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杨率)三
日子一天天过去,姜率想要的回总部的转折点意料之外来得很早。
NK集团旗下的分公司一共8个,除了每个季度根据绩效进行考核,还有年度的总评。一般情况下,总评在12月,有将近一年的考核区间,然而今年因为有集团专项调研组的入驻,考核测评提前到4月中旬,材料准备及查漏补缺工作一下子紧张起来。加班熬夜好像没有结束一样持续着,分公司的人们每天梦游一般在走廊里飘荡,眼下都是黑青。
不过对于姜率,这也不完全是坏事。
集团的不定期突击调研组虽然在公司内部有着“员工的噩梦”的代称,但另一方面也是集团直接选拔人才的途径。在为期两个月的调研后,每个分公司各类部门都需要派出专人进行总结述职,在这个位置上如果能表现突...
日子一天天过去,姜率想要的回总部的转折点意料之外来得很早。
NK集团旗下的分公司一共8个,除了每个季度根据绩效进行考核,还有年度的总评。一般情况下,总评在12月,有将近一年的考核区间,然而今年因为有集团专项调研组的入驻,考核测评提前到4月中旬,材料准备及查漏补缺工作一下子紧张起来。加班熬夜好像没有结束一样持续着,分公司的人们每天梦游一般在走廊里飘荡,眼下都是黑青。
不过对于姜率,这也不完全是坏事。
集团的不定期突击调研组虽然在公司内部有着“员工的噩梦”的代称,但另一方面也是集团直接选拔人才的途径。在为期两个月的调研后,每个分公司各类部门都需要派出专人进行总结述职,在这个位置上如果能表现突出,调回总部就顺理成章了。
因此,姜率虽然觉得因为连日的超负荷运转发际线更高了,但也咬着牙想要做到尽善尽美,才能作为部门的述职人去接触集团的直接选拔。
桌上成堆的纸质材料在阳光下好像飘出细密的灰尘来,姜率盯着阳光下的小小尘埃,目光跟着它一路飘到了窗外。郊区的环境到底是比市区好一些,尽管荒凉。姜率熬了一整夜的脑子有点发沉,她转了转脖颈,听见了瘆人的咔嗒声。小优从围栏板里伸出头, “小率,刚才那一声响,你是要变异了吗?”
姜率僵硬地转头对着小优, 本想翻白眼,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
“唉,”她仰头有些沮丧地瘫在转椅上, “分公司刚刚成立,为什么材料还能有这么多。集团抽查也不说范围,这是全部都是重点的意思吗?!”
“最要紧的是,分公司的品牌优化项目记录,这种东西居然没有留档!”她皱着眉头, “这算是必查的东西吧,要是被要求提交的时候拿不出来就糟了!”
小优悚然一惊, “不会吧,那个东西居然没有留档吗?!我们有电子记录行不行?”
姜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估计不行,集团内部文件规定是需要纸质档,分公司领导签字审批的。但是这个项目因为,”她不知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说道, “反正现在没有这份留档,如果被查出来,分公司一定会被考核整顿的。”那时候,不要说回总部,留在现在这个位置都悬之又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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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宗勋在下午4点从冗长的调研任务布置会议中解脱,他看见的就是一个满脸写着不安和焦躁,却一言不发坐在工位和电脑较劲的姜率。他站在行政专员办公室门口,一手抱着笔记本电脑,一手托住脸上的眼镜取了下来,手指微弯折叠好眼镜放入黑色西装的上衣口袋,然后巡视了一圈道,“所有人,10分钟后在小会议室集合。”
会议室里放了一张椭圆会议桌,杨宗勋毫无意外坐在了靠里的左侧首位,面前放了几叠文件和一台笔电。众人落座后,只见杨宗勋背后的投影幕布亮了起来,排列了一张任务表。“下周调研组将会入驻,办公地点在我的办公室隔壁。在此之前,请各位展示一下准备工作进度。”他抬眼看了一圈, 只见坐在离他最远位置的姜率低着头,眼神却不住地往他脸上偷瞟。莫名其妙地,他在心里有些无奈地笑叹了一声。
“那么从我左手边的第一位开始吧。”
"各位,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吗?”姜率坐在办公椅上,周围愁云惨淡地围了一圈同部门的同事。
“这个直说起来也不能算是分公司的问题,”一个资历较老的同事A说道,“分公司成立之前的只是个基地,诸位都是扩张之后来的,这种历史遗留问题怎么也算不到我们头上吧。”
“是这样没错,”另一个也知内情的B附和,"说起来这个基地还是集团行政部的江部长分管,有缺漏被查出来他也不好看。我想调研组未必会抓着这个不放。”
“但是,集团如果不是有什么目标,也不会派出调研组吧,”同事c说道,“真的过来鸡飞狗跳一阵什么都没查出来,调研部就丢大脸了。”
“总之,要先和部长说一声吧,”小优说道,“你今天汇报的时候没提这个,真的不要紧吗?”
姜率眨着眼睛,“我不知道怎么说......”这种程度的问题虽然是基地负责人的疏漏,但是她作为分公司接管以后没有确认过也可以算作连带责任,连带多少就看调研组的心情了。
“我把优化目录表打印出来了,从09年基地成立至今的项目也梳理过了,现在就差所有审批人的签字了。”姜率双手抱着材料在桌面上敲整齐,又分发给周围站着的同事。
“我会和部长说,”姜率下定决心一样抬起头,“我在下周之前去找以前的负责人们签字,虽然很难但也只有这样了。”
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悲壮”——至少姜率是这么觉得的,并没有如她想象得一样让一直很严酷的部长露出感动的表情。杨宗勋不置可否地垂眼听她说完,“如你所说,这份文件是原先的基地应该保留的材料,但现在由于基地没有完成这项工作,所以调研组来检查的时候我们交不出来会被考核扣分——所以你也认同这种考核吗?”
“哎?”姜率有些懵,“啊,因为是集团的条例,所以,”
“因为是集团的条例,所以你的想法呢?你认同吗?”
姜率欲言又止,“我觉得不太公平......但是既然是集团的规定,我会努力去理解的。”
“不要努力理解而是去质疑试试呢,”杨宗勋看着姜率的眼睛说道。
姜率愣愣地看向杨宗勋,他的眼神里没有戏谑或怀疑,好像是认真在觉得她可以去质疑高位的决定,并且相信她能做到。像深沉的大海,她想,不对,是带有漩涡的大海。表面平静,实际上暗涌会把人卷进深不可测的海底。
但如果是能承受风雨的海鸥的话,反而会愿意亲近这样的大海呢。
偏爱(杨率)二
不知道是我慢热还是觉得杨率应该慢热,他们两个的相处过程让我有看冰河解冻的感觉……
反正就是慢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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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的总结计划吗?”
又一次站在部长室里,姜率咬着嘴唇低头挨训。
杨宗勋看着手上的月度总结报告问道: “下个月报给后勤的预算在一年中有哪些调整? 耗材有多少需要补充?储备办公用品还有多少?”
姜率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下个月,下个月的预算还有一部分下属部门没有报上来……储备的耗材,应该,应该还有很多……”
“应该?”杨宗勋的目光盯住了姜率, ...
不知道是我慢热还是觉得杨率应该慢热,他们两个的相处过程让我有看冰河解冻的感觉……
反正就是慢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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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的总结计划吗?”
又一次站在部长室里,姜率咬着嘴唇低头挨训。
杨宗勋看着手上的月度总结报告问道: “下个月报给后勤的预算在一年中有哪些调整? 耗材有多少需要补充?储备办公用品还有多少?”
姜率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下个月,下个月的预算还有一部分下属部门没有报上来……储备的耗材,应该,应该还有很多……”
“应该?”杨宗勋的目光盯住了姜率, “等到员工要领取耗材的时候,我们要跟他说‘应该’能给出来吗?”
报告被扔在了办公桌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习惯性地摩挲起一支钢笔,“我记得你说,要用好的业绩回到总部。就是用这种直接复制过来没有经过整理和分析的数据报告吗?”音量不高,姜率却觉得好像谁攥住了她的衣领,有些呼吸困难。
“对不起,部长,我有想分析,但是最近要接的杂务太多了……”姜率感到胃里一阵翻涌,紧张到极点的时候会想吐,是她的老毛病了。
“对不起?”杨宗勋看出了她脸色苍白,却没打算停下, “是对不起我,还是对不起你自己最初的决心?”他从桌后站起来,把报告递给姜率, “拿去修改,如果对于工作都只会复制粘帖的话,你还是留在分公司比较好。”
姜率脸颊发热,伸手接过报告,对着杨宗勋微微鞠躬然后快步离开办公室,走出那个地方,她才觉得氧气又回到了气管里。
路过的同事见她脸色不好,忙拉住她, “小率啊,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姜率摇摇头,扶住墙缓了缓,才压抑住想要呕吐的欲望。同事看向她来的地方,瞥到写着“部长办公室”的牌子,于是了然,安抚道,“是被‘那个魔王’提问了吧,啊,真是,他业务虽然很强,但的确很令人窒息啊。”同事撇撇嘴,轻轻拍了拍姜率的背, “说起来,他的风格就是这样,估计总部也是受不了,才把他从营业二组打发到这儿来。”
姜率扶着墙抬头, “营业二组吗,那不是整个营业部的王牌?”同事道, “对啊,能在组里的当然是精英,只不过在大企业工作,能力可不是发展前途的唯一要素,我们部长啊,和集团行政的江部长关系可不算好,要不也不会被调到分公司了。”
姜率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这样一来,自己勉强算是和新部长一条战线了,只不过比起之前的江部长,这位杨部长带来的压力也更大了。她看着手中被退回的总结报告,认命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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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绩效增长是多少呢,不能只有这个月的数据啊”姜率一只手撑在同事小优的办公台围栏上拿着数据,一只手按着太阳穴, “优,我们得把上个月,上上个月的也做个对比呢。啊对了,除了绩效,积分扣减,上个年度的积分扣减也得有才行啊”
小优一边飞快地敲打键盘查数据,一边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倒是你,还没吃中饭吧,真的不要紧吗,这个报告反正这会儿也出不来,你先去吃饭吧”
姜率撇嘴, “是有点饿……但是部长给的提交时间就是下班前,我还有预算报告没写完呢”话音未落,胃里就叽叽咕咕呼应了一声。
“真是,”姜率揉了揉肚子,探头四处寻找办公室里有什么吃的,不经意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
杨宗勋走进来,对着小优说道, “下午有一个人事会议,去确认一下会议室,午饭就点炸酱面吧,”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姜率, “给她也点一份” 手里的电话铃响起,他转身接了电话离开。
小优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拿起办公台上的座机准备订外卖, “这种事一般打内线给我说啊,怎么今天还专门过来一趟”
姜率则趴在围栏上对小优鼓起笑脸, “优啊,让店家给我那份多加一点腌萝卜片哦~”
材料和外卖盒一起散乱的堆在桌上。下午4点,姜率终于完成了报告,她敲下最后一个字按了回车键,转了转僵硬的颈椎并打了个哈欠。
“结束了!”她泪眼朦胧地小声欢呼,“小优帮我开一下打印机,我去找部长!”
一向敞开的部长办公室的门此刻紧闭着,姜率敲门的手抬起又放下,忍不住偷偷侧头贴近门,凝神倾听里面的动静。难道不在吗,她疑惑地想,一转头看见一个俯视她的,放大的,部长的脸。
“呀!”她吓得一哆嗦,本来就半侧身靠在门上,一个力道不稳顺着门滑坐在地上。
杨宗勋意味不明地打量了她几眼,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径自走了进去。
姜率一个人僵坐在地上,脑子里轰隆作响,部长刚才那个眼
神,是嫌弃吧?
“部长,”她揉着磕到的膝盖站起来,期期艾艾地跟进办公室, “那个,报告我和小优重新完成了,有月度和年度对比,也有下个月的预算。”说着把厚厚一叠材料放在杨宗勋的桌上。杨宗勋接过材料,点了点头, “收拾一下可以准备下班了。”
姜率答应了一声,小心翼翼退出房间。她回到工位,这么轻易就被放过了,总感觉有点不真实,不过这两天真是累死了,要早点回去休息才行啊。思绪不停,手上动作也没停下,三两下将中午的外卖丢进垃圾袋扔掉,又快速关了机,姜率拍了一下隔壁桌的小优, “走吧,下班啦!”
时针指数字6,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杨宗勋坐在办公室里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手中捏着钢笔,将姜率下午交上来的报告一点点圈出需要改进的地方来,报告看得出来比之前那份用心多了,姜率在数据分析和预测上的进步惊人得快,从刚开始的干巴巴词不达意的几句“应该、也许”到两个月之后的今天,报告已经条理分明地列出了采购的所有类目和可能上涨的趋势,并针对每一条趋势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杨宗勋眉目渐渐温和下来,又或许是被傍晚的夕阳浸染,整个人看上去没有白天的凌厉,更多了一些柔软。
“姜率”他看向报告的落款,眼角的弧度向上延伸去。
偏爱 (杨率)一
企业高管杨x实习生率
一些老套但我很磕的设定(。 ́︿ ̀。)
你是我明目张胆又绝口不提的偏爱
2022了,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坑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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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的日子是怎样的,姜率比同龄人要更早领悟到。家里并不能提供太多帮助,因此姜率需要依靠打工和奖学金应付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好容易熬到毕业,和同学一起广投简历,起早贪黑参加各种面试,终于在某一天被录取的邮件砸中:
“姜率同学:
恭喜您通过面试,成为NK集团行政管理部门员工,请于周一上午8点前往行政部报道。”
啊,是NK。姜率有点意外...
企业高管杨x实习生率
一些老套但我很磕的设定(。 ́︿ ̀。)
你是我明目张胆又绝口不提的偏爱
2022了,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坑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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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的日子是怎样的,姜率比同龄人要更早领悟到。家里并不能提供太多帮助,因此姜率需要依靠打工和奖学金应付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好容易熬到毕业,和同学一起广投简历,起早贪黑参加各种面试,终于在某一天被录取的邮件砸中:
“姜率同学:
恭喜您通过面试,成为NK集团行政管理部门员工,请于周一上午8点前往行政部报道。”
啊,是NK。姜率有点意外,为这个公司的面试所做的准备并不算很充分,本来也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能被录取,简直是意外之喜。
至于行政管理岗位,虽然说和经济学专业不算完全对口,但是眼下就业形势这么紧张,能有一个做得来的双休工作,也很不错了。姜率拿起手机给母亲发了消息,整理好入职需要的材料然后早早入睡。
报道和实习生活过得平静无波,硬要说的话,实际上因为事务繁杂琐碎,经常让人火大。姜率咬着吸管额坐在公司楼下的绿化带长椅上,觉得自己疲惫到极点,由内而外,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不要上班”
午休结束,前脚才踏进办公室的大门,就听见自己工位上尖锐呐喊的从早到晚不间断的电话铃声。 “啊----”姜率在内心嘶吼,手拿起电话,声音却努力甜美起来:“您好,NK集团行政中心,请问有什么事?”
“姜率啊,”话筒里传来部长高昂的声音, “来我办公室一趟”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传来“嘟”的一声,看来是说完就挂了电话。
“哎?”姜率手握着电话有些迷茫,暗暗思忖最近应该没做什么会被批评的事情,业务和报表都按时上交了,倒是自己为此加了一个月的班,每天披星戴月回家。这么一想,她顿时理直气壮起来,搞不好是为了夸奖我这段时间的努力呢!
嗯!一定是这样!她给自己暗地里打气,昂着头去了部长办公室。
“说起来,姜率你也来了一年多了,”部长锃亮的脑门在姜率眼皮底下晃来晃去, “公司这几年不断扩大规模,计划呢,是要开分公司了,刚开始肯定是需要老人去带一下的,这不是我就想到了你吗,呵呵呵……”他瞟了一眼姜率的神色,挂着笑容又开口道:“虽然听起来是平级下放分公司,但是也是积攒经验展现你的能力的时候,这种干得好的话,以后回总部前途不可限量啊!”
姜率抿着的唇不自觉张开,她皱了皱眉头问道: “所以,是我被贬职了吗?”
十分钟后,站在洗手间穿衣镜前的姜率还觉得如在梦里,还是个噩梦。即使如部长所说,调到分公司后福利待遇不变,这个岗位的发展前途也会大打折扣,姜率想不通,并没有犯错的前提下,自己为什么会被变相降职。哪怕是做个咸鱼,总部的咸鱼和分部的咸鱼,也不一样吧……
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哒哒声,姜率向镜子看了一眼,是隔壁部门的平时关系不错的前辈惠敏,于是无精打采地问好,转身就要离开。惠敏拧开水龙头,眼睛看着水流叫住了姜率, “江部长应该有和你说了吧,分公司的事, ”她抬眼看向镜子里的姜率,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别放在脸上。虽然的确是降职,但是撞上空降,能保住福利待遇不变已经不容易了”
“空降?!”姜率猛地回头,眨了眨眼睛“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惠敏手上不停,对着镜子补妆,嘴上说道, “你去了分公司,你现在的岗位不就空出来了,江部长的儿子6月要从韩国大学毕业了,学的行政管理”她低头叹了一口气, “你们部门里除了你都是老员工,所以……”
姜率“哈”了一声,道 “我这个岗位,难道算是什么清闲好职位吗,也至于被盯上”
“清闲与否,和你的岗位没关系,和谁坐这个位置有关系”惠敏拍了拍姜率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又哒哒哒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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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收纳纸箱站在新办公室的门口,姜率看见门把手上结了一层可疑的网状物。身后楼道内的窗户没关,凄凄惨惨刮过来一阵冷风,姜率打了个颤,看见四处灰尘飘起,又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即使知道是降职到了偏远无人打理的旧大楼改造的分公司,这样令人丧气的画面还是给了姜率很大冲击。“真是,”她从鼻子里哼出声来,“也太欺负人了吧”她把手中抱着的纸箱重重扔在地上,“啪”一声,激起了更大的灰尘。
“咳咳”姜率恼火地挥手驱散烟尘,转头撞上一个厚实的肩膀。
“哎?! 对不起!”她慌忙道歉,手捂着口鼻仰头看去,撞进一双黑白分明而深邃敏锐的眼睛里。
眼睛的主人约莫四十上下,黑发微卷,眉峰挺立,眉尾凌厉直下笼罩住眼角的线条,鼻梁稳重地承托着,然后下方的薄唇张开,发出低沉浑厚的声音:“洗手间在右转第二个拐角,不过现在似乎停水了。”他低眉看向姜率,“我是杨宗勋,分公司行政部长,你收拾好了来我办公室。”黑色风衣掠过还愣在原地的姜率,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姜率下意识地看过去,一个银色铭牌写着:部长办公室。
因为如新部长所说的停水,姜率“收拾”了一番还是灰头土脸地敲响了部长室的门。
“进来”
姜率推开门,看见杨宗勋靠在办公桌后的转椅上,右手摩挲着一只钢笔,“你叫姜率? 公司把你的档案给我了。”他用另一只手捏着一张简历挑眉打量了几眼,“经济学硕士,在总部行政管理岗一年半后调入新成立的分公司行政部。降级掉入……”他抬眼看着站在桌前有些局促的丸子头女孩,“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部长,我虽然是降级,但是我工作能力上没有出过问题”姜率看着桌子说道,对面的人带来的压迫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说起来,调职也不能算是完全公平合理的安排........”
杨宗勋微微侧头,“不算公平合理的安排吗?”
“对啊,部长也许也知道吧”姜率想起这个令人上火的调令,声音也大了起来,“江部长,”话到嘴边,姜率又吞了下去,眼前的新部长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万一和江部长同流合污,自己背后表达的不满搞不好会传到总部去。毕竟也是一个合格社畜了,姜率警惕地瞟了杨宗勋一眼,“反正,我会好好干的,争取以后能够回总部。”
后者似乎轻轻笑了一下,一闪即逝,姜率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调回总部的机会应该不多,你打算怎么做呢”杨宗勋看着姜率问道。
这个反应,对方看起来不像是和江部长一类的人啊。姜率眨了眨眼,抿起嘴角说道,“那个,就要部长您来指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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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补档】5. 或许你有草莓咖啡吗?(完)
【补档】5. 或许,你有草莓咖啡吗?(完)
(剧情在上章基本结束,本章可当番外,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小情侣间的一些小play⁄(⁄ ⁄•⁄ω⁄•⁄ ⁄)⁄)
姜率并记不清她和他是如何按下电梯一路向下,又如何在满耳蝉鸣但人车稀少的路边叫来了uber,如何焦急摸索着半天找不到钥匙的打开了家门,最后又是如何在眨眼间的功夫,转换到了他们现在所处的场景。她只清晰记得凉爽的晚风吹到她发烫的皮肤,陡然间一个冷到心底的冷颤之后,她身上就多了一件男人西装,被他的气味紧紧包裹住。她只是好想紧紧的抱住身边这个人,将头埋进他的胸口,大口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挂在他身上不要和他分开。
一路上都压抑着自己“不洁”想法的姜率,在家门还没完...
(剧情在上章基本结束,本章可当番外,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小情侣间的一些小play⁄(⁄ ⁄•⁄ω⁄•⁄ ⁄)⁄)
姜率并记不清她和他是如何按下电梯一路向下,又如何在满耳蝉鸣但人车稀少的路边叫来了uber,如何焦急摸索着半天找不到钥匙的打开了家门,最后又是如何在眨眼间的功夫,转换到了他们现在所处的场景。她只清晰记得凉爽的晚风吹到她发烫的皮肤,陡然间一个冷到心底的冷颤之后,她身上就多了一件男人西装,被他的气味紧紧包裹住。她只是好想紧紧的抱住身边这个人,将头埋进他的胸口,大口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挂在他身上不要和他分开。
一路上都压抑着自己“不洁”想法的姜率,在家门还没完全合上之前,就扑到了身边男人的怀里,索要了一个深深的的吻,披在身上的西装无辜的被抛在了地上,不过它很快也不会孤单了。
“天啊,你好苦,是刚在咖啡池里泡过澡?“,被这个吻苦得瞬间恢复了一些理智的姜率,不禁咂咂嘴,精致的小脸皱成了包子。
“正好啊和我,你倒是。。。不苦”,杨宗勋别扭的把很甜换成了不苦,忍住了下半句话,“我喜欢”
杨宗勋的家总是半黑半黄,当只有杨宗勋一人的时候显得格外阴森冷淡。而此时,当两个人影紧紧贴在一起时,整个气氛倒是显得暧昧情色了起来。因为正是黑暗,所以似乎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会因为不能被看见而光明正大。
已经没有半点酒精上头的杨宗勋在此情境,又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他只敢用自己手指的指尖,从眼前这个如干净如小白花般女孩的眉毛开始,慢慢的往下一路滑到女孩性感的锁骨。他是如此小心,小心到都不敢用指腹触碰到女孩的皮肤。似乎面前这个比他年轻十几岁的女孩会被自己一碰就碎,明明在之前和她绵长一吻时,那件碍手碍脚他恨不得一手扯掉的蓝色抹胸晚礼裙,在此时都不知道该如何从女孩身上褪去。
这个许久没有碰过情事的男人知道自己这样磨蹭并不是因为纯情,而是在自己可以拥有但还未拥有的这一刻,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把这份拥有从可能变成现实。借着昏暗的黄色壁灯,杨宗勋第一次如此仔细读着姜率:精致的下颌,媚人的丹凤眼,诱人的嘴唇,在黄暗的灯光下,已经美的像个艺术品。杨宗勋此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就此打住,让这份美永远的,安全的,留在自己记忆力,不让任何被自己破坏掉的可能性存在。
杨宗勋第一次后悔为什么自己房子的灯光如此的暗,搞得他现在内心万分慌乱。
见对面这个身型是自己两倍的男人许久没有任何动作,姜率有些尴尬,但转念一想:“今晚,最少,也要捞一把,摸一摸她早已垂涎许久的胸肌试试。”
抱着如此朴素念想的人动作大胆了起来,她伸手一颗一颗的解开了男人白衬衫上的纽扣,而男人似乎像个人形模特一样任凭女孩处置自己,男人这样的无动于衷似乎让在玩一样的姜率更加大胆了。
在衬衫纽扣全部失守后,主人从锁骨到小腹的整片领土暴露了出来:在女孩纤细的小手的对比下,男人的胸壮阔的有些离谱。胸口像女人一般白净光滑,没有一点毛发,两颗小红豆粉红得和男人的年龄好不相称,肋骨在苍白的皮肤下清晰可数,腹部人鱼线旁还能看见几根暴起的青筋延绵到皮带下。
姜率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终于戳戳摸摸眼前诱人的胸肌,光滑柔软如丝绸的手感让姜率再也不肯把手放了下来。
有些恶作剧得逞模样的女孩突然噗嗤一笑:“你脖子以下竟然也是血肉之躯,还是热的,我们以前一致认为你脖子以下都是机器,刀枪不入的那种,或者像吸血鬼那样,皮肤没有任何温度”
“你们?”,中年男子低沉的问。
“就是学习小组那群人啊,韩俊辉,艺瑟,姜率a plus。。。”,姜率突然止住了点名,突然意识到提及之前她还是他学生的往事会坏了她今晚的好事。
被黑暗隐藏的很好的男人,喉头不可察觉的动了动,“看来你们。。。你对我有太多的误解”,杨宗勋挑衅的说。“而且每一个都错的如此离谱”
“那这得你来告诉我错在哪了”,姜率用无辜的口气回敬到,像是一个问错题答案的恭敬学生。
(tbc)下文转到wland
5. 或许,你有草莓咖啡吗?(完)
(剧情在上章基本结束,本章可当番外,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小情侣间的一些小play⁄(⁄ ⁄•⁄ω⁄•⁄ ⁄)⁄)
姜率并记不清她和他是如何按下电梯一路向下,又如何在满耳蝉鸣但人车稀少的路边叫来了uber,如何焦急摸索着半天找不到钥匙的打开了家门,最后又是如何在眨眼间的功夫,转换到了他们现在所处的场景。她只清晰记得凉爽的晚风吹到她发烫的皮肤,陡然间一个冷到心底的冷颤之后,她身上就多了一件男人西装,被他的气味紧紧包裹住。她只是好想紧紧的抱住身边这个人,将头埋进他的胸口,大口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挂在他身上不要和他分开。
一路上都压抑着自己“不洁”想法的姜率,在家门还没完...
(剧情在上章基本结束,本章可当番外,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小情侣间的一些小play⁄(⁄ ⁄•⁄ω⁄•⁄ ⁄)⁄)
姜率并记不清她和他是如何按下电梯一路向下,又如何在满耳蝉鸣但人车稀少的路边叫来了uber,如何焦急摸索着半天找不到钥匙的打开了家门,最后又是如何在眨眼间的功夫,转换到了他们现在所处的场景。她只清晰记得凉爽的晚风吹到她发烫的皮肤,陡然间一个冷到心底的冷颤之后,她身上就多了一件男人西装,被他的气味紧紧包裹住。她只是好想紧紧的抱住身边这个人,将头埋进他的胸口,大口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挂在他身上不要和他分开。
一路上都压抑着自己“不洁”想法的姜率,在家门还没完全合上之前,就扑到了身边男人的怀里,索要了一个深深的的吻,披在身上的西装无辜的被抛在了地上,不过它很快也不会孤单了。
“天啊,你好苦,是刚在咖啡池里泡过澡?“,被这个吻苦得瞬间恢复了一些理智的姜率,不禁咂咂嘴,精致的小脸皱成了包子。
“正好啊和我,你倒是。。。不苦”,杨宗勋别扭的把很甜换成了不苦,忍住了下半句话,“我喜欢”
杨宗勋的家总是半黑半黄,当只有杨宗勋一人的时候显得格外阴森冷淡。而此时,当两个人影紧紧贴在一起时,整个气氛倒是显得暧昧情色了起来。因为正是黑暗,所以似乎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会因为不能被看见而光明正大。
已经没有半点酒精上头的杨宗勋在此情境,又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他只敢用自己手指的指尖,从眼前这个如干净如小白花般女孩的眉毛开始,慢慢的往下一路滑到女孩性感的锁骨。他是如此小心,小心到都不敢用指腹触碰到女孩的皮肤。似乎面前这个比他年轻十几岁的女孩会被自己一碰就碎,明明在之前和她绵长一吻时,那件碍手碍脚他恨不得一手扯掉的蓝色抹胸晚礼裙,在此时都不知道该如何从女孩身上褪去。
这个许久没有碰过情事的男人知道自己这样磨蹭并不是因为纯情,而是在自己可以拥有但还未拥有的这一刻,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把这份拥有从可能变成现实。借着昏暗的黄色壁灯,杨宗勋第一次如此仔细读着姜率:精致的下颌,媚人的丹凤眼,诱人的嘴唇,在黄暗的灯光下,已经美的像个艺术品。杨宗勋此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就此打住,让这份美永远的,安全的,留在自己记忆力,不让任何被自己破坏掉的可能性存在。
杨宗勋第一次后悔为什么自己房子的灯光如此的暗,搞得他现在内心万分慌乱。
见对面这个身型是自己两倍的男人许久没有任何动作,姜率有些尴尬,但转念一想:“今晚,最少,也要捞一把,摸一摸她早已垂涎许久的胸肌试试。”
抱着如此朴素念想的人动作大胆了起来,她伸手一颗一颗的解开了男人白衬衫上的纽扣,而男人似乎像个人形模特一样任凭女孩处置自己,男人这样的无动于衷似乎让在玩一样的姜率更加大胆了。
在衬衫纽扣全部失守后,主人从锁骨到小腹的整片领土暴露了出来:在女孩纤细的小手的对比下,男人的胸壮阔的有些离谱。胸口像女人一般白净光滑,没有一点毛发,两颗小红豆粉红得和男人的年龄好不相称,肋骨在苍白的皮肤下清晰可数,腹部人鱼线旁还能看见几根暴起的青筋延绵到皮带下。
姜率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终于戳戳摸摸眼前诱人的胸肌,光滑柔软如丝绸的手感让姜率再也不肯把手放了下来。
有些恶作剧得逞模样的女孩突然噗嗤一笑:“你脖子以下竟然也是血肉之躯,还是热的,我们以前一致认为你脖子以下都是机器,刀枪不入的那种,或者像吸血鬼那样,皮肤没有任何温度”
“你们?”,中年男子低沉的问。
“就是学习小组那群人啊,韩俊辉,艺瑟,姜率a plus。。。”,姜率突然止住了点名,突然意识到提及之前她还是他学生的往事会坏了她今晚的好事。
被黑暗隐藏的很好的男人,喉头不可察觉的动了动,“看来你们。。。你对我有太多的误解”,杨宗勋挑衅的说。“而且每一个都错的如此离谱”
“那这得你来告诉我错在哪了”,姜率用无辜的口气回敬到,像是一个问错题答案的恭敬学生。
(tbc)下文转到wland了
或许,你有草莓咖啡吗?(4)--他们, 我们
七月二十八号,首尔塔,年度律师协会晚会,晚七点。
首尔塔是首尔城区最高的标志性建筑,塔顶的天花板是全钢化玻璃,塔顶在白天可以作为旅游的景点,而到了晚上就可以作为瞭望台。夜晚时透过全透明的玻璃塔顶,向上浩瀚星空一览无余,向下整个夜暮下的首尔城区可尽收眼底。
而瞭望台的楼下就是今年律师协会晚会的举办地点,虽然没有办法一抬头就能看到天空,但整个晚会大厅四周全是落地玻璃。靠近大厅边缘,稍微低头就能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一眼望到脚底下远远的地面。
为了今晚,姜率狠心花了血本重金置办一身晚礼裙和专门出席晚会的造型。因为她已经做好了缜密的计划,准备在晚会之后就直奔杨宗勋的家中,将他们之间做个了断。至于为...
七月二十八号,首尔塔,年度律师协会晚会,晚七点。
首尔塔是首尔城区最高的标志性建筑,塔顶的天花板是全钢化玻璃,塔顶在白天可以作为旅游的景点,而到了晚上就可以作为瞭望台。夜晚时透过全透明的玻璃塔顶,向上浩瀚星空一览无余,向下整个夜暮下的首尔城区可尽收眼底。
而瞭望台的楼下就是今年律师协会晚会的举办地点,虽然没有办法一抬头就能看到天空,但整个晚会大厅四周全是落地玻璃。靠近大厅边缘,稍微低头就能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一眼望到脚底下远远的地面。
为了今晚,姜率狠心花了血本重金置办一身晚礼裙和专门出席晚会的造型。因为她已经做好了缜密的计划,准备在晚会之后就直奔杨宗勋的家中,将他们之间做个了断。至于为什么特地要选在和晚会同一天?因为刚刚从穷学生身份转变成律所打工仔的她,钱只够好好的做一次“完美”的造型。
“你今天,嗯,看起来非常不一样”,她年轻的舞伴韩俊辉看见身穿淡蓝色,裸肩抹胸晚礼裙的姜率,第一眼有些微微呆住,最后只能眨着他满含笑意的桃花眼诚实的夸奖道。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已经是一个正式的检察官了,他也配套的穿上了十分正式的黑色晚礼服,系上了显得有些老派的黑色固体蝴蝶结领带,这总让姜率觉得他偷偷穿了他叔叔的行头。不过不可否认他是一个丰神俊朗,身姿挺拔的漂亮男孩。
“你也看起来很不一样哦”, 姜率听到夸奖之后,免不了有些害羞,但笑声依然十分爽快。“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姜率难掩期待的说,但立马又为了掩饰自己的本意补充道:“今天法律界的一些神仙大牛们应该都会来吧?向他们要签名是不是会太夸张了啊哈哈哈”,姜率做着奇怪的鬼脸,和年轻的男生开着玩笑。
虽然姜率精心打扮的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打算晚会之后去找杨宗勋,但如果说不期待这个晚会本身那也是骗人的。
刚过晚上七点,姜率就早早的来到了这个位于首尔塔塔顶的大型晚会厅,厅内溢满了金色的灯光,五步之内就会有一张供人们驻步喝酒交谈的白色小圆桌,十步内就会有橘红色的典雅皮质沙发,大厅的中间是一条长长的蓝色吧台,专门为客人提供特调鸡尾酒服务。白色燕尾服的服务员来来回回的穿梭着,端着香槟盘,为客人随时提供香槟。此时服务员比到场的客人还要多。姜率穿着平日里根本不会穿的,高的吓人的红色高跟鞋,慢慢沿着大厅的边缘绕着圈子。透过落地玻璃,看着塔底浸淫在金色的黄昏中依旧繁忙的首尔城。刹时间姜率有种穷学生通过学法熬出头,走向人生巅峰不真实的虚荣感。
暮色渐渐的统治了整个城市,而大厅逐渐充满了陆续来到的客人,慢慢变得熙熙攘攘了起来,到了七点半,姜率都需要稍稍侧过身,才能穿过一小群一小群聚集在一起聊天的小团体。从此时开始,晚会的本质被逐渐揭露,没有任何人脉的小律师姜率开始体会到了一丝尴尬。
因为这和她想象中的晚会完全不一样!她原本期待中,是一群和她背景差不多的法律人,相聚一堂,讨论着大大小小自己的案子,讨伐着社会的不公,商量着法律可以如何有效实现正义。但实际上却是,姜率有些失望的发现,这不仅仅是一个律师协会的“律师”晚会,而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大型名利晚会,这里不仅仅有律师,还有政客,检察官,法官,商人,社会运动者,慈善家,甚至还有姜率不认识但听说很有名气的明星。
就在自己的舞伴韩同学十分钟前自称去洗手间,消失在人海后,一直在做壁花少女,和今晚喧闹的晚会气氛格格不入的姜率决定要打破僵局,即便不认识也可以搭话的嘛。她安慰着自己。
她默默的挪到了一个看起来大家都很面善的小团体旁边,侧身听着他们的对话。
“听说徐律师你最近在汉南洞买了一套豪宅?”,一个拥有天鹅般细长脖子的女人一半谄媚一半客套的对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说到。
“啊哈哈算不上是豪宅,就是一层公寓而已,别说了,只是徒增烦恼而已”,徐律师夸张的摇着自己头顶锃亮,圆圆的脑袋,话虽如此,但他脸上难掩的大笑暴露了他的心情。
“金小姐,您这项链,很眼熟啊,莫非是前几天拍卖会上,被拍得火热的,最终成交价格高到7亿韩元的蓝泪之星?”,中年男子回以奉承道。
“呵呵呵,是的”,女子显然是害羞的捂住了嘴,礼貌漂亮的笑着,有意无意的用手指摸了摸锁骨间大得像块蓝玻璃的饰品,“别人送的礼物,你知道的,不好回绝。”,意味深长的向徐律师抛了一个眼神,他们同时发出嗤嗤的大笑。
围在他两四周的众人开始纷纷热烈的讨论到首尔高得要命的房价,“便宜”到咋舌的进口跑车,最近最火的设计师。。。。。这些和金钱权势潮流或多或少挂钩的话题,都是尝试要融入对话的姜率的知识盲区。
正讲的神采飞扬容光焕发的徐律师似乎察觉到了他主导的这个小群体中一个面容姣好,青春漂亮的陌生女孩的面孔,他一转头,头顶一瞬间反射着金色的光,客套的对姜率说:
“这位美丽的年轻女孩是?”
“你好,我叫姜率,是名律师”
“哦哦哦,我们同行的青年才俊啊,我们国家的希望。请问姜律师在哪高就?”
“朴根银律师事务所”,不知道为何,姜率有些莫名窘迫。
“朴根银,朴根银”,挺着不小肚腩的中年男子重复着这个名字,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噢噢噢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朴律师事务所的,前途不可限量啊,现在的小女孩,又漂亮又有才华”,说完便微微举起手上的酒杯,笑眯眯的对姜率示意干杯。
双手空空的姜率站在那,只能尴尬的回以礼貌的点头致谢。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晚会上每个人都会人手一个酒杯了,无处安放的空手只会让尴尬的气氛更加尴尬。她现在急需一杯草莓气泡水傍身。
今晚吧台的调酒师小哥很无语,因为就在刚刚,几乎同时间,有两个奇怪的人,一个人问他有没有黑咖啡,另一个问他有没有草莓气泡水。他曾无数次被不沾酒精的客人询问过提不提供可口可乐。而作为一名资深调酒师, 提供可乐这种低级饮品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至于咖啡和草莓气泡水?“我这又不是人形自动贩售机”,调酒师小哥暗暗的想。于是,他费尽三寸不烂之舌,成功的说服了那个咖啡爱好者,尝试一杯以“风度和智慧的完美搭配”著称的Espresso Martini,又向另外那个草莓汽水爱好者,顺利的安利了有“夏日的香气”美名的Strawberry Margarita之后,调酒师为自己超凡的机智和专业暗中窃喜。
不太会喝酒的姜率看了一眼玻璃杯里透明的粉红色液体,闪着诱人的色泽,但喝起来并不算是好喝,她不时的小口抿着,身体倚在吧台上,极力平复着此时忐忑的心情。
姜率从来都不是一个害怕权势富贵的人,但当置身于四周都是高贵贤淑的女人们和文质彬彬的男人们中间,看着他们觥筹交错着,用着她本能有些厌恶的方式,谈着她的知识盲区,似乎每句漂亮的客套话下,都隐含着只有他们圈子里的人才能读懂的潜台词。初次体会到的姜率虽然不太懂,但能凭直觉感觉到。
正在姜率有些发呆的环顾四周时,一个熟悉的男子身影就在她身边晃荡。她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没错,是他。
“教。。。。教授?”,被叫的男子一脸好奇的转过了脸,男子正是装扮看起来和平日一模一样的杨宗勋。在这个大家都穿着晚礼服的晚会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刑法教授,惊讶的发现,身旁这个身穿淡蓝色裸肩抹胸晚礼裙,露出了完美的纤细的脖颈和凝脂般的肩膀锁骨的女孩正是姜率。
女孩的腰线,经过裙子上错落有致的流苏点缀之后,显得修长诱人。学生时期总是扎成丸子头的长发,如今被女孩高高的束起。在淡淡的妆容下,蛾眉皓齿,五官精致至极,平时可爱的丹凤眼,此时眉眼间散发出与平时不同的迷人英气,脸颊因为稍许酒精的原因而泛着桃花般的粉红,樱桃般的红唇微微嘟起,闪着诱人的光泽。此时的姜率,少了一份稚气可爱,多了一些典雅动人。
自觉不再年轻冲动的杨宗勋恍惚间无法把眼前这个称得上是楚楚动人的女孩和十多年前自己在检察院里遇见的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孩联系在一起。
就像在沙漠中发现绿洲的旅行者,前一秒还被生无可恋的氛围笼罩的姜率,一瞬间又变回到那个眨着狗狗眼的可爱学生。这个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还在公共场合穿着暴露晚礼裙的女孩,兴奋的想一个箭步抱住这个双手都拿着酒杯的男人。
“教授,您在这啊”,姜率刚伸出去的双手被一个温柔女声尴尬叫停在空气里。因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就像从空气中凭白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优雅的女子,提前一把搂住了教授的腰。原本腰部中空的西装被女人搂的紧紧的贴在了男人细细的腰上,另外一只手优美的接过了杨宗勋递过来的酒杯,一切动作那么自然,自然得有些刺眼。这个几乎和杨宗勋一样高的女子抿了一口刚刚递过来的褐色透亮的液体,一脸春风的望着杨宗勋,杨宗勋用没有拿着酒杯的手,轻轻的搂了搂女人裸露的肩膀,并示意她,盯着他们的姜率。
刚刚心情还在云端的姜率瞬间心情被摔到了低谷,因为她欣喜若狂望见的绿洲不过是海市蜃楼而已。她的小腿肚因为不常穿的高跟鞋和两个小时连续站立有些发抖抽筋,她的身体因为精神的恍惚开始抗议着,这时她又听见对面女子的声音:
“熟人?”,姜率觉得自己被一双眼睛从脚尖打量到了发丝,像是机器人在做安全检查一样。
恼怒让姜率回过神来,终于以同样打量的眼神以牙还牙。
面前这个看起来像明星一样的女人穿着一件墨绿色的长裙,上半身就一块轻薄的布料遮住前胸,细细的绳子拴在白细的脖颈上,流畅美丽的后背一览无余的裸露了出来。更重要的是这个年轻且风韵十足的女子的腿已经到了姜率的胸口。在报复性的打量之后,挫败感又加深了。
“这是我以前的法学院学生,你的校友学妹,姜率姜律师”,杨宗勋面无表情的介绍到,“这位是柳检察官,今天和我一起来的人。”,他有意避开了“舞伴”这个词。
“姜率,我好像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名字”,在一点酒精之后容颜更加红润妩媚的高挑女子一脸陷入思索的样子,“啊,我记起来了!”,女子捂着嘴灿烂的笑着,“您在我们圈子里很有名哦,姜律师。我还以为姜律师现在还在上学呢”。
面瘫男子似乎在一瞬间百年一遇的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还在和挫败感斗争着的姜率并没有懂话里的潜台词,只是听见自己的声音本能的寒暄着:“柳检察官,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说完,举起她手上的杯子,象征性的晃动了一下。
“学妹之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哦,我会尽量帮忙的,尤其是杨教授的爱徒。”,说完又喝了一口饮料。
姜率莫名被这种长辈对晚辈的哄小孩语气激怒了,一股无名的怒火突然暴起,她好想大声的朝着天花板怒吼一声:去你的吧。但她没有,可能是她身上的这一身精致的装扮不允许她做这么不精致的事。今晚糟透了,姜率无力的想着。一切都像脱轨的火车,目睹一场场灾难发生但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柳检察官”,美丽的女人显然是一个几乎人人认识和想认识的交际达人,和杨宗勋快速的交流了一下眼神,女人就像蝴蝶一样,轻盈的飘到别的小团体的谈话中去了。
“你。。。。你不是说,今晚有事,很忙,不来的吗?”,姜率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语气有些抖动。
“计划有变,而且,我不会呆太久的”,教授抿了一口手上Espresso Martini,皱了皱眉头。他正犹豫要不要告诉此时明显低气压的姜率他来此聚会的前因后果。就在犹豫之时,这个气质就算在满场精英的此地都能轻松脱颖而出的黑发男子,在人群中敏锐的望到了他今晚的目标,追债公司老板李明亨。
而李明亨此时,正在和自己另外一个学生,金贤金检察官熟络的谈着话。
该死,我得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杨宗勋心急了,于是快速抛向姜率一句话:“之后再告诉你细节”,然后又补上了一句“别多想,好吗?”
姜率无语,她被晾在那里不可避免的进行着头脑风暴,不可避免的多想着。
“这算什么?拒绝我,然后和别人出现在我面前?亲密得都相互搂腰了一句别多想又把我抛下来了?他以为他是我的谁?”姜率悲哀的发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他的谁,也不知道他又是自己的谁。姜率烦闷的她一口将杯中剩余的液体喝完,紧接着又来了一杯。
“哇哇哇,我还不知道率你是一个爱喝鸡尾酒的人呢”,韩俊辉突然出现打趣着正在猛灌酒精的姜率。
“切,你上哪去了?”,姜率对突然消失和突然出现的男孩没好气的说。
“遇到不少熟人,都是检察院的。”韩俊辉诚实的说。
“你们成绩好的人,不仅进检察院都轻轻松松,还各个都是交际达人吗?”,姜率想到了学生时期的挑灯夜读,和此时,在大家似乎都在如火如荼的水乳交融着,而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像浮在水面上的那层油,怎么融也融不进去。姜率越想越气,想敲自己脑袋把自己敲醒,但她舍不得她重金做的发型。只能又一口气将第二杯酒一股脑倒进喉咙。
“喂喂喂,你怎么了”,男孩似乎也察觉到了女孩不寻常的自艾自怨,他伸手阻止了姜率示意第三杯的手,对调酒师小哥做出了一个不要再理会这个酒鬼的手势。
“你喝的太着急了,鸡尾酒可是很上头的”,男孩难得温柔的责怪道。
“胡说,别想管我”,姜率此时已经满脸通红,虽然她觉得自己还能再战十轮,但实际上她已经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舌头了。
“要不然我送你回家吧”,韩俊辉像老爸一样叹了口气,扶了扶女孩的肩膀晃了一下,无奈的对姜率说。“
不要回家,才九点,我这么早回家太对不起我今天重金做的造型了”,话虽如此,她其实早已没有了做任何事的力气了。
结束探听的杨宗勋,有些焦急的在晚会上扫视着,寻找着姜率。
他在偷听李明亨和金贤对话时,眼神也不由自主的一直瞄着姜率和韩俊辉的方向。
少男少女在一起的画面总是美好的,而他就没有办法想象自己和姜率在一起的画面。
但奇怪的是,当他看见韩俊辉在低声对姜率说着什么时候,他竟然心脏上被锤了一下。他没有办法形容这种微妙陌生的感觉。就像他遇见一朵美丽的小白花,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将其采摘,就眼睁睁的看着它被别人摘走了,而他只能在一旁跺脚生气。
这是一个卑鄙的比喻,和无耻的想法。杨宗勋想着。
至于金贤,在偷听完李明亨和金贤的对话后,他心里几乎也有了定论。也许暂时还没有证据,但金贤,这个他曾经的得意门生之一,绝对和李明亨有不浅的交情。
原本就讨厌这种浮躁喧闹,华而不实晚会的杨宗勋,在许久寻早姜率无果之后,便自径离开了晚会,转而去了塔顶的瞭望台。
晚上的瞭望台因为需要观察星空而没有任何室内照明,所以是幽幽暗暗的。在黑暗中踱着步的杨宗勋不禁又想起了徐炳柱,这位昔日的好友,堕落的正义偶像在死后总是会在黑暗中找到杨宗勋,像是一只被黑暗饲养的绿眼猛兽,折磨恐吓着杨宗勋。而金贤,他试着搜刮他记忆中一切关于金贤的回忆,试着找到当时他作为老师时做错了的地方,试着找到还是学生时期的金贤可能会变成另外一个徐炳柱的伏笔。没有找到。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他只是一个刑法老师,不是神仙,这不是自己的错,但深深的虚无感还是击中了自己,和黑夜融为一体,而自己陷入这片黑暗中无法自救,
“也许我该回家了”,杨宗勋失神的想到,他停下踱步,抬头望着浩渺的星空。可能就是因为黑夜是如此黑暗,才使得星星这么微弱的光都能慰藉到这个有些迷失的刑法教授。
望着夜幕里不停闪烁的星星,让他不由的想起一个人,和她那双明亮的丹凤眼,和她的笑,和她的一切。
“诶呀,对不起”,他感觉自己撞上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人撞上了他。这个人不是别人,正式同样低着头和自己较劲的姜率。
“又来一次?”杨宗勋心里想着的人又魔法般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命运像是开玩笑似的作弄着他,逼着他做一个选择。
撞上另一个活物的姜率显然也吓了一跳慌忙道着歉。而当她借着月色看清对方的样子时,刚刚还有点晕晕沉沉的大脑一下就全面苏醒了过来。
姜率并没有准备好再次面对这个男人。
她好爱他,她爱他如爱她的老师,她的救命恩人,她的正义偶像,她的情人,她的欲望。但她也好恨,甚至此刻的她,心中的恨意已经超过了爱意,她恨他对她说谎,恨他一直对自己的不冷不淡,恨他让自己感到卑微无能,恨他让自己感到痛苦虚无,她因为一切事情而恨他。
可能有时恨会比爱管用,可能本能有时会比理智管用,姜率就在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像大猫扑食一样,精准的狠狠的咬住前面这个可恨男人精致的下嘴唇,即使感受到男人本能的避让拉扯着,她也不要命的死死的咬住,直到舌尖突然尝到的血腥味让她清醒了过来。
对方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心让她的恨意瞬间消解了大半,只剩下委屈,委屈得她想哇哇大哭。
“教授教授教授,拜托,你不是我的老师几百年了!不要再像哄小孩一样逗着我玩了。还有杨宗勋,你是不是是一个性冷淡?!”,一双平日里美丽可爱的丹凤眼此时蓄满了眼泪,混满了委屈和撒娇。
显然因为被咬破了嘴唇,还有些生疼的杨宗勋被女孩突兀粗糙的“心里话”震惊,但也仅仅就一瞬间而已,取而代之的,是不禁嘴角淡淡勾勒出玩味的笑意,就像当年在办公室义正言辞的说出“我的原则是不和学生吃饭”时的表情一样深不可测。
如果这是错误,至少让自己错的真实一点。
杨宗勋感觉到之前因为犹豫而挂在高空的心,猛然失去了支撑,快速的下坠着,咚的一声掉进了湖面,被扑面的柔情淹没。没有什么道理的,杨宗勋走近了姜率。
这个在如此夏日里还穿异常禁欲的男人,在夜色的掩护下,不可察觉的将自己的身体与姜率拉进到一个可疑的距离。
正打算破罐子破摔的姜率猛地感受到了男人身上传来的热度,和熟悉的青草木质古龙水气味。杨宗勋微微低下下颌,眼神沉稳,像夜晚静静的湖面,温柔的闪着月光似的银灰。
就算天真如姜率,也似乎已经预知到了下一秒的剧情,双眼自动闭上,按捺住狂跳的心脏,将身体微微前倾,消灭了他们之间最后一寸距离。
她可以感到他的身体随呼吸而颤动,粗糙的西装表面摩擦着她光滑的长裙。
这一秒,他们在于晚会人声鼎沸,于他们时间凝固的夏夜接吻了。
原本密谋已久,信心满满写好整个剧本的姜率怎么也想不到,故事走向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但此时却异常的顺理成章的顺利,就像流水自然的顺着手臂流向指尖。
姜率感觉全身的血液涌入了大脑,冲击着神经和仅剩的一点点意识。现实离她逐渐远去,她的世界里只有闻到青草木质带着一丝刺激的酒精气息,尝到对方带着咖啡般苦涩的亲吻和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双唇,舌尖在一次又一次的激吻吮吸时感受到男人嘴唇的形状。耳边是自己和他的细细喘息和憋在喉咙间享受的嗯哼,她原本冰冷的每一寸皮肤在男人的环抱中发烫,裸露的双臂在西装底下,毫无目的的摩挲着仅仅只有一层白衬衫之隔的腰背,感受着它们的形状和温度,她可以感到自己的头发顺滑的被他绕于指尖,他粗糙的长裤摩擦着她的膝盖和大腿。她被吻的四肢无力,像被抛入了夜晚的湖底一样无法呼吸,但她愿意为此而死。
杨宗勋的唇以一种本能的方式游移着,感受着这两片柔嫩似果冻般的红润,湿热短促的气息扑入自己的皮肤,口中残留下来咖啡的苦涩,与草莓的酸甜混合了起来,从舌尖向边缘扩散,让他忍不住追逐着口中的柔软,并与它纠缠。他深深吸气将姜率身上的独特的草莓香气吸入鼻腔,混着酒精的作用,让他飘飘然似乎在梦中。但胸膛被狂跳的心脏打得有些生疼,比在学生时期更加强烈的欲望从绞紧的小腹开始直蹿进大脑的电流点燃了他身上每个细胞,咆哮着,燥热着,告诉自己此时是无比的真实。他此刻似乎触及到了自己灵魂的实感,意识和理智刹那间崩塌,过去那些痛苦,失望,虚无,都不再重要,因为此刻。寻觅有了答案,呐喊有了回声。
在不知道多久之后,他们终于不舍的放开彼此的唇,抵着对方额头,胸口起伏着,大口吸着凉凉的夏风,防止自己晕过去。
“所以,这算对我的惩罚吗?”,像被刚从水里打捞起的姜率喘着气的说,“弄伤你的惩罚”
“你以前有过这样的惩罚吗?”,杨宗勋挑起眉毛玩味的在姜率耳边低语,“你看起来还挺享受的嘛。”
“所以,想得到更多这样的。。。”女孩停顿了一下“奖励,办法就是先让你受伤流血?”。姜率不甘示弱的回嘴。
嘴硬这事,毕竟是名师出高徒。
“我们,回家?”
“好。”
电梯直直的下落,两人通过电梯的玻璃门,依稀能望见瞭望台楼下仍旧热闹非凡的晚会,人头攒动着,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他们不曾拥有过晚会,晚会也不曾拥有过他们,他们能拥有的和曾经拥有的,只有彼此。
或许,你有草莓咖啡吗?(3)-- 杨宗勋平凡的一天
[14:00 PM] 两点整,一身职业装干练打扮的姜率来到了她熟悉的母校,和更加熟悉不过的杨宗勋办公室门前。虽然已经沦为“社会人”很久,但就在敲门之前,学生时期在面对杨格拉底时那种熟悉的忐忑和犹豫的感觉又回来了。
“姜率,你清醒一点,他不是你的老师,你也不再是他的学生了!而且就你现在这胆量,你之后想进行的伟大计划能行吗?”,姜率捋了捋几缕不小心扫到自己眼前的长发,深呼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许久无人回应,姜率尝试性的扭了一下门把手。果然,门并没有锁。而那个让自己心烦意乱很久的男人,正仰躺在橘红色靠椅上,双脚放松的搭放在矮桌上,沉沉的熟睡着。
熟睡着的杨宗勋,可能是因为没有清醒时...
[14:00 PM] 两点整,一身职业装干练打扮的姜率来到了她熟悉的母校,和更加熟悉不过的杨宗勋办公室门前。虽然已经沦为“社会人”很久,但就在敲门之前,学生时期在面对杨格拉底时那种熟悉的忐忑和犹豫的感觉又回来了。
“姜率,你清醒一点,他不是你的老师,你也不再是他的学生了!而且就你现在这胆量,你之后想进行的伟大计划能行吗?”,姜率捋了捋几缕不小心扫到自己眼前的长发,深呼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许久无人回应,姜率尝试性的扭了一下门把手。果然,门并没有锁。而那个让自己心烦意乱很久的男人,正仰躺在橘红色靠椅上,双脚放松的搭放在矮桌上,沉沉的熟睡着。
熟睡着的杨宗勋,可能是因为没有清醒时犀利的眼神和面对学生时严苛的表情,所以面部线条异常柔俊美。没错就是俊美,姜率痴痴的想。
细长的眉毛下紧紧合在一起的上下睫毛随着呼吸轻轻抖动着,高高的鼻梁和消瘦的下颌让姜率第一次把脆弱感和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强大如天神般的男人联系在了一起。微微上翘的丰满上嘴唇和薄薄的下嘴唇像是美杜莎的眼睛一样对姜率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白色衬衫领和深蓝色领带紧紧的锁着男人的脖子,似乎正将本人严刑拷打,十分高调引人注目的硕大饱满的胸肌有节律的起伏着,像两座会呼吸的小山丘。。。姜率从男人微微卷曲的黑色发梢一路扫视到他穿着考究的锃亮黑色皮鞋,咽了口口水,眼神又回到了男人紧闭的双唇,夏日中午的气温让姜率有些恍神,她有些喘不上气,同时不由的将脸往眼前这个十米之外就能感受到的禁欲气质的男子的双唇前凑了凑。
“姜率,在当事人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这样子是性骚扰,是违法,至少也得有个行政处分,你好歹是个律师,有点法律人的素养好吗?”,用卷宗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教育贷款都还没有还清就想着违法的事了。”
就在理智与欲望之间纠结的姜率正准备将杨宗勋摇醒时,黑发刑法老师原本舒展的眉毛突然微微的皱紧,紧闭的双唇也微微抿住,本来前一秒还心怀不良世俗想法的姜率顿时感到内疚和担忧,“难道是做噩梦了吗?教授?”,姜率如是想到。“教授,教授。。。”,同时赶紧将痛苦中的杨宗勋摇醒。
刚从“噩梦”中醒来的杨宗勋明显看起来有些迷迷糊糊,看见眼前的姜率,一脸“你是谁”的受惊表情。姜率虽然担心刚刚睡醒的刑法老师的噩梦,但更担心自己对眼前这个一脸清冷气质男人的世俗欲望被看穿,于是漫画般的眨了眨涂着淡淡眼影的圆溜溜的黑色眼睛,能有多天真的盯着这个自己昔日的刑法老师,就有多天真的盯着这个现在已经不再是他老师的男人。
“你怎么不敲门?”,杨宗勋刚刚睡醒的嗓音比往常更加沙哑低沉,声音悠悠的从他厚实的胸膛传出。
“我敲了门的”,姜率还是有点心虚。
“敲了门我又没让你进来”,杨宗勋没话找话的废话着。因为他还需要点时间,找回平日里当冷酷面瘫的杨格拉底的状态,需要点时间,忘记在梦里年轻而疯狂的杨宗勋做出出格举动时的欲望。尤其是当梦中的欲望对象突然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无辜清纯的看着自己的时候。
“全学校的人都知道你的办公室从不上锁”,姜率有些生气,回想到了医学大哥偷PC的往事,从此全学校的人都知道刑法老师杨格拉底的办公室门从来都不锁,她学生时期也很多次没过敲门,直接进杨宗勋办公室,也都不会被这么严格审问着。
“好吧好吧。。。。你。。。。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事吧?”,杨宗勋心虚的问。
“我。。。。没有什么奇怪的事,也没有任何奇怪的想法!!”,姜率心虚的答。
不大不小的办公室陷入了短暂但不可忽视的安静。
“很好”,此时杨宗勋百分之百回到了平日里的面瘫冷酷毒舌的杨教授。“那我们来谈正事吧。”示意姜率坐下。
姜率这次来,是为了告诉杨宗勋那个智力残障女孩的一个新进展。
“你说有一个男孩找到你,自称是他刺杀张国钟(女孩的养父)未遂?”
“是的,他说他是女孩的男朋友,而当时事情发生的十分突然,他将张国钟刺伤之后,慌乱之下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
“哦?那这个男孩的杀人动机呢?”
“他说他当场撞破了张国钟要对他的女友张秀进行性侵犯”
“什么?你是说张国钟要对自己的养女进行性侵犯?”
“对,我听到这个线索十分震惊,就觉得我要当面和你谈谈”
“这个男孩叫什么?”
“李敏俊”
“所以他为什么要找你,而不是直接去检察院?”
“他说他去过检察院了,但没人理他。”
“哦是吗?检察院里酒囊饭袋们连走个程序,装个样子都不会装一下了吗?”
“是的,而且,当我问他的家庭背景时,他也什么都不说。他只简单的说了他和张秀认识的过程。他是职业追债的,而张国钟欠了一屁股债,李敏俊追张国钟追了好几年,就在追债过程中,他和张秀成为了情侣。”
“十分离奇,不过现实有时的确可以十分离奇。你相信这个叫李敏俊男孩的这套说辞吗?”
“你说他和张秀成为恋人关系?我相信,因为我相信直觉,尽管女孩智商上不足,但她始终是一个人类,人类除了智商还有作为人类的本能。”
“本能?”,杨宗勋本来想冷嘲热讽一番,但不知为何,他最终没能开口。
“我带来了我和李敏俊的详细对话记录的卷宗,你看一看吧,我也告诉了李敏俊你的联系方式,之后他就会直接和你联系,而不是通过我。不过我觉得他有意隐瞒的家庭背景十分可疑,而且检察院的没有人理他也十分奇怪。”
“同意,检察官装模作样一番还是会有些”,这个曾经的检察官思索到。“我会向检察院的熟人打听一下的。”
沉默一阵,姜率将整理好的卷宗交给了杨宗勋,犹豫的说:“好吧,那就告辞了。”站起身来,突然像忘记了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一样,低下头对坐着的男子说:“七月二十八号,那个律协的晚会,你真的不能陪我去吗?”,局外人都能听出女孩语气中带着的浓浓情意和丝丝凄怆。
她始终还是提起了这件事了,杨宗勋想着。
“有约,很忙,不去”,说完杨宗勋想快速逃离,但意识到这里是自己的办公室,逃离自己的地盘终究还是过于丢人。
“啊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其实是想告诉你,也不需要你陪我了”,姜率夸张的笑着,笑的很大声,充满笑意的丹凤眼让男人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喜欢乞讨。。。”,她深深吸了口气,“韩俊辉会陪我去的。”
“很好”,杨宗勋听见自己的声音僵硬的回答,乞讨这个词异常的刺耳。
“案件有任何进展的话,打电话,就行了。你知道我的电话的”,说完带上了门。
快速的离开让杨宗勋看不清刚刚离开的人是何表情。杨宗勋在注视刚刚关上的门许久,稳了稳神。
“本能?本能能够支撑起爱情吗?”,杨宗勋讨厌这样的自己,走在一条路上想着另外一条路上的事。
终于拨通了他在警察局的好友电话,拜托局内好友查一查这个叫李敏俊的男孩。接着瞄了一眼时间,四点了。还有时间看一看卷宗吧。
[16:00 PM] 据男孩李敏俊说,少女张秀是继父张国钟的性奴隶,被长期性剥削。由于智商问题导致了失语,而长期的失语和继父的刻意阻挠她和外界的联系,比如频繁的搬家,不让她有同学朋友,使她无法正常的感知这个世界,可以说,她一直都是行尸走肉的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直到她遇见了追债男孩李敏俊,李敏俊和她一般大小,十五岁左右,但李敏俊不爱读书,得到父亲的同意后,没有像正常孩子去上学,而是帮着自己的父亲四处讨债。追债男孩李敏俊自能记事开始,回忆里总是充满着暴力,威逼利诱,以及察言观色和自成体系的追债技术。所以无论女孩继父搬去了哪个地方,他都能找到他们。起初他发现女孩的异常精神和智力状态,像是一个小男孩找到了一件新奇的玩具一样,总是趁着女孩独处的时候,去接触她,一开始就是以玩弄为目的,对她做一些羞辱性的动作。但没想到时间一长,女孩呆滞的目光中有了波动,竟然会像镜子一般的模仿男孩的动作。于是渐渐的追债男孩李敏俊也不再做侮辱性的动作,而是像训练鹦鹉一样教女孩日常生活。一来二去,他们之间产生了羁绊。这种羁绊是宠物和主人的感情也好,还是爱情的情感也好,总之这种感情让男孩在一次正面撞上继父张国钟又要对女孩实施性侵犯时,顿时血气上涌,一刀刺伤了继父张国钟,事后又惊慌的逃走。
“人类啊真是让人绝望的复杂,有时那么丑陋,有时有那么纯粹,有时勇敢,有时懦弱”,刑法老师感叹的说到。
[17:00 PM] 正当杨宗勋整理好文件包准备离开时,收到了警察局朋友来的
电话,“那个追债男,叫李敏俊的,他的父亲可不是一个善茬。”原来李敏俊的父亲,也是一个追债的,但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马仔,而是首尔最大追债公司的老板李明亨,有钱不说,还很有权势,在法律界很有人脉,毕竟追债这行当就看谁比较能恶心人,所以他公司的法务部门必须很强,和检察院的关系也十分密切。警察朋友建议杨宗勋可以向他昔日的同僚打听打听这个人。讲完电话,早就过了五点了,检察院应该都已经下班了吧,杨宗勋想着。此时他想到一个人,犹豫片刻,便拨通了一个电话。
[21:00 PM]晚上九点,杨宗勋在专门吃宵夜的小帐篷里等着他曾经的学生柳敏英。她是杨宗勋刚刚脱去检察官长袍,刚成为杨教授的第一届刑法课的学生。她就像韩俊辉的性转版,聪明正直,成绩不但优秀也很有实战的能力,现在成为检察院里的炙手可热的,前途不可估量的新星也不足为奇。关键是,她还出奇的漂亮,气质非凡,如果她不说自己是检察官,而是演员明星什么的,也没人会怀疑真实性。
“杨教授!”,一个身材高挑,有着一张温柔的鹅蛋脸,穿着高跟鞋直逼杨宗勋身高的女人利索的走进了宵夜篷。许久没见,还是会被这个女生惊人的身高惊叹到,“不像她,才到我的下巴”,杨宗勋不由的想到了今天中午梦里险些缠绵的另外一个女生的脸。
“柳检察官,好久不见”,杨宗勋向来人点了点头。
“杨教授,别这么说,您知道,无论多晚,您的电话我都会接,您安排的事我都会办的”,刚坐下的女人将自己的公文包安置好,一脸灿烂的笑着说。“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您会打电话给我,而不是打电话给您其他的老同僚或者其他学生吧?”,这个面容精致的女人边揉着自己小腿,边一脸轻松的说。
“也许吧。但更重要的是, 你的人脉不是几乎遍布了每个部门吗?”
“怎么这句话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呢?”,年轻的检察官笑了笑,“接到您的突然电话之后,我去查了查最近的金检察官的来访记录和调查室的使用记录。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也没有找到任何这个叫李敏俊的来访记录”,说完就喝了一小口清酒,示意杨宗勋也来一杯,但他摆了摆手。他一点都没变。她想到。
“所以您是在怀疑正在负责少女张秀案的金检察官,金贤,我的旧日同学,您曾经的学生,故意隐瞒了李敏俊的来访,您觉得他有问题吗?”
“我当然希望不是,你们,都对我很重要。但那个男孩李敏俊的口供细节十分详实,不像是他那个年纪和水平的人编出来的谎言,所以我才会怀疑到负责此案的检查官。毕竟检察院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奇怪。”,杨宗勋自己说出这些话之后,突然有些伤感,他当然不希望他的学生成为他最鄙夷的人,但就像他曾经的正义偶像徐炳柱一样,人是不可控的,不可知的,而学生和老师之间的缘分,有时可以很深,有时也可以很浅。他又被一种熟悉的深深的虚无包围住了。
“那我还要谢谢您对我的信任咯”,对面传来的咯咯的好听的笑声,又让杨宗勋回到了现实。“不过,您提到的那个李敏俊的父亲,追债公司老板,李明亨,他最近会去一个晚会,我也收到了邀请,您要同我一起去吗?”
“什么晚会?”,杨宗勋顿时警觉了起来。
“律协的年度晚会,好像在七月二十八号吧。虽然是律协晚会,但说白了是法律和权贵的社交的晚会。我正好还没舞伴,如果您觉得可以利用我一下的话。”这一来二去,原本不太相信命运这种东西的杨宗勋,都差点要相信这个晚会将是他人生中绕不过去的劫了。但他知道有些东西越是想逃离,就越可能会在逃离的路上和它不期而遇。七月二十八号,这是逃不了了的吧。
“行吧,正好。但你先别告诉其他人我会去,我想暗中观察那个追债老板一阵”
“我当然没有问题,毕竟。。。”,这个率性的女检察官稍稍停顿了一刻,“难道您不怕流言蜚语?我听说您去年还和一个女学生传出了性绯闻,检察院几乎人人都知道了。还有好多个版本。”
“首先,你已经毕业好几年了,而我不是你的老师了。再者,我不在乎什么流言蜚语。况且。。。”,杨宗勋顿了顿,“你知道的,我们是不可能的吧?”
“当然”,这个几乎人生里没有什么败绩的骄傲检察官,不由的想起前几年自己还是学生时代,贸然表白失败后的挫败感。顿时一个激灵。
“也是,您要是真担忧这些的话,也不会三更半夜的把我叫出来吃宵夜了。”
杨宗勋静静的听着,没有表示反对,就代表着赞同。
“教授,那天打扮的帅气一点哦,我也会好好表现的”,离别时高挑的女子软软的叮嘱道。
[23:00 PM] 刚刚冲完澡的杨宗勋将家里最后一幅只剩下一点点就完成的拼图铺在桌面上,旁边还智力残障女孩张秀的卷宗,一大壶刚刚磨好的冰美式咖啡放在旁边,这两样将是他今晚的伴侣,而时间还早,他还有一整晚可以消磨。在半黑半黄的书房里,杨宗勋又再读女孩张秀的卷宗,她的遭遇让这个半辈子都在和法律为伴,昔日的检察官,今日的刑法老师,感到一些心痛。他对这种以年龄为优势资源剥削他人的做法感到不耻。不知为何,他想到了他和姜率,想到了中午那个梦中的吻,感觉到了自己小腹的紧缩,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这种本能的欲望,是以爱之名,行驶剥削之实吗?
他感到心烦意乱,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只剩下几十块未完成的拼图上。
[01:00 AM] 完成了最后一块拼图,杨宗勋终于无事可做,再没有任何借口可以让他转移注意力了,而困意在侵袭着这个已经忙碌了一天的男子。此时他喝了今晚的第一口咖啡。真苦。杨宗勋不喜欢苦的东西,从小就不喜欢。他记得就算是在读书的时候彻夜学习,也从来都没有碰过咖啡,就是因为他忍受不了苦涩的味道。但就在徐炳柱去世以后,他无法入睡,不能入睡,他强迫自己不断思考着,像晚上不能独自一人入睡,害怕黑暗虚无中突然冲出来一个绿眼怪兽把自己吞噬的小男孩一样,自虐般的不想闭上眼睛。于是他开始尝试苦涩但清爽的美式咖啡,最终他也习惯了,习惯了苦涩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也算合理。
刑法老师杨宗勋教授平凡的一天,过得十分漫长。
杨宗勋×姜率A//原则?不存在的!
渐渐成为了杂文写手的我带来了新CP
这辈子第一次嗑CP嗑得这么上头
快去看《至上之法》吧!杨格拉底太神了
ooc勿上升
正文————
“还是不长记性吗,姜率A?”
“啊嘞?喔……抱歉,下次不会了。”
花苞头女生双手握在一起不停地揉搓着,心中似乎有些小紧张。毕竟面前坐着的男人可是曾经死过一次的杨格拉底,换作是平日里还好,自打那次在监狱里被人捅刀子以后,他便对学生们的学习更加苛刻了,尤其是对姜率A。
“法律人忌讳鲁莽行事,小时候的教训还没吸取吗?”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杨宗勋微微蹙眉,原本有节奏敲打着桌面的手指动作突然停下,抬起手朝...
渐渐成为了杂文写手的我带来了新CP
这辈子第一次嗑CP嗑得这么上头
快去看《至上之法》吧!杨格拉底太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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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还是不长记性吗,姜率A?”
“啊嘞?喔……抱歉,下次不会了。”
花苞头女生双手握在一起不停地揉搓着,心中似乎有些小紧张。毕竟面前坐着的男人可是曾经死过一次的杨格拉底,换作是平日里还好,自打那次在监狱里被人捅刀子以后,他便对学生们的学习更加苛刻了,尤其是对姜率A。
“法律人忌讳鲁莽行事,小时候的教训还没吸取吗?”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杨宗勋微微蹙眉,原本有节奏敲打着桌面的手指动作突然停下,抬起手朝着姜率A勾了勾。
“莫?”
“过来,到我旁边。”
杨宗勋的语气虽温和,但更多蕴含着像是命令的意思。第一天上杨格拉底课的时候姜率A都要怕死他了,怎么可能听不出这男人话里的用意?
姜率A绕过办公桌,迈着小碎步走到杨宗勋身旁,手一时不知道是该放前还是放后。姜率A的一系列小动作此时此刻都入了杨教授的眼,虽然想笑,但好在被那张面瘫脸掩盖住了。
杨宗勋盯着姜率A嘴角的那一块淤青,心不由得揪紧了一下。记得许多年初见的那一天,杨宗勋还是以检察官的身份与她这样对视着,姜率A嘴角也挂了彩。也是那个花苞头,让杨宗勋惦记了好多年。
他从座位上起身,站在姜率A的面前,姜率A瞬间成为了仰视的那一方。杨宗勋微微倾下身子,抬手轻抚她的伤处。冰凉的指腹划过嘴角淤青时带有一丝温度,姜率A的脸颊瞬间烧了上来,惹得杨宗勋轻笑一声。
“很闷吗,要不要开窗户?”
姜率A眼神幽怨地瞪了瞪杨宗勋。
“啊~开什么玩笑嘛杨教授~女孩子脸红是很正常的吧。”
杨宗勋挑起一边眉毛。
“在韩俊辉他们面前,你也会脸红的吗?”
“什么?啊西——”
“姜率A!”杨宗勋语调突然提高了一节,伸手掐上了姜率A的脸蛋。“别再让我听到你说脏话,否则这个月别想跟我在一桌吃饭。”
对啊,杨格拉底曾经跟她说过什么来着——
“我的原则是不和学生一起吃饭。”
事实证明,即使是崇高卓越伟岸无边让人闻风丧胆的杨教授也会打破自己的原则,说小是为了姜率A,说大就是为了爱情。
杨宗勋墨守成规的人生中从未想过会掺杂情爱之事,他的目标也从当一个卓越的检察官开始,到成为一名优秀的教授,再从教授进阶成为姜率A合格的男朋友。也许姜率A并不知道,在这之前杨格拉底的内心矛盾了多少次,金教授给他做了多久的思想工作。并不是觉得自己和姜率A有什么误会,只是难以迈出年龄差的那道坎。
但人被紧逼的时候也会急的。那一天杨宗勋依旧在忧愁着这件事情,好像四十多年来除了徐炳柱和姜主万的案子之外,这是唯一能让他困扰这么久的事。
恰逢法学院校庆,院内都纷纷被布置了起来。杨宗勋从楼上下来,刚落住脚便看到不远处的韩俊辉手中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见到教授的韩俊辉下意识将花束藏至身后,微微颔首问好。
“院里订了玫瑰吗?”杨宗勋问道。
“啊,对啊,我正要送过去呢。”
韩俊辉的神情即使表现得再自然,也逃不过杨格拉底的法眼。
“是吗,我记得院长没说过要准备它,也许是怕庆典变成求婚现场。”
韩俊辉轻笑两声。
“可能吧,所以既然杨教授有了心理准备,看来后面的计划也可以放心进行了。我先去忙了杨教授,希望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不要让您太吃惊。”
韩俊辉跟杨宗勋打了个招呼便捧着玫瑰花沿着长廊走远,杨宗勋回头瞥了一眼,刚才纠结不停的事突然像有了变通一般,促使他看似迈着匀速的步伐实则在悄悄加速地朝着女寝宿舍走去。
杨宗勋给姜率A打电话的时候姜率A并不在房间,恰巧待在她宿舍里的全艺瑟看到桌上的手机来电显示的是杨教授,以为他找姜率A一定有什么急事,便顺手帮忙接起了电话。
“杨教授?有什么事吗?”
“姜率A呢?”
“啊~率A去卫生间了,杨教授有什么急事的话可以让我转告给她。”
杨宗勋微蹙起眉。
“不用了,记得让她回电。”
“好的,杨教授再见~”全艺瑟心惊胆战地挂断电话后可算是松了口气,以为姜率A又惹到这个魔鬼男了。
姜率A从卫生间回来时便被全艺瑟告知了消息,立马拾起手机回拨了过去。
杨宗勋没有离开宿舍楼,始终在楼下矗立着。
“杨教授?您找我吗?”
“嗯,我在你楼下。”
姜率A连忙跑到阳台边朝楼下看去,杨宗勋一抬头两人便对上了视线,给姜率A吓得一愣。
“杨教授我马上下去!”说完撂下电话紧忙拽起外套出门。
“喔!姐你干嘛去?”全艺瑟不禁关心道。
“有急事有急事!”声音越来越远,全艺瑟便知道姜率A是走出去一段距离了。
姜率A用她这辈子最快的时速一路跑到了楼下,比见阎王都着急。
杨宗勋看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气喘吁吁脸颊红扑扑的女生,虽面无表情心里却高兴坏了。
“耶?杨教授没去帮忙布置会场吗?”
“这里说话不方便,去办公室聊。”
“哈?杨教授直接打个电话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亲自到这里来找?”
“说是来散步你一定不会信,所以我就是来散步的。”说完,杨宗勋便转了个身子离开原地,姜率A看到杨宗勋走了,自己也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这就是天才的逻辑吗?
“姜率A,对于上次的刑法成绩你有什么想说的?”
姜率A一愣。
“啊……对不起杨教授!是我放松了,下次考试一定争取进前五名。”
“考成这样,被恋爱冲昏了脑子吗?”
“什么?杨教授我没有谈恋爱啊,最近真的只是放松了而已。”
杨宗勋点点头,眼神飘忽一下又移了回来。
“也对,连照书答题都不会的人哪里有脑子谈恋爱呢。”
姜率A自觉对号入座,尴尬地摸了摸脖子。
“那…教授,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去会场了。”
“等等。”
杨宗勋叫住姜率A,从旁边拎起一个纸袋放在了桌上,往姜率A那边推了推。
“……这是?”
“书。”简洁明练的一个字让姜率A彻底绝望。
“教授,我……”
“下个月的刑法考试成绩进不了前三,我就拿你涮火锅,听见了吗?”
“……喔……”
杨宗勋摆摆手。“记得看书,回去吧。”
姜率A垂头丧气地从办公室出来,虽然杨格拉底很吓人,但这本书应该还蛮好看的。
因为庆典要在晚上举行,所以姜率A有了充足的时间回到宿舍看书。
“呀,姐,难得的勤奋喔。”全艺瑟在一旁边涂着口红边打趣道,换来的却是姜率A的一个白眼。
“啊~我一直都很勤奋好吗?”
全艺瑟对着手上的小镜子抿了抿嘴唇,之后将两者收进了包里。
“杨教授对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居然给你买书逼你进前三名。”
姜率A深深地叹气。“……我后悔那次考九十七分了……如果交卷的时候卷子被我撕烂,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全艺瑟一把将姜率A手上捧着的那本书抢过来,乱翻一气后,一张杏色的信封从书缝中掉落出来。
“诶?什么啊?”全艺瑟捡起信封,拆开后发现里面是一张和信封差不多大的白色纸张,上面写着黑色字体。
——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你被逮捕了,姜率A。
这一串字吓得全艺瑟不禁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却不小心沾了一手口红。
“怎么了?”
“姐……姐……姐……你是不是……”
看着眼前磕磕巴巴说不出来话的全艺瑟,姜率A皱起了眉头,抢过她手中的纸张。
“……上帝啊……这什么意思?”
“姜率A!你被告白了!”
在被全艺瑟灌输一系列恋爱经验后的那个下午,姜率A始终浑浑噩噩的,像是丢了灵魂。
她到底该不该去和杨宗勋确认?这样会很尴尬的吧,万一是恶作剧呢?但杨宗勋的性格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姜率A的内心更加矛盾了。
典礼开始的时候,师生在会场内聚集着,唯独没有姜率A的身影。
“率A呢,怎么没看到她?”韩俊辉侧身问着旁边的徐智镐和姜率B,两人都摇了摇头。不过坐在最前排的杨宗勋也意识到场内少了某个小孩,整理了一下西装后跟旁边的金恩淑打了声招呼便出了会场。
此时此刻的姜率A正躲在复印室里不愿踏出门一步,老头给她递过来一杯水,坐在了对面的位置上。
“有什么好纠结的呢,你不是也对他有一样的心意嘛?”
姜率A趴在桌子上双臂往前伸去,看起来一副颓废的样子。
“可是这根本让人不敢相信啊……”姜率A发出闷闷的嚎叫声。
“彼此有感觉总比单向付出要好的多,杨教授可是从来不会对人有这么明显的表示呢,恭喜你啊姜率A同学,铁树为你开花了。”
姜率A叹气。杨宗勋一开花,她就枯萎了吧?
复印室里安静至极之时,门突然被打开,姜率A被吓得抬起头来,恍惚之间,她看到了那个最不敢面对的人。
老头见形式不对,赶紧插上了句话。
“呀~杨教授怎么不在典礼上啊?”
杨宗勋自然是没太关注这话,他瞥了老头一眼,朝旁边扬了扬下巴,老头识相地意识到自己不适合这个场面,从椅子上起身就走。
“啊,我突然想起有事要办,你们聊你们聊。”
抱歉孩子,救不了你了。
老头这样想着离开了复印室,瞬间室内又剩下了姜率A和杨宗勋两人。
“不去会场,在复印室干嘛。”
“……喔……我身体不太舒服,嗯对,身体不舒服……”
“不舒服?”杨宗勋走到姜率A旁边伸出手想摸摸她的额头体感一下温度,却被姜率A下意识躲开了。
“我……我现在好多了,没事了。”
杨宗勋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
“嗯,上午看书了吗?”
“没…没看……啊不!我看了!不对不对我没看!”
“姜率A,说实话。”
姜率A摸了摸脖子。“看……看了……”
杨宗勋挑眉。“作何感想?”
“……教授我……我想问你个问题。”
“问。”
姜率为了保持礼貌,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子。
“书里的那封信,写的是什么意思啊……?”
杨宗勋看着姜率A的样子,萌生了一种想逗逗她的想法。
“什么信?”
姜率A的眼里突然失去了光亮。“啊,没事,教授您当我没问过好了…我现在就去会场。”
姜率A刚移步到门口时,杨宗勋突然开口。
“犯罪嫌疑人也可以理直气壮地在真理面前装傻吗?”
“什么?”姜率A属实有点没听懂。直到杨宗勋转过身来与她对视,又向她解释了一番。
“我以法律人的身份正式通知你,姜率A,你被判刑了。”
直到姜率A与杨宗勋确认关系的那个晚上,她才真正明白那句话的含义。
她被判了刑,永远待在杨教授身边的刑。
也是那个晚上杨宗勋才知道,白天韩俊辉手中拿的那束玫瑰花,也是他们宿舍楼的一个法学生和别的女孩子告白用的,地点就在会场外,只有姜率A和杨宗勋两人没有见证这一刻,可正是这样的错过,让他们两人彼此有了新的身份。
“听他们说,昨天那个场景可浪漫了呢!我要是在场就好了。”
杨宗勋抬眼看了看满眼星星的姜率A。
“年纪轻轻搞俗气的一套。”
“耶?杨教授在书里面塞纸条不是更俗气吗?”
杨宗勋瞪着姜率A。
“想早点被涮吗?”
“不想。”
“那就好好学,民法无所谓,刑法考不好,下顿饭你是主菜。”
“明白!”
于是这个自称不和学生一起吃饭的杨教授,成为了只和姜率A一起吃饭的杨教授。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