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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道 陈永仁x刘建明

爱情向，雷者勿入

翻便签发现了21年的断章，写的不好

我们还是没能留住阿强。

阿强在宿舍里收拾东西，门外站着队长和教官，门里站着我和阿仁。

“动手啊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队长吹胡子瞪眼。

我没有抬头，只是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向阿仁，阿仁仍然低着头、垂着眼。

“上坟的都没你俩这么婆婆妈妈的！是不是想当着全校的面挨打？”

我恨透了他们。

啪。阿仁终于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使点劲儿！没吃饭吗？”

啪！我抡圆了胳膊狠狠打了阿仁一巴掌。阿仁没站稳，扶了一下上下铺的梯子才没有摔倒。我的手掌发热。啪！他也回敬了我一样力度的一巴掌。疼，真的很疼，几秒钟里痛感一点都没有减弱。然后我继续打他，他也继续打我。在巴掌声的间隙，我听见阿强在哭。

阿强终于收拾好了东西，只留下那几本杂志在外面。

“你们俩过来好好看看这些好东西，不是爱看吗？”

“长官，他们真的没看过！我拿给他们看，但是阿明坚决拒绝，还劝过我很多次……”

啪！“你还有脸说？”队长转过头来看着我，骂骂咧咧：“你早干嘛了？光知道劝他？你都上了一年多学了，还不知道警校的规矩？你要想在这种事情上讲什么狗屁义气，就给我滚到黑帮里去！”

“咱们可不能给黑帮输送人才。”教官说，“阿明，你很优秀，这是我们公认的。但原则性问题你可一定不能错！这次你能记牢了吧？”

我点点头。

“你再说一遍。”

“法重于情。”我说。

“你说刘建明坚决拒绝，那陈永仁呢？”队长一拍阿强的脑袋。

“他也坚决拒绝。”阿强低着头。

“是吗，刘建明？”队长走到我跟前。

“是。”

“抬头，看着我的眼睛！陈永仁也拒绝看这些脏东西，是吗？”

我面无表情：“是，陈永仁也从来不看。”

“好。你们俩记住这次教训，再给我大声说一遍——”

“法重于情！”我和阿仁一起大声说。

他们带走了阿强，我看着阿强的脚上穿着自己的那双破鞋，走出了我的视线。

阿仁起身关上门，说：“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那些东西，烧了？还是留着自己看？”

“你小点声！”

砰砰砰！

阿仁听见敲门声也有点慌。他打开门，又是队长。

“你们俩也收拾一下，换宿舍，把你们俩调开。”

“现在换？”阿仁问。

“晚上换。先去吃饭。”

砰。门又关上了。

我们宿舍原来就我们三个人住。当时新生们排成一列往宿舍里走，八人一间，我们三个是站在最后的余数，就单住了一间。那天，阿仁看到阿强拿出的不知道怎么弄来的违禁杂志时，对我说：“你不看你守门去。”

我确实坐到了宿舍门旁边。阿强极其亢奋，指指点点，评头品足。阿仁却只报以极轻的笑声，他托着下巴，像是在研究一起错综复杂的案件。

我听着外面的声音。那时刚刚下了晚练，楼道里来往着洗漱的同学。我感觉他们看了很久。终于，阿强把杂志收了起来，并央求我不要揭发他。我说我不会，但他还是把那些东西销毁为好。然后我去洗漱了。回来时房间里只有阿仁一个人，他坐在床上，靠着上下铺的梯子。

我带上宿舍的门。阿仁说：“阿强撕了一页杂志揣在兜里出去了，肯定是找地方打手枪去了。”

“什么？你没拦着他？”

“他只要查房前半个小时回来就不会有事。”

我看着阿仁云淡风轻的样子，几个恼火的问句到了嘴边，却又觉得答案都写在了阿仁脸上。

“你怎么不一块去？”我没好气地问他。

他看着我，笑了笑，转过头去，说：“我喜欢男人。”

我像着了梦魇似的。

“保密啊，明仔。”阿仁转过头来，笑着看着我，“诶，咱们还是兄弟吧？”

我还在窘迫地纠结如何回答，阿仁又说：“要不然，做男朋友也行啊。”

“喂，你认真的？”

“认真的你就答应啊？”

“得了吧，你想咱们仨一块儿被革除？”

“所以你也喜欢男的？”

“去你的。”

“好好好，对不起，是我胡讲啦。”

但他老是胡讲。

比如某天早上，要集合了，我的腰带却卡住了。他“啧”了一声凑上来，说：“我来帮你脱。”

“滚，我是要系上。”

还有某天下午，打靶的时候，他忽然凑到刚打完的我耳边说：“刘sir手枪打得真好啊。”

“你也不赖。”

还有某天晚上，洗澡的时候，他拍拍我的腹肌说：“真不赖。”

“嫉妒？”

“馋。”

“流氓。”

有一次他却来认真的：“明仔的性子是真好啊，也义气，就是有点慢热，快一个学期了，也没见你跟别的同学有什么来往，就跟你仁仔和阿强好，我俩捡了便宜喽。”

“肉麻！”

“跟你做兄弟也真不错了。”

“阿强本来也留不了，他家里跟黑道有关系，警校是不能留底子不干净的人的。”

“啊？”

“他跟我说的。去年报道之后的三个月里，学校就在核查新生资料，当时就开了一个跟贩毒的有关系的学生。阿强提心吊胆地过了这三个月，以为没事了，结果最近他们又在查，给查出来了。”

“那阿强当初为什么要考警校？”

“想走上正道呗。跟我一样。”阿仁很少不笑嘻嘻的，“我不知道我还能留多久。或许我该学着做些正当的生意，但我没处去学。我学习又不好，只有这么一条路能让我摆脱黑道，到头来还是摆脱不了。”

“那如果你，我是说，万一你被查出来了，你怎么办？”

“我或许只能回去了。不知道。过一天是一天吧。不管怎么样，我想我们都会在警局里再见面的。”阿仁又笑了起来。

他起身收拾东西，准备换宿舍，可我一时间竟确信他要就此离去。大抵我的眼神交待了心思，阿仁说：“不需要明白。让做的，能做的，就去做；不让做的，想做的，能藏住就去做，藏不住就算了。”

“你这话说的不像警察。”

“哪里都是一样。这样不好吗？想太多会疯的。”

我背靠着门，脱掉了上衣。

我看见我们并肩站在全校同学面前，他们都低着头，只有我们俩扬着头。我们一起走出校门，铁门在我们身后关上，把训话的声音也关在了里面。我们于是笑着钻进路旁的树林。

我醒来，新宿舍里鼾声如雷。

每次列队我都会焦急地寻找阿仁的身影。他不再凑过来跟我说话，但还会隔空冲我笑笑。

一个多月后，阿仁因为滋事斗殴被革除了。

“明哥，你们宿舍可真是点儿背！下一个不会是你吧？”

我倒希望。

警校的铁门在阿仁身后关上的那一刻，我懂了：我们永远是黑白相间，外看是灰，内看是空。路怎么走，都不会出彩虹。

我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只有明仔转过头来看我。我想冲他笑一下，但我确实笑不出来。

算了，这就够了。

我当时木木的，没有什么感觉。当天晚上我就按照黄警司的指示，跟黑帮的人打了一架，不打不相识，我就这么加入了他们。夜里，挂了一身彩的我躺在床上，说不清哪里的疼痛叫我睡不着觉。忽然，我哭了起来，死死地咬着被子才能不发出声音。我摸出随身带的短刀，狠狠地往左臂上又扎又划。

刘建明上任的头一年里，工作无非是跟着处理些轻案，比如抢劫啦、街头斗殴啦，一个月里能打上三次架都算多的，腰间挂的那把手枪更是开都没开过，顶多拿出来威慑一下嫌犯。

今天抓进来几个打架的小混混，刘建明负责带着录口供和档案。他没什么激情地坐在桌子的一头，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叫什么名字？”

“陈永仁。”

那如雷贯耳的三个字还没蹿进他的耳朵，他的心脏就已经狂跳了起来。他抬起头。

是他。

“性别？”

“男。”

“年龄？”

在陈永仁回答之前，刘建明就输入了“24”。

“24。”

几个人分别录了口供，没有什么出入，于是刘建明带着他们去按指纹。

陈永仁站在最后。刘建明一个个地捏着他们的右手食指，先沾印泥，再按到纸上。到了陈永仁，他却挡开了刘建明的手。

“我的手能自己动，刘警官，是按这儿吧。”

“是。阿仁，你还……”

陈永仁竟勾了一下刘建明的下巴，刘建明住了嘴，四周没有别的警官，几个同伙儿大笑起哄。刘建明扬起警棍，陈永仁后退几步，故作痞笑：“改天再打一架来看你。”

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算下来，已经十年了。

我已经太多次地误听、幻听到明仔的嗓音，所以刚才明仔走进我店里时，我竟然没当回事，慢悠悠地站起身来。

翻石墨翻到了这个好像没有发过

如果发过了当我没发

没有写过后续只有一个开头，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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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刘建明只是来买醉的，因为只有这里的酒吧街没有哪些黑白之争的痕迹，喧闹而欢乐的派对环境也正好可以将他隐藏起来，摆脱那些时时刻刻盯着他的眼睛。

“要不要预约服务？”

“什么服务？”

指腹碰触金属发出轻微的响声，刘建明才抬起头来看，正对上一双满含笑意的眼睛。而那双眼睛，像极了一个人。

陈永仁。

刘建明猛地站起身握住了陈末的手腕，力气之大疼的陈末下意识唉叫了一声松开了手。“预约摆渡”的牌子掉在地上被踢到了角落。

“这不可能。”刘建明眯起眼睛，几乎把陈末整个人按在了吧台上。“我亲眼看着……陈永仁，你怎么可能没死？”

“因为，我不是陈永仁。”陈末花了一秒钟的时间整理了一下思绪，默默在心里回答了自己开场的问题。是的，面前的这个人绝对需要摆渡，不然很快就会走火入魔。“你想等的那个酒伴，他永远都不会来了。”

“……对不起。”

是的，刘建明比谁都清楚，陈永仁早就留在了那个天台，再也不会出现了。

“没关系，像你这样的客人，也不是第一个。”重获自由的陈末恢复了他的招牌笑容，安抚地派派刘建明的肩膀，将桌上一直未动的另一个酒杯拿起来，放在手中把玩。琥珀色的酒液映着灯光，显得有些不真实。“陈永仁，听名字，应该是一个男人。”

刘建明将杯中的烈酒灌进喉咙，烧灼的刺激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可依旧忍不住盯着陈末上下打量。他可以发誓，这绝不是自己饮多了酒头昏眼花，陈末和陈永仁。绝对有十二分相像。

“不是兄弟，不是朋友，也不是爱人。”陈末迎着刘建明的复杂目光凑近，停在过于暧昧不明的距离。“你究竟又放不下他什么？”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很多事，毕竟，我陈末可是——”陈末笑了一下，用一秒半的时间从柜子底下捞回了他的招牌，重新倚上吧台。“金、牌、摆、渡、人！”

“摆渡人？”

“人生的苦难，像一条无边无际的河流，摆渡人的任务，就是送你上岸。”陈末暧昧地眨了眨眼睛，将属于陈永仁的那杯烈酒一饮而尽，“只要你买我的服务上我的船……”

每座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传奇，摆渡人酒吧就是其中一个。陈末，酒吧的老板，传说中的金牌摆渡人，他见过城市里许许多多的面孔，听过各种各样的人生痛苦……而他的工作，就是让这些人尽早从苦痛中抽身，去往彼岸。

“一个开船人，却叫做沉没，听起来不怎么安全。”刘建明从陈末身上收回目光，却露出了今夜的第一个笑容。也许酒精的确能够降低人的防备心，也许陈末的眼睛确有过人的魅力，刘建明知道自己一定会为这个决定后悔，但还是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钱夹，随手扔给了陈末。“……不过，试试也不要紧。”

“哇——有钱人啊。”陈末抽走了钱夹里所有的纸币，数也不数就塞进了上衣口袋。“以前没见你来过，不像是附近的邻居，家住哪边啊？”

“怎么，你要跟我回家？”

“当然！”看得出来，收钱总会让人心情格外地愉悦，陈末体贴地将钱包放回刘建明的外套口袋，枕着手臂趴在吧台上看着对方。“摆渡人的第一要义，就是——感、同、身、受。”

“你不会喜欢我住的地方。”

“为什么？”

“因为那里有很多很多的秘密。”刘建明伸出手，替陈末整理好额前碎发。“而一个人，如果知道的秘密太多，通常，都不会好过的。”

基于《无间道》三部曲、1984版《鹿鼎记》和《章经与傲娇》合成脑洞。

（四）

“你不报信给韩琛，黄Sir会死吗？”

刘建明被噎了一下，这点他没法否认，“我承认，黄Sir的死我负有责任，”他尽量缓和语气，“但是，你要知道韩琛有心杀人，黄Sir出事是早晚的事，只有除掉韩琛，才能一劳永逸，只可惜我迟了一步。”他的声音里中透着惋惜与悔意。

“你早就想除掉韩琛？”陈永仁扭过头来问道，他想起那天晚上，韩琛故意给他窥到录音带，后来他拿到带子时只以为是韩琛日常用来防范的，如果刘建明早已起杀心，韩琛那么说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在天台上，我说过我想做回好人，”刘建明转过头，望着陈永仁道，“是真心的。”

“想做回好人就该去自首。”陈永仁撇开头说道，“你知道结果的。”刘建明依然望向他，见陈永仁不说话，继续道：“从音响店见着一面，我觉得我们好像认识了很久，之后抓捕韩琛也很有默契，不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永仁盯着地毯上的音响，很想去摆弄一番，他越来越感到烦躁。

“想抽烟吗？”刘建明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不安，见陈永仁点头，便起身出屋，不一会儿回来，手上多了些东西。

“不来一根？”陈永仁晃晃夹在手指间的香烟，刘建明摇摇头，却在下一秒改变了主意。在尼古丁的刺激下，两个男人靠在沙发上，一吸一吐间，房间内烟雾缭绕。

“那晚我从黄Sir办公室回来时，发现你走了，我桌上的公文袋被动过了，”刘建明手拿着香烟说道。

“靠！”陈永仁白他一眼，那是你的地盘，我不跑还等着被抓吗？”刘建明笑了笑，“如果你不逃跑，现在已经恢复身份了。”说完他侧脸看向陈永仁。

“你没……”陈永仁带着九分怀疑，却抱有一分希望，“你没删除我的档案？”

“删除是删除了，换你也不会留吧，”看到陈永仁眼光瞬间黯淡，刘建明感觉到舒服，他喜欢拿捏别人的想法，“但我打印了一份，就放在那个公文袋里。”

循着刘建明的目光，陈永仁看到茶几上《摩氏密码》下面压着一个袋子。他刚想去够，却被刘建明按住了肩膀，他看着刘建明移开那本书，拿起了公文袋递了过来。

“卧底机密档案：NO.BM0137/G，姓名：陈永仁……”

随着一页纸被小心翼翼取出，陈永仁痴痴地看着自己的履历，十年间，他不止一次向黄Sir提出辞职，却被这份档案绑架，没有身份，不管他协助警察部破获多少案子，没人知道，他只是埋没在三合会这黑色泥潭中的一块石头。

“黄Sir殉职后，梁总警司命我解开卧底档案，有了你手中这份资料再加上我的证明，相信梁Sir就能相信，恢复你的警察身份。”

陈永仁将档案收至身旁，心想刘建明的话没错，光有这张纸不够，资料可以造假，无法判断真伪，不过如果梁总警司收到了那些录音带……

“你给梁Sir速递了一个包裹？”

陈永仁猛地抬起头，见他面露讶色，刘建明微微一笑，“那些珍贵的录音带被我的人截获了，你不走运。”陈永仁这才明白为什么迟迟得不到警察总部的回应，他将香烟放到嘴里，深吸一口，回想过往暗无天日、望不到头的日子，逝去的人与无终的感情，他勾了下嘴角，自嘲道：“我的运气，上辈子就用光了。”然后他感觉到鼻子发酸，眼眶开始发涩。

刘建明凝视着面前默默流泪的男人，头发凌乱、胡子丛生，除了憔悴还带着一种破碎感，不禁伸手过去，往他脸上抹了一把，却将沉浸于悲伤情绪中的陈永仁吓了一跳。

“喂，你干什么？”

刘建明似是意犹未尽地收回手，回身取了茶几上的一盒纸巾，丢到陈永仁身上，身后爆了句粗口，接着听不清词的嘟囔，然后是像冲马桶声的擤鼻涕，等到动静小了，他才转身将纸巾盒拿回，余光瞥见地毯上多了几个纸团，不禁皱了皱眉。

“你……”转头间，刘建明对上一双经泪水冲刷过的眼睛，黑白分明，一对瞳仁亮晶晶像黑玛瑙，这一幕好像发生过很多次，他的怒气登时减去多半，也就改了口，“……你哪来的上辈子，人只有一辈子，命运应当掌控在自己手里。”

陈永仁晃了晃手腕，发出清脆的金属声，“阿Sir，靠这么掌握吗？”

刘建明从腰间拿出手铐的钥匙，举到陈永仁眼前，说道：“我可以给你解开，也可以帮你恢复身份，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陈永仁感觉两人又回到了天台上，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占一点优势。

“帮我找到韩琛安插在警察部的其他内鬼。”

雨一直下没有停过，淅淅沥沥的，整座城好像都被浸泡在了水里，裹着永远摆脱不掉的湿气，粘腻的紧。陈永仁看了看地上勉强能睁开眼的刘建明，他穿的很单薄，白衬衫上混着血水流动在清瘦的身体上，让人想起路边常常被人抛弃的受伤猫咪。他曾经在年轻时见过一只，那只猫咪刚刚被一辆黑色轿车撞飞，血不断的从伤口身上涌出，腿部在神经藕断丝连的作用下仍然抽搐着，琥珀色的眼睛里翻涌着出说不上来的情绪，那天他和小伙伴草草的找了一个黑色塑料袋把小猫包住，埋在了小区的土堆里。小区的大人安慰着一帮哭哭咧咧的小孩，说在等上半年春天这里就会开满迎春杏花夏天会绽放野蔷薇和数不清的满天星，小猫会变成花朵永远陪着大家。陈永仁没哭，他当时在想看到鲜花必须还得熬过一个冬天，小猫会感到冷吗？数不清的蚂蚁和细菌会在这夏末秋初时节把小猫啃吞的一干二净，也许根本等不到冬天来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从此他心中便被种下了死亡的臆想，哪个混着血水的黑色塑料袋永远残存着，让他觉得死亡不过是这么一件没有美感的事。

他已经关注这片街区和这家酒馆好几月了，起初他是被同事强拖硬拽进来找乐子的，这里明显是所谓的“红灯区”，各色的灯牌交相辉映，地上的水洼好像永远清理不净。周边堆满了各种欲望，色欲爱欲，承载着这些欲望的男男女女欢笑着打闹着，身上的衣服好像轻轻一扯就能滑落到脚踝，让人控制不住的浮想联翩。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一个新开的酒馆，哪里的现酿啤酒是在本地出了名的，也是单身汉们最好的归宿。落座后他便注意到那个男人，一身白色，白衬衫白短裤白背心白色运动鞋，干净的不像这个街区的人，灵活的身影在各色客人中穿梭，手上端着的不是美酒佳酿就是香烟和热可可。他的头发是蓬蓬松松的，比以前长了不少，脸上的笑容是熟悉的甜美的，男人在给他上酒时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想立马一枪击毙这个阴魂不散的白色幽灵还是再次搂紧那灵活纤细的腰肢问他你到底是谁。

他最终什么都没说，放任刘建明像蝴蝶一样再次飞离自己，去了另一个客座谈笑风生。同伴察觉到了异样，问他你俩是认识吗？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八卦热情，毕竟在这种场合人人都会联想到太多艳色的东西，如果还是跟有时候痞里痞气的陈警官挂上钩，那更是个惊天大新闻。陈永仁什么都没透露，只是说咱们今晚一醉方休，说着遍灌下一大口啤酒，辛辣的酒精刺激着他的眼泪流出，“唔该，今天的度数怎么比以前高了?”

那天晚上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不断的喝酒，发愣，慌神的时候便在酒吧里寻找哪个白色身影。刘建明最后一次给他上酒时还担心的问了问他，“你喝这么多没问题吗？”他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第二天哪个八卦的同事又来找他，他才知道，昨天晚上喝完最后一杯后他就像个流氓一样搂着刘建明不放，嘴里刘sir刘si的叫着，还问他有没有包夜包年包一百年的服务。好心的同事最后神神秘秘的给了他张纸条，上面是刘建明的新名字和电话。“哪个靓仔说他叫Andy,以后喝酒找他可以给咱们打折。”“还有哪个我也帮你问了，一个小时200，一个晚上1000”同事笑得越发放肆，调侃他以后得努力上班了，要不然马上就养不起小情人了。对此陈永仁只能装傻蒙混过关，他昨天晚上放任了太多关于刘建明的感情，现在只能像喝中药一样，将过往的苦涩混着余香重新咽下去，埋在心底。

那天之后陈永仁的生活便又多了一项活动，打探这位“'Andy”的来历。他了解到Andy是香港著名大学的学生，白天上课晚上来夜场赚点外快。某一个周五他去了哪所大学，正巧看到穿着蓝色运动外套的刘建明和其他同学在草地上踢足球，互相打闹，阳光细碎的照在刘建明漂亮流畅的小腿线条上，美的青春洋溢。夜晚他会照常光顾那间酒吧，做在吧台上看着刘建明调酒和别人侃大山，他的手臂和腿部仔细看会发现各种各样细小的伤口，刀伤，没彻底恢复的淤血。他有时候会装作不经意间靠近刘建明，抚摸他手臂上的伤痕，装模作样的问他到底是怎么弄的。对此刘建明往往会以阿sir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喜欢我的玩笑话混过去，陈永仁清楚有太多东西在这灯红酒绿中是触碰不到的也没法言说，他在等，等一个机会，靠近猎物，一击致命，结算这么多年彼此之间数不清的有来有回和感情债。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不清楚，可以明说的是敌人和炮友。毕竟刘建明还被关在监狱里时陈永仁就一次也没有探望过，他在等待自己的淡忘和对正常生活的回归。那次天台对峙他成功了，九死一生，活该刘建明自己死在监狱里。可他有时候还在期望着，他听着蔡琴的歌，看到刘建明以前过夜留下的衬衫会心头发热发痒。他和李医生约会看爱情片，听李医生分析男女主人公的爱恨纠葛，他曾经好奇，女主为什么对男主如此尖酸刻薄又娇气要求那么多，李医生笑着调侃他说一看就没有太多情感经验，有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深究和恨，只是源于太多对未来幸福的期望，毕竟你我如此匹配，本来可以很美好。为什么真实是如此痛苦呢？

他是在那天晚上接到新上司的通知，刘建明在监狱里死了，死于性窒息，但身上有较长的刀口，血液的流失加快了他的死亡。陈永仁不记得他是怎么结束了那通电话，他到宁愿那晚他是咖啡中毒了，他在做噩梦。打开客厅灯时他看到了沙发上的衬衫，上面印着小雏菊，桌子上摆着没能及时送出去的百合花，已经快不行了，却还在水里泡着。花旁边是刘建明喜欢的马克杯套装，刘建明喜欢收集马克杯，蓝色的，白色的，各种花纹的，喝咖啡用的，喝果汁用的，喝红茶用的。旁边是他自己的玻璃杯，喝波本酒用的，此时里面没有了酒精的麻痹，变成了子弹，那天穿透大B脑袋的子弹，好像还在渗着血。恍惚间，他觉得那天大B本来不应该死，被穿透应该是他自己。爱与不爱太过明显，只是他仍然对刘建明心存希望，又被这希望折磨着，越发痛苦也越发想忘却。等他真正想发疯般找回，问问哪个人时才发现只剩下那几只杯子，一件衬衫，干枯的鲜花和沉默的空气。没有人会再次陪他发疯了。

Andy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熟悉的房间里，那间他和陈永仁经常做爱拥抱的房间。他的身体很干爽，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被妥帖的包扎好，甚至连阴部被客人这弄破的瘀血都清理干净。穿着一件白色绣着小雏菊的衬衫，很久以前他开玩笑给陈永仁买的，陈永仁一开始看起来还有点打怵，他就笑着说阿sir不喜欢我就送给大B了，正好他和女朋友约会还向我抱怨没有衣服穿。陈永仁威胁般把自己扑倒在沙发上时他还笑嘻嘻的摸了摸陈永仁的头发，有点扎手，但摸起来很舒服。

很多年前开始Andy就很少回想过去，他只专注于现在和未来。监狱不是人呆着的地方，性侵，暴力，甚至毒品，他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还没有读警校的日子，一样的不受尊重，一样的夹缝里求生存。只是有太多东西经历后就会像蝴蝶一样破茧而出，不能忘掉也不能再回去。他开始在监狱里讨好狱警，做他们的飞机杯，一点点套取情报。他努力表现，恰到好处，争取到了一周一次的读书管理员，他不断的去接触，去物色，也幸亏他聪明命大，在一个放风的日子里，藏在他老板的车底，逃出生天。老板提前买通了狱警，伪造了刘建明的死亡证据，他出狱后老板问他想干什么，他靠在皮椅上，想了想 读书吧，读法律和计算机，这样以后能帮的上他。老板点了点头，说安排课程还得需要一段时间，正好现在你可以帮我做些生意。他当然知道“生意”是干什么，男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把他救出来，他得配合，得扬长避短，得挣扎。

  （本来要写伟仔生贺，结果写成了刘梁的刀子）

  二十年前的一场雨季，他记忆里光怪陆离的海涨潮，模糊了他的孤岛，却未斑驳那人的背影。无名的二人在香港的人造霓虹里变得滂沱。只有他们没沾染雨滴，在这属于雨天的阵痛里一晌贪欢。

02年拍完《无间道》，他们借泪水点烟，诉关于自由与禁锢不过一次赌局，以性命为筹码。他们也只是向前走，忘记了隔绝喧嚣、忘记了掩饰拙劣的拥吻、忘记了这所谓情爱不该溺亡于雨夜之前。

他步履蹒跚的被新世纪冲刷、自说自话。他将喧闹搬入躯体、难以言说。

谁又曾记得呢？真相是真孰假？

他们可听见吗？曾说过的、莫要让爱念落入一场无间。

  有人写残剑（梁朝伟）x叶孤城皇帝版（刘德华）吗？加上抹布叶孤城情节或残剑和叶孤城酱酱酿酿的情节那种那种。我感觉会很香(´ε｀ )♡！

       基于《无间道》三部曲、1984版《鹿鼎记》和《章经与傲娇》合成脑洞。

（一）

“谁知道？”

电光石火间，陈永仁已经举起了手枪，枪口直指另一个男人的眉心，如果此刻开枪能拿回警员身份，陈永仁会毫无犹豫地扣动板机，为此，他已苦等了十年，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忍受，唯独“我是警察”在他心里重于一切。

然而，在天台对峙的两个人却没有注意，在他们对面大厦幕墙的反映中，刚刚还博大广阔、空灵明净已变了颜色，伴随着低沉的雷声，阴云翻滚很快覆盖整个天空。

突然间，一道闪电由天而降，正好击在陈永仁手持的枪上，他顿感浑身一麻，栽倒在地上，朦胧中他看到一个人跑了过来，听他在叫“刘Sir”，此刻的陈永仁很想冲着天上竖个中指，骂上一句：“我靠！”可来不及了，黑暗吞噬了他。

（二）

“这小子真是命大！”

林国平将配枪递了过去，问道：“现在怎么办？他报了警了。”刘建明接过刚要起身，突然想到什么，低头又去翻陈永仁的口袋，没两下林国平看他掏出一个微型录音机，不禁赞道：“老大果然细心。”刘建明站起来，将枪别回后腰，把录音机放入西服内袋，转头道：“他一时醒不了，得把他弄走。”林国平问道：“见了楼下那帮伙计怎么说？”“实话实说。”刘建明说着又蹲下，林国平看着他托着头把陈永仁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感觉哪里怪怪的。

“发什么呆，搭把手！”刘建明瞪了他一眼，林国平这才过来帮着把人架了起来，嘴上道：“要说这家伙也够倒霉的，寄带子让咱的兄弟截获，挟持你还被雷劈了，老大，你说他算不算倒霉鬼转世？”

刘建明看着仍昏迷不醒的人，悠悠地说道：“可能好运气上辈子用完了吧。”

“上辈子，人真的有上辈子吗？”林国平摇了摇头。

（三）

“嗯……”

陈永仁睁开眼睛，这是一个房间，视线沿着浅色的地毯向前，触到一个黑又亮的物件——港产科宝胆机，意识的混沌登时散去。不会吧……靠，怎么动不了？他转头发现双手被铐在身前，不仅如此，脚也被什么绑住了，血流不通的麻木感让他很是惊慌，他像泥鳅一样扭动着身子，就快要翻下沙发时，听到了脚步声。

“你醒了？”刘建明语气平淡，像是在问同居室友昨晚睡得是否安好，陈永仁瞪视着他，如果是昏迷前落入敌手，哪怕遭受虐打，他也要骂个痛快，问候祖上十八代都是轻的，可现在……他挪开视线道：“为什么不杀我？”由于长时间没进水，嗓音有些沙哑。

“因为我是警察。”刘建明拍拍胸前的委任证，这一下让陈永仁想起了黄Sir，为了保护他，让他放心，曾做过同样表明身份的动作，想到这，他鼻子一阵发酸，爆了句粗口，抡胳膊就往沙发靠背上砸，一下两下……刘建明一把按住他，“你闹什么，”皱眉看着绑着的绷带，又道，“手不疼吗？”

“关你屁事！”陈永仁叫道， 他情绪异常激动，“天上呆着不好吗，你个紫什么星吃饱了撑的，下来干什么？”“你在说什么？”刘建明面露不解，“算了，没想你能懂。”陈永仁挣脱他的手，喃喃自语。

两人不再说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永仁渐渐发现除了口渴，他还饿了，他瞥了眼坐在贵妃位陷入沉思的刘建明，他曾想过如果与梁总警司谈判顺利，将这位韩琛的内鬼交给警察部后，至少会被犒劳一顿丰盛的晚餐。

“喂，刘Sir，”刘建明回过头，“你能不能给我搞点吃的？”“你说什么？”纵使刘建明再会控制情绪，此刻也现出不悦的神色。

陈永仁故作有气无力道：“我胃有病，挨不了饿，医生说要是饿过头，胃穿了孔，就只能吃元宝蜡烛了。”说罢他皱起眉头，好像胃已经开始痛了。

刘建明本不想理睬，可想起自己也没吃早餐，便叫来了外卖，不一会儿，茶几上多了两个袋子，一杯咖啡和一杯奶茶，袋内飘出浓厚的牛油香味让陈永仁咽了咽口水。

“不是吧，阿Sir，”陈永仁盯着伸过来的一大块菠萝油，抗拒道：“警察部提供特殊服务吗？唔……”刘建明不想听他废话，直接塞进他的嘴巴里，肌肤相碰，两人都是一怔。

沉默持续了几秒钟，陈永仁撑着胳膊坐了起来，虽然有手铐的限制，却不怎么妨碍他将奶茶和两袋点心都推到自己这边，刘建明没有出声阻止，而是端起咖啡，呷了一口，一边瞧着陈永仁费力将菠萝油往嘴里送，一边想着刚才他说的“你不解开手铐，我怎么吃？”不由得想笑。

俗话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此刻吃饱喝足，陈永仁歪靠在沙发上，他闭着眼睛，思绪万千，不得不承认的是沙发很舒服，和李心儿医生诊所里的卧椅一样，给人以安全感，想到此处，他自嘲地勾起嘴角，如果在几天前，有人告诉他，你会和韩琛的内鬼共处一室，安静地呆在同一张沙发上，自己一定会翻个白眼，然后叫那人去吃屎。

可现在，自那道雷下来，全变了。

“如果我说……”背后的人打破了沉寂，“我没想到韩琛敢公然谋杀警察，你愿意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