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十)
于是我们回到了烟月巷的屋子里。
“锦锦,若姐姐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十六岁了吧。”
我点点头。
“那——我们锦锦可曾有过什么心上人?”
如果她妹妹还在的话,也是该婚嫁的年龄了。对于婚嫁的事情,做姐姐的自然是要上心些。
“姐姐说笑了,来布坊的多是姑娘家,哪里能遇见什么翩翩公子呢?”
“那明日准你一日假,去长街逛逛,灯会正好持续到明日,去猜猜灯谜,看看有没有钟意的小公子如何?”
我笑笑,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其实我有过心上人,只不过他从未爱过我罢了。
他只是把我当妹妹而已,从...
于是我们回到了烟月巷的屋子里。
“锦锦,若姐姐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十六岁了吧。”
我点点头。
“那——我们锦锦可曾有过什么心上人?”
如果她妹妹还在的话,也是该婚嫁的年龄了。对于婚嫁的事情,做姐姐的自然是要上心些。
“姐姐说笑了,来布坊的多是姑娘家,哪里能遇见什么翩翩公子呢?”
“那明日准你一日假,去长街逛逛,灯会正好持续到明日,去猜猜灯谜,看看有没有钟意的小公子如何?”
我笑笑,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其实我有过心上人,只不过他从未爱过我罢了。
他只是把我当妹妹而已,从始至终都是如此。况且他已经娶到他想娶的人了,我今日也刚见了。
红娆姐姐,我说的此人指的就是夏临,你见过的,你还夸夏夫人嫁了个好夫君,唉。
“姐姐不曾有过什么心上人么?”
“不曾哦。”
“锦锦不信。”
“不信也没用,就是不曾嘛。”
她嘴硬道。
“锦锦不信。”
我一副好事的表情盯着她,很是欠揍。
就这么拖了几个回合以后,她磨不过我,只好承认确实有这么一位男子。
他们彼此相爱过,甚至约定过一起远走高飞,不顾任何世俗阻拦,做那无拘无束的比翼鸟。
可最终还是没敌过男方家里的一纸婚书。
“对。虽然是他父亲的意思,但他娶了别人。”
她叹了一口气,盯着窗外的风盯了好久。
“也不知道他幸不幸福,但他既负了我,我便不再爱他了。”
我突然觉得我不该谈起这个话题,一晚上让姐姐伤心两次。
“后来我爹爹因为官职原因,我们举家搬到了重州,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这样也好,”
“见不到反而是一种清净。”
我突然想到今日才见到的夏临哥哥,明明一起待了那么长时间,我却没敢看他几眼;明明他已经认出我了,我却不敢承认自己是东方简;明明我们本能再见很多面,却因为我的不承认而让机会全部消失殆尽。
夏临哥哥,原本我能再见你几次。
但其实再见的这一面对我来讲已经够奢侈了,我本再也见不到你。
或许是机缘巧合,阴差阳错——又或许是我运气好,
或许是我运气好才能再一次见到你。
但真的如姐姐所说,见不到反而是一种清净么?
这是否是姐姐麻痹自己的借口,假装自己足够洒脱,借骗过所有人来一起骗过自己呢。
还是因为我爱的不够深,还是因为夏临哥哥根本不曾爱过我。
我们默契地都没有再说什么,一个静静地盯着窗外的风,一个静静地凝望烛光的残影。
今夜的月色,照的只不过是两个爱而不得的人罢了。
此景随处可见,又有何稀奇可言。
第一章(九)
“迎儿。”
春迎的爹爹和娘亲来布坊接她了。
他们总是这样,在早晨将春迎送过来,晚上又将春迎接走,夫人有时会给我们带些她亲手做的小糕点,什么杏仁酥、桂花糕的,她都会做。
奈何我对桂花过敏,一见到便止不住地流泪,于是与这香甜的桂花糕便无缘了。
他们不得空的时候,春迎的哥哥们会来接她。春迎是孟府上最小的孩子,也是夫人唯一的女孩,因此孟夫人对她格外宠溺。
春迎是个胆大心细的姑娘,她因为想要来见见市井的样子,于是跟孟伯父提出想要来这些地方“历练”一下。孟伯父赞扬她的这番精神,于是就先从这条街最东边的铺子——也就是我们的布坊——开始了她的“历练”。
她腊月初刚来我们......
“迎儿。”
春迎的爹爹和娘亲来布坊接她了。
他们总是这样,在早晨将春迎送过来,晚上又将春迎接走,夫人有时会给我们带些她亲手做的小糕点,什么杏仁酥、桂花糕的,她都会做。
奈何我对桂花过敏,一见到便止不住地流泪,于是与这香甜的桂花糕便无缘了。
他们不得空的时候,春迎的哥哥们会来接她。春迎是孟府上最小的孩子,也是夫人唯一的女孩,因此孟夫人对她格外宠溺。
春迎是个胆大心细的姑娘,她因为想要来见见市井的样子,于是跟孟伯父提出想要来这些地方“历练”一下。孟伯父赞扬她的这番精神,于是就先从这条街最东边的铺子——也就是我们的布坊——开始了她的“历练”。
她腊月初刚来我们这儿的时候,便什么也不怕,仿佛是来和这些布交朋友的一般。她既不怕客人,也不害羞,无论是生客还是熟客,她都愿意跑上去跟人家大说一通,逗得人们乐此不疲。
过节嘛,还是要给小孩子放假的。于是在腊月二十那天,红娆姐姐就宣布春迎的假期到来啦,春迎乐的开花,围着红娆姐姐嘴贫了半天“姐姐真好”。
人们都很喜欢春迎,于是她不在的那几天,人们都很想她。
我们彼此打了招呼,春迎跟我们告了别,然后她就跟着孟伯父与伯母回家去了。
街上来往的人多是来逛灯市的了,还有一些是去吃小吃的,因此我们布坊准备打烊了。我和红娆姐姐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熄灭了所有的烛火,便锁好门窗,决定回家去。
来重州的这些日子里,我一直跟着红娆姐姐住在她烟月巷的小屋里。我一直心生愧疚,因为我总是白吃白住,白白地依靠红娆姐姐养着我。
“锦锦不必在意这些,姐姐是打心底里把你当亲妹妹的,这是姐姐应该做的……”
可她反而告诉我要开心一些才好。
从长街到烟月巷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三里路的样子吧,我拿着春迎送给我的小兔子花灯,和红娆姐姐说了一路的话。
于是我了解到她真的有一位亲妹妹,只不过入宫第二年便失足落水而亡,而她那时恰好在妹妹过世一年后遇见我。她说那时的我在一棵柳树下迷茫而无所适从,就这么呆呆地、漫无目的地望着远方,她怕她的妹妹也无人怜惜,于是观察了一会儿便把我领走了。
我的愧疚又多了一些,我所承受的全是一个姐姐对她亲妹妹的爱与思念,我如何承受得起呢。
这是这四年间,她第一次对我说起这些往事。
第一章(八)
街上人潮仍络绎不绝。
我从二楼下来,坐到红娆姐姐身边,此时店里已经没客人了。
忙了一天,终于能歇歇了。
于是我拿起一块梨脯,嚼一嚼这清甜。田娘娘的手艺果然还是好啊。
“锦锦,田娘娘的山楂糖球还是和去年的一样好吃,明日你带我再去买些如何?”
“如果店里不忙,姐姐走得开的话,锦锦自然是乐意之至的了。”
过年嘛,这几天人多,红娆姐姐肯定走不开。我这番话惹得她一脸嫌弃的看着我,那表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仿佛在说“要是你争点气的话,我就不至于这样忙碌,就有时间去买最喜欢的山楂糖球了”。
我一副小人得逞的样子看着她,笑嘻嘻的,很是欠揍。
...
街上人潮仍络绎不绝。
我从二楼下来,坐到红娆姐姐身边,此时店里已经没客人了。
忙了一天,终于能歇歇了。
于是我拿起一块梨脯,嚼一嚼这清甜。田娘娘的手艺果然还是好啊。
“锦锦,田娘娘的山楂糖球还是和去年的一样好吃,明日你带我再去买些如何?”
“如果店里不忙,姐姐走得开的话,锦锦自然是乐意之至的了。”
过年嘛,这几天人多,红娆姐姐肯定走不开。我这番话惹得她一脸嫌弃的看着我,那表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仿佛在说“要是你争点气的话,我就不至于这样忙碌,就有时间去买最喜欢的山楂糖球了”。
我一副小人得逞的样子看着她,笑嘻嘻的,很是欠揍。
“红娆姐姐,这山楂糖球是我买来的呢!我记得姐姐喜欢吃!明日我带姐姐去!”
春迎从帘后跑过来邀功请赏。
“还是我们春迎好,不理锦锦了!”
本来想反驳一下春迎,结果突然想起这梨脯也是春迎买给我的,于是实在无法反驳,我便也和她们站成一队,比春迎早些喊道,
“我也不理锦锦了!”
春迎大笑我幼稚。
我突然想起来有件正事忘了说,
“红娆姐姐,您见过田娘娘家的'瑞瑞'吗?她是苏晚秋的女儿,竟然已经到了要为自己做嫁衣的年纪了!”
“我前两年去跟着温楹去苏府的时候正好见到范公子陪她回娘家探望父母,那时瑞瑞还很小呢。”
“田娘娘嘱咐我们留些红布给她,她说过几日和苏晚秋来店里拿。我怕忘了,姐姐也一并记着些吧。”
“为什么不找春迎!春迎记性可好!”
春迎总是这样顽皮。
“好,那春迎也一并记着些。”
红娆姐姐一向宠着我们这些小孩儿,对我也是,对春迎也是。
夏夫人说的没错,我确实心中存有疑虑。
“姐姐,夏夫人今日说我与她年龄相仿,她如何知道我的年龄?”
“嗯?……噢!那日上官雅邀请你去她府上陪她过生辰,你不在布坊。晚映风尘仆仆地赶来,说离大婚之日不远了,有份锦缎的颜色却弄错了,于是前来更换,”
“那时我还不知道她的夫君是谁,只见她满脸焦急,好像时间很紧迫的样子,我那时以为再过几天就是大喜之日,生怕耽搁了,于是从温楹那儿借了先前卖给她的一匹,结果离他们大婚之日还有足足两个月。”
看来结婚真是件麻烦的事情,耗时也长,不过期盼结婚的人一定很重视这个日子,和期盼爱情的人一样。
好像又不一样,因为期盼爱情的人可能更执着于爱情的纯粹,而不是结婚那天的气派与程式。
“姐姐,温楹的那匹补上了么?”
“补上了补上了,这大可放心。”
“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让下人来干?”
春迎不解地问道。
“因为那日是晚映自己看错了标明的颜色签才拿错了布匹,她那天想来记一记,为了下次不再犯错,”
“于是我就说我们布坊里新来的闻锦姑娘是天生的'布童子',什么苎麻棉麻绫罗丝绸都不会混淆,对于赪霞赪尾这种颜色她都分得清……其实是想说叫锦锦办事绝对放心。”
“……姐姐莫不是有些夸张了,赪霞赪尾两色真是格外难分……”
“不要紧不要紧。因此她便知道了,闻锦是个天才布童子。”
“但是姐姐,我问的是她是如何知道我的年龄的……您还没回答我这个呢……”
“噢!这个啊……我问她今年几岁了,嫁人如此早,她说十六岁,”
“十六岁嫁人倒也不早吧……”
十二十三嫁人才早些,十四十五倒是正常年纪,春迎这问疑的在理。
“她太可爱了,因此我一开始以为只有十三十四岁,”
“反正都是豆蔻年华嘛。”
这春迎反倒将学堂的知识运用的自如。
“锦儿,那时的你马上迎来十五岁生辰,这可不是年龄相仿嘛?”
“于是她感叹不已,决定日后来向你请教相关的知识呢。”
原来是这样。
那我还比她小些。
第一章(七)
他们府上的下人姗姗来迟。
如果是这是薛府里的下人,那肯定避免不了挨板子。薛家小姐总是傲气十足,薛家的公子也常常用他们目中无人的眼光睥睨四野。无论是小姐还是公子,他们都不会容忍下人如此不合礼数。
但夏家从来不会仗势欺人,虽然夏伯父一向严厉,但并不会寻衅滋事,伯母也不是嚣张跋扈之人。他们家的下人犯了错虽然也会战战兢兢,但并不会得到什么挨板子之类的惩罚。
若要论官的大小,夏伯父是户部侍郎,而薛家老爷——如果没记错的话,只不过是一个涴州知府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盛气凌人。
夏临实实在在地继承了夏家的家风,江晚映也不气不恼,还说今年忘了多发铜钱,回去多给他们发些,好让...
他们府上的下人姗姗来迟。
如果是这是薛府里的下人,那肯定避免不了挨板子。薛家小姐总是傲气十足,薛家的公子也常常用他们目中无人的眼光睥睨四野。无论是小姐还是公子,他们都不会容忍下人如此不合礼数。
但夏家从来不会仗势欺人,虽然夏伯父一向严厉,但并不会寻衅滋事,伯母也不是嚣张跋扈之人。他们家的下人犯了错虽然也会战战兢兢,但并不会得到什么挨板子之类的惩罚。
若要论官的大小,夏伯父是户部侍郎,而薛家老爷——如果没记错的话,只不过是一个涴州知府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盛气凌人。
夏临实实在在地继承了夏家的家风,江晚映也不气不恼,还说今年忘了多发铜钱,回去多给他们发些,好让他们用来补贴家用。
她着实温婉,娇贵却不任性。
方才她选了几匹天水碧色的绫罗,说是为夏天的到来做新衣。又拿了几匹麒麟色的,说夏临适合这个颜色。
深色总是衬人的,总是将人衬地如画一般清丽。
他们的下人毕恭毕敬地将选好的布匹放到马背上,放完了就在布坊外面等候,没有像大胆的薛家下人一般哀叹连连。
难道什么样的府邸就会有什么样的下人么?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说法,我还从未听闻在此地也适用。
天色正晚,是看花灯的好时候,于是他们离开了布坊。我走上二楼,轻轻推开我的纸窗,看着他们渐渐融入人群,渐渐融入这片朦胧的夜色。
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看一看他。
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我也曾和他一起逛过灯会,我也和他一起猜过灯谜,我也收到过他赠与的花灯。
只不过是好多年前了。
“娘,夏临哥哥又猜对了!”
夏临总是能猜对那些奇奇怪怪的灯谜,我觉得这些灯谜着实难想,一点都猜不出来。
“娘,您说,'一口咬掉牛尾巴,打一字',这如何猜啊?”
“娘,您说,是不是'犀'?”
我娘只是笑着看着我这愚蠢而聒噪的样子,摸摸我的小脑袋问道,
“简儿,为何是'犀'?”
“我也不知道!胡蒙的罢了!”
我娘笑着戳了两下我的脑袋。
“痛!娘亲!痛!”
夏临轻轻地摸了摸我的额头,问道,
“阿简,喜欢哪个灯?”
猜中一定数量的灯谜便可以获得花灯,夏临对这种花灯一向不感兴趣,于是每次都让我挑。
“夏临哥哥,今年怎么没有小兔子花灯啊?”
“因为今年是辛未年,不是兔年噢。”
“诶?那辛未年是什么年啊?”
“是羊年啦。阿简,功课要好好温习才是。”
我惭愧的挠挠头,前些日子爹爹教我背的竟全忘记了……
于是夏临哥哥拿着他挑的谜面去找灯会的老板兑奖。
“千里一线穿——打一字。”
“此乃'重'字。”
“人不在其位——打一字。”
“此乃'立'字。”
“一口咬掉牛尾巴——打一字。”
“此乃'告'字。”
“公子当真冰雪聪明啊。可以此为凭,去西边的花灯铺择一花灯。”
“多谢老板。”
“娘,夏临哥哥又猜对了!”
于是夏临哥哥就拿着灯会老板用毛笔勾勒的小羊图腾去花灯铺换灯了。
“阿简,快来。”
铺里确实只有小羊样式的花灯,但各个都栩栩如生,惹人怜爱。
他给我的那盏灯是什么样式的,我反倒记不清了,只记得它被我珍藏在我的木箱里。夏临哥哥给我的每一样东西我都好好收藏着,毕竟那是独属于我的宝物。
只是那远在涴州的东方府,我太久没回去了。
如今看来,似乎也回不去了。
第一章(六)
她捻起手帕掩面一笑,有说不出的欢喜和羞涩,像是抓不住的风,但却又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这份略带羞涩的欢喜显然是因为我方才称她为夫人。
嫁给了自己爱的人,如愿以偿,是多么值得欢喜的事情。
我希望我真的没有羡慕她。
“闻锦姑娘,听红娆姐姐说您对各式各样的布料了如指掌,劳烦您帮小女子选些绫罗可好?”
原来传闻是指这个啊。
但未免还是夸张了些,到不了了如指掌的地步。
未来的路还很长。
如果找不到去处,那布坊兴许是我唯一的容身之所了。
“夫人过誉了。公子与夫人这边请。”
我引他们进了布坊,红娆姐姐刚吃完一个山楂糖球,匆...
她捻起手帕掩面一笑,有说不出的欢喜和羞涩,像是抓不住的风,但却又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这份略带羞涩的欢喜显然是因为我方才称她为夫人。
嫁给了自己爱的人,如愿以偿,是多么值得欢喜的事情。
我希望我真的没有羡慕她。
“闻锦姑娘,听红娆姐姐说您对各式各样的布料了如指掌,劳烦您帮小女子选些绫罗可好?”
原来传闻是指这个啊。
但未免还是夸张了些,到不了了如指掌的地步。
未来的路还很长。
如果找不到去处,那布坊兴许是我唯一的容身之所了。
“夫人过誉了。公子与夫人这边请。”
我引他们进了布坊,红娆姐姐刚吃完一个山楂糖球,匆匆赶来。
“夏公子携夫人来啦?很少有男子愿意陪夫人逛逛,夫人真是嫁了个好夫君啊……”
我并不想听完她未完的话。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这位公子的确姓夏。
那么我就不会认错,他一定是夏临。
不会错的。
但怎么如此之快就娶妻了呢。
与其说是想不通,不如说是我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不过有一点值得承认的是,她确实嫁了个好夫君。
我羡慕她,羡慕的快要发疯。
“锦锦,”
“锦锦?”
我猛然抬起头,发现自己想的出了神,失态了,很是惭愧。
我总是会犯把表情写在脸上的毛病。
“锦锦可是有什么心事?”
红娆姐姐关心道。
我急忙摆手笑笑。
“唉,方才看见一个灯谜,死活猜不出迷底。本来想说出来和姐姐、夫人一同猜猜,但现在却连谜面也想不起来了。”
还好春迎不在旁边,不然我的谎话又要被戳穿了。
我们方才根本没有去逛什么灯会,更别提猜灯谜了。
我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为我不合时宜的情愫感到羞愧万分。
“无妨,我们待会一起前去便是,民女的夫君很擅长这个,说不定能帮姑娘消除心中疑虑,”
夏临的夫人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
可我当然知道夏临擅长猜灯谜,知道的兴许还要比你早些。
这心中疑虑如何解呢?
“闻锦姑娘,其实你不必一定要称我为夫人,我们年龄相仿,这样相称未免显得生分了些,”
“况且他今日惹我生气,我今日便不愿冠夫姓了。不如你直接唤我姓名,江晚映,如何?”
“况且他今日惹我生气”,单这一句,就有着我不曾拥有的蛮横娇纵,我不曾拥有的肆意宠爱。
江晚映,名字好听。但她却少了一分名字中的温婉。我时常会想象夏临的夫人会是什么样的女子,但我也不清楚究竟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但他看起来好像过得很幸福。
“谢谢夫人的盛情邀请。元宵佳节,小女就不打扰独属于您和公子的良辰美景了。”
我还是担心她的那番话只是客套,我还是担心直呼她的名字会略显唐突。
但看来是我多虑了。
“别叫夫人了,直接叫晚映就好啦!”
“好,晚映姐姐。”
她颇为得意的看了看夏临,流露出一种幸福女子独有的可爱之意。
而他就这么看着她,眉目含情,甚至宠溺地笑了笑,仿佛他的世界里,除了她,再也容不下旁人。
而他就这么看着她。
或许他只是碰巧姓夏呢?或许他不是夏临呢?我试图用一个极其不能让人信服的理由来说服我自己。
我珍惜每一次听到他开口说些什么的机会。
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三句话,
“好,反正你一直都是夏夫人。”
“夏临!!!”
我用来麻痹自己的荒谬理由,以极快的速度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殒没了。
我的问题以极快的速度得到了答案,把不愿意承认事实的自己撞了个粉碎。
他就这样笑眼盈盈地把她揽在怀里,任由她嬉闹。
就这样笑眼盈盈,就这样笑眼盈盈啊。
我在熙熙攘攘的布坊里,像是被遗弃的线,夏临是块绛红色的衬布,而她是那朵绣在正中央的牡丹。我在不会有人来访的空旷角落里,等待着什么时候被谁扫走,回到我该回的地方去。
但又或许根本不会被扫走,就这么落上一层薄薄的灰。
他们终于进入了正题,挑选起绫罗来。
此时我庆幸他是夏临。
又希望他不是夏临。
第一章(五)
大家都是由东向西一路逛到这儿的,我们逆着人群的洪流,向东走去,有点寸步难行。
我担心春迎和我被人群冲散,于是紧紧拉着她的手。
她的冰糖葫芦签已经丢掉了,空闲的那只小手只是高高举着为我挑的花灯,怕我的花灯被人群挤出破痕。
因为它是宣纸做的,比竹子的或是木质的要娇贵些。
上官雅和温楹还没回家,我在人群的洪流中看到她们,但她们无暇顾及我,因为她们正在为一件什么事而大笑。
我猜是温楹又没猜中灯谜,和去年一样。她们两个总是能凑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答案,然后笑上两天,第三天再兴冲冲地跑过来讲给我们听,于是我们又笑成一团。
不知不觉地,我们就到了布坊。
春迎已经迫不...
大家都是由东向西一路逛到这儿的,我们逆着人群的洪流,向东走去,有点寸步难行。
我担心春迎和我被人群冲散,于是紧紧拉着她的手。
她的冰糖葫芦签已经丢掉了,空闲的那只小手只是高高举着为我挑的花灯,怕我的花灯被人群挤出破痕。
因为它是宣纸做的,比竹子的或是木质的要娇贵些。
上官雅和温楹还没回家,我在人群的洪流中看到她们,但她们无暇顾及我,因为她们正在为一件什么事而大笑。
我猜是温楹又没猜中灯谜,和去年一样。她们两个总是能凑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答案,然后笑上两天,第三天再兴冲冲地跑过来讲给我们听,于是我们又笑成一团。
不知不觉地,我们就到了布坊。
春迎已经迫不及待地向布坊里跑去,红娆姐姐也才送完一些客人。我看客人们刚从布坊的门里出来,捧着几匹丝绸走向了另一边的马车。
我目送着他们慢慢远去,又望了望天空中的晚星,终于把目光不舍的送回人间。
“竟然逛了这么久啊。”
我心里想着,起身准备踏进布坊。
“阿简?”
我怔了一下,停住了。
“是你吗?阿简?”
这次我确认了,他念的不是“锦”,而是“简”。
这声音不是我爹爹的。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我想不会有谁与我有过旧交。估计这位公子是认错人了吧,我想他如果看到的并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熟悉的面孔,我便可能要扫他的兴了。
事与愿违总会使满怀希望的人输得一败涂地。
于是我回过头去,却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眼前的这位男子不是别人,而是夏临哥哥,我的竹马。
说错了,他是东方简的竹马。
但我想,我大概不能跟他相认。至少在爹爹出现之前,我不能和他相认。
“公子可否认错人了?小女名唤闻锦,名字里并不带简字。”
因为我一旦和他相认,夏伯父一定会问我我爹的下落,伯母一定会问我母亲的下落。
我没有办法回答,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夏临没有再追问我是否真的不是东方简。
“是在下唐突了。方才冒犯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我并不确定他是否相信了,但他对“闻锦”的态度和对“东方简”的态度实在大相径庭。
一种难言的陌生。
而且,他的身边已经有一女子了。
她正挽着他的胳膊,笑眼盈盈。
她的神情向我诉说着她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
然后她望向我,莞尔一笑。
我想我大概没有多羡慕她。
我努力着一如往常,我努力着装出一副他真的认错人的模样。
但是那个女子却先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闻锦姑娘,小女子曾听闻您的名字。如今见到真人,果真如传言一般,冰雪聪明,清丽澄澈。”
我有些惊讶,又颇为好奇这传言是什么。但爹爹曾经教我做人要谦逊,不可太傲。
“夫人谬赞了,小女不才。”
但还是逼迫自己说出了那句夫人。
第一章(四)
“吴老板!”
“哟!锦锦来啦!”
吴老板从人群中费劲地伸着脑袋,看到我后便尽力举高了手,招呼我过来。
吴老板的花灯都是和老板娘一起做的,也就是刚刚说的冯夫人。
其实按礼数女子冠夫姓的话,我们该叫她吴夫人。但都叫惯了,于是也没有改口,仍然冯夫人冯夫人地叫着,对于田娘娘也是一样,仍然田娘娘田娘娘地叫着。
我让春迎抓好我的手,别被人群挤跑了。她笑我刚才的叮嘱和她娘亲一般念念叨叨,觉得十六岁的我却早早有了个母亲的样子,但她没有这么委婉——
“阿锦姐姐,你仿佛老了几岁!”
气得我真想让红娆姐姐把她手里这几枚铜钱赶快收走。
“天下的娘亲不都如此?”
...
“吴老板!”
“哟!锦锦来啦!”
吴老板从人群中费劲地伸着脑袋,看到我后便尽力举高了手,招呼我过来。
吴老板的花灯都是和老板娘一起做的,也就是刚刚说的冯夫人。
其实按礼数女子冠夫姓的话,我们该叫她吴夫人。但都叫惯了,于是也没有改口,仍然冯夫人冯夫人地叫着,对于田娘娘也是一样,仍然田娘娘田娘娘地叫着。
我让春迎抓好我的手,别被人群挤跑了。她笑我刚才的叮嘱和她娘亲一般念念叨叨,觉得十六岁的我却早早有了个母亲的样子,但她没有这么委婉——
“阿锦姐姐,你仿佛老了几岁!”
气得我真想让红娆姐姐把她手里这几枚铜钱赶快收走。
“天下的娘亲不都如此?”
“那您反倒承认您是娘亲了?”
这小姑娘,倒是精得很,我被塞的哑口无言,只好和冯夫人告状。
冯夫人笑了,轻拍我的肩膀,连声跟春迎说:“快挑个花灯哄哄你姐姐,你姐姐最喜欢小兔子了……”
在她们聊天的间隙我突然发觉——原来不是春迎精,而是我蠢。我那句“天下的娘亲不都如此”确实没起到反驳的效果,反倒承认自己是娘亲了!
什么时候才能吵过这小丫头!
来买花灯的客人还真是多啊。除了小兔子花灯,吴老板他们还会做常规的莲花灯和红灯笼,这两种样式一直是街坊邻里最喜欢的。
“姐姐,这个怎么样?”
春迎挑了一个在兔子上镂空了“福”字的花灯。
虽然不及我一开始看到的那个花灯,但这个也很不错,“福”字也有好的寓意。她恋恋不舍的嚼着她那最后一颗糖葫芦,双眼放光地期待着我的赞许。
我便突然觉得拌嘴的春迎顺眼了许多,好像也没有方才那么顽劣了。
“我们迎儿真会哄人,还给锦锦专门挑了个带福字的花灯,”
冯夫人笑了,眉眼弯弯,仿佛天下的柔情都含在她那远山秋波里了。
“放心吧,锦锦来年一定会如你所愿,充满福气。”
春迎被夸的不好意思了。
冯夫人对孩子总是打心眼里的喜欢。
这次是春迎递的铜钱,骄傲地宣布花灯她送给我的新年礼物。
天色不早了,我们准备回去了。
于是我们和吴老板夫妇告了别,转身向前走。
望着她蹦跳着的背影,我想,几年前的我是不是也是这样,也是如此粘人,也送过谁什么东西,也这么蹦跳着满心欢喜。
或许他不记得我了呢?毕竟这么久没见了,毕竟我已经不再是东方简了。
唉,往事便不再提了吧。
第一章(一)
一眼望去,人山人海,长街熙熙攘攘,虽说平常也如此这般人来人往,却感觉今日来的人又多了好些,要不是春迎提起,我都快忘记今天是元宵节了。
宋老板的面馆外排起了长长的队,大概是慕名而来的远客。姜娘娘的包子铺也是生意兴隆。说起来,宋老板的做的油菜拌面虽然不算是店里的招牌,但却深得我心;姜娘娘的烫面灌汤包是我的心头好,每次去到那里,一笼八个小包子,都不够我吃的,总是要再点一笼,再点一笼。但春迎却对茴香馅情有独钟,无论是包子还是饺子,她都独爱这个味道。不过说实话,茴香馅的虽然好吃,但我可是着实吃不来。
过节好啊,灯谜一串接一串地系在高悬的红绳上,花灯绚丽夺目五彩缤纷的陈列在桥旁的小摊上,佳...
一眼望去,人山人海,长街熙熙攘攘,虽说平常也如此这般人来人往,却感觉今日来的人又多了好些,要不是春迎提起,我都快忘记今天是元宵节了。
宋老板的面馆外排起了长长的队,大概是慕名而来的远客。姜娘娘的包子铺也是生意兴隆。说起来,宋老板的做的油菜拌面虽然不算是店里的招牌,但却深得我心;姜娘娘的烫面灌汤包是我的心头好,每次去到那里,一笼八个小包子,都不够我吃的,总是要再点一笼,再点一笼。但春迎却对茴香馅情有独钟,无论是包子还是饺子,她都独爱这个味道。不过说实话,茴香馅的虽然好吃,但我可是着实吃不来。
过节好啊,灯谜一串接一串地系在高悬的红绳上,花灯绚丽夺目五彩缤纷的陈列在桥旁的小摊上,佳人才子又总是相伴前来逛上一逛,看看这市井繁华,折一枝柳儿,送一送远行的故人。
年年皆这般,年年皆如此。总有少男少女来此觅一觅情的缘起,不知道今年是哪位公子,能在此处觅到良人,续一续彼此的缘分;也不知道是哪位小姐能够使她的芳心暗许得偿所愿。
上官雅和温楹又来我的布坊里买了几匹绸缎,她们总是一起来,有说有笑的,夸我新换的簪子与我相称。新面孔也多了许多,不过他们大多在外徘徊,并不进来瞧瞧。他们都是些不常来的生客,借着佳节的借口,出来吹吹温润的暖风。相比布匹,他们更爱花灯。吴老板和冯夫人的花灯铺是最吃香的,今年是兔年,他们做了不少形态各异的兔子花灯,我就在窗边远远望着,游人远客应接不暇。我特别喜欢第二排左边的第三个,我还跟春迎说让她待会陪我去瞧瞧,可现在就被一个及笄少女满心欢喜的捧走了。
“闻锦姐姐,要不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春迎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恳恳切切地望着我,一双白细的小手还不忘晃着我的袖子。她说的“去看看”不是指吴老板的花灯铺,而是田娘娘的果脯铺。我知道她又是馋冰糖葫芦了。哎,拗不过她这小孩子脾气,毕竟才十二岁,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那不如去走走吧。
春迎蹦蹦跳跳着去找红娆姐姐,说她要和我出去逛一逛。红娆姐姐一向是最好说话的,至少比我好说话许多,她笑着点头应允了,还给春迎多塞了几枚铜钱。
我们迈出了布坊的大门,来到这万人空巷的集市上。
桥边河畔,烟雨蒙蒙,晚风轻轻,明灯晃晃。
人们欢声笑语着往来穿梭。
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转眼间又是一年春了。
第一章(三)
其实我一开始不叫闻锦,我有自己的名字——东方简。
闻锦的名字是红娆姐姐起的,她说刚把我带回布坊的时候,我就伏在案前闻一匹蓝色锦缎的味道,她和董瑄姐姐打趣说我是生来就爱布匹的人,所以就一锤定音:“以后你有名字啦,叫闻锦好不好呀。”当时的我觉得好听,便点头答应了。
于是我便不再使用东方简这个名字,也没有人再用这个名字唤过我。
我当了四年的闻锦,认识了田娘娘、吴老板和姜娘娘他们,就好像自己真的是闻锦一样。
红娆姐姐把我从柳树下接回来那天,问我:“你怎么天天待在这里呀,你的父母呢?”
我摇摇头,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她可能误会我没有父母,用一种极其怜惜的眼神望着我...
其实我一开始不叫闻锦,我有自己的名字——东方简。
闻锦的名字是红娆姐姐起的,她说刚把我带回布坊的时候,我就伏在案前闻一匹蓝色锦缎的味道,她和董瑄姐姐打趣说我是生来就爱布匹的人,所以就一锤定音:“以后你有名字啦,叫闻锦好不好呀。”当时的我觉得好听,便点头答应了。
于是我便不再使用东方简这个名字,也没有人再用这个名字唤过我。
我当了四年的闻锦,认识了田娘娘、吴老板和姜娘娘他们,就好像自己真的是闻锦一样。
红娆姐姐把我从柳树下接回来那天,问我:“你怎么天天待在这里呀,你的父母呢?”
我摇摇头,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她可能误会我没有父母,用一种极其怜惜的眼神望着我,二话不说地把我领了回去。
但其实我有父母,只不过我确实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阿爹阿娘一直很爱我,我从小跟着爹爹背诗,跟娘亲学做菜。他们教我下围棋,教我弹古琴,教我写得一手簪花小楷。
他们是在逃亡的过程中将我从马车上放下来的,临走时爹爹告诫我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他和娘亲的行踪,他和娘亲等事情忙完了会来找我。他让我一直向南走,越过三条溪流。去第一个镇上待着。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便一直向前走啊走。
他最后给我一串娘亲编的手链,叮嘱我收好,他说日后他和娘亲会凭这串手链找回我。
于是我天天带着,不曾摘下。
不知道那时有没有向南走,也记不清有没有跨过正正好好的三条小溪,总归我就来到了这里。
这里是哪里呢?总之不是涴州,总之不是我的家。于是这里是哪里也变得无关紧要了,我也不曾向谁问过。
可后来却偶然从客人的谈话中听到——“重州就是好啊”——这时便意识到这儿是重州。
爹娘可能是有什么要务在身吧,或者有什么特殊身份,总之我觉得不提他们的事情或许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其实还有很多快乐的日子,但我不想回忆,因为一回忆就……算了,我并不想在元宵佳节坏了气氛。
但我也很喜欢东方简这个名字,只不过没有人会叫了。
我看着不谙世事的春迎,她已经吃掉了三颗晶莹剔透的山楂,东瞧瞧西看看,任由我带着她漫无目的的前行。
回忆着回忆着,我都快忘了此行的目的。我的小兔子花灯还没买呢。
今年是己卯年,好不容易碰上一次兔年,当然要买小兔子花灯了。
还好没走过,吴老板的花灯铺就在前面,只不过人有点多,各式的花灯反倒不如在布坊二楼的窗边看得清楚。
第一章(二)
我们先去了田娘娘的果脯铺,果脯铺的人也很多。他们家的杏脯、梨脯都是我极爱吃的。今年的山楂糖球卖的火热,冰糖葫芦也一如既往地是人们的首选。要不是田娘娘有远见,事先从府上找了几位帮手来帮忙,不然大概都忙不过来。
“锦锦来啦,快来尝尝晚秋送来的鲜花饼。”
苏晚秋是田娘娘丈夫的妹妹,比我大三岁,手巧的很,做的东西都很好吃,我们曾经还玩笑着说若是在这边给她弄个店面,生意兴许会比宋老板的面馆还火呢。
我笑着谢谢娘娘,拿了一块,也拿了一块给春迎。
这是田娘娘第一次见春迎,她看这小姑娘生的灵动可爱,便问我这不是我的妹妹,没想到春迎却抢先替我答了。
“娘娘好,小女名叫孟春迎,前...
我们先去了田娘娘的果脯铺,果脯铺的人也很多。他们家的杏脯、梨脯都是我极爱吃的。今年的山楂糖球卖的火热,冰糖葫芦也一如既往地是人们的首选。要不是田娘娘有远见,事先从府上找了几位帮手来帮忙,不然大概都忙不过来。
“锦锦来啦,快来尝尝晚秋送来的鲜花饼。”
苏晚秋是田娘娘丈夫的妹妹,比我大三岁,手巧的很,做的东西都很好吃,我们曾经还玩笑着说若是在这边给她弄个店面,生意兴许会比宋老板的面馆还火呢。
我笑着谢谢娘娘,拿了一块,也拿了一块给春迎。
这是田娘娘第一次见春迎,她看这小姑娘生的灵动可爱,便问我这不是我的妹妹,没想到春迎却抢先替我答了。
“娘娘好,小女名叫孟春迎,前些日子才来布坊,很是喜欢闻锦姐姐,若阿锦姐姐是我的亲姐姐,那再好不过了——!”
“迎儿嘴真甜。”
娘娘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我也笑了。
春迎不怕生,她很喜欢这条街上的人们。我也喜欢,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事件发生,也不怕谁抢了谁的生意。田娘娘对我们总是像对自己的家人一样,吴老板也是,姜娘娘更是宠着我无法无天的无理要求——比如我的小笼包要一笼十个,她总是欣然答应,然后刮一下我的鼻子说我是馋猫。
春迎去拿了一串冰糖葫芦,又抓了些我爱的梨脯,还给红娆姐姐弄了两颗她爱的山楂糖球——红娆姐姐说吃多了牙疼,所以即使再馋,她每次也只吃两颗。
我们结了账,娘娘突然叫住我。
“阿锦啊,”
“瑞瑞四岁了,也到学刺绣的年纪了,”
“等忙完这阵,我和晚秋去你们店里看看布,”
“红色的记得的给我留几匹呀。”
“没问题娘娘!有我提醒阿锦姐姐一定不会忘!包在我身上!”
春迎这孩子又抢先替我答了。
“好的娘娘,我们一定给您留最好的红布。”我回道。
于是我们又踏进了这个人来人往的长街。
“阿锦姐姐,瑞瑞是谁啊?田娘娘的女儿吗?”
春迎啃着她的糖葫芦歪着头问我。
“不是噢,瑞瑞是苏晚秋的女儿。是田娘娘的丈夫的妹妹的女儿。”
很明显,春迎被我的话绕晕了。如果要是别人对我说这样复杂的血缘关系的话,我想我的反应也和春迎差不了太多。
我还没见过瑞瑞,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她就要学着做嫁衣了,都四岁了。
四年前的话,我才刚来这里。
那时的我躲在柳树下,觉得柳树宽大,能将我遮个严实,能保护我。
突然有一天,红娆姐姐从我日日待的柳树下发现我,把我领回布坊。
于是我结束了流浪的日子,日日待在布坊,后来在附近的绣坊跟着学会了一些针线活,就这么平安地长到了十六岁。
我以为这只是一部悬疑剧,但是,爱人错过居然是这部剧的!
我有好几个很喜欢的二创配乐都是爱人错过!!!我一直觉得少我充满了宿命感,不仅作品有他们本人也有。
二喜结束之前,我一直觉得少我要BE的时候,尤其是德古拉的时候,“如果是我先醒来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爱人错过太贴了!!
《华灯初上》是我最近最爱的剧,我最爱的剧和最爱的CP,我的天呐,我好激动!!!
我以为这只是一部悬疑剧,但是,爱人错过居然是这部剧的!
我有好几个很喜欢的二创配乐都是爱人错过!!!我一直觉得少我充满了宿命感,不仅作品有他们本人也有。
二喜结束之前,我一直觉得少我要BE的时候,尤其是德古拉的时候,“如果是我先醒来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爱人错过太贴了!!
《华灯初上》是我最近最爱的剧,我最爱的剧和最爱的CP,我的天呐,我好激动!!!
【伦敦街头上悬挂着的圣诞灯】
圣诞节对于西方而言就跟春节于我们而言是一样的重要的,我主张别人来中国过春节感受感受我们的热情,但是如果哪个叫你去西方过圣诞节感受感受他们的热情的话,切记!给我揍他!
你以为他们的圣诞节:如图所示,满街的华灯,烟火秀,溜冰场,到处都是漂亮的装饰,精美橱窗,圣诞集市,好热闹好漂亮好快乐
实际上的圣诞节:空荡荡,市中心冷冷清清走半天看不到一个人,商店关门,超市关门,车站关门,没有交通,火车汽车全部停运,啊!
伦敦街头,2018
【伦敦街头上悬挂着的圣诞灯】
圣诞节对于西方而言就跟春节于我们而言是一样的重要的,我主张别人来中国过春节感受感受我们的热情,但是如果哪个叫你去西方过圣诞节感受感受他们的热情的话,切记!给我揍他!
你以为他们的圣诞节:如图所示,满街的华灯,烟火秀,溜冰场,到处都是漂亮的装饰,精美橱窗,圣诞集市,好热闹好漂亮好快乐
实际上的圣诞节:空荡荡,市中心冷冷清清走半天看不到一个人,商店关门,超市关门,车站关门,没有交通,火车汽车全部停运,啊!
伦敦街头,2018
十一月下旬,华灯初上,在西方大大小小的城市里开始慢慢的浮现出了圣诞节的气氛,圣诞集市也成了市区里最热闹的地方之一,那里有吃的有玩的有工艺品也有各种各样的圣诞物品,伦敦海德公园就是其中的这样一个重要的地点。这一刻便是宣告了圣诞节的来临,在往后的一个月时间里,它们将圆你一个圣诞梦
(关于圣诞节我拍了好多,这段时间里会陆陆续续的分成几个贴传上来,灯光好美呀!以及后续可能会讲点关于圣诞节的地狱笑话🙈)
图摄于2018
十一月下旬,华灯初上,在西方大大小小的城市里开始慢慢的浮现出了圣诞节的气氛,圣诞集市也成了市区里最热闹的地方之一,那里有吃的有玩的有工艺品也有各种各样的圣诞物品,伦敦海德公园就是其中的这样一个重要的地点。这一刻便是宣告了圣诞节的来临,在往后的一个月时间里,它们将圆你一个圣诞梦
(关于圣诞节我拍了好多,这段时间里会陆陆续续的分成几个贴传上来,灯光好美呀!以及后续可能会讲点关于圣诞节的地狱笑话🙈)
图摄于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