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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欢喜冤家死对头》

……

或者《心动悖论》？

清华小时候常管北大叫哥哥，这点也就成了北大现在嘲笑他的资本。

人人皆知他们携手走过最艰难的百年，他们是公认的感情好，却也是出了名的关系差。这两个相悖的评价就在他们二人身上共存才显得不那么突兀。

每年六月下旬二人必定要大吵一架，为的是什么？天大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还不是为了高考状元。”

倘若问及北大清华与高考状元哪个更重要，北大会犹豫一两秒回答高考状元；向使被问的是清华，他会果断回答六月时高考状元最重要，其他日子阿北最重要。

北大每每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评价:“文字游戏首席玩家。”这一评价便是经年。

每年六月北师都会选择性的无视自家的一对兄长——据北师说:“他们实在太烦了。”虽然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毕竟因为心虚低下了头，但被他依旧能辨认出来。

兄妹血浓于水，哈哈北师的嗓音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诶等等她说我烦？

北京把遭到妹妹嫌弃的怒火转移到了清华身上——“这能怪谁，谁叫他”——北大说了一半突然住了口，脸诡异的红了。

天大默默捂住北师的眼。

其实北师懂得比他还多才不需要他捂眼，所以，今天六月下旬北师捂了天大的眼。

北师长大了。天大欲哭无泪。

再比如今年的聚会上，他们又吵起来了。

北师表示习以为常，甚至还想鼓掌叫好再来一个。

“清二，你就非得与我争山东省高考状元吗？”北大恨声说。

清华就假笑。

“阿北，其他的可以让给你，但高考状元不行。”

“那我重要还是他重要啊？！”北大气急败坏，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

“算了，你不想说就别说了。”北大低下头。

“你重要，但是——”清华思索着，朝他伸出手。

“阿北，人才方面我不会认输，一起加油。”

北大牵上他的手，相视一笑。

  郭沐黎走到包厢外，看了看四周，对着电话说到 “喂，晚意现在方便了你说吧”

  

  “沐黎不好意思啊，打扰到你吃饭了，但是我想了想庄前咱俩的热搜，好像不太对劲”

  

  “嗯……我也感觉到了”郭沐黎附和到

  

  “我觉得你的那个助理有问题，上次我觉得你的助理好像在偷拍咱们，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张晚意猜测着说到

  

  

  “我觉得并不是错觉，因为我上次无意看到她电脑上有一个带着密码的文件夹”

  

  “我破解出来密码之后，发现里面都是一些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拍的照片，这事具体咱们回头找个时间见面再说吧”

  

  “那行，你那边也随时小心点”张晚意嘱咐到

  

  “嗯！我知道的！”

  

  打完电话回到包厢的郭沐黎，发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郭沐黎刚想开口说话，岳嫂竟然先开口了

  

  “妹妹啊，谁的电话啊”

  

  郭沐黎看向岳嫂竟在岳嫂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吃瓜的表情，再看向别人也都是大差不差的表情

  

  郭沐黎心里顿时明白了，，，

  

  “是之前合作过的一位演员，张晚意”郭沐黎直接如实回答道，话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在一旁刚才一直专注于给郭沐黎加菜并且安安静静听大家说话的王惠开口了

  

  “是工作上的事吗？闺女？”

  

  “啊？不是...不是工作上的事”郭沐黎没想到会接着问了这么一句一时磕巴了一下

  

  “不是工作？”张云雷把话接了下来

  

  “老妹儿你们不会再谈了吧？”一旁的孟鹤堂半开玩笑的说着

  

  “没有，绝对没有！”郭沐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这么一问，竟激动了起来

  

  一旁的郭老师一看自己闺女的反应，心中有些明了转头说到“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别逗我闺女了”

  

  “哈哈哈老妹儿，哥就开个玩笑，脸就这么红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孟鹤堂一句话把其他人也都逗笑了

  

  郭沐黎下意识摸脸，小声嘟囔一句“我才没有脸红”

  

  

  吃完饭后大家也都回去休息了

  

  回到家的郭沐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洗了把脸

  

  刚想把前不久买的手链摘下来，发现手腕上并没有，郭沐黎有些纳闷，自己忘带了？

  

  想着这些先把脸洗好，然后就开始找了起来，可找了好几圈对也没找到，难道丢了？奇怪，怎么最近老是丢东西

  

  丢的东西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都是一些随身带的小物件

  

  仔细回想一下之前剧组拍戏时确实也携带了，可她记得回到北京下飞机时还戴着了，怎么就？。。。。

  

  “对了！下飞机之后，我去和圆圆（助理）去了一趟三里屯后台，那时候因为帮忙干什么事就给摘下来了”

  

  “难道又是......？”郭沐黎心中有了猜测

  

  过了两天，贾钰英说自己这几天有事想把贾子辰先给郭沐黎带两天，郭沐黎实在不好意思推脱就答应了下来

  

  挺好的是贾子辰这小家伙倒是挺听话，但安迪却有些小小的吃醋了

  

  郭沐黎为了雨露均沾，并且让着小哥俩和睦差点天天累成狗

  

  但是和他们在一块郭沐黎是发自内心的开心，除了有时候看到贾子辰脖子上的那颗痣以外，其他的都很好……

  

  这几天张晚意忙完了就跑去找了郭沐黎，俩人订了一家饭店的包厢，再小心狗仔的偷拍下成功汇合

  

  “hi，晚意”郭沐黎一看见张晚意就兴奋的主动打起了招呼

  

  张晚意似乎没料到郭沐黎来的这么早“抱歉让你久等了”说着拉开郭沐黎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害，没事我也刚来，你先看看你有什么想吃的”郭沐黎说着就把菜点递给了张晚意

  

  “你想吃点”张晚意翻着菜单转头看向郭沐黎

  

  “我...我什么都行，没...什么忌口的”张晚意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郭沐黎，让她心跳突然加速

  

  张晚意微微轻笑一下没有出声，“那我就先点几道，不爱吃再换”

  

  “好...”郭沐黎显然还没从刚才缓过来

  

  “沐黎你不是说你有东西要给我看吗？”

  

  “哦，对了”郭沐黎突然想起来什么，拿起手机把之前转存在里面的照片点了出来

  

  “你看，这些照片是不是有点奇怪”郭沐黎把手机递到张晚意面前

  

  张晚意接过手机看了几眼说到“这些照片你确定不是你之前拍的然后忘记了？”

  

  “不是，绝对不是我一直以来就很少拍照，尤其是自己拍的，现在是因为工作才有的一些写真照，平时我很少拍照”郭沐黎十分认真地说道

  

  “那我的猜测应该没错，就是你身边的人偷偷拍的，你觉得会是谁呢”张晚意又一次转头看向郭沐黎

  

  “我觉得我们想的一样”

  

  “是她！”

  “是她！” 俩人异口同声，然后都便心知肚明 

  

  “所以我之前丢过的东西，手机号码的泄露真的都是她干的！”

  

  “沐黎既然这样，我之前想过，我们这样做……”

  

  “好，我听你的，就这样”郭沐黎答应完张晚意有些小小的愣神

  

  “沐黎别难过了，这种人不值得替她难过”

  

  “我就是有些不明白，我对她这么好，她为什么还会……还会这么做”

  

  “她这种人并不值得你对她这么好，眼下的是找到充分的证据，远离这种人，保护好自己，你说对不对啊？”张晚意最后对着郭沐黎一笑

  

  郭沐黎心里顿时有些小感动“嗯，你说得对，我们吃饭吧！”

  

  

  这些天郭沐黎也没什么工作上的安排就时常去三里屯帮帮忙啥的

  

  大家都在忙乎演出的事后台基本没啥人，郭沐黎随手摘下了脖子上的项链随口说了一句

  

  “九熙哥，怎么这么热啊，我项链都粘脖子上了”

  

  “妹儿啊理解一下，咱这空调半身不遂已经很久了”尚九熙也是一脸无奈，但又想到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怕热了？

  

  “妹儿我上去演了，这有小风扇你先吹会”

  

  “好！九熙哥你去忙吧”郭沐黎看看后台除了自己已经没人了，然后又看了看远处的圆圆（助理）

   

  然后转身往外面走去，远处的圆圆本来在侧幕看着演出的，却突然起身向后台走去，走过去的时候还十分谨慎的看看四周

  

  走进后台的桌子附近，顺手拿起了郭沐黎放在桌子上的项链，然后就要放在包里

  

  “圆圆”这是郭沐黎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吓得她连忙转头

  

  “啊...额沐黎，怎么了？你怎么过来了”圆圆有些神色紧张的问道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把什么东西放包里了？”

  

  “没...没什么啊”

  

  “没什么？你确定，给你次机会，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郭沐黎依旧微笑的看着圆圆

  

  “我......我...”

  

  “不说的话，我可就要翻包了”

  

  “不行！内个我...我就是看到你的项链搁在这里容易丢所以才...才想着帮你收起来”

  

  “是吗？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我说要翻你包了你才说？”

  

  “……”

  

  “不知道说什么了对吧？”

  

  “圆圆，我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和你说，我从来没有苛刻过你，该有的员工待遇，年终奖，我从来没落下过一样，甚至可以说你的待遇比其他的助理待遇都要好”

  

  郭沐黎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有一些人过来看是什么情况了，连谢金李鹤东，刘筱亭张九泰都过来了

  

  

  刚演出完的尚九熙也看了过来，一看便明白了过来，刚才这丫头的行为是为了什么

  

  一看这么多人过来，圆圆顿时害怕了

  

  “咱们能单独说吗？”圆圆似乎用着恳求的语气

  

  “就在这说，没做亏心事，你心虚什么？看来我平时是对你太好了”

  

  “好到，你一次次的利用我！”郭沐黎此刻声音不再温和，脸上的笑容也变成了愤怒，眼睛冷冷地看着她

  

  “我...”

  

  “你什么你，你觉得我说错了什么？”

  

  “我……我做什么了”

  

  “偷拍我的照片，偷拍我和张晚意的照片转头卖给其他狗仔赚取利益，偷拿我的首饰私联粉丝卖给他们，还有我的电话号码，这一件件事，我哪件冤枉你了？！”

  

  圆圆顿时蒙住了“你……你胡说！我没有！”

  

  “没有？！那你看看这是什么！”说完郭沐黎甩给她一个手机

  

  “监控？怎么会，不是没有……”

  

  “还要说我冤枉你吗？”

  

  表面和大家说后台没监控，可是有一个隐藏的摄像头，这事基本没几个人知道

  

  “我……我”圆圆终于绷不住了双腿一软跪在了郭沐黎面前

  

  “对不起，我求求你，别报警，我求求你了”

  

  圆圆一看郭沐黎不说话又接着说道“我可以赔给你钱，但我求求你了千万别报警，报警我就毁了”

  

  “知道会毁了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对不起对不起...我求求你”

  

  “我知道，你家境不好，你一时鬼迷心窍，我可以不报警，但是，这个行业你以后也别想再干了！别让我在这个行业再看到你”

  

  “你...”圆圆好像没有想到郭沐黎竟然真的不报警了

  

  “没问题！”

  

  “快给我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郭沐黎语气十分不耐烦

  

  “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看着她逃走的背影，不禁有些，，，唉算了晚意说了，这种人不值得

  

  “就这么原谅她了？”一旁的李鹤东有些不爽的说道

  

  这时郭沐黎才反应过来基本所有人都围在了这里

  

  “她这种人这样就够了，这种愚蠢的行为，我也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一旁的谢金走过来拍了拍郭沐黎的肩膀，郭沐黎笑了笑，知道这是在安慰她 “好了大家都去忙吧”

  

  郭沐黎这事没过多久就被传开了，咱郭老师知道了又是一顿的生气，但看自己闺女这样，也不想在填什么麻烦，就顺着自己闺女来了

  

  郭老师本来想好好再替闺女找个助理的但郭沐黎冲着郭老师神秘一笑“爸，我已经想好谁来当我助理了”

  

  

  

  “什么？我当你助理？富婆你要开始包养我了吗？”高怡霏震惊地说道

  

  “嘿嘿，就说愿不愿意吧？”

  

  “愿意啊，当然愿意！不仅有工作了，还能随时见到一些帅气的男明星，诶嘿嘿”

  

  “好了好了，收收你的哈喇子吧”

  

  “来，宝嘴儿一个”高怡霏说完就想亲上去

  

  “诶诶诶，占我便宜是吧”

  

  俩姑娘说着说着又玩闹了起来……

  

  

  

  

  私设，与现实出入极大！🈲禁抄袭，融梗，借梗！

  

  

  我前世是一个恋爱脑，一心当校霸的舔狗，成了全班同学眼里的笑话。

我妈逼我学习我不听。

我觉得成绩不是衡量一个人唯一的标准。

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凭什么我妈要把她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结果就是，我靠钱上了三流学校，屁用没有。

重生后，校霸接着像狗一样使唤我。

“你不是喜欢老子？”

我冷冷一笑：“爬。”

01

我是一个恋爱脑，为了爱情不要前途的那种。

高二分班，为了追校霸，我放弃了擅长的文科，硬着头皮选了理科。

从此上课宛如听天书，物理是什么?加速度怎么算?受力图怎么画?

听不懂就不听了，不听就更听不懂，自此开始了摆烂循环。

高考考砸后，我只上了一所三流学校，拿钱就能上的那种，而校霸拍拍屁股出国留学了，镀金回国后成了我的顶头上司。

我终于见识到了世界的参差。

新官上任，公司团建。

我缩在角落里，希望顾琛看不见我。

可是他偏要cue我。

“宋银河，你不是要考北大吗?”

“北大青鸟也是北大。”

众人哄堂大笑。

顾琛也忍不住笑了，“恋爱脑要不得。”

我冷哼一声，我难道不知道吗，要你哔哔!

手机嗡嗡作响，班级群消息不停闪烁。

顾琛说他在公司遇到了我。

【就是你那个舔狗?】

【好多年都没看见宋银河了，每次同学聚会她都不来。】

【没脸来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我选择退出了班级群。

回家以后，我拿出我的考研书籍继续刷题，没关系，我还有机会。

数学太难了，有过一次失败经验的我，重点刷数学题。

英语基本难不倒我了。

我熬夜刷题到半夜，结果心脏一抽，嗝屁了。

考研半道猝死!

我真的会谢!

没想到再睁眼，我居然回到了高二。

我妈揪着我的耳朵，恨铁不成钢，“物理22!化学30!英语45!数学59!全班排名倒数第二!离谱!简直离谱!你上课到底有没有听讲!我花这么多钱送你去江淮一中，是为了让你展示智商的下限吗?!说你让你选文科!你偏要选理科!我迟早被你气死!”

我红着眼眶看着骂骂咧咧的魏女士，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妈!呜呜呜呜呜……我错了!”

我是单亲家庭的小孩，从小我妈就把所有的期望放在我身上。

这就导致我们母女关系十分僵硬。

我最讨厌听到的三句话就是，“我都是为你好”、“好好学习才有出路”、“你能不能给我争口气”。

我不服。

我觉得成绩不是衡量一个人唯一的标准。

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凭什么我妈要把她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我就想享受美好的青春，和校霸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嫁入豪门!走上人生巅峰!

于是我妈越管教我，我越叛逆。

为了融入校霸的圈子，我逃课打架上网吧文身，成了个小太妹。

最后的结果就是，别人都有退路，只有我抓瞎。

上了社会更是，没有一个好文凭，连进大厂面试的资格都没有。

所谓的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彻底成为一句空谈。

这句毒鸡汤没有告诉我，前提你得是一块金子。

玛丽苏偶像剧也没有告诉我，童话都是骗人的。

高富帅不会娶小太妹，只会娶白富美。

等我明白，学习成绩确实不是衡量一个人是否成功的唯一标准，但却是寒门子弟出头的最宝贵的机会时，我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

资本家薅羊毛，我只能吃土豆。

任劳任怨九九六，工资到手两毛五。

我妈拧着我的耳朵，把我提溜起来。

“少给我来这套!宋银河，我警告你!你必须给我转文科!趁现在还不晚!你给我清醒一点!别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我含泪点头，“转!立马转!谁不转谁是狗!”

我妈一愣，将信将疑看着我，“你吃错药了?”

“我听不懂，真的听不懂!”我嚎啕大哭。

虽然我叫宋银河，但是注定和物理无缘!

但是转学科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顺利。

年级主任告诉我，我得做一套文科的卷子，只有达标了，才能转学科。

文科班也没我想的那么好进。

我当头棒喝。

我都高中毕业好多年了，考研都考了两次，这谁能记得高中的历史、地理内容?!!

数学也不考高数啊!

02

我耷拉着脑袋回到班级时，关于我要转学科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顾琛不满的看着我，“你又搞什么把戏?”

学霸沈思思嗤笑道，“欲擒故纵呗。”

顾琛大概没听懂，颐指气使的看着我，“你以为转到文科班，你就能逆袭了?学渣不管在哪里都是学渣。去，给我买瓶可乐。”

我拉开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众人纷纷捂住耳朵。

“宋银河，你发什么疯!”顾琛不满地看着我。

“知道我疯，就离我远一点，看见你就倒胃口!”

顾琛：……

“你要造反啊!”

啧啧，听听这中二的台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怼。

把我整不会了。

其他同学不满道，“你们不学，别人还要学。要谈恋爱出去谈。”

“别瞎说，我怎么会跟倒数第一谈恋爱。”

顾琛：……

“你倒数第二笑话我?你怎么那么大脸!再说我能看上你!”

“看不上我就少使唤我，又当又立，臭不要脸。”

我拿出课本，开始看书。

“行!宋银河，以后你就是给我提鞋我都不会原谅你。”

我翻了个白眼。

想屁吃。

我开始恶补高中知识，上课的时候也不敢打马虎眼。

放学后回到家，我拿出历史、政治、地理课本，开始啃。

我虽然搞不懂物理，但是对历史、政治却有一套自己的记忆方法。

一个晚上，我就用思维导图把历史知识梳理出来了。

我的短板是英语，但因为上辈子考研，这块短板已经成了我的优势。

数学虽然不是我的优势，但及格应该没问题。

每天中午，我都会抽出时间攻坚地理。

洋流、时差、可持续发展……

同学看我是真膨胀了，嘲笑我临时抱佛脚。

一个月后，我再次找到了年级主任。

最后，我成功的转入了文科班。

为了不引起老师的怀疑，我特地把英语分数控制在了合理的范围内。

我回到教室收拾课本的时候。

顾琛阴阳怪气道，“你以为去了文科班，你就不是倒数了?学渣不管到哪里都是学渣。”

我：“你能换句台词吗?你家里那么有钱，不行找编剧加加戏吧，翻来覆去一句话，你没说烦，我就听烦了。还是你那贫瘠的小脑袋瓜，只会这一句?”

把顾琛气个半死后，我拍拍屁股走人了。

后来顾琛和学霸沈思思早恋了，还发了个朋友圈。

我反手就把他拉黑了。

谁也别想阻止我上清华北大!

不成功便成仁!

进了文科班之后的第一次月考，我考了全班35.班里一共52个人。

我的初步计划是慢慢提升。

我妈看了我的成绩单之后，喜极而泣，说要请客吃饭。

我：大可不必。

最后只是和姨妈一家吃了一顿饭。

表姐和我同级不同班，她是文科班的上游学生，看了我的成绩单之后，差点没笑出大牙。

“表妹，文科没你想得那么容易，你如果不能考前二十的话，进不了什么好大学的。而且你基础差，刚开始提分容易，到后面别说提分了，不降分都难。”

姨妈也在一旁帮腔，“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呢，银河能考上大学就不容易了，哪还能要求那么多。要是按照她在理科班的成绩，上大学都没有指望，如今好歹有个指望。”

我妈被说得满脸通红。

“表姐，你与其担心我，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你偏科太严重了，你的英语和数学可是硬伤。不改一下你这个偏科的问题，说不定最后考得还不如我。”

我也没瞎说，上辈子表姐就是因为吃了这两门的亏，只考了一个二本大学。

姨妈顿时不乐意了，“你这孩子怎么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姐，你得好好教育一下银河，别自己不学好，还要咒小雪。”

我妈在桌子下踩我的脚，给姨妈道歉。

Ok，我闭嘴。

一顿饭最后吃得不欢而散。

我妈从小家里穷，只能供得起一个孩子念书，于是这个机会就落到了妹妹的头上。

我姨妈上了个专科，但在那个年代，也很吃香，最后进了体制单位，嫁给了一个条件还不错的同事。

而我妈因为吃了没文化的亏，卖过袜子、倒腾过服装，最后嫁给了一个酒鬼，早年离异，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开了一家小店维持生计。

姨妈不仅没有半点感恩的心，反倒处处踩我妈一脚，彰显自己的优越感。

偏偏我又不争气，处处被表姐压一头。

以至于我妈总是在姨妈面前气短一截。

姨妈离开后，我握着我妈布满茧子的手，向她立下军令状，“妈，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争口气!”

我妈第一次红了眼眶，然后紧紧回握住我的手。

“妈相信你。”

03

第二次月考，我的成绩突飞猛进。

我决定不装了。

我估算了一下分数，按照上次的月考排名来看，我大概能进班里前十五名。

我美滋滋的等着拿到成绩单回去跟我妈炫耀一番。

晚上睡觉前，我浅刷了一下手机。

有人在学校贴吧里发了个贴子，标题为：成绩翻倍的背后，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毁灭!

标题十分有噱头，可以说是掌握了流量密码。

我点进去一看，好家伙!

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有人造谣我英语考试作弊。

说我在理科班最后一次月考的时候只考了45分，进了文科班第一次月考却考了85.这次直接考了140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还说我带了手机进考场……捕风捉影有一手，描绘的本人都差点信了。

我们的英语老师是一个年轻的时髦老师，平时上课的时候，就喜欢区别对待好学生和差学生。

第二天一上学，她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班主任和年级主任都在。

她怒气冲冲的把我的英语试卷甩在桌子上。

“宋银河!你这个分数是怎么来的?是你自己考来的吗?!这道阅读理解题超纲了，全班一共三个人答对了，其中就有你。”

我直视着英语老师，平静的反问，“为什么那两个人能答对，我就不能答对?”

“你还敢问为什么?他们一个是英语课代表，一个是年级第一，你能跟他们比吗?他们答对很正常，你为什么会答对?!你敢说你没有用手机查答案?”

“老师，你要是觉得我作弊了，可以调监控。”

“你以为我没看监控?你那个位置刚好是死角!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有恃无恐?”

班主任是一个中年大叔，有些尴尬的措着手说道，“小李，你先别激动。说不定是误会。”

英语老师立马调转枪口，“一道题是误会，可是她考了140分!这也能是误会?!作弊都没有这么蠢得!她怎么不干脆考全校第一!”

年级主任脸色阴沉道，“宋银河，你跟老师说实话，你究竟有没有作弊?学习成绩可以不好，但是品行不能不端。如果你真的作弊了，学校也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争取宽大处理。”

“我没有。”我掷地有声道。

“你还狡辩!”

英语老师尖锐的声音刺穿我的耳膜。

“你以为文科班是可以随便混的吗?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还有你的数学成绩，居然考了90分!那是你做的吗?你要是能考90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死死掐住手心，“你没有证据，就是诬陷。”

英语老师气得一把将我的卷子扔到了地上。

“行啊，你这样的学生我可教不了，犯了错误还死不悔改。哪个老师要你，你就去哪儿吧。”

班主任在中间打着哈哈道，“要不这样吧，银河，你再单独考一次?如果这次成绩也”

不等他说完，我问道，“凭什么?”

“就因为她没有证据的指控，我就得背这个黑锅?凭什么我要再考一次?差生就不配有尊严了吗?还是英语老师活不到我下次月考?”

“宋银河!你说的什么混账话!”英语老师指着我骂道，“我看你是不敢!你还指望下次考试?!你难不成想一直作弊下去!到了高考考场，我看你怎么作弊!”

班主任也一脸不认同道，“银河，事关公平，你英语数学成绩提升的太不正常了，如果能证明你没作弊，我让老师给你道歉。行吗?”

04

我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算了。

争执下去也没有意义。

“行啊，我重新考。为了防止你们再说我作弊，我就在这里考，你们所有老师盯着我。但我只考英语。”

“行。”

英语老师冷哼一声，根本不相信我。

她从办公桌上拿出一套卷子。

“这套卷子不用你考140.你能考100分以上，我就相信你没作弊。不过我看，也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我接过卷子，扫了一眼。

“听力题30分，我不要了，剩下的题，我保证在100分以上。”

“也不怕吹破牛。”英语老师冷笑道。

一张书桌，一支笔，两张卷子。

我人生当中最漫长的一个小时。

我不仅被四面八方的老师盯着，外面还站满了看热闹的学生。

那些有色的眼光令我如芒在背。

但我只能背水一战。

一个小时后，我交卷了。

英语老师不屑的拿过卷子，“胡诌完了?”

我没说话。

她的中性笔划过卷子，表情由刚开始的不屑逐渐转变为严肃，最后到震惊。

“这怎么可能。”

当她看完作文之后，整个人都愣了。

班主任在一旁催促道，“怎么样?”

英语老师脸色十分难看，最后心不甘情不愿道，“只错了两题。但这怎么可能，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学生成绩提高的这么快。而且她怎么可能得这么高的分数，这套题的难度对标的可是高考。是不是漏题了?还是她做过，把答案背下来了?反正我不信她没作弊。说不定只是手段比较高超，我们没发现而已。”

班主任有些为难。

显然他也不相信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害我连累他一起受处分。

我被气笑了。

“难道我背下来了，你就能说我作弊?”

我终于明白了。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我，无论我怎么证明都没有用。

“你可以怀疑我，但是不应该直接给我定罪。就因为你是老师，你就有这个权利随意污蔑学生了吗?”

班主任打圆场，“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算了。银河，这次是老师错怪你了，但你也不能骄傲，继续再接再厉，照这样下去，考上211、985也是有可能的!”

主任也在一旁说道，“误会解释清楚了就行了，别闹了。但是，下次我不希望看到你退步。明白了就回去吧。”

我抬头，冷眼看着在场的老师。

“回哪儿去?”

大家都被我问愣了。

“回教室啊，不然你还想回哪儿?”主任不解道。

“不必了，你们学校这么高贵，我可高攀不起。”

说完，我转身就走。

我承认，我冲动了。

但是，我相信，就算换一所学校，损失的也不是我!

我正在努力成为，在哪里都会闪闪发光的金子!

我把课本收拾好，装不下的书在怀里抱着，就这么走出了教室。

还不知道我已经自证清白的同学，以为我作弊被抓，被学校处分停课回家了。

来文科班看热闹的沈思思嘲讽道。

“还以为你真的想好好学习才转到文科班，原来是为了作弊方便啊!你以为换个班级，就没人知道你以前的成绩了?可笑。”

顾琛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宋银河，早知道是这样的下场，你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理科班，何必到文科班自取其辱。现在全校都知道你作弊的事情了。我要是你，可没脸出门。”

我咬紧了牙关没有反驳他们的话。

口舌之争无用，我最好的回击方式不是和他们打口水仗，而是用高考成绩打他们的脸!

“那个匿名ID是你发的吧。沈思思，这笔账我记下了。”

说完，我就离开了。

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我挺直了背脊走出了学校。

走到校门口时，保安大叔叫住我。

“你这个学生怎么回事?不在学校里上课，要去哪里?”

“退学了。”

“啊?!”

回家的路上，我想了一路的理由说服魏女士给我转校。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

迎面却被打了一个大比兜。

课本掉落一地。

我妈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这就是你给我的保证!宋银河，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05

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有脸上火辣辣的疼。

“如果不是你表姐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在学校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让你好好学习，不是让你作弊!”

那一刻，我如坠冰窟。

脑子里嗡嗡作响。

面对老师的诬陷，面对同学的嘲讽，我都没有哭，这一刻，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上辈子日日夜夜做的英语卷子，拉屎时间也在听的英语听力，一瞬间好像成了笑话。

高三开学，男朋友的妈妈扇了我一耳光。

她说我除了勾三搭四，什么都不会。

她的儿子是清北预备生，我这种恋爱脑狐狸精配不上他。

因此，我成为了全校的笑柄。

但一年后，却是我这个狐狸精，碾压了她儿子考上了北大。

而她的儿子却腆着脸来勾搭我。

我妈也扇了她儿子一耳光。

「就你儿子这草包样，配不上我女儿。」

 

 

 

1.

 

我和陈骄是青梅竹马，我妈和他妈也是闺蜜。

所以我和陈骄高三时偷偷摸摸恋爱了。

我幻想过我们的美好的未来，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狼狈收场。

此刻，我妈带着我去陈骄家讨说法。

「姚佳璐，我们闺蜜二十年，你就算不同意孩子早恋，也不能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羞辱言言吧！」

姚佳璐就是陈骄的妈妈。

她冷笑一声，满脸讥讽地道：「你女儿那蠢样，我可半句没有说错她。」

「全年级五百人，陈骄年级第六，言言却是三百名，你自己看看她是不是癞蛤蟆吃天鹅肉？」

「徐笑，你教不好女儿，我帮你教，否则她将来能把你棺材板都吃了。」

「我的女儿好的很，不用你教！」我妈气得发抖，拉着我就走。

我看着站在姚佳璐身后的陈骄，心如死灰。

我以为他至少解释几句，可没有想到，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我身上。

回到家，我第一次看到我妈哭。

我三岁时，她离婚独自抚养我，无论多辛苦都没有哭过。

今天却因为我被她的好朋友羞辱哭了。

「妈妈。」我小心翼翼去抓我妈的手，「对不起！」

我妈擦了眼泪，强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人生是长跑，读书不好不代表以后不好，言言你别气馁。」

我的心像被人重击了一拳，透不过气来。

我关上房门，心痛的坐在了地上。

姚佳璐处处不如我妈，却一直拿她强撑的婚姻和儿子压我妈一头。

她说我妈不该离婚，她说我妈离婚就是没有生二胎，当时就该给我爸添个儿子。

我妈不在乎这些，因为她足够强大，却没有想到，现在因为我被羞辱。

隔着一道房门，我听到了我妈的抽泣声。

她当着我的面说没事，可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对我也很失望。

 

 

 

2.

我自责了很久，一直到半夜两点才睡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劲头，第二天五点半，我就起床了。

在家里背了好久英语语法后，拿了个面包就去学校了。

我家离学校挺近，一直都是走路去上学的。

路上过马路的时候，看到路面有些拥挤，一辆车停在马路中间，交警正在处理事故。

驾驶室的男人穿着西装，低着头，左看右看，一副生怕被人给认出来的模样。

一个女人站在他旁边，穿着v领低胸装，肤白貌美大长腿。

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男人怎么会抬不起头？

因为这是他的小三。

我认识，男人是陈骄的父亲，小区里他爸有外遇的事情都传开了。

我不喜欢听这些八卦，所以没当一回事。

只是没想到两个人这么不遮不拦，离小区这么近，居然敢同进同出。

不过，跟我无关。

我来到学校，从教室门口进去。

陈骄好像没看见我一样，和同桌白薇薇说说笑笑，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放下书包，从里面拿出各个科目的作业分类上交。

我同桌姜俊杰眼睛瞪得大大的，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

紧接着，就是他土拨鼠一样的尖叫，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啊！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你居然开始交作业了？！」

我嘴角向下，淡淡看着他。

他左看右看，翻了又找，没在卷子上找到一处空白的他惋惜地摇摇头，「都写完了？又抄的陈骄的是吧？」

他声音很大，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我。

白薇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癞蛤蟆现在可抄不到作业了，昨天被陈妈妈扇的那耳光，响亮着呢，班上倒数，真以为能攀上陈骄这样的高枝儿啊。」

「癞蛤蟆」是谁？

不必多说。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所以，雷鸣一般的笑声瞬间爆发，全班人笑到捂着肚子。

郑佳航满脸神秘，脑袋从左到右画了个圈，「你们不知道吧，当年有的人就是分数不够，花了十万买进来的。」

「有的人」是谁？

那还是我。

但这件事情是有原因的。

因为当年陈骄说想和我一起上学，所以我逼着我妈妈花了钱进来的。

就连分班，陈骄也说想和我一起，所以我也选了不擅长的理科。

提起这些往事，真想给自己不太聪明的脑子打一个大包。

我当初完全就是恋爱脑本脑。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迎接我的，是崭新的未来。

所以，这些所谓的「同学们」的嘲笑，在我看来才是真的可笑

班里很热闹，我安静坐着，开始自习。

 

3.

 

数学老师进来，敲了桌子喊安静，然后将昨天测验的分数报了一遍。

「不负众望」，我还是倒数第六。

班级的后腿都快被我给拖掉了。

「徐言言，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吊车尾？」

数学老师刀子一样的眼神准确在人群中锁定了我，「我们班的平均分，每次都有你的一份‘贡献’啊！」

「整天心思不放在学习上，倒是放在谈恋爱上，好，你学习不好，那恋爱呢？谈成笑话了都！」

老师都知道了。

我低着头，还是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从我脸上掠过。

我又抬起头，陈骄嫌弃的眼神一闪而过。

这眼神像毒蛇的信子，一下子刺中了我。

嫌弃？

当初让我来这所学校跟你在同一个班的人，可是你自己。

所以，当一个女孩子开始相信男孩子，这便是悲剧的开始。

我要及时止损。

我毫不畏惧地扫了回去，眼里带着我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冷意。

他愣住，微微皱眉表示着自己的疑惑。

他可能在想，这种眼神，还是当初那个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的徐言言么？

我收回视线，认真听课。

同桌已经睡了个昏天黑地，我本子上的笔记涂了又改改了又涂。

下课了，老师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甩给我一个白眼。

检测发下来的卷子上，老师讲过一遍，但也只是挑错题，很多地方都没有讲到。

我翻书想订正，忽然一张卷子落在我桌子上，歪着覆盖了我的卷子。

抬头，是陈骄。

他挑着眉，「给你抄。」

我冷冷扫了他一眼，怕恶心到自己，又连忙收回视线。

「不用。」

他微微皱眉，「你那么笨根本不可能会做，何必逞能呢？」

我站起来，看着他，冷笑着说道：「怎么？你也觉得我是癞蛤蟆要吃你这块天鹅肉？」

事情发生到现在，我说自己不委屈那肯定是假的。

明明是他追我的，他口口声声说我和他是男才女貌，我长得漂亮是他配不上我。

如果我愿意和他一起，他会一直对我好，保护我珍爱我。

那些话我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我现在才能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听见自己昔日脑子一热随口许下的誓言，他面红耳赤。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

他眼里透露着心虚，声音小了许多，明显底气不足，「我从来都不是只看脸的人，我更看重女生的内涵。」

我笑了，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失望。

「好的我知道了，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请你不要再自以为是地关心我，谢谢。」

我将「关心」这两个字咬得极重，我们都很清楚，所谓的关心，不过是他炫耀自己好成绩的另一种表达方式。

听我说完，他面部表情松缓，居然明显地松了口气，「那你好自为之吧。」

是啊，好自为之。

不过好自为之的应该是谁，我不知道。

陈骄走了，我看都没看一眼。

我怕今天午饭吃不下。

 

4.

 

 

数学题很难，我确实不会做，翻书看了很久我也不会。

我正苦恼着，突然感觉有人戳了戳我的胳膊。

我转头，是满脸愧疚的姜俊杰，「对不起啊徐言言，我昨天请假了，不知道你和陈骄的事情。」

这样的嘲笑只是脚底的浓疮，虽然恶心，但不致命。

况且，他不是故意的。

我说没关系，不重要。

然后姜俊杰的目光就转移到我的桌子上。

他指了指我的数学题，问我，「你会？」

我将卷子折起来放进书包里，淡淡道：「算了，不做了。」

会不会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没有把它学会的决心。

姜俊杰愣愣地看着我，「难道你要羞愤退学么？」

我白了他一眼，「我有那么脆弱么？」

我离开了教室，来到了班主任办公室。

当我跟老师提出我要转回文科的时候，老师固然满脸惊讶，但在短短的五秒思考后，就长长舒了口气。

「好啊，徐言言同学，当初我就说你不适合学理科！」

他还安慰了我几句，说什么虽然现在转过去有些晚，但是只要努力学习，一样有机会的。

「上个二本不是问题！」

他笑着看我，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他是在为我高兴，还是为他自己。

不需要我多说，班主任已经在工作群里安排了起来。

下午。

班主任在班里宣布，「我很遗憾徐言言同学要转回文科班，不过我尊重她个人的意愿，从今以后，徐言言就不再是我们九班的同学了！」

在同学们惊讶和鄙夷的眼神中，我来到了二班。

二班班主任冷漠地看着我，因为没有人会愿意收转科的差生。

她是怎么同意的，我不知道，总之不像是自愿。

我不怪她，因为我确实很差。

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老师是这个态度，同学的态度可想而知。

在他们审视和鄙夷的眼神中，我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好久没有一个人享受过两个位置了——没有人愿意和一个笑话坐在一起。

我打开新书本，从高一下册开始看起。

「上次我们讲到了二战的导火索，那么这次……」

因为我没有学过，所以我听得很辛苦。

别人听过一遍的东西，我要花时间记在本子上。

这样很麻烦，但这是目前唯一能改变现状的方式。

一天时间，我就在看书和记笔记中度过。

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复习预习。

晚自习，放学回家。

我妈妈在校门口接我，笑着和我打招呼，接过我手里的书包，「言言，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我知道她看似若无其事的眼睛里，藏着小心翼翼的担心。

我沉默了一会儿，跟她说了转文科的事。

「妈妈，我不是因为其他事情才转的，是我真的不适合理科。」

妈妈惊讶地看着我，然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挺好的，你从小就是文科好。」

妈妈眯着眼睛温柔地笑着，摸了摸我的头，「不要有压力，妈妈永远支持你。」

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红着的眼眶，一把抱着妈妈，低语道：「谢谢你妈妈，我让你丢脸了你还爱我。」

我妈妈哽咽着，声音有些沙哑，拍了拍我的背，「傻孩子，你是妈妈的骄傲，妈妈永远爱你。」

我埋进她怀里，无言的泪滴滴答答掉下来。

妈妈见我心情不好，故作轻松道：「再说了，我女儿才不傻呢，那些事情，不是你的错，妈妈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对的人不需要满怀压力。」

「好，我知道了。」

妈妈说我在学校辛苦一天了，要带着我去吃宵夜补一补。

回家的时候，刚刚被美食治愈的心一瞬间又沉了下去。

因为我们碰到了在楼下散步的姚佳璐。

「哟，这不是言言妈吗，怎么接孩子这么晚才回来？」

我妈眼神从她旁边穿过，仿佛没有看到这个人一样。

我们走了，还听见她在身后嘀嘀咕咕。

「我又没有错，女儿养歪了，还不让别人说，小气。」

我攥着拳头，刚要转身，妈妈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深吸一口气，跟着妈妈上楼了。

夜里，妈妈叮嘱我早点睡觉。

我躺在床上，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我睡意全无，起身翻开书本，学习以前落下的知识。

 

5.

 

 

转回文科我确实很辛苦，很多东西都要补。

平时的大小检测成绩也十分不理想，但是我并没灰心，偶尔遇到姚佳璐，她对我和妈妈的挑衅不仅没有打击到我，反而成为我努力的定心石。

第一次月考，我的名次没有变，陈骄也没有变，依旧第六。

努力了很久，看到成绩没有任何的进步，心里难免有一点小失落。

不过我很清楚和其他人之间的差距，重振旗鼓只是时间问题。

放学回家的楼下，我听到熟悉的声音。

「是啊，我家陈骄这次又是第六名。」

「唉，什么我们教育得好啊，我平时也不怎么管他的，谁知道学习这么好。」

她笑得花枝乱颤，一转头刚好看到了我。

「诶，这不是言言吗？听说你们月考成绩出来了啊，告诉阿姨，你考了多少分？」

我的成绩她应该很清楚。

她的目的我也很清楚。

捧自己儿子我能理解，但是想拉踩我，我可不是个软柿子任人拿捏——况且，我不知道忍让了多少次了。

这一次，我不想忍，也不需要为谁再忍。

我笑了笑看着她，「姚阿姨，不要总关心我考多少分，关心你老公多少天没有回家吧。」

「嘿！我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呢！」

姚佳璐脸色一变，像吃了苍蝇一样，「小小年纪不学好，四处造谣！」

我不想跟她争执，这是无异议的行为。

真想报复，实际行动的打脸应该是最合适的方法。

我都上楼了，她还跟着我后面骂，「怪不得高中就谈恋爱，有娘生没爹教的！」

我摔上了门，巨大的撞击声前，我只留下一句：「自己老公管不好，天天炫耀儿子有什么用，火气这么大，朝你不回家的老公发火去啊！当然，你老公可不如你儿子窝囊。」

我听见她气呼呼地骂了几句脏话，最后还是走了。

就在当天晚上，我收到了陈骄的信息。

只是看着文字，就能感受到他质问的语气。

【为什么要说话气我妈？】

我反问他。

【我哪一句话不是事实？就算她被气到，不也应该怪自己的承受能力？】

气有用吗？

她不应该自己行动改变现状么？

不愿意去改变反倒怪指出问题的人，那她以后的境遇也就这样了。

陈骄干脆打了个电话过来，开头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很生气，跟我无关。

「所以，我让她关心自己老公不要关心我的分数有错？」

他声音颤抖着，我真怕他什么时候就会一口气吊不上来憋死。

「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们家的事情？」

我笑了，最是不屑的那种，「谁关心你们家了？你爸在外面可是没躲没藏，小区谁不知道？我想不知道都难。」

再说了，知道这种事情对我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反倒觉得恶心。

「好了，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你的打扰很没礼貌。」

没事就不要打扰我了。

有事儿就更别打扰了。

我拉黑了陈骄。

回想我和他十几年的感情，真的像一场笑话。

无论笑话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有更重要的人要去守护。

十二点妈妈才从厂家那边回来，敲响了我的门。

看见我桌子上的书，妈妈惊讶中带着心疼。

「很晚了，睡觉了言言。」

「好。」

吃着妈妈刚放下的水果，心中那道声音更坚定了一些。

「不要浪费自己的青春，不要让爱你的人失望。」

 

6.

 

 

第二天早上买早饭的时候，邻栋阿姨拎着几个包子，跟旁边的阿姨挤眉弄眼。

「诶，昨天晚上，我听到楼上姚佳璐跟她老公吵架了！」

另一个阿姨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什么，这是啥新鲜事么？她老公什么人，你们不是不知道。」

邻栋阿姨冷哼一声，「她也不是啥好货色，也就儿子成绩比较好，谁稀罕似的。」

话是这么说，可街坊邻居还是会因为陈骄的成绩高看姚佳璐一眼。

我也想我妈妈会因为我被别人尊重。

所以，姚佳璐有的，我会替我妈妈争取。

姚佳璐不该有的，终有一天也会失去。

她挑衅和炫耀的时候笑得有多开心，以后就会哭得多难过。

教室里。

同学们对我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我也毫不在意。

不过比起以前那个班级，这个班级好了太多——他们虽然不喜欢我，但是不会主动找我的麻烦。

而我也不是个惹是生非的人。

没有羁绊没有关系，我有大把的时间用来学习。

从一开始的一窍不通，再到现在已经能够记下一些简单的基础，学习过程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痛苦。

但这是远远不够的。

我和之前一样刻苦，甚至比之前还要刻苦。

晚上，妈妈接我回家。

回去的路上，又看到了姚佳璐。

她当然也看到了我们。

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她的老公站在她旁边，穿着T恤短袖，踩着拖鞋，满脸的不情愿。

但她可能以为我和妈妈都是瞎子，刻意地挽着她老公的手，「老公，我们一会儿去吃烧烤好不好？」

任她快要把男人的手都给晃断了，男人给的也是不耐烦的表情和敷衍的一声「嗯」。

我觉得有点恶心，却也觉得她很可怜。

她想维持的到底是自己的婚姻，还是外人的看法？

我不知道。

我和妈妈也不想知道。

妈妈瞥了他们一眼，招呼都没打，带着我回家了。

晚上我在看书练题，妈妈房间的灯也一直没关。

十二点刚过，妈妈在门口轻声问：「言言，要不然妈妈给你请个家教吧？」

我知道妈妈是怕我自己钻研太辛苦了。

但是文科跟理科有很大的差别。

理科更倾向于基础的熟练，而文科更容易自学。

「不用，妈妈，如果我有不会的地方，再请家教也不迟。」

而且学校学习时间越来越长，请家教不好安排时间。

妈妈在门口没有离开，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同事的儿子在北京读书，高考成绩很好，刚好是学文科的，等寒假回来，我请他儿子给你补课。」

「好。」

寒假时间应该多多了。

时间流逝，我跟以前一样挥霍它们。

第四次月考，我满怀期待地看了一眼成绩单。

一时间，激动到手指发抖的地步。

我终于打破了三百的魔咒，进步了十几名。

没有人知道，这十几名对于我来说有多难。

不过，我算是顺利上了轨道。

当努力过后开始收获，更能坚定我这颗向上的心。

我告诉了妈妈这个消息。

我从妈妈的眼睛里看到了骄傲的光彩。

我抱紧了她，「妈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妈妈「嗯」了一声，将我从她的怀抱里拉了出来，捧着我的脸，认真看着我，一字一句道：「妈妈从来没有对你失望，妈妈希望你尽力就好，不要太勉强自己。」

「好！」

没有勉强，这所有的一切也不全都是为了妈妈。

我，只是不想再挥霍自己仅存的青春。

有了信念，所有辛苦仿佛已经变成了习惯。

我见过五点的星光，见过漆黑的夜晚悄悄爬上枝头的月亮。

终于，期末考试结束了。

我进步了五十多名。

 

7.

 

这样的好消息，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妈妈。

妈妈推掉了客户，为了庆祝考试进步和寒假的到来，她请我吃大餐。

饭桌上，妈妈举起酒杯，跟我碰杯。

「我就知道，言言果然还是适合文科！」

我喝了口可乐，低垂着眼眸，「妈妈，其实我现在觉得，我也不只是适合文科。」

妈妈愣住，喝了一口的酒被她放下，「怎么了？」

我抬起头，很久没有这样自信过，「我很后悔，以前的心思都放在玩闹上。」

换句话说，文科和理科的差别并不是太大。

我之前只是缺乏一种努力向上的劲头和坚定不移的意念。

如果这段时间的奋斗放在理科上，我相信，自己也会进步的。

妈妈给我夹菜，眼眶泛着红，「不要后悔，以前是你自己选择的路，现在也是，妈妈只想给你一段不后悔的青春，我很欣慰，你选择了我希望的方式。」

「妈妈你也吃。」

我很庆幸，能拥有这样一位体贴的母亲。

她是我坚强的后盾，包容了我所有的不堪。

不过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位柔弱的少女。

三岁时，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跟我有着血缘关系却好像没有什么关系的父亲。

当时家在农村，我和妈妈相依为命。

二年级的一天暴雨后，上学的路上被半人宽的水流拦住。

一条泥流带着喧嚣，即便看不清，还是能想象到底下藏着的随时可以割破脚底的玻璃、一个不稳就会让人跌倒的碎石。

妈妈没有犹豫，我记得她那时候很瘦，却稳稳地背起了我。

她的腿在雨水的冲刷中发抖，我紧紧地抱住她，右边就是万丈悬崖。

我脸都白了，「妈妈，要不然今天不去学校了。」

一阵摇晃，我看着险些跌倒的妈妈重新稳住了身形，「不行，如果你生病了，妈妈会替你请假，如果你自己想去，但是因为暴雨不能去，那妈妈会想办法给你解决。」

「妈妈会替你撑起一片天。」

这句话妈妈只说过一次，但是一直在我心里。

一直到现在，妈妈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违背这句话。

那天放学的晚上，妈妈牵着我的手，有些忧愁，都被她藏于眼底。

「妈妈要带你离开农村。」

妈妈也做到了。

而且做得很快。

我忘记了那个时候妈妈到底在做什么，只记得她瘦小的身影总是早出晚归。

三年级开学的前一个月，妈妈带着我来到了A市。

当时没有买房，租的小小的一间房子，妈妈工作很忙，可却从来没有错过我的成长。

再到后来，六年级的那个暑假，妈妈买了房，我们有了一个家。

如今，妈妈的事业有了起色，我们再也不用为了油盐酱醋茶忧虑。

我也不想成为她新的忧虑。

 

8.

 

吃完饭，我和妈妈离开餐厅的时候，看到角落处的陈骄和白薇薇。

两个人有说有笑，从白薇薇脸上的红晕和偶尔投过去的崇拜眼神，我明白了什么。

两个人在谈恋爱，因为陈骄给白薇薇夹菜倒水，偶尔还会喂她吃饭，两个人相视一眼，红着脸低下头，隐藏自己的悸动。

白薇薇望着陈骄，眼里是掩藏不住的崇拜，我忽然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而陈骄，他可能还是跟以前一样，凡尔赛自己的成绩，幻想着自己一望无际的前程，以此得到别人的崇拜。

他经常这样。

白薇薇长得不算漂亮，但成绩好家境好，和我相比，确实是优选。

果然很理科生的选择，现在想来，我当初真的是昏头了，以至于蒙着眼睛往前走，有太多没看清的东西。

我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回头也看到了我。

陈骄皱起眉头，拿起筷子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怎么看怎么尴尬。

白薇薇也是满脸写着「晦气」二字，然后轻轻靠在了陈骄的肩上，挑衅的眼神看向我。

示威么？

太幼稚了。

我早就不会再为了陈骄难过。

他不值得。

妈妈还是给我找了一个家教，不是那种一天到晚盯着我辅导，而是有难题可以去请教，我想了想，同意了。

能有人为我解惑，我相信我的努力会更有方向和成效。

「你好，我是顾翼。」

他朝我伸出手，我握住，「你好，我是徐言言。」

原来，妈妈给我找的家教就是顾翼——高我两届的北大保送生。

 

他长相帅气浑身充满阳光气息，戴着眼镜，一点儿也不觉得像个书呆子，反倒看起来十分儒雅，是「谦谦君子」这四个字的活招牌。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言言，我后面十天都有空，你遇到难题可以整理好来找我。」

「明天可以吗？」

我整理了不少难题，就缺一个能帮我解决问题的人。

「没问题。」

第二天我就去他家。

他修长的手指轻压在笔记本上，扫了一眼，「这道题，出题人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让你选择正确的那一个，而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我望着他，满脸懵。

我不太明白这之间的区别。

他笑着，很耐心地跟我解释了一遍。

等我有些理解了，他又给我新出了几道差不多的题型，当我有哪里出现问题的时候，他就会用一些有趣的方法做类比。

不得不说，这样一来，我的印象不仅加深，而且还有了独特的理解。

「还有些题目是典型的隐形陷阱，看似很简单，其实容易出错，比如这道数学题……」

他给我讲题很通透，思路也很特别，对于我这种数学思维不算好的人来说，真的很实用。

我愣愣地看着他，总算是明白了。

有些人上北大，那还真是一点儿水分也没有。

他看到愣住，自己也顿了一秒，「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没说清楚？」

我说不是，「顾大哥你讲得太好了。」

我竖起大拇指，说比学校老师讲得可好多了。

说完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这一看，更忍不住了。

好吧，可能是帅哥讲题，听得格外认真。

他笑着说让我多做题，不要怕练，尤其是我这样基础不算好，但脑子记忆力好脑子活的学生，刷题和整理错题很有用。

我惊讶地看着他，想从他眼里看到一丝丝的心虚，可惜没有。

「你是第一个说我脑子灵活的人！」

我要记住，他叫顾翼。

他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你很聪明，只是遇到难题你就喜欢退缩，不愿意思考的习惯不好，没人说你脑子灵活，那是他们眼光不行。」

我也不知道他说得真的假的。

反正优点我暂未发现，但缺点是一针见血。

「但是你现在的态度很好，求知欲和劲头很足，继续加油，一定前途无量！」

我感觉某个地方暖暖的，有种我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对了，是认同感。

除了妈妈，没有人愿意这样信任我，认可我。

 

9.

 

「谢谢你，我请你吃饭吧！」

他可能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对我来说有非凡的意义。

所以，一顿饭是很有必要的。

他歪着头想了想，有些遗憾道：「我一般都在家里吃饭。」

他母亲刘阿姨做饭好吃，而且对外面的饮食有些「成见」，她总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干净。

「要不不如去看电影吧，最近上了一个科幻大片，我正打算看看。」

高三开学，男朋友的妈妈扇了我一耳光。

她说我除了勾三搭四，什么都不会。

她的儿子是清北预备生，我这种恋爱脑狐狸精配不上他。

因此，我成为了全校的笑柄。

但一年后，却是我这个狐狸精，碾压了她儿子考上了北大。

而她的儿子却腆着脸来勾搭我。

我妈也扇了她儿子一耳光。

「就你儿子这草包样，配不上我女儿。」

 

 

 

1.

 

我和陈骄是青梅竹马，我妈和他妈也是闺蜜。

所以我和陈骄高三时偷偷摸摸恋爱了。

我幻想过我们的美好的未来，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狼狈收场。

此刻，我妈带着我去陈骄家讨说法。

「姚佳璐，我们闺蜜二十年，你就算不同意孩子早恋，也不能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羞辱言言吧！」

姚佳璐就是陈骄的妈妈。

她冷笑一声，满脸讥讽地道：「你女儿那蠢样，我可半句没有说错她。」

「全年级五百人，陈骄年级第六，言言却是三百名，你自己看看她是不是癞蛤蟆吃天鹅肉？」

「徐笑，你教不好女儿，我帮你教，否则她将来能把你棺材板都吃了。」

「我的女儿好的很，不用你教！」我妈气得发抖，拉着我就走。

我看着站在姚佳璐身后的陈骄，心如死灰。

我以为他至少解释几句，可没有想到，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我身上。

回到家，我第一次看到我妈哭。

我三岁时，她离婚独自抚养我，无论多辛苦都没有哭过。

今天却因为我被她的好朋友羞辱哭了。

「妈妈。」我小心翼翼去抓我妈的手，「对不起！」

我妈擦了眼泪，强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人生是长跑，读书不好不代表以后不好，言言你别气馁。」

我的心像被人重击了一拳，透不过气来。

我关上房门，心痛的坐在了地上。

姚佳璐处处不如我妈，却一直拿她强撑的婚姻和儿子压我妈一头。

她说我妈不该离婚，她说我妈离婚就是没有生二胎，当时就该给我爸添个儿子。

我妈不在乎这些，因为她足够强大，却没有想到，现在因为我被羞辱。

隔着一道房门，我听到了我妈的抽泣声。

她当着我的面说没事，可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对我也很失望。

 

 

 

2.

我自责了很久，一直到半夜两点才睡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劲头，第二天五点半，我就起床了。

在家里背了好久英语语法后，拿了个面包就去学校了。

我家离学校挺近，一直都是走路去上学的。

路上过马路的时候，看到路面有些拥挤，一辆车停在马路中间，交警正在处理事故。

驾驶室的男人穿着西装，低着头，左看右看，一副生怕被人给认出来的模样。

一个女人站在他旁边，穿着v领低胸装，肤白貌美大长腿。

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男人怎么会抬不起头？

因为这是他的小三。

我认识，男人是陈骄的父亲，小区里他爸有外遇的事情都传开了。

我不喜欢听这些八卦，所以没当一回事。

只是没想到两个人这么不遮不拦，离小区这么近，居然敢同进同出。

不过，跟我无关。

我来到学校，从教室门口进去。

陈骄好像没看见我一样，和同桌白薇薇说说笑笑，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放下书包，从里面拿出各个科目的作业分类上交。

我同桌姜俊杰眼睛瞪得大大的，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

紧接着，就是他土拨鼠一样的尖叫，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啊！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你居然开始交作业了？！」

我嘴角向下，淡淡看着他。

他左看右看，翻了又找，没在卷子上找到一处空白的他惋惜地摇摇头，「都写完了？又抄的陈骄的是吧？」

他声音很大，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我。

白薇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癞蛤蟆现在可抄不到作业了，昨天被陈妈妈扇的那耳光，响亮着呢，班上倒数，真以为能攀上陈骄这样的高枝儿啊。」

「癞蛤蟆」是谁？

不必多说。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所以，雷鸣一般的笑声瞬间爆发，全班人笑到捂着肚子。

郑佳航满脸神秘，脑袋从左到右画了个圈，「你们不知道吧，当年有的人就是分数不够，花了十万买进来的。」

「有的人」是谁？

那还是我。

但这件事情是有原因的。

因为当年陈骄说想和我一起上学，所以我逼着我妈妈花了钱进来的。

就连分班，陈骄也说想和我一起，所以我也选了不擅长的理科。

提起这些往事，真想给自己不太聪明的脑子打一个大包。

我当初完全就是恋爱脑本脑。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迎接我的，是崭新的未来。

所以，这些所谓的「同学们」的嘲笑，在我看来才是真的可笑

班里很热闹，我安静坐着，开始自习。

 

3.

 

数学老师进来，敲了桌子喊安静，然后将昨天测验的分数报了一遍。

「不负众望」，我还是倒数第六。

班级的后腿都快被我给拖掉了。

「徐言言，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吊车尾？」

数学老师刀子一样的眼神准确在人群中锁定了我，「我们班的平均分，每次都有你的一份‘贡献’啊！」

「整天心思不放在学习上，倒是放在谈恋爱上，好，你学习不好，那恋爱呢？谈成笑话了都！」

老师都知道了。

我低着头，还是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从我脸上掠过。

我又抬起头，陈骄嫌弃的眼神一闪而过。

这眼神像毒蛇的信子，一下子刺中了我。

嫌弃？

当初让我来这所学校跟你在同一个班的人，可是你自己。

所以，当一个女孩子开始相信男孩子，这便是悲剧的开始。

我要及时止损。

我毫不畏惧地扫了回去，眼里带着我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冷意。

他愣住，微微皱眉表示着自己的疑惑。

他可能在想，这种眼神，还是当初那个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的徐言言么？

我收回视线，认真听课。

同桌已经睡了个昏天黑地，我本子上的笔记涂了又改改了又涂。

下课了，老师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甩给我一个白眼。

检测发下来的卷子上，老师讲过一遍，但也只是挑错题，很多地方都没有讲到。

我翻书想订正，忽然一张卷子落在我桌子上，歪着覆盖了我的卷子。

抬头，是陈骄。

他挑着眉，「给你抄。」

我冷冷扫了他一眼，怕恶心到自己，又连忙收回视线。

「不用。」

他微微皱眉，「你那么笨根本不可能会做，何必逞能呢？」

我站起来，看着他，冷笑着说道：「怎么？你也觉得我是癞蛤蟆要吃你这块天鹅肉？」

事情发生到现在，我说自己不委屈那肯定是假的。

明明是他追我的，他口口声声说我和他是男才女貌，我长得漂亮是他配不上我。

如果我愿意和他一起，他会一直对我好，保护我珍爱我。

那些话我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我现在才能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听见自己昔日脑子一热随口许下的誓言，他面红耳赤。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

他眼里透露着心虚，声音小了许多，明显底气不足，「我从来都不是只看脸的人，我更看重女生的内涵。」

我笑了，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失望。

「好的我知道了，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请你不要再自以为是地关心我，谢谢。」

我将「关心」这两个字咬得极重，我们都很清楚，所谓的关心，不过是他炫耀自己好成绩的另一种表达方式。

听我说完，他面部表情松缓，居然明显地松了口气，「那你好自为之吧。」

是啊，好自为之。

不过好自为之的应该是谁，我不知道。

陈骄走了，我看都没看一眼。

我怕今天午饭吃不下。

 

4.

 

 

数学题很难，我确实不会做，翻书看了很久我也不会。

我正苦恼着，突然感觉有人戳了戳我的胳膊。

我转头，是满脸愧疚的姜俊杰，「对不起啊徐言言，我昨天请假了，不知道你和陈骄的事情。」

这样的嘲笑只是脚底的浓疮，虽然恶心，但不致命。

况且，他不是故意的。

我说没关系，不重要。

然后姜俊杰的目光就转移到我的桌子上。

他指了指我的数学题，问我，「你会？」

我将卷子折起来放进书包里，淡淡道：「算了，不做了。」

会不会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没有把它学会的决心。

姜俊杰愣愣地看着我，「难道你要羞愤退学么？」

我白了他一眼，「我有那么脆弱么？」

我离开了教室，来到了班主任办公室。

当我跟老师提出我要转回文科的时候，老师固然满脸惊讶，但在短短的五秒思考后，就长长舒了口气。

「好啊，徐言言同学，当初我就说你不适合学理科！」

他还安慰了我几句，说什么虽然现在转过去有些晚，但是只要努力学习，一样有机会的。

「上个二本不是问题！」

他笑着看我，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他是在为我高兴，还是为他自己。

不需要我多说，班主任已经在工作群里安排了起来。

下午。

班主任在班里宣布，「我很遗憾徐言言同学要转回文科班，不过我尊重她个人的意愿，从今以后，徐言言就不再是我们九班的同学了！」

在同学们惊讶和鄙夷的眼神中，我来到了二班。

二班班主任冷漠地看着我，因为没有人会愿意收转科的差生。

她是怎么同意的，我不知道，总之不像是自愿。

我不怪她，因为我确实很差。

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老师是这个态度，同学的态度可想而知。

在他们审视和鄙夷的眼神中，我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好久没有一个人享受过两个位置了——没有人愿意和一个笑话坐在一起。

我打开新书本，从高一下册开始看起。

「上次我们讲到了二战的导火索，那么这次……」

因为我没有学过，所以我听得很辛苦。

别人听过一遍的东西，我要花时间记在本子上。

这样很麻烦，但这是目前唯一能改变现状的方式。

一天时间，我就在看书和记笔记中度过。

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复习预习。

晚自习，放学回家。

我妈妈在校门口接我，笑着和我打招呼，接过我手里的书包，「言言，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我知道她看似若无其事的眼睛里，藏着小心翼翼的担心。

我沉默了一会儿，跟她说了转文科的事。

「妈妈，我不是因为其他事情才转的，是我真的不适合理科。」

妈妈惊讶地看着我，然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挺好的，你从小就是文科好。」

妈妈眯着眼睛温柔地笑着，摸了摸我的头，「不要有压力，妈妈永远支持你。」

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红着的眼眶，一把抱着妈妈，低语道：「谢谢你妈妈，我让你丢脸了你还爱我。」

我妈妈哽咽着，声音有些沙哑，拍了拍我的背，「傻孩子，你是妈妈的骄傲，妈妈永远爱你。」

我埋进她怀里，无言的泪滴滴答答掉下来。

妈妈见我心情不好，故作轻松道：「再说了，我女儿才不傻呢，那些事情，不是你的错，妈妈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对的人不需要满怀压力。」

「好，我知道了。」

妈妈说我在学校辛苦一天了，要带着我去吃宵夜补一补。

回家的时候，刚刚被美食治愈的心一瞬间又沉了下去。

因为我们碰到了在楼下散步的姚佳璐。

「哟，这不是言言妈吗，怎么接孩子这么晚才回来？」

我妈眼神从她旁边穿过，仿佛没有看到这个人一样。

我们走了，还听见她在身后嘀嘀咕咕。

「我又没有错，女儿养歪了，还不让别人说，小气。」

我攥着拳头，刚要转身，妈妈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深吸一口气，跟着妈妈上楼了。

夜里，妈妈叮嘱我早点睡觉。

我躺在床上，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我睡意全无，起身翻开书本，学习以前落下的知识。

 

5.

 

 

转回文科我确实很辛苦，很多东西都要补。

平时的大小检测成绩也十分不理想，但是我并没灰心，偶尔遇到姚佳璐，她对我和妈妈的挑衅不仅没有打击到我，反而成为我努力的定心石。

第一次月考，我的名次没有变，陈骄也没有变，依旧第六。

努力了很久，看到成绩没有任何的进步，心里难免有一点小失落。

不过我很清楚和其他人之间的差距，重振旗鼓只是时间问题。

放学回家的楼下，我听到熟悉的声音。

「是啊，我家陈骄这次又是第六名。」

「唉，什么我们教育得好啊，我平时也不怎么管他的，谁知道学习这么好。」

她笑得花枝乱颤，一转头刚好看到了我。

「诶，这不是言言吗？听说你们月考成绩出来了啊，告诉阿姨，你考了多少分？」

我的成绩她应该很清楚。

她的目的我也很清楚。

捧自己儿子我能理解，但是想拉踩我，我可不是个软柿子任人拿捏——况且，我不知道忍让了多少次了。

这一次，我不想忍，也不需要为谁再忍。

我笑了笑看着她，「姚阿姨，不要总关心我考多少分，关心你老公多少天没有回家吧。」

「嘿！我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呢！」

姚佳璐脸色一变，像吃了苍蝇一样，「小小年纪不学好，四处造谣！」

我不想跟她争执，这是无异议的行为。

真想报复，实际行动的打脸应该是最合适的方法。

我都上楼了，她还跟着我后面骂，「怪不得高中就谈恋爱，有娘生没爹教的！」

我摔上了门，巨大的撞击声前，我只留下一句：「自己老公管不好，天天炫耀儿子有什么用，火气这么大，朝你不回家的老公发火去啊！当然，你老公可不如你儿子窝囊。」

我听见她气呼呼地骂了几句脏话，最后还是走了。

就在当天晚上，我收到了陈骄的信息。

只是看着文字，就能感受到他质问的语气。

【为什么要说话气我妈？】

我反问他。

【我哪一句话不是事实？就算她被气到，不也应该怪自己的承受能力？】

气有用吗？

她不应该自己行动改变现状么？

不愿意去改变反倒怪指出问题的人，那她以后的境遇也就这样了。

陈骄干脆打了个电话过来，开头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很生气，跟我无关。

「所以，我让她关心自己老公不要关心我的分数有错？」

他声音颤抖着，我真怕他什么时候就会一口气吊不上来憋死。

「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们家的事情？」

我笑了，最是不屑的那种，「谁关心你们家了？你爸在外面可是没躲没藏，小区谁不知道？我想不知道都难。」

再说了，知道这种事情对我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反倒觉得恶心。

「好了，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你的打扰很没礼貌。」

没事就不要打扰我了。

有事儿就更别打扰了。

我拉黑了陈骄。

回想我和他十几年的感情，真的像一场笑话。

无论笑话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有更重要的人要去守护。

十二点妈妈才从厂家那边回来，敲响了我的门。

看见我桌子上的书，妈妈惊讶中带着心疼。

「很晚了，睡觉了言言。」

「好。」

吃着妈妈刚放下的水果，心中那道声音更坚定了一些。

「不要浪费自己的青春，不要让爱你的人失望。」

 

6.

 

 

第二天早上买早饭的时候，邻栋阿姨拎着几个包子，跟旁边的阿姨挤眉弄眼。

「诶，昨天晚上，我听到楼上姚佳璐跟她老公吵架了！」

另一个阿姨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什么，这是啥新鲜事么？她老公什么人，你们不是不知道。」

邻栋阿姨冷哼一声，「她也不是啥好货色，也就儿子成绩比较好，谁稀罕似的。」

话是这么说，可街坊邻居还是会因为陈骄的成绩高看姚佳璐一眼。

我也想我妈妈会因为我被别人尊重。

所以，姚佳璐有的，我会替我妈妈争取。

姚佳璐不该有的，终有一天也会失去。

她挑衅和炫耀的时候笑得有多开心，以后就会哭得多难过。

教室里。

同学们对我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我也毫不在意。

不过比起以前那个班级，这个班级好了太多——他们虽然不喜欢我，但是不会主动找我的麻烦。

而我也不是个惹是生非的人。

没有羁绊没有关系，我有大把的时间用来学习。

从一开始的一窍不通，再到现在已经能够记下一些简单的基础，学习过程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痛苦。

但这是远远不够的。

我和之前一样刻苦，甚至比之前还要刻苦。

晚上，妈妈接我回家。

回去的路上，又看到了姚佳璐。

她当然也看到了我们。

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她的老公站在她旁边，穿着T恤短袖，踩着拖鞋，满脸的不情愿。

但她可能以为我和妈妈都是瞎子，刻意地挽着她老公的手，「老公，我们一会儿去吃烧烤好不好？」

任她快要把男人的手都给晃断了，男人给的也是不耐烦的表情和敷衍的一声「嗯」。

我觉得有点恶心，却也觉得她很可怜。

她想维持的到底是自己的婚姻，还是外人的看法？

我不知道。

我和妈妈也不想知道。

妈妈瞥了他们一眼，招呼都没打，带着我回家了。

晚上我在看书练题，妈妈房间的灯也一直没关。

十二点刚过，妈妈在门口轻声问：「言言，要不然妈妈给你请个家教吧？」

我知道妈妈是怕我自己钻研太辛苦了。

但是文科跟理科有很大的差别。

理科更倾向于基础的熟练，而文科更容易自学。

「不用，妈妈，如果我有不会的地方，再请家教也不迟。」

而且学校学习时间越来越长，请家教不好安排时间。

妈妈在门口没有离开，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同事的儿子在北京读书，高考成绩很好，刚好是学文科的，等寒假回来，我请他儿子给你补课。」

「好。」

寒假时间应该多多了。

时间流逝，我跟以前一样挥霍它们。

第四次月考，我满怀期待地看了一眼成绩单。

一时间，激动到手指发抖的地步。

我终于打破了三百的魔咒，进步了十几名。

没有人知道，这十几名对于我来说有多难。

不过，我算是顺利上了轨道。

当努力过后开始收获，更能坚定我这颗向上的心。

我告诉了妈妈这个消息。

我从妈妈的眼睛里看到了骄傲的光彩。

我抱紧了她，「妈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妈妈「嗯」了一声，将我从她的怀抱里拉了出来，捧着我的脸，认真看着我，一字一句道：「妈妈从来没有对你失望，妈妈希望你尽力就好，不要太勉强自己。」

「好！」

没有勉强，这所有的一切也不全都是为了妈妈。

我，只是不想再挥霍自己仅存的青春。

有了信念，所有辛苦仿佛已经变成了习惯。

我见过五点的星光，见过漆黑的夜晚悄悄爬上枝头的月亮。

终于，期末考试结束了。

我进步了五十多名。

 

7.

 

这样的好消息，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妈妈。

妈妈推掉了客户，为了庆祝考试进步和寒假的到来，她请我吃大餐。

饭桌上，妈妈举起酒杯，跟我碰杯。

「我就知道，言言果然还是适合文科！」

我喝了口可乐，低垂着眼眸，「妈妈，其实我现在觉得，我也不只是适合文科。」

妈妈愣住，喝了一口的酒被她放下，「怎么了？」

我抬起头，很久没有这样自信过，「我很后悔，以前的心思都放在玩闹上。」

换句话说，文科和理科的差别并不是太大。

我之前只是缺乏一种努力向上的劲头和坚定不移的意念。

如果这段时间的奋斗放在理科上，我相信，自己也会进步的。

妈妈给我夹菜，眼眶泛着红，「不要后悔，以前是你自己选择的路，现在也是，妈妈只想给你一段不后悔的青春，我很欣慰，你选择了我希望的方式。」

「妈妈你也吃。」

我很庆幸，能拥有这样一位体贴的母亲。

她是我坚强的后盾，包容了我所有的不堪。

不过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位柔弱的少女。

三岁时，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跟我有着血缘关系却好像没有什么关系的父亲。

当时家在农村，我和妈妈相依为命。

二年级的一天暴雨后，上学的路上被半人宽的水流拦住。

一条泥流带着喧嚣，即便看不清，还是能想象到底下藏着的随时可以割破脚底的玻璃、一个不稳就会让人跌倒的碎石。

妈妈没有犹豫，我记得她那时候很瘦，却稳稳地背起了我。

她的腿在雨水的冲刷中发抖，我紧紧地抱住她，右边就是万丈悬崖。

我脸都白了，「妈妈，要不然今天不去学校了。」

一阵摇晃，我看着险些跌倒的妈妈重新稳住了身形，「不行，如果你生病了，妈妈会替你请假，如果你自己想去，但是因为暴雨不能去，那妈妈会想办法给你解决。」

「妈妈会替你撑起一片天。」

这句话妈妈只说过一次，但是一直在我心里。

一直到现在，妈妈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违背这句话。

那天放学的晚上，妈妈牵着我的手，有些忧愁，都被她藏于眼底。

「妈妈要带你离开农村。」

妈妈也做到了。

而且做得很快。

我忘记了那个时候妈妈到底在做什么，只记得她瘦小的身影总是早出晚归。

三年级开学的前一个月，妈妈带着我来到了A市。

当时没有买房，租的小小的一间房子，妈妈工作很忙，可却从来没有错过我的成长。

再到后来，六年级的那个暑假，妈妈买了房，我们有了一个家。

如今，妈妈的事业有了起色，我们再也不用为了油盐酱醋茶忧虑。

我也不想成为她新的忧虑。

 

8.

 

吃完饭，我和妈妈离开餐厅的时候，看到角落处的陈骄和白薇薇。

两个人有说有笑，从白薇薇脸上的红晕和偶尔投过去的崇拜眼神，我明白了什么。

两个人在谈恋爱，因为陈骄给白薇薇夹菜倒水，偶尔还会喂她吃饭，两个人相视一眼，红着脸低下头，隐藏自己的悸动。

白薇薇望着陈骄，眼里是掩藏不住的崇拜，我忽然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而陈骄，他可能还是跟以前一样，凡尔赛自己的成绩，幻想着自己一望无际的前程，以此得到别人的崇拜。

他经常这样。

白薇薇长得不算漂亮，但成绩好家境好，和我相比，确实是优选。

果然很理科生的选择，现在想来，我当初真的是昏头了，以至于蒙着眼睛往前走，有太多没看清的东西。

我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回头也看到了我。

陈骄皱起眉头，拿起筷子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怎么看怎么尴尬。

白薇薇也是满脸写着「晦气」二字，然后轻轻靠在了陈骄的肩上，挑衅的眼神看向我。

示威么？

太幼稚了。

我早就不会再为了陈骄难过。

他不值得。

妈妈还是给我找了一个家教，不是那种一天到晚盯着我辅导，而是有难题可以去请教，我想了想，同意了。

能有人为我解惑，我相信我的努力会更有方向和成效。

「你好，我是顾翼。」

他朝我伸出手，我握住，「你好，我是徐言言。」

原来，妈妈给我找的家教就是顾翼——高我两届的北大保送生。

 

他长相帅气浑身充满阳光气息，戴着眼镜，一点儿也不觉得像个书呆子，反倒看起来十分儒雅，是「谦谦君子」这四个字的活招牌。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言言，我后面十天都有空，你遇到难题可以整理好来找我。」

「明天可以吗？」

我整理了不少难题，就缺一个能帮我解决问题的人。

「没问题。」

第二天我就去他家。

他修长的手指轻压在笔记本上，扫了一眼，「这道题，出题人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让你选择正确的那一个，而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我望着他，满脸懵。

我不太明白这之间的区别。

他笑着，很耐心地跟我解释了一遍。

等我有些理解了，他又给我新出了几道差不多的题型，当我有哪里出现问题的时候，他就会用一些有趣的方法做类比。

不得不说，这样一来，我的印象不仅加深，而且还有了独特的理解。

「还有些题目是典型的隐形陷阱，看似很简单，其实容易出错，比如这道数学题……」

他给我讲题很通透，思路也很特别，对于我这种数学思维不算好的人来说，真的很实用。

我愣愣地看着他，总算是明白了。

有些人上北大，那还真是一点儿水分也没有。

他看到愣住，自己也顿了一秒，「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没说清楚？」

我说不是，「顾大哥你讲得太好了。」

我竖起大拇指，说比学校老师讲得可好多了。

说完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这一看，更忍不住了。

好吧，可能是帅哥讲题，听得格外认真。

他笑着说让我多做题，不要怕练，尤其是我这样基础不算好，但脑子记忆力好脑子活的学生，刷题和整理错题很有用。

我惊讶地看着他，想从他眼里看到一丝丝的心虚，可惜没有。

「你是第一个说我脑子灵活的人！」

我要记住，他叫顾翼。

他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你很聪明，只是遇到难题你就喜欢退缩，不愿意思考的习惯不好，没人说你脑子灵活，那是他们眼光不行。」

我也不知道他说得真的假的。

反正优点我暂未发现，但缺点是一针见血。

「但是你现在的态度很好，求知欲和劲头很足，继续加油，一定前途无量！」

我感觉某个地方暖暖的，有种我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对了，是认同感。

除了妈妈，没有人愿意这样信任我，认可我。

 

9.

 

「谢谢你，我请你吃饭吧！」

他可能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对我来说有非凡的意义。

所以，一顿饭是很有必要的。

他歪着头想了想，有些遗憾道：「我一般都在家里吃饭。」

他母亲刘阿姨做饭好吃，而且对外面的饮食有些「成见」，她总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干净。

「要不不如去看电影吧，最近上了一个科幻大片，我正打算看看。」  

高三开学，男朋友的妈妈扇了我一耳光。

她说我除了勾三搭四，什么都不会。

她的儿子是清北预备生，我这种恋爱脑狐狸精配不上他。

因此，我成为了全校的笑柄。

但一年后，却是我这个狐狸精，碾压了她儿子考上了北大。

而她的儿子却腆着脸来勾搭我。

我妈也扇了她儿子一耳光。

「就你儿子这草包样，配不上我女儿。」

 

 

 

1.

 

我和陈骄是青梅竹马，我妈和他妈也是闺蜜。

所以我和陈骄高三时偷偷摸摸恋爱了。

我幻想过我们的美好的未来，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狼狈收场。

此刻，我妈带着我去陈骄家讨说法。

「姚佳璐，我们闺蜜二十年，你就算不同意孩子早恋，也不能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羞辱言言吧！」

姚佳璐就是陈骄的妈妈。

她冷笑一声，满脸讥讽地道：「你女儿那蠢样，我可半句没有说错她。」

「全年级五百人，陈骄年级第六，言言却是三百名，你自己看看她是不是癞蛤蟆吃天鹅肉？」

「徐笑，你教不好女儿，我帮你教，否则她将来能把你棺材板都吃了。」

「我的女儿好的很，不用你教！」我妈气得发抖，拉着我就走。

我看着站在姚佳璐身后的陈骄，心如死灰。

我以为他至少解释几句，可没有想到，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我身上。

回到家，我第一次看到我妈哭。

我三岁时，她离婚独自抚养我，无论多辛苦都没有哭过。

今天却因为我被她的好朋友羞辱哭了。

「妈妈。」我小心翼翼去抓我妈的手，「对不起！」

我妈擦了眼泪，强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人生是长跑，读书不好不代表以后不好，言言你别气馁。」

我的心像被人重击了一拳，透不过气来。

我关上房门，心痛的坐在了地上。

姚佳璐处处不如我妈，却一直拿她强撑的婚姻和儿子压我妈一头。

她说我妈不该离婚，她说我妈离婚就是没有生二胎，当时就该给我爸添个儿子。

我妈不在乎这些，因为她足够强大，却没有想到，现在因为我被羞辱。

隔着一道房门，我听到了我妈的抽泣声。

她当着我的面说没事，可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对我也很失望。

 

 

 

2.

我自责了很久，一直到半夜两点才睡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劲头，第二天五点半，我就起床了。

在家里背了好久英语语法后，拿了个面包就去学校了。

我家离学校挺近，一直都是走路去上学的。

路上过马路的时候，看到路面有些拥挤，一辆车停在马路中间，交警正在处理事故。

驾驶室的男人穿着西装，低着头，左看右看，一副生怕被人给认出来的模样。

一个女人站在他旁边，穿着v领低胸装，肤白貌美大长腿。

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男人怎么会抬不起头？

因为这是他的小三。

我认识，男人是陈骄的父亲，小区里他爸有外遇的事情都传开了。

我不喜欢听这些八卦，所以没当一回事。

只是没想到两个人这么不遮不拦，离小区这么近，居然敢同进同出。

不过，跟我无关。

我来到学校，从教室门口进去。

陈骄好像没看见我一样，和同桌白薇薇说说笑笑，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放下书包，从里面拿出各个科目的作业分类上交。

我同桌姜俊杰眼睛瞪得大大的，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

紧接着，就是他土拨鼠一样的尖叫，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啊！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你居然开始交作业了？！」

我嘴角向下，淡淡看着他。

他左看右看，翻了又找，没在卷子上找到一处空白的他惋惜地摇摇头，「都写完了？又抄的陈骄的是吧？」

他声音很大，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我。

白薇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癞蛤蟆现在可抄不到作业了，昨天被陈妈妈扇的那耳光，响亮着呢，班上倒数，真以为能攀上陈骄这样的高枝儿啊。」

「癞蛤蟆」是谁？

不必多说。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所以，雷鸣一般的笑声瞬间爆发，全班人笑到捂着肚子。

郑佳航满脸神秘，脑袋从左到右画了个圈，「你们不知道吧，当年有的人就是分数不够，花了十万买进来的。」

「有的人」是谁？

那还是我。

但这件事情是有原因的。

因为当年陈骄说想和我一起上学，所以我逼着我妈妈花了钱进来的。

就连分班，陈骄也说想和我一起，所以我也选了不擅长的理科。

提起这些往事，真想给自己不太聪明的脑子打一个大包。

我当初完全就是恋爱脑本脑。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迎接我的，是崭新的未来。

所以，这些所谓的「同学们」的嘲笑，在我看来才是真的可笑

班里很热闹，我安静坐着，开始自习。

 

3.

 

数学老师进来，敲了桌子喊安静，然后将昨天测验的分数报了一遍。

「不负众望」，我还是倒数第六。

班级的后腿都快被我给拖掉了。

「徐言言，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吊车尾？」

数学老师刀子一样的眼神准确在人群中锁定了我，「我们班的平均分，每次都有你的一份‘贡献’啊！」

「整天心思不放在学习上，倒是放在谈恋爱上，好，你学习不好，那恋爱呢？谈成笑话了都！」

老师都知道了。

我低着头，还是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从我脸上掠过。

我又抬起头，陈骄嫌弃的眼神一闪而过。

这眼神像毒蛇的信子，一下子刺中了我。

嫌弃？

当初让我来这所学校跟你在同一个班的人，可是你自己。

所以，当一个女孩子开始相信男孩子，这便是悲剧的开始。

我要及时止损。

我毫不畏惧地扫了回去，眼里带着我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冷意。

他愣住，微微皱眉表示着自己的疑惑。

他可能在想，这种眼神，还是当初那个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的徐言言么？

我收回视线，认真听课。

同桌已经睡了个昏天黑地，我本子上的笔记涂了又改改了又涂。

下课了，老师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甩给我一个白眼。

检测发下来的卷子上，老师讲过一遍，但也只是挑错题，很多地方都没有讲到。

我翻书想订正，忽然一张卷子落在我桌子上，歪着覆盖了我的卷子。

抬头，是陈骄。

他挑着眉，「给你抄。」

我冷冷扫了他一眼，怕恶心到自己，又连忙收回视线。

「不用。」

他微微皱眉，「你那么笨根本不可能会做，何必逞能呢？」

我站起来，看着他，冷笑着说道：「怎么？你也觉得我是癞蛤蟆要吃你这块天鹅肉？」

事情发生到现在，我说自己不委屈那肯定是假的。

明明是他追我的，他口口声声说我和他是男才女貌，我长得漂亮是他配不上我。

如果我愿意和他一起，他会一直对我好，保护我珍爱我。

那些话我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我现在才能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听见自己昔日脑子一热随口许下的誓言，他面红耳赤。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

他眼里透露着心虚，声音小了许多，明显底气不足，「我从来都不是只看脸的人，我更看重女生的内涵。」

我笑了，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失望。

「好的我知道了，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请你不要再自以为是地关心我，谢谢。」

我将「关心」这两个字咬得极重，我们都很清楚，所谓的关心，不过是他炫耀自己好成绩的另一种表达方式。

听我说完，他面部表情松缓，居然明显地松了口气，「那你好自为之吧。」

是啊，好自为之。

不过好自为之的应该是谁，我不知道。

陈骄走了，我看都没看一眼。

我怕今天午饭吃不下。

 

4.

 

 

数学题很难，我确实不会做，翻书看了很久我也不会。

我正苦恼着，突然感觉有人戳了戳我的胳膊。

我转头，是满脸愧疚的姜俊杰，「对不起啊徐言言，我昨天请假了，不知道你和陈骄的事情。」

这样的嘲笑只是脚底的浓疮，虽然恶心，但不致命。

况且，他不是故意的。

我说没关系，不重要。

然后姜俊杰的目光就转移到我的桌子上。

他指了指我的数学题，问我，「你会？」

我将卷子折起来放进书包里，淡淡道：「算了，不做了。」

会不会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没有把它学会的决心。

姜俊杰愣愣地看着我，「难道你要羞愤退学么？」

我白了他一眼，「我有那么脆弱么？」

我离开了教室，来到了班主任办公室。

当我跟老师提出我要转回文科的时候，老师固然满脸惊讶，但在短短的五秒思考后，就长长舒了口气。

「好啊，徐言言同学，当初我就说你不适合学理科！」

他还安慰了我几句，说什么虽然现在转过去有些晚，但是只要努力学习，一样有机会的。

「上个二本不是问题！」

他笑着看我，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他是在为我高兴，还是为他自己。

不需要我多说，班主任已经在工作群里安排了起来。

下午。

班主任在班里宣布，「我很遗憾徐言言同学要转回文科班，不过我尊重她个人的意愿，从今以后，徐言言就不再是我们九班的同学了！」

在同学们惊讶和鄙夷的眼神中，我来到了二班。

二班班主任冷漠地看着我，因为没有人会愿意收转科的差生。

她是怎么同意的，我不知道，总之不像是自愿。

我不怪她，因为我确实很差。

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老师是这个态度，同学的态度可想而知。

在他们审视和鄙夷的眼神中，我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好久没有一个人享受过两个位置了——没有人愿意和一个笑话坐在一起。

我打开新书本，从高一下册开始看起。

「上次我们讲到了二战的导火索，那么这次……」

因为我没有学过，所以我听得很辛苦。

别人听过一遍的东西，我要花时间记在本子上。

这样很麻烦，但这是目前唯一能改变现状的方式。

一天时间，我就在看书和记笔记中度过。

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复习预习。

晚自习，放学回家。

我妈妈在校门口接我，笑着和我打招呼，接过我手里的书包，「言言，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我知道她看似若无其事的眼睛里，藏着小心翼翼的担心。

我沉默了一会儿，跟她说了转文科的事。

「妈妈，我不是因为其他事情才转的，是我真的不适合理科。」

妈妈惊讶地看着我，然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挺好的，你从小就是文科好。」

妈妈眯着眼睛温柔地笑着，摸了摸我的头，「不要有压力，妈妈永远支持你。」

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红着的眼眶，一把抱着妈妈，低语道：「谢谢你妈妈，我让你丢脸了你还爱我。」

我妈妈哽咽着，声音有些沙哑，拍了拍我的背，「傻孩子，你是妈妈的骄傲，妈妈永远爱你。」

我埋进她怀里，无言的泪滴滴答答掉下来。

妈妈见我心情不好，故作轻松道：「再说了，我女儿才不傻呢，那些事情，不是你的错，妈妈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对的人不需要满怀压力。」

「好，我知道了。」

妈妈说我在学校辛苦一天了，要带着我去吃宵夜补一补。

回家的时候，刚刚被美食治愈的心一瞬间又沉了下去。

因为我们碰到了在楼下散步的姚佳璐。

「哟，这不是言言妈吗，怎么接孩子这么晚才回来？」

我妈眼神从她旁边穿过，仿佛没有看到这个人一样。

我们走了，还听见她在身后嘀嘀咕咕。

「我又没有错，女儿养歪了，还不让别人说，小气。」

我攥着拳头，刚要转身，妈妈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深吸一口气，跟着妈妈上楼了。

夜里，妈妈叮嘱我早点睡觉。

我躺在床上，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我睡意全无，起身翻开书本，学习以前落下的知识。

 

5.

 

 

转回文科我确实很辛苦，很多东西都要补。

平时的大小检测成绩也十分不理想，但是我并没灰心，偶尔遇到姚佳璐，她对我和妈妈的挑衅不仅没有打击到我，反而成为我努力的定心石。

第一次月考，我的名次没有变，陈骄也没有变，依旧第六。

努力了很久，看到成绩没有任何的进步，心里难免有一点小失落。

不过我很清楚和其他人之间的差距，重振旗鼓只是时间问题。

放学回家的楼下，我听到熟悉的声音。

「是啊，我家陈骄这次又是第六名。」

「唉，什么我们教育得好啊，我平时也不怎么管他的，谁知道学习这么好。」

她笑得花枝乱颤，一转头刚好看到了我。

「诶，这不是言言吗？听说你们月考成绩出来了啊，告诉阿姨，你考了多少分？」

我的成绩她应该很清楚。

她的目的我也很清楚。

捧自己儿子我能理解，但是想拉踩我，我可不是个软柿子任人拿捏——况且，我不知道忍让了多少次了。

这一次，我不想忍，也不需要为谁再忍。

我笑了笑看着她，「姚阿姨，不要总关心我考多少分，关心你老公多少天没有回家吧。」

「嘿！我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呢！」

姚佳璐脸色一变，像吃了苍蝇一样，「小小年纪不学好，四处造谣！」

我不想跟她争执，这是无异议的行为。

真想报复，实际行动的打脸应该是最合适的方法。

我都上楼了，她还跟着我后面骂，「怪不得高中就谈恋爱，有娘生没爹教的！」

我摔上了门，巨大的撞击声前，我只留下一句：「自己老公管不好，天天炫耀儿子有什么用，火气这么大，朝你不回家的老公发火去啊！当然，你老公可不如你儿子窝囊。」

我听见她气呼呼地骂了几句脏话，最后还是走了。

就在当天晚上，我收到了陈骄的信息。

只是看着文字，就能感受到他质问的语气。

【为什么要说话气我妈？】

我反问他。

【我哪一句话不是事实？就算她被气到，不也应该怪自己的承受能力？】

气有用吗？

她不应该自己行动改变现状么？

不愿意去改变反倒怪指出问题的人，那她以后的境遇也就这样了。

陈骄干脆打了个电话过来，开头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很生气，跟我无关。

「所以，我让她关心自己老公不要关心我的分数有错？」

他声音颤抖着，我真怕他什么时候就会一口气吊不上来憋死。

「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们家的事情？」

我笑了，最是不屑的那种，「谁关心你们家了？你爸在外面可是没躲没藏，小区谁不知道？我想不知道都难。」

再说了，知道这种事情对我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反倒觉得恶心。

「好了，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你的打扰很没礼貌。」

没事就不要打扰我了。

有事儿就更别打扰了。

我拉黑了陈骄。

回想我和他十几年的感情，真的像一场笑话。

无论笑话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有更重要的人要去守护。

十二点妈妈才从厂家那边回来，敲响了我的门。

看见我桌子上的书，妈妈惊讶中带着心疼。

「很晚了，睡觉了言言。」

「好。」

吃着妈妈刚放下的水果，心中那道声音更坚定了一些。

「不要浪费自己的青春，不要让爱你的人失望。」

 

6.

 

 

第二天早上买早饭的时候，邻栋阿姨拎着几个包子，跟旁边的阿姨挤眉弄眼。

「诶，昨天晚上，我听到楼上姚佳璐跟她老公吵架了！」

另一个阿姨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什么，这是啥新鲜事么？她老公什么人，你们不是不知道。」

邻栋阿姨冷哼一声，「她也不是啥好货色，也就儿子成绩比较好，谁稀罕似的。」

话是这么说，可街坊邻居还是会因为陈骄的成绩高看姚佳璐一眼。

我也想我妈妈会因为我被别人尊重。

所以，姚佳璐有的，我会替我妈妈争取。

姚佳璐不该有的，终有一天也会失去。

她挑衅和炫耀的时候笑得有多开心，以后就会哭得多难过。

教室里。

同学们对我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我也毫不在意。

不过比起以前那个班级，这个班级好了太多——他们虽然不喜欢我，但是不会主动找我的麻烦。

而我也不是个惹是生非的人。

没有羁绊没有关系，我有大把的时间用来学习。

从一开始的一窍不通，再到现在已经能够记下一些简单的基础，学习过程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痛苦。

但这是远远不够的。

我和之前一样刻苦，甚至比之前还要刻苦。

晚上，妈妈接我回家。

回去的路上，又看到了姚佳璐。

她当然也看到了我们。

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她的老公站在她旁边，穿着T恤短袖，踩着拖鞋，满脸的不情愿。

但她可能以为我和妈妈都是瞎子，刻意地挽着她老公的手，「老公，我们一会儿去吃烧烤好不好？」

任她快要把男人的手都给晃断了，男人给的也是不耐烦的表情和敷衍的一声「嗯」。

我觉得有点恶心，却也觉得她很可怜。

她想维持的到底是自己的婚姻，还是外人的看法？

我不知道。

我和妈妈也不想知道。

妈妈瞥了他们一眼，招呼都没打，带着我回家了。

晚上我在看书练题，妈妈房间的灯也一直没关。

十二点刚过，妈妈在门口轻声问：「言言，要不然妈妈给你请个家教吧？」

我知道妈妈是怕我自己钻研太辛苦了。

但是文科跟理科有很大的差别。

理科更倾向于基础的熟练，而文科更容易自学。

「不用，妈妈，如果我有不会的地方，再请家教也不迟。」

而且学校学习时间越来越长，请家教不好安排时间。

妈妈在门口没有离开，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同事的儿子在北京读书，高考成绩很好，刚好是学文科的，等寒假回来，我请他儿子给你补课。」

「好。」

寒假时间应该多多了。

时间流逝，我跟以前一样挥霍它们。

第四次月考，我满怀期待地看了一眼成绩单。

一时间，激动到手指发抖的地步。

我终于打破了三百的魔咒，进步了十几名。

没有人知道，这十几名对于我来说有多难。

不过，我算是顺利上了轨道。

当努力过后开始收获，更能坚定我这颗向上的心。

我告诉了妈妈这个消息。

我从妈妈的眼睛里看到了骄傲的光彩。

我抱紧了她，「妈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妈妈「嗯」了一声，将我从她的怀抱里拉了出来，捧着我的脸，认真看着我，一字一句道：「妈妈从来没有对你失望，妈妈希望你尽力就好，不要太勉强自己。」

「好！」

没有勉强，这所有的一切也不全都是为了妈妈。

我，只是不想再挥霍自己仅存的青春。

有了信念，所有辛苦仿佛已经变成了习惯。

我见过五点的星光，见过漆黑的夜晚悄悄爬上枝头的月亮。

终于，期末考试结束了。

我进步了五十多名。

 

7.

 

这样的好消息，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妈妈。

妈妈推掉了客户，为了庆祝考试进步和寒假的到来，她请我吃大餐。

饭桌上，妈妈举起酒杯，跟我碰杯。

「我就知道，言言果然还是适合文科！」

我喝了口可乐，低垂着眼眸，「妈妈，其实我现在觉得，我也不只是适合文科。」

妈妈愣住，喝了一口的酒被她放下，「怎么了？」

我抬起头，很久没有这样自信过，「我很后悔，以前的心思都放在玩闹上。」

换句话说，文科和理科的差别并不是太大。

我之前只是缺乏一种努力向上的劲头和坚定不移的意念。

如果这段时间的奋斗放在理科上，我相信，自己也会进步的。

妈妈给我夹菜，眼眶泛着红，「不要后悔，以前是你自己选择的路，现在也是，妈妈只想给你一段不后悔的青春，我很欣慰，你选择了我希望的方式。」

「妈妈你也吃。」

我很庆幸，能拥有这样一位体贴的母亲。

她是我坚强的后盾，包容了我所有的不堪。

不过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位柔弱的少女。

三岁时，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跟我有着血缘关系却好像没有什么关系的父亲。

当时家在农村，我和妈妈相依为命。

二年级的一天暴雨后，上学的路上被半人宽的水流拦住。

一条泥流带着喧嚣，即便看不清，还是能想象到底下藏着的随时可以割破脚底的玻璃、一个不稳就会让人跌倒的碎石。

妈妈没有犹豫，我记得她那时候很瘦，却稳稳地背起了我。

她的腿在雨水的冲刷中发抖，我紧紧地抱住她，右边就是万丈悬崖。

我脸都白了，「妈妈，要不然今天不去学校了。」

一阵摇晃，我看着险些跌倒的妈妈重新稳住了身形，「不行，如果你生病了，妈妈会替你请假，如果你自己想去，但是因为暴雨不能去，那妈妈会想办法给你解决。」

「妈妈会替你撑起一片天。」

这句话妈妈只说过一次，但是一直在我心里。

一直到现在，妈妈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违背这句话。

那天放学的晚上，妈妈牵着我的手，有些忧愁，都被她藏于眼底。

「妈妈要带你离开农村。」

妈妈也做到了。

而且做得很快。

我忘记了那个时候妈妈到底在做什么，只记得她瘦小的身影总是早出晚归。

三年级开学的前一个月，妈妈带着我来到了A市。

当时没有买房，租的小小的一间房子，妈妈工作很忙，可却从来没有错过我的成长。

再到后来，六年级的那个暑假，妈妈买了房，我们有了一个家。

如今，妈妈的事业有了起色，我们再也不用为了油盐酱醋茶忧虑。

我也不想成为她新的忧虑。

 

8.

 

吃完饭，我和妈妈离开餐厅的时候，看到角落处的陈骄和白薇薇。

两个人有说有笑，从白薇薇脸上的红晕和偶尔投过去的崇拜眼神，我明白了什么。

两个人在谈恋爱，因为陈骄给白薇薇夹菜倒水，偶尔还会喂她吃饭，两个人相视一眼，红着脸低下头，隐藏自己的悸动。

白薇薇望着陈骄，眼里是掩藏不住的崇拜，我忽然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而陈骄，他可能还是跟以前一样，凡尔赛自己的成绩，幻想着自己一望无际的前程，以此得到别人的崇拜。

他经常这样。

白薇薇长得不算漂亮，但成绩好家境好，和我相比，确实是优选。

果然很理科生的选择，现在想来，我当初真的是昏头了，以至于蒙着眼睛往前走，有太多没看清的东西。

我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回头也看到了我。

陈骄皱起眉头，拿起筷子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怎么看怎么尴尬。

白薇薇也是满脸写着「晦气」二字，然后轻轻靠在了陈骄的肩上，挑衅的眼神看向我。

示威么？

太幼稚了。

我早就不会再为了陈骄难过。

他不值得。

妈妈还是给我找了一个家教，不是那种一天到晚盯着我辅导，而是有难题可以去请教，我想了想，同意了。

能有人为我解惑，我相信我的努力会更有方向和成效。

「你好，我是顾翼。」

他朝我伸出手，我握住，「你好，我是徐言言。」

原来，妈妈给我找的家教就是顾翼——高我两届的北大保送生。

 

他长相帅气浑身充满阳光气息，戴着眼镜，一点儿也不觉得像个书呆子，反倒看起来十分儒雅，是「谦谦君子」这四个字的活招牌。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言言，我后面十天都有空，你遇到难题可以整理好来找我。」

「明天可以吗？」

我整理了不少难题，就缺一个能帮我解决问题的人。

「没问题。」

第二天我就去他家。

他修长的手指轻压在笔记本上，扫了一眼，「这道题，出题人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让你选择正确的那一个，而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我望着他，满脸懵。

我不太明白这之间的区别。

他笑着，很耐心地跟我解释了一遍。

等我有些理解了，他又给我新出了几道差不多的题型，当我有哪里出现问题的时候，他就会用一些有趣的方法做类比。

不得不说，这样一来，我的印象不仅加深，而且还有了独特的理解。

「还有些题目是典型的隐形陷阱，看似很简单，其实容易出错，比如这道数学题……」

他给我讲题很通透，思路也很特别，对于我这种数学思维不算好的人来说，真的很实用。

我愣愣地看着他，总算是明白了。

有些人上北大，那还真是一点儿水分也没有。

他看到愣住，自己也顿了一秒，「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没说清楚？」

我说不是，「顾大哥你讲得太好了。」

我竖起大拇指，说比学校老师讲得可好多了。

说完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这一看，更忍不住了。

好吧，可能是帅哥讲题，听得格外认真。

他笑着说让我多做题，不要怕练，尤其是我这样基础不算好，但脑子记忆力好脑子活的学生，刷题和整理错题很有用。

我惊讶地看着他，想从他眼里看到一丝丝的心虚，可惜没有。

「你是第一个说我脑子灵活的人！」

我要记住，他叫顾翼。

他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你很聪明，只是遇到难题你就喜欢退缩，不愿意思考的习惯不好，没人说你脑子灵活，那是他们眼光不行。」

我也不知道他说得真的假的。

反正优点我暂未发现，但缺点是一针见血。

「但是你现在的态度很好，求知欲和劲头很足，继续加油，一定前途无量！」

我感觉某个地方暖暖的，有种我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对了，是认同感。

除了妈妈，没有人愿意这样信任我，认可我。

 

9.

 

「谢谢你，我请你吃饭吧！」

他可能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对我来说有非凡的意义。

所以，一顿饭是很有必要的。

他歪着头想了想，有些遗憾道：「我一般都在家里吃饭。」

他母亲刘阿姨做饭好吃，而且对外面的饮食有些「成见」，她总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干净。

「要不不如去看电影吧，最近上了一个科幻大片，我正打算看看。」  

我前世是一个恋爱脑，一心当校霸的舔狗，成了全班同学眼里的笑话。

我妈逼我学习我不听。

我觉得成绩不是衡量一个人唯一的标准。

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凭什么我妈要把她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结果就是，我靠钱上了三流学校，屁用没有。

重生后，校霸接着像狗一样使唤我。

“你不是喜欢老子？”

我冷冷一笑：“爬。”

01

我是一个恋爱脑，为了爱情不要前途的那种。

高二分班，为了追校霸，我放弃了擅长的文科，硬着头皮选了理科。

从此上课宛如听天书，物理是什么?加速度怎么算?受力图怎么画?

听不懂就不听了，不听就更听不懂，自此开始了摆烂循环。

高考考砸后，我只上了一所三流学校，拿钱就能上的那种，而校霸拍拍屁股出国留学了，镀金回国后成了我的顶头上司。

我终于见识到了世界的参差。

新官上任，公司团建。

我缩在角落里，希望顾琛看不见我。

可是他偏要cue我。

“宋银河，你不是要考北大吗?”

“北大青鸟也是北大。”

众人哄堂大笑。

顾琛也忍不住笑了，“恋爱脑要不得。”

我冷哼一声，我难道不知道吗，要你哔哔!

手机嗡嗡作响，班级群消息不停闪烁。

顾琛说他在公司遇到了我。

【就是你那个舔狗?】

【好多年都没看见宋银河了，每次同学聚会她都不来。】

【没脸来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我选择退出了班级群。

回家以后，我拿出我的考研书籍继续刷题，没关系，我还有机会。

数学太难了，有过一次失败经验的我，重点刷数学题。

英语基本难不倒我了。

我熬夜刷题到半夜，结果心脏一抽，嗝屁了。

考研半道猝死!

我真的会谢!

没想到再睁眼，我居然回到了高二。

我妈揪着我的耳朵，恨铁不成钢，“物理22!化学30!英语45!数学59!全班排名倒数第二!离谱!简直离谱!你上课到底有没有听讲!我花这么多钱送你去江淮一中，是为了让你展示智商的下限吗?!说你让你选文科!你偏要选理科!我迟早被你气死!”

我红着眼眶看着骂骂咧咧的魏女士，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妈!呜呜呜呜呜……我错了!”

我是单亲家庭的小孩，从小我妈就把所有的期望放在我身上。

这就导致我们母女关系十分僵硬。

我最讨厌听到的三句话就是，“我都是为你好”、“好好学习才有出路”、“你能不能给我争口气”。

我不服。

我觉得成绩不是衡量一个人唯一的标准。

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凭什么我妈要把她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我就想享受美好的青春，和校霸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嫁入豪门!走上人生巅峰!

于是我妈越管教我，我越叛逆。

为了融入校霸的圈子，我逃课打架上网吧文身，成了个小太妹。

最后的结果就是，别人都有退路，只有我抓瞎。

上了社会更是，没有一个好文凭，连进大厂面试的资格都没有。

所谓的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彻底成为一句空谈。

这句毒鸡汤没有告诉我，前提你得是一块金子。

玛丽苏偶像剧也没有告诉我，童话都是骗人的。

高富帅不会娶小太妹，只会娶白富美。

等我明白，学习成绩确实不是衡量一个人是否成功的唯一标准，但却是寒门子弟出头的最宝贵的机会时，我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

资本家薅羊毛，我只能吃土豆。

任劳任怨九九六，工资到手两毛五。

我妈拧着我的耳朵，把我提溜起来。

“少给我来这套!宋银河，我警告你!你必须给我转文科!趁现在还不晚!你给我清醒一点!别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我含泪点头，“转!立马转!谁不转谁是狗!”

我妈一愣，将信将疑看着我，“你吃错药了?”

“我听不懂，真的听不懂!”我嚎啕大哭。

虽然我叫宋银河，但是注定和物理无缘!

但是转学科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顺利。

年级主任告诉我，我得做一套文科的卷子，只有达标了，才能转学科。

文科班也没我想的那么好进。

我当头棒喝。

我都高中毕业好多年了，考研都考了两次，这谁能记得高中的历史、地理内容?!!

数学也不考高数啊!

02

我耷拉着脑袋回到班级时，关于我要转学科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顾琛不满的看着我，“你又搞什么把戏?”

学霸沈思思嗤笑道，“欲擒故纵呗。”

顾琛大概没听懂，颐指气使的看着我，“你以为转到文科班，你就能逆袭了?学渣不管在哪里都是学渣。去，给我买瓶可乐。”

我拉开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众人纷纷捂住耳朵。

“宋银河，你发什么疯!”顾琛不满地看着我。

“知道我疯，就离我远一点，看见你就倒胃口!”

顾琛：……

“你要造反啊!”

啧啧，听听这中二的台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怼。

把我整不会了。

其他同学不满道，“你们不学，别人还要学。要谈恋爱出去谈。”

“别瞎说，我怎么会跟倒数第一谈恋爱。”

顾琛：……

“你倒数第二笑话我?你怎么那么大脸!再说我能看上你!”

“看不上我就少使唤我，又当又立，臭不要脸。”

我拿出课本，开始看书。

“行!宋银河，以后你就是给我提鞋我都不会原谅你。”

我翻了个白眼。

想屁吃。

我开始恶补高中知识，上课的时候也不敢打马虎眼。

放学后回到家，我拿出历史、政治、地理课本，开始啃。

我虽然搞不懂物理，但是对历史、政治却有一套自己的记忆方法。

一个晚上，我就用思维导图把历史知识梳理出来了。

我的短板是英语，但因为上辈子考研，这块短板已经成了我的优势。

数学虽然不是我的优势，但及格应该没问题。

每天中午，我都会抽出时间攻坚地理。

洋流、时差、可持续发展……

同学看我是真膨胀了，嘲笑我临时抱佛脚。

一个月后，我再次找到了年级主任。

最后，我成功的转入了文科班。

为了不引起老师的怀疑，我特地把英语分数控制在了合理的范围内。

我回到教室收拾课本的时候。

顾琛阴阳怪气道，“你以为去了文科班，你就不是倒数了?学渣不管到哪里都是学渣。”

我：“你能换句台词吗?你家里那么有钱，不行找编剧加加戏吧，翻来覆去一句话，你没说烦，我就听烦了。还是你那贫瘠的小脑袋瓜，只会这一句?”

把顾琛气个半死后，我拍拍屁股走人了。

后来顾琛和学霸沈思思早恋了，还发了个朋友圈。

我反手就把他拉黑了。

谁也别想阻止我上清华北大!

不成功便成仁!

进了文科班之后的第一次月考，我考了全班35.班里一共52个人。

我的初步计划是慢慢提升。

我妈看了我的成绩单之后，喜极而泣，说要请客吃饭。

我：大可不必。

最后只是和姨妈一家吃了一顿饭。

表姐和我同级不同班，她是文科班的上游学生，看了我的成绩单之后，差点没笑出大牙。

“表妹，文科没你想得那么容易，你如果不能考前二十的话，进不了什么好大学的。而且你基础差，刚开始提分容易，到后面别说提分了，不降分都难。”

姨妈也在一旁帮腔，“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呢，银河能考上大学就不容易了，哪还能要求那么多。要是按照她在理科班的成绩，上大学都没有指望，如今好歹有个指望。”

我妈被说得满脸通红。

“表姐，你与其担心我，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你偏科太严重了，你的英语和数学可是硬伤。不改一下你这个偏科的问题，说不定最后考得还不如我。”

我也没瞎说，上辈子表姐就是因为吃了这两门的亏，只考了一个二本大学。

姨妈顿时不乐意了，“你这孩子怎么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姐，你得好好教育一下银河，别自己不学好，还要咒小雪。”

我妈在桌子下踩我的脚，给姨妈道歉。

Ok，我闭嘴。

一顿饭最后吃得不欢而散。

我妈从小家里穷，只能供得起一个孩子念书，于是这个机会就落到了妹妹的头上。

我姨妈上了个专科，但在那个年代，也很吃香，最后进了体制单位，嫁给了一个条件还不错的同事。

而我妈因为吃了没文化的亏，卖过袜子、倒腾过服装，最后嫁给了一个酒鬼，早年离异，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开了一家小店维持生计。

姨妈不仅没有半点感恩的心，反倒处处踩我妈一脚，彰显自己的优越感。

偏偏我又不争气，处处被表姐压一头。

以至于我妈总是在姨妈面前气短一截。

姨妈离开后，我握着我妈布满茧子的手，向她立下军令状，“妈，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争口气!”

我妈第一次红了眼眶，然后紧紧回握住我的手。

“妈相信你。”

03

第二次月考，我的成绩突飞猛进。

我决定不装了。

我估算了一下分数，按照上次的月考排名来看，我大概能进班里前十五名。

我美滋滋的等着拿到成绩单回去跟我妈炫耀一番。

晚上睡觉前，我浅刷了一下手机。

有人在学校贴吧里发了个贴子，标题为：成绩翻倍的背后，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毁灭!

标题十分有噱头，可以说是掌握了流量密码。

我点进去一看，好家伙!

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有人造谣我英语考试作弊。

说我在理科班最后一次月考的时候只考了45分，进了文科班第一次月考却考了85.这次直接考了140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还说我带了手机进考场……捕风捉影有一手，描绘的本人都差点信了。

我们的英语老师是一个年轻的时髦老师，平时上课的时候，就喜欢区别对待好学生和差学生。

第二天一上学，她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班主任和年级主任都在。

她怒气冲冲的把我的英语试卷甩在桌子上。

“宋银河!你这个分数是怎么来的?是你自己考来的吗?!这道阅读理解题超纲了，全班一共三个人答对了，其中就有你。”

我直视着英语老师，平静的反问，“为什么那两个人能答对，我就不能答对?”

“你还敢问为什么?他们一个是英语课代表，一个是年级第一，你能跟他们比吗?他们答对很正常，你为什么会答对?!你敢说你没有用手机查答案?”

“老师，你要是觉得我作弊了，可以调监控。”

“你以为我没看监控?你那个位置刚好是死角!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有恃无恐?”

班主任是一个中年大叔，有些尴尬的措着手说道，“小李，你先别激动。说不定是误会。”

英语老师立马调转枪口，“一道题是误会，可是她考了140分!这也能是误会?!作弊都没有这么蠢得!她怎么不干脆考全校第一!”

年级主任脸色阴沉道，“宋银河，你跟老师说实话，你究竟有没有作弊?学习成绩可以不好，但是品行不能不端。如果你真的作弊了，学校也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争取宽大处理。”

“我没有。”我掷地有声道。

“你还狡辩!”

英语老师尖锐的声音刺穿我的耳膜。

“你以为文科班是可以随便混的吗?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还有你的数学成绩，居然考了90分!那是你做的吗?你要是能考90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死死掐住手心，“你没有证据，就是诬陷。”

英语老师气得一把将我的卷子扔到了地上。

“行啊，你这样的学生我可教不了，犯了错误还死不悔改。哪个老师要你，你就去哪儿吧。”

班主任在中间打着哈哈道，“要不这样吧，银河，你再单独考一次?如果这次成绩也”

不等他说完，我问道，“凭什么?”

“就因为她没有证据的指控，我就得背这个黑锅?凭什么我要再考一次?差生就不配有尊严了吗?还是英语老师活不到我下次月考?”

“宋银河!你说的什么混账话!”英语老师指着我骂道，“我看你是不敢!你还指望下次考试?!你难不成想一直作弊下去!到了高考考场，我看你怎么作弊!”

班主任也一脸不认同道，“银河，事关公平，你英语数学成绩提升的太不正常了，如果能证明你没作弊，我让老师给你道歉。行吗?”

04

我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算了。

争执下去也没有意义。

“行啊，我重新考。为了防止你们再说我作弊，我就在这里考，你们所有老师盯着我。但我只考英语。”

“行。”

英语老师冷哼一声，根本不相信我。

她从办公桌上拿出一套卷子。

“这套卷子不用你考140.你能考100分以上，我就相信你没作弊。不过我看，也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我接过卷子，扫了一眼。

“听力题30分，我不要了，剩下的题，我保证在100分以上。”

“也不怕吹破牛。”英语老师冷笑道。

一张书桌，一支笔，两张卷子。

我人生当中最漫长的一个小时。

我不仅被四面八方的老师盯着，外面还站满了看热闹的学生。

那些有色的眼光令我如芒在背。

但我只能背水一战。

一个小时后，我交卷了。

英语老师不屑的拿过卷子，“胡诌完了?”

我没说话。

她的中性笔划过卷子，表情由刚开始的不屑逐渐转变为严肃，最后到震惊。

“这怎么可能。”

当她看完作文之后，整个人都愣了。

班主任在一旁催促道，“怎么样?”

英语老师脸色十分难看，最后心不甘情不愿道，“只错了两题。但这怎么可能，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学生成绩提高的这么快。而且她怎么可能得这么高的分数，这套题的难度对标的可是高考。是不是漏题了?还是她做过，把答案背下来了?反正我不信她没作弊。说不定只是手段比较高超，我们没发现而已。”

班主任有些为难。

显然他也不相信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害我连累他一起受处分。

我被气笑了。

“难道我背下来了，你就能说我作弊?”

我终于明白了。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我，无论我怎么证明都没有用。

“你可以怀疑我，但是不应该直接给我定罪。就因为你是老师，你就有这个权利随意污蔑学生了吗?”

班主任打圆场，“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算了。银河，这次是老师错怪你了，但你也不能骄傲，继续再接再厉，照这样下去，考上211、985也是有可能的!”

主任也在一旁说道，“误会解释清楚了就行了，别闹了。但是，下次我不希望看到你退步。明白了就回去吧。”

我抬头，冷眼看着在场的老师。

“回哪儿去?”

大家都被我问愣了。

“回教室啊，不然你还想回哪儿?”主任不解道。

“不必了，你们学校这么高贵，我可高攀不起。”

说完，我转身就走。

我承认，我冲动了。

但是，我相信，就算换一所学校，损失的也不是我!

我正在努力成为，在哪里都会闪闪发光的金子!

我把课本收拾好，装不下的书在怀里抱着，就这么走出了教室。

还不知道我已经自证清白的同学，以为我作弊被抓，被学校处分停课回家了。

来文科班看热闹的沈思思嘲讽道。

“还以为你真的想好好学习才转到文科班，原来是为了作弊方便啊!你以为换个班级，就没人知道你以前的成绩了?可笑。”

顾琛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宋银河，早知道是这样的下场，你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理科班，何必到文科班自取其辱。现在全校都知道你作弊的事情了。我要是你，可没脸出门。”

我咬紧了牙关没有反驳他们的话。

口舌之争无用，我最好的回击方式不是和他们打口水仗，而是用高考成绩打他们的脸!

“那个匿名ID是你发的吧。沈思思，这笔账我记下了。”

说完，我就离开了。

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我挺直了背脊走出了学校。

走到校门口时，保安大叔叫住我。

“你这个学生怎么回事?不在学校里上课，要去哪里?”

“退学了。”

“啊?!”

回家的路上，我想了一路的理由说服魏女士给我转校。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

迎面却被打了一个大比兜。

课本掉落一地。

我妈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这就是你给我的保证!宋银河，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05

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有脸上火辣辣的疼。

“如果不是你表姐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在学校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让你好好学习，不是让你作弊!”

那一刻，我如坠冰窟。

脑子里嗡嗡作响。

面对老师的诬陷，面对同学的嘲讽，我都没有哭，这一刻，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上辈子日日夜夜做的英语卷子，拉屎时间也在听的英语听力，一瞬间好像成了笑话。  

今天是母校125岁生日，作为一个既没啥真本事为其增辉，当然也没啥“硬实力”能去拖后腿，不过混日子的平庸之辈，就……随便买点儿奶茶假装庆祝一下吧！

中午抽空回了趟学校，直奔图书馆去领了校友返校的礼物。今天派发的是文件夹是《新青年》版本~~~一边的学弟学妹帮忙在明信片上盖了章，想必是这几天盖了太多，手法早已炉火纯青，章盖得又快又好呢！

非常感慨的是，一路走在校园里，遇到很多白发苍苍的学长学姐，有的结伴而来，花白的鬓发掩不住喜悦的笑容；有的已拄拐，甚至需要坐轮椅，却也一样眼中充满热望！

他们在立牌前像当年读书时那般开心地留影；他们看着今非昔比的校园指指点点，回忆记忆中的往昔……

我听到几位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学长正感慨——“去年是我们毕业60周年，可疫情么，也没法聚……”停下脚步，望着这些虽不认识却倍感亲切的学长，笑着大声和他们说，“学长好，您们精神真好！要一直硬硬朗朗的~”于是，收获了同样陌生但亲切的笑容和祝福……

是啊，三年了，终于可以再次回到燕园，春光正好，125岁的她，风华正茂！

【一块小小的红丝绒，祝母校永远年轻、永远热烈、永远盛放！】

【老学长的抚今追昔：以前这条路可不是这样，这里是……】

【时间都在这儿，彼此的笑容，还像那年在这里读书时一样】

【六十年前从这里毕业的他们，依然神采奕奕！】

 

Fin

  

  星汉灿烂皎月皓，红尘阅尽仍年少。天地悠然复长啸，春秋百载守节操。白帆一点逐群涛，风流千古凝今朝。日暮垂云乾坤邀，坐定京师骨自傲。

 

  

  北辰依旧，冰雪满怀。

  

  京师仍存，风骨未衰。

  

  大道传承，至简云开。

  

  学海无涯，乘苦忌怠。

  

  一湖一塔一情长，心系感园何以解?

  

  二书二人二世界，勇担重任未曾懈。

  

  五三五四五千载，不屈青年呈圭泉。

  

  岁岁年年未名沉，纷纷扰扰博雅迭。

  

  生机勃发，昂扬向上，青春精彩求进取。

  

  日起东山，朝霞灿烂，醒狮一啸无所惧。

  

  快意江湖，诗酒人生，重逢天涯始不渝。

  

  乐业安居，定国守和，护我华夏非言虚。

  

  

  

  回眸，转身，你立于历史长河。

  

  抬眼，向前，你背着未来希望。

  

  定睛，立足，你披满此刻荣光。

  

  不论过去，不论将来，只谈现在，你就在这里。我的京师，我的北大，我的燕园，心脏将我对你的热爱迸向全身各处每一条血管。红细胞运输的不再是氧气热切而又深沉的情感。

  我爱你，北大。祝你第125个生日快乐。

  

  

                                        2023年5月4日

  高三开学，男朋友的妈妈扇了我一耳光。

她说我除了勾三搭四，什么都不会。

她的儿子是清北预备生，我这种恋爱脑狐狸精配不上他。

因此，我成为了全校的笑柄。

但一年后，却是我这个狐狸精，碾压了她儿子考上了北大。

而她的儿子却腆着脸来勾搭我。

我妈也扇了她儿子一耳光。

「就你儿子这草包样，配不上我女儿。」

 

 

 

1.

 

我和陈骄是青梅竹马，我妈和他妈也是闺蜜。

所以我和陈骄高三时偷偷摸摸恋爱了。

我幻想过我们的美好的未来，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狼狈收场。

此刻，我妈带着我去陈骄家讨说法。

「姚佳璐，我们闺蜜二十年，你就算不同意孩子早恋，也不能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羞辱言言吧！」

姚佳璐就是陈骄的妈妈。

她冷笑一声，满脸讥讽地道：「你女儿那蠢样，我可半句没有说错她。」

「全年级五百人，陈骄年级第六，言言却是三百名，你自己看看她是不是癞蛤蟆吃天鹅肉？」

「徐笑，你教不好女儿，我帮你教，否则她将来能把你棺材板都吃了。」

「我的女儿好的很，不用你教！」我妈气得发抖，拉着我就走。

我看着站在姚佳璐身后的陈骄，心如死灰。

我以为他至少解释几句，可没有想到，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我身上。

回到家，我第一次看到我妈哭。

我三岁时，她离婚独自抚养我，无论多辛苦都没有哭过。

今天却因为我被她的好朋友羞辱哭了。

「妈妈。」我小心翼翼去抓我妈的手，「对不起！」

我妈擦了眼泪，强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人生是长跑，读书不好不代表以后不好，言言你别气馁。」

我的心像被人重击了一拳，透不过气来。

我关上房门，心痛的坐在了地上。

姚佳璐处处不如我妈，却一直拿她强撑的婚姻和儿子压我妈一头。

她说我妈不该离婚，她说我妈离婚就是没有生二胎，当时就该给我爸添个儿子。

我妈不在乎这些，因为她足够强大，却没有想到，现在因为我被羞辱。

隔着一道房门，我听到了我妈的抽泣声。

她当着我的面说没事，可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对我也很失望。

 

 

 

2.

我自责了很久，一直到半夜两点才睡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劲头，第二天五点半，我就起床了。

在家里背了好久英语语法后，拿了个面包就去学校了。

我家离学校挺近，一直都是走路去上学的。

路上过马路的时候，看到路面有些拥挤，一辆车停在马路中间，交警正在处理事故。

驾驶室的男人穿着西装，低着头，左看右看，一副生怕被人给认出来的模样。

一个女人站在他旁边，穿着v领低胸装，肤白貌美大长腿。

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男人怎么会抬不起头？

因为这是他的小三。

我认识，男人是陈骄的父亲，小区里他爸有外遇的事情都传开了。

我不喜欢听这些八卦，所以没当一回事。

只是没想到两个人这么不遮不拦，离小区这么近，居然敢同进同出。

不过，跟我无关。

我来到学校，从教室门口进去。

陈骄好像没看见我一样，和同桌白薇薇说说笑笑，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放下书包，从里面拿出各个科目的作业分类上交。

我同桌姜俊杰眼睛瞪得大大的，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

紧接着，就是他土拨鼠一样的尖叫，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啊！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什么，你居然开始交作业了？！」

我嘴角向下，淡淡看着他。

他左看右看，翻了又找，没在卷子上找到一处空白的他惋惜地摇摇头，「都写完了？又抄的陈骄的是吧？」

他声音很大，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我。

白薇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癞蛤蟆现在可抄不到作业了，昨天被陈妈妈扇的那耳光，响亮着呢，班上倒数，真以为能攀上陈骄这样的高枝儿啊。」

「癞蛤蟆」是谁？

不必多说。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所以，雷鸣一般的笑声瞬间爆发，全班人笑到捂着肚子。

郑佳航满脸神秘，脑袋从左到右画了个圈，「你们不知道吧，当年有的人就是分数不够，花了十万买进来的。」

「有的人」是谁？

那还是我。

但这件事情是有原因的。

因为当年陈骄说想和我一起上学，所以我逼着我妈妈花了钱进来的。

就连分班，陈骄也说想和我一起，所以我也选了不擅长的理科。

提起这些往事，真想给自己不太聪明的脑子打一个大包。

我当初完全就是恋爱脑本脑。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迎接我的，是崭新的未来。

所以，这些所谓的「同学们」的嘲笑，在我看来才是真的可笑

班里很热闹，我安静坐着，开始自习。

 

3.

 

数学老师进来，敲了桌子喊安静，然后将昨天测验的分数报了一遍。

「不负众望」，我还是倒数第六。

班级的后腿都快被我给拖掉了。

「徐言言，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吊车尾？」

数学老师刀子一样的眼神准确在人群中锁定了我，「我们班的平均分，每次都有你的一份‘贡献’啊！」

「整天心思不放在学习上，倒是放在谈恋爱上，好，你学习不好，那恋爱呢？谈成笑话了都！」

老师都知道了。

我低着头，还是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从我脸上掠过。

我又抬起头，陈骄嫌弃的眼神一闪而过。

这眼神像毒蛇的信子，一下子刺中了我。

嫌弃？

当初让我来这所学校跟你在同一个班的人，可是你自己。

所以，当一个女孩子开始相信男孩子，这便是悲剧的开始。

我要及时止损。

我毫不畏惧地扫了回去，眼里带着我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冷意。

他愣住，微微皱眉表示着自己的疑惑。

他可能在想，这种眼神，还是当初那个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的徐言言么？

我收回视线，认真听课。

同桌已经睡了个昏天黑地，我本子上的笔记涂了又改改了又涂。

下课了，老师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甩给我一个白眼。

检测发下来的卷子上，老师讲过一遍，但也只是挑错题，很多地方都没有讲到。

我翻书想订正，忽然一张卷子落在我桌子上，歪着覆盖了我的卷子。

抬头，是陈骄。

他挑着眉，「给你抄。」

我冷冷扫了他一眼，怕恶心到自己，又连忙收回视线。

「不用。」

他微微皱眉，「你那么笨根本不可能会做，何必逞能呢？」

我站起来，看着他，冷笑着说道：「怎么？你也觉得我是癞蛤蟆要吃你这块天鹅肉？」

事情发生到现在，我说自己不委屈那肯定是假的。

明明是他追我的，他口口声声说我和他是男才女貌，我长得漂亮是他配不上我。

如果我愿意和他一起，他会一直对我好，保护我珍爱我。

那些话我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我现在才能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听见自己昔日脑子一热随口许下的誓言，他面红耳赤。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

他眼里透露着心虚，声音小了许多，明显底气不足，「我从来都不是只看脸的人，我更看重女生的内涵。」

我笑了，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失望。

「好的我知道了，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请你不要再自以为是地关心我，谢谢。」

我将「关心」这两个字咬得极重，我们都很清楚，所谓的关心，不过是他炫耀自己好成绩的另一种表达方式。

听我说完，他面部表情松缓，居然明显地松了口气，「那你好自为之吧。」

是啊，好自为之。

不过好自为之的应该是谁，我不知道。

陈骄走了，我看都没看一眼。

我怕今天午饭吃不下。

 

4.

 

 

数学题很难，我确实不会做，翻书看了很久我也不会。

我正苦恼着，突然感觉有人戳了戳我的胳膊。

我转头，是满脸愧疚的姜俊杰，「对不起啊徐言言，我昨天请假了，不知道你和陈骄的事情。」

这样的嘲笑只是脚底的浓疮，虽然恶心，但不致命。

况且，他不是故意的。

我说没关系，不重要。

然后姜俊杰的目光就转移到我的桌子上。

他指了指我的数学题，问我，「你会？」

我将卷子折起来放进书包里，淡淡道：「算了，不做了。」

会不会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没有把它学会的决心。

姜俊杰愣愣地看着我，「难道你要羞愤退学么？」

我白了他一眼，「我有那么脆弱么？」

我离开了教室，来到了班主任办公室。

当我跟老师提出我要转回文科的时候，老师固然满脸惊讶，但在短短的五秒思考后，就长长舒了口气。

「好啊，徐言言同学，当初我就说你不适合学理科！」

他还安慰了我几句，说什么虽然现在转过去有些晚，但是只要努力学习，一样有机会的。

「上个二本不是问题！」

他笑着看我，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他是在为我高兴，还是为他自己。

不需要我多说，班主任已经在工作群里安排了起来。

下午。

班主任在班里宣布，「我很遗憾徐言言同学要转回文科班，不过我尊重她个人的意愿，从今以后，徐言言就不再是我们九班的同学了！」

在同学们惊讶和鄙夷的眼神中，我来到了二班。

二班班主任冷漠地看着我，因为没有人会愿意收转科的差生。

她是怎么同意的，我不知道，总之不像是自愿。

我不怪她，因为我确实很差。

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老师是这个态度，同学的态度可想而知。

在他们审视和鄙夷的眼神中，我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好久没有一个人享受过两个位置了——没有人愿意和一个笑话坐在一起。

我打开新书本，从高一下册开始看起。

「上次我们讲到了二战的导火索，那么这次……」

因为我没有学过，所以我听得很辛苦。

别人听过一遍的东西，我要花时间记在本子上。

这样很麻烦，但这是目前唯一能改变现状的方式。

一天时间，我就在看书和记笔记中度过。

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复习预习。

晚自习，放学回家。

我妈妈在校门口接我，笑着和我打招呼，接过我手里的书包，「言言，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我知道她看似若无其事的眼睛里，藏着小心翼翼的担心。

我沉默了一会儿，跟她说了转文科的事。

「妈妈，我不是因为其他事情才转的，是我真的不适合理科。」

妈妈惊讶地看着我，然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挺好的，你从小就是文科好。」

妈妈眯着眼睛温柔地笑着，摸了摸我的头，「不要有压力，妈妈永远支持你。」

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红着的眼眶，一把抱着妈妈，低语道：「谢谢你妈妈，我让你丢脸了你还爱我。」

我妈妈哽咽着，声音有些沙哑，拍了拍我的背，「傻孩子，你是妈妈的骄傲，妈妈永远爱你。」

我埋进她怀里，无言的泪滴滴答答掉下来。

妈妈见我心情不好，故作轻松道：「再说了，我女儿才不傻呢，那些事情，不是你的错，妈妈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对的人不需要满怀压力。」

「好，我知道了。」

妈妈说我在学校辛苦一天了，要带着我去吃宵夜补一补。

回家的时候，刚刚被美食治愈的心一瞬间又沉了下去。

因为我们碰到了在楼下散步的姚佳璐。

「哟，这不是言言妈吗，怎么接孩子这么晚才回来？」

我妈眼神从她旁边穿过，仿佛没有看到这个人一样。

我们走了，还听见她在身后嘀嘀咕咕。

「我又没有错，女儿养歪了，还不让别人说，小气。」

我攥着拳头，刚要转身，妈妈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深吸一口气，跟着妈妈上楼了。

夜里，妈妈叮嘱我早点睡觉。

我躺在床上，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我睡意全无，起身翻开书本，学习以前落下的知识。

 

5.

 

 

转回文科我确实很辛苦，很多东西都要补。

平时的大小检测成绩也十分不理想，但是我并没灰心，偶尔遇到姚佳璐，她对我和妈妈的挑衅不仅没有打击到我，反而成为我努力的定心石。

第一次月考，我的名次没有变，陈骄也没有变，依旧第六。

努力了很久，看到成绩没有任何的进步，心里难免有一点小失落。

不过我很清楚和其他人之间的差距，重振旗鼓只是时间问题。

放学回家的楼下，我听到熟悉的声音。

「是啊，我家陈骄这次又是第六名。」

「唉，什么我们教育得好啊，我平时也不怎么管他的，谁知道学习这么好。」

她笑得花枝乱颤，一转头刚好看到了我。

「诶，这不是言言吗？听说你们月考成绩出来了啊，告诉阿姨，你考了多少分？」

我的成绩她应该很清楚。

她的目的我也很清楚。

捧自己儿子我能理解，但是想拉踩我，我可不是个软柿子任人拿捏——况且，我不知道忍让了多少次了。

这一次，我不想忍，也不需要为谁再忍。

我笑了笑看着她，「姚阿姨，不要总关心我考多少分，关心你老公多少天没有回家吧。」

「嘿！我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呢！」

姚佳璐脸色一变，像吃了苍蝇一样，「小小年纪不学好，四处造谣！」

我不想跟她争执，这是无异议的行为。

真想报复，实际行动的打脸应该是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