？我是哪样了？还有什么叫让他不要在意，刘爱碧，你大哥我不要面子的嘛？”
刘爱碧摇摇头，用着颇为可惜的语气，“哥，你在陆sir面前真是还有面子嘛，我都不好意思揭穿你。”
“我！刘爱碧，你到底姓刘还是姓陆啊！到底我是你哥还是他是你哥啊！”刘保强被堵得说不了话，他指指陆志廉，又指指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自己妹妹居然就这么叛变了？
“你是我哥，亲哥！但是，陆sir，算我半个亲哥！可以吗？”刘爱碧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刘保强没有被妹妹这个可爱的笑容安抚到，“不可以！你经过我同意了吗？你就认半个亲哥？”
刘爱碧睁大眼睛，撅起嘴巴，“我经过你同意了啊！”
“我什么时候同意...”
“就上次你发烧，我一个人又忙不过来，陆sir来照顾你的那次。你烧得迷迷糊糊中间清醒过一阵子，陆sir那个时候正好出去了，你就拉着和我说，就和要托孤一样眼泪哗哗的。你说如果以后你有照顾不了我的时候就让我去找陆sir，说陆sir就和你一样，把我当亲妹妹看，让我就把他当成你，他一定会......”
“停停停！可以了不用再说了...”眼看话头开始不对，自己老底被越揭越多，刘保强立刻伸手打断刘爱碧的话，他又去看陆志廉听到这些话的表情，心里更堵得慌了，“陆志廉你居然还笑？”
陆志廉默默转过去半个身体，只留下一个眼睛快笑成月牙的侧脸，生动形象地演示了典型的欲盖弥彰。
刘爱碧拉住快要“气急败坏”的刘保强的手，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一句一句郑重说到:
“哥，你别气啦。我很认真的。我马上要结婚了，我以后肯定会有自己的生活也会多一个人照顾我的，你不用担心。反而是你，我结婚之后，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我总要找个人照顾你吧？”
“所以，”刘爱碧又看刘保强旁边的陆志廉，“我就想能不能拜托陆sir照顾一下我不靠谱的亲哥。”
——————————————
刘保强觉得自己和陆志廉的关系在亲近的朋友家人眼中一直算是默认的，他们发展的非常的顺其自然，也足够低调。没有什么精心准备的仪式，没有指天发誓的承诺，也没有刻骨铭心的誓言。只是有一天，他扯着绷带帮陆志廉伤口换药，一面絮絮叨叨埋怨陆志廉是不是真认为他自己有九条命啊？怎么哪里最危险往哪里去，一面又自我反省如果不是自己通讯设备突然损坏失联，陆志廉也不必在情报不清晰的情况冒险冲过来支援他。陆志廉就这样安静的听着，直到他把绷带重新换好，然后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以一种十分温暖的力道，一种不容挣脱的力道。
刘保强记得自己当时没有开口，没有发问，甚至想也没想，就也一把回握住。把自己同样温暖的不容挣脱的感情回馈给陆志廉。
两人对望着，你不必开口，我也不必开口。但早就明了。
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的顺理成章，所以当刘爱碧突然这么正式地说出来的时候，一向自诩脸皮厚的刘保强居然不可控的脸红了一下，但他还是继续嘴硬，“照顾...谁？他？陆志廉？就陆志廉这三天两头冒险的精神，我和他之间到底是谁在照顾谁啊？”
“你说呢？”刘爱碧笑起来。
刘保强扬起眉头，明显还想再争一下。刘爱碧与他几十年的兄妹情，深知自己亲哥哥虽然被自己一番话戳中了心里所想，但嘴上肯定是不会爽快承认的，现在整个人是进入幼稚变扭倔强“死鸭子嘴硬”模式，不争个高低不肯罢休的。
于是她低头看了看手表，不准备继续再和自己时而成熟时而幼稚的哥哥见招拆招，不然非得争到晚上不可。
“哥，我和朋友约的时间到了，我就先过去了。喏，这些都是给你买的，牙膏牙刷毛巾纸巾之类的，我算算日常要用的上的应该都买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再买吧。”刘爱碧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刘保强，“炒粉我就不要了，我朋友好久没来了，我今天和她在外面吃。”
刘保强刚刚准备和妹妹好好探讨一番，就被这塞过来的一大包商品终止了计划，他看着刘爱碧把自己的衣服和包包都整理了一番，满是期待地在回复朋友的消息，于是他只能作罢。“好吧，别玩得太晚了。”刘保强叮嘱妹妹，无论妹妹多大了，在他眼里还是个小姑娘。
“知道啦！拜拜！”
看着刘爱碧一蹦一跳地走了，刘保强有些惆怅，“明明昨天还说想吃炒粉的。”
陆志廉安慰他，“爱碧有自己的朋友和生活才是最好的，你不可能一直把她护在身边。”
“我知道。”刘保强叹了口气，望着刘爱碧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只是我还是会觉得不舍得，我和爱碧两个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总是觉得她还是个跟在我后面喊哥哥的小丫头，更何况我混蛋的那几年，亏待了她很多。我总想补偿她。”
陆志廉接过他手里的购物袋，打开后车门放进去，“放心，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的。走吧，先去把房间打扫一下。”
两人刚刚坐进车里，陆志廉的电话也响了。刘保强看着陆志廉接完电话，脸色逐渐变得无奈，就知道肯定又是什么临时的事情落在ICAC头上了。
刘保强拆开包装，把一盒炒粉给了陆志廉，嘱咐他“冷了就加热一下，记得按时吃午饭。我晚上去接你，一起吃晚饭。”
陆志廉接过，脸带歉意地笑着说“那以后就仰仗刘sir多多照顾我了。”
“你知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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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其他地方可以输，但嘴炮绝对不认输的刘sir和一个“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的陆sir。
短打起因只是因为我自己想吃炒粉而吃不到然后又发现护肤品买了太久没用过期了并且买回来的麦芽糖粘一起分不开了。————我认为前面这段话可以当做短打的题目但是它太长了。
再次祝大家跨年快乐
【廉保】别提前男友（8）
预警:不要带脑子看👀
回到陆sir和刘sir的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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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刘保强的时候，王蓝禄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自他从程德明那里知道陆志廉和刘保强最近关系不合的事情，他就忧愁起来，连亲爱的老婆做的菜都少吃了两口，人都饿瘦了。
可是他又不能问，问谁呢？问陆志廉？他给陆志廉发消息说有空来家里聚聚，这种事情一句两句电话里说不清，想找个好时机把情况说明了，可陆志廉忙得一推再推。他越推，王蓝禄心里越没底，要是到时候陆sir翻脸不认人，反向追究起来可怎么办？他更不能去指责刘...
预警:不要带脑子看👀
回到陆sir和刘sir的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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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刘保强的时候，王蓝禄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自他从程德明那里知道陆志廉和刘保强最近关系不合的事情，他就忧愁起来，连亲爱的老婆做的菜都少吃了两口，人都饿瘦了。
可是他又不能问，问谁呢？问陆志廉？他给陆志廉发消息说有空来家里聚聚，这种事情一句两句电话里说不清，想找个好时机把情况说明了，可陆志廉忙得一推再推。他越推，王蓝禄心里越没底，要是到时候陆sir翻脸不认人，反向追究起来可怎么办？他更不能去指责刘保强怎么说一套做一套的，毕竟自己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之一。
刘保强看起来好像还是很正常，王蓝禄在旁边小心观察着刘保强的一举一动，一个皱眉一个抿嘴都值得关注。
“你——我脸上有什么吗？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刘保强感觉被王蓝禄盯得有点发毛，王蓝禄从一只脚踏进这里起，就全程似个探测器一样在他全身上下打量个不停。刘保强低头看看自己，普通的白衬衫，蓝西装，黑西裤，皮鞋油光蹭亮，袜子两只同色号，内裤也没外穿，哪哪都很平常怎么就被王蓝禄盯个不停呢？
“没有没有，刘sir你继续。”
山不就我，那就我去就山。刘保强还是那副清风拂面的淡定样子，王蓝禄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就是雷区也得走那么一遭了。男子汉大丈夫，粉身碎骨混不怕，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开始在旁边小声说话，“陆...”，他发出一个音节，小心翼翼瞄一眼刘保强，刘保强在认真研究他新带来的情报，似乎完全没注意到。
“陆志...”刘保强翻了一页，看着不太乐观的消息“啧”了一声，王蓝禄马上改口，“全球陆地面积占70%！”
刘保强被他突然在旁边的一喊吓了一跳，奇怪的转头看王蓝禄，王蓝禄咧着嘴笑，“我儿子最近对地理很感兴趣，他教我的。”
“嗯，”刘保强点点头，接着看情报“你和仔仔说一下，他记错了，陆地面积只有将近30%，海洋才是70%。”
“哦哦哦对对对，30%，是我记错了我记错了。”
刘保强继续翻情报，把汇总结果发到保安部去。王蓝禄在背后踱步，思考着再怎么开口。
“啊对了，上次那个照片。”刘保强突然开口，王蓝禄神经一下就紧绷起来，眼睛瞪的像两个探照灯。
“照片的事陆sir还不知道呢！”
“啊？不知道就不知道呗，保安部要的东西和ICAC有什么关系？你还要和他汇报这个？”
“不不不，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刘sir相信我的职业操守，我一定会保护客户隐私的。”王蓝禄连连摆手，拍着胸脯保证。他一个小小线人，两边部门他哪边都得罪不起哟。
“那，刘sir你提上次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上次那个照片的报酬已经打过去了，这次是要汇入同一个账户吗？”
“就，就这样？没事了？”
“没事了啊。你还想我有什么事？”
“没事最好，没事最好！”
王蓝禄松了口气，刚刚刘保强提到ICAC的时候脸色也很平常，现在没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报酬也到账了，自己还是不要主动挖雷的好。王蓝禄乐呵呵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去。
“哎等等，”刘保强叫住他，起身从桌边拿起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两个礼盒，是送给嫂子和孩子的。我知道今天是你儿子的生日，不过他干爹大概又要忙到去不成生日会了”他拍了拍王蓝禄的肩膀像个多年老友，笑着说到“替我和陆志廉对仔仔说声“生日快乐”，也对嫂子说声“谢谢”。”
王蓝禄抓着脖子，张大嘴巴，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刘sir你刚刚说什么？”
刘保强把礼品袋又往上拎了拎，“我说祝仔仔生日快乐，也感谢嫂子一直愿意让你当我们的线人。”
“不...不是...你说，要...要替谁？”王蓝禄又一次结巴了，他在礼品袋和刘保强脸上来回巡视着，以为自己听错。
“替我和陆志廉啊？怎么了？”刘保强看不懂王蓝禄突然的结结巴巴和一脸震惊。“我和陆志廉都没时间去，只能送个礼物表达心意了。”
王蓝禄往后跳了一步，好像那不是个礼品袋而是个炸弹，他用手指指着刘保强，“你刚刚说到陆sir了。”
“是啊，怎么了？”
“你说这两个礼物是你们一起送的？”
“是啊，又怎么了？”
“我......”王蓝禄激动起来，他的手上上下下滑动着，好似在虚空切菜，“你们...”
“我们？”刘保强疑惑盯着他晃出残影的手，“我们怎么了？你又怎么了？”
“我就知道！”王蓝禄突然喊起来，“刘sir你明察秋毫心细如发秉公守法肯定不会产生误会的！你和陆sir，和陆sir肯定是...”说着说着，他极其戏剧化的捂住了脸。“哦~这真是苦尽甘来。”
“误会？苦尽甘来？你到底想说什么？”刘保强看着眼前这位肢体语言极其丰富的朋友，心说王蓝禄不再找一个戏剧院的兼职真是要埋没他这一身天赋了。
“没什么说的。”王蓝禄又突然恢复平时的样子，他拍拍胸脯，“一切尽在我心中！”
王蓝禄接过礼品袋，临出门，似乎又有些感动，他瘪了瘪嘴，夸张的要给刘保强一个拥抱，刘保强推开他保持出一定的距离，“行了行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刘保强关上门，刚要把新的情报传过去，王蓝禄又急匆匆的回来敲门，“刘sir！”王蓝禄探进一个脑袋，气还没喘匀，“我还是很想知道你之前为什么要存那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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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保强的车子缓慢的驶入地下车库，锁车，上电梯。他手上拎着两份晚饭到达ICAC大楼的高层。
原计划要徐徐图之，事情急不来，而且为了要掩人耳目，上面下发的是一份明面上要求ICAC和保安部共同与其他部门的合作任务，所以按照正常流程走，今天陆志廉要先放下在保安部的手头工作，回到这里处理一份文件 。
电梯门打开，办公区黑漆漆一片。刘保强轻车熟路的顺着没开灯的走道走过去，走廊里的感应灯依次亮起。首席调查主任办公室的门半合着，他敲了敲门，在门口学着外卖小哥的语气喊了一声，“陆先生，你的晚饭外卖到了。”
陆志廉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搬开，拿出折叠椅子放好，倒了两杯茶水，两人终于能坐在一起吃晚饭。吃着吃着，刘保强突然掏出手机，“哎，我给你看个照片怎么样？”
陆志廉盯着放大到整个屏幕的图片，明晃晃的两个看着关系极其亲密的主角，一个是他，一个是程德明。他放下筷子，接过手机，又仔细看了一番，迟疑道，“这是什么?”
刘保强笑起来，“陆sir自己不清楚吗？”
陆志廉摇头。
“陆sir真不清楚?”
陆志廉又摇摇头，试着分析，“合成图片吗？为什么要合成我和程sir？”
“唉，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啊，一般这种时候不都应该极力否认，指天发誓吗？”刘保强料想陆志廉一向沉稳，不会有太大反应，但也没想到淡定成这样，看来是自己失算了。
“明知道是假的，我激动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心里有鬼?刘sir恐怕一早还有后招等着我呢吧？”陆志廉把照片划出去，又划出一张完整的照片来。
“唉，居然这都被你猜到！”刘保强把手机拿回来，有些可惜，“还想问陆sir要点"封口 费"呢。”
“照片呢，的确是不是合成的，是我找王蓝禄蹲点去拍的，不过你和程德明出现的过于巧合。之前我没法和王蓝禄直说，是因为我在照片上看到了另一个案子的重要嫌疑人，他的身份很危险，对王蓝禄来说，对案子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不过现在那个人已经抓住了，所以自然就能和他解释清楚我保存照片的原因。”刘保强把手机拿回去，“但是呢，要怪只能怪陆sir这张照片太劲爆，第一眼注意力就都被吸引了。我只留了照片，又没有解释，王蓝禄好像误会了挺久的。”
“怪不得他之前一段时间三番两次想找我聊聊，问他有什么事又一直说是小事，原来是要和我说这个？”
“真不愧是把你放心里第三位的，”刘保强喝茶，“不过我也有点好奇，”他打开前置摄像头，把自己和陆志廉照进去，“到底是哪个角度和距离才拍得出来啊?感觉会是个不错的数据资料。”
陆志廉突然靠近，迅速按下拍摄键，镜头一晃，两个人都糊出残影，“下回一个一个角度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哇，陆志廉你还有这好耐心?两个大男人对着镜头找角度?”
“你有我就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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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 口 费"要不到了，那不给点小费吗？枉我专门开了两个街区去买的晚饭唉。”刘保强抱着手臂看陆志廉把两人吃完的饭盒收拾好，翘着二郎腿在椅子上晃来晃去。
陆志廉坐回办公位，拉开旁边的抽屉，拿出两张观赛球票来，“这个小费够了吗？”
刘保强一把拿过开售后就一票难求的球票，在手心弹了两下，“勉强吧。看在陆sir这么诚心的份上。”
窗外阴沉造势了一个傍晚的细雨终于落下来，砸在窗户上发出沙沙声响。办公室里只听得到键盘极轻的敲击声，陆志廉轻快又专注地打着明天要提交的文件，刘保强抱着手机认真研究一条条新线索，两个挨着的茶杯上袅袅升起白雾，互相交缠在一起。
等到茶杯已不再冒热气，陆志廉收拾好文件，动了动快僵硬的脖子，突然顿住，好像一个上了发条的玩具卡了轴，他看向夜幕深沉的窗外，一丝慌乱爬上他的眉梢。刘保强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把手表的表盘对着他，“这个点，小朋友可早就睡了。”陆志廉看清了快要指向12点的指针，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略显窘迫的神情。
“仔仔怕是要对干爹失望了，我礼物都忘记买了。”
“放心吧，我帮你把礼物送出去了。”刘保强调出手机的聊天界面递给陆志廉，“他还拍了照片发过来感谢送的生日礼物。”照片上是王蓝禄一家的合照，小寿星带着生日帽坐在最中间，手里捧着生日礼物盒笑得很开心。下面还附带着一句语音，陆志廉点开，稚嫩的童声响起，真挚可爱“谢谢干爹和叔叔的礼物。”
“我觉得你这个叔叔比我这个干爹称职多了。”陆志廉轻轻叹气，将椅子拉近办公桌，上半身往前探过去，拉近和刘保强的距离，双手交叠着抵住下巴，认真的看着刘保强。
“是吗？”刘保强眨巴了一下眼睛，嘴角弯起弧度“巧了，我也这么觉得。”
“看在我挽回了你干爹形象的份上，不如陆sir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现在，立刻，开车回家，洗漱躺好睡觉。我想ICAC的集体审美应该不会是红眼大熊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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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影由远及近，步履稳健向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刘保强视线定了一下，微微挑了挑眉，说到一半的话停下，朝何智强背后扬了一下下巴，“人来了。”
何智强转头起身，陆志廉刚好走到跟前。
“何sir。”
“陆sir。”
“新的任务要求想必已经收到了?”
“是，所以我和刘sir先过来探查一下地形。”
刘保强依然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个人礼貌的客套寒暄。慢慢的抿了一口气泡水，感受碳酸气泡带给口腔轻微的刺激，然后慢慢分解化成甜味留在舌尖。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视线转向陆志廉，突然轻飘飘开口:
“早知道是你还要来，我就重新开个房了。”
陆志廉和何智强刚准备拉开椅子坐下，视线齐齐看向他。
“啪嚓——”，刘保强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的通过领口的设备传进耳机里，带着耳机听音的徐海和阿芬面面相觑，负责调试接拔线Wilfred更是手一抖，直接把插线拔了下来。
刘保强看也没看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的两人，也压根不去管耳机里一直滋滋作响的电流声突然短暂的中断，只瞟了一眼对面装潢华丽的酒店，“第5层，左起第3个窗户，是个正合适监控对面楼层的房间，何sir和陆sir觉得呢？”
显示器闪烁红灯，阿Co手忙脚乱的接起内线电话，“那..那是开双人间还是三人间啊？”
何智强愣了一下，语气疑惑又严肃，“什么双人间三人间的，工作时间，阿Co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没睡醒？”
陆志廉淡定的坐下来，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要了一杯橙汁。刘保强眨了眨眼睛，叼着吸管，鼓着嘴巴，专心地朝还剩最后一点的气泡水杯子里吹泡泡，眉眼快弯成一轮新月。
进到大楼里。
刘保强拉住何智强，又把另一张房卡给陆志廉，手搭在门框上，朝陆志廉向右边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陆sir你的房间在那边。”
跟在后面的两个小队，全都怔住在后面，每个队内成员都疯狂眼神互动，“这又是在干什么？！”，“空气冷下来了！好恐怖！”，“刘sir你别啊，陆sir都要哭出来了啊！”，“老大，把握住机会啊！看好你！”，“我怎么感觉我们才是最危险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推着餐车的服务生在外面按响了门铃，门内静悄悄的。服务生开门进去，单人沙发上背对着门口正坐着一人，偏垂着脑袋，茶几上放着吃了一半的点餐。服务生轻步走过去喊了几声客人，又轻轻推了几下，但客人毫无反应，已经撑着头正陷入了沉睡。
服务生半直起腰，突然从袖管中滑出一根装着药水的针管，针尖闪着寒光毫不犹豫朝着脆弱的脖子扎去。昏睡在沙发上的客人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格挡住将要落下的手臂，然后翻身一扭，针筒被打落在地。眼看形式不对，伪装成服务生的连环杀手立刻从腿边抽出一把小刀就要扎下去，客人敏捷躲过，膝盖猛得撞击到杀手的腹部，随机又一击暴击，扭住胳膊用力一压，抬脚踹向膝窝，将人面朝下按压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房间的住客——刘保强从后腰掏出手铐，咔嚓两声利落的将杀手双手扣住。起身朝着角落里的监控探头眨了眨眼，比了个OK的手势。
紧盯着电脑屏幕的陆志廉脸色略微一沉，把耳机摘了下来。
埋伏在门外的警备人员已经把其他几个房间的同伙都清扫了，现在立刻进门把最后一个被逮捕的罪犯押送出去。何智强上前拉着刘保强看了一下，语气担忧，“刘sir辛苦了，没受伤吧？”，刘保强拢了一下微微散开的睡袍领口，“没事，我先回去换个衣服，这边就交给你了何sir。”
刘保强刚换好衣服，就听得门锁一响，随后有人走了进来。
是陆志廉。
陆志廉站着他面前，背着光，脸色不算好语气更说不上和善，“手伸出来。”
“手？”刘保强疑惑的重复一遍，将右手伸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中指上还带着素色的戒指。何智强在餐厅里给的那个，隐藏着定位器的戒指。
戒指闪光有些晃眼了，陆志廉眨了一下眼睛。脸上依然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继续看着刘保强保持握拳状态的左手。
“我说左手。”
刘保强僵了一下，把左手稍微往后收了收，“左手右手有什么区别嘛。”
“怎么，你也要给我戴戒指啊？”
陆志廉心跳突然快了一拍。
“我看看，你口袋里藏盒子了吗？”
保安部总督察，嬉皮笑脸，拒不配合。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陆志廉索性不多废话，一把扣住刘保强的左手腕，把他的左手从身侧拉开拉至自己面前，将他扣住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露出手掌心。
手掌心有一条近5厘米的血痕，不算太深但也够痛，很明显是刚刚夺小刀的时候被划破的。这条伤口在监控的画面里一闪而过，却落在了陆志廉眼里。
陆志廉将棉签沾上碘伏在伤口上滚过，手上故意加重了按压的力道，看着刘保强被痛感激得一抖，这才语气缓和下来。
“我让法医组第一时间检测过了，刀刃上没有危险病毒也没有毒性。”
“哇，这什么年代了还玩刀上下毒这一套呢，又不是武侠小说。”
陆志廉斜看他一眼，刘保强立刻乖乖闭嘴。
三条创口贴并排在手底贴着，和长长的划痕构成了一个栅栏形状，又变扭又搞笑，不比幼儿园小朋友的手工作业精致多少。刘保强尝试着回握手掌，感受到了明显的限制，伸展开又感觉到粘黏处微微发痒。
“你——”
“我故意的。”陆志廉打断他的话，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刘保强噎住了，他张嘴，闭上，又张嘴，像个面部动作发达的默剧演员。最后只能以一副“算你狠”的表情瞪着陆志廉，整个人的往床上一躺，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陆志廉静静看着他，床上的人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不到10秒钟，又翻了回来，自下而上的盯着他，“我说你是不是.....”
陆志廉手撑在床边，低下上半身去看他，也不忘给自己辩驳。
“不是。”
他的声音轻缓柔和，好似山泉从沟壑中叮咚而过，带动旁边扎根的花草随水而动，
“刘sir......”
头顶的三个特制的护眼暖色小灯泡的光线也在此刻变得刺眼起来，刘保强感觉心痒痒的，他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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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被集体抓获并转运之后，此次配合行动的任务算是基本完成。何智强安排好余下的简单收尾工作，抬头就发现除了刘保强，连陆志廉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程德明带着一个组员站在门口打电话。
大堂经理殷勤的小跑过来，说被这群犯罪分子压迫已久的老总想亲自感谢他们，希望他们可以在这里暂留一下吃个饭，给辛苦了好几天的组员们都犒劳一下。何智强婉拒了一次，但大堂经理很是坚持，中年发福的老板犹如一个胖乎乎的拍肚皮海豹，在电梯口搓着手，脸上挂着极大的期待的笑容，“阿sir啊，我们这里的菜很出名的，我特意去外面请的大师傅，无论中式，美式，日式，韩式还是其他各种式的各种菜都很好吃的，酒水也随意。”
此言一出，留下来善后的组员眼睛都亮了，ICAC和保安部在此刻达到了空前的团结，全场眼神都聚焦到了何智强这里，压力堪比警校的期末考核。奈何两个可以拍板的上司现在一个也不在，何智强二次拒绝的话语就这样被堵在了喉咙口。
守则条例嘛，也是有弹性的嘛。
电梯下到一层，徐海一路小跑穿过连廊进入另一栋楼，去到真正休息的地方。他现在可肩负着参与行动的保安部全组同事和ICAC全组同僚至关重要的午饭问题，一步也耽误不得。按照房卡编号找到刘保强的房间，刷房卡，拉开门，房间光线很暗，正对着大门的窗帘关得严实，只在中间开了一条缝隙，透进来一点日光。
“刘sir？在吗？老大问你要不要接受邀请吃个饭......陆sir？！！好巧啊哈哈...陆sir你也在啊？哈..哈.我还刚要去找你....”
只有床头灯亮着的双人床上，保安部和ICAC的两位在标间的双人床上一坐一躺，具体来说是刘sir坐在床边，而陆sir半躺在床上，两个人之间间隔了差不多半张床，但周遭氛围似乎不太对劲。
陆志廉把挡在胸口的枕头拿开，把微松的领带往上随手扎紧“什么邀请？”
刘保强低头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调整了一下着装，趁机舔了一下稍微有些发红一侧唇角，轻微的破皮在舌尖留下一点点甜腥味。
“可以啊。打算吃什么?”
“暂定了有中餐，意餐，法式甜点和烧烤，刘sir和陆sir有什么想吃的吗？”
刘保强笑眯眯的拍着徐海的肩膀，朝陆志廉那边挑挑眉，“我都可以，让厨师少放点醋就行，毕竟陆sir不爱吃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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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刘sir会吃醋?不，是陆sir吃醋啦哈哈哈😄
我可太喜欢看陆sir这种一本正经的人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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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什么时候续暂时未知。先说声抱歉。
原定计划是写到（10）或者（12）完结，手里目前还有1w字的存稿待完善和修改。但是突然失去了码字激情😔，于是暂时放弃。
❗️既然都看到这里了，不如请读者来个评论说说看感觉这篇文怎么样吧？😝😝😝好坏都可以哦。【拿出指甲钳】【既然给我点了红心❤️就要给我写评论！】【不然就剪你手指甲！】【凶狠😤】
❗️哈哈哈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不强制，有小红心也很开心啦，但如果愿意给评论那是最好啦😋。其实是想通过评论来看看以后写文要做出什么改进，希望自己可以越写越好啦。毕竟我爱他们嘛😄
❗️emmm我自己先说说吧:我自己觉得这篇文篇幅多了容易结构断裂，前后有些跳跃，剧情混乱，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的剧情，不吸引人。但是我还是喜欢廉保平平淡淡才是真🥰（看起来很互相矛盾唉🤣其实就是不会写烧脑剧情，然后该甜的地方也不甜啦🤣认栽）
思考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属于边想边写的文，于是前后伏笔之类的就很容易自己都矛盾，也没有故事大纲，就零零散散的。然后还有一个原因是最开始真的想过要不要写“三角恋”🤐或者真的就是悲剧色彩的“菀菀类卿”🤐（反5什么的，你懂的。何sir原电影对自己老婆死心塌地什么的，你懂的。加起来就只有刘保强受伤的世界诞生了。🧐）
但最后还是没舍得🤕🤧想想看觉得生活已经够苦了，干嘛还要让喜欢的角色受苦🥺😵于是两个想法都毙掉了。（三角恋相比另一个脑洞不算苦，但感觉人物会ooc严重，毕竟这三个人无论哪个都感觉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以古仔和仙的角度来看没问题，反正都是他的角色，但是以陆志廉角度来看，就是纯纯ntr哈哈哈(ಡωಡ)hiahiahia】
虽然最后是没舍得这样写，但是也受到了脑洞的影响。写着写着就想篡改走向哈哈哈。
于是这篇文就有点不伦不类吧。😂不是纯甜小甜饼不是轻松日常向也不是稍微正剧向。😅反正奇奇怪怪的。逻辑不够，甜度不够，剧情不够😭😭😭哪头都没有沾到，写起来越写越丧越没有底气和动力，so，就暂时坑了。
想先把这文存起来，毕竟不想烂尾和越写越奇怪，所以就以后有机会再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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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好多废话，谢谢阅读到现在的各位
😗😙
所以你要给我写评论吗？【指甲钳已经拿出来了(๑＞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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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缘再见吧😄
【廉保】别提前男友（7）
预警:不要带脑子看👀
陆sir终于出场了，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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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放下一沓文件，拍了拍手，向忙碌的同事们宣布“我们接下来要和ICAC合作。”
“什么？！”保安部瞬间一片喧哗。
“他们之前这么对老大，我们还要和他们合作？！”
“我最近跆拳道刚刚上黑带，正好缺个人请教一下。”
“是上层的意思，刘sir和老大也没有办法。不...
预警:不要带脑子看👀
陆sir终于出场了，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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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放下一沓文件，拍了拍手，向忙碌的同事们宣布“我们接下来要和ICAC合作。”
“什么？！”保安部瞬间一片喧哗。
“他们之前这么对老大，我们还要和他们合作？！”
“我最近跆拳道刚刚上黑带，正好缺个人请教一下。”
“是上层的意思，刘sir和老大也没有办法。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入工作啦。”
“啊对了，”徐海突然想起什么，“大家到时候看到ICAC的陆sir的时候，不要太惊讶。”
下午的时候，陆志廉带着程德明和几个小祖成员，正式跨进了保安部的大门。出现在保安部众人面前。
原本气势汹汹，严阵以待的众人看见陆志廉的样子，集体倒吸了一口凉气。阿Co默默解下了系在腰间的跆拳道带子，Betty果断掏出眼药水滴了几滴，努力眨巴了几下眼睛尝试“刷新”，阿芬在腰后掐了徐海一把，“徐海这种事情你不应该早点说吗？”
“我当时也有点震惊，所以我就忘了嘛。”
“这是能忘的吗？！”
“这是有点震惊吗？！”
不管保安部众人内心怎么惊涛骇浪，ICAC组员还是在这里开始了这一次合作办公。何智强安排徐海暂时到陆志廉手底下听调遣，带他们迅速熟悉一下保安部的各个部门和组员，加快合作的磨合的进度。
细良搓搓手，心想这不就是人生就好像一个大转盘，兜兜转转又回来了。看着之前还盯狼一样盯着自己的保安部组员，现在个个过来和自己挨个握手，实在是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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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坐在椅子上，脸埋进手心，程德明在一旁拍着后背安慰他，“没事没事，我第一次和前辈合作的时候，也是有点发怵，不过你和他熟悉了之后就没有那种压迫感了。”程德明和徐海之前在刘保强来兴师问罪的时候见过面，彼此还有些印象，这几天熟悉下来，觉得对方还是比较处得来的，又因为都是两方的得力干将，所以有了不少共同话题。
“你之前在何sir手底下是什么感觉，就怎么面对陆sir好了，我想ICAC的首席调查主任还不至于这么恐怖吧？”刘保强拉来徐海前面的椅子坐下，拿了一罐冰镇碳酸饮料给他，又问程德明“ICAC最近咖啡断供了？”
“没有啊，咖啡管够，还采购了新品。”程德明在旁边直摇头，“而且前辈近来上下班很规律的，加班少了，心情也挺不错。”
刘保强微微挑眉，“哦——”了一声随意的点点头。他挽起半截袖子，调整了一下表带，朝着仍然紧闭的会议室大门看去一眼，“快一个小时了，他们还没聊完？”
“这不一样啊，刘sir。”徐海终于在挫败感中抬起头，他撕开拉环，碳酸汽水滋滋冒气，“我在老大手底下的时候呢，于公我是下属，于私我是亲人。虽然对我要求严格，但我知道这是为锻炼我，再加上借着有我姐姐那层关系，其实相处起来并不难受。”
他的脸皱着，一脸的生无可恋，“可是在陆sir这里，啊，我不是说在他手底下办事很难受，我的意思是，陆sir也很好，但是就感觉哪里很奇怪，就是他和老大有些地方很像，但又不像，但是又......”徐海有一肚子话要说却组织语言失败，断断续续的“但是但是”讲不明白，眼看就要越描越黑，刘保强及时打断他，问道
“小海，你有几个姐姐？”
“一...一个啊，我只有一个姐姐。”
“那你可以放心了，陆志廉不会成为你第二个姐夫的。”刘保强拍拍他的另半边肩膀，脸上写满了可以打包票的笑容。
“啊？！”徐海张大嘴巴，眨巴了两下眼睛，表示听不明白怎么话题就和姐不姐夫的扯上关系了。
刘保强也不解释，他随手在零食柜里掏了一包小零食抛给程德明，又拿了两小包栗米条，拆开其中一包边吃边往会议室走。
“刘sir这话什么意思啊？程sir。”徐海眼巴巴的向程德明求助，自他听不懂陆志廉的话之后，现在连刘保强的话都要听不明白了，他年纪轻轻，前程似锦，在这一天受到的挫折也太多了。
“刘sir的意思不就是陆sir不会成为你姐夫啊，”程德明撕开包装袋，伸到徐海面前，“瓜子，你嗑吗？核桃味的。”
完了，程sir的话也让人听不懂了，徐海悲怆的把手里的饮料一饮而尽，打了个汽水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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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保强进门的时候，何智强和陆志廉刚刚就人员部署问题停下一轮讨论，展示板上挂着详细的楼层示意图。刘保强把手里剩下的半包栗米条塞给陆志廉，又用完整的一包从何智强手里换了一只马克笔。
“我有一个想法，我一个人进去，你们俩在这个房间带人盯着。”刘保强把楼层结构图转了方向正对着两人，指了指红色标出的目标房间，简单提出自己的思路。形势复杂，对手狡猾，作战计划要保证最大的成功率，适当的冒险是可取的。
谁知道他刚一提出来，就被陆志廉和何智强异口同声回绝。“不行。”
“为什么啊？”两人拒绝的太干脆，刘保强有点猝不及防。
“两个地方相隔太远了，即使到时候直接从窗户突破，也需要时间。”
“他们是死灰复燃必然会反扑的更厉害，不能让刘sir你一个人去对峙，多留一分钟就会多一分危险。”
“这个角度是个死角，安排狙击手也不能控制住这个区域。”
“盲区，如果他们抢先在这里留了人，我们会非常被动。”
......
提议的作战计划中存在的弊端被一一指出，计划提出人坐在对面，一双眼睛像一个古老钟表里黑曜石一样的钟摆，视线在陆志廉和何智强的脸上来回扫视着，耳朵里的话倒是没听进去多少。
倒不是刘sir不虚心接受，只是对面的两个人像预先排练好就等着他提出这个想法一样，你一句我一句，每句话都接得正好，连句抢拍的都没有。刘保强啧啧咂嘴，这两人怎么像磁极同化似的，不去参加男子双人跳水真的是可惜了。
“喂，你们两个这样，是个人都会觉得...”
“都会觉得什么？”两位有望为中国香港跳水队赢得奖牌的阿sir停下分析，看向刘保强。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语气，同样的抱臂姿势。同样的...让人很想吐槽。
“我就说你们是双胞胎。”刘保强扭过头去，无语的咧了咧嘴，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徐海和程德明在这时急匆匆敲门进来，“刘sir，何sir，陆sir，收到最新消息，有一批奇怪的人出现在码头。而且...刚刚上头下来通知，马上要开国际会议所以要限时破案。”
会议室里的空气凝滞了一瞬，刘保强在码头的地方标上一个大大的红色“X”。
“所以我觉得我的计划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不行!”
“不行!”
再一次的异口同声。
“这次行动变数太多，何sir我想我们还是再去商量一下。”
“好。陆sir这边请，会议室有个模拟部署盘，可以进行一次模拟和复盘。”
何智强和陆志廉两人同时起身往外走，如果说看正脸的时候还能区分开两个人，那背影看起来，除去着装，就只有发型和走路姿势的细微差别，不仔细观察简直像是复刻一样。程德明和徐海一人站在一边，像两个门神一样目瞪口呆的目送两位上司出门。
“哎，”程德明推了推等在门边的徐海，“何sir一直这样？”
“怎样？”
程德明胡乱比划了一下，“就...就这样...无情的反驳同事的提议？”
徐海抓了抓耳朵，“也不是...就...就偶尔吧.....那陆sir呢？陆sir也一直这样吗？”
“怎样？”
“就...也这样...无情的反驳...”
“也....就偶尔吧...”
而刚刚再一次被双倍驳回的主角刘保强，正坐着椅子上一脸被涮了的样子独自发懵，他把记号笔扔进笔筐，看着记号笔在筐里围着圈口轱辘了一圈，这才疑惑的发问，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程德明和徐海两人，“他们长的像的人是不是脾气也都很像？
门口的两个对视一眼，同步摇头。
“我哪敢知道，我哪敢说啊？”
——————————————
徐海拿着文件左脚进了何智强的办公室，右脚还没完全踏进去，又默默的退了出来，正撞上也要进门的程德明。他把文件给程德明，拜托他，“程sir，要不你替我进去吧，这些文件是一些以前的归档，放进陆sir坐的沙发的右手边的柜子里就好了。”
程德明疑惑的接过文件，表示这种简单的事情不是顺手一做？于是他自信满满拉开门，两只脚都踏进去，过了5秒钟，抱着原封不动的文件也默默退了回来。
两个人在会议室门口尴尬对视。这前几天两位大神不是还处得算是相安无事吗？怎么这几天就开始吵起来了？搞得整个办公区都心里毛毛的。
“其实这文件也不重要，下次再放也来得及。”徐海呵呵礼貌尬笑着拿回文件，机械的转了个身，打算抬脚往回走，“饭点也到了，程sir一起去餐厅吗？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下我们保安部餐厅的特色菜。”
“我路过看见今天厨师长的脸色可不太好，保不准能吃出什么惊喜套餐来。”刘保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接过话茬“看到陆sir了吗？我找他有点事。”
程德明和徐海指了指办公室，小声到“何sir和陆sir都在呢，情况不太妙。”
刘保强挤在两人中间，一手搭一个肩膀，透过玻璃窗好奇张望，办公室里的两人正在争执着什么，剑拔弩张，隔着办公室的门也能隐隐约约听到双方毫不客气的语气。
“哎，你们说他们两个谁会赢？”
“刘sir，别玩了！”
“唉，你们两个真是。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沉着冷静嘛。上司吵架你们就不做事了？”刘保强摇摇头，松开两个人，毫不犹豫的打开办公室的门，里面针锋相对的声音立刻大了许多，走廊里都听得清楚，徐海和程德明齐齐后退一步。
刘保强左右看了他们一眼，朝徐海勾勾手，徐海立马会意把怀里的文件递给他，目送着刘sir毫不在意的走进硝烟弥漫的“战场”，满眼写满了敬佩。
里面的声音在刘保强进去之后就停下了，5分钟后，陆志廉跟在刘保强后面走出来，阴沉着一张脸，两人朝着保安部大门走去。程德明见状也只能慌忙跟上去。
何智强没出办公室，突然叫站在外面的徐海进去，语气里明显余怒未消。走廊上路过的同事向徐海投去同情的眼神，可怜他被波及怕是免不了一通无辜训斥。
徐海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却见何智强的情绪似乎是已经平复下来了。脸色很是平静，语气也没有刚刚在外面听到的恼怒。何智强朝徐海招招手，放低了声音，“去查一下纸条上的这个人，看看他最近有和谁见过面，不要打草惊蛇。”
————————————
“喂， 差不多行了啊。”出了保安部大楼，绕进旁边的小路，刘保强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陆志廉。
陆志廉身边的冷气一下子散了，他的语气很是愉快，“是刘sir提出想演的嘛，当然要陪着演到底了。”
“演戏切忌浮夸。要是以后传出来你们ICAC和我们保安部严重不合，警廉合作关系彻底破裂，责任可是你陆志廉这个首席调查主任首当其冲的。”
“'我们保安部'，刘sir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哎，打住，我可从来没在你们ICAC任职过，我胳膊肘一直是拐在外面的。”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刚刚走在旁边的程德明不见了踪影，两人停下，一起回头看过去。
程德明在后面几步远的位置站定，嘴张的好似悬崖上的金鱼姬的幼年鱼类体，就差张嘴吐出一股泡泡。
“哎？程sir你怎么了？”
————————————
“所以是什么时候就开始了！前辈！刘sir！你们一直在演戏吗？吵架也是假的？闹崩了也是假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在不起眼的小店铺里，刘保强小心翼翼把柠檬水推过去，试图安抚激动起来的程德明。堂堂ICAC的精英程德明程sir，现在比被爸爸妈妈骗了没糖吃的小朋友还委屈。
陆志廉捧着咖啡杯，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额，德明你先冷静一下，你听我说，这个事情比较复杂。不是不信任你瞒着你，而是这个事有些冒险，知道的人越少，成功率就越大。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最开始整个计划只有何sir，刘sir和我知道。”
“我们本来就是打算，等计划开始起效，步入正轨的时候再让你参与进来，所以现在时间正好。”
刘保强突然好奇起来，“我和陆志廉看起来真的闹得很崩吗？”
程德明叹气，“是啊，虽然大家对你们突然吵架的理由都有各种奇怪的猜测，但是全都是毫无疑问的认为你们关系肯定存在破裂了。”
“可以，继续保持，接下来还能再崩一点。”刘保强切了一小块蛋糕放进陆志廉盘子里以资鼓励，“要不我们当面再吵一架？还是直接动个手？哦对了，程sir，你们猜测我和陆志廉关系破裂的原因是什么？我们可以再往那方面发展一下，让可信度更高一点。”
程德明哽了一下，迅速开始想措辞，这种事要怎么说，难道说在此之前，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三个人你爱我我爱他前任替身轮番来”的狗血故事吗？，“啊...是...是因为何sir的事情.....”
“哦，那好办了，”刘保强把柠檬汁挤到意大利面上搅拌了一下，又碰了碰陆志廉，“既然矛盾焦点在何sir，那我回去和何sir商量一下，让你们冲突再升级一点怎么样？找个理由动个手？”
程德明目瞪口呆得听着刘保强一脸认真的出这样听起来就极其离谱的主意。
陆志廉看着程德明再次变成O形嘴小金鱼，为了不再让他受刺激，连忙给他解释，
“我们在等那个想趁着ICAC和保安部出现嫌隙时就浑水摸鱼的人露出马脚。我们几个人关系越疏离对立，就看起来越容易被趁虚而入，就越能引那个潜藏的人出来。”
“你刚才不是问计划是什么开始的嘛，计划从最开始就在实行了。”
从最开始？那岂不就是...
从细良去保安部把人带到ICAC的那一刻起，一切就按照计划在走了。或者，更早之前。
程德明突然今天的柠檬水还没自己心里的眼泪酸。
“那安全屋的事情，也是前辈和刘sir一手策划的吗？”程德明不解地看着刘保强，既然要求计划隐蔽，又为什么要出现炸安全屋这样大动静的行为？
“啊，那倒不是，那个真的是纯属意外危险，连何sir都没有料想到那群人下手会这么大胆，以前只是小打小闹的，这次居然来真格。不过也是这那件事之后，我们开始重视到这件事背后的势力，”刘保强又指了指陆志廉，程德明的视线也顺着转移过去，“至于为什么能顺利躲进安全屋，是这位给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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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ICAC首席调查主任办公室外，刘保强手上拿着逮捕令，拦住了徐海，独自进了办公室，连带程德明一起被拦在外面。
在外面的视角里，他把逮捕令拍在陆志廉桌上质问他，陆志廉为了不扩大影响，让徐海和程德明关上门。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两人对视了一眼。刘保强没撑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陆志廉拜托你也接一下戏啊，不能我一个人激情发挥啊。”
“我接了啊，我越冷静那不是更衬托出你的愤怒吗？”
刘保强捏着逮捕令晃来晃去，“那这几天你们先聊着吧，我先去把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解决掉。”
“好。注意安全。还有，何智强的履历我都看过了，从机场特警到飞虎队到G4，非常优秀，如果不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现在应该大有作为，而不是一直困在一个小小的督察职务上。”
“上面也都和你说了？”
“对，上面也很想趁这个机会把这件事一并了结。但是现在还没有计划，或许这两天我们能想出一个来。”
过了两天，刘保强再次一脸冰霜地走进ICAC办公室，方圆5米没人敢接近他。
刘保强关上门，从进ICAC大门之后就一直板着脸立刻来了个大变样。他长腿一跨脚步轻快，哼着小曲双手撑在陆志廉宽大的办公桌上，“我来接我下属回去。”
陆志廉掏出一罐子夹心糖放桌上，这是刚刚下属们硬塞给他的，说什么多吃点甜的生活就没这么苦了，不懂小年轻们又有什么时尚潮流。然后他继续批阅手里的文件。“细良在办最后手续，等下我陪你去。”
刘保强拆了一颗糖塞嘴里，把糖纸细心展开开始玩折纸，“怎么样，这几天你们在一起有没有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能有什么火花？消消乐啊。”
刘保强靠着桌角，笑得像个诡计得逞的狐狸，“惊讶吗？”
“你说呢？”陆志廉反问他。
刘保强含着糖笑着不说话，把小小的一张糖纸折出一朵花的形状压在陆志廉的茶杯底下。
“你们有什么想法?之前的那些情报有可用的信息吗？”
“有一个，冒险和成功兼具，但现在看来冒险似乎更多。试不试?”
“有方法当然要试！”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刘保强立刻离开桌子，将嘴里的糖几口嚼碎咽下去，重新将脸紧绷起来。他站在窗口视线斜看着，整个办公室的氛围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细良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后背挺得笔直，递交了同意释放何智强的文件让陆志廉签字。陆志廉签好字示意他先走，细良立刻接过文件，目不斜视直奔大门而去顺便贴心地关上了门。关上门他长出了一口气，对着门外满脸探究的同事们摇了摇头。
刘保强向他伸手，“车钥匙。”陆志廉掏钥匙给他，“怎么回事？”
“我的车现在肯定动不了了，已经让EOD派人去处理了。”刘保强转着车钥匙，依然不着调的，“陆sir的车应该装防弹玻璃了吧。”
“不但装了，中控台还有报警按钮。”
刘保强要开门出去，陆志廉拉住他，“别冒险别逞强，注意安全，万事小心。”
“还有，刘sir觉得的景蓝色西装看着是还可以，但我觉得还是深蓝色西装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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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德明和细良站在一边，看着刘保强来领人，而陆志廉默默站在身后一言不发。两人都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何智强手上的手铐被打开，刘保强拉他过来，带着人头也不回的走了。演戏演到底，他现在还应该是个因为自己下属被扣押而对ICAC不满的总督察呢。
他带着何智强到地下停车场，开了陆志廉的车出来，“何sir，这几天委屈你了。”
“没关系，”何智强并不在意，“我和陆sir综合各方面分析了两天，才得出这样一个成功率最高的计划，只要计划能成功，一些小牺牲不算什么 。”
刘保强点点头，他们都抱着这样的念头。
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车内光线亮起来，刘保强又盯着何智强景蓝色西装看了一会儿，似乎有点不服气，“何sir觉得呢？深蓝和景蓝哪个颜色的西装更好看？”
“啊？刘sir你突然这么问的话，我也没有个参照物啊，景蓝和深蓝有什么......”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西装颜色的何智强在车里四处打量了一下，试图寻找能被称之为“景蓝”和“深蓝”两种颜色的物体，最后他的视线又落回刘保强身上，
“这，深蓝色是指，刘sir身上这套西装的颜色吗？”
—————————————
没想到吧！陆sir，一直以来都看过剧本！😄陆sir根本不带慌的哈哈哈哈。
想起来一句感觉有意思的台词，在《窃听2》的电影中，地主会的老头们有过一个猜测，到底是谁在针对他们搞事情?
原台词大概意思就是“做这件事的，要么是警察，要么是黑社会，要么是廉署。廉署和警察早就合作了balabala”
警察，廉署，黑社会是嘛🤣古仔一个人可以全包了。（放弃抵抗吧，外面都是古仔🤣）
徐飞:? 陆志廉:? Jimmy仔:?
古仔演过各种警察和黑道，还演过《廉政追缉令》的方卓文，ICAC x 2了，还有仙的好几个角色也合适！（可恶💢，突然感觉可以写群戏了，不行我要克制住自己！）
【廉保】别提前男友（6）
预警——就这样吧，无逻辑无常识
继续何sir的故事，陆sir片场先休息一下（）
————————
刘保强倚在厨房门边等水烧开，坐在沙发上的何智强看起来心事重重。他手肘压在大腿上，双手交握着，身体略微前倾，低着头面色凝重。
“何sir晕车了？脸色这么难看？”刘保强调侃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何智强立刻直起身体，双目回神，一扫刚刚的不虞脸色，顺势接过刘保强倒的热茶，不忘夸上一句，“刘sir的驾车技术的确不同凡响。”
刘保强回到厨房，磕了磕茶叶罐...
预警——就这样吧，无逻辑无常识
继续何sir的故事，陆sir片场先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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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保强倚在厨房门边等水烧开，坐在沙发上的何智强看起来心事重重。他手肘压在大腿上，双手交握着，身体略微前倾，低着头面色凝重。
“何sir晕车了？脸色这么难看？”刘保强调侃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何智强立刻直起身体，双目回神，一扫刚刚的不虞脸色，顺势接过刘保强倒的热茶，不忘夸上一句，“刘sir的驾车技术的确不同凡响。”
刘保强回到厨房，磕了磕茶叶罐，把底部的茶叶聚拢倒进杯子里，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咖啡喝完了，只有些茶叶，还请何sir不要嫌弃。”
何智强点点头，喝了一口，茶香一般并不浓郁，不是今年新上季的新茶。进门时他就四下观察了这间房子，屋子里家具装修都极为简单，客厅显得空空荡荡，不似经常住人。
何智强把茶杯放下，准备好措辞，打算起身道别。
但刘保强先开口了
“何sir现在就要走啊？不多坐一会？”
“刘sir客气，茶也喝了，时间也不早了，家里恐怕还有客人要来。”
“主人都不在家，客人哪有独自去的道理，不如请他们来我这边坐坐。”
刘保强稍稍拉开一点窗帘，透过缝隙朝外看去，楼下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凯美瑞已经在停车位上停了半个小时。自他们两个上了楼之后的十分钟这辆车出现在这里，然后就没有再动过，车里没有灯光也看不出人影。一辆白色的本田缓缓驶近，在楼底简易发白的灯泡下显得颜色非常显眼，两辆车在交错时做了短暂的停留又扬长而去。
“哦，不用请了，客人自己已经来了。”
刘保强去了房间，不一会儿抱出一床被褥来铺在地板上，长久被收纳在箱子里的被絮和枕头染上了木制柜子的味道，有些干瘪。他把枕头和被子都拍拍蓬松，向何智强提议，
“都这么晚了，地铁也停了，这里又打不到车，外面黑漆漆还有狼，多不安全啊。何sir不如就在这将就着住一夜吧，明早再走？”
何智强无言的看着他铺整好地铺，接过刘保强捧给他的一床薄毯，丝滑触感的毯子里有一个“7”字形的坚硬物品——是一把手枪。
“不凑巧啊，这个房子里只有一张床，不过你别担心，你睡床我睡地铺。绝对不打扰到你，你别害怕。”
何智强笑了一声，“刘sir这话听的可像是在......”
“我知道，泡妞嘛，可何sir你又不是妞有什么关系。”
——————————
“床我就不睡了，礼尚往来，陪刘sir打地铺吧。”何智强盘腿坐在从卧室床上拿下来铺在地上的另一床被褥上，看着双手交叠在脑后，仰躺在棉被上的刘保强。
刘保强的双眼亮亮的，纤细的手腕从被拉扯下去的袖口中露出来，笔直修长的双腿屈起，小幅度的开合着，两侧膝盖轻轻碰上又分开，像个百无聊赖的躺在天台畅享未来的高中生。腰上的衣服落下来，显出贴合的腰身，手枪别在腰侧，躺下的身形看着有些单薄。
“你别后悔，那床怕是过了今晚就睡不成了，上面的床垫还花了我一笔钱呢。”刘保强看着客厅的顶灯，有一只飞蛾被灯光吸引，正扇动着翅膀试图钻进灯罩里。
“我是想着反正这破房子里也没什么家具，就算被炸了理赔起来也简单，要是换作何sir你的房子，可就麻烦了。”
何智强测算了一下窗口的距离，准备调整沙发的角度形成一个从窗户进来的阻挡面，“我的房子也可以理赔的，就是邻居要倒霉一点。不过多申请一些赔偿款的话，我想也不会有太大意见。”
“邻居可以用钱补偿，那自己呢......”刘保强打开手机，对着顶灯开启录像，那只蛾子还是从灯罩的侧边缝隙里钻了进去，想必是进去之后对LED灯管产生了落差，现在在灯罩里左扑右扑着想要出来，灰色的影子在白色灯罩面上撞来撞去，“何sir的房子对于何sir来说，意义已经远超过它本来的价值了吧。”
何智强沉默了一下，“小海都告诉你了？”
“小海只是好心，他很关心他姐姐，他也很关心你。你们两个对他来说都是重要的人。可惜他也无处倾诉他的不安和忧虑。正好就碰上我这个喜欢管闲事的。”
何智强又是一阵默然，他摸了摸左手的戒指。
“其实刘sir你不用参与进这件事的，个人私事而已。”
“你指哪一件?”
刘保强爬起来把手机斜靠在窗户边，打开画面的即时传输，“不聊了，时间不早了，关灯睡觉。”他关了顶灯开关，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飞蛾撞击的声响也随着光亮的消失而安静下来，空荡的客厅里，“咔咔”两声，手枪上膛。
“你说这几头狼几点会嚎？大晚上的可容易扰民。”
“那要看头狼的耐心了。”
——————————————
凌晨两点，万籁俱寂，连郊外的虫鸣都安静下来，一只夜行的不知名鸟怪叫一声从树杈间穿过，带动树叶一片作响。
静静伫立在月色中的独栋小楼，突然爆发出了巨大声响，一阵刺耳的枪械交战声音在夜空响彻。
到天光还未亮起的时候，几辆警车已经包围了这个小地方，红蓝色的警示灯在周遭闪烁着。
刘保强踢了一脚被打穿了至少七八个枪眼的沙发，看着法证部门的警员对着震碎落一地的玻璃窗，烧焦了半边的木板门做记录。本来是极简风格的房子在短短三个小时以内变成了叙利亚风格，穿堂风极为透心凉。
刘保强叉着腰，推翻几个小时前自己立下的结论，
“两个小时都没熬住，看来不是头狼，只是只没有耐心的癞皮狗。”
何智强紧绷着脸看着一地的碎渣，脸侧被飞出的小碎片划出几道细小的口子，头发上粘着爆炸产生的烟灰，
“周年纪念日'礼物'，连着两年了。小海的姐姐出事的时候就是这一天。”他捡起地上已经碎屏的手机还给刘保强，手机上的挂件被交火时的火力波及，烧焦了一块，剩下的部分只余一根细绳牵住摇摇欲坠。
————————————
“老大！刘sir！咦?人呢?”Wilfred抱着医疗箱过来，到处找不着人。
“别提了。”徐海后仰倒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让他别找了。
“怎么了？刘sir肩膀上的伤口还没处理呢。”
阿芬前扑着趴在桌子上，翻了个无语的大白眼，“刘sir和老大去警司那做检讨去了。”
“检讨什么?”
“检讨下班时间持枪并且还开枪射击。”
“导致飞出去落在地上的子弹被宠物狗误吞了现在在宠物医院抢救。”
“检讨造成郊区房屋的小型爆炸。”
“一公里外一个起夜的老大爷被吓掉了假牙现在还没找到呢。”
“检讨持有枪械是M9而不是配枪Glock17和Glock19。”
“甚至不是巡街的点38左轮。”
“要求说明现场情况，开枪前因，何时拔枪，发射子弹数以及开枪后的措施。”
“没有安抚受到惊吓的家具真的是很抱歉了。”
“最后48小时内要提交初步报告，接受内部调查。”
“报告要详详细细写清楚每一项哦！最好标点符号也不能错一个。”
听着徐海和阿芬越说越丧气，Wilfred放下医疗箱，也长长吐了口气
“我懂了，开枪报告和尸检报告总要提交一个。”
————————————————
“所以我们两个的开枪行为完全符合香港《警察通例》第二十九章'武力和枪械的使用'规定吧，井Sir。”
刘保强和何智强两人站着警司办公室里，全身上下还灰尘扑扑的，在枪战中破损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伤口也没有清理，等来现场调查和增援警力后的半小时也等来了上司的电话。
面容严肃的警司合上《警察通例》，拉下眼镜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一番，又把眼镜推上去，“合规是合规，但报告还是要写。爆炸枪战都不是小事情，何智强你24小时内把报告提交过来，然后停职审查3天。好了你先回去吧。”
“刘保强你留一下。你身为总督察在辖区内发生这种事情，处分还需要另算。”
何智强准备转身的动作停住了，他迅速看向刘保强和警司，往前一步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处分另算”意味着处分结果很可能会突破规章，情节严重者，革职和入狱都有可能。
刘保强立刻在桌子下面推了他一下。无论是进门前的商量，还是进门后的主动检讨，他一直都在拦着何智强包揽责任，并把这次事件的大部分问题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毕竟事实表面上看也的确是这样:人是他带过去的，枪械也是他给的，何智强的参与纯属于开枪自卫。只要稍微换几句说法，就能把何智强的问题摘出去一大半。他一个总督察受罚总要比一个明显受到限制的高级督察更好承受一些。而且现在警司已经接受了这种说法，所以他可不想看到何智强在这时候脑子发热讲什么同事情谊来给他分担压力。
何智强被请出去，走到门口又担忧地回看了一眼办公室的两人，刘保强在背后朝他比划了一个“放心”的手势，他这才出去把门带上。
“要关几天啊？”刘保强掰着手指问，他也有些没把握。
警司视线盯着何智强关门的动作，确保门真的关上了，这才开口“暂时没时间关。”
刘保强眉毛扬起来，没等他嘴角也跟着扬起来，警司继续沉下脸来训话“只是暂时，刘sir你是处长直接调过来的，处长给你了一定的自主权限，但刘sir你也不能闹太大了，周边的投诉电话今早已经接了十几通了，那个片区的治安历来是排第一的，警民间的信任是要一点点建立起来的。”
“我也不想的啊，长官。枪弹无眼的嘛。你看我这一身伤。”
“好了好了，知道你有理。我现在留你呢，是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这份和ICAC合作的机密任务需要整个刑事与保安处的参与，你作为保安部的总督察需要全权负责一部分。”
“ICAC啊？我不熟啊。”刘保强抓了把头发，露出很为难的神色。
“你不熟你炸人家安全屋？！”警司被刘保强这句话气得眼镜都要甩掉，手掌握拳连敲了三次桌上的文件，震得茶杯里的水来回晃荡。“人ICAC都打电话来追责了。”
“我炸的吗？我明明是差点被炸的那个。”刘保强睁大了眼睛，脸上写尽了无辜和冤枉。
警司看着他夸张的面部表情，“哼”了一声，喝了口茶，把压在底下的新文件拿给刘保强，“这是这次的合作任务，几个月后会有很多国外的参会人员以及内地的高层入境。我们收到线报，已经有一批破坏势力提前渗透入境了，所以在此之前，需要ICAC和保安部合作把潜藏的隐患给清除干净，前期需要各自秘密进行，把所有动静压到最小。在会议开始前一个礼拜时间，ICAC会以其他名义过来开展合作。”
————————————
刘保强接过文件，草草扫了几眼，眼看警司似乎不打算对这次的爆炸袭击案再说些什么，他有些坐不住了，他合上文件，直视着作为上司的警司，神情端正严肃起来。
“这件事明显就是针对何智强的恐怖袭击，不能就这么一带而过的，井Sir。”
“我知道我知道，何智强是你手下的嘛，你当然想护着他，他作为保安部的高级督察，我们自然也要保护他的，但刘sir你对他了解多少呢？”警司做了个双手往下压的动作，示意刘保强别激动。
刘保强坐回位置上，“那要看井Sir打算让我了解多少了。”
警司打开办公桌下的中型保险柜，从中拿出一个小型的类似u盘的东西，然后把笔记本电脑转过去，“高层发过来的有关何智强督察的资料，解锁码是你的指纹和虹膜，你有2分钟的时间看，时间到了会被自动销毁。”
指纹扫描通过，虹膜扫描通过。一份详实的资料就出现在了电脑界面上。
何智强其人参与过的案子，真实的从业经历，这些信息在一般的警局数据系统里是查询不到的。刘保强来之前就对此有所耳闻。而现在这些机密就展现在他面前，给了他一个去了解何智强被隐藏起来的那一部分的机会。何sir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从中可窥见一二了。
刘保强一路速速浏览，左下角的数字跳到0，屏幕上的资料瞬间变成空白，类似U盘发出被烧毁的声音，内存再也无法复原。刘保强把电脑合上，抿住嘴唇，陷入思考，他在这份资料上看到了几个和文件上相同的名字。
“我向你转达高层的意思，何智强高级督察为保安部及香港治安做出过巨大贡献，香港警署一定会保证他的安全。”
“所以你们保护他的方式就是在他老婆的事情上做文章？”
“何智强的前妻徐欢的事情我们也感觉很遗憾，但是徐欢的犯罪行为是既定事实。当时那件案子看着只是挪用客户财产的普通经济案，但实际上背后牵扯出的影响比公布出来的要严重的多。最后能保住何智强的高级督察职务，以及徐欢的弟弟徐海只受最小的牵连，已经是高层尽力挽救后的最好结果。”
“徐欢当初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之一，现在那些人又找到新的棋盘了。如果这次被他们得逞，整个香港将会发生大动荡。”
从警司办公室出来，何智强还在门口静静的等他。刘保强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就说嘛，没什么大事的，井sir也就说得吓人，其实他留我就是想和我讲有份跨部门合作的计划，这个回去和你细说。”
何智强没开口，只是点点头，两人避开人来人往的大路，顺着观景小路慢慢走着。
走了有近两百米，何智强终于开口了:
“其实我和徐欢的事情没有小海想得那么复杂。她在国外过得很好我也知道。看到她在新生活中能渐渐走出阴霾我真的很开心。”
“警司是不是和刘sir你聊了一些关于我的事情？”
“徐欢发生的那件事情，背后到底有多危险，我很清楚，但徐欢自己并不知道实情。连小海在这件事上也是被瞒住的，他一直以为他姐姐只是普通经济罪，或许还一起恨过我为什么对他姐姐这么无情。但是他们不知道也很好，知道的越少，他们就可以过得越幸福。”
刘保强听着，一路只在一旁点头，直到小路快走到尽头的时候，刘保强转过头朝何智强眨了眨眼睛，突然开口:
“哎，何sir，我之前还在社区委员会当过一段时间调解员，真不用帮你做个心里疏导？”
——————————————
一切高科技和什么规章制度都是我瞎编的😳经不起考证的😂
不算彩蛋的彩蛋:
无奖竞猜:井sir是谁？🤓
猜不猜得出都不重要哎嘿☺️，毕竟后面没有井sir的戏份🤪，井sir自己电影里的故事和这个也没啥关系🤪只是突发奇想罢了，谁让井sir真的是保安部警司呢~又是一声爆笑哈哈哈
井sir的故事好惨😭，但是井sir的条纹西装好好看🤗，还有那副眼镜，感觉很不一样呢😝（好了我知道我是变态😉）
（认真思考:古仔的角色除了喜剧以外有不惨的时候吗？🤔😩）
【廉保】别提前男友（5）
无厘头无厘头无厘头。
预警预告:这段主要是何智强何sir的事情。
————————————
时间回到半年之前。
把厚厚的一沓文件收拾好，刘保强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终于可以正式下班。锁好门，刚准备打个电话，转身突然发现高级督察何智强的办公室里面依然亮着灯，而他的新下属徐海正站在门外，似乎在纠结要不要推门进去。
“小海？还不下班吗？”
徐海听到声音，转过头看见他，又飞速看了一眼透出灯光的办公室，眉头纠拧在一...
无厘头无厘头无厘头。
预警预告:这段主要是何智强何sir的事情。
————————————
时间回到半年之前。
把厚厚的一沓文件收拾好，刘保强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终于可以正式下班。锁好门，刚准备打个电话，转身突然发现高级督察何智强的办公室里面依然亮着灯，而他的新下属徐海正站在门外，似乎在纠结要不要推门进去。
“小海？还不下班吗？”
徐海听到声音，转过头看见他，又飞速看了一眼透出灯光的办公室，眉头纠拧在一起，然后朝他的方向走过来，把刘保强拉着往外面的休息区走。刘保强靠得近了，闻到了一些酒精和油烟混杂的气味从徐海的便装上散发出来，他想起今天好像有一个年轻人的迎新聚会，想必徐海是在聚会完又返回来。
“刘sir。”到了稍远的休息区，徐海这才小声和他打招呼，整个人情绪看起来并不太高。
刘保强知道整个保安部这几天工作都很累，想着随便聊几句就让他赶紧回去休息。
“怎么聚会完又回来了？阿Co不是说要带你们通宵吗？”
“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就回来了。”
据刘保强刚才的观察，徐海站在何智强办公室门口时肯定是有事要说，但他踌躇着不进去又把自己也从门口拉过来，明显是不想让何智强发现，现在被问起又明显绕着弯不想直说。这样矛盾顾虑的态度，让刘保强有些好奇了。他索性直接点明
“有事找何sir？”
“有什么事不重要的话明天再汇报好了。你们也累了这么久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徐海轻轻“嗯”了一声，却没打算走，他朝着休息区正对着的高级督察的办公室大门望去，眼神里写满了纠结无奈。刘保强视力很好，他也顺着没关紧的门缝看进去，何智强还坐在办公桌前翻阅档案。
一些旧档案，尘封已久，在档案室里等着保安科能再度开启调查，但也不缺这区区一个夜晚的赶工。
用工作来麻痹自己，认为脑子里塞满文件就可以安然度过每一个沉寂下来的黑夜，就可以驱赶走内心深处的哀恸。真是熟悉的自欺欺人的操作。
“有心事？心事还和何sir有关？你今天不说出来是不是晚上都要失眠？”
徐海抬起头，一脸惊奇，“刘sir你怎么知道？”
“近视800度都看得出你这一脸心事的了。”
“哦。”徐海哦了一声，眉眼耷拉着，情绪又低沉下去。
刘保强瞧着他，走到旁边坐下，很显然这个傻小子需要一点点话题疏导，不然怕是真的要自己憋闷死。
“何sir一直都加班到这么晚吗？”
“不...以前不是这样的...”徐海话没有说完，声音就小下去，没了声音。
墙上的秒针转了足有一圈半，整个休息区都静静的。刘保强不再追问，徐海也不说话了，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世界亦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起个话头，刘保强不催也不急，他看得出徐海已经有了交流的念头，只耐心的等他自己说出来。
“我姐姐的事情，给老大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徐海终于低声开口，他的声音又轻又迷茫，好像是喝醉了的梦话。
“我姐姐和老大当年是男才女貌很多人羡慕的一对，我很高兴我姐姐能遇到这么合适的人...那个时候他们......可是后来......自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有时也会想，是不是几年前老大亲自给我姐姐带上手铐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再也不是一路人了，又或许更早，早在我姐姐利用身份敛财的时候，就可以预料到现在这样的局面。老大等了我姐姐两年，那两年里他会按时打扫卧室卫生却不会改变任何一个物品的摆放，就好像我姐姐只是出了个门，马上就会回来一样。”
徐海双眼无神，虚无地看着白色的墙面，没有给人接话和提问的时间，继续自顾自说着，被自我封堵很久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开口的机会。刘保强没有打断他。
“姐姐刑满释放那天，老大抛下了工作和我特意去门口接她，可是我姐姐无法接受。无法接受她自己，无法再拿起他们的婚戒，无法再在他们的家里安然入睡，我姐姐已经变了，作为犯人的那串监号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她在这个家里只感觉到无尽的痛苦。我之前也很希望他们能破镜重圆，重新开始......”
徐海停下来，抓住自己的手臂，声音有些哽咽，酒精催使他的内心防线变得脆弱，年轻人心里藏着太多对姐姐的愧疚和心疼，“后来我姐姐被那个疯子绑架了，老大为了救她冒着被违规开除的风险参与进去，我以为他们经历了这一遭后感情能够弥补回来，我也听老大的话，时常去看望姐姐。可是...可是有一天我姐姐抓着我的手臂问我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折磨，那一刻我在她眼里已经不是弟弟，而是一个不断揭开她伤疤的看守人。我那时才发现，或许分开，对我姐姐，对老大才是最好的选择。”
徐海捂住双眼，低下头，喃喃道
“连我都能看得明白，被缓慢消磨掉的感情是没有办法挽回的。”
——————————
刘保强听完这个开头圆满最后破碎的故事，半晌无言。这个故事里有太多的惋惜和无奈。
时针已经又走了小半格，办公室里，何智强手里的档案没有翻动几页，杯子里的咖啡却已经喝完，他起身去倒水，饮水机的出水口发出“呜呜呜”的空洞声响，缺水的红色标志闪烁着。他烦躁的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眉头紧皱的侧脸让刘保强突然有一阵恍惚。
“你姐姐现在还好吗？”
“我姐姐在离婚后就去了国外，我不知道姐姐和老大还有没有联系，但她会经常给我发消息，那边有朋友在照顾她，她过得很好，也开始了新生活。”
“其实我姐姐出国这件事，老大暗地里也帮了不少忙，只是他不想让姐姐知道。老大真的是个好人，即使他和我姐姐再无可能，他也是我很敬佩的上司和前辈，所以无论是作为下属还是曾经的姻亲，我都很想劝劝他。可又好像无论哪一个身份现在都没有立场。”
终于能一口气倾诉完，徐海放下了心里积压已久的沉重包袱，他长吁一口气，脸色好了很多。
安静的大楼高层之外突然远远传来“咻——”的一声，一道光亮划破夜空，窗外瞬间炸开了一片烟花，隔着两三条街，广场上正在举办热闹的庆典活动。虽然离着警署很远，但那些烟花在深空中升得极高，炸开的瞬间绚丽又张扬，仍然能照亮办公大楼的窗户，小半个香港都能共同欣赏到这一场热闹庆典的开场。
刘保强看着走廊窗户上映出忽明忽暗的五彩光点，突然问到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今天？”徐海条件反射想去拿手机看新闻，手机掏出来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今天...本来应该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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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热闹的烟花秀结束，办公室内外同时安静下来。门内何智强望着窗外最后一点在渐次湮灭的烟花尾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门外徐海的手机振了振，他看了一眼把消息按掉。
“小海，”刘保强突然站起身，“你今天白天是不是接了个电话又挂掉了？”
“啊——”徐海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从脑子里层层叠叠的工作任务中想起了被自己忙得忘在脑后的电话，眼神里瞬间爬满被抓包的紧张，“刘sir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是我女朋友打来的。”他慌慌张张的打开手机，“糟了糟了，她约我看凌晨特别场次的电影来着，我这么久不回，这下肯定生气了。”翻开聊天记录，上一条消息是6个小时前，徐海一下子泄气了，“果然糟了，她都没回我消息。”
“凌晨场？”刘保强看看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应该来得及，去吧，打个电话去约你女朋友看电影。”
“现在？这个时间她会不会已经睡着了？”
“你女朋友既然约你凌晨场，那她现在一定还在等你电话，你不是也说了吗？'被缓慢消磨掉的感情是没有办法挽回的。'那叫别等到不可挽回的时候再去想着补救。”
“这...对！我马上打电话。”徐海精神起来，在电话拨通之后脸上却突然闪过一丝犹豫。“放心吧，这边我帮你去劝劝他。”刘保强看懂他的顾虑，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安心去约女友看电影。
满打满算的，刘保强也算是在保安部工作了近半个月，和各方同事下属也熟悉的差不多，特别是这个被何智强指派来帮助刘保强尽快熟悉保安科的徐海，年纪看着和自己以前手底下的那帮小子们差不多，人却要单纯很多，刘保强和他交流起来简直得心应手。
现在这个小伙子借着一股子酒劲把这个埋藏心里的故事真情实感的说给他这个路过的观众听，他总该有些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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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徐海，刘保强站在门口准备推门进去，手指刚刚挨上门面，突然也纠结起来。
虽说同事间互相关爱是警署的优良传统，刘保强身为何智强的直属上司，在正式调任过来前又与他有过短暂的搭档合作，和何智强的交集相比于一般同事要多些，更应该带头表现出一份关爱。
但，这在外人看来，说穿了他和何智强也才仅仅不到一个月的不咸不淡的同事情，除了何sir的性别职务，其余的事他这个上司应该是一概不知一概不晓，连身高体重血型生日也怕是只能从多年前的入职档案里知道而已。这要放在以前，于情于理也都远不足以让刘保强去热心关怀深受私人感情困扰的同事。
现如今，自己竟然满口答应了这个烫手山芋。
果然还是因为......
他看着何智强寂寥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迅速敲了几下门就走进去，装作自己刚刚路过一样开口:“哟，好巧，何sir还没回去呢？”
何智强没想到这个点还会有人进他的办公室，眼里写满了讶异和几分疏离戒备。刘保强对上何智强的眼神时一下愕然愣怵，就好似他第一次见到何智强时傻眼到保持开门姿势5秒钟才回过神的情景重现。
刘保强在心里把陆志廉掐着脖子来回晃一百次，心说要不是陆sir那张害人不浅的脸，自己现在何苦这么尴尬，搞得自己好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样。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希望不要给何智强留下什么奇怪的印象，毕竟以后还要共事好久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怪尴尬的。
“刘sir...有事？”
“啊！”刘保强突然一拍手，语气夸张，“是这样的，我突然想起来我那个暂住房的餐桌上的灯泡坏了，所以想来问问何sir哪里有家装店可以买一个。”
“刘sir要现在买灯泡？”何智强不禁加重了语气，他抬头看时钟，“现在这个点家装店应该都关门了，只能明天了。”
“哦——”刘保强露出极为可惜的表情，好像今夜不买灯泡就会错过什么百年难遇限定版一样。
何智强有些摸不清新任上司深夜过来的来意和他脸上的可惜，只能转移话题“小海呢？这种事让小海明天去买一下就好了，刘sir不必特意过来问我......”
“小海现在在陪他女朋友看电影，不方便去买灯泡。”刘保强早准备好了借口，他看看手表，掏出裤袋里的车钥匙抛了抛又接住，“既然我来都来了，下班时间也早过了，不如我顺便送何sir回去吧，我们顺路。”
何智强准备推拒，“谢谢但是不必了，我还有一点工作...”
“反正也没水了。”刘保强说着把在干烧的饮水机开关关闭，神闲气定的瞄着他，“何sir要喝咖啡还是回家再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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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第一个本该左拐的路口选择了右拐，车载导航上亮起了一个红点定位，刘保强临时改变了目的地。车子在相反方向绕了一圈，又从七拐八拐的小路里绕出来。
“其实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直接一点的。”刘保强将车速维持在最快限速，后视镜里的一辆奥迪车从出了车库不到几百米起就阴魂不散的跟在后面。
车子往郊区方向开去，一直保持距离紧跟着的奥迪车在变换车道时从旁边车道开上了右转道，换成一辆银色的宝马跟在后面，随后又跟过来一辆。
“也不知道保险会理赔多少。”刘保强小声嘀咕着，盯着后视镜里的宝马车标，在接近隧道口时，突然一个转向，直接朝着修路的警示牌压过去，从右边隧道口强行变道到了左边，擦着隧道边开了进去。后面的银色宝马躲闪不及，被飞起的警示牌砸中车窗，撞上了隧道口，车前盖在巨大撞击之下凸起，冒出一股浓烟。后一辆车在安静的道路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急刹声响，留下两道车轮印向旁边拐过去。
何智强被急转弯时巨大的离心力甩出去又被身上的安全带拉回来，尽管事先拉紧了车门顶的扶手，头还是不可避免撞向了胳膊，带动着手肘一起撞在车玻璃上。
“刘sir...”他龇牙咧嘴的揉着非自愿与玻璃“亲密接触”的胳膊肘，勉强挂出一个笑容来“刘sir开车真是真性情啊。前面还有一个隧道口，车辆损失险报了吗？”
“车子没事，何sir人身保险买了吗？”
地段越来越偏，两旁树木增多，房子变得稀松零落起来。行到一条不起眼的岔路口时，刘保强突然右打方向盘靠边，猛得一脚刹车停住，跟随着的两辆车速度不减从车身旁呼啸而过。刘保强随即掉头，拐进这条没有路灯的小路。
“从大楼到车库，再到第二个转弯一共有30分钟时间可以拒绝，何sir你都没有表示，我就当你默认了。”
在一栋外墙斑驳，看起来很有点年岁的独栋二层小楼前停下，刘保强把车在房屋背后停好熄火，“到楼下了，何sir上去坐坐怎么样？茶我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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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想看看大家对于这篇文的评价，我觉得写得有些力不从心😞😞😞（虽然以前也没写多好啦），可能是感觉有点文段之间有点断层，接续起来有些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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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预警:陆sir还要再等等（），前面真的没什么陆sir的戏份（），只出场了一句话还是被刘sir掐脖子的陆sir（）😂😂😂
（甚至开始自我怀疑所以我到底是不是在写廉保🤪）
（当然是在写廉保）
（但是何sir的事情也很重要！）
（非常重要！）
三个人也不是很拥挤嘛（不是
【廉保】别提前男友（4）
再次强调，无厘头无厘头无厘头！没有逻辑和常识！并且文段之间时间跨度很大！
何智强——《窃听风云2》
预警预告:这一段没有陆sir的事。
——————————————
一个礼拜之后
夜宵摊热热闹闹，保安部的小组成员坐在外面的桌子上等着上菜。
“我其实一直有个未解之谜，今天刘sir和老大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阿Co终于忍不住提问。
“其实也没什么，成熟男人的无聊冷笑话罢了。”徐海...
再次强调，无厘头无厘头无厘头！没有逻辑和常识！并且文段之间时间跨度很大！
何智强——《窃听风云2》
预警预告:这一段没有陆sir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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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礼拜之后
夜宵摊热热闹闹，保安部的小组成员坐在外面的桌子上等着上菜。
“我其实一直有个未解之谜，今天刘sir和老大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阿Co终于忍不住提问。
“其实也没什么，成熟男人的无聊冷笑话罢了。”徐海坐下来把白天听到的两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不出所料的——冷场了。
“我们女生听不懂就算了，你们为什么也没笑，你们不是男人吗？”
“我们...压根没有get到！”
“来个能解释笑话的？小海你和他们最熟了你解释一下？”
“我解释不了，我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我跟在后面听了一路，看刘sir笑了一路，笑得快要锤墙了。老大，不是经常笑的，但是我发誓我看到老大眼角的褶子了。至少三层。”
“啊——”大家愕然，除了目击证人徐海，纷纷表示不太能想象他们老大笑得这么欢乐还带着傻气的样子。
阿芬率先长长感叹了一声，“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侣结界吗？”
“既然说到刘sir和老大了，那不然来说说你们都什么时候感觉这两人有苗头的？”Betty突然提议，大家一听，眼睛齐刷刷亮起来，体内的八卦魂一下就燃起了，纷纷赞成，各自都把板凳搬的互相靠近一些，围成一圈。
“那我先说，我看到刘sir给老大带过早中晚三餐！”
“这，刘sir也给我带过啊，只能说刘sir比较体恤下属，这个不算吧。”
“那刘sir总没有特意给你带过宵夜，陪你挑灯夜读吧？我有一次东西忘记带了，大半夜跑过来，就正碰上了，整个楼层就一盏灯亮着，两个人，孤男寡男的，我没敢打扰两位，只能悄悄的进门悄悄的出门。
“哇——哦——”
“我也知道一个，而且这个是Betty和我都能作证的啊，之前有次我们去逛小市场居然碰到了老大在那里买小挂件唉，我们还好奇说老大什么时候对这种小玩意儿感兴趣了，谁知道不到一天啊，就在刘sir手机上看到同款了。”
“谁知道那是同款，还是同一个呢？”Betty摊开手，做了个“who know?”的耸肩，又神秘兮兮的朝几个人招手，让大家围拢过来，“那我再说一个你们不知道的，你们记不记得有一次老大平白无故迟到了两个小时...那才不是平白无故呢，是老大跑了十几公里买中药去了。我二叔正好是那家药房的老板，他说那几包药粉挺少见的，价格挺贵但用来止血啊，伤口恢复啊或者活血化瘀的效果都很好。然后，结局你们也能猜到啦，转眼就出现在刘sir抽屉里了。”
大家齐刷刷的一脸恍悟。
“我是发现老大生活习惯改变了，老大这几年是属于不管有没有工作，都呆在办公室不到凌晨不回家的，但是刘sir来了不久就变成即使加班也从来没有超过22点了。”
“哇小海你观察的好仔细啊！”
“废话嘛，凭小海和老大的关系当然能发现这种小细节啦。所以说，看吧，这就是细节改变生活，生活改变细节。”
“刘sir是真的好强啊，半年做到了我努力两三年都没做到的事，不过看到老大不再这么折腾自己我是真的很高兴了。...但我也是真的好奇我还专门去问过刘sir。”
“刘sir传授什么秘诀了？”
“刘sir想了半天说，可能是他对于处理这种加班到深夜的事情比较有经验吧。还碰到过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
“哎，我想起来还有一件事，”Alex摸着下巴回想，“那场针对老大的爆炸案发生之后，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段时间刘sir和老大都是同出同进的？”
“好像是这样？”
“别好像了，就是这样。那段时间刘sir的临时宿舍出了点问题没法登记入住，郊区的楼又炸了，他是和老大住一起的。”Wilfred突然钻进围城一圈的人群里，手里还拿着两大盘肉菜和炸物，“当时我负责去协调宿舍问题的嘛，还被凶巴巴的管理员好一顿骂，回来和老大和刘sir说了这个事，老大就问了刘sir要不要住他那里。”
阿Co默默的举手，“我也能证明，那几天老大还让我把刘sir的衣服带给他......”
“哇——哦——。”
“对了对了，还有这个！”Alex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来。
众人围上去，“这手帕怎么还在你手上啊？”
“别提了，当时这个手帕我洗干净了，我给刘sir送过去，刘sir又说让我送去给老大。但是后来老大和刘sir一个在休伤病假，一个整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整整一个礼拜没见到人，所以只能先放我这里了。后来放着放着我都差点忘记这件事了，今天收拾抽屉才发现的。”
“顺便一说，老大当时的伤病假是刘sir帮忙请的。我看到单子上刘sir的签名了。”
“我说呢，这要以老大的性格，绝对不会因为手臂受个伤就请这么长时间假的。吓得我以为老大重伤呢。”
“一个手帕而已，怎么还送来送去的。哇，这个手帕上的花是玫瑰吗？”
“居然还有玫瑰？”阿芬和Betty拿过手帕，“拿来我来辨认一下。”
“辨认出什么结果？”众人好奇地围过来。
Betty皱着眉，指着这朵深粉色的绣花，“一半一半，可能是玫瑰也可能是蔷薇。”
“不过没差别。”阿芬接着分析，“这两种花都有一个共同的花语——爱恋。”
“哇——哦——”
“划重点划重点咯，这个帕子是刘sir送给老大的。”
“送的吗？不是给老大包扎止血用的吗？”
“包扎止血，那四舍五入不就是送的咯？没有人会包扎手帕再要回去吧？”
“哦~有道理，唉，不知道你们之前有没有看到，反正我看到了，刘sir在包扎的时候，老大好怂啊哈哈哈哈。”
“对对对，刘sir说了一句什么之后，老大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我入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老大这么怂，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吗？”
“咳咳！”突然两声清脆的咳嗽声传来，把闲聊的众人吓一跳，战战兢兢回头一看，居然是刚刚又拐出去买饮料的Wilfred。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背地里说老大和刘sir被抓包了呢！”
“所以说要背地里议论人的时候要中午说，因为早晚都会被发现。”
大家又笑闹一团，眼尖的徐海突然示意大家禁声，他发现了正朝这边走过来的刘保强，他立刻站起来挥挥手招呼，
“刘sir，这边，这边，一起来吃吗？”
刘保强信步走过去，看着热情让出座位的组员们笑了笑，“不用了，你们吃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先回去。”
Alex在刘保强背后探头探脑，“咦？老大呢？没和刘sir你一起吗？”
“何sir开车去了，一会儿过来。”
众人对视一眼，交换了眼神，阿芬清了清嗓子，率先问道，“刘sir你和老大一起回去吗？”
“是啊。”
哦哦哦！听了回答的众人强压下要上扬的嘴角，掩饰住八卦的神情，努力假装若无其事。
Betty抓住机会开始提问，“刘sir，你和我们老大，是从什么时候起关系这么好的？”
“我和你们老大，有过关系不好的时候吗？”
“没有！绝对没有！”众人异口同声回答，“所以我们好奇呀，你们是——”
电话在贴身口袋里响起来，刘保强接了电话，“准备过来了是吗？好的，我从这边走过去。”
“我先过去了，你们慢吃。”说着他抬脚要走，阿Co和Alex眼看好机会就要错失，急忙上前拦住，
“哎哎哎，刘sir等等，你还没说呢！”
“说什么？”刘保强疑惑。
“当然是你和老大的事情啊！你们是怎么在一唔唔唔！”徐海和阿芬在背后迅速捂住阿Co这张说话漏风的嘴，直接问上司恋情隐私？小老弟你是疯了吗？想全年无休也不用这么勇气可嘉吧！
“没事，没事，刘sir你别管他，他喝多了。我们其实想问的是...是...想请教刘sir和老大是共同经历过哪些同甘苦共患难的事情才形成现在这样坚不可摧的...的....情谊的！我们向刘sir你学习学习。”
“你们...不也是和你们老大有着坚不可摧的...情谊吗？这你们不清楚吗？还要向我学习？”刘保强看着阿Co被捂着嘴拖下去，眼前的几个人又笑得那叫一个“谄媚”，继续表示疑惑。
“那那那不一样！我们是下属嘛，刘sir你是上级唉。上下关系不一样的！”
“这种上下关系不同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
“哦，那我和何sir是有挺多事的，你们想先听哪一件？”
“从第一件开始说！”Wilfred有些小激动。
刘保强转个身打算继续往前走，“你听睡前故事呢？还从第一件说。”
徐海追上来，“那就从不太熟到很熟的转折开始说！”
“什么是不太熟到很熟？”
“就是...就是说感觉从普通同事到现在这种...嗯...可以交付信任的..”
“就是从什么时候感觉不好相处到默契十足的！？”
“不好相处...你觉得你们老大很难相处吗？”
“不是非常难，但也绝对是不容易！”
“不熟的话就像个冰块一样。熟的话就还蛮体贴的。”
“有时候感觉老大很像刺猬，一面尖刺对外人，一面柔软小肚子对自己人。”
“这个形容倒是很耳熟......不过你们这样说不怕你们老大知道吗？”
“怕啊！超级怕！”
“刘sir你不会卖我们吧！”
“话说老大这个身材会有小肚子吗？”
“是比喻啊！拜托你有没有点文艺细胞？刘sir你别管他！”
“这个...你们老大的确没有小肚子，有腹肌倒是真的。”
“！！！”
“刘sir你怎么知道？”
“我摸到过啊。”刘保强理所当然地答到，又理所应当地看着集体睁大了眼睛下属们。
“......”
“我...我怎么突然间就问不下去了呢？”
“谁说不是呢？”
刘保强看着刚刚还你一句我一句热闹的几个人突然集体沉默了一下，现在换他发问“这有什么问题吗？你们上急救培训课的时候没有学过海姆克力急救法吗？”
“没——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你们没学？一对一训练没有参加过？你们集体逃课啊？”
“啊不是不是，我们是说这个完全没有问题，我和Wilfred一对一的时候，还摸到过他已经九九归一的腹肌呢！”
“......倒也不必这么详细介绍我的腹肌...”
眼看何智强的车子已经出现在街尾拐角处，不到一分钟就可以开过来，大家立刻争分夺秒发问，
“刘sir！刘sir！说说啊！重要转折点在哪里！”
“转折啊？我想想。”刘保强摸了摸下巴，停下来，“嗯，不记得了。”
跟着跑的几人大呼这样不厚道，“刘sir！不带这样的！”
“我真的不记得了，发生过那么多事，谁还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转折的，又没有写标记。而且这真的那么重要吗？关系都是一点点从浅入深的啊。”
何智强将车子稳稳在众人面前停住，按下车窗玻璃，“刘sir，走吧，我送你过去。”
看着刘保强坐进了车里，朝他们挥了挥手，车子扬长而去。小组众人有些失望，一句重要信息也没有问出来。
还是徐海的脑子转的快，“等等，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刘sir来之前的谈话，我刚刚回忆了一下，发现我们讲来讲去其实都是围绕那件爆炸案前后的，所以...那个案子就是关系发生变化的关键？！”
“爆炸案啊，那是很久之前了啊，那时候刘sir刚刚来这里不久吧？”
“而且......老大也一直没有详细讲过那件案子的前后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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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预告:下一段也没有陆sir出场。再下下一段就有了。
【廉保】别提前男友（3）
再次提醒:请当无厘头看，没有逻辑和常识！全员降智行为！
何智强——《窃听风云2》人物，由古仔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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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德明无言惆怅望天花板。自从在王蓝禄那里知道了照片的事情，他总算明白了什么叫“人在ICAC坐，锅从天上来”。谁知道这场组员们私底下吵得沸沸扬扬的“陆sir刘sir感情破裂”问题里，自己竟然还是主角之一呢？
细良，Kevin他们三三两两从他旁边路过，和他打招呼，“程sir下班了！”，“程sir在做颈椎操吗？”，“程sir你落枕了？”...
再次提醒:请当无厘头看，没有逻辑和常识！全员降智行为！
何智强——《窃听风云2》人物，由古仔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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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德明无言惆怅望天花板。自从在王蓝禄那里知道了照片的事情，他总算明白了什么叫“人在ICAC坐，锅从天上来”。谁知道这场组员们私底下吵得沸沸扬扬的“陆sir刘sir感情破裂”问题里，自己竟然还是主角之一呢？
细良，Kevin他们三三两两从他旁边路过，和他打招呼，“程sir下班了！”，“程sir在做颈椎操吗？”，“程sir你落枕了？”
程德明坐起来微笑着一一朝他们招手，等到办公室人走完，只留下陆志廉还在办公室里。程德明头砸在桌面上，自我斗争了好一会儿，才给自己加油打气成功。
陆志廉从文件中抬头，手腕位置上的金属袖扣闪耀了一下，“程sir，有事吗？”程德明这几天都在自我建设的勇气像撒了气的气球，一下消失在ICAC大楼的夜空。
这要他怎么说？是说“前辈你和刘sir现在闹成这样只是因为王蓝禄拍了一张怎么看都'基情满满'的主角是我和你的照片而这张照片真的只是一个错位的美丽误会但是被刘sir看到了而已？”
还是说“前辈你要相信我真的对你只有真挚的敬佩之情那张照片当事人看着都觉得离谱到爆炸我们所有人都很关心你和刘sir的感情问题你赶紧做出点行动吧私底下大家都抓心挠肝快要急疯了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前辈一向公私分明，不是那种喜欢聊感情私生活的人，这样问起来是不是太冒犯了？”脑子里的纯白小天使冒出来感觉很是为难。
另一边，一只纯黑小恶魔也跳出来，朝着他大喊:“当然是太冒犯了！程德明你在想什么！？”
脑子里两个小人第一次达到了和谐一致。
“程sir？”眼看着程德明进来之后就呆滞在那里，陆志廉不得不又出声提醒他。
“啊，前辈。”程德明脑子超负荷两圈之后把这些完全崩坏的想法扔出去，终于恍过神，“我——我就是想到今天出去听讲座的时候听到的那个案子，其实很多时候，感情中遇到误会，双方应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聊一聊误会就能解开了。”
“嗯，是这样的道理。”
“那，那聊了吗？”程德明眼里闪出一份期待，本来插在西装裤袋里揪成一团的双手抬起来，“需要的话，我可以去说清——”
“叮铃————”桌上座机响了。
“啊？哦，等一下，我先接个电话。”
陆志廉接完内线电话，把一份文件从还没翻看的一沓中抽出来，迅速翻看几页，用拇指比划了一下厚度，默默叹气。
“刚刚上面紧急要求，明天要把这份资料都交上去，我今天需要赶工写完，程sir你刚才说什么？”
“.......我...”
“哦，感情问题是吗？”陆志廉想起来了刚刚的聊天内容，他有些为难，语气中带着商量，“感情问题下次再聊好吗？今天可能没时间。”
很显然陆志廉对自己的话产生了180度的大误解，以为自己是深陷感情泥沼所以要找个倾诉对象，“我...不是我要聊..是....”程德明急着解释，却被突如其来的来电打断，他接起电话“喂?老爸？怎么了？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女朋友？额，对，是有这件事，不是啊老爸你听我说，啊？现在？现在不合适吧——啊好了好了，行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程德明挂掉电话，陆志廉微笑着看着他，“女朋友的事情？”
“对啊。”程德明抓抓后脑勺，有些烦躁和无语可说。程非熊这个臭小子谈了个女朋友还不肯让老爸知道，现在老爸从旁人嘴里知道了，他这个亲哥作为隐瞒情况的“共犯”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那赶紧去处理吧，女朋友的事不算小事。”
“啊行，那前辈我先回去了。”
程德明打开门刚准备跨出去，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原本是要来干什么的。现在原目标没达到，又说了刚刚那番似是而非，满是误解点的话，那岂不是。。。
他心呼“不妙”，刚要回身再解释一遍，这时陆志廉恰巧在背后喊住他，“如果你觉得现在迫切需要找人聊一聊感情问题的话，可以找Andy和Sean他们，他们应该会比较能懂。还有，长辈的想法可能会有些不一样，你可以和你老爸好好交流一下。”
果然，陆sir完美的误会了这件事的真正男主角是谁。
被迫背锅的“男主角”程德明慌忙否认，“不是我！是我弟弟！”
陆志廉依然微笑着点点头，脸上写满了对后辈的包容，“嗯，你也可以帮你弟弟问一下。”
得了，误会更深了。现在在陆志廉这里，“不是我，是我有一个弟弟”和“不是我，是我有一个朋友”已经成了并驾齐驱的托词。
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倒霉弟弟程非熊的“求救电话。”，“哥！老哥！救命！我看到老爸在拿擀面杖了！旁边的阿叔阿公都劝不住他了！”，程非熊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而陆志廉这边看来又是一时半会儿是解释不通了，家里的事要再不回去帮忙，程非熊怕是真的要被揍成狗熊，没办法，程德明只能顶着这个“美丽”的误会匆匆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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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和阿Co带着其他人赶到，屋子里已经是狼藉一片。桌子翻倒，饭菜撒了一地，酒瓶的玻璃碎片溅洒四周。
5个目标罪犯，一个被何智强反手扭住拷上了手铐，一个自觉的蹲在旁边双手抱头，还剩下三个晕倒在一边。刘保强抛着手里的电击枪，挑了挑眉吹了声口哨，“损人必利己，打赢靠暗器，果然还是这玩意儿好用。”
被拷住的那个是领头的，刚刚在打斗中招招狠毒，每一刀都带着杀气，直逼何智强的心脏或是大动脉。何智强早把带着的电击枪抛给了刘保强，只能赤手空拳迎敌。刘保强这边虽然有了武器，但要以一敌三也不轻松，根本分不出手来帮忙，情况一度十分凶险。
但何智强也是刀山火海都下过的人，履历上那些无法被轻易查到的空白经历背后每一次都是这样的万分危急时刻。他侧身躲过几次砍杀，每一次锋利的刀锋几乎是紧贴着他的手臂下落，反应慢上一丝都很有可能被切下一块肉。抬腿一记侧踢，冒着被划伤眼睛的危险迎上去对犯人的要害部位给了一次重击，罪犯一个踉跄，被反手挟制勒住了脖子。
尖刀插进了手臂里，何智强忍着痛加重了后勒的力道，最后将犯人制服，顺带抓着那人手臂扭出一个别致的角度才给带上手铐。被拷牢按压在地的犯人开始疼得直抽冷气，他的双手臂的骨骼和肌肉神经在这个奇怪的角度之下都被极限拉扯着，手臂虽说一时之间断不了，但也无限放大了痛苦。
破碎的酒瓶里剩余的酒水在打斗过程中都被泼洒到了刘保强卫衣下摆和运动长裤上，他到处张望着在一地七零八落中找纸巾。何智强手臂上被划破了几道口子，冷着脸把抓获的犯人都一一推给了徐海让他带出去，领头的这个还在朝着何智强破口大骂，句句都是死亡威胁。
刘保强站在后面，抬起一脚把地上的油壶踢到那人脚边，清亮的食用油从壶口咕噜咕噜倒出来，很快就在旁边的地砖上覆上一层薄薄的油面。他去够柜子上纸巾的右手拿着电击枪在犯人耳朵侧面虚虚一晃。犯人本能的往旁边一躲，正踩中打滑的油地面，手脚受制又脚底出溜打滑，瞬间失去平衡，狠狠摔了个前趴“狗吃屎”，脑袋撞倒了面前的泔水桶，厨余垃圾兜头盖脸地浇下来，刚刚还气焰极度嚣张的人，现在立刻从一只下山猛虎变成了一只下水道灰鼠。
刘保强拿着纸巾盒，灵活地躲开翻倒冲出的泔水垃圾，不忘啧啧两句。“哇，蹲一会儿就腿软啊？记得到里面去了要多补钙啊。”
纸巾盒里只有寥寥两张薄纸，用与不用效果实在没什么区别。没擦干的酒液湿乎乎的一滴滴顺着衣服裤子落在地上，刘保强嫌弃地拉开粘哒哒紧贴住大腿的裤子面料，周身一股浓郁的酒味，他吸了吸鼻子，“这开车出去要被查酒驾吧。”
何智强掏出干净的手帕递给刘保强。米色的手帕，边角的地方绣着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很常见的款式，男女老少都可以配带。刘保强突然记起刘爱碧在给她男朋友亲手织花样围巾的时候，和他介绍过不同花的区别，不过他没记住，这么多种类比背化学周期表都复杂，况且织在围巾毛线料或者其他布料上的时候图像就更抽象了，哪里还会分的清。他说声“谢谢”接过手帕，盯着看了一会儿，尝试着分辨一下，但是果然不出所料的——还是没想起来这是什么花的样式。
于是他果断放弃折腾自己的记忆脑细胞，反正刘爱碧也不会抽查背诵，记这干什么。他将手帕折了一折，突然回忆起刚刚何智强递手帕过来的左手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他又看过去一眼，终于发现哪里有了变化:何智强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知何时已经被取了下来，只留余一个淡白的圈痕。
一圈比周边皮肤更白的痕迹，昭示着一段刻骨铭心的婚姻的苍白终结。
他想起王蓝禄告诉他的那些关于何智强的情报以及他所看到的机密文档上记叙下的内容，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和一段不带感情的文字，背后却是一个坚守原则的人却最终无法守护自己的婚姻的唏嘘事实，或许这就是他们作为警察的一些无奈。
刘保强摸了摸手帕的触感，又将手帕重新展开，却没有用来擦掉酒水。刚刚在远处没觉得，现在凑近了看，何智强手臂上的伤口似乎比他以为的要更大一些，鲜血汩汩顺着手臂流下来。
他皱了皱眉，轻轻拉住何智强没受严重伤的那条手臂把他拉过来，在何智强不知为什么被突然拉过的迷惑眼神中，将他手臂上被划破的衣服面料撕开更大一块，露出里面的伤口，打算将最大的一处划伤做个简单的包扎。出血量不算非常骇人，但在到医院之前一直任由流的话也有些让人吃不消。“何sir什么血型？我好让救护提前准备输血袋。”
何智强默默看着刘保强小心地包扎伤口，细心地把一些衣料纤维从外翻的创口中挑拣出来。米色的手帕在他灵巧熟练的动作下被系住，刚刚靠近伤口就立刻被鲜血染红，鲜血在手帕上蔓延的速度好似无情洪水吞噬大地，看着很是吓人。刀口扎得有点深，但其实并没有伤及重要筋骨，以他的身体素质，也远远不到刘保强口中要用到输血袋的地步。
何智强试着动了一下手臂，想说明自己其实伤得没有看起来那么重，“没关系——”
刘保强轻拍了他一下，严肃道:“别动！没包好呢！”
何智强不动了，手臂僵硬在半空，乖乖站着，像个被班主任教训了的小学生。
刘保强包扎好，又把何智强的手臂轻轻放下，捏捏他的手臂，让他因为刚刚的打斗导致还处在紧绷状态的肌肉放轻松，不然伤口只会被撑开得更大。“何sir别紧张啊，输血袋没那么贵的！”
从创口清理室出来，何智强一个手臂裹得像个大木乃伊，一个手臂裹得像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绷带僵尸，还有一根绑带挂在脖子上。刘保强站在墙边朝他挥手，手指上挂着一串车钥匙。“审讯的事我让小海他们去做了，你手臂伤成这样怎么开车呢？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去。”
刘保强帮着拉开副驾驶的门，何智强坐进去，抬起伤势较轻的那个手臂摸了摸车门顶上的扶手，默默说到，“刘sir的车子保险升级了吗？”
刘保强坐进驾驶座，把车钥匙插进钥匙孔，就转身去帮伤员何智强系安全带。他一只手扶在副驾驶座椅背上，小心不碰到何智强受伤包扎的手臂，整个身体微微腾空，另一手从他身侧拉过安全带，正扯到一半，突然听到何智强默默哀怨的语气，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自觉不该在曾经的受害者面前这样笑，可一时也控制不住只能低下头咬着下唇尽力忍笑，额前软软的头发垂下来，在何智强的肩膀上来回蹭了几下。
何智强看着刘保强因为忍笑而忍得在发抖，根本拉不住安全带也找不准安全插口的手，默默叹气，用没包成粽子的手帮忙拉了一把安全带，“刘sir如果想笑，可以直接笑出来的。”
刘保强终于把安全扣扣上，拍了拍受害者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气调整过来，
“别紧张，不会像上次那样的。”
刘保强启动车子，开出去，天色已经近黄昏，落日在车道前方遥遥挂着，暖黄的夕阳光铺洒在路面上。
“去你家还是去我那？”刘保强突然问，然后又立刻自问自答，“算了，还是去我那吧，你现在这样我看连烧水壶都拿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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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彩蛋呢！哎嘿！
（啊本来是有的啦，但是被我拆掉了😞）
那就说说为什么会写这篇无厘头吧。
——因为看了《窃听风云2》。嗯，理由就是这么直白，然后古仔（何智强）一出场，对刘青云（罗敏生）说自己是保安科督察。
然后我就发出了一声爆笑，似乎有哪个谁刚刚被调任到那边去来着😎，这要不写个文怎么对得起我笑了这么久呢？于是我去查了一下香港的三司十三局的一些机制，搞得晕头转向的也没搞明白，然后一气之下这篇文就这么无厘头的出来了。
因为第一次尝试文章写一步看一步，所以至于这个文后续怎么走我也不知道耶嘿嘿(º﹃º )
不知道要不要打个何sir的tag？
【廉保】别提前男友（2）
请当无厘头喜剧看！没有逻辑和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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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监测车内，几个人一起看着显示屏，上面显示着陆志廉领口的微型摄像头拍摄传输过来的画面。
“你听到这个女人怎么称呼陆sir了吗？”
“William~”，Louis尖细着嗓子，翘着兰花指做作地学了一下。
大家集体“哕”了一下。
“她和陆sir很熟吗？”Crystal推了一下眼镜，画面里的那个女人抹着红唇，穿着贴身的包臀裙黑丝袜，双腿交叉着，一颦一...
请当无厘头喜剧看！没有逻辑和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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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监测车内，几个人一起看着显示屏，上面显示着陆志廉领口的微型摄像头拍摄传输过来的画面。
“你听到这个女人怎么称呼陆sir了吗？”
“William~”，Louis尖细着嗓子，翘着兰花指做作地学了一下。
大家集体“哕”了一下。
“她和陆sir很熟吗？”Crystal推了一下眼镜，画面里的那个女人抹着红唇，穿着贴身的包臀裙黑丝袜，双腿交叉着，一颦一笑间尽显成熟女人的魅力。
“不啊，今天才第二次见，上一次是在证券所。”
画面中的女人好似不经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完美的展现出自己姣好的身材，傲人的胸围。Kevin张大了嘴巴，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哇靠，这是在勾引吗？”
“那她是挺想不开的。”Sean接话，他和Daniel两人面前放着两杯饮料，就坐在离陆志廉那桌两个桌次远的距离，伪装成不相关顾客，实则是做好观察四周和支援的准备。“管她怎么晃，陆sir表情都没变一下。好定力啊陆sir。”
“嚯——”Daniel突然小声惊呼，“我看到刘sir了。”
“！！！”监控车里瞬间激动起来，“哪里哪里？”
“在我们这个方向，以陆sir的角度看不到。”
“还有一个人，是那个何...何什么来着？”
“何智强？”
“对！就是他，他和刘sir两个人！”
“！！！”
“他们坐下了，双人卡座，点单了，然后在交流。”
“说什么啊？”
“太远了，听不见。”
“看口型啊！”监控车里的众人干着急。
“口型也太远了看不清啊！”
“要你何用！”众人集体唾弃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同事。
“额，那是个什么？”Sean的语气带上了不确定，“一个四四方方的红色的盒子。何智强把这个盒子放在桌上递给刘sir了。”
“盒子？”
“红的？”
“方形的？”
“或许你想说的是...戒指盒。”
“......”
“......”
“啊....刘sir...有表示吗？”
“刘sir把盒子接过去了，看动作应该是打开了，他背对着我们，我看不见他的脸。”
“......”
“刘sir有动作了。”
“......”
“他...他把那玩意戴上了，还展示了一下，噫！闪闪的，居然真的是戒指！”
“都和你说是戒指盒了！”
监控车里的围观群众集体咆哮，“你脑子里装的布丁／叉烧／冻柠茶吗！”咆哮完大家又都沉默了一阵。
“我们以后是不是再也吃不到刘sir买的爱心宵夜和下午茶了？”
“我想可能还有最后一顿，比如婚礼邀请...”
“闭嘴吧你！”
“几个月就送戒指，是不是急了点啊？”
“我还见过和前任重逢三天闪婚的呢。旧情复燃，情到深处自然就不管不顾啦。”
“没有人可怜一下陆sir吗？”
“下次别给陆sir点鸳鸯奶茶了，我怕他触景生情勾起伤心事。”
“要不点嘉士伯吧，成熟男人就该痛痛快快醉一场。”
餐厅和车内同时弥漫着忧伤的空气，不知道是在为上司忧伤还是在为爱心餐忧伤，而陷入议论风暴的三个人还对此一无所知。
还是Sean出声打破了这份忧伤，“门口那两个是谁啊？其中一个有点眼熟，好像是保安部的人？”
Daniel拿起饮料假装无意地看过去，“的确是保安部的，他们看起来......为什么这么兴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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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和阿Co两个人在3分钟之前路过了这家装潢不错的店门口，一路走到路口又立刻原路退了回去。两个人现在紧贴着餐厅外部一个凸出的装潢柱子，把大半个身体遮住，只露出一个头，朝店里观察着。
“是老大和刘sir唉，他们在说什么？”阿Co努力贴近窗户，想看清楚两位上司在干什么。
“你想知道？”徐海问。
“是啊是啊。”
“学过唇语吗？”
阿Co摇头，“没有啊，海哥。”
“那还不快去学！”
“哦。喔喔喔！”阿Co瞬间差点化身大公鸡，“海哥你看，那是啥？”
徐海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位置上刘保强面前放着一个空空的深红色盒子，右手上正带着某个闪光的东西。
程德明拉开车门进去，就发现众人情绪都不高。
“怎么了？陆sir那边有事？”
众人齐齐摇头，叹了口气。
“程sir，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以后就是外人了。”
“...？？？你们不是都还没结婚吗？哪里来的女儿？”
——————————
“你看清了？是哪个手？”
“右手！我确定是右手！”阿Co张开右手五指，“就像这样，刘sir当时就是这个动作。我和小海就站在那个大柱子后面，看得一清二楚。”
“具体哪个手指？”
“具体...这...这当时有点远啊没看清，不过反正不是中指就是无名指，肯定不是食指或者小拇指。”
阿芬点着自己的手指，一一回忆介绍，“右手食指表示单身，小手指表示不婚主义，中指表示恋爱中勿扰...”
“无名指表示热恋！”Betty兴奋地喊出来，“不管戴的是无名指还是中指，说明都有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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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西装革履的王蓝禄和穿着休闲装，带着黑框眼镜的程德明面对面坐着，远看就像在进行一次商业保险的推销。
王蓝禄把新的情报夹在有着“xx保险公司”外皮的文件中递给程德明，程德明用小型摄像机拍下，然后把写着情报的纸张不动声色的销毁。成功完成了这次情报的送达，王蓝禄放松下来，他把文件拿回来收好，提前约的计程车还有几分钟才到，他索性和程德明闲聊一会儿。
“陆sir最近怎么样啊？我好久没看到他了，我儿子都想他了。”
“前辈和之前一样，在忙工作。”
“辛苦辛苦，你们都辛苦。刘sir我也好久没见了，上次见还是在几个月前了吧。”王蓝禄把甜奶倒进黑咖啡，搅和搅和喝上一口，拍拍程德明的手臂，“程sir你也别客气，忙完了就一起去我家吃个饭，我儿子前几天写的长大志向还是当警察呢。”
“可能，去不了。”
“为什么啊？”
程德明捏着咖啡杯的细小把柄，皱起眉头“陆sir和刘sir最近关系不太...融洽...”
王蓝禄拆第二个甜奶盖的动作停住了，他摆正姿势坐正，试探着问，“不融洽啊?”
“不会是因为照片的问题吧?”
“照片?什么照片？”程德明奇怪。
王蓝禄迟疑了，他把勺子放回咖啡杯，在包里翻出相机，“就三四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刘sir当时让我去跟拍一组照片，我悄悄留了一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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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懂我懂！你这属于盲婚哑嫁，对吧！”王蓝禄在他面前说得眉飞色舞，末了还比划了一个手指拈花的姿势，朝他抛了个不甚美观的媚眼。
刘保强一张一张滑动着电脑上的照片，长叹了一口气，“拜托你有没有点恰当的比喻?”
“不恰当吗？我觉得好恰当，我刚才就该录个音让阿sir你自己听听语气有多幽怨，就和我老婆爱看的那些个苦情剧一模一样，你也是要被指派到保安部那边联姻啊？”
“联个大头鬼的姻啊?神经，人家何sir有老婆好吧。”刘保强注意力全在照片上，随口答着。他停住滑动鼠标的手指，双击放大，盯着一张照片仔细观察起来。
“说的好像如果人家没老婆你就真要去结婚一样。香港警署已经要腐败到出卖警员婚姻自由了？”王蓝禄不着调的小声吐槽着，又提高嗓门:“那也只是看着有啊，那个何sir已经和他老婆离婚很久了。”
“这你也知道?”刘保强有些惊讶的转头。他才刚到保安部没多久，工作多余日常社交，对未来长久的共事同事兼下属何智强除了那张和陆志廉有着六七分相似的脸之外，其余的还没有过多的了解，一方面是因为那是他人隐私，另一方面主要是他觉得自己要去主动了解何智强总带着一丝别扭。对于何智强的婚姻状况，他也只是通过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做出的一个简单的推测。至于这婚姻是过去时还是进行时，他的确不清楚。
“就那个轰动商界和金融界的＂地主会＂案子结束了大概半年吧，还是他老婆提的离婚。”王蓝禄骄傲起来，“我可是优秀线人，这点消息不就是本职之余的顺手一查？包打听！”
“你这手顺的也太长了。还有，私自调查警务人员可是很危险的。”刘保强眯起眼睛，手指轻敲着桌面。
“哇，刘sir你这不厚道吧？”摇晃着手里的相机，王蓝禄仰倒在沙发上“我人都帮你跟了，照片也都帮你拍了，你现在和我说这个?陆sir都不会这么坑我的！”他拍着胸脯做出“我好怕怕”的表情，一副好像已经被当场抓获的模样。
“那你还同意帮我拍？”
“陆sir很早就说过的嘛，对刘sir你的信任可以和对他的信任一样。更何况现在我们已经是朋友啦，这种事情自然该帮就帮的。不过，线人薪水要照付啊。”
摊倒在沙发上的王蓝禄突然又精神起来，凑到电脑桌前，“我和你说，我当时就看着那个贼眉鼠.....——哇！你怎么在看这张啊！还放大！”
刘保强转回去，呈现在电脑上的这张照片的确有些不一样——画面中的右下角街口位置出现了陆志廉和程德明，4000万的像素可以捕捉到很多细节。在照片放大之后，两个人的姿势也清楚的呈现出来——挨着的头，牵着的手，亲密得好似一对沉浸在热恋里的恋人。
王蓝禄看不懂刘保强瞬息变化的脸色，只能结结巴巴解释这绝对是巧合的角度问题，指天发誓自己当时在镜头里看到陆sir和程sir之间绝对只有纯洁的同事之情，连手臂都没有碰到！“你..你..你听我解释，这..这绝对是意外！”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查陆志廉的私生活。”刘保强淡定的右击保存了图片，“拍的不错，你这拍照技术可以去娱乐报刊找个兼职。拍出来绝对都是大爆的花边新闻。”
王蓝禄保持着尴尬的微笑，在心里对陆志廉默念三声“对不住”，小心翼翼的询问，
“这照片真的没事吗？”
“没事啊。这能有什么。”
平静的脸色，无所谓的语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毫无波澜的内心。
王蓝禄开始担心了，他四处找插头，思考着现在断电能损毁这些照片的可行性。这张照片被任何一个其他人看到——例如ICAC的那几位，绝对会八卦到把房顶掀翻。顶头上司的办公室恋情?这谁不想掺和一脚?甚至其中一两个可能还会毫无淑女形象地掐着自己的脖子要求证实这不是真的！就连自己温柔体贴的老婆看到大概都会惊讶不已，原来这就是陆sir至今为止没有找女朋友的原因。
可是现在这张照片是被刘保强看到，以他和陆志廉的关系，竟然表现得如此淡定?就算刘sir思想包容，平等尊重每一份爱情，但是也不能这样毫无表示，甚至好像有些见怪不怪吧?
王蓝禄愿意相信陆志廉的人品，也愿意相信刘保强不会对陆志廉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但是他现在越淡然越无所谓，就让王蓝禄越心慌。
静水之下必有暗流涌动，草坪之下可能是沼泽。一步踏错，他王蓝禄可能要拉着陆志廉一起陷下去了，还顺带一个程德明。
眼看王蓝禄紧张得手和脚都无处安放，左伸右摆的好像要跳一场踢踏舞。刘保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那你不如这样想，你认识陆志廉这么久，他是那种会让别人离他这么近，而且在大庭广众这下做出这种亲密举动的人吗？”
“对哦！”王蓝禄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上次我想亲他一口作为感谢，他都没让我亲。”
“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方面的爱好？”
“别误会别多想，我对我老婆绝对是真爱，陆sir的话，就，勉勉强强排第三位吧，第二是我儿子的位置。”
“是嘛?”刘保强微张了一下嘴，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笑着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
“可是可是，当时刘sir是这样和我说的啊，
'这种照片我在经手办理的案子中遇到过不少，利用独特的角度，伪造出当事人并没有真正做过的某些行为的证据照片，以此达到混淆视听栽赃陷害的目的。这张照片也是同理，两人侧身站位的角度，再加上你拍下这张照片时的角度和距离，在种种巧合之下，就变成这样了。简单理解，就是借位。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眼看着程德明对这张照片都看傻眼了，王蓝禄急了，他把刘保强当时的话又复述一遍，“刘sir怎么能说一套做一套呢？”
“要不是这照片上的人是我本人，你让我第一次看这张照片的话，我都不能相信借位这种说法。刘sir第一时间就想到借位，然后自我说服并且也说服你了？”程德明放下相机，捂住了眼睛，脑子被这张误会大了去的照片冲击得狂转，头顶快冒烟。
“我本来是信的，你这么一说我不敢信了......”
————————————
说不上彩蛋的彩蛋:
①人名（再次感谢各位主演）
反贪5: 程非熊——黄宗泽（Bosco／阿Co）
②嘉士伯啤酒。仙是当过品牌大使来的。
↓↓↓
【廉保】别提前男友（1）
全员降智（包括作者）😇。请当无厘头喜剧看🤣，不讲逻辑和常识。有一些算不上是彩蛋的彩蛋。大概可能有很多章，想到什么写什么系列。
何智强——角色出自《窃听风云2》。由古仔饰演，身份是保安部反恐队长，高级督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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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徐海急急忙忙推开何智强的办公室大门，汇报了一个非常意外的消息，“ICAC的人过来了。”
刘保强刚刚要进办公室，眼角瞥到了几个熟人。他倚着总督察的办公室大门看了一会儿，示意抱着文件的阿芬稍等，径直朝着那几人走过去。
...
全员降智（包括作者）😇。请当无厘头喜剧看🤣，不讲逻辑和常识。有一些算不上是彩蛋的彩蛋。大概可能有很多章，想到什么写什么系列。
何智强——角色出自《窃听风云2》。由古仔饰演，身份是保安部反恐队长，高级督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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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徐海急急忙忙推开何智强的办公室大门，汇报了一个非常意外的消息，“ICAC的人过来了。”
刘保强刚刚要进办公室，眼角瞥到了几个熟人。他倚着总督察的办公室大门看了一会儿，示意抱着文件的阿芬稍等，径直朝着那几人走过去。
“刘sir？”细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刘保强。
“好巧啊，好久不见了。”刘保强笑容满面的打招呼，随意的朝何智强办公室探头看去一眼。两个ICAC的调查小组成员正在和何智强说着什么。旁边站着的徐海一脸不服气，想要上前交涉，被何智强冷静拦住了。徐海被推回去，他满脸焦急，走了几步转头看到了门外的刘保强，立刻露出欣喜和求助的眼神来。
刘保强收回视线，继续和细良等人叙旧，“又有案子啊？怎么不见程sir？”
细良这时已经注意到了刘保强身前的胸牌——保安部总督察，他脸上挂着的笑容便僵硬住了。脑子里闪出几个红通通的大字:流年不利！
刘保强笑容一如往昔，细良却觉得自己根根汗毛直立。说起来之前刘sir还在JFIU的时候，每次警廉合作完，刘sir都会请他们全组吃下午茶和宵夜摊，每到那个时候连一向公私分明的陆sir也都会点头同意，偶尔碰上JFIU休息而他们ICAC要加班的时候，也会在身心俱疲恨不得对着死不松口的犯人一顿Ko之际看到刘sir如天使般降临——带着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街边小吃。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这次自己看样子是要在刘保强的地盘上抢人了。
他不自然的捏了捏领带，“程sir和陆sir出去了，有个会议要开。”组员带着何智强从办公室出来，刘保强不动声色瞟去一眼，何智强身后站着两个组员，但手腕上并没有手铐。细良避开与刘保强的对视，立马挥手收队，准备要走。“刘sir，我们先走了。”
刘保强横跨一步，正拦住他的路，依然笑容满面
“请我手下喝咖啡啊？”
“.....”
“ICAC查案，不方便透露？”
“.....”
“我这边的案子还没有查完，你们就把我查案的下属带走了，我总要知道原因吧？”
细良露出为难的脸色来，他左右看看，保安科的人都已经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全部表情严肃紧盯着这边的一举一动，自己一组人像是误入了猛兽群，稍有不慎怕是都走不出这个门。
他向刘保强走近几步，放低了声音“...咳，刘sir，别让我们难做好吗？就是暂时的配合调查，没问题半天就可以回来了。”
刘保强打量他们一眼，又看看何智强，何智强朝他微微点头。徐海在身后紧张得攥紧了拳头却又无可奈何。稍微思考了几秒，刘保强终于侧身让出一条路，细良微松了口气，立刻带着队快步走过去。“打扰了刘sir。”
盯着ICAC一行人带着何智强走远的背影，刘保强转头吩咐，“小海，去把之前和何sir有关的罗敏生和地主会那件案子的卷宗都调出来，重新查。”
“Yes，sir！”
半天过去，何智强人还没回来，倒是有一份文件被送到了刘保强的办公桌上。捏着手里刚刚到手的拘捕令，刘保强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小海，跟我去一趟ICAC。”
————————————
“哎？刘...”程德明写完报告，抬头就看到了刘保强，刚想和他打个招呼，刘保强就一阵风似得从他面前快步走过，看也没朝他看一眼，一派要兴师问罪的样子直朝着陆志廉的办公室过去了，后面跟着要小跑才能跟上的徐海。
被忽视了的程德明感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妙，急忙从办公位上起来也跟过去。
站在首席调查主任办公室的褐色大门外，刘保强伸手拦了一下徐海，让他在外面等着，独自跨进了办公室。陆志廉听到声音从文件上抬头，刚要说什么，刘保强就把一纸文件拍在了他桌上。
“请陆sir解释一下这个？”
“拘捕令，刘sir不会不认识吧？”陆志廉看着这份拘捕令，上面写着何智强的名字，右下角还有ICAC的盖章。
“有证据吗？”刘保强脸上带笑，语气里却听不出有什么打算愉快交流的意思。
“ICAC一向是按流程办事的...”陆志廉放下了手里的签字笔，双手交握，准备介绍流程。
“我问你要证据。”刘保强打断他的话，咄咄逼人。
陆志廉偏头看了一眼门外站着的程德明和徐海，“麻烦帮忙关下门，谢谢。”
程德明从刘保强刚刚那怒气冲冲的一拍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帮忙把办公室大门关上。与同样呆立在原地的徐海面面相觑，“什么情况？”
————————
“总而言之呢，就是刘sir拿着那份对老大的拘捕令一路就'杀'到ICAC首席调查主任陆sir的办公室了。”回到保安部的徐海坐在椅子上，猛喝了半杯水，才回神过来，开始讲诉他和刘保强去了ICAC的经历，周边围着何智强手底下的组员们，“你们是没看到刘sir当时站在那和ICAC的调查主任陆志廉对峙的样子，和平时很好说话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气场至少两米八。”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作为事发地的ICAC大楼里。
“总而言之呢，就是刘sir为了他手底下的那个高级督察何智强一路就'杀'到前辈办公室要说法了。”程德明作为目睹了刘保强过来兴师问罪的全程经过的唯一证人，被ICAC的其他组员围着，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坐在椅子上讲诉他上午的所见所闻。“你们是没看到刘sir当时站在那和前辈对峙的样子，和以前和我们合作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如果眼神能实质化，那前辈当时就是个飞镖盘。”
“那陆sir当时什么表情？”
“不知道，他让关门。”
“那他们聊了什么？聊妥了吗？”
“不知道，我只看到刘sir出来的时候脸冷的和冰山一样。马达加斯加企鹅都能被冻感冒。”
“那现在陆sir／刘sir人呢？”
“办公室里。一下午没出来了。”
两拨人目瞪口呆地听完这个不知道该说是故事还是事故的经过，脑子里都只能冒出两个字——“完蛋！”
保安部的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那..那我们这算是和ICAC杠上了？刘sir都亲自去了。”
“我信老大清清白白，杠上就杠上呗，不爽那群到处请人喝咖啡的很久了。”
“可是老大现在在他们手上，我们太被动啊.....”
“有刘sir在我觉得没问题，你看刘sir和老大关系那么好，肯定会想办法的....”
ICAC的空气从程德明说完就陷入了沉寂，良久，才有人弱弱开口。
“其实也能理解啦....是吧，毕竟刘sir现在是保安部的总督察，护着下属也正常。”
“对啊对啊，我当时去带那个何智强过来的时候，差点被刘sir的态度吓死，我都在算我到底吃了刘sir几次宵夜和下午茶了。”
“可是，不至于要和陆sir翻脸吧...”
“真翻脸了啊？不能吧？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刘sir不是不讲理的人啊.....”
“这事，看不懂。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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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程德明把手里的文件夹放下，对办公室众人宣布“这两天没有查出新的问题，刘sir刚刚过来，把保安部的那位领走了。”
细良窝进椅子里，“虽然说护短能理解，但是这也太护了吧...”他满脸的不理解，“你们知道刚刚刘sir是怎么带那个何智强走的吗？”他跳起来，拉着程德明情景重现，“就这样唉，何智强刚刚从拘留室里出来，就被一把拉到了身后。刘sir当时看着陆sir样子，就差用记号笔在脸上写着'你离他远一点'了!”
“这么直接?！”
“然后呢？”
“然后，然后刘sir头也不回的带人走了，连声再见都没说。我看陆sir本来还想说什么的，最后也没说出来。”
“......”办公室里霎时安静下来，连转笔的的声音都没有。
“陆sir欲言又止了？”
“或者很痛心的样子？”
“他们俩...吵架啦？”
“刘sir都调到保安部快半年了，也和我们没有合作，他俩上哪吵去？”
“就是啊，之前刘sir来的时候不是还挺好的吗？我路过的时候，看陆sir和刘sir聊得可开心了，那个嘴角都快和太阳肩并肩了。我当时差点以为加班加出幻觉了。”
“不不不，问题就在这。你们想想，调过去头几个月刘sir还时常会来看看我们，送个温暖，但是后面就一次都没出现吧?”
“这......”众人迅速回溯了一下过去的几个多月，在每一个“饥寒交迫”的深夜加班时间的确没有等来刘sir的“爱心补给”。
唯二的两次爱心天使都是由陆志廉倾情扮演的。
一次是在一个普通的加班夜，陆sir接了个电话，终于舍得从快要生根的办公室出来，发现在他被埋没在无数文件中时，办公区自愿跟着加班的下属们早就“饿殍遍野”，个个眼放绿光。于是他大方的自掏腰包，请了饿狼一般的全组一顿算得上豪华配置的宵夜。
还有一次是在会议讨论的时候，线索分析陷入僵局，陆sir的手机在一片安静沉思之中突兀的响了一声，接着就立刻自动挂断了，似乎是谁不小心打错了电话。空气很快就要重新陷入安静，陆sir却突然从位置上站起来，对抓耳挠腮苦思不得突破口的众人提出了“要不先点宵夜吧”，这样从工作狂嘴里说出来堪比小行星二次撞击地球的爆炸性提议。
小行星撞地球之后往往会带来极大的后续影响，这一点在ICAC也不例外。于是乎就在那样一个风平浪静，天上白云朵朵，地上蝉鸣恬噪的一天，整个一层办公楼却静得只能听到中央空调的出风声。起因是陆志廉刚刚在午休时间对着全体组员提出可以给组里安排下午茶时间。
“大家平时都很辛苦，可以劳逸结合嘛。你们自己找个时间安排一下。”
说完这句，陆志廉就微笑着从Louis手里拿过鸳鸯奶茶，转身进了办公室。
Louis目光呆滞的看着上司关门的背影，缓缓地虚空抓握了两次空空的右手，才抓回自己的语言神经。
“Help！我这次真的加班加出幻觉了。”
背后的同事一起默默点头，“算了，你还是自救吧。我们好像也是。”
被这样接二连三的陆志廉牌“天上馅饼”砸在脸上，大家的精神都遭到了难以磨灭的冲击，以至于后来一段时间都个个打满鸡血一样地啃文件，出外勤，也没有人再主动提出吃宵夜和下午茶的需求，个个把解决案子当成精神食粮，连CID的同僚见了他们都要往后退一步。“各位大哥我们今天不加班啊！不要电话催命了！”
直到棘手的案子顺利结案了，ICAC全组最近才一个个渐渐回过神想起来要犒劳自己的胃。
“你要这么说的话...好像...确实是这样?”
“现在想想，陆sir这样属实有点反常。”
“Miraculous！”
“刺激，绝对是受了刺激！”
“所以是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
“Maybe earlier？”
“两三个月可是可以发生太多事情了。放某些人身上女朋友都换了4茬了吧。”
“喂！这也能扯上我?”
“我没点名哦，有人对号入座了~”
“......”
“......”
“......”
“你们没觉得...那个何智强和我们陆sir长得还挺像的吗？”终于有人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早看出来了...就是因为这样，这个事情才更恐怖了....”
办公室又一时安静下来，经过不到30秒的短暂沉默，众人脑海里已经脑补了十几个不同版本的大戏。
“下午茶到了！”被安排去买奶茶和零食的Daniel拿着大包小包回来，疑惑地看着集体沉默，表情沉痛的同事们。“怎么了？陆sir取消下午茶时间啦？”
“我不相信，我才不相信刘sir会对我们陆sir始乱终弃呢！”Andy把吸管插进奶茶杯，抓起纸巾作势要擦眼泪，似乎被自己的脑补的悲剧爱情故事伤到了。
“也可能是见异思迁。”Michelle拆了一包薯片拿在手里，语气惆怅，“我就说异地恋不靠谱，现在跨部门恋都不靠谱了。”
“或者是...你们知不知道有种小说会写的'替身'梗？”Crystal一脸纠结，语气又有点压不住的兴奋。
“什么是替身梗啊?”Sean代表所有听不懂的男同事们好奇发问。
“替身梗呢就是，假设你和普通买菜市民刘先生长得很像，有个人很喜欢刘先生但是不能和他在一起，所以最后就选择了和你在一起，而你，这时候就是刘先生的替身，懂了吗？”
“哦，有点懂了懂了，”Sean恍然大悟，“但是去买菜的普通市民刘先生是谁啊?”
“买菜市民刘先生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谁是谁的替身！”Andy捶了一下还是没开窍的Sean。
Crystal打了个响指，“bingo！”
“那肯定是那个姓何的啊！刘sir和陆sir都认识这么久了！”Louis突然把椅子拉过来加入话题。
Julian坐在旁边摇了摇头，“这不好说唉，刘sir之前在的CID也好，JFIU也好，和现在调任的保安部都是隶属于警务处下面刑事及保安处的，人家说不定早就是楼对楼，门对门哦。而我们ICAC，大家都知道，是完全独立出来的。而且啊.....”Julian把椅子拉近了一点，语气神秘兮兮，“据说那个何智强到保安部之前到底经手过哪些案子都没有人能查得到。所以谁先遇到谁还真说不准呢。”
“......”
“完了，那不就是天降旧相识?”
细良感叹了一声，“旧相识没什么，旧相好才可怕。”
程德明拿着冻柠茶离门口最近，眼看着各位同事的话题越来越离谱，几次想插话却插不进去，突然看到了陆志廉朝这边来的身影，离着大门还有七八步的距离。他想出言提醒发言越来越大胆奇怪还聊得正high的众人已经来不及了。
“咳咳咳咳咳咳！”程德明大声咳嗽起来。
“程sir你怎么了，呛....到..到..了？”回头关心程德明的Kevin看到了正站在门口的陆志廉，话都说不利落了。他僵住笑容，伸手去拍旁边的细良，细良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在大谈特谈。
“在讲什么？”
“爱在心口难开，我看你投入别人怀抱，却不能伸手挽留...”
“你要挽留谁啊？”
“我...陆..陆sir！”
“我还没到要你挽留的时候。有时间你不如先去挽留一下你女友，我看她已经在楼下等了十分钟了。”陆志廉看了一眼被吓到差点跌下椅子的细良，好心提醒他。细良爬起来反应了一两秒，瞬间哀嚎着一个跳起，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迅速朝着楼梯口奔去。
“完了，细良这次凶多吉少啊。他女朋友好像是跆拳道黑带来着。”没良心的同事们在心里直摇头。
陆志廉又看了看身边的程德明，后者脸刚刚咳得发红，现在正在顺气，“程sir以后喝茶可以慢一点。”
众人看着陆志廉神色如常的进了办公室，立刻又围到一起，
“陆sir应该没听到我们说的主语吧？”
“要是听全了，我们现在应该在惩教署。”
“看起来心情还行？”
“成年人的眼泪都是在心里流的。”
“咳。”程德明拍了拍手，“行了行了，别聊了，吃完东西工作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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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彩蛋的彩蛋:
①各位吃瓜群众的名字均来自两部电影的各位主演的名字，让我们感谢各位主演。
Louis和Julian是谁就不用说了，（其实饰演王蓝禄的张继聪名字也是Louis。Louis Cheung）。程德明——郑嘉颖（Kevin ）
窃听2: 罗敏生——刘青云（Sean Andy）
司马念祖——吴彦祖（Daniel ）
徐海——刘浩龙（Wilfred）
徐欢——叶璇（Michelle）
郭丽萍——黄奕（Crystal／Betty）
②关于刘sir的职务。真的是刘sir是块砖，陆sir哪里需要刘sir往哪里搬。到底为什么会从JFIU调到G4啊😱😱
因为反贪4里我没有找到刘保强的具体职务，所以还是沿用之前的JFIU总督察。而反贪5里面刘保强被临时调任到要员保护组，其实就是俗称的G4。【仙之前演过一部电影叫《G4特工》，嗯，属于兜兜转转又回去了。🤣🤣🤣】
然后来讲讲联合财富情报组（JFIU）和G4，根据我查到的一些资料（可能会有不正确的地方哈，多担待。）从上往下说。
（乙部门）刑事及保安处往下可分为刑事部和保安部。
保安部负责要员保护，防范恐怖活动等等。G4是隶属于保安部下面的机动部队，听保安部指挥，里面的都是选出来的各个机动部队里面的精英。
刑事部下面有例如毒品调查，鉴证，商业罪案调查，O记等等很多科。其中就有一个财富情报及调查科（FIIB）。
FIIB的是由一名总警司和一名高级警司指挥。下面有三个组别，分别有警司负责，三个组别分为财富情报及调查科总部，财富调查组，联合财富情报组（JFIU）。
JFIU的主管是警司，手下有三名副主管（总督察）协助。每个副主管负责一个组别（财富情报一组，二组，三组。）
所以这样捋下来，等于说刘保强的身份职务差不多是从，刑事部——FIIB科——JFIU组小组长，一个在FIIB里排行差不多第4的层级，调任到了保安部——精英机动部队G4。
？？？所以这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调任方式啊？？？G4选人不是要求很严格的嘛！！！就这么跨部门调过去了???
还有CID其实在1973年就解散了，90年代归入了刑事及保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