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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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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y的Arown
有没有喜欢港星的00后阿——真...

有没有喜欢港星的00后阿——真的很想认识一下!真的!

有没有喜欢港星的00后阿——真的很想认识一下!真的!

Andy

[黎郭]花吐症

时间线:香港娱乐圈最辉煌的90年代

私设:得了花吐症一周内不与暗恋的人接吻就会不断咳血 嗓子沙哑 声带损坏

             世情薄 人情恶 雨送黄昏花易落 

 过了良久 Aaron才慢慢的平复情绪 看着屋里叽叽喳喳的两人感觉脑袋大 “Andy 我想走”Andy一怔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你一直都这样 遇见事就跑”Aaron垂下眼睑 长长的睫毛也掩...

时间线:香港娱乐圈最辉煌的90年代

私设:得了花吐症一周内不与暗恋的人接吻就会不断咳血 嗓子沙哑 声带损坏

             世情薄 人情恶 雨送黄昏花易落 

 过了良久 Aaron才慢慢的平复情绪 看着屋里叽叽喳喳的两人感觉脑袋大 “Andy 我想走”Andy一怔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你一直都这样 遇见事就跑”Aaron垂下眼睑 长长的睫毛也掩盖不住眼里的失落“我知道 但是Andy 让我走好不好”“不可以 什么时候都可以 这一次我不让你走”说完用手肘怼了怼Jacky  Jacky 点了点头 转身快步出去了 Aaron看着出去的Jacky 猛的站了起来 “你要干嘛去?Jacky 你回来”说完转身就要追 Andy一把拽住Aaron把他摁回了床上 “你先管好自己 你觉得你能动?”Aaron秀气的眉毛皱到了一起  猛的一把推开了Andy“你要干什么 我走你也要管!你告诉我Jacky 是不是去跟Leon打电话了 Andy你到底要干什么 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满意了 咳咳咳咳”Aaron一把拎住Andy的领子怒吼着 一拳锤到了Andy的肚子上 然后扶着墙不停咳嗽 Andy被Aaron一拳锤的脱了力 跪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 爬起来抱住Aaron说“你不能走 咳咳 我不可能让你走”“你滚开 我要出去!”Aaron红着眼眶对着Andy吼 想让Andy放开他 但是Andy抱的死死的 扒也扒不开 门外Jacky 在打电话 “妹的Leon你小子赶紧接电话 急死我了”过了一会 电话接通“Leon你赶紧过来 Aaron出事了 要走Andy不让 ……”Jacky 听着房间里的打斗生越来越大 说到“Leon你赶紧来吧呢俩打起来了 我跟你说 到时候Andy被Aaron打出事了看我能不能打死你”说完便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Leon从接上电话到挂断电话都是蒙的 “?什么跟什么阿”但是他现在也不敢耽误 赶紧开车就去了Aaron的家 Jacky 挂了电话打开房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场景:靠在墙上边哭边咳嗽的Aaron和躺在地上一脸伤喘息息的Andy  

(具体参考这个)

   Jacky 看见Aaron爬起来又要去揍Andy 吓得冲过去一把按住“别打了别打了 Andy再打就死呢了 你打死Andy我去掐死Leon 你俩要吓死我阿你 ”Aaron好像清醒了一样 坐在床上呆呆的出神 然后开始嚎啕大哭 “咚咚咚”Jacky 担心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Andy Andy摆摆手 让他去开门 “Jacky 你干嘛 大早上的call我过来”Leon撇了一眼Jacky  “还怎么 都快打死了 找你的Aaron 感觉他都快得精神分裂了”Jacky 边走边叨叨叨的说着 “Leon你赶紧的 小心我揍你”Jacky 快步拉着Leon走向Aaron“我去看Andy你俩说”Jacky 拧着眉毛转身准备走 Aaron伸手拽住Jacky 衣角 红着眼眶说到 “告诉Andy我对不起他 让他好了找我打回来”Jacky 看着他这样也没有在说什么 只是说知道了 便转身就走了 

……………………………………………………………………………………

谁也不知道Leon和Aaron那天怎么说的 只记得第二天Jacky 怒气冲冲的给躺在Leon旁边的Aaron打电话“Aaron!你这花吐症怎么还会传染!”

 

三日昂

【洪左】我痛快过,你有没有

送給親友的

  

雨下得有些急,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响声。他掐了烟扔掉,那把刀在他手上翻出花样。原本的计划是带着枪去,但是他知道有人比他更需要,对方堆积的愤怒并不比自己少,有时候他觉得两个人或许可以颠覆某些东西——毕竟愤怒是最好的助燃剂。

第一次杀人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倒生出一股莫名的平静。处于这种环境之下见过的命案太多,他哥死的时候那种狂暴便开始发酵,滚雪球般日积月累,直到自己手上真正沾染了鲜血之时,他才明白:原来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也不过如此。

走到这一步没人能够回头,他坐在那具尸体旁边,雨水冲刷过他的脸庞,停在睫毛上模糊了视线。天空太黑了,即使仰头也不能带来任何一丝对白...

送給親友的

  

雨下得有些急,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响声。他掐了烟扔掉,那把刀在他手上翻出花样。原本的计划是带着枪去,但是他知道有人比他更需要,对方堆积的愤怒并不比自己少,有时候他觉得两个人或许可以颠覆某些东西——毕竟愤怒是最好的助燃剂。

第一次杀人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倒生出一股莫名的平静。处于这种环境之下见过的命案太多,他哥死的时候那种狂暴便开始发酵,滚雪球般日积月累,直到自己手上真正沾染了鲜血之时,他才明白:原来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也不过如此。

走到这一步没人能够回头,他坐在那具尸体旁边,雨水冲刷过他的脸庞,停在睫毛上模糊了视线。天空太黑了,即使仰头也不能带来任何一丝对白天的希冀。于是他又想起那个他撇下嘴角都明白在想什么的人,好想知道看见他这副模样会作何表情。


那时候他还叫翼仔,左手也不是左手,而是Turbo。他们一同淋过的雨多到数不清,洪仁就却还是讨厌雨天,总让人错觉是种不祥的征兆。有些人能感受雨,其他人则只是被雨淋湿。

做咩?左手三步并作两步过来揽他肩膀,头顶突然多了一件外套。

躲雨啊。对方理所当然,好像真的在同一片屋檐下。

大雨滂沱,他们心里都明白外套的作用聊胜于无,不过平添了份心理安慰。奔跑的间隙里两人贴紧了身体,彼此都觉得皮肤好烫,如同无处可归的流浪猫互相索取温暖。


江湖之事如同下棋,洪仁就精心布局,步步为营,而左手成为了他最忠实的伙伴。他怎会不知道左手长久以来的野心,大家能各自占有一席之地全凭本事,他靠沉稳和讲义气,对方则是靠手段和不留情。凡事都得讲个例外,世界上没有绝对一视同仁的存在,所以他才前去赴这场鸿门宴,看着左手意气风发的样子恍惚间想起很多的从前。

你还记不记得,洪仁就停顿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这不像自己一贯的作风,好多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夜,你拿了件外套。

左手咀嚼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太多了大佬,你说边个啊?

他不确定对方是真不记得还是敷衍,很显然无论哪种结果都不能让他满意。不记得算了,他继续切着盘里的牛排,这样也好。

所有人都知道他洪仁就最讲义气,左手好似故意拿这点来试探他的底线,好让他清楚跟的时间再长也会起反水的念头,染缸里浸淫过久会变色。

收手吧。洪仁就声调平淡,听不出是劝告还是命令。

餐桌对面传来一阵笑声,就哥啊,那语气有点嘲讽,他们不动声色地对视着,都想从中瞧出一丝裂痕来,你到底是太了解我还是不认识我?

洪仁就擦了擦嘴。

这话他真答不上来。他曾经以为自己感受到了雨,到头来发现他才是被雨淋湿的人。左手的眼睛一直都是亮晶晶的,发起狠来却像头恶犬,敌人断了气还得再补上几枪。

他一定说了很多次做事要留有余地,可惜左手从未听过。就是因为太了解才不认识,洪仁就说。

左手靠在椅背上,抬起下巴睨视他。你怎么就是不愿意?

兄弟情谊咯。他放下杯子,酒在杯口晃了一圈又缩回去,像退潮。

谈话进行到现在两人都明白已然无路可退,最后洪仁就凝视着他,把拨通的电话塞给他,看着他不可置信的表情,舌尖的苦味这才蔓延开来。


对方搭上他肩膀的瞬间洪仁就有种穿越的感觉,差点没忍住转头去吻他侧颈。只是今时不同于往日,他的手在半空中虚握了一下,半晌才僵硬地摸到左手的背。他露出一个微笑,目光从面前人扎起的头发到上扬的唇角一一扫过,某种隐秘、不切实际的情感又开始翻滚,提醒着他的不称职。

那样一个怕死的人,总把自己放在最保险的位置才敢出手,在大敌来临之际却仍旧义无反顾,洪仁就坚信这是全新的开始,如果他们能够活过此刻。他听见雨的声音好似慢放,那群人的脚步声蓦地消失在水坑中——然后他的清醒被模糊取代,天旋地转间左手惊愕而恐惧的面孔闪烁不定,阖上眼的前一秒又听到倒塌的声响——左手喊了好几声他的名字,颤抖的尾音随着雨点一同砸在他心口。

他们在雨夜里以一个扭曲的姿势靠近,雨水浸湿了衣物,贴在身上令人难以忍受。洪仁就突然很想念那件外套,好想告诉左手自己这一生当真痛快过,不知道他有没有。












Andy

[黎城]花吐症

时间线:香港娱乐圈最辉煌的90年代

私设:得了花吐症一周内不与暗恋的人接吻就会不断咳血 嗓子沙哑

  清晨的缕缕微光通过窗子照到Aaron脸上 Aaron感觉喉咙有些难受 便张了张嘴 喉咙里不知怎么来的异物感 于是本能的咳了咳 一朵紫色精巧的小花落在了床单上 “紫藤花?”Aaron擦了擦自己的嘴 “怎么回事?”Aaron先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 安慰了一下自己恐惧的内心 开始上网查资料 [花吐症:得了花吐症一周内不与暗恋的人接吻就会不断咳血咳花 嗓子沙哑 最后导致声...

时间线:香港娱乐圈最辉煌的90年代

私设:得了花吐症一周内不与暗恋的人接吻就会不断咳血 嗓子沙哑

  清晨的缕缕微光通过窗子照到Aaron脸上 Aaron感觉喉咙有些难受 便张了张嘴 喉咙里不知怎么来的异物感 于是本能的咳了咳 一朵紫色精巧的小花落在了床单上 “紫藤花?”Aaron擦了擦自己的嘴 “怎么回事?”Aaron先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 安慰了一下自己恐惧的内心 开始上网查资料 [花吐症:得了花吐症一周内不与暗恋的人接吻就会不断咳血咳花 嗓子沙哑 最后导致声带不能使用]Aaron用颤颤巍巍的手关上网页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漂亮的眼睛里滚落下来 他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时期 好不争取到这个时期  却有这么一出事情 打的他措手不及 Aaron拿起手机想打给黎明但是在即将播出的那一刻 Aaron犹豫了 “黎明他会接受同性恋么?他呢么高贵的一个人 他不会喜欢我的吧 怎么办 咳咳咳 我真的不想死阿呜呜呜呜”激动的情绪带动着剧烈的咳嗽 不断咳出一朵朵紫藤花 他手忙脚乱的想先擦拭脸上的泪水 却又因为剧烈的咳嗽不能控制 搞的他现在十分狼狈 Aaron瘫倒在床上 哆哆嗦嗦的打给了Andy “喂~做咩阿?大早上的”“Andy咳咳咳 我求你 求你咳咳咳快来 ”“?Aaron你怎么了我马上带着Jacky 过去 等着…”“不要告诉Leon ”“好好好知道了”Andy被大清早的一个电话吵醒十分不满 但是听见Aaron带着哭腔的声音和接连不断的咳嗽吓到了 毕竟Aaron第一次这么跟他说话 还这么急切 至于为什么不叫Leon他现在也来不及分析了 他只想赶紧去看看Aaron怎么回事

“?吓死我了Aaron到底怎么了我去”Andy从床上坐起来 两巴掌把睡的正香还砸吧嘴的Jacky拍起来“干什么阿Andy 大早上发什么疯…诶诶诶 撒手撒手”刚睡醒的Jacky 是被Andy拎着领子扔进车里的 不明所以的Jacky 一脸懵逼的想打听清楚点 但是Andy上车就一脚油门直奔Aaron家 

 Andy和Jacky 一进门就看见Aaron瘫倒在床上 不停的咳出花朵 他俩着实被吓了一跳 Andy手忙脚乱的把Aaron扶起来 递上一杯水 然后看了看满屋子花朵 好似明白了什么 点了点头要说什么 但是还是先和Jacky 开始打扫满屋子的花朵 打扫完满屋子的花朵 “Aaron…花吐症嘛?”Aaron抬起脸看着眼前的人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呜呜呜呜Andy我怎么办~我还想演出 还想唱歌”Andy抱住Aaron 一遍一遍的安抚着Aaron“没事的~没事的~昂~”Jacky 端了杯水来放到一边 “所以说 是谁阿 拎出来亲一口好了~”Jacky 做到床边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在Andy怀里使劲哭的Aaron说到 “对啊 Aaron我们会帮你的”Andy也连声附和 Aaron在一旁停止了哭泣 不停的抽噎 Andy和Jacky 看这也问不出来什么 所以让Aaron一人静一静 俩人到一边分析Aaron到底喜欢谁 此时在晨跑的Leon摁住了狂跳不止的眼皮 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右眼皮跳这么厉害 难道是他暗恋Aaron的事情被发现了?

……………………………………………………………………………………

紫藤花的花语是:为爱而生 为爱而死

氾濫氾濫氾

虽然很土(。)

模板和原图在后面


虽然很土(。)

模板和原图在后面

Orack

【华友】一切照旧

刘德华X张学友   (RPS)

伪现实

不要上升

私设一大堆

OOC预警


说起来,他和刘德华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了。不是一两年,大概有五六年没有再见过面。

说不出是因为什么,从那次《澳门风云》拍摄之后两人便再没有机会去碰面。

总是在电话里匆匆问好,一方接起,一方问候。混合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和下次再说的不确定性,他们竟有很长时间没再见过了。

是什么阻挡了他们呢?

刘德华在外兢兢业业维持着他“打工人”的形象,不停地接戏上综艺;张学友自己则是享受着自己的人生,没事就唱唱歌,开演唱会,偶尔拍一部电影还还人情……

挺好,张学友咽下了口中的香槟,心想...

刘德华X张学友   (RPS)

伪现实

不要上升

私设一大堆

OOC预警




说起来,他和刘德华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了。不是一两年,大概有五六年没有再见过面。

说不出是因为什么,从那次《澳门风云》拍摄之后两人便再没有机会去碰面。

总是在电话里匆匆问好,一方接起,一方问候。混合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和下次再说的不确定性,他们竟有很长时间没再见过了。

是什么阻挡了他们呢?

刘德华在外兢兢业业维持着他“打工人”的形象,不停地接戏上综艺;张学友自己则是享受着自己的人生,没事就唱唱歌,开演唱会,偶尔拍一部电影还还人情……

挺好,张学友咽下了口中的香槟,心想。

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但是却有着相同的固执。

“尽力,到最完美才行。”

他不禁回想起1986年那次同台,这大概是他们的第一次同台见面,略显青涩的嗓音和稚嫩的脸,匆匆点头,带着疏离的笑。

前辈们介绍他俩认识。张学友看着对面稍带紧张和局促的刘德华,忽然笑了。

“我认得你。”

对面的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但手却伸了出去。

“我听过你去年发的专辑《只知道此刻爱你》。”

张学友握住了刘德华的手,轻摇了两下。

很可惜,张学友心想:当时的他们只能说是泛泛而交,见面打个招呼就算是完成了一次任务。


关系的转折点发生在1988年,那时的他们正在拍《旺角卡门》。

年纪相仿,经历相似,又都是正在拍戏的歌手,张学友和刘德华很快便成了朋友。

下戏之后去大排档吃宵夜,聊着天南海北不着边际的天,幻想着老了之后的生活。亲密的话语间插不进一句旁白,惹得女主角张曼玉都嗔笑道他们是真正在一起了。

张学友皱眉回想:那时他们是怎么回应来着,大抵是对视一眼,干了手中的啤酒,继而哈哈大笑。

所有人都不曾知道那其实并不能算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熟悉了,只是成为了可以见面打招呼的点头之交。

不过这也算是关系的转折点吧,毕竟是因为这部电影,才让他们熟悉了起来。

张学友用手指敲打着头,嘴唇微微翘起,他陷入了回忆之中,很放松。


90年代是他们的鼎盛时期、黄金年代。四大天王横空而出,几乎包揽了香港的所有奖项。

张学友很怀念那段时光,每天唱歌,义演,拍戏,每天都很充实。

那时的他俩算是竞争对手,但是友谊却逐渐深厚起来,竟比之前拍戏时更加熟悉。

领奖时半真半假的亲吻,无论嘴唇亦或是更亲密的脖颈,都让张学友心绪不宁。

说不出原因,其他人这么做时他只会觉得搞笑,可唯独刘德华,他的举动总是会让张学友想入非非、大脑放空。

触感是柔软的,若即若离,或轻轻如蜻蜓点水,或沉重如泰山压顶,带给张学友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想到这儿,张学友用舌头顶了顶上颚,他在回忆那时的感觉,不自觉带上了笑意。


04年的《江湖》是刘德华找的他。

他们在99年后就不怎么私下联系了,张学友当时很好奇是什么驱动了刘德华,让他来找自己拍这部戏。

按部就班的拍摄,说不完的话,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当年拍摄《旺角卡门》时的那样。

张学友有时总会幻视,左手哥是否就是那时没死的乌蝇哥。不过他来不及多想,因为他们回不到从前。

即使收工后两人依旧会聊天,但是却不似88年,那时的他俩很纯粹,聊天里没有别的意味,现在或多或少会有商业性质的互捧。

都回不去了。

他想起那时刘德华住在他家里,两人一起唱歌,长谈理想,出门散步,现在却像是初见时那样点头之交。

张学友当然看过刘德华的采访,关于那本《刘德华传》,他其实是很诧异的。

他没有想到,刘德华会单独提起他。

张学友一直认为他会说是郭富城或者别的谁。

“学友…”

这两个字让他不禁把心沉了下去。

张学友挑了挑眉,心跳突然加速了。


最后一次见面大概就是《澳门风云2》最后一场新闻发布会了。

接这个片子张学友是为了还人情。

戏是分开拍的,但是当张学友演的时候,总能用余光瞥到场景边缘里站着一个红色衣服的人——是刘德华。

刘德华什么也不干,就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张学友演戏。

张学友猜不到刘德华当时会想些什么,直到他拍完他俩的第一场对手戏,收工那晚。

他们面对面站着,在导演喊下“卡”的瞬间,张学友看到刘德华向他凑了过来。

耳边响起了一句话。

“今晚有空,不如出去吃个饭?”

鬼使神差的,张学友点了点头。

收工后张学友驱车跑了很远,他们约定在了一个很偏僻的大排档里,张学友没说什么,因为这个大排档是拍《旺角卡门》时他们常聚的那家。

“老板生意兴隆。”

刘德华像那时一样双手合十向老板祝贺,张学友也双手合十微微点头。

老板朝他们微笑,伸手指了指最里面的那张桌子,“给你们留的。”

刘德华大笑着拍老板的肩膀。

“多谢噻。”

坐下之后张学友才听到刘德华对他说话。

“我和老板关系很好,从《旺角卡门》之后我每个月都会来吃一次。”

他看到刘德华很俏皮地眨了下眼。

饭很好吃,张学友吃了不少,他们最开始没怎么说话,后来才开始聊了起来。

他们聊了很多,演出、拍戏、唱片……

到最后他们还喝了酒,微醺时张学友听到刘德华的一声叹息。

他握起了刘德华的手,借着酒意,拍了拍后者的背。张学友不知道这算什么,可他确实是凭着酒精才敢如此,全然无了年轻时的大胆。

半夜两点,大排档里人几乎都走完了,店里寥寥几人喝急了眼,摔酒瓶砸桌子骂了起来。

张学友突然感觉了不对劲,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脸,靠在一起,唇上带着一丝湿润。

衣服被扯开了,牙痕留在锁骨上。跌跌撞撞叫了个车,他们回到了酒店荒唐。

第二天酒醒之后他们看着屋子里的满地狼籍,很默契的都没有提昨晚发生的事。

新闻发布会上,刘德华给张学友拿到了那个玩偶。

张学友把它带回了家,放在了书房柜子里。


杀青后约好的再聚一次,到现今也没有聚上。

想到这儿,张学友不自觉地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起两声后被人接起。

“喂……”

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张学友慌张地想要挂断电话,却匆忙按成了扩音,电话对面那人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客厅里响起。

“什么事,学友?”

对面的人见他没说话,又问了一遍。

张学友听到这儿,反倒不紧张了,他清了清嗓子。

“今晚有空,不如一起出去吃顿饭?”

对面传来了几声无奈的笑声。

“OK喽。”

其实一切都还照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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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阅读



Orack

虽然已经迟到了五天,但还是要说大家七夕快乐,天天快乐!

(碎碎念,本来七夕就要剪出来当贺礼的,结果素材没找够,现在就是勉强拼凑了一下)

  

虽然已经迟到了五天,但还是要说大家七夕快乐,天天快乐!

(碎碎念,本来七夕就要剪出来当贺礼的,结果素材没找够,现在就是勉强拼凑了一下)

  

Orack

【华友】张学友的千层套路

【华友】张学友的千层套路

Orack

【华友】难渡星河

刘德华X张学友

伪现实

勿上升真人

背景是93年劲歌金曲颁奖典礼

有私设


  “你有空吗?”

  

  手机在桌上振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张学友坐在沙发上,眼神下移,停在了桌面手机上。手指玩味地挪向了那个老式诺基亚,将手机握在手里,按下了解锁键。

  发短信的人没有备注,但张学友一眼就看出了是谁——刘德华。

  那串数字他一向记得很清楚,从那个号码第一次发来消息的那天,他就记住了。

  

  是谁先开的头呢?

  印象中应该是刘德华在下了某一年的颁奖典礼后,奔向后台,找到他的化妆间敲开了门。

  带着的腼腆笑意的青涩大男孩叩响了张学友的化妆间门。...

刘德华X张学友

伪现实

勿上升真人

背景是93年劲歌金曲颁奖典礼

有私设




  “你有空吗?”

  

  手机在桌上振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张学友坐在沙发上,眼神下移,停在了桌面手机上。手指玩味地挪向了那个老式诺基亚,将手机握在手里,按下了解锁键。

  发短信的人没有备注,但张学友一眼就看出了是谁——刘德华。

  那串数字他一向记得很清楚,从那个号码第一次发来消息的那天,他就记住了。

  

  是谁先开的头呢?

  印象中应该是刘德华在下了某一年的颁奖典礼后,奔向后台,找到他的化妆间敲开了门。

  带着的腼腆笑意的青涩大男孩叩响了张学友的化妆间门。

  张学友顿住了脱去西装外套的动作,半携着那件西装外套,打开了门,看到门外来的人时才彻底愣了神。

  “刘德华?”

  不敢置信的语气。

  “我能进去嘛?”

  刘德华撑在门上,扬起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张学友点了点头,侧过身子,在门口看着刘德华进人那个灯光明亮的化妆间,看那人环视了一圈,最后站在了化妆间的最中央。

  他把门带上。

  “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学友慢慢把西装外套穿回身上,带着对待陌生人的官方笑容,站在了刘德华面前。

  “学友,方便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笑容无懈可击。

  张学友挑了下眉,正欲开口,只听对面的人又说。

  “sorry咯,手机在经纪人那,方便写一下嘛?”

  张学友心里漾起一阵别样的感觉,他转过身去,从桌子上抽了根眉笔,又从桌子上抽了张餐巾纸,俯趴在化妆桌上郑重地写下了那串数字。

  递了过去。

  手指摩擦,在纸上起电,张学友收回了手指,看向刘德华。

  “多谢噻。”

  

  刚一到家,张学友在门口换着拖鞋,弯下身子却听到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几下。

  一边脱鞋一边掏出手机。

  “我是刘德华。”

  

  

  “找我干什么?”张学友端坐在沙发上,发送。

  发完文字后张学友走向了客厅尽头的冰箱前,打开了冰箱。

  昏黄灯光下张学友从冰箱里抽出一小瓶全新的未拆封的香槟,又拿着香槟走到了酒橱前面,站定了,抬手拿出一个高脚杯。

  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做完张学友才施施然回到沙发上,倒了点儿香槟入杯,品了一口。

  

  “嗡嗡——”

  

  “我后天从澳门回来,下午4点到港。”

  张学友盯着屏幕上的文字,想了想,输入了一行字。

  “要接你吗?”

  想要发送,想了想又删除。

  “好啊,在家做大餐等你。”

  露出会心的一笑,放下了手机。

  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起身去了卧室。

  

  张学友早上很早便起了床,他走向了家附近的一个大型市场,穿着个不起眼的帽兜衫,精心挑选着食材。

  满载而归,中途还被粉丝认出照了张相,他带着笑意合完影,又说了些祝福词。

  回到家是已届中午,急忙去找菜谱,对着做一些不太难的饭,在厨房忙的热火朝天。两个小时,四菜一汤就被端上了餐桌。

  他静静地坐在餐桌边欣赏着这来之不易的饭菜,不由得哼起了歌。

  《Tough Of Love》

  忽的电话响了起来,张学友没看屏幕,接了起来。

  “喂……”

  “学友,今天晚上典礼八点开始,准备好了吗?”

  张学友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表情微微错愕,他竟是忘记了今天晚上有典礼的事。

  接到电话时,他还以为是刘德华告诉他自己要提早回家了呢。

  “噢,那个,差不多了,几点出发?”

  “四点钟。”

  “四点钟……”他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又猛地想起来什么,“刘德华也去对吗?”

  经纪人那边顿了一下,“嗯,他好像下了飞机就得赶去。”

  “唔,好哦,bye。”

  张学友挂断电话,无奈地看着餐桌上的饭菜,拿起手机给刘德华发了个短信。

  “饭要等到典礼结束啦。”

  

  在车上已经听经纪人讲了一遍大致流程及顺序了,开场秀里他和刘德华郭富城黎明一起唱歌,后面倒数第三个节目是四大天王和李克勤一起上场竞选最受欢迎男歌星。

  任由工作人员给他穿西装,等待着化妆师给他处理面容。一切都完毕后,他出了化妆间的门。

  在整个后台转了一大圈,同黎明,郭富城,李克勤,梁朝伟,王菲,叶倩文都打了招呼,可始终没见写着刘德华的那扇门打开,出来同他说两三句话。

  张学友恹恹地回到了化妆间。

  “笃笃笃—”

  张学友期待地拉开了门,却看到是掌管流程的工作人员叫他们去走台。

  心底委屈,但又不能在面上显露,张学友收拾好了心情,走了出去。

  狭窄的走廊里遇到了郭富城,一路聊着来到了准备的地方。

  台上是刘德华。

  

  张学友站在郭富城旁边看着第一个开口唱歌的刘德华。

  不起眼的地方,他跟着慢慢唱。

  几首歌结束,刘德华下了台,从张学友面前走过,不经意捏了下后者交叠在身前的手。

  指尖微微发麻,产生了一阵类似过电的快感。

  张学友先是低头看手,又抬头看向走远了的刘德华,表情微微发笑。

  甩了甩手。

  

  走场的时候节目过得很快,很快彩排就结束准备正式演出了。

  台上的闪光灯异常绚烂,光彩夺目。

  典礼过程中张学友和刘德华坐在一起,长时间的分别让他们相对无言,只是偶尔在遇到好玩的事时会相视一笑。

  轮到四人上场时,张学友站在了郭富城和李克勤中间,看着刘德华隔着黎明和郭富城聊天说小话,心里有些不爽。

  郭富城换了个位置夹在了刘德华和黎明中间在和刘德华商量些什么。

  张学友转过了身,和李克勤聊天。

  抽牌时他紧张的拽了下刘德华的袖子,后者安慰地在他手上拍了拍。

  三个20点,他、黎明、刘德华。

  大幕拉开时张学友就去看了一下,尖头的4,他站在幕前对着下面的歌迷挥了挥手示意自己不是最终的得奖人。

  刘德华那边幕布拉开是“K”,他好笑地跑到张学友身边,握了握手,怀抱交织在一起。

  “我也不是。”

  张学友带着笑意,在刘德华耳边说道。

  他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搂紧了他的脊背,带有安抚性质的动作在他身上游走。

  “没事,会有的。”

  他听到了刘德华的安慰,点了点头。

  

   “最终得奖的是——《只想一生跟你走》张学友!”

  张学友捧着奖杯,对着刘德华那边的方向飞了个吻。

  

共你有过最美的邂逅

共你有过一些风雨忧愁

共你醉过痛过的最后

但我发觉想你不能没有  

  

  “笃笃笃—”

  化妆间里只有张学友一个人。

  “哦稍等。”

  张学友把身上的西装穿好,拉开了门。

  门外不是他以为的工作人员,而是他日思夜想的人,站在了他面前。

  “学友,不能进吗?”

  张学友笑着锤了刘德华一拳,回身坐在了化妆椅上。

  “等我把衣服换好啊。”

  张学友松着颈上的领结,突然感觉身后有双手帮他取下了西装。

  转过身,抱住了身后那人。

  刘德华把头放在张学友颈间,深吸了一口气。

  稀碎的气息喷洒在张学友颈间,粉红漫上了他的耳朵,不禁软了身子,说出的话也带了点喘息声。

  “回……回家先啦。”

  刘德华却没有见好就收,反倒在张学友颈上轻吻了一下,睁着他无辜的眼睛,里面带着渴望。

  “我好想你啊。”

  

  车里刘德华和张学友坐在后座,他们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车外的风景。

  灯火辉煌,是香港的特色,码头上泊着许多带着彩灯的大船,霓虹灯里有着香港这个繁华都市的独特韵味。

  刘德华触摸着张学友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

  过电一般的触感传遍了张学友的全身。

  下了车张学友便慌不择路。

  “饭……饭凉了,我去热热。”

  刘德华跟着张学友进了屋子,径直走向了餐桌,在椅子上坐下。

  他看着张学友忙前忙后,心里飘起了一阵雀跃。

  

  香槟杯碰在一起,微弱烛光中两人的面容慢慢融合,贴近。

  “饭很好吃,不过我还没吃饱。”

  上挑的语气,猛地揽紧的怀抱,昭示了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戏拍的怎样?”

  亲吻间隙中张学友回过神去问刘德华,得到的是更加紧密的亲吻,如雨水般袭来。

  “还不错,不过…我很想你,如果有你陪我就更好了。”

  半推半就,靠近了沙发,张学友被脚下的地毯绊倒,摔在了沙发上。

  刘德华倒在了张学友的胸膛上。

  “克制一点,你的心跳太快太沉,我耳朵都快听破了。”

  低沉的声音从刘德华嘴里说出,他俯下身子,轻咬了一口张学友的喉结,看着后者在自己身下慢慢软成一摊水。

  “以后不要让人随便亲你。”

  

  衣物四散开来,满室旖旎。

  漆黑的发交织在一起,远处几颗遥远光点犹如星辰坠落。

  唯有月亮和满天星星目睹。

  




——————————

End.

感谢阅读

可以点华友梗哦


  

Orack

【华友】粉碎星空

1500+短打

背景是1992年劲歌热舞颁奖典礼

勿上升真人

平行世界中的他们很好


        像以前一样,他凑向了面前那人脖颈。

  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他所有的成熟和稳重在面前那人跟前就被击了个粉碎,散成满地的闪光片片,飘向那人头发。

  拥抱,又松开。


  “祝贺你。”

  刘德华听到自己这样说。


  对面的张学友听到他这样说,先是一愣,然后无奈的笑笑,锤了刘德华一拳,上了领奖台。

  


  

  刘德华在那人身后站着,专注地盯着台前的张学友,思绪仿佛附在了......

1500+短打

背景是1992年劲歌热舞颁奖典礼

勿上升真人

平行世界中的他们很好



        像以前一样,他凑向了面前那人脖颈。

  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他所有的成熟和稳重在面前那人跟前就被击了个粉碎,散成满地的闪光片片,飘向那人头发。

  拥抱,又松开。


  “祝贺你。”

  刘德华听到自己这样说。


  对面的张学友听到他这样说,先是一愣,然后无奈的笑笑,锤了刘德华一拳,上了领奖台。

  



  

  刘德华在那人身后站着,专注地盯着台前的张学友,思绪仿佛附在了后者身上,跟着张学友一起唱歌,连身边的郭富城喊他都没听到。

  “华仔,华仔,在想些什么啊?”

  郭富城一连喊了刘德华两遍。


  他仿佛才回过神来。

  “没什么,在听学友唱歌啦。”

  刘德华摊手摇头,露出一副陶醉的样子,虽然也真的很陶醉吧。


  郭富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头转了回去。



  

  鼻尖还萦绕着张学友身上的沐浴液香气。

  耳边是那人唱的《分手总要在雨天》。

  

晨曦细雨重临在这大地

人孤孤单单躲避

转身刹那在这熟识的路旁

察觉身后路人是你

  


  刘德华微微拧眉,他不是第一次听这首歌了,但这次再听,有种不同于唱片里的质感和音色。

  黑色身影在台前抱着花,挥发着自己的魅力和风采。

  


如一套戏

重逢在这旧地

而彼此不知怎预备

一些叹气

跟一串慰问

和随便说一些赞美

  


  刘德华的思绪从张学友身上离开,稍稍飘远,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几年前拍的电影《旺角卡门》。

  张学友在里面扮演他的小弟乌蝇。


  那段日子里他们拍戏散场后常常一起去吃饭,拍戏拍到夜里两三点,四五点是经常的事。


  收工之后对导演编剧制片人寒暄几句,然后领着张学友,张曼玉,万梓良,几个人浩浩荡荡奔向茶餐厅嘻嘻哈哈喝上一两杯,聊聊片场开心或者搞笑的事。


  他记得张学友常坐在他旁边,同桌上几人开着玩笑打着哈哈。

  他在干什么。

  慢慢回想,似乎是经常盯着张学友的侧脸去看,仔细听那人说了什么,在那人讲了个好笑的事之后捧场地哈哈大笑。


  似乎没了,但好像又不止。

  



为何你眼光年月未变

思忆怎么要再返旧年

你说要走的一晚

连绵夜雨

也似这天

  



  “以后的事,我会搞定。”

  刘德华眼前浮现起那张倔强又脆弱的脸,他伸手抚摸那人脸上那道疤。


  “好……好,我跟你回去。”

  他把头埋进了张学友的头发中间,似是在留恋,似是在安抚。


  只可惜最后阿华没能和乌蝇回到大屿山。

  他不禁无奈发笑。


  这是刘德华和张学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合作,作为四大天王里最早认识的两位,关系还是挺熟的,虽然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但也不至于没话谈。


  他知道那人的一些小习惯,也知道那个人喜欢唱歌胜过一切。

  他喜欢张学友的这一点,因为后者在唱歌的时候有着与众不同的魅力。


  

总要在雨天

逃避某段从前

但雨点偏偏促使这样遇见

总要在雨天

人便挂念从前

是你的一切告别在雨天

  


  接近尾声,听着张学友在前面唱歌,刘德华的思绪渐渐定了下来。

  熟悉的结尾词在前面炸开,但那人歌声依然未停,十分动听。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这场典礼也落下了帷幕。众人推推搡搡地朝后台走去,沿路上好几个人将他和四大天王中另外三个挤在一起,打趣他们。

  “喂喂喂,现在你们可是四大天王啊。”

  笑声传了出来。


  刘德华盯着前面的路,不时向后看看落在最后的张学友。

  也笑了出来。


  刘德华顿住了脚步,等待张学友与他并肩同行。


  一旁的郭富城早就开起了玩笑,搭着黎明的肩。

  “怎么,你也想拍照嘛?”

  刘德华看向郭富城,只听他继续说道。

  “现在可没有那块牌子啦。”


  一时之间,众人都笑的直不起腰,纷纷盯着郭富城,就连黎明都露出来微微笑意。


  刘德华却转头看向身旁的张学友,正与后者对视。

  张学友眼睛还微微眯着,嘴角挂着笑。

  慌乱之中刘德华先缴械投降,避开了汇聚的视线,又转念一想有些欲盖弥彰,遂大方对视了过去。


  抬眼,那人视线已经错开。

  他连忙搂住张学友的肩,在他耳边低语。

  “待会儿我请你吃饭啊。”

  他不敢看那人表情。

  “喝不喝酒啊。”

  刘德华微微一愣,“喝什么酒啊?”

  脑海里连忙思考这附近能买酒的地方。


  张学友嘴角上扬,对着刘德华的耳朵。

  “只想一生跟你‘酒’啊。”

  

半岛纸盒

【江湖】垃圾

0.


谨献给我心中最浪漫的黑帮电影《江湖》。


1.

有没有道理为你腐化也要得到世人同意?


2.


洪仁就赶到club的时候,地上的人已经僵了,丢在那里没人理,一把砍刀卡在脖子里,卡得太深、太诡异,反倒不像真的;若不是满地反光的血,真会让人以为是劣质鬼片里的三流特技。他的视线总共也就停留了这一秒。声色场所在白天还是光线不好,水泄不通堵着一群身上发出汗臭的人影,目不转睛围在一起。好半天才有人看到他来了,窸窸窣窣发出皮鞋在地面摩擦的声音。


“就哥......” “ 就哥。” “就哥!”...


0.


谨献给我心中最浪漫的黑帮电影《江湖》。


1.

有没有道理为你腐化也要得到世人同意?

 

2.

 

洪仁就赶到club的时候,地上的人已经僵了,丢在那里没人理,一把砍刀卡在脖子里,卡得太深、太诡异,反倒不像真的;若不是满地反光的血,真会让人以为是劣质鬼片里的三流特技。他的视线总共也就停留了这一秒。声色场所在白天还是光线不好,水泄不通堵着一群身上发出汗臭的人影,目不转睛围在一起。好半天才有人看到他来了,窸窸窣窣发出皮鞋在地面摩擦的声音。

 

“就哥......” “ 就哥。” “就哥!”

 

他抬手,嫌这些人吵,加上自己现时心情不算很好。人海里让出一条道来才露出尽头坐着的左手,背着光还是能看出在笑,嘴巴里不知嚼的什么东西。他和所有人一样叫:“就哥。”眼睛亮亮的,开心写在脸上,像等主人回家等了很久的狗。

 

洪仁就叹气。认识这个人多少年了?从Turbo到左手到左手哥,以前刀也抓不稳的街头混混变成如今动不动冧人全家的恶霸;今时今日还被这样人畜无害的笑容哄得没脾气,洪仁就自己都笑话自己好拿捏。其实第一眼看到地上的人还有全尸,他就猜到最可能的原因。

 

“咁唔小心噶(这么不小心啊)。”他走近,原本跪在地上给左手包扎伤口的小弟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直到被左手那条还在淌血的腿踹翻在地。洪文就立刻皱了眉:“喂!咪乱来。(喂!别乱来。)”

 

“几大件事即(多大点事嘛)。”看他不开心,左手好像——左手明显变得更开心,两只手臂撑在背后,把那条鲜血淋漓的伤腿伸到洪仁就面前,像伸出个奖状或是勋章,在大人面前卖乖。洪仁就其实早猜到,不是受了伤,左手砍人可不是劈一半停手的力道;但真见了那道血肉模糊上的伤,还是忍不住很响亮地啧舌。他朝旁边人伸手,一秒两秒没反应,反手就是一巴掌:“酒精啊!”

 

余光里的一排人都往阴影里缩了缩。挨打那个不敢躲,太监一样哆哆嗦嗦递东西;不料腰还没弯下去,洪仁就刷一下就跪到地上——单膝跪的。或许因他那身西装剪裁太漂亮,也或许因他江湖话事几十年的气场,洪仁就下跪都跪得很潇洒;看得旁人脑子都乱乱的,也不知就哥当年给大嫂求婚时是否这么跪过。只有左手依然好悠哉:嚼着口香糖,嘴角咧到耳根上,眼神像猫舌头一样在他大哥身上来回拉,直到酒精哗哗往伤处淋才弓腰弹起来,骂了声粗口。

 

“宜家知痛(现在知道痛了)?”洪仁就像等他这声粗口等了很久,动作虽不客气却仔细:三下五除二淋了酒精,很快麻利地缠上几圈纱布,一气呵成地系好。他站起身说:“拐杖。”

 

“......噢!”小弟这次还是慢半拍,被大哥一记眼刀甩过来,跑得比家里着火都快。

 

“讲到教细佬,都喺大哥喺教(讲到教小弟,还是大哥会教)。”左手记吃不记打,刚刚疼得龇牙咧嘴,稍稍缓过一口气来又继续满嘴跑火车。

 

“我得一个细佬(我只有一个弟弟),”洪仁就言简意赅,直勾勾盯着人,眼神比液氮都更快降温:“唔允许佢出任何事,受任何伤,一啲都唔可以——你哋听清楚咪?(不允许他出任何事,受任何伤,一点都不可以——你们听清楚没有?)”

 

“喺!清楚!”一群手下叫得像被鞭子抽过。

 

“吁,讲埋啲肉酸嘢,我识怕丑噶嘛。(哎,讲这么肉麻的话,我会害羞的嘛。)”气氛冷到冰点都没感觉,左手笑得如同刚在菲律宾长滩裸游回来,大喇喇伸出手。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洪仁就真的伸手去扶他——

 

不是扶他那么简单;左手才站起身,马上被拽到一个失去平衡,整个人扑倒洪仁就怀里来。

 

 

“问你听清楚未啊,衰仔。(问你听清楚没有啊,臭小子。)”洪仁就咬牙切齿,手上却连抓左手的后颈都没舍得,只是狠狠揪他衣领,小声骂:“因咩事咁搏命?真喺整趁点算?你痴咗线?(干什么这么拼命?真的伤到了怎么办?你发神经?)”

 

左手趴在他大哥身上,像只食草的啮齿类动物被主人拽起,眼睛睁得圆圆的。不知道怎么,平常暴戾恣睢喜怒无常的那种神情一点都不显,好像那都是假的,是别人造谣的;仿佛这片江湖流传的全部关于他左手的劣迹,都是旁人来编来挑拨他们兄弟的。

 

 

就用那么天真无邪的神情,左手眯眼一笑说:

 

“我痴线噶。我痴线好多年喇。你唔知因咩事嘛?(我是神经病啊。我神经很多年了啊。你不知道因为什么吗?)”

 

 

3.

 

有时如果人人都知一个人癫,再看他做什么癫事也就渐渐觉得不出奇;相反一个人要是循规蹈矩斯文有礼,笑模笑样给你来一刀,你再发觉他癫,已经迟了。左手就是这么想洪文仁就的。洪仁就的疯癫没人清楚,也不用别人清楚,有左手知道就可以;相反左手的疯癫全世界都听过,偏偏只有洪仁就不清楚;一对剑眉为他死死皱起来,小声叮嘱的样子像是真的好担心。左手推开他,拐杖刚好来了。他靠左手架住自己、动作别扭但还勉强可以使力,垂下眼睛。

 

“得啦。男人老九婆婆妈妈。(行啦。男子汉大丈夫还婆婆妈妈。)”那么油腔滑调的嗓音忽然认真讲起话来,即使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也会听得人心脏忽然往下沉。“高佬迟啲请饮茶,你去就得(高佬之后请你喝茶,你去就行)。”

 

也搞不清那句话的重点是说洪仁就一个人去就行、不要烦他,或者是告诉洪仁就只管过去,别的不用操心。洪仁就看他摇摇晃晃的肩膀,沉默了两秒,猜想大概两者都是,重新又上去扶他:“你冧佢细佬,佢请我饮茶?(你杀他弟弟,他请我喝茶?)”

 

左手用胳膊肘推他,但推得不太真心。洪仁就毕竟身材高大点,硬要从腋下揽住他、像控制一只脾气差的猫,左手没办法也没再挣扎。

 

“边个踩过界,大家心照。(是谁踩过界,大家心知肚明。)”渐渐把旁人甩开到身后了,左手说话就正常起来;氛围差异太明显,洪仁就感觉好像自己前面是当众被调戏了一番,暗暗撇嘴。“你唔洗理咁多,得闲喺屋企多陪下阿嫂。六个月好辛苦噶。(你别理这么多,有空多在家里陪下大嫂。六个月很辛苦的。)”

 

“你又知。”洪仁就哭笑不得。不是左手提醒,其实他都不确切知道自己老婆到底怀了五个月六个月还是七个月。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左手记他的事比亲妈记得还清晰;丽姐在的时候都记不住他生日,左手却年年给他新历旧历贺两次。

 

“我知。我知你夜麻麻行出来阿嫂会担心添,打个电话报平安啦。(我知道。我还知道你半夜三更跑出来阿嫂会担心,打个电话报平安啦。)”左手闷头往外走,声音干巴巴的,像是困了,又像不耐烦了。

 

“得啦。”刚刚还说他,其实这番唠叨比谁都婆婆妈妈。洪仁就勾起嘴角:“整日挂住你阿嫂,唔知嘅以为你要扣二嫂添。(整天念叨你嫂子,不知道的以为你要泡自己大嫂。)”

 

“你讲咩啊。”左手抽起自己拐杖,猛地在洪仁就腿上来了一下——也就是身边小弟都离得远了,他们才这样相处。人前,洪仁就永远是他大哥,左手要如何泼皮无赖嬉皮笑脸,洪仁就都由着他、让着他、不会拿他怎么样;但到人后了,要跟真的板起脸来很严肃的左手开玩笑,洪仁就其实是有点不敢的——说白了还是宠他。

 

“喂,讲真......”

 

夜半三更听说左手做事受伤、火急火燎赶过来,当然是心疼他;虽则自己这个小弟喜怒无常是常事,到底不愿意他不开心。洪仁就塌下嗓子来,很真诚地讲:

 

“我哋半山各间屋,空够三个月透气,可以住人啦。你想住嘅随时过去。(我们在半山那间房子,放了三个月透气,可以住人了。你想住的话随时过去。)”

 

我哋。左手脚步顿了顿,忽然不走了,像在光秃秃的地面上被什么绊了下。

 

洪仁就看着左手,距离很近,近得看到对方扎脏辫时侧面散出来的一点点头发、很白很柔软的耳垂、没什么表情的脸。但左手不看他。他无端心头一窒,忽然搞不清今天来这里干嘛——又在左手面前跪下、又请他去同居,什么都是乱的,都很滑稽,包含他的想法。

 

“不过半山都几远,唔塞车都行半粒钟。还定间房空俾你,去唔去都喺你嘅。(不过半山也挺远的,不塞车也要跑半小时。反正那间房空给你,去不去都是你的。)”洪仁就没话找话。

 

 

左手站在那里,像没听见,像在走神。湾仔夜里霓虹灯高照,五光十色好像都照不进这对很深很深的眼。车子开来了,来接左手的。很显然,不是去半山。

 

“好啊。”他说了两次,“好啊。”不要人扶,自己爬上了车。

 

 

4.

 

留我做个垃圾,常流连于你家

从沉溺中结疤,再发芽

 

5.

 

洪仁就是癫的。二十多年前抽到生死签,洪仁就抢劫了周围所有超市和换汇柜台,一半钱拿去给刚认识没有几天的妓女、另一半用来请左手吃西餐;他那一天起就知道,洪仁就这个人是癫的。时隔多年,左手还记得跟在洪仁就背后、左一声“翼哥”又一声“翼哥”地撒娇耍赖,问他到底要去哪,从他们住的烂尾楼晃晃悠悠到西餐厅门口;对方一面装酷耍帅一面笑而不语的温柔,是他整段人生至今体会过最接近约会的感觉。相较而言,后来两个人对着英文餐单一顿乱点的乌龙、歪打正着吃到奶油海鲜的闹剧、以及他从Turbo成为左手的那个撕裂般的夜——说实话,全部的这些加起来,在左手的脑中都不比他们走去餐厅的那半小时夜路来得深刻。

 

他癫的。他右手粉碎性骨裂,让人群殴到重度内出血,被强迫要干一只狗。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回想那个像被打了死结一样扭转人生的晚上,左手——Turbo回想起的却是穿着毛衣外套,回头冲他要笑不笑的洪仁就。

 

“问咁多,你跟唔跟我行?(问这么多,你跟不跟我走?)”

 

“行——咁喺行啦。(走——当然走啦。)”那一年的Turbo笑得比炼奶兑蜜都甜,两只手插在无袖夹克里面,眉飞色舞的样子做作却又不讨厌,青春洋溢得堪称耀眼:“大佬话去边,我未去边咯。我喺你细佬啊嘛。(大佬说去哪,我不就跟去哪咯。我是你小弟嘛。)”

 

“唔后悔(不后悔)?”洪仁就——那时是阿翼了,阿翼还逗他。明明铁青着一张脸扮cool,看到Turbo的笑却总表情失控那样跟着笑,嘴角要压又压不下去的样子,像抽筋一样。

 

“唔后悔啊。”Turbo没个正经样,又噘嘴又挑眉。阿翼忽然想,如果有一天Turbo跟女孩子结婚,念誓词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会比现在跟他说不后悔的样子更认真还是更随便?他没想完,忽然听到Turbo声音低了几度,用手肘碰他。“喂。”

 

“嗯?”听到对方一个字,他已猜到要讲什么了。二十出头的洪仁就看向天,湾仔猩红的霓虹灯像火焰烧上了天,但要是仰头时间足够久,也能看到零零落落几颗星,被围在张牙舞爪的都市灯光里,犹豫不定地闪烁和依傍。他看天,那二十岁的左手也就跟着他仰头看天,声音轻轻说:

 

“讲真,唔好掉底我。你去边度,我就跟去边。(讲真的,不要扔下我。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去坐监都跟?”

 

“去死都跟。”

 

“痴线。”洪仁就立刻笑了。左手看着他的眼睛,漆黑而平静,两汪泛光的池塘,让人一时错神、想投身进去那般漂亮。

 

“喺啊。”他耸起肩膀,像递情书被当场捉住的中学男生,不知所云,笑容讪讪;所有的星星躲起来,偷偷笑他乱讲话:“喺啊......我痴线噶。我痴线好多年喇。你唔知因咩事嘛?”

 

 

一千个月亮掉进湖水,夜晚就此黑了没有再亮。左手睁开眼,车窗外流过漫漫无边的霓虹灯光,像跟在洪仁就身后蹉跎掉的这些年月。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腿,疼得像火在焚。

 

痴线。他小声骂了一句。话咗唔后悔咯,仲问。

 

 

6.

 

被世界遗弃不可怕,喜欢你有时才可怕

 

7.

 

“就。”

 

背后有人叫他,声音发抖,像树冠末梢刮过了风。洪仁就点烟的手停了下来,回过头:“老婆。”

 

“你整趁咗(你受伤了)?”孕妇本来易浮肿,加上整夜失眠和着急,气色比腿上挨了一刀的左手还差;洪仁就不清楚自己怎么这时候想到左手——但他其实已想了半夜的左手——随着对方视线低头瞥,他马上用很随意但很没说服力的口气解释说:“冇......冇,左手啲血来嘅。我冇嘢。(没......没,是左手的血。我没事。)”

 

不看还好,看了才忽然觉得好打眼,洪仁就轻轻拎着自己的西装裤腿来回打量,大片暗色的血像路边行车溅上大滩的污水;不是用瓢泼、用盆洒,都不懂怎会有这么大片湿嗒嗒的血。也或者,或者其实是刚才天黑,现在已经早晨了。半山豪宅光亮大房,他给左手留的这间卧房南北通透,光线明亮,照在焕然一新的家装上。洪仁就站在这当中,挂着通宵没有睡觉也没梳洗的憔悴脸色,像佣人打扫时粗心落下的一件垃圾;不是妻子来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站多久。

 

“返房喇(回房吧)。”他妻子隔上足够长的时间才开口说一句话,语气很平,没有质问也没有命令;只是嘴唇微颤又发白,像是在用力压住什么东西别溅出来。两个人见面说了共三句话,不知道怎么都已精疲力尽。

 

“好啊。”洪仁就抿了抿嘴,漫不经心,如同刚刚听到一个好意见。

 

“——如果我喺左手(如果我是左手),”但有东西溅出来了,是他妻子声音好尖好细的一句话,如同脉搏里逼出来的血流,在洪仁就擦身而过的瞬间洒到他身上:“我唔会黎(我不会来)。”

 

“......”

 

洪仁就像被锐器扎透了脚背,停在原地,看她;有那么两秒不说话,不怒自威的脸散发一种扭曲力场的压迫。她两手扒在身后的门上,好让自己站的稳,扬起一张秀致却苍白的脸看他,眼睛眨也不眨。

 

但他突然笑了。伸手帮她梳理脸庞两边散乱的头发,细致地在耳朵后别好。

 

她知道他会原谅她,他也知道。他没立场和她计较,某程度上,就像他这辈子都不会和为他废了一只手的左手发脾气一样。一个赌赢整片江湖的人,其实背了满身的债;别人或许不清楚,自己不该扮不知道。

 

“你唔喺佢(你不是他)。”他捧起她两只冰冷的手凑近唇边,吻。

 

“但我比你明佢(但我比你了解他)。”

 

“冇人明佢(没人了解他)。”他很仓促地又拉了一下嘴角,不像是笑,更像一个用微笑合理化的要求:“翻房吧(回房间吧)。”

 

如果没有刚才她突然谈起左手那句话,洪仁就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停下来,靠近她、揽她、扶她回房间?即使不会,她其实也不怪他。他是有太多身份的人,有时忽然想不起来自己其实已为人夫、将为人父了,她去提醒他就好。可是原来一个人不想做的事情才是需要提醒的,而真正想做的事情,拦他他还是要做的。比如精心布置和收拾一个无人的房间,比如午夜凌晨为一通电话跑过半个香港。比如明明和临产的妻子住在婚房,但总是不知不觉跑来不是自己卧室的房间,在这里发呆到天亮。

 

“洪仁就。”

 

“嗯?”

 

“等bb出咗世,我哋离开香港吧(等宝宝出世以后,我们离开香港吧)。”

 

“再讲吧。”他语气极平静,自然而顺畅,像封上裂缝的水泥,唯独怪的地方是说了两次:“再讲吧。”

 

 

8.

 

被你浪费,被你活埋

让你愉快,让我瓦解

为你盛放,颓废中那媚态

 

9.

 

次日朝早才十点,浩浩荡荡十几辆车开来半山,最前面是一辆造型夸张的轿跑。左手把敞篷收起来,扬起戴着墨镜的脸,声如洪钟地喊:“就哥!”

 

“喂!要来又唔讲声(喂!要来又不说一声)。”洪仁就从门里出来的时候还穿睡袍踩拖鞋。大宅门口分立两排的人,有的抱着花篮,有的抱着水果,还有的穿白色厨师服。他看都不看一眼。因为左手腿脚不方便,从车里钻出来堪堪才站稳,洪仁就立刻冲上来抱住他,嘴角笑出括弧样深深的皱纹。

 

“你话随时来噶。唔喺讲嘢唔算数吧?(你说随时来的啊,不是说话不算话吧?)”他故意扮凶,手指指怼着对方胸口;其实看洪仁就那样笑,自己早也笑得合不拢嘴。

 

“点会嗻(怎么可能)。”呼拢寒暄都是没意义的语气词。两个在自己小弟面前惜字如金的黑帮老大,见了彼此高兴得住不了嘴,勾肩搭背往里走。后面各路人马涌进房子里,要不是手上捧着明显是吃喝跟礼物,一个个西装墨镜,看起来真像抄家的。

 

“左手。”

 

进门看见他嫂子站在一截楼梯上,抱着手臂,腹部很明显地隆起来。

 

“阿嫂。”他松开揽在洪仁就肩上的手,脸上还是一样笑,却比刚才收敛很多,像碰壁后回缩的软体动物。“听就哥话你哋搬新屋,过来贺下(听就哥说你们搬新房,来庆祝一下)。”

 

“使乜咁客气,都喺你屋企来嘅(用不着这么客气,这里也是你家)。”她则是笑得很秀气,眼睛弯弯眯成缝,“我身体唔喺几妥,翻去多唞阵,让阿就招呼你。(我身体不是很舒服,再去休息一下,让阿就招呼你。)”

 

“好啊。”他点头,殷勤得和自己满头嚣张的脏辫和身上花哨的装束不匹配,“好啊。你慢慢。”

 

“走。”才感觉到洪仁就贴在他腰上的手,原来从始至终没放下。左手侧过头,对方脸上看不出一点特别的情绪,只是揽着他,不松手。也不知道要走去哪。

 

“就哥。”他打量他,睫毛垂下来。

 

“我喺度(我在这)。”而他说。

 

 

10.

 

情爱就似垃圾,残骸虽会腐化

庭园中最后也开满花

 

11.

 

“只脚好咗哋未(腿好了点没有)?”

 

“冇嘢啊。几大单嘢嗻,当我第一日出来行?(没事啊。多大点事,当我第一天出来混?)”

 

“咁你觉得乜先喺大单嘢?断咗先喺大单嘢?(那你觉得什么才是大事?断了才叫大事?)”

 

“生bb咯。”

 

“......”

 

“生bb几大单嘢架(生bb挺大件事的)。”左手嘴里永远有东西在嚼,斜着眼睛看他。嘴硬说脚没事,其实洪仁就一停,自己根本没法走。过了很久之后洪仁就才知道左手是嚼戒烟糖。又不是你做爸爸,戒什么烟?他后来问他。不知道啊,想戒就戒咯。

 

“......痴线。”洪仁就没话讲的时候就讲粗口,粗口都讲得那么单调,对同一个人用得多,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反而害左手想笑。

 

“喺你个bb啊嘛(是你的bb啊)。”扶他的人不走,他索性也不走了。半山别墅富丽堂皇,对一只伤腿来说却嫌太大了。其实洪仁就要带他去看什么他无所谓,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对方的;为了在这条长长的走廊上停下,靠着墙,就这么低头挨在对方肩上。“无论如何,都喺你嘅bb啊嘛......(无论如何,都是你的bb啊......)”

 

他那个“你”字发音发得很重,洪仁就却在走神,想那句“无论如何”指代什么。

 

“都喺你个仔啊(也是你儿子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这么做:看到左手低头露出那节光滑幼白的脖子,就想上手搂住:“你走唔甩噶,佢等住你个契爷罩佢架。(你跑不掉的啊,他等着你这个干爹罩他啊。)”

 

“丢,我咪来咗咯(妈的,我不是来了嘛)。”那声丢他骂得很轻,轻得甚至不觉粗鲁只是暧昧。也不管自己那头脏辫多扎人,或者可能也是故意的,左手轻轻用头去顶洪仁就的肩:“我讲过跟住你嘅(我说过会跟着你的)......”

 

他话音没落,只感觉脖子侧面又软又热,一个又一个落下了吻。

 

“左手。”洪仁就一边吻他一边叫他的名字,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也没有再说什么。“左手。”

 

“我喺度。”

 

他在这个人的臂弯里缩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小得几乎站不稳,要被自己眼眶流出的眼泪冲走、离开这栋温馨美丽的家宅,流到沟渠、流往地道——他永远不会告诉洪仁就那一刻他有多想抬头去吻对方的唇。以当年被人砸碎手掌的耐痛力,左手趴在洪仁就肩头,一动也没有动,一边抽气一边回答:

 

“就哥,我喺度。”

 

 

12.

 

灰烬里被彻底消化

我以后全无牵挂

什么都不怕。

 

13.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End.

 

Velonica2022/05/04 11:54

 

后记:

同妻文学十级爱好者,又在写一些三观混乱心怀鬼胎的怪东西......

除1以外其他的引用出自卢巧音《垃圾》的歌词,第一句则是《春秋》和《垃圾》的结合。

可能很古怪可能很晦涩可能有很多不可言说,但这就是我对这一对的理解了。

不管是兄弟或者是情人或者如此这般的兄弟之情本来就胜似情人,不合常理的爱,也是爱啊。

 

*一点粤语翻译:

话咗唔后悔咯,仲问。——说了不后悔了,还问。

他故意扮凶,手指指怼着对方胸口——“手指指”是粤语口语,形容用手指人的样子,有挑衅的意思,略含贬义。

我喺度——我在这。


半岛纸盒

Andy Lau是很多人的偶像、很多人的情人、很多人的主人,但是《旺角卡门》和《江湖》两部电影让我明白,他是Jacky Cheung一个人的大哥,他最在意的也永远只有这一个细佬。

抛开两个主人公(算上edc和余文乐其实应该算四个)之间对看一眼就能让我想到天荒地老爱恨纠葛的强大吸引力,我想说《江湖》真是好有质感的电影,是《放逐》之后我看过最美的黑帮电影。雨夜那场剪接和镜头都别出心裁的决斗戏,我脑子里一度浮出很多下意识的感触:“会拍电影真好”、“能拍出这种电影真好”、“原来好的东西真是可以好到如此难以解析,好就是好”。前阵子和闺蜜谈心还聊到我觉得真正好的文艺作品就是有高于逻辑...

Andy Lau是很多人的偶像、很多人的情人、很多人的主人,但是《旺角卡门》和《江湖》两部电影让我明白,他是Jacky Cheung一个人的大哥,他最在意的也永远只有这一个细佬。

抛开两个主人公(算上edc和余文乐其实应该算四个)之间对看一眼就能让我想到天荒地老爱恨纠葛的强大吸引力,我想说《江湖》真是好有质感的电影,是《放逐》之后我看过最美的黑帮电影。雨夜那场剪接和镜头都别出心裁的决斗戏,我脑子里一度浮出很多下意识的感触:“会拍电影真好”、“能拍出这种电影真好”、“原来好的东西真是可以好到如此难以解析,好就是好”。前阵子和闺蜜谈心还聊到我觉得真正好的文艺作品就是有高于逻辑理性的不可言说,闺蜜问这样岂不是不可知论?好的东西理应是可以被剖析借鉴的,这我其实也是认同的。硬要分析黄精甫这部《江湖》凭什么好,我也可以长篇大论探讨他的镜头语言有多含蓄柔美,电影配乐有多悱恻动听,对颜色、光线、物体、质地等等自然元素的运用有多么灵动写意——可以说这些,可是真的在看《江湖》时,我又觉得不必说这些。我会做的事情就是记住它是值得一看再看、一品再品的好作品。就是欣然感念“存在超出我赏析能力之外的更高更美的东西。”

而回到根本,其实抛开四个主角——抛开刘德华张学友、edc余文乐去理解《江湖》的好,一开始就是根本不可能的。很难说清是这两对演员成就了《江湖》,亦或是《江湖》太有眼光、能够如此切中如此精准地选中两对如此合适的演员,以致豆瓣网友都会严肃认真地总结陈述:“《江湖》是我看过最好的同性片。”是不是把男人戏拍得好就等同于同性片,暂且按下不表——但我在想,行走江湖的所谓兄弟义气,和同性爱情肯定有至少一点相通:就是对抗全世界也要跟你站在一起,不用理由,不论利弊。

真的。看《江湖》到将近结局我还没意识到四个主角之间的关系,但已经完全本能地感觉学友哥对Andy的感情同edc对余文乐的感情好像,甚至心里不断涌起自己两年多前给《使徒行者》蓝博文和邵志朗写的一段念白:在一切物是人非的记忆中,在一切不被允许的快乐里,原来我一直最喜欢你,喜欢到为你做什么都可以……和腐文化没关系和同人女的大病也没关系,《江湖》也好《旺角卡门》也好《使徒行者》也好,包括刘青云和吴镇宇一起演的《O记三合会档案》也好,黑帮男人片描述的真真切切就是这样的兄弟情义。一个人无理由地为了另一个人付出一切根本就是不用道理的事情。对比Andy和学友在《旺角卡门》和《江湖》两次搭档,前一部里也许因为女主角的存在,我内心深处还嫌这种胡搅蛮缠的男人义气太不理性、怎么头脑发热的华仔就是非要被烂泥扶不上墙的乌鸦拖累;放着芳龄正好珠泪满面的张曼玉不理,两个男人手牵手同归于尽。等到了《江湖》里,我这次是真的对两位之间的浪漫五体投地;甚至一直想,乌鸦当年没死的话,今天想必也会如左手护着就哥一样,护着那个为他什么蠢事都做尽的阿华吧?你下不了手的人我为你杀,你的老婆儿子我比你挂心,你籍籍无名时我是你的小弟,你名满江湖的时候我也从不妒忌。刘德华在长桌对面问他:“真的有那么想做大佬吗?”学友的表情让我在屏幕前也替他觉得委屈:“我没有啊。我只是想跟在你背后威而已。”从最一开始到如今,他都是卢巧音唱的《垃圾》,是许志安唱的《烂泥》;他是江湖上出了名坏事做绝心狠手辣的左手哥,但在他自己的大哥面前,他还是当年那只眼神闪烁望着自己大哥的小狗而已、讪讪着笑问 “你说我算不算半个好人啊”、说“我被揍都习惯了,等你替我报仇啊”。为他要做什么都可以,正如在《江湖》里还上《旺角卡门》欠他的情。

而华仔呢?睥睨众生的华仔,万人之上的华仔,人老精鬼老灵,在《赌圣》、《门徒》、《龙在边缘》、《新少林寺》里都是大哥、师傅、长官和王者的华仔,他在乌鸦、在左手面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种松弛和信任,恰恰那是一种值得让人为之丧命的东西。“如果真的有人能杀我,那就只有你啊,左手。”这么无奈和坦然地笑着讲出这种话,心里很清楚别人听后只想为他去死而已。

最重要的是,这一切其实从来都找不到原因。上面提到的全部电影、全部搭档、全部男人和男人之间近似荧屏情侣的兄弟戏,他们全部统统都没原因。恰如《使徒行者》里古天乐那句:“做兄弟在心中,你唔明嘅,我讲一万句都喺废”,刘德华同样在《江湖》里把动魄惊心的剖白讲得好平静:“我会用我的命来让他明白什么叫兄弟”。初看香港电影没多久的时候,可能还会嫌弃这些编剧把台词写得烂俗又白目。其实看到最后你就懂,这些对白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香港人内心深处所理解的兄弟情,是这片刀剑无情的江湖里最真实、也是唯一能够信仰的事情。

而这可能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如今我爱看香港的黑社会电影甚至胜过爱看爱情戏。在无奈如此庞大、不确定性使所有人如此衰竭的这个现实世界,在热情都被岁月偷走而付出都需要十足理由的这个年纪,“喜欢到为你做什么都可以”的这种笃信,成为如此理想、如此美好,在满是血腥污秽的凶杀镜头里依然闪着光的东西。

至少在一部香港黑帮电影的时间里,我们可以有充足的权利去做一件不正确、不聪明、不值得、不合理的事情。

——就仅仅是因为,我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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