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与骨头(二)
6.
冥府的女主人回来了。
这位常春女神回到冥殿的第一件事就是奔向了许久未见的狗狗,纤细的手臂紧紧抱住一个毛绒绒的脖子,将刚刚睡醒的三头犬挼得更加迷糊了。
一旁在内心上演了无数次重逢场景,却在真正的重逢时被无视掉的冥府之主只好有些手足无措地继续站在一旁。
“嘿,刻耳柏洛斯!”
王子一边尽量不去嘲笑自己父亲的窘境,一边和近来总是看不到影子的三头犬打招呼。
“哦,刻耳柏洛斯,你长大了。”常春女神满意地抚摸过它脖子上熟悉的旧项圈,又梳理着它火红的毛。
它明明是被萨提尔麻袋喂的发胖了。
冥府之主神色肃穆,一言不发地想。
靠在女主人怀里的狗狗满足地闭上眼睛,一个劲地摇晃着尾巴。...
6.
冥府的女主人回来了。
这位常春女神回到冥殿的第一件事就是奔向了许久未见的狗狗,纤细的手臂紧紧抱住一个毛绒绒的脖子,将刚刚睡醒的三头犬挼得更加迷糊了。
一旁在内心上演了无数次重逢场景,却在真正的重逢时被无视掉的冥府之主只好有些手足无措地继续站在一旁。
“嘿,刻耳柏洛斯!”
王子一边尽量不去嘲笑自己父亲的窘境,一边和近来总是看不到影子的三头犬打招呼。
“哦,刻耳柏洛斯,你长大了。”常春女神满意地抚摸过它脖子上熟悉的旧项圈,又梳理着它火红的毛。
它明明是被萨提尔麻袋喂的发胖了。
冥府之主神色肃穆,一言不发地想。
靠在女主人怀里的狗狗满足地闭上眼睛,一个劲地摇晃着尾巴。
“嗯?这是怎么了?”
女神突然停下动作,揪起一缕黑糊糊的毛仔细看了看。
像是被什么灼烧过一样。
她怀疑地抬头看向一旁的父子二人,又看看怀中突然缩回脑袋的狗狗。
王子也奇怪地凑过来,揪起狗狗耷拉下来的大尾巴,发现了更多奇怪的焦黑痕迹。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子脸色古怪地看着狗狗,“刻耳柏洛斯,最近老是找不到你,你是去水仙花平原玩了吗?”
“汪汪!”
刻耳柏洛斯伸出一个脑袋在王子手上蹭了蹭,试图蒙混过关。
“你是去打架了吗?”
王子突然看见三头犬爪子上的伤痕,明显不是被岩浆烫伤的痕迹。
“汪呜——”
刻耳柏洛斯心虚地趴下,不再理会王子和女主人的好奇询问。
7.
从女主人回来之后,冥殿的气氛变得轻松许多。对此,冥府的工作人员都很乐于接受。
唯一的例外是刻耳柏洛斯。
尽管女主人的回归让它重新得到了许久没能享受的抚摸和照顾,越发毛色柔亮的三头犬最近却有些神情恹恹。
它也说不上怎么回事。
毕竟一切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
王子还是孜孜不倦地往外跑——现在他有了冥王的默许;冥殿中的同事还是一个个神出鬼没;月度优秀员工名单还是没有它的姓名……
等等,是萨提尔麻袋变少了的原因吗?
这样想起来,自从女主人回来后,王子似乎就开始变着花样给自己的逃亡之路加大难度。
这样做的直接结果就是王子常常在水仙花平原或至福乐土就不得不停止旅行,刻耳柏洛斯出去透气的机会大大减少。
这样想着,狗狗叹了口气。
“刻耳柏洛斯。”
冥王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三头犬打了个激灵站起来看向主人。
冥王对于处理公务时被打断这件事一向十分不爽,但是碍于自己对王子的许诺,只好拿上武器和披风准备出门。
“你去冥河神庙。”
“汪汪!”
刻耳柏洛斯叫了一声,很有精神。
8.
萨提尔麻袋真香。
刻耳柏洛斯咬着麻袋回程时兴奋异常,它刚刚甚至还去至福乐土撒了一圈欢。至福乐土的草地上有很多蝴蝶,有不死鸟的鸟蛋,还有一些会滋着火花满地跑的玩意——奔跑在草地上的狗狗好像明白了王子为什么总是喜欢往冥殿外面跑。
直到玩够了,还没从快乐中回过神来的刻耳柏洛斯才乘船慢悠悠地向水仙花平原去。
它犹豫了一下,指挥着小舟向熟悉的岛屿漂去。
远远地它就看见了自己的老熟人。在互不相让地打了数十场之后,两只多头生物已经发展出了一些奇怪的情感。比如现在,刻耳柏洛斯习惯性地就要过去打个招呼聊两句——或者咬两口。
“汪汪!汪!”
刻耳柏洛斯叫了两声以引起靠在岸边休息的蛇头的注意。
几个蛇头齐齐转过头来,一边吐着蛇信子一边发出“嘶嘶”的声音。
勒拿今天看起来很疲惫,它最大的头骨只是懒懒地偏了一下,就继续趴在岩石上一动不动。
王子今天先是一上岸来打了个招呼:“勒拿,你的头又长出来了啊。”
然后就自顾自地在原地挨个放下了好几个水晶,站在远处蹦蹦跳跳不过来——他明知道自己的头伸不了那么远。
水晶发出的射线把勒拿搞得一头冰碴子,恨不得把头浸入岩浆去洗洗干净。
被不适应的冰冷温度折磨得苦不堪言的它刚冒出另外几个头颅,眼前就一片炫目的粉红,神智也开始迷迷糊糊。等它回过神来时,只看见自己一个头正在殴打另一个头,接着两个头颅一起闪着光破碎了。
精神和身体受到了双重伤害的勒拿只剩下灵魂漂浮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王子满意地搜刮走它积攒了许久的宝石扬长而去。
这样的状态下,勒拿不愿意再搭理这只难对付的大狗也情有可原。
它打了个冷颤,还对刚刚那冷到极致的射线有些后怕,只想泡在温暖的岩浆里好好休息一会。
天知道王子什么时候又会过来。
懒得动弹的勒拿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
它缓慢地转过头去,看见火红的大狗正在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它,然后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扒拉了一下它的另一个头。
这是在干什么。
勒拿思维缓慢地把狗狗爪子下的那个头颅缩回了岩浆。
狗狗歪了歪头,转身去抓另一个头。
勒拿的几个脑袋齐齐缩回去,只留下中间最大的一个,强打精神地用两个空洞的眼眶盯向大狗。
这样就……
火红的巨大的毛绒动物在勒拿迟钝地思维反应过来之前,就欢快而热情地扑向了它。
“嘶嘶!”
勒拿在惊吓和愤怒中向后挣扎,本就疲惫的身体却一时没能挣脱开狗狗的拥抱。
那只大狗抱紧了它的颈部(等一下,蛇有颈部吗?),那只大狗整个压了上来,那只大狗的其中一个脑袋张开了血盆大口——
伸出舌头,舔了舔它的眼眶。
狗狗舌头粗糙湿润的触感让绷紧了神经的九头蛇停止了思考。
当然比不上岩浆,甚至比不上水仙花平原升腾的热气,但是这个怪异的触感和湿热的温度让勒拿感到有点烫。
狗狗两个头伸着舌头看向它,哈出的热气穿过勒拿迷茫的眼眶和头骨后的缝隙。
勒拿痒得打了个喷嚏
“汪汪——”
刻耳柏洛斯看着神情恹恹的九头蛇,疑惑的伸出舌头又舔了舔勒拿的头骨。
好冰呀——
散发着寒气的头骨在水仙花平原炙热的空气中好像暑日的冰棒一样。
它生病了吗?
刻耳柏洛斯想了想,把自己怀里的萨提尔麻袋推向蛇头。
这应该是最能带来快乐的食物了!
刻耳柏洛斯依依不舍地看了眼麻袋,又看了看九头蛇,然后忍不住伸出舌头再次舔了舔对方的眼眶。
这是在干什么?
勒拿勉强地挣扎出来,瞪着眼前摇着尾巴的大狗。
是想让我吃掉这个东西吗?这样它就会离开了吗?
“嘶——”
勒拿试探地咬住被推过来的麻袋。
狗狗依旧睁着满含期待的眼睛盯着它。
勒拿在鼓励和期待的眼神中,将麻袋吞了下去——
麻袋悄无声息地顺着它的骨骼滑落下去,毫无意外地被岩浆吞噬中。
“汪汪!汪!”
眼前的火红狗狗兴奋地叫了两声,然后在原地转了一圈,再次扑向了勒拿。
9.
刻耳柏洛斯最近越来越奇怪了。
在第三次察觉到狗狗心不在焉的态度后,扎格列欧斯终于心生疑惑。
仔细想想,最近刻耳柏洛斯好像总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既不没日没夜地缠着他去后花园玩,也不去休息室里它的专属角落盯着主厨的骨头罐发呆了。
连因为萨提尔麻袋而发胖的趋势也停止了下来。
比如现在,刻耳柏洛斯现在到水仙花平原来干什么?
刚刚送走死神的扎格因为偶然的一瞥停下了脚步,然后转变了航线,悄悄跟在了自家狗狗身后。
刻耳柏洛斯看上去很欢快。
它在远处的一个大礁岛上停了下来。
这个礁岛看上去有点眼熟啊……刻耳柏洛斯嘴里咬的是什么?
哦,好像是一块骨头……它一定是又趁主厨不注意时……
等等,这块骨头看上去也有点奇怪的眼熟啊……
在九头蛇巨大的头颅从岩浆中冒出并开始愤怒地冲刻耳柏洛斯“嘶嘶——”时,王子终于辨别出骨头的主人来——
刻耳柏洛斯为什么咬着一块勒拿的骨头?它最近每天往外跑,再筋疲力尽地回来,就是因为来水仙花平原找勒拿玩吗?
王子困惑地思考着。
但是眼前的一幕很快让他暂停了思考,越发困惑起来。
等一下,刻耳柏洛斯为什么在舔勒拿的脑袋?勒拿看上去不是很情愿的样子,但是为什么没有挣脱出来……刻耳柏洛斯的力气有这么大吗?
狗狗喜欢舔骨头……确实很正常……听说凡间的狗狗也会这样,虽然它们会比正常的狗狗少两个脑袋……
就这样,发散着思绪,王子远远地看着刻耳柏洛斯扒拉着九头蛇,将它本就光秃秃的骨骼舔的越发莹白发亮。勒拿则象征性地挣扎一下后就懒懒的趴在原地,任由大狗舔弄和轻咬自己的头骨和骨冠。
扎格感觉怪怪的,欲言又止。
狗狗现在和蛇纠缠在了一起。
勒拿的几个脑袋吐着细长的蛇信子,“嘶嘶”地将毛茸茸的狗狗缠住。
“汪汪——”
狗狗欢快地叫着,热情地和勒拿玩闹起来。
“汪汪——汪!”
空中移动的头颅对于狗狗来说,像是大型逗猫棒一样充满吸引力。它似乎对勒拿冰凉的骨头非常喜爱,不厌其烦地去抓它的头骨,然后抱在怀里啃咬。
“嘶嘶——嘶——”
勒拿则舒展着自己的椎骨,用自己的身体去蹭狗狗腹部柔软火红的毛……它看上去很舒服,每一个头颅都是。
扎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难得沉默的王子静静地看了半个时辰,也没能下定决心出声叫停两只多头生物的“玩闹”,或是把快乐的狗狗扔下自己一个人离开。
困惑又迷茫的王子观看完了整场闹剧,依旧紧皱着眉头。
看了看玩够了离开的刻耳柏洛斯,又看了看前方通往至福乐土的出口。
刻耳柏洛斯是只大狗狗了,它知道怎么选择自己的玩伴,应该也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
王子不想干扰刻耳柏洛斯的交友行为。
至于自己的困惑,在一次又一次逃离中还有无尽的时间慢慢思考。
不过,王子决定在待会的旅途中,先狠狠地揍勒拿一顿。
——End——
对不起实在写不下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尽力了,但是刻耳柏洛斯确实还是只小狗狗……
小狗与骨头(一)
一些奇怪的东西
说在前面:
虽然有说法是九头蛇是三头犬的姐妹,但是这里采用的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设定,性别也模糊处理了。
不知道狗狗怕不怕热但是这里的狗狗怕的。
其他与游戏设定有出入的地方都当作私设。
1.
冥界的所有热量似乎都聚集到水仙花平原上了,这里的岩浆中埋葬着许多漆黑的尸骸。
在所有迷宫般的房间里,这是刻耳柏洛斯最讨厌的一段路。它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踩在骷髅小舟上,蜷缩起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以免炙热岩浆把自己的毛烧得焦黑——那骇人的高温连小王子燃着烈焰的双足也要避其锋芒。
王子最近往外跑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在错综复杂的航线中途,一只脑袋会偶尔埋怨因此增加的工作量,...
一些奇怪的东西
说在前面:
虽然有说法是九头蛇是三头犬的姐妹,但是这里采用的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设定,性别也模糊处理了。
不知道狗狗怕不怕热但是这里的狗狗怕的。
其他与游戏设定有出入的地方都当作私设。
1.
冥界的所有热量似乎都聚集到水仙花平原上了,这里的岩浆中埋葬着许多漆黑的尸骸。
在所有迷宫般的房间里,这是刻耳柏洛斯最讨厌的一段路。它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踩在骷髅小舟上,蜷缩起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以免炙热岩浆把自己的毛烧得焦黑——那骇人的高温连小王子燃着烈焰的双足也要避其锋芒。
王子最近往外跑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在错综复杂的航线中途,一只脑袋会偶尔埋怨因此增加的工作量,一只脑袋已经开始为即将享用的萨提尔麻袋浮想联翩,还有一只脑袋则左顾右盼地试图从这火红的世界中找到一丝新鲜感——
那是什么?
透过那些游荡的干枯的骷髅,刻耳柏洛斯的三双眼睛看见一截骨头从岩浆里露出尖尖棱角来,莹白的光泽格外醒目。
刻耳柏洛斯眼睁睁的看见一颗带着嫩黄色角冠的头骨从粘稠的火红色液体中冒出来,然后将下巴地靠在浮岛边上无聊地打着哈欠,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慵懒得像是在泡温泉。
它还是没能意识到这是和它共事了好几百年却未曾谋面过的同事。
这也不能怪狗狗,毕竟长久以来狗狗只需要趴在宫殿凉凉的地板上,直到王子突发奇想地要离家出走。
再说这时候九头蛇也没露出它标志性的九个脑袋。
刻耳柏洛斯舔了舔自己的尾巴,向神庙漂去。
2.
王子又到水仙花平原来了。
值勤的蛇发女妖和僵尸们的灵魂还滞留在自己破碎烧焦的躯体周围,一边抱怨着王子的精力过剩,一边等待着死神过来处理这混乱的场面。
刻耳柏洛斯乘船路过这堆闹哄哄的灵魂,又在前方嗅到熟悉的气息。
“汪——汪!”一个脑袋高兴地叫出声来,试图引起前方浮礁上小王子的注意。
王子没听见自己狗狗的呼唤,刻耳柏洛斯看见他正拿着长矛挑衅身前的冥府同僚。
“勒拿,你要是想死,就‘嘶嘶’两声。”扎格在空地上原地冲刺着,一边笑嘻嘻地开口。
对面的巨大头骨今天换了紫色的角冠,听到王子的话,它摇晃几下。
如果它有眼睛的话,现在应该会想对王子翻个白眼。
没有眼睛的大蛇只能燃着两团灵魂火花,茫然又无奈地开口。
“嘶嘶——”
刻耳柏洛斯停在不远处,听懂了嘶嘶声中的烦躁和一丝丝委屈。
看着岸边几个长相相似的颅骨想探出来换气,却又被王子狠狠戳了一通不得不缩回去的样子,刻耳柏洛斯看一眼岸边的白色颅骨们,又看一眼自己毛茸茸的爪子。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数了两遍,刻耳柏洛斯突然福至心灵地认出了这个邻居。
原来这就是那条九头蛇啊。
3.
自从刻耳柏洛斯开始接受王子的贿赂后,对此不甚满意的同事们就很少在评选月度优秀员工时把票投给这只大狗狗了。
大多数时候,是辛苦清理战场残魂的死神或是一脸郁闷的复仇女神获此殊荣。大家有时也会在休息室的墙上看见偶尔认真执勤的人类英灵和偶尔乐意唱歌的宫廷乐师。
但是有一次刻耳柏洛斯趴在休息室盯着桌上的骨头发呆时,听见同事们的讨论。
“勒拿呢?勒拿也不错,这个月的优秀员工给它吧。”
“唔……它确实也很辛苦啦。听说扎格上次又把它头敲碎了,这次还顺手拿了它的一堆宝石。”
“但是画像怎么办呢,上次把刻耳柏洛斯的三个脑袋塞进去就已经够费劲了。”
“说起来三头犬是不是又长胖了?现在还能塞进去吗?”
“嘘……狗狗还在这里呢。”
宫廷乐师的即兴弹奏让刻耳柏洛斯越发昏昏欲睡,左边的脑袋打了个哈欠,把下巴枕在自己中间的脑袋顶上闭上了眼睛。
九头蛇最后没能入选本月优秀员工,因为它数量过多的脑袋。
4.
有时王子会站在冥河神庙的大门口,蹦蹦跳跳地拿长矛去戳自家挡路的大狗。
那点力气当然伤不了刻耳柏洛斯一丁点皮毛,它只当是王子在和自己玩闹。
但是冥王的命令在上,狗狗只能“汪汪”叫两声,摇一摇尾巴,然后继续端坐在桥上。
除非王子能给它一点点好处。
又一次从神庙门口叼着萨提尔麻袋,沿着冥河顺流而下的时候,刻耳柏洛斯的三个头同时感到了一阵无聊。
萨提尔麻袋非常美味,但是架不住王子每天塞给它一个。
比起这个,刻耳柏洛斯更想回到过去和王子在冥殿中玩耍的日子。那个时候的王子还没想到可以去塔尔塔罗斯消耗自己无处发泄的力气和对父亲的不满,每天唯一的娱乐活动是引着三头犬在冥殿疯跑,用他那燃着火焰的脚丫子去把华美地毯的每一寸都烧的焦黑,给蛇发女妖制造更多的工作。
但是自从王子开始他离家出走的计划后,刻耳柏洛斯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只能无所事事地趴在心情不佳的冥王旁边,偶尔打起精神呲牙咧嘴地吓唬一下初来乍到的灵魂们。
一开始,王子每次回冥殿,都会凑上来摸摸许久不见的狗狗,亲热地抱着它的脖子喋喋不休,然后才和父亲互相问好寒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以其中一人的气急败坏告终。
刻耳柏洛斯懒得关心这个,它只感觉到王子越来越在意外面的世界,对它的关注日渐减少,偶尔甚至还会忘记给它顺毛。
有时王子会在爬出血池时愤愤不平地埋怨冥界的各类守卫,有时还会恼羞成怒地咒骂水仙花平原的岩浆。
被惊醒的睡神手忙脚乱地查看自己的记录,然后匆忙开口掩饰:“啊,你回来啦!让我看看这次……嗯……这次是勒拿……”
王子烦躁地冲向自己的卧室,然后去开启下一次挑战。
和睡神一起被惊醒的狗狗失望地趴了回去。
和主人一样精力过剩的三头犬将自己的烦躁发泄在了休息室的地板上,让那里布满了自己的抓痕和咬痕,以示对王子敷衍态度的抗议。
对此王子唯一的反应是让承包商重新装修了休息室,然后扔给刻耳柏洛斯一只棉花玩偶。
刻耳柏洛斯的烦躁在宫廷乐师入驻后得到了一些缓解,乐师悠长的歌声像是安眠曲,让它多睡了不少好觉。
一边回想着这些琐事,一边舔弄着萨提尔麻袋,刻耳柏洛斯回头看了看上游——王子已经迫不及待地迎着刺眼亮光向地面去了。
渡过雾气缭绕的至福乐土,热气扑面而来。
这些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狗狗委屈地趴在回程小舟上,它的三个脑袋一起思考着这个问题。
5.
“刻耳柏洛斯也不在吗?”
从血池里爬上来的王子看着空空如也的大殿有些迷茫。
“它好像被冥王叫出去了。”睡神懒懒地打着哈欠。
没错,它是被冥王叫出去了,在冥河神庙等着我给它寻找萨提尔麻袋。
王子疑惑地想。
但是我都去母亲那里走了一躺回来了,它怎么还没到家。
王子摇摇头,把本来准备给自己狗狗的蜜露塞到睡神怀里,又匆匆离开了。
刻耳柏洛斯还滞留在水仙花平原上。
反正王子很快又会到神庙去的。
岩浆腾腾的热气中,刻耳柏洛斯伸着舌头趴在一块陆地上休息。
一些隐约的声音引起了它的注意。
它抬起一个脑袋往周围看了看,只看见一些游荡的暗灵在闲聊。
那个呼吸一样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刻耳柏洛斯警觉地站起来,护住自己的麻袋。
“嘶——嘶——”
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嘶嘶——”
刻耳柏洛斯发现了声音的来源——岸边一些闪亮的莹白的碎片。
那上面漂浮着一个强大的灵魂。
“嘶嘶——嘶——”
该灵魂发出并不温和的警告声音。
“汪——汪!”
刻耳柏洛斯认出这是九头蛇的灵魂。
和等待死神过来处理的其他残破灵魂们不同,作为冥府为数不多有正式编制的员工之一,九头蛇一般只会在岩浆中泡着,等待自己几个头骨再生出来,然后再把灵魂塞进空空的骨骼中去——以待王子的下一次破坏。
刻耳柏洛斯还是用尾巴护着自己的麻袋。
虽然九头蛇看上去不会有什么食欲,甚至连脑袋都暂时还没长出来,但是……
“嘶嘶——”
缓慢再生的骨骼旁,勒拿的灵魂再次警告着这只陌生的多头毛绒动物离开自己的领地。
“汪汪!汪!”
刻耳柏洛斯左边的头也是个暴脾气,它不甘示弱地吼叫以回应勒拿的威胁。
“嘶——嘶——嘶嘶——”
阴沉的声音从刻耳柏洛斯背后传来,它的一个头紧盯着眼前逐渐重生的头骨,另一个头看向身后。
那里的岩浆中,一个稍小一些的蛇头冒出来,吐着蛇信子,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它。
“嘶嘶——嘶——”
“嘶——嘶——”
“嘶——嘶嘶——嘶……”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多,一个又一个莹白无暇的新生头骨从岩浆中冒出,它们摇了摇头,飞溅的岩浆被甩了一地,沾到三头犬火红而柔顺的毛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引子。
“汪!汪汪——”
刻耳柏洛斯当然不会害怕这一点点岩浆星子,但却对勒拿的敌意和挑衅感到愤怒了起来。
“汪呜——汪!”
这只地狱大门的守护者虽然近来略微发胖了些,但是不损其威严和凶猛,它低沉而恼怒地吼叫一声,扑向刚刚完成重生的巨大蛇头。
在水仙花平原这样炙热的地方,为什么骸骨九头蛇的骨头却能这么冰冰凉凉。
刻耳柏洛斯的三个脑袋难得地又开始思考起同一个问题。
问题家庭(1)
前几天看到了玩《地狱把妹王》的视频,超喜欢设定的!所以,这里是我第一篇Helltaker 的同人,将将将将(你够了)
大概。。会比较温馨吧。。还有人活着就是为了正义!
tag随便打打就好
———————————————
我伸了个懒腰,从阁楼里从下到上悄悄腐烂的小破床上滚下来。在此之前我已经熟练地把胳膊从路西法的脖子下抽出来了,这是和这帮恶魔妹子们共存的必备技能之一。
呃,对,我就是地狱掠夺者,俗称地狱把妹王。听起来很风光,不是吗?但自从那次地狱之旅后,我基本上是以保姆的形态活着,伺候一帮群魔乱舞的小小姐们,唯一能吹嘘的也只有每晚九点以后的时光了。阁楼的地板有条不紊地腐蚀着,...
前几天看到了玩《地狱把妹王》的视频,超喜欢设定的!所以,这里是我第一篇Helltaker 的同人,将将将将(你够了)
大概。。会比较温馨吧。。还有人活着就是为了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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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了个懒腰,从阁楼里从下到上悄悄腐烂的小破床上滚下来。在此之前我已经熟练地把胳膊从路西法的脖子下抽出来了,这是和这帮恶魔妹子们共存的必备技能之一。
呃,对,我就是地狱掠夺者,俗称地狱把妹王。听起来很风光,不是吗?但自从那次地狱之旅后,我基本上是以保姆的形态活着,伺候一帮群魔乱舞的小小姐们,唯一能吹嘘的也只有每晚九点以后的时光了。阁楼的地板有条不紊地腐蚀着,从这里可以看到支撑柱破裂地最惨烈的一块,像被什么人劈开了脖子,锈色的污水从房顶顺着流下来,渗进裂口里,滴到地板上。我下楼去施展我另一个必备技能:做很薄的巧克力煎饼。
第二楼从下往上数第四个楼梯不能踩,看它的状态已经不像是仅仅会吱吱作响了。大太阳天的长针指向三,短针是十二,但我不认为自己是个懒惰的人,我敢打赌昨晚睡着之前听到了鸟叫。斯卓坦晚上出去浪还没回来,刻耳柏洛斯早上自己遛自己还没回来,其他妹子们都睡着,谢天谢地。进厨房,打蛋,加面粉,做那些天杀的煎饼。
巧克力煎饼,原谅我的不敬,可我自打回来后主食就没吃过别的东西。
-------------------------------
好吧,路西法大概一刻钟后就下来了,所以我不敢保证之前有没有弄醒她,她也有可能在那之前就醒了。她帮我准备煎饼糊,因为她做的煎饼没有我的薄,也幸好她的没有我的薄。正义遛下楼,一气呵成地把她算的本月账单拍在我脸上,从我手上抢走了一个刚做好不到三秒的煎饼,塞进嘴里走了。我扫了一眼账本,一气呵成投进垃圾桶里,路西法一气呵成地做好了新的一份煎饼糊。住在这房里的,包括正义,都知道不管她怎么折腾怎么算,我们永远付不起帐单。
“后天他们就该把我们的电断了吧。“路西法头也不抬地说。
”差不多,在那之前把你们想追的剧看完。”
“下周大概会把水停了,记得提前收集些洗澡水。
”你更该提醒姑娘们。”
“会的。“
我听到大门嘎吱作响,三对杂乱的脚步声逼近,好像夹了光脚的声音。然后三个毛茸茸的狗脑袋从厨房门里挤进来。
”小心烫着。” 我说。 “今天又丢了几只鞋?”
迅速变成一排心虚的脸:“两只。不小心跑掉了。”
“不错,正好凑一对。”
姑娘们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各自拿了一个煎饼争先恐后地跑出去抢电视机前的位置。路西法在她们身后喊着后天停电,然后像一个女儿叛逆期的妈妈一样叹了口气。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哦对了,”一个小分身又溜回厨房,看来沙发位置大战已经落下帷幕。“我们将功补过了。” 她晃晃手中的一个塑料袋,刚才一片忙乱中我没有注意到它。
“。。。付钱了吗?”
“没。”
“店里有摄像头吗?”
“没,小店里借的,没有安检,店员也没看到。”
“行,没事了。”
她往厨房门走去,突然又回头,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双红色绑带凉鞋。“好看吗?”
“像是大牌店买的。”我真的没啥品味。
她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那孩子,”路西法笑笑。 “对人间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呢。”
我叹了口气,她同情地拍拍我的肩膀,我感觉一切都值了。
------------------------
等煎饼做好后大家都醒的差不多了。那之后的工作基本上就是往妹子们的嘴里塞煎饼,然后在客厅里聚众看电视,看个三四四五个小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在门口柜子上留了一个煎饼给斯卓坦。
本来今天要看(不想歪的)动作片的,只不过是哪一部的问题,可刻耳柏洛斯中的哪一只都没想到正义在她们回来之前就把位占了,所以现在我们在看一部有关审判人和被审判人的血腥暴力审判电影。
小狗子们吃掉了煎饼,身上沾满了巧克力酱,所以把衣服剥到欧式太阳浴的状态。她们今天穿了一样的樱桃小印花短裤,样式和小孩子的一样,松松垮垮的。我在她们看着要出后门的时候叫住她们问她们要去哪里。
“花园里,想去玩洒水器。”
“那不要出花园,我真的不想再一次把你们从警//察局里买出来。”我说着,舔掉其中一个后颈上的巧克力酱。
电影中途我注意到阿萨兹勒趴在窗台上有十来分钟了,甚至错过了审判人把被审判者的肉顺着纹理剥下来的片段。我走到窗前。
“你在看什么?”我问她。
她在小本本上很捉急地写着什么,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我凑过去从窗户里往外瞄,看到一群高中生在街对面的树下晾着。
“阿萨兹勒,” 过了一会,我在她眼皮下晃晃两根手指引起她的注意。“你。。。想去上学吗?”
她想了想:“有点。“
这让我挺吃惊的, 直到我更加仔细地看了那些孩子们一眼,在人群中,有两个家伙在当众亲热。
”啊,斯卓坦。” 阿萨兹勒突然说。斯卓坦从一个角落里钻出来,隔着窗户也瞪着我们。不一会就拿着一个煎饼到了我们面前。她拿出一根烟,抬抬下巴示意问我们刚才在聊什么。
“阿萨兹勒对学校有些好奇,“ 我说。”屋子里不能抽烟。”
她又瞪了我一会,四目相对,把一大口烟喷在我脸上,我觉得她是存心的。
“学校?无聊。不过那些派对还是挺有趣的。。。”
你就算了吧,我很想这么说。
【法拉奥|刻耳柏洛斯】Seraphim
法拉奥中心,CP刻法+法拉奥水仙
刻耳柏洛斯视角的法拉奥成为冥斗士的历程。
五年前我写的三头犬还只会一脸懵逼,如今已经成精谈恋爱了。
——————————————————
身着纯白礼服的少年站在舞台中央,我站在幕布之后看着他浑身细微地颤抖。
我知道,他已经不能演奏下去了。
“法拉奥,到你了。”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法拉奥?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评审席的金发女士又重复了一遍,她皱起眉,摘下眼镜表达自己的不悦。记者的闪光灯交替闪烁在黑压压的坐席间,全场一片哗然,都在议论我的心肝宝贝。
“你可以离开了,这是音乐家的比赛,不需要门外汉玩弄我...
法拉奥中心,CP刻法+法拉奥水仙
刻耳柏洛斯视角的法拉奥成为冥斗士的历程。
五年前我写的三头犬还只会一脸懵逼,如今已经成精谈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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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纯白礼服的少年站在舞台中央,我站在幕布之后看着他浑身细微地颤抖。
我知道,他已经不能演奏下去了。
“法拉奥,到你了。”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法拉奥?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评审席的金发女士又重复了一遍,她皱起眉,摘下眼镜表达自己的不悦。记者的闪光灯交替闪烁在黑压压的坐席间,全场一片哗然,都在议论我的心肝宝贝。
“你可以离开了,这是音乐家的比赛,不需要门外汉玩弄我们。”
法拉奥像没听见一样,深深地低着头。他的父亲坐在人群中一言不发,母亲甩下手中的琴谱愤而离去,因为他耽误了整场比赛的进程,被工作人员上台请离。
等那些人拉住他的手臂,法拉奥才稍微恢复了一点意识,他往前走了一步却没有站稳,直直地栽倒在地。
没有人关心他,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刚刚苏醒。
他的父母先行回去了,他们觉得法拉奥今天的表现让他们丢脸。医院的医护也听说了他的事,关起门小声地交换这爆炸性的新闻。
法拉奥看着窗外枯黄的叶子,他确实已经无法演奏了。
他曾经是全世界最优秀的新人琴师,是令所有人惊叹的音乐天才,从小到大被寄予厚望。他在音乐世家长大,父亲是这个世纪最优秀的指挥家,母亲是首席大提琴手。
他从来没有输给过任何人,这一次也是冠军的最佳人选。看过他演出的评委一直声情并茂地描述他琴艺的优秀,连那位脾气不佳的金发主评审也对他颇感好奇。他在万众瞩目中走上舞台,又让所有人大失所望,他们都只需要音乐家法拉奥而已,不是我的宝贝。
除了我的主人和我,没有人在乎他。
“他选那些曲子不过是炫技而已,没什么好紧张的。”
他听到其他的参赛者在后台闲聊,知道他们说的是自己。他们没有说错,他一直找不到演奏的灵魂,即使他每个音符都精准完美,即使没人可以超越他的难度。
他把自己的困扰告诉他的父亲母亲,他们换了一任又一任优秀的音乐家做他的老师,到最后都表示他的琴艺不应该存在这样的困扰。
“因为你总在胡思乱想,我和你父亲说了无数遍,你的演奏感情充沛,只要不自我拘束就是完美的音乐,你还在畏首畏尾什么。我们培养你不是让你成为一个胆小鬼,真不知道小时候那个自信听话的法拉奥哪去了。”
这样的话法拉奥听了很多遍,他的父母认为他作茧自缚。
“如果你哥还活着,肯定不会像你这样。”母亲在他登台前找到他,“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好好比赛就是了。我的同事不久前为我介绍了优秀的里拉琴演奏家,等结束之后请她做你的老师,我们再一同研究你的问题吧。”
法拉奥没有反驳,她说完就离开了,甚至没给他反驳的机会。
他按往常一样演奏他最熟悉的曲目,但我知道他不想再重复机械的日子,他渴望改变,忘掉刻在脑子里的东西,那些黑白相间的琴键头一次让他感到眩晕。
他弹错了一个音符,戛然而止的旋律不仅是音乐上的停滞,也是他生命里的难以抉择。
他站起来,像游魂一样不知所措,我的主人对我说,就快能接他回家了。
这片土地并不是法拉奥的家,他来自埃及,是不属于这里的异乡人。他的肤色比别人稍深,头发是黑色的直发,而金色的眼睛永远闪耀着太阳的光辉。
他被父母塞进狭小的木箱混入偷渡欧洲的船,而他的父母死在之后埃及和周围国家的战争里。
船在暴风雨中遭遇了海难,但在主人的保护下,装着法拉奥的木箱成功帮他抵挡了危机。他被收养在教会的孤儿院里,我在那个时候就认识他了。他与其他的孩子不合群,他们喊他“喜欢圣甲虫和胡狼头的怪人”。他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画着记忆里的阿努比斯,用天平称量玛特的羽毛和亡者的心脏。偶尔他也会用卡纸折叠蛇形的王冠和戒指,尽管这些东西很快被丢进废弃的纸篓里。
我是他唯一的玩伴,当然,我还是一只普通的黑色猎犬。在我们约定的地点,我钻进堆放柴火的杂院,他已经坐在那里等我了。我把他扑倒在地,用舌头舔他的脸,他被我弄得发痒,冲我露出美丽的笑容。
真是比太阳还耀眼——正如后来我的主人所说,他是太阳神的孩子——他特意把孤儿院发他的面包藏起来留给我吃,尽管他自己也在饿肚子。
我觉得这就是我们最好的生活了,但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在那之后不久,他的养父母把他接到新家,确切地说,是把他从那群孩子里挑选出来,通过一层层严苛的考核,留下最有音乐天分的那个,弥补他们的丧子之痛。他还没来得及与我告别,就被塞进那俩黑色的轿车,任凭我在后面拼命追赶。他注意到我,试图透过玻璃窗朝我挥手,可很快被他的母亲训斥坐好。他的母亲是那样严格,以至于后来每天坐在钢琴旁用指挥棒把他的手指打得通红,作为弹错琴键的教训。
等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长大了一些,不再穿着孤儿院的麻布衣服。他的新家庭很富裕,有一间宽敞的琴房,除了睡觉和吃饭他就在那里练琴和学习乐理,除去钢琴,还有和他差不多高的竖琴和大提琴。
只有他父母出门参加晚宴的那天,他才悄悄溜出家门抱起被大雨淋得湿透的我,用他的外套包裹着,把我带回房间。他从厨房拿了肉片和牛奶,试探性地放在我面前,然后一言不发地蹲在不远的地方看我。
他真温柔啊,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担心我忘记他而感到害怕。
我走到他身边蹭蹭他的腿,他一下子变得很开心,用他还冻得冰凉的手温柔地揉了揉我的脑袋。
法拉奥试图说服他的父母留下我,那是他第一次提出自己的请求,他从来都是无条件地听从他们安排,这让他们感到不安。为了让他情绪平稳,他的父母暂时答应下来,前提是用他更多的休息时间交换。他们开始让法拉奥学习里拉琴,这快要失传的乐器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活着时候最喜欢的。我虽然住在这里,但没有机会与他亲近,只能隔着玻璃房看他没日没夜地练琴,手指也弹出血痕。他的父母对我充满敌意,即使一个眼神也快要把我撕碎。法拉奥仅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陪我,这让他的父母更为厌恶,他们觉得法拉奥在用我和他们谈条件。为了让他彻底打消多余的念头,他们伪造我死于一场事故,并谎称他们的孩子正死于狂犬病。
法拉奥知晓后再不敢提出任何诉求,他大病了一场,从那以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连太阳一样的双眼也显得些许黯淡。
他是我的心肝宝贝,如果他伤心流泪了,我可是死不瞑目。
我乃看守地狱的三头之犬,我的主人唤醒了我,他引领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地狱的世界。
他站在我身边,周身笼罩于黑色的雾气,他和我一样都深爱着那个男孩。
我不能再让我的宝贝哭泣了。
我企求我的主人拯救他,但我的主人说还没到成熟的时刻。
他有着和法拉奥一样的声音,只是比他更为冰冷平静。早在他出生之日起他就已经守护在法拉奥身边,在他每一个噩梦的日子里亲吻他的额头,让他不会感到恐慌。
我从来没见过主人的样子,或者说他不愿意让我看到他的样子,他更像是一个特殊的灵体,没有自己原本的形态。他对我和法拉奥一样温柔,除此之外全部的重心都放在法拉奥身上,他爱他爱到渴望将他亲手杀死。
“只有这样,他才可以从困扰他的苦痛中彻底解脱。”
我进入他的病房现出三头犬的模样,巨大的身影遮住微弱的灯火,影子映在他的身上。他惊慌地坐在那里,紧紧闭起眼睛,我知道我让他害怕了。
我凑过去用中间的舌头舔舐他的脸颊,又像活着时候弄得他浑身发痒,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意外地看着我。
“刻耳……柏洛斯……?”
他还记得我,他还认得出我,即便我露出本原的样子。
他几乎一下子搂住我中间的脑袋,贴在我身边,眼泪落在我身上。
“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对不起……”
我呜咽了一声,他是这么可爱,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自己身上,用他的一切深深地爱着我。
“你要带我走了吗?刻耳……”
我低下头,不知道如何回应。在我身后,我的主人已经站在那里,他走到法拉奥面前拥抱了他的身体。法拉奥好像并不害怕,他似乎早就意识到这位陪伴他一生的守护神,安然地接受他所有的举动。从黑色的雾气中逐渐显现出主人的身影,他身着辉映月华的黑紫色冥衣,捧起他沾染绯红的脸,那和法拉奥一模一样的美丽容颜在他唇上温柔地烙下一吻,最后将他融进自己的身体。
我的主人,法拉奥,冥王麾下的天兽星,手中是太阳神的馈赠——来自古老埃及的贝尼琴。
时隔一年,法拉奥再度踏上这个舞台。他穿着夜色的礼服,没有演奏比赛要求的乐器。
他丢掉怀里的里拉,碾碎钢琴的琴键,不顾任何谩骂质疑,娴熟地演奏起华丽绝美的旋律。从冰谷涌上山川,卷沙海遮掩白月,青空之光辉也无可比拟,璀璨之繁星亦聚合于琴上。评审席惊诧地屏住呼吸,准备离场的人也下意识地停住脚步,他的父亲意识放空,母亲的视线一刻不能从他身上转移。参赛者,音乐家,乃至听到他演奏的每一个人,全部将灵魂交付其中,他们心怀感激地接受太阳神的照拂。
这是世人的幸福,他们穿过壮美的尼罗河,朝着极乐净土前行。就在即将踏进美丽的爱丽舍园,迎接天堂庇佑之时,法拉奥停止了演奏。霎时间,演奏厅陷入混乱。所有人面露惊慌,像被夺走最重要的宝物,不禁失声哭喊。他们推搡着爬上舞台,争相跪倒在我的宝贝身边,露出乞讨般的眼神,甚至大打出手。
法拉奥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任由他们撕扯自己的裤脚。他手持鎏金的黑色魔琴,头戴红瞳的蛇形王冠,他站在舞台中心重新拨动琴弦。
“均衡——诅咒——”
魔音肆起,鬼魅之音波侵入灵魂,缠绕着一颗颗跳动的心脏。空中是阿努比斯的天平,他松开小指,让每一颗心脏飞出身体接受死亡的称量。空中回荡着凄凉的哀嚎,漆黑的深渊将香甜的灵魂吞噬,他们表情痛苦,垂死挣扎,看上去甜美诱人。
“刻耳柏洛斯,该吃下午茶了。”
我从幕后伸展而出,用凶恶的獠牙撕裂亡魂,我的主人在一旁温柔地看着我,一如我们初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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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实没想到这篇居然能写这么久。
实名安利黑皮金瞳美人,音乐达人还是爱狗人士,妹妹头埃及法老巨香了。
第五衍生文——〈深渊〉
第八章〈刻耳柏洛斯〉
瑟维刚走出龙巢,就察觉到有一阵微风从耳后袭来,但他并没有慌张,反而开口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冕下……出了岔子……”浑身泛着诡异青芒的猎鹰落地化为身着青衣的高大男子道“有鸟想……篡位。”
“嗯?”
瑟维停下了脚步。
这次来本想劝动克利切•皮尔森一起出手。毕竟在绝对的实力之下任何诡计都毫无用处。可惜他已经有自己的决心了。
是了,如他所说,过去的那个卑微又胆怯的黑精灵已经死去,现在活着的是诅咒黑龙。平时示人的木讷,迟钝,无知绝不是过去的残影,而是伪装。
自信,大胆,不拘小节。却又细腻,谨慎,傲骨铮铮……真是让他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第八章〈刻耳柏洛斯〉
瑟维刚走出龙巢,就察觉到有一阵微风从耳后袭来,但他并没有慌张,反而开口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冕下……出了岔子……”浑身泛着诡异青芒的猎鹰落地化为身着青衣的高大男子道“有鸟想……篡位。”
“嗯?”
瑟维停下了脚步。
这次来本想劝动克利切•皮尔森一起出手。毕竟在绝对的实力之下任何诡计都毫无用处。可惜他已经有自己的决心了。
是了,如他所说,过去的那个卑微又胆怯的黑精灵已经死去,现在活着的是诅咒黑龙。平时示人的木讷,迟钝,无知绝不是过去的残影,而是伪装。
自信,大胆,不拘小节。却又细腻,谨慎,傲骨铮铮……真是让他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虽说还没有举行加冕仪式……但他们还想从这里下手来对付我?是个鸟都知道我当上万鸟之王是板上钉钉的事。”
“呃,那个……帕夏提雅她们不知从哪找到了不死鸟的后裔……”
“不死鸟?靠血统的家伙。哼……不足为虑。”瑟维挑眉“我是黑暗与阴影孕育的鸟族,如果不是神代已过,位格失落,我本该在诞生之时就继承神格,高燃神火……就算没有位格,鸟族上下也不会反对由世界规则孕育的我继承王位。不过一只不死鸟后裔罢了,那东方还有凤凰的后裔呢!……后裔!呵,说到底,一群靠祖辈余荫的家伙罢了。”
“是,是这样没错,但上一任的万鸟之王就是不死鸟一族担任的……”
“那又如何?”
“上一任的万鸟之王凯撒冕下带领万鸟共同抗神代余孽们的进攻,最后放弃涅槃的机会杀死神孽刻耳柏洛斯,威望极大……而且凯撒冕下生前的得力大将白鹰将军曾发过誓言,如果他有子嗣,无论雌雄,必将捧上王座。”
“……白鹰将军啊。”瑟维沉吟“如今的鸟族元老,手攥白羽军和众裁庭。饶是我,也要受他的掣肘。”
“听说那个不死鸟,就是先王凯撒的后裔。”
“啧……”
“白鹰将军已经从浮空花园启程了,他说他要亲眼看看未来的万鸟之王……”
呵,未来的万鸟之王……白鹰这老家伙当真不把他瑟维•勒•罗伊放在眼里……是因为实力吗?实力……要不是没有位格……不然会有谁胆敢冒犯一位真神?!
“冕下……?”
“嗯……别叫我冕下了,白鹰将军不都说了吗?他去迎接未来的万鸟之王了,我们当臣子的,怎能僭越?”
瑟维•勒•罗伊突然笑了,笑的一脸和煦。
“那位凯撒冕下最大的功绩是什么?”
“是……杀死了变成神孽雅典冥府的看守者,刻耳柏洛斯……”
“那我们就让未来的万鸟之王再杀一次。”瑟维舔了舔嘴角“神孽么——是不灭的,只要有合适的担任者,随时都能再出现。”
“冕下?!?!”
“嘘……说了不准再这么叫。恰巧……我知道通往刻耳柏洛斯陨落之所的方法,你说说,新王登基,没有点儿拿的出手的战绩怎么能服众?对吧?”
“是……是的,冕……不,殿下。”
“哈,凯撒的后裔啊,你能解决凯撒当年面对的敌人吗?”
瑟维伸出左手,有粘腻的黑液自掌心涌出,扭曲着形成一只巨大的红眼乌鸦,乌鸦拍打着翅膀,脱离了他的掌心,一丝黑液从中断开,如同剪断连接婴儿和母体的脐带。
“去,去世界之渊里叫醒祂,叫醒刻耳柏洛斯。”瑟维低声嘱咐道“不过别忘了带一些合适的‘伴手礼’过去。”
“我有预感,我们将会有一场非常愉快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