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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友搞的非常我流的夫勾

南方有喊魂的说法。小孩受惊以致魂不附体、精神恍惚之时，便由长辈喊这孩子的名字，好把他丢失的魂魄喊回来，这样孩子就会痊愈。或者人患病将死，魂魄离散之时，亲人在其病榻前唤其姓名，便可召回魂魄，复其精神，延年益寿。

但这方法显然没什么作用，至少是对自刎的人。

不可一世的吴王在兵败后自刎。他的血从脖颈处的伤口里涌溢，和周围其他人的血混在一起，被他脚下即将变成越国领土的土地吮吸。这人世间，死亡也不平等，但此刻交融的血以同样的方式归于一切人世的秩序被打破的土地。

在吴越的恩仇中，越王勾践是最后的胜者。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夫差，就像曾经夫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同的是曾经他屈辱地活着，现在的夫差即将死去。

“夫差。”这个名字说出口时略显滞涩——勾践不喊夫差的名字，他的口中出现的永远是吴王，哪怕是他们两个之间最意乱情迷的时候。他以此表达臣服。但夫差总是喊勾践的名字——“姒鸠浅”——轻视的、嘲弄的、充满情欲的。

勾践是夫差豢养的鸠。

但鸠与鸩何其相似，吴王将死于潜藏的鸩毒。

“夫差。”勾践盯着夫差逐渐涣散的眼瞳，仇人的痛苦是对复仇者最好的嘉奖，过往饮下的仇恨的胆汁会在这一刻质变为蜜酒。

勾践想要这美妙的感觉停留得更久一些。于是他又喊了一声“夫差”，希望夫差的魂魄在这具肉身中多停留一会。

但是没有用。夫差的瞳孔很快彻底涣散了。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只是无用的偶像。

现在，越王可以宣告自己的胜利了。彻底的胜利。彻底的复仇。

……

死人的时间彻底停滞，活人世界依旧熙熙攘攘。

某个冬夜，勾践热了一壶酒。窗外飘了一点雪。江南的雪比不上北方那般能将大地完全包裹，往往下了一整夜，也只积了薄薄的一层。第二天阳光一照，人一走动，就变成了脏污的冰水混合物，然后化成一摊水。晚上的时候又冻成冰，等着次日早上让某个粗心的倒霉鬼狠狠滑上一跤。

勾践慢慢地喝酒。屋里燃了炭火，把冬日的湿冷隔离在外，温暖得让人昏昏欲睡。但膝盖却折磨得人不得安稳。这膝盖不像是自己的。可能是有人把那块骨头偷走了，替换了一块冰，又冷又痛。只有在这个时候，勾践才会意识到他的衰老。

勾践想起了他的衰老，又突兀地想起了夫差。夫差虽死，却也逃脱了衰老。

老人总爱回忆过去，但勾践却很少想到从前。这次想起夫差可能是因为昨晚于睡梦中梦见了他。也许没有梦见他。因为勾践只听到夫差在喊他的名字。

“姒鸠浅。”

声音平静。夫差生前从不曾这样唤过勾践。仿佛他们之间从不曾存在什么国仇家恨，仿佛他们从不曾势同水火，也从不曾在床榻上翻云覆雨。他们只是简单的认识。

声音一声接一声传来，好像在催促勾践寻声而去。但勾践只觉得烦。

哪里来的魑魅魍魉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骗人过去残害？就算真的有所谓阴曹地府，以吴王的性子大概也是在等越王下去一血前耻。

酒盏中的酒还有剩一些，约摸半口的量。勾践的手有点抖——老人的通病。于是酒液泛起涟漪，搅出破碎的潋滟波光。

抬手，浇在地上，划成一道线。

“夫差。”

勾践轻轻唤一声，似春日梦醒的一声嘟哝——他已经醉了，但又不是那么醉。

如果昨夜真是夫差在喊他，此时应当现身相见。

然而什么也没有。只有盆中的碳火偶尔发出一点轻微的爆鸣声。

勾践笑了笑，又倒了一盏酒，不再出声。地上的一点酒渍也很快蒸发干净，不留痕迹。

阅前warning：

1.根据扣扣空间的梗扩写而来的鸡飞狗跳现代故事，又名女鬼室友爱上我

2.两位都是大学生，勾践有前世的记忆

3.OOC搞笑之作，上篇为夫差单视角，之后会转视角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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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大家，我遇见了挺稀奇的事。周末我不是总在虎丘公园晨跑吗，今天正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遇见一个看相的老太太，把我拦在公园门口很神叨地说：小伙子啊呀不得了啦你知道你脸上的雀斑是怎么来的吗？

这么一来我竟然也感兴趣了。于是抱着手臂靠在旁边栏杆上，看她要耍什么花样。

没想到她居然说我脸上的雀斑——是前世沾上的别人的眼泪！我是什么言情小说的主角吗！

我当时的心情很奇怪，一半觉得她在瞎扯淡，一半以为，要是真有人上辈子为我哭成这样，我会有诡异的成就感的，嗯。忘了说，雀斑颜色挺淡，在脸颊上，眼睛的正下方，平时看不太出来，虽然不妨碍生活，但是它影响了我小时候的心理健康。

心理健康就是，家里没有其它人脸上长雀斑。我从小生活在苏州，这里的阳光也不会把人晒成那样。于是小时候总盯着家里其它兄弟姐妹看，这难道不奇怪吗？别人没有，就我有。我不会是抱养的吧？后来没憋住，我记得还在上小学，把这个怀疑给我的一个位长辈说了（跟我爸一起开公司的），话还没说完我就产生了除抱养外，我人生的第二个巨大怀疑。

他的白头发好像会自动竖起来诶。

扯远了，其实我想说的是——对，就是我开头提到的挺稀奇的事，看相只是一个引子。晚上我把“我脸上的雀斑是情人泪”（略添油加醋版）讲给了我室友，他正在写日记，听到之后笔顿了顿。

室友是个有点old school的人，21世纪了写字还用钢笔，当时看到他笔尖一停，墨就晕开了 。

他说他们那边是有种说法，脸上的痣是上辈子死后别人落在身体上的泪。

哦，我说。你反应有点大吧。

我跟室友关系不太熟哈，首先是因为刚合租，他从绍兴那边过来的，我俩口味对不上，平时点外卖都点不到一起去。其次是我室友这人长得有点阴森，他不说话看着你的时候，那种眼神好像很平静，但又离刺中你只有一步之遥。

说这话的时候他又用这种目光盯我了，我感觉浑身不自在（下一条不会该要求助跟鬼合租了咋办吧），感觉不爽，下意识呛他，我说一听就在扯，什么形状的眼泪会变成雀斑啊。

他还是盯着我，然后用很正经、很平静的话跟我说，如果眼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流泪的人又很近的话，不是有可能变成这样吗。因为晕开了。

各位，他说得太认真了，这话明明荒诞到能拍《走近科学之雀斑的秘密》。真的，太认真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当时很沉默，我很少遇见这种局面，它不仅不握在我手里，甚至还不能被理解。

紧接着，我开始想。我人生的第三个、第四个疑问诞生了。

3.我室友究竟是人是鬼？

4.他是不是暗恋我啊？

二、

我又稍微观察了几天。现在可以确定了。

首先，我的室友不是鬼，是人。

其次，他好像真的喜欢我。

然后，我现在跟他在医院里。

去医院的原因——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比我脸上雀斑的成因还离谱，我先跟你们说雀斑吧。自从跟室友聊了这事，我越回忆那天晚上他看我的眼神，还有尴尬的气氛，就越觉得诡异。他这几天没平时那么忙了，很多时间待在家里，好像在处理论文上的一些事，平时老坐在家里的小阳台上敲键盘，他打字的时候马尾一晃一晃的，有点像某种长尾山雀的尾巴。我去阳台上洗衣服，看见他就憋得慌。既想直接揪住他的头发，问他“喂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想用脚趾扣出一座苏州园林来。

我真的挺想揪一下，不是，我真挺想问问他的。

结果是我站在他背后纠结了一会儿，感觉这样太窝囊了，于是蹲下来揪他种的小番茄，吃了一个，好酸。

忘记说，室友气压是低了一点，但人不是那种小言里的冷面总裁。他还是学生，很卷的，我打游戏的时候他通常都在背多邻国，偷瞟过一眼，打卡1096天了。

然后他爱好很多，最匪夷所思的是爱种田，还是个钓鱼佬，跟农业渔业相关的他都沾点。有一天我从健身房回来，他正坐在客厅里拆一面邮寄过来的锦旗——“绍兴XX村最美助农大学生”。上网搜了一下，就看见了他插秧的照片。不是满身泥的那种，裤腿挽起来了，头发也扎成丸子顶在脑袋上，额头上绑着一个运动发带，很干练的样子。有点像多邻国催打卡的小鸟。

——总之这就是为什么我家阳台有小番茄。其实还有葱、黄瓜、西瓜、萝卜、小白菜、丝瓜、 土豆、花生、一窝蘑菇。我回我爸那边的时候会带一些，他和伍老师（头发竖起来的那位）都爱吃。

那天我正蹲在他背后揪他的小番茄，他也没回头看我，一边敲键盘一边说话：“你吃番茄不洗吗？”

管得真多。我就不洗，于是又吃了一个。

室友突然站起来，一下子揪了五个番茄，接着去厨房洗干净了，端给我：“我要是在上面喷农药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

接番茄的时候碰到他的手了，还没擦干，摸上去很湿润，但是茧有点厚。结果他好像发现我在干嘛，我再一抬眼，就看见他挑着眉，用跟那天晚上一样的眼神看我。吓得我差点被番茄噎死。

我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我要把握主动权。

无论在什么问题上都是。

于是我把问题就着番茄咽下肚子。我说，你明天要跟我一起去虎丘公园晨跑吗。室友歪了歪头，随后点头答应了。他居然答应了？也不怕我套麻袋打他一顿。啧啧，天真。

一个敢请一个敢去。今天早上还真到了虎丘公园，我照例围着虎丘塔跑几个小圈，他跟着我，休息的时候我们坐在虎丘塔下，倾斜的塔身正好形成一片巨大又宁静的阴影，我俩坐在塔的影子里。十月中旬的苏州，桂花全开了，空气里漫着一股桂花香，风一吹，有落叶跟桂花一起落下。如果再坐得久点，恐怕要被桂花淹没了。

室友坐在旁边，拧开瓶盖，给我递来一瓶水。我看见他鼻尖冒着一两滴汗珠，睫毛被阳光照得很亮，像长尾山雀尾羽的头发铺在肩膀上。

我想问他那天没问完的事，但我好像忘记到底要问什么，或者我真有必要问吗。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我接过水，紧接着他伸手，去梳我跑乱了的头发。

但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不远处有些动静。于是震惊地看见他身后本来就斜的虎丘塔，变得更斜了——塔正连着地面不停抖动。

卧槽。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室友先反应过来，一把捉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往旁边跑。但是虎丘塔上掉的瓦好像长眼睛了，它们猛烈撞击着地面，只是砸他，不砸我。我们两个飞快地往旁边跑，大概只过去了几秒钟，我差点被地上的石头绊倒，却看见他不仅胳膊被擦伤，脸也被拉开一道血口子。

走到安全的地方，我帮他简单包扎了一下，顺带在手机上看到了地震的消息。震级不大，可能因为虎丘塔本来就斜的厉害，塔上的瓦容易掉。

我们决定马上下山去医院，给他的伤口消毒。路过剑池的时候，我不停地擦着额头上刚刚冒出来的冷汗，想着刚刚看见虎丘塔倾斜了，是不是幻觉。没想到就在这时候，室友脚一滑，从剑池旁边的台阶下摔下去了。

都来不及了。我只听到咚地一声。

我要是没约他出来晨跑就好了。

万幸他没掉剑池里。我冲下去扶住他，室友说没事，一不小心踩空了，当时他人还清醒，但是脚动不了，我不知道是骨折还是什么别的，不太敢动他，于是打了120。

在120上的时候，室友大概是疼累了，闭着眼睛养神，没过多久睡了过去，但也睡得很浅。他的睫毛好长啊，闭上眼睛，投下来的阴影是小的扇形。去医院的路上，他的手一直死死抓住我的衣袖。用绍兴那边的方言念叨着我听不清的话，我想凑近听，他的呼吸洒在耳朵上，我赶紧把头挪开。

我的心情有些诡异且没道德感的开心。

一来室友会受伤，他不是鬼。

二来我的魅力好大，他肯定喜欢我。

就在我开始思考我对他究竟是什么态度、什么看法的时候，室友突然睁开眼睛，从病床上直挺挺地坐起来，他沉默了一会儿，我被吓了一跳，刚想扑上去按住他，跟他对视的一瞬间，发现室友眼神空空的，没有光。应该是在梦游吧。

接着他张嘴，似乎酝酿着一句话。他，他要告白了，说什么？——夫差，我喜欢你？我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这种局面。

我凑过去，耳朵贴近他的嘴唇，脸颊开始发烫。

他说：“你……”

我说：“我”

他又说：“你给我等着。我要复仇”。然后双眼就闭上，躺下了。

三、

你们为什么都在纠结他说“复仇”的事情？

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啊。不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地震就记恨我。而且，如果他跟我合租的目的是找我报仇的话，下手的机会多了去了，大可不必蛰伏隐忍到把自己送进医院，对不对？那太傻了吧，他如果想害我，直接疯狂往小番茄上打农药就好，反正我每天早上都揪一个吃，也没见有什么问题。

所以别往阴谋论的角度瞎想，留言说：“有没有可能你室友看你的眼神，根本不是深沉的暗恋，而是想要刀你的阴狠。”很幼稚诶。再看见我就删评论了。朋友们，我想记录的是苏州爱情故事，而现在故事的两位主角还在医院，没问到他的想法，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毕竟我何许人也。

现在我决定往生活中添点风花雪月的追求。

于是我很耐心地等待，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没那么“迫不及待”、“欲言又止”，设想是呈现一种大难不死的感激，与有可能作为他心上人的自持，以及营造神秘感的严肃、正襟危坐，——没事的，我知道你暗恋我，但关于这个问题我还要想想，别误会，我不是要拒绝你，你的努力孤……我都看在眼里，小伙子真不错啊，很有持之以恒卧薪尝胆的魄力，不愧是绍兴人。总之，我得答应的没那么轻易，以增加我在爱情故事里的筹码。

室友小睡了一会儿后就醒了，他眼睛半睁，看上去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又恢复了惯有的神态，直到他转动视线，看到了坐在一边的我。视线交汇的瞬间，室友的眉心以肉眼可见的夸张狂跳了几下，随后唇角向下，露出了一个堪称抽象的表情。

我立刻探头去看他是不是被魇住了。

“你想跟我说什么？”手还没有碰到他皱得能夹死苍蝇的眉心，室友就率先一步开口了。说真的，虎丘公园那座塔开始往下掉砖的时候，他的表情都没有这么五味陈杂。不过他多少有些觉察力的天赋，居然敏锐地看出我有话想说。

“你的手，都快把我的衣领抓破了”——不好意思，原来我刚刚一直提着他的领子呢。

  我耸了耸肩，将他的衣领松开。室内的空气一时又陷入了沉默。都怪他打断了我的构思，我原本想以极其漫不经心的语气问他是不是喜欢我，但这显然需要他的铺垫配合，说点“刚刚在虎丘好险呢哈哈哈”之类的话也好，谁能想他开口第一句居然是嫌弃我抓皱了他的衣服？！简直不可理喻。

 室友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悦，撑手坐了起来，依旧是那副看不出心思的表情，好像刚才经历的意外从没发生，或是都被医院里弥漫的消毒水味给抹去了。他也表现得像身后光滑、干净得以至于有些冷漠的瓷砖墙，人难以在其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我突然陷入没来由的唏嘘，厌恶他给我自作多情带来的难堪。

他指了指放在床头桌上，我无聊时削了一半的苹果：“你削的？”。

 “嗯”本来是给你的，现在我要把它自己吃了。

“把苹果削成了毕加索的《格尔尼卡》”。

  “闭嘴”，我说：“再多嘴我就让你变成梵高”。我拿起小刀，继续如削他之血肉般凌迟手上的苹果，室友捂住他的的耳朵，用诡异的默契配合我完成了这个并不太高明的冷笑话。

 “你在生我的气。”不是疑问句，他说的很笃定。

为什么他断言我的情绪总是如此准确，而我却难以分辨他的想法？我真有那么喜形于色？

 “至少别把气撒在苹果上吧。”顺着他的话看到手中的苹果，配得上“刀削斧劈”之形容。室友从善如流地将它从我手中接过去，还是老样子，不浪费粮食，吃相斯文，苹果的汁水没有一滴沾湿他手中的绷带。

看着他从容地吃掉那颗丑苹果，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慢条斯理的咀嚼着，吃完后利落地将手一拍，苹果核精准丢进垃圾桶里，将身前的被子整理好，手放在被子之上，交叠起来。

“夫差。我有话想对你说，其实我来苏州是为了你。”

 嗯、嗯？等等——

我来不及消化他刚刚说的话，就因腹部一阵突然而来的绞痛跪倒在病床前，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攥紧室友的床单。床头的小刀在一片狼籍地碰撞中坠落在我身前，随着金属冰冷尖锐的撞地声，刀锋正好映出我不断冒出冷汗的脸。

“夫差——！”室友喊着我的名字从床上跃起，他握住我的手，掌心中同样一片冷汗。

“我……早上偷吃了你的小番茄。没有洗”。

  室友是真往番茄上面打农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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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下篇会交代一下（真的会往番茄上打农药，但是已经提醒过夫差了的）勾践这边的情况

预警：是越王兄弟和吴王三个人的燃冬，混乱邪恶，洁癖慎入🙏🙏🙏这里只有前半截，后半截走花市，关键词“梦里身”👉👈

郢哥人设感谢@杉里沐 是白切黑温柔哥哥！ 

暮雨潇潇。

吴王将手伸出廊外，细密的雨丝坠在他掌心，很快积成一洼，从虎口淌出去。自然有捧好伞的奴仆等候在廊下，但这场不大不小的雨已经足够成为挽留客人的理由。于是吴王甩甩被打湿的手，扭过脸，愉快地说：“吴人待客的规矩，雨夜不能放人，郢君看样子只能再留宿一晚了。”

站在他身侧的越国大夫诸稽郢只好微笑。

因此华庭之内，刚刚撤去了午宴的残羹冷炙，又要急忙陈设上晚宴的珠玉琳琅。吴王正要邀文武大臣来作陪，有谏官看不过眼，高举象牙笏板，高声说：“大王待客，礼遇太甚，奢靡过费，诸稽郢乃属国之败将，安能得大王如此优待？”

“此宴非为越之大夫，”吴王仰脖饮尽，撂了酒爵，随便用衣袖擦去唇边微红的葡萄酒渍，卷曲的浓黑眼睫抬上去，碧绿眼瞳冷如寒星，“为孤幼时友耳！”

与“姒”这个流传自大禹的姓并列，“诸稽”是越国王室的“氏”，在越语中是“东南风之子”的意思。越国的先王允常，快到五十岁时才有了独子勾践。在那之前，越国王室最出色的孩子、被尊称为“公子郢”的诸稽郢，在越人眼中就是非正式的越国王储。而这一切在勾践出生后烟消云散——这一年他八岁。

他是个非常谦和有礼的人，懂得如何将自己在狩猎中的收获精准控制在比越王和太子略少的程度，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很擅长弓箭。十四岁那年他随越王允常去往吴国都城姑苏做客，射是君子六艺之一，贵族们大多流行让孩子比赛射箭以活跃气氛，也是各个家族炫耀后继有人的竞技场，他一如既往地以微弱劣势输给了东道主家的孩子，于是宾主尽欢；东道主家的孩子却忽然把自己的弓摔断在了栏杆上，大声说：“都不算数！谁要你们让着我？！”

那是个绿眼睛的孩子，礼官小声说那是吴王的小儿子——王子夫差。他赶紧点了点头，抬头就发现小王子夫差正直直向他走来，对他努努下巴：“你，和我重比一场。”

他想自己比夫差大了五岁，刻意要输实在很难，或许……给小王子一个体面的失败？

但这孩子凶巴巴的，像被扯脸皮捏爪子逗烦了的小老虎，要求侍从给他换一把硬木做的强弓（侍从吓了一跳，摆着手说殿下您现在还用不了这种弓啊！他干脆自己抢了一把），然后专心致志望向了标靶。对手郑重其事，诸稽郢当然无法游刃有余，小王子咬下唇咬得发白，羽箭每射中标靶一次，就要抬头看诸稽郢一眼；十四岁的诸稽郢这下也动了真火，心说你真以为这种比起武艺不如说是表演的宫廷箭术能赢得了我么？

回过神来的时候箭囊已经空了。四周观众鸦雀无声，有几个互相看看，嘴唇嗫喏，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王子夫差静了一会儿，率先大力鼓掌：“好！这才是真正的武士！”

王子夫差将吴王阖闾所赐的弓箭转赠给了越国的公子郢，这在当时只是一件叫人惊奇的小事。十一年后吴王夫差统兵围在会稽山下，越国的大夫郢奉王命下山求和，跪在吴王马蹄之下，高举盟书，低垂头颅：

“寡君勾践使下臣郢私告曰：昔者越国见祸，得罪于天王，而王宥赦之。君王之于越也，起死人而肉白骨也，今臣草鄙之人，敢忘天王之大德，而思边陲之小怨？——勾践请盟！”

吴王沉默了很久，终于说：“郢君。”

“看你这样子，真叫人心里不是滋味……”他笑了一声，转头看向远方绵延的青色群山，一层层渺茫到天的尽头，“起来吧，起来罢……起来和我说话！”

于是吴王夫差接受了越国的盟书，甚至接受了这个统领越国军事的大夫郢作为自己远征伐齐的战友，战友总是要款待的，所以他常常为他设宴。这次被谏官说了闲话，他心里很烦，把那些充门面的外人全赶走了；华庭之上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只有一主一客隔着遥远的距离举杯对饮，帘幕后边有乐师幽幽地抚琴，而帘外暮雨潇潇。

天光是一种与玫瑰相类的暖红，温吞而柔软。他慢慢转着手里光滑莹润的碧玉杯，端详杯中鲜红微紫的芬芳液体。这是精挑细选的甜果酿成的酒，入口甘甜柔滑，引人微醺。军营里的酒不是这样，军营禁酒禁得很厉害，但士兵们总有办法偷偷用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酿酒……酿出来的酒总是浮着浑浊的泡沫，喝起来五味杂陈，难以下咽，只有一条好处：能叫人迅速喝醉。

矛里来戈里去，血里来火里去，是酒能醉人，还是人甘愿醉酒，又怎么说得清呢。

玉液琼浆忽然显得淡薄无味了，吴王最懂得如何为自己的生活增添调剂，随便向侍从们使个眼色，就有人去把此刻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叫来。客座上的诸稽郢一怔，连忙用手掌盖住自己的酒杯；捧着青铜酒壶的奴隶不得不顿住斟酒的动作，粗麻布缝制的衣袖不足以适应他的臂展，局促地笼住他的手腕，这还只是晚秋的天气，露在外面的手背已经有了冻疮的前兆。

诸稽郢低声说：“君上。”

越王勾践默不作声。

而吴王大笑，他一边放声大笑，一边起身走下主位，亲昵地拍打那昔为国君今为臣奴之人的肩膀：“郢君不敢受酒，是有什么顾虑么？——孤以为此时此地，没有别的君王！”

勾践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夫差拍动，眼睛却平静地望着前方，瞳色深而黑，像荒废的古井，隐隐约约照见人的影子：“侍候大王，本就是臣的职责。您是大王的贵客，请让臣为您斟酒吧。”

但诸稽郢抬眼直视吴王，色泽浅淡的眼瞳明彻如琉璃，顽固地坚持着自己的拒绝：“然君臣之外，仍有恩义。越之先君待我如子，故今日不能以其子为仆，愿大王宽宥。”

“恩义？”吴王放开勾践，上前一步，面颊亲密地贴近诸稽郢，温热的呼吸扑在他脸上，“郢君的意思是，孤无恩无义?”

诸稽郢的喉头忽然哽住，越国最能言善辩的大夫此刻连一个音节都无法发出；吴王瞧着他，不动声色；并不遥远的地方，勾践轻声说：“哥哥。”

粗布麻衣未经漂染，仍是素底微黄的原色；奴隶没有资格挽髻戴冠，可又不能任由长发垂落妨碍劳作，所以用发带和抹额扎得很好；他拾起另一只酒杯，斟满清澈的美酒，不急不缓地说下去：“君臣之论不存，而兄弟之谊尚在，幼弟恭侍兄长乃天理伦常，请兄长为我满饮此杯。”

一只手伸过来，夺走这只酒杯，手的主人将这杯酒一饮而尽，顺手丢了杯子，美玉的材质在砖石上摔得粉碎。吴王夫差站在这对君臣兄弟中间，秾丽的眉眼似笑非笑：“孤倒不知道今天叫你们来，是来表演兄弟情深的。——噢，差点忘了，孤也做过你的哥哥呢。”

那是很多年前——其实也不是特别久之前，十四五年而已。越国的公子郢已经是个少年，太子勾践却还是个孩子，还能被托在越王允常的臂弯里，抱去见吴国尊贵的主人。吴王的儿子里只有小王子夫差大概能算是越太子勾践的同龄人，即使如此也还是比勾践大了两岁多，叉着腰很神气地要求对方叫哥哥，要在小客人身上过一把当兄长的瘾。越太子性格安静而腼腆，也不作声，扭头就往自己的正牌哥哥公子郢身后躲，只露出一双大而圆的眼睛看着夫差，眨巴眨巴；公子郢摸摸他的小脑袋，无奈道：“别怕生呀。”

王子夫差想了一下，解下自己腰带上的狼牙挂坠，不由分说地往越太子勾践手里塞：“这是我叔叔送我的！拿着，以后别人看到了，就知道是我在罩着你！”

越太子捧着那颗光润如玉的狼牙，不知所措地左右看看，教养促使他在身上翻找什么可以用作回礼的物品；但王子夫差强硬地按住他的手，骄傲地说：“大哥怎么能要小弟的东西？”

大哥都认了，自然要把小弟的一切大包大揽起来，夫差很自来熟地把勾践接去同吃同住。小孩子有大孩子带着一起玩，少年们跟着大人去做正事，所有人各居其位，各自守各自的本分。

一切如天理循常。

而今这里依然是三个人，身份却变成了国君、宾客和奴隶，再论什么兄弟都显得不合时宜，更接近于嗤笑或讽刺。吴王夫差眉眼间的笑意霎时间冷得彻底，抬腿将越王勾践踹倒在地：“酒里加了什么？反了你了？！”

酒壶比人滚出更远，深色酒渍在地毯上扩散出不规则的图案，馥郁香气张牙舞爪地扑上来，甜腻缠人。勾践勉强爬起来，立刻又被踹倒：“臣岂敢——唔！”

吴王脸颊上晕开不正常的红，而暴怒攀升得比情潮更快；他反手抽出腰上佩剑，雪白的光乍起乍落——

赤红的血滴顺着剑刃一颗颗滑下去，如同散落一地的珊瑚珠。

吴王一怔，急道：“松手，我没想伤你……”

越大夫赤手握着剑刃，手掌收得更紧，血滴便连成血流；越王跪地待罪，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对峙是沉默的，吴王的脸颊红得越发危险，越大夫的面色也同时愈来愈苍白；帘后的乐师没有收到停止的命令，不得不将琴曲继续下去，然而弦音已然颤抖；华庭之上，血的腥甜渐渐盖过了酒的醺香。

廊外的天光彻底暗了。雨还在下。

吴王夫差轻抖手腕，把剑扔了出去。是他先认输了，这个事实让他很不愉快。愈加明亮的烛火也照不透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帘幕下或回廊中有不计其数的杀人者正在等待他一声令下——他有权做任何事情，对他的宾客，和他的奴隶。

都是一样。

三年之前，垂死的吴王阖闾斜靠在这座宫殿的榻上，为自己选定的继承者设下空前的华宴。太子夫差已经嗅到空气中无所不在的铜锈味，清楚那便是死亡的气息。羊羔被捆在庭院里，不安地咩咩叫唤，秋猎中收获的幼熊则被锁在笼子里，爪子拍打铁网隆隆作响 厨师就在廊下割肉，鼎中炭火燎烧肉块，油花滋滋，仆役迅疾而无声地在几案间穿行。但两位主人都无心或无力享用美餐，吴王阖闾低低咳喘几声，缓慢地发问：“夫差，你看见了什么？”

“食物，和为我们奉上食物的人。”太子夫差轻声说。

但这并不是一节教育未来的王爱惜民力的课。阖闾以他自己的身体不能承受的力道大笑起来，笑声很快就被撕心裂肺的咳嗽所吞没；夫差急忙起身想去看顾父亲，却被一个手势制止。

“我看到家畜。”阖闾温和地说，“我们畜养牛羊，让它们吃草，把它们养大，然后吃掉；熊呢，是山珍，我们让它吃牛羊肉，长得肥肥的，然后吃掉。怎么养它，都是家畜。”

太子夫差双手按着膝盖，这是最恭敬的坐姿，他听着，渐渐地悚然起来。言不必尽，他明白父王要说的话了。

因实制宜，分而治之，此所谓“人牧”。

“站起来吧，往东南看。”阖闾说，“那是会稽山……上古的君王在那里会盟天下诸侯，数清楚哪些人要跟他走，从此那个地方就叫会稽，其实就是’清点数额’的意思。养鸡的数清楚自己的鸡舍，牧羊的数清楚自己的羊圈，天底下无非就这么点事。”

天底下无非是吃草的兽，吃兽的兽；吃兽的人，吃人的人。一层一层堆叠成白骨的长阶，长阶顶端就是天下的王，低头看着自己的家畜，随时挑一匹宰了吃掉——从最近的吃起。王也是人，也是兽，当然也可以被吃掉，所以王要提防那些胆敢接近自己的家畜。既然都是家畜，暂时的优待不代表任何东西。

但他把剑都扔掉了，再叫人来杀人有什么意思？

“退下。”他说。

他忽然怒喝：“都滚吧！”

暮雨——如今是夜雨——潇潇；各处响起的衣料摩擦声也潇潇，乐师如蒙大赦，抱起琴就跑了。诸稽郢，越国的大夫，越国的将军，越国的王兄和公子，曾经陪着他在射场或山林折断过无数支箭的人，跪而前趋，烛光将这双淡灰色的眼睛照得尤其温柔，叫人流泪，叫人痛恨；他用没有流血的那只手，轻轻牵住他的衣角。

“大王，”他平和、坦然地说，“真相如何，大王随时都能明鉴。只是此刻，让我二人将功折罪吧。”

忘川背景

吴王和越王又不幸拼桌了（x）

夫差近日换耳坠了，那条青蛇形的耳坠挂在他的耳垂处，被乱糟糟的头发遮挡住，若隐若现，乍一看过去好像夫差绿色的眼睛，又像一条真正的蛇盘踞在他的耳朵上。

这也就难怪勾践的那条小青蛇会攀上去试图同夫差的耳坠亲近了。

“喂，姒鸠浅。你能不能把你这条蛇弄回去？”夫差面色紧张地盯着自己耳边的小蛇，生怕惊扰了它会被一口咬上耳垂。

滑腻腻的触感让夫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感觉到小蛇的身体正在逐渐缠上自己的耳朵，蛇尾在耳郭处微微颤动，惹得夫差一阵瘙痒。紧接着，小蛇的身体微微抬起，与青蛇耳坠交织在一起。

勾践看着夫差面红耳赤的样子，也没有急着伸出手去阻止这场闹剧。

“等它发现你的耳坠不是活物，它自然会离开。”勾践眉目间带着一丝戏谑，就这么袖手旁观。

夫差的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好尴尬地悬在空中，感受着耳边的小蛇一点点挪动。

随着小蛇的移动，勾践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桌上随着小蛇的挪动比划着移动。夫差被他的目光盯着，总感觉那条小蛇变成了勾践的手，一点点抚摸着他的耳畔。

这样的认知让夫差本来就因为生气而变红的脸上更添了一抹羞赧，光滑的蛇鳞似乎也变成了勾践粗糙的手套。

无奈，夫差只得把眼睛闭上，不去看勾践的脸。这样一番，粗糙的颗粒感终于消失了，但是脸上的滑腻感又重新出现了。

小蛇似乎也察觉到了耳坠不是活物，开始不安地游走。小蛇慢慢划过夫差的耳边，颈边最后停留在脖颈出。

蓦地，温热又粗糙的手掌抚上夫差的脖颈。

夫差似乎觉得得救了，原本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下来，等待着勾践把自己从小蛇的桎梏中解救出来。

只是闭着眼的夫差并没有看到勾践手上的青筋，像是准备用力收缩但又被自己的意识制止。

小蛇缓缓爬回勾践的手上，慢慢盘在了他的手腕处。

夫差睁开眼，见勾践的手还没有离开他脖颈的迹象，不由骂道：“姒鸠浅你有毛病吗？还不把你的手拿开？！”

勾践这才似回过神一般将手抽走，将眼中翻涌的情绪敛去，不语。

“算了，孤不和你一般计较。”夫差骂骂咧咧地开始吃饭，“快把这餐用完，孤就不用和你呆在一起了。”

“和你呆在一起对孤来说也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

后续：由于被小青蛇骚扰，宝差的耳洞发炎了🥲

＊慎入！＊试着写点自以为掌握一切的9k和病病的白切黑差宝（是精神不正常的产物，雷的宝宝自行退出

01.

  杀呢…还是不杀，这是个问题。勾践跪在夫差的床边，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做着不可描述的思想斗争。眼前的人现在浑身都是滚烫的，甚至有些呼吸不畅，神志完全不清醒。或许是做了什么噩梦吧，眉头紧皱，睫毛颤动。若是其他奴仆，此时铁定是手忙脚乱，坐立不安。而勾践呢？他心中所想是 ：真想扭断姬夫差的脖子呢~看他死不瞑目，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且说夫差因为什么病的呢？因为玩雪。或许是国家偏南的缘故吧，夫差确实对那白皑皑的，柔软的雪地充满了向往。在那一瞬间，什么以国事为重，都是狗屁。先堆个雪人在批奏折去吧……只听后面一群奴婢泪流满面地大叫“大王！你穿的太少了！快感冒的！呸，奴婢该死，怎能这样诅咒大王。”

  “大王……您听小的一句劝，先加件棉袄，不然伍相国饶不了小的啊。”

  “大王，小的这就叫人将暖手炉送来！”

 但夫差将这些劝阻都暂时屏蔽掉了……只见他双眼被白雪映射出些许光亮，眼角微微上翘，像个淘气的孩子，听不进劝。

  勾践也是第一次见雪，望着满地的白色微微愣神，但这雪实在不招他喜欢。身上只有单薄的麻衣，浑身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雪地的苍白也让他烦躁。这时，有个小丫鬟用求助的眼神望向了他“您…你可以帮忙劝劝大王吗？”

  勾践在心中冷笑，夫差穿的再少也比自己穿的防寒，而此时自己却得虚情假意地关心夫差。但众所周知，勾践向来是心口不一的。

  “大王。”勾践挂上假笑，毫不犹豫地跪在雪堆上，“您的奴仆，恳求您务必保重身体，莫要受寒。否则小的们实在是坐立不安啊。”

  夫差愣了神“娰鸠浅？！你怎么在这。”

  勾践低眉顺目地回答“大王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小的负责养马，自然也是睡在此处的。”

  “哦？那想必你是冷坏了吧。”夫差似笑非笑，等着勾践求情。

  “正是因为小的知道天气有多冷，才担心大王会被冻到。“

  奴婢们表示“……？这就是越国国君带来的满分答案吗？不愧是戏精人精。”

夫差本还想再说几句，却被勾践打断“大王，您自然可以为难我没问题，但不要再为难那几个小姑娘的，相国大人会责罚她们的。”说罢恳求地望向夫差，轻轻将大衣往前递。

夫差低头想了想，还是穿上了大衣。衣服的料子是上好的，是他很喜欢的青苍颜色。细腻的金边映衬得那双手很是好看。但衣服厚了总是沉重，夫差渐渐提不起兴致，对身边的人们说“你们别围在这了，该干活干活。孤没那么脆弱。至于姒鸠浅，你留下，来书房服侍我。”他可不想把姒鸠浅冻死，想了想又嫌弃地说“我叫人给你拿件衣服，洗漱洗漱再过来，难看死了。”

勾践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看着自己憔悴的面孔和暗沉的眼底，冷冷地笑着。

“嗯…那个…请问是怎么了吗？”帮他打理的小丫鬟看着勾践有些阴森的表情，有些害怕地问 

“啊……没什么呢。你是阿桐对吗？”

那女孩愣了一下，回答“啊…正是。”

勾践礼貌地笑着，问“大王的膳食是你管吧。”

那姑娘警惕地问：“你想做什么？”

勾践：“啊啊，你别误会了。在下只是想待会帮大王带点热茶，毕竟天寒地冻的。”

阿桐了然的笑了“哦，你早说嘛。这么绕来绕去干什么，我马上帮你拿来。”

勾践连忙道谢，却在女孩转过身后马上收敛了笑容。这女孩确实善良讨喜，但此时也是最适合牺牲的棋子。

阿桐没用多久便端来了热气腾腾的茶，千叮咛万嘱咐：“我仔细研究过，这是大王最喜欢的茶了。应该可以讨他欢心，伍相国对你偏见很大，梧姐姐老早都想提醒你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勾践有些困惑地问“梧姐姐？那是……”

阿桐回答：“啊，就是我姐姐啦。其实我们特别懂你这种离开家的感觉的，我和姐姐也是被卖进宫里的。我看你平时从来没笑过，多难受啊，不过你以后有需要帮忙的也可以来找我！”

勾践感到心里有些触动，而后意有所指的说“谢谢姑娘，祝诸事顺利……你的姐姐也是。”

阿桐咯咯滴笑了“好啦好啦，不打扰你了，你快去吧……”

02.

勾践被招呼进夫差书房时，夫差正扶着额头批着奏折，头发被利落地梳理起来，十分好看。

“大王……”勾践低声呼唤。

夫差：“啧，闭嘴，孤正烦着呢。”

勾践乖巧地答应着，倒出一盏茶来放到勾践身边，开始帮夫差磨墨。

夫差挑眉望向勾践，只见勾践身上已经梳洗干净了。虽然有些伤疤注定不会消散，但也比刚才在马棚里看起来顺眼的多。“没想到阿桐对你倒是挺上心的。”

勾践道“那个姑娘确实是个善良的姑娘，平日对我也很是关照。她还同我讲过她和她姐姐的事情……啊，小的刚才担忧大王冻着身子，这茶也是阿桐姑娘帮忙准备的。”

夫差瞥了一眼，却没打算动。笑道“确实是孤喜欢的，倒也是上心了。阿桐也是孤比较亲近的丫鬟了，孤倒没听说过她有个姐姐，怎么却是和你说了？”

勾践道“这种事情，她想必不敢叨扰你。平时在后厨房的梧姑娘是她的姐姐。说是被人买回来的…”

“买回来？”夫差感到困惑“孤何时让人收购丫鬟了？”勾践道“大王恕罪，这方面小的便无从得知了……”

夫差喝了一口茶，忽然脸色大变，扶着案板狼狈地咳嗽，茶水打湿了纸张。“娰鸠浅…”他狠狠地盯着勾践“这茶有毒。”

医师很快感到了，帮夫差配药，但所幸夫差喝得少，不致命。

  勾践被压着跪在一边，手腕被人恶狠狠地扣着，青紫交加。勾践像是被吓傻了一般，一动也不敢动。

伯嚭嘲笑着看地上的人“大王，恕臣直言，这个懦弱的人实在没有胆量给大王下毒，您看他那脸都下白了。”

“就是，大王，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臣也觉得勾践这种懦夫干不出这种事，一定是有人想以他之手伤害大王啊……”

 03.

而此时，范蠡找到了阿桐。

“阿桐姑娘，叨扰了，请您看看这是谁。”

阿桐转过身来，瞬间大惊失色，她的姐姐被牢牢地堵住了嘴，被绑的紧紧的，挣扎不得。

“你，你们要干什么！”阿桐惊恐地大叫。

范蠡说”确实是有些许事情要麻烦姑娘去干，如果姑娘还想让你的姐姐活命的话。”

04.

没过多久，士兵们便将阿桐带到了夫差面前。阿桐幽怨地看了勾践一眼，回答”确实是勾践给大王下的药，奴婢完全不知情。”

“你不知情？”夫差冷笑”孤还没说下毒的事呢，你倒是都清楚的很。”

阿桐垂着头，忽然发出了凄厉而悲苦的笑声”陛下啊！您怎么这么执迷不悟，宁愿相信一个越国的阶下囚也不相信自己的国民。即便大王执迷不悟，我也必须报答伍叔叔的养育之恩！”说罢发狠地挣脱了扣押她的人儿，拿起一把占了毒药的暗器发狠地往勾践身上戳。肉体和血浆的声音令人起着鸡皮疙瘩，直冒冷汗的勾践却仿佛没有灵魂一般毫无感情。

他将胸口往阿桐的刀刃上逼，虚弱地用嘴型对阿桐说“对不起，你的姐姐，我们会保护好……”

阿桐苦笑着抽出刀来，在人们跑去看勾践的瞬间刎颈自杀。只是阿桐不会知道，在宫外的枯井中，早又多了一具女尸……

勾践狼狈地咳血，望着吴国的众大臣缓缓跪下“诸位，此事实在也是小人的过失，大王养病的这段期间，小人恳求侍奉大王，以示忠心！”

夫差听了，有些好笑“喂，娰鸠浅。别把蹭暖炉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

勾践苦笑：“大王赎罪，勾践实在受不住寒冷，但想侍奉大王的心也是货真价实的。”

​夫差盯着勾践，盯了许久，让周围的所有人心里发毛。他走过去望向勾践胸口的伤口，因为还没有处理过，血流不止。他挥手拿过医师的绑带“这般磨蹭，人死了算谁的…咳咳。”

​但夫差到底还是第一次帮人处理伤口，勾践疼得几乎想皱眉，却还是只能强行忍下去。

​夫差问：“你在抖，是因为疼吗？”

​勾践道：“不是的，只是觉得大王需要先保重身体，多休息，这点小伤勾践自己可以解决。”

​夫差道“那刀上有涂抹毒药，而且医师那边都表示是没有见过的，别看现在没事，或许过几天便是生不如死……你不害怕？”

​勾践：“勾践不害怕，小的只担心大王的身体……”

​“……罢了，姒鸠浅你这几天就留下来吧，其他活你也先不用干了。”

​在勾践帮夫差简单地收拾房间时，他的心中一直很不安稳。他感受到夫差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他缓缓打开一个抽屉，忽然脸色大变。

​那抽屉里放了一个茶杯，而旁边正是他用剩的毒药。

​勾践：！！！

​夫差笑眯眯地问“姒鸠浅？是在想什么吗…打扫卫生这么不专心。”

​勾践不动声色地关上了抽屉“勾践只是在担心大王的身体，一时愣住了。”

​夫差靠在床边，笑眯眯地说“得了姒鸠浅，你是真的会演。孤差点都信了，但好巧不巧，你选的那种药……我太熟了。”

​勾践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夫差道“这种药会导致多天高烧不退，但对身体其实没有实际的伤害，若是说害人下这种药，那真的是蠢的不可救药。所以孤从刚开始就知道阿桐是无辜的。”

“可是…大王既然知道她是无辜的又怎么会放手不管！”他之所以敢这样计划也正是想利用夫差善良心软的性格。

夫差装作困惑“唔…或许孤实在太好奇你和范蠡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吧。真讨厌，你们都总是觉得孤是那种妇人之仁的人呢。孤可是靠一己之力把你打得国破家亡也！”

他推开勾践，将抽屉里的所有药粉都撒入茶中一口喝下，勾践大叫“大王！您这是做什么……”

夫差有些呛到了，脸上泛着病态的红“你不是想演吗？孤陪你演到底。这几天你好好伺候着…孤心情好或许哪天就放你回越国了。”

勾践心中有所动容，问“可勾践又是否可以相信大王的话？”

夫差道“唉，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姒鸠浅，你有的选吗？如果孤想，你死也得死在吴国……”

勾践深吸一口气，又摆上了标准的职业假笑“大王，您多虑了…勾践对大王绝无二心。”

夫差满意地道“啊，这才是乖孩子嘛。不要总是自作聪明，你和那群越臣都喜欢自作聪明，我不喜欢。你就乖乖地听我的话就好了。”

第二天，一个丫鬟路过时从窗边发现：夫差躺在床上，因发热而眉头紧皱，却笑着同勾践说这些什么。勾践在一旁细心为他擦拭，显得十分和睦。如果忽略勾践额头暴起的青筋和桌下粉碎的茶杯的话……

​所以，到底谁才是赢家呢？

多年后勾践依旧会回想起那个他给夫差上药的下午。

炽热的夏天，十八岁的夫差去练习拳击，十八岁的勾践就在屋里看书。

姬姒两家父辈不和，后来他俩父亲相继去世了，两人就成了小城里独立的小孩。

发白的天空总是突然映出渔船，小贩到这个小镇上叫卖。两个半大的少年，就这古老的小镇上如野草般生长。

勾践收拾好东西后，范蠡文种走进来。他们说勾践要想办法掩下这件事，问勾践怎么办。勾践指了指桌上另一个人的照片，那是勾践的合租室友姬夫差。

多年后勾践回想起他给夫差上药的那个下午，两人做了个痛快。

没人知道非常有名的吴老大在籍籍无名时是怎么打开一片天地的，姬夫差这个人后来有过一本没署名的传记提到过他，只是上面没有写他的死因。没有人知道他是在怎样一个年纪与勾践认识，勾践和他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也没人知道他俩有多热烈的拥吻，在名不经传的少年时代，在渔船，草地，甚至野营的木棉花林里翻雨覆云，仰望星空——曾经做过的交缠将星空下面灼热的夏气夹杂这暑浪和一丝丝刺激的气味具象化，仿佛永远会成为两个人情Yu的导火索。

所以勾践杀了人后找到夫差说他可能要去坐牢，夫差就躺着床上，笑着看他说:“你进去，他们可能会欺辱你，打你，租金就我一个人出呗。”

勾践苦笑一下，然后收拾东西似乎也即将走了，和夫差好言相劝告别。

夫差看着勾践那张脸，说:“别走了，我可以帮你。”

代价呢？勾践问。

“你就和我一起吧，当我老婆。”在勾践眼中，夫差不知道是真是假地说了这句话。

勾践其实惊了一下，他想到他知道夫差会让他做很多事他，却没想到差子帮他摆平事情是要他给夫差当QIng人。他也不知道夫差是同性恋。他俩是一个屋檐下的，从小到大都非常熟，后来没有亲戚投靠，两个孩子就在一起取暖。住一起后，虽然看不顺眼对方，但省了一份房租的钱。

过去只有燥热的夏天，呜啦啦有油烟的电风扇和红花油，隔壁响着麻将啤酒的声音，二八自行车铃铛响在外面，两个抬头见一面低头不说话，一个天天打架一个想考进大学的两路人有什么喜欢和爱情可言？
夫差又不差钱，住在这只是因为他后来成了勾践的房东，他出大头勾践出一点钱寄宿，仅此而已。

“为什么？”勾践问。
“因为我看上你了呗。”夫差看着勾践的腰，开了一瓶冰橘子汽水，吻上勾践发干的唇上。

夫差是什么时候喜欢男的，勾践只在记忆里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那时半大少年都会去看些影片，勾践上学知道，但不感兴趣。但夫差拉着他说肯定刺激。勾践被拉着想起要交房租了，就跟夫差拉上窗帘，在破旧小放映机坐床上看。勾践只觉得有点热，别过头不想和夫差一块尴尬。夫差则不同，他看得很仔细，盯着电视看完，看勾践那张脸，越看勾践越感觉想看他喘想看他脸红。夫差难受，就拉着他的手说互帮互助。

小屋里夏天的时候做很热，两人身上都是汗，但是YU望充斥着整个住了十年的小屋。勾践就在夫差靠近时闻到夫差身上的药，夫差很少上药，但淤青还是会涂一点红药水。这药有一点就很像，夫差人很吵，这个药水的气味也非常霸道。第一次勾践感觉很奇怪，后来被夫差找到地方，弄得他眼冒金直翻白眼，最后忍不了给了夫差一下。
夫差说:“你不会还学过这个吧？”
勾践不搭理他，夫差就抱着他亲，然后继续，勾践不得已把头埋在人肩膀处，红药水有些刺鼻，在勾践受不住的时候还占据着勾践的神智。
第一次后，夫差就替他摆平了这件事。后来又有一批又一批人找到他俩家里面，两人都沾过血后，勾践准备好行李，两人就搬了家。

两个半大的少年背负的杀身之祸也不小。没走铁路，没走船，只有一片旷野，像逃命而去，但又可见前路。勾践怕被发现，也怕自己被抓进去。他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并不遮掩，而是带着这样的害怕去碰触夫差的存在。
一夜惊醒，勾践恍惚想起他已经破碎的校园时光，在帐篷狭小空间里，外面已经日出，夫差把他抱在怀里，随即两人翻身一起。
朦胧中，勾践闻到这个药水味道多带了一些日光的潮湿温热。
两人的逃命之旅尤其刺激。

后来到了另一座城市，勾践和范蠡文种想发展了自己的事业，而夫差则想成为当地老大。就像之前在小镇上一样，两人不会主动交流自己做了什么，除了都在外面打拼。夫差为钱和权Sha人舔血，勾践则努力往上爬。

说到亲友时，两人不会想起对方。但最亲密与最脆弱的部分早就与对方看过无数次。夫差回家比勾践早，会买两人吃的饭，多是肉类，有时候夫差很晚回来，勾践会给留个门，然后在床上放一把武器，避免来寻仇夫差的把他杀了。

夫差会问勾践一些消息，有时候勾践和他借钱，夫差则是要他主动。
在勾践做到发抖的时候，吻落在人颤栗的Yao上。

有一晚上夫差没回来，勾践因为处理事没睡着，这时夫差推开了门，勾践看了他一眼，把刀换成一瓶药油。

夫差说他打赢了，现在他就是整个帮派老大，帮派名字也给改了，就叫吴帮。勾践笑笑，锁上门扯过煤油灯看夫差身上伤口，拿出药水给夫差上药。
夫差愣了一下，然后从容让人上药，止了血，夫差说想做，勾践说累，明天再做，夫差就蹭着他的腿。
在黎明前的三小时，两个人抱着睡在一起。夫差醒后勾践已出门，这样一个空荡荡的清晨夫差总会觉得遗憾，但窗外灰白，黎明也会让人期待。

当公司感觉熬不下去的时候，勾践会想起夫差，会想起当年的事情。
也会感觉自己所有的东西会在那件事土崩瓦解。勾践会讨好夫差，也会贪恋和夫差做那些事。
一方面是确认夫差不会举报他，另一方面顶着巨大压力熬这种局面时，勾践确实离不开和夫差的那种事，那种接近空白的感觉让一切迟缓，包括气味，包括药水，只有夫差和他一道，那些狂风骤雨才能暂时平复勾践意识里紧绷的堤坝，随着夫差主导，把压力发泄出去。勾践尽兴到颤抖才会稍微找到那么点安心的感受，才会放松下来。
于是他常在这刺激与夫差的声音中揽夫差肩膀。在被夫差抱着脖颈的时候，贪图脑中放空的片刻安逸。

在压力最大那几天，夫差在床上也看出勾践的压力，到底出于两人一起多年，他给人买了些补品吃。
结果勾践那天情绪非常低落，他违背与夫差之间的关系，看着两个人之间的饭和酒，一口没动绕过桌子，主动吻夫差，抱着夫差。
夫差则对勾践的求欢有求必应。日光和煦，落暮掩影，极尽相拥。

勾践在家像是夫差的爱人，在外面是范蠡文种的老大。夫差十几年后也非常有权力。他的势力很大，当时的事情也被他抹去痕迹，只留下证据。

夫差将案件压着，只要他在，就能一直压下去，直到最后。

浴室墙灰灰白，房间深夜有一点灯光，隐秘处的性事，两人起火无处落脚，夫差就抱勾践撑在放衣架子上，勾践发抖，边放松边配合。两人同居的第三十年，还是像少年一样，很微妙地只有彼此。夫差说勾践与他非常契合，勾践则觉得夫差有求必应的态度很好。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外面风雪已停，四十多岁的时候，两人的故事还没有结束。没人相信柴米油盐里面这两人还能不是一对。勾践会习惯性地给夫差上药。夫差很少受伤，但就偏爱他那瓶红药水，据说是夫差老爹传下来爱用的，勾践不置可否。勾践也不会再和他借钱，并且答应给夫差投资一下跌打损伤药，然后他们依旧会做。他也不会拒绝夫差的过分要求，有时候还会问，要不要再来一次。然后两人就拥在一起。

时光，好像就这么没有尽头地继续下去，好像红花油的与盛夏都没有尽头。

——刀子分割线——

夫差算着勾践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了。然后有一天，范蠡摇摇头，最终走了。

似乎是要失去什么东西似的。当勾践有一天晚上再也没有回来的时候，夫差带吴帮离开这座城。被围剿的车与人都是警惕的，夫差知道勾践身边已经没有了文种，范蠡，也想到最后一个就到自己了。他做足了准备，见到勾践，然后摁着人往下扯。他到底什么也没问，直说原来勾践从来没想过和他一路。

勾践则笑笑，说夫差怎么会觉得他们是一路人。

夫差笑说，确实，你不爱我，恨我恨这么多年，应该的。

勾践就愣住了。

夫差带人杀了出去，这个包围圈困不住吴老大。他最后在车上举起枪，像红药水一样涂抹在胸口淤青的子弹，打在勾践的胸口上，留下血色。

勾践进了重症室，出来的时候还活着。

当他出现在荧幕上的时候，夫差已经死了。
勾践说过，他不会杀夫差。夫差没来得及在电视上见到他消瘦的样子，只有厮杀中知道勾践还活着。最后夫差死在别的帮派的火拼里面。

尸检的时候勾践来带走了夫差的尸体，夫差是自杀的。即使吴帮都破了。吴老大依旧死于自杀。除了勾践，也不会有人能这么快扳倒夫差。

这个帮勾践抹去数年罪恶的东西，最后所有资料在一把火后变成废土。

勾践来墓园的时候是在秋天。杉树下还有破旧的医院药盒，已经换成药片了。

那刺激药水的味道已经不在了。一回头，盛夏也就过去了。

【END】


在一本没有署名的自传尾页这样写道:“关于那个被利用的帮派的消逝其实是必然。

要洗掉自己曾经的污点不易。但关于那些秘密我永远不会在这本书上再提起。

那些手段我不会再说，这是一条很难走的路，我们都可能会栽在里面。最后幸运的是我们成功了。我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我除了在那边有一间无人知道的房子没有带一分钱。坐上飞机的时候我稍微松了口气，我没有死，因为最大的威胁已经死了。

当上司让我去查这件事，最后当我告诉他当年案件和吴帮老大有关时，他脸色发白。

我猜他想了好多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即使没有这件事情，我们也会去想办法抹去帮派对我们的影响，这是必然的，因为我们走了很长的路。而他极有可能成为最大的绊脚石，包括我的另一位朋友。”

这本书是用厚厚的邮封夹着出版费一起送过来的，钱已经有人付过了。

小传出版后，被人买走，焚烧个干净。

好久没写了，复健一下勾夫

这篇太长了，所以分了上下

有一点忘川向，应该是甜文吧

感觉这俩人真是谈个恋爱创死了身边所有人🥺就对彼此心软是吧

史实性问题欢迎指出，ooc致歉，这里有一点蠡施私心一笔带过了，请勿上升历史人物

——

“差，醒醒了。”勾践推门进入卧房的时候，就看见夫差还在床上赖着没有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但眼中是温柔的，缓步走到床榻边轻轻拍了拍他。

“唔……鸠浅，再让孤睡会。”夫差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睁开，看了勾践一眼之后安然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传来，又配上下意识里吴语的微软，显得撒娇一般。

自从到了忘川没有什么束缚与忧愁，夫差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做一些任性的事。比如昨晚就一定要拉着勾践熬夜熬到凌晨，勾践多次劝他去睡觉，他只是随口答了句通宵也好，还笑勾践是不是他自己熬不住了，让他熬不住可以自己去睡。可谁知勾践去厨房煮了碗汤水想给夫差解解乏，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人已经倚在桌边睡着了，勾践没有办法只能把人抱回房间换了衣服睡觉。

这不就现在都巳时了，也不见人有睡醒的征兆。

“今日使君做邀中午去饕餮居摆宴，都答应了总不能食言。回来再歇息吧。”勾践再次轻轻拍了拍夫差，无奈的开口提醒他今日答应的事。

“……”夫差这一下不动了也不发声了，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半天，最终似乎下定很大决心一样，挣扎着被勾践拉起来了。

这起来了是起来了，可是夫差迷迷糊糊的去抓旁边已经被勾践叠好的衣服去穿，他以前被人伺候惯了现在又困的很，怎么也穿不上，最后一个生气把衣服甩在了旁边，大有不如不去了的态势。

勾践看着夫差这样子，不由得暗暗笑了笑。

“孤来吧。”勾践接过衣服展开来，一点一点替夫差穿好穿戴整齐，再拍了拍衣摆让衣服更显平整妥帖。

之后简单洗漱后他又熟练的替夫差扎好头发戴上发冠，将那条漂亮金蛇挂在了夫差的耳边，闪着熠熠的光。整个人仍如往常一样恣意骄傲。

经这么一折腾夫差可算是醒了，他打了个哈欠懒懒靠在勾践身上，手指无意的绕着耳朵上戴着的金蛇耳坠，看向勾践上下打量了一下，“孤倒是不困了，吃完饭下午去五湖商社买点东西吧，孤上次看有条抹额很好看，很衬你。”

“好。”勾践抚了两下夫差的头发，听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揽过他的腰，一起出了门。

“鸠浅，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夫差往四周观望着，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下意识扣紧了与勾践牵在一起的手。

“太安静了，今天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勾践同样皱起了眉，这一路走来往常热闹的街道没有一个人，这么明显的异常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他把夫差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下意识想保护这人，生怕一下子失去了一样。

“孤又不输你。”夫差拍了拍勾践的手以示安抚，他的军事能力极强但就这方面论的话绝对是不输勾践的，表以不用太过担心他。

“……先去桃源居找使君，这太不正常了，可能是鬼王作乱。”勾践向夫差点了点头，但护着的姿态是一点没放松，他的精神开始紧绷起来，立刻提出对策。

“好。”夫差自然同意这个意见，说完两人就要转头往桃源居方向走。

这正要一转向突然一阵怪异的灵力朝两人的方向袭来，怎么说也是曾经一方霸主两人也是反应极为迅速，立刻躲闪开来，然后迅速摆开攻击的态势。

“鸠浅。”夫差唤了一声勾践。

“嗯。”勾践也立刻回复道，一句话明白了夫差意思。

两个人立刻抬起矛和剑来，向刚才的方向意外默契的攻击过去。

“吴戈越剑，卒复仇雠。”

可谁知似乎是料到了两人如此，这力量倒也不敢正面刚，但它会耍阴招，趁不注意裂了个分手出来，转到后方破开一个空洞一股巨大的吸力袭来。

这吸力好像是冲着夫差去的，夫差一个没稳住一把被拉了进去，勾践一惊，迅疾的立刻抓住了夫差的手，紧紧扣住，于是两人被一瞬间一起拉入了空洞中。

夫差被阴了这一道分外愤愤不平的，刚要想对策去摆脱这种状况，而被勾践一把抓住，虽然他是感动的并且这么想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他愣住了，总觉得勾践的眼神有点奇怪。

……

夫差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格外华丽精致的床榻上。他揉揉眉心似乎有些头疼，但也立刻反应过来起身，刚才被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阴了，现在必须得弄清楚是什么状况，这是哪里。

“大王，您醒了？”突然一道陌生却似乎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夫差的思绪，之后这间房间的门就被微微开了一条缝，一路漂亮的侍女端着各种洗漱穿衣的用品规规矩矩的走过来，排成一排向他行礼。

夫差还有点没回过神来，这一状况令他有些懵，一时没敢搭话，抬眼仔细观察了这周围的状况，这才从自己的记忆深处挖出了这间房间是哪里，是他以前吴宫的寝殿。

一时间寝殿里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没有人说话，这些侍从侍女自是不敢多说什么多做什么，毕竟只是下人不敢妄图揣测君主，只能待着夫差发令。

“起来吧。”夫差暗暗叹了口气，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诡异的沉默气氛，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他现在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于是任着这些人替他更衣洗漱好，穿戴完整。

期间他也旁敲侧击的装作随口的套了一些话，大致明白了现在是勾践在吴宫为奴的第二年，他感觉有些头疼，勾践是和他一起被拉来的，不知道是不是也有记忆，而且这副状况下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使君说历史不可被更改。可是如今不让他做点什么他又心有不甘，可是他实在是对勾践下不了杀手。现今不是忘川，他们不能摆脱那些前尘仇恨。

“越王现在在哪里？”夫差一只手撑着头靠在床边，装作无意的发问，他考虑再三还是用了这个称呼又配了一点讽刺的意味在。他轻轻绕着自己耳边的那个金蛇耳坠，这个耳坠倒是和自己一起过来了。

“回大王，现今应该在马厩那边。”侍从恭恭敬敬的回复着，而夫差明显能感觉到一种轻蔑感。

以前夫差可能并不会觉得有什么，而到了如今他实在没有办法忽略自己下意识的在意，这种对勾践的不屑的语气无论是出于后来的结局还是私情，他都觉得不太舒服。很长时间前他曾经问过自己最后沦陷成这样算什么，有时候觉得真是愚不可及，可有无法控制。

“把他带过来。”夫差的语气有些生硬，在确认了自己今日没什么政务要做后，下了命令。

在等待勾践归来的这段时间里，夫差想了很多的事，也仔细查看了四周。他现在情绪是不太好的，本来在忘川已经习惯了那种无忧的闲散日子，莫名其妙回来就算了，也不知是真的回溯还是鬼王作祟的幻境，还回来的是如此格外尴尬的时刻，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伍相国。查看过后也看不出任何端倪，一切正常的就像以前一模一样，只能再想办法了。

正在夫差的思绪越飘越远的时候，通报的侍者来了，这才将他拉回了现实，他点点头应了声让把人带进来。随后就看见穿着一身粗布制衣的勾践低眉顺目的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向他恭恭敬敬的行礼，“臣拜见大王。”

夫差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挥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侍者们得了命令面面相觑了一下欲言又止般最后还是听话的离开了。

待其他人都离开后，殿内倒是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两个人谁也没先开口，倒似一种无声的拉扯与对峙。夫差不知道如何去确定这人有没有记忆才合适，张张口最后决定直接唤了一声，

“鸠浅……？”

夫差的话音未落，勾践就猛的抬起了头，彼此视线相撞交叠。他的目光灼灼，里面格外的炽热，望进夫差眼里好像烫了一下，就这一瞬间夫差就确认了这人有记忆，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张张口刚想要说什么就被一个吻全部堵回了嘴里。

这个吻非常的炽烈急切，攻击性分外强，夫差被迫仰起头来去配合，牙齿磕碰上划破了唇瓣，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勾践紧紧抱住夫差，手越受越紧仿佛要把人融进自己的骨血里一样。

夫差被紧紧抱住有些喘不上气很不舒服，一把就要甩这人一巴掌，可这时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两人被拉进空洞时勾践看他的眼神，猛的灼了夫差的心脏一下，最后抬了一半的手堪堪放下了，任由这人吻过了劲才松开。

夫差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血迹，然后缓缓拍拍现在正抱着自己头埋在自己颈窝里闷着的勾践的头，他知道，这是勾践在跟他无声的道歉。他倒是没再提这件事，只是接过了正事的话头，“鸠浅，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勾践一五一十的回复道，他确实没有什么发现，再者他一醒来就被人赶去养马一直没有闲下来。

说完这句殿内又陷入了寂静，俩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对方，他们都默契的没有提现在面临的状况，面对这件事两人都下意思的选择了同一件事：逃避。

两人只是相顾无言着，之后不知什么情感下再次吻得难舍难分，随后陷入床榻之上，被翻红浪。

之后两人探查了几乎所有地方，用了很多方法，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夫差甚至去试探的问了伍子胥，然后收获了疑惑的奇怪眼神。借着方便勾践也去探了同入吴的范蠡，同样收获了非常不解的眼神。没有破局之道，只能等待，先等着事态发展走一步看一步了。

夫差之后命了勾践在身边侍奉，伍子胥由此气的不轻，这一次夫差似乎自知理亏般也不和人吵了也不反嘴了，但是依旧我行我素。无论是出于不能改变历史本来的走向还是私情，夫差在进行了几轮思想挣扎之后还是如此做了。

他之后的结局无时无刻不提醒他，杀了勾践。可是一切都早已发生过，他以一个过来者的姿态再来看待一遍这些，他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合适的。加上私心，他的理智与情感相互拉扯纠缠着，最后被他搁置。

在这里的时间仿佛是加倍速来过一般，时间流逝格外的迅疾，两年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两年来，除了各种大小事政务军务，要忙的事情外，两个人就像以前那样会随口闲谈，谈谈每天发生的奇闻异事，或者谈谈忘川后世的名士还有使君；也会整日没完没了的腻歪在一起，会成日的荒唐嬉笑。他们谁都没有提现在的状况，默契的不去理，只是在当下去恣意的享受着，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就是他们相爱的地方。

可那一天终究是要来的。

“鸠浅……”夫差趴在桌子上，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细微响声，似乎兴致不大高。

“怎么了？”勾践正跪坐在一旁看书，闻人唤他抬起头来，温柔浸满了眉目之间。

“你……”夫差侧目与他对视着，明明是温和的他却觉得勾践现在的目光太过于烫人了，他张张嘴欲开口说什么，话停留在齿间半天欲出不出。最后他好像下了决心一般，平静的开了口，“你回越国吧。”

“……差，你什么意思？”勾践眉头微微皱起，这句话还是来了，哪怕他总是想去逃避这些事，还是没躲过这一天。这句话一出口勾践感觉心中突然空了一大块什么，明明前世的他最渴望的就是这句话，他那么想回越国，回到越国然后复自己那么多年煎熬痛苦的仇，这是他前世当时最无限渴望的，可如今他好像并不是很期待。

“姒鸠浅，你该回越国了。”夫差也直起了身，他的语气是难得的生硬与严肃，脸上倒是平静的很，看不出一点端倪。

“孤回越国？然后领着兵杀回来灭了你吴国，再看你在孤面前自刎一遍？”勾践不知道自己在用什么语气讲着这些话，他盯着夫差只觉得这人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般。

“……这就是本来应该发生的。”夫差依旧很是平静，他的目光已经不再看向勾践，环顾着这寝殿的四周，仿佛想要将他们刻进脑子里，毕竟以后这些都不会存在了……

“你就这么想早点去死吗？还是看得了你吴国灭亡？”勾践低下了头，脸色阴沉甚至有些苍白，突然没头没尾的说出了这么一句。他的思绪现在很乱，乱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明就应该回去的，他可是越王，他要证明自己，可是……可是……

夫差听这么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困惑，他咬咬牙，舌尖舔过后槽牙似乎在忍耐什么，还是下意识直接开了口，“都死过一次了，无非是再回到忘川罢了，说不定算是一种方法……使君一直说历史不能更改，既然如此那就这样走下去吧。”

“那万一哪里出了意外，我们回不去呢？”勾践的脸色没有一丝变好的痕迹，他的语气依旧生硬低沉，如果仔细看的话他隐藏在袖口下的手握成了拳，修平的指甲狠狠扎进手心里几乎溢出血来。

夫差罕见沉默了一下，不知想了些什么，然后缓缓开了口，他的语气有些不太正常了，“……那也是孤的命，前世的时候也没想过会去到忘川，这次无非相……”同

“姬夫差！”不等夫差说完，勾践猛的出声打断了他，这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一吼也让夫差愣住了，他望向勾践的目光突然有些呆滞，随后立刻反应过来，理智一瞬间塌掉，再也维持不住刚才平静的语气了，声音泄愤一般的，“姒鸠浅！你究竟想怎么样？！你不是想复仇吗，你还记得你是越国的王吗，你的尊严和骨气呢？之前都卧薪尝胆数十年，现在呢？孤放你回去了，你现在又在这质问孤做什么？”

“……夫差，我……”勾践被这么一喊也愣住了，他抬起头来眼底竟是一片猩红，有些手足无措的想去拉面前的人，称呼一下子都变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他想回去吗？想。那是他复仇的必经之路，他曾经忍辱负重那么多年，为了复仇尝尽万般苦楚，他想灭了吴国光复越国，称霸诸侯。可是，到了如今，想到结局……

“姒鸠浅，你知道吗？孤恨死你了，每次想到都恨不得将你俱五刑也不解气，伪装骗孤那么多年，灭我吴国夺我疆土杀我子民。可是，孤又有什么办法呢？这终究是孤的错，是孤害成如今的局面，是早已经没办法更改，孤认了。”夫差似乎把火气全都吼了出来，突然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他站起身难得没有接勾践拉过来的手，随手一揽衣袍也躲开了。

夫差目光炯炯，似乎在惋惜在愧疚在悲伤在痛苦，"重来到这里，你认为孤不想修正错误再次称霸一方耀我吴国吗？怎么可能不想。可是孤知道再想也都是徒劳罢了，现在的孤既不忍心杀你又不知道怎么做才对，不知道改变了一切会承担什么后果……姒鸠浅，终究是你胜了……”

“……”夫差的语气平淡，似乎像在闲谈，这番话却又格外残忍，让勾践忍不住想起前世夫差死之前也是这样的，那句“吾老矣，不能事君王。”一瞬间萦绕耳边，他的目光近乎失焦，引起了一阵耳鸣。

这一下他突然好像明白了，夫差当时是真的看明白了最后的结局，或许他真的是不甘心非常痛苦内疚但也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可是……可是……

一想到当时夫差身体冰冷的触感，勾践就没办法去正常思考。他恨夫差吗？恨，非常恨。恨他对越国做的一切，恨他践踏自己的尊严，恨他让自己为奴牵车养马，他想复仇想重新获得一切，也想……拥有夫差。

可是一切好像都不一样了。

他爱夫差吗？爱。在夫差死去后的无数岁月里，他无数次梦到最后被惊醒，梦中每次见一面都像是施舍，他的心思渐渐扭曲不堪越来越执着。后来到了忘川，他与夫差相爱在一起了，勾践瞬间感觉到无比的幸福与愉悦，好像之前那些思念的过往都已无所谓，可也正因如此他越来越离不开夫差了。

无法接受他的离开。哪怕一点点也不行，哪怕身后会魂归忘川，他也无法接受一点点意外，更见不得他死在自己面前。他自觉承担不起这些

“……”勾践半天没说话，夫差反倒是疑惑沉默了，渐渐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情绪可能哪里不太对，慢慢冷静下来，看着勾践试探的唤了一声，“……鸠浅？”

“……？！”下一秒夫差就被拥入一个怀抱里，勾践沉默着紧紧抱着他，仿佛要将他融进自己的骨血，他的思绪有些乱了，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呃……吴王越王？”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使君？？”夫差和勾践都被这熟悉的声音给唤的一愣，许是对他们来说过了太久，这才反应过来。夫差立刻推开勾践，无奈的撇了他一眼，然后转头望向声音来处，使君正隔着三世镜与他们观望。

“内个我是不是打扰到二位了……”使君略显尴尬的挠挠头，其实她已经在旁边看了半天了，一进来就看见这两人似乎在吵架，但是仿佛隔着什么一样看不真切也听不清楚内容。而刚才突然有一瞬间这层隔膜松动了，毕竟事态紧急，她赶忙动用力量进来，哪怕不太好还是打断了他们屏蔽了周围环境。

“没有没有，使君知道这是何地吗？”夫差皱皱眉，长久被困在这他其实很心累，刚才又和勾践吵架，他真的很想快些回去，现在使君来了说明有救，赶忙询问道，“呃……”

而他这一抬头可不好，就见三世镜里使君后面站着的伍子胥，范蠡甚至还有西施，这可有点尴尬了，不知道他们看见了多少，虽然他们在一起的事全忘川都知道了，但还是有点不自在。

当时两人突然失踪，使君带着各名士找遍了全忘川，才发现这点端倪，为防止什么意外这段时期的名士都被使君叫来了，看能不能来帮帮忙看。

就见范蠡和西施并排站在后面看着他们表情莫测，伍子胥看起来已经对他们麻木了。

使君看夫差的反应也明白过来，赶忙解释了一下状况，当然没有说其实已经看了很久……

“其实我也不太知道，上次是有恶灵偷袭才将两位大王拉到了此处，这是我看管不力，先向两位大王道歉了。但是我也不知道这是故世还是幻境，尚不知道如何破除，但似乎这破局关键在两位大王身上。我会尽"使君似乎也很困惑，她眉头紧皱看上去很是着急。

“……孤知道了，多谢使君了。”夫差点点头，叹了口气看起来很是无奈。

“若是幻境，两位大王只需找到突破口打破即可，其他并无所谓。若是故世……”使君还是尽职尽责的交代了一下，但想想两人关系和现在状况，她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淡淡开了口，“在尚未找到突破口之前，还是请两位大王尊重历史……”最后结果

“孤知道了，麻烦使君了。”刚才一直沉默的勾践突然出声打断了使君尚未说完的话，他抬头看向了旁边的夫差。

“哦好……诶？？”使君点点头刚想说什么，结果那道屏障突然间又起直接把她隔在外面再也破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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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真的好喜欢写有心结的勾夫，感觉拉扯起来特别有感觉😶

可能实实在在写不了纯粹甜文

其实有灵感来源，但几乎含量为无

化用了半句之前看的小说的话，不合适会删

下篇应该就是很多很多的解释这篇了？？？🤭可能感觉有点逻辑bug

……最近十桶没写什么，翻了翻发现这段好像没发过，传一下

那双手苍白枯朽，干瘦得仿佛能撕裂他的心脏。指尖微蜷着,又一寸一寸地抚平摊开，五指伸展如古树肆意横斜的冰冷枝杈。勾践垂着眼，从那双覆满云翳的浅色天空窥见黑鸟遮天蔽日的影，正万分恭谨地栖在他的掌心。风霜太鲜明，亘古时光的镌刻晕开天地寥寥一方墨色，此刻四野沉寂无声，令他错觉被死亡般的窒息扼住喉管，眼底涌上碎雪飘零的灰暗苍穹。他于是极知趣地不去惊扰这一刻的孤独，两合颤颤的唇太冰冷也太惨白。那昔日一点润泽的秾丽殷红，终究一去不复返地流逝了。

黑鸟终于觉察了一场沉默的死。巨大的衰亡在两方渺小的天地间蔓延，子夜沉重的钟声响彻琅琊巍峨的高台，激颤胸腔万千人事洞穿遗留的空壳。回响，回响。他眼睫颤着，月华的清光自其间飞掠，竭力睁开又好似将合，挟着某些幽隐的执望，怀着一种悲欣交集的回想走向终亡。他朦胧的目光拂过窗棂，拂过冬夜苍色的天与寂寥晚星，人间的模样镀上厚重的浑浊灰霾，于是他第一次知道执念与记忆比死更沉重。黑鸟在他枯萎的掌中安睡，温热生命缓缓潺潺流淌。

他眨眼。

光怪陆离。

在司马迁的印象里还能看见你们。勾践你真的，夫差的评论底下总能看见你，你别太爱🤣

夫差冢前，勾践说:“将来要北上，所以可能不知道合适回来，也不好说会不会回来。但争霸是我后来想要做的，所以我要走了。如果会回来的话摆脱了楚国，回到会稽，那么到死后可以是一座山或者两座山面对面的墓冢。”

夫差开玩笑说:“你死了也要回原越国去，不然寡人定让你在寡人身边。”

“死了也得进我吴国的坟墓，越王这么怕，是不愿意？”

“臣只是望大王身体保重，臣恨不得侍奉左右。”

床上说情话的时候，夫差就说;“他日身死，定要葬在姑苏的。届时你可要回会稽了。”

“勾践愿侍奉大王左右……”

“哎，生死大事，你越国墓寡人又没毁，你可和老越王一起。”

“臣想侍奉大王左右。”

“那你可得与寡人合葬，你愿意？”

“勾践不胜欣喜。”

“说真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