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纸作皮(二)
她想,南河对她如此残忍。没有任何心爱之人用这种方式对待他的恋人。
我是无辜的,但你仍然要使我流血吗?参宿努力抬起头问。
南河蜷在船杆上的小铁盒里(其实并不小,像一个固定在上的集装箱)。现在他倒不像当年那样盛气凌人,只是弱弱地回答,对不起。
参宿不甘不休地继续快速讲,我们应该坐在一起发呆,发很久的呆,看你魔法编出来的一万色的河流,然后我说人类好渺小啊,你点点头。或者、或者我们在你的房间的墙壁上画画,画什么都可以可是总不应该像现在这样。
现在怎样?
南河对参宿说,参宿,人海茫茫相识一场也算报应。
参宿作为火的职责是发怒,她大声地朝手脚滑稽放在一道......
她想,南河对她如此残忍。没有任何心爱之人用这种方式对待他的恋人。
我是无辜的,但你仍然要使我流血吗?参宿努力抬起头问。
南河蜷在船杆上的小铁盒里(其实并不小,像一个固定在上的集装箱)。现在他倒不像当年那样盛气凌人,只是弱弱地回答,对不起。
参宿不甘不休地继续快速讲,我们应该坐在一起发呆,发很久的呆,看你魔法编出来的一万色的河流,然后我说人类好渺小啊,你点点头。或者、或者我们在你的房间的墙壁上画画,画什么都可以可是总不应该像现在这样。
现在怎样?
南河对参宿说,参宿,人海茫茫相识一场也算报应。
参宿作为火的职责是发怒,她大声地朝手脚滑稽放在一道的男人吼道,才不是什么报应,不是的!
而南河作为蜡烛的职责是流泪。
火跳进深海里破开了咸水继续燃烧,有如不尽一般把南河燃得流泪。一切的发生就好像即便我把命运拒之门外,它也会从屋顶爬进来。一口呼吸像燃烧的火,另一口像强大的洪水。
只不过其实一切的一切皆皆相反,火点燃蜡烛以后熄灭消失不见,蜡烛却留下一滩血一样的固液体,万古长青在海里。就好像这么久远的世界里,我们的职责是忠诚和服侍,心爱之人的职责是不忠。
骨纸作皮(一)
参宿那个时候已经有十七岁了。
上高中的时候,新同学总要问参宿这样一句话,“参宿,你的名字好特别,有什么寓意呀?”她总装作仔细思索两下,回答说她也不晓得哎,爸爸妈妈没告诉原因。其实千百遍的句子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参宿四,南河三,天狼星。我的名字是一颗星星,旁边还有一颗是南河,你看,好听吧。
就是有点讲不出口。
参宿潜意识里依然逃避关于坠海事故的所有信息。像开头所讲,现在她已经十七岁,不再同以前那样永远框在红色毛线衫里低着头。她的爸爸妈妈应该算得上爱她,或许是为了不再惹这些晦气事,又或许当年收到的爱心援助资金够多——谁知道呢,现在参宿活得还不错。上了重点高中,......
参宿那个时候已经有十七岁了。
上高中的时候,新同学总要问参宿这样一句话,“参宿,你的名字好特别,有什么寓意呀?”她总装作仔细思索两下,回答说她也不晓得哎,爸爸妈妈没告诉原因。其实千百遍的句子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参宿四,南河三,天狼星。我的名字是一颗星星,旁边还有一颗是南河,你看,好听吧。
就是有点讲不出口。
参宿潜意识里依然逃避关于坠海事故的所有信息。像开头所讲,现在她已经十七岁,不再同以前那样永远框在红色毛线衫里低着头。她的爸爸妈妈应该算得上爱她,或许是为了不再惹这些晦气事,又或许当年收到的爱心援助资金够多——谁知道呢,现在参宿活得还不错。上了重点高中,考试次次在头部,她把自己变得很优秀。参宿还留着一样的短发。可是万万千里,她明白什么都不一样了。
参宿在备考的很多个晚上看到自己坐在木桌前伏案,脑袋上是破旧的会坷愣响蓝色防水布。她依赖地下意识附上耳侧,在摸到一片空空后突然清醒过来大口喘气,像被掐住了脖子。南河,在我眼前现身吧,她难过地在纸片上添一笔:不似我,却比我还我的人。
这个仙人不太冷26
“你怎么突然长这么高了?”阿花重新翻出卷尺给参宿量身材,“照上次足足长了半头。等一下我再量一下三围。”
参宿全程一言不发,只是默默配合阿花平举胳膊以便其为自己定做新制服。
“我记得人类女孩确实会在某一时间内长得非常快,不过你长得也太快点了吧。”阿花边记录数值边碎碎念道,见参宿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关切地说,“是发生了什么吗?还是坎瑞亚人的体质比较特殊?”
参宿点点头又快速摇摇头。
“那好吧,等你想说的时候可以来找我,当然得是我有空的时候。”阿花翻箱倒柜,在认真对比后...
“你怎么突然长这么高了?”阿花重新翻出卷尺给参宿量身材,“照上次足足长了半头。等一下我再量一下三围。”
参宿全程一言不发,只是默默配合阿花平举胳膊以便其为自己定做新制服。
“我记得人类女孩确实会在某一时间内长得非常快,不过你长得也太快点了吧。”阿花边记录数值边碎碎念道,见参宿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关切地说,“是发生了什么吗?还是坎瑞亚人的体质比较特殊?”
参宿点点头又快速摇摇头。
“那好吧,等你想说的时候可以来找我,当然得是我有空的时候。”阿花翻箱倒柜,在认真对比后拿出了一套均码的人类服务生的套装,“你试试这个,大小先凑合一下。”
参宿接过衣服,她抬头看向阿花,眨眨眼睛似乎想说什么。经过几秒钟的斟酌后,参宿微微颔首对阿花说了一声谢谢。
“我先去忙了,你收拾好了也可以来帮忙。”阿花留下一句话后套上围裙匆匆离开了。
参宿并非想要可以隐瞒什么,只是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情实在过于光怪陆离,她也需要一点时间去整理思绪和渐渐回忆起的过去。
她试着拿起那把南和买给自己用来防身的银剑,轻得像竹签一样,挥舞几下,手臂也没有发抖。要知道之前自己需要上半身一起发力才能挥起来,所以自己基本上也用不到它。参宿把它放回原处,她来到镜子前简单给自己扎了个马尾。她的头发已经及腰,确实不太适合双麻花的发型了,等晚上闲下来再研究一下该怎么处理吧。
与其胡思乱想还不如先干点活,参宿抱着这样的想法出门来到后厨,热火朝天的员工们完全无暇顾及她。她走到洗碗池边上,匪夷所思,这次她居然没碰倒任何一个易碎品!
从碗池边堆满的待刷碗盘足以看出,新品疙瘩汤确实让这群游客们胃口大开,但说真的,参宿有点惋惜自己没有好好品尝那碗汤。不过有件事参宿还是想不明白,海精灵…好像很怕南河?
参宿把一大摞碗搬进碗池,换做今天早上的她恐怕又会失手打碎一大堆。几只小海獭断断续续地顶来其他待刷的碗盘,一来二去忙活半天,碗池边的东西根本没有变少多少。即便是这样,她暂时也不想去上层空间,毕竟自己像个酒鬼一样追着一个男人喊妈妈实在太社死了。
——————
“拜托你啦!”南河对痰盂里的海精灵满脸奸笑地说,海精灵从罐口露出的几只眼睛无一不显示着瑟缩。
它似乎明白面前的男人它根本惹不起,即便南河把它一股脑倒进汤锅里也没再挣扎一下。
盖上盖子,文火慢加热。南河嘱咐主厨一定要看好火,格外强调了只有在微热的水里海精灵才能熬出最鲜美的汤汁。
“你怎么知道这五百年前的料理的做法的?”老金用不信任的眼光看向南河。
南河叉腰笑道:“什么五百年前,这明明是魔神战争时期就有的料理。你历史怎么学的?璃月拓荒时期你爷爷的爷爷都还没出生呢吧!”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头没尾的。”
“唉呀,你就好好干好手头的工作吧,衣食父母那边就交给我。”南河拍拍老金的肩膀,又咧出了一个大大笑脸后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我TM!诶呀!”老金气呼呼地把手里的面团往面板上一摔,然后叉着腰半天不知道该爆点什么粗口是好。
饭店里最先被收拾干净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医务室,另一个就是餐厅。很多客人聚在餐厅大堂里,细细品尝着手里这份千年前的美味。而在此期间,工作人员会去收拾其他地方,包括他们的房间。
有人说喝完汤就像吃了致幻蘑菇,看到了许多彩色琉璃小鱼满天遨游;也有人喝完汤就像喝酒了一样迷迷糊糊地在躺在地上,用两根连在一起的吸管继续喝碗里的汤汁;也有一些人就是单纯地在享受美食,数千年前难以复制的美味,如今可以免费品尝到,何乐而不为?
“瑶瑶,你知道吗?擎海当年啊……被一个小姑娘求爱过……”甘雨此时像是喝高了的酒鬼一样,她搂着月桂一本正经地说。
“甘雨姐姐,你先别喝了……”
“我还记得嗝……那个小姑娘郑重其事地对他说,长大以后要嫁给他!奇了怪了,擎海那个榆木脑袋那次居然有开窍的迹象!你说稀不稀奇……”甘雨恍惚之间停下了话语,最后倒头趴在桌子上进入了梦乡。
这汤……难道不同的人喝会有不同的效果?瑶瑶疑惑地又舀起一勺送入嘴里。细品一下,没有觉得神志不清啊?还是说甘雨姐姐最近又睡眠不足了?
茶室里,南河往茶壶里加入些许茶叶,倒入热水。
“云先生有所不知啊,这位擎海靖潮真君并非一开始就入书中所写的那般神通广大。”南河双眼望向天花板,以一种很放松的姿态靠在沙发上颇有感慨的说,“都说鲛人以蓝鳍为尊,象征力量的强大。但他其实最开始并不是蓝鳍,而是最为普通的红鳍,不过自身天赋较高罢了。”
“哦?那请问,真君又是如何修炼蜕变成最为强大的蓝鳍的呢?”云堇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优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会因为好奇而出现过大的起伏。
南河直起身说:“相传在鲛人遭受灭族浩劫之时,那些已经牺牲的族人们把残存的力量交与他助他飞升蜕变,让他替他们复仇。不过放到我们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何尝不是他们强行压在他身上的重担呢?”
南河清清嗓子又靠回沙发补充道:“啊哈哈,不过这些在里没有详细记载,都是我们这些沿海居民口耳相传的野史,也并未得到证实,所以云先生就当是个故事,听一听图个乐就好了。”
“艺术来源于生活,也要高于生活。民间流传的故事和传说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改编和迭代才有了现在的百花齐放艺术作品。”云堇笑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她又继续认真地提出自己的请求,“正因如此南河先生,知道这些传说对于我接下来的演出有很大的帮助,也望您不吝赐教。”
南河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哈哈,也不必如此客气,不过是分享一些传说野史罢了,赐教这个词有点言重了。”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上,”云堇适时地转移话题头,“南河先生,您认为真君本人对这个契约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呢?”
“什么契约?”
云堇挑挑眉,神色有些不可置信地说:“就是那份和岩王帝君签订的那份守护璃月千秋百世直至下一场战争结束的契约。您不知道吗?”
“你指那个啊……”南河看起来松了口气,他抵着下巴陷入沉思,“云先生,凭心而论我觉得真君应该并不在意它。护世的契约不过是个融入人类社会的噱头,他除了立场不同外,所行之事自始至终不都是守护一方安宁吗?”
南河语毕,为云堇倒上一杯热茶,“这次准备的比较匆忙,所以只有普通的琉璃袋茶,茶点稍后会上的。”
“劳您费心了。”云堇端起茶杯抿上一口,“噗,咳!这茶…咳。抱歉,失态了。”
“啊?”南河也给自己倒上一杯,吹了几下后一饮而尽。
“哇——噗!咳咳!”一股直冲天灵盖的土腥味从舌尖迅速蔓延至胃里,呛地南河直接喷出了半口。
“这是什么琉璃袋啊?”南河打开茶壶检查茶叶。
“糖霜儿!你把压缩木耳给我当成琉璃袋了!”南河指着茶壶里越泡越大的木耳生气地对屋内拖地的小海獭嚷道,“你今天的晚饭就是凉拌木耳听见了吗!”
……
有太多的问题没有答案了。参宿这么想着,她方才在被丧气鬼缠上的时候并没有那种所谓窒息的感觉,反而是被一层淤泥轻轻包裹住。她在恐惧中睁开了双眼,却看见附在自己身上丧气鬼开始失去活性,然后脱落的部分变成了难以清理的红色泥巴。
回想起自己大概被困了一晚上却反而吸走了它的能量,参宿不由得把自己的身世与其联想起来。
这个魔物是坎瑞亚灾变的时候出现的,而记忆里的自己也是被它卷入走才来到地表世界的,但它为什么要找上自己呢……
“参宿,你先别刷碗了,现在人手不够这里有几份客房订餐你和他们一起送一下。”厨师长的声音打断了参宿的思考,他边说边把一摞餐盒装上小餐车。
“诶?好的。”参宿的注意力被唤回,她抬手把手里的大砂锅顺便放在了一个小海獭手里。
那砂锅比想的要重,小海獭摇摇晃晃最终还是栽倒在地上又翻进锅里。
“好重……”
“生鱼刺身,素天枢肉,烤到三分熟带血丝的肉排?我们辛辛苦苦修炼成人形不就是想要脱离茹毛饮血的生活嘛?真搞不懂人类的生活理念……”厨师长拍拍手不满地碎碎念道。
现在的后厨已经没有昨天那么拥挤混乱了,参宿边等员工升降梯边观察周围的环境。缺口表面已经补好,现在工作人员正在修复内层。源源不断的餐品被送入餐厅,可见海精灵真的是棵摇钱树,这应该也是南河希望看到的。
打开清单,二楼两个住户的儿童餐,四楼一个住户的疙瘩汤,九楼三个房间的家庭套餐,十二楼……
身体上的改变让参宿很不适应,往常来看,忙活这么长时间参宿早就应该疲惫不堪了。但是今天,特别是长高了一点之后,参宿一反常态的精力充沛,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直接抬着餐车爬上顶楼。不过她不会这么做,因为一直举着手会很累的。
叩叩叩——
“您好,送餐服务。”参宿敲开二楼的第一间房间的门。
「无论你身在何方,都要牢记神的话语……」
?
里面是不是有人在唱歌?奇怪的语言,但是可以听懂。
参宿不放心地再次敲敲门。
“来了。”屋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开门的是一个须弥服饰的女人,从黝黑的皮肤可以看出来对方来自须弥的沙漠地区。
“您好,您的儿童套餐和……脆皮摩拉肉。”参宿在读菜单的时候还紧张了一下,她偷瞄了一眼房间,刚才唱歌的一个就是那个小女孩。
“谢谢……小姑娘,你多大了。”女人在接过餐盒的时候忍不住问道。
“我?十…十二。”参宿记得南河对外称自己今年九岁,不过现在情况有点特殊,所以她在自己的年龄上加了几岁。
“十二啊……我和我的女儿差不多……”女人沉吟道。
“那个,请问她刚才唱的是…”参宿咬咬牙,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问。
“哦,是一首古老的沙漠民谣,赞美伟大的赤土之王。”女人解释道。
“古赤王文?”
“没错,现在已经几乎没有人去研究它了。不过好在它已经被纳入教令院的选修课,也不必担心它有一天会失传了。”
“啊,抱歉我得先走了,祝您用餐愉快。”参宿慌张地离开了。
古赤王文?自己居然能听懂古赤王文!参宿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意识到自己的变化绝对不止是身体素质上的。
坎瑞亚位于须弥附近的地底深处,在沙漠的西北地区也确实有一个进出口,那么自己研究过赤王文也不是没有可能。
看来距离自己找回过去又进了一步。
……
“南河先生,此番与您交谈收获颇丰,这对我今后的创作和演绎有很大的帮助。”云堇接过南河准备的点心礼盒,微微颔首致谢。
“诶呀哪里的话,能为云先生的提供灵感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南河摆摆手说,“就是不知,云先生能不能看在刚才的份上,给我们几张内部票?”
“哈,那是自然的,等本子出来的时候也是必须请您过目的。”云堇说。“其实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问可否行个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
“南河先生认为,这出新戏该如何命名呢?”
“您这可就说笑了云先生,我一个生意人哪有什么文化。但非要我决定的话,嗯……我肯定会叫它「朝圣道」。”南河拿手抵着下巴苦笑这说,“不过此「朝圣」非彼朝圣,它代指具有重大的道德或灵性意义的旅程或探寻。”
云堇低下头沉吟片刻后抬起头笑道:“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护世」是真君的‘朝圣地’,他真正脱离魔物身份成为仙人的过程便是‘朝圣之路’。”
“然也,不愧是云先生。”南河忍不住为她鼓了几下掌,“不过冒昧问一下,您是从哪里打听到我知道很多海洋的传说的?”
“是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告诉我的,他说您常年生活在沿海地区,加之还有这么一家饭店,必定对大海十分了解。”
“原来如此……”南河最后这句话说的很轻,“好吧,拭目以待吧。一出好戏……”
(TBC)
作者:抱歉大家久等了,虽然考试还没结束,但我争取周更。😢
《星宿的梦,归途的风》(3)
烈阳炙烤着大地,似乎快要将漆黑的柏油马路晒得融化。就是这样令人口干舌燥的闷热天气,一个手腕上系满五颜六色气球的小丑穿着厚厚的玩偶服,在推销随身携带的一众商品同时,还要做出浮夸的动作去逗年龄小的游客开心。
他的脸上被花了的油彩糊得腻腻的,黄色的假发因为汗水被贴在额头。南河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的喉咙简直都要烧起来了,还有这身行头,压根儿就不透气。
这几天自己的状态就一直没有变好过。天气变得越来越热,从他救下参宿之后,身体就不再像以前那样硬朗了,经常会感觉到疲惫,工作效率仿佛也降了不少。
抬头看了看似火骄阳,他想起了自己套个小黄鸭游泳圈漂在海面上被重度晒伤的场...
烈阳炙烤着大地,似乎快要将漆黑的柏油马路晒得融化。就是这样令人口干舌燥的闷热天气,一个手腕上系满五颜六色气球的小丑穿着厚厚的玩偶服,在推销随身携带的一众商品同时,还要做出浮夸的动作去逗年龄小的游客开心。
他的脸上被花了的油彩糊得腻腻的,黄色的假发因为汗水被贴在额头。南河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的喉咙简直都要烧起来了,还有这身行头,压根儿就不透气。
这几天自己的状态就一直没有变好过。天气变得越来越热,从他救下参宿之后,身体就不再像以前那样硬朗了,经常会感觉到疲惫,工作效率仿佛也降了不少。
抬头看了看似火骄阳,他想起了自己套个小黄鸭游泳圈漂在海面上被重度晒伤的场景。想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南河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晕眩。身旁就是一辆刷着粉色油漆的冰淇淋车,孩子们正拿着家长给的零花钱排队购买。
想想自己银行卡里那点可怜的三位数余额,南河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还是让买冰淇凌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背着玩具的编织袋坠得他腰疼,南河在心里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声,然后背着没有卖完的商品挪着步子走向一处阴凉的角落。
南河的屁股挨到树荫下长椅的一瞬,手机“叮”地一声响。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在找他,南河揉着发酸的腰熟练地滑开手机,“小丧气鬼”的消息弹了出来。
“雨好大,南河。”
这句话还真是发得“很合时宜”,南河耷拉着脑袋,回信息告诉参宿如果出门记得带雨伞小心着凉。不一会对方回了两个字“收到”,南河才退出聊天框,整个人如同撒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在椅子上,手臂垂了下来。
其实原本他这个月的预算刨除贷款还算很富裕,但不久前送了参宿那个大玩偶之后,他的手头难免有些紧巴,不过省着点花还能勉强过活。
要是放在以前,南河可能会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可自从遇见参宿以后,一切都好像变得不同了。也许他对自己的生活依旧是那么精打细算,然而一旦涉及到参宿有关的事,他就变得格外慷慨,只要这个小姑娘对任何一样东西表现出一丁点儿兴趣,只要是他能拿到的,都会毫不犹豫地弄来送给她。
可能是这个比同龄人瘦弱几分的小女孩激起了他的同情心,可能是参宿喜欢的东西本身就没几样。
也可能,是自己在潜意识里就一直在逞英雄,南河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虽然参宿表面上并没有说什么,不过从她看他时不掺有一丝杂质的眼神里,南河还是会感觉到一种纯粹的依赖和崇拜。
大概自己在她心里,一直都有着一层看不见的英雄滤镜吧?
南河摘掉假发,露出原本因为长期无暇打理而看起来乱蓬蓬的头发。青年垂下眼帘,愣愣地看着自己些许狼狈的样子,默不作声。
南河知道他并不是什么无所不能的英雄。母亲早早去世,父亲留在自己的家乡里守了一辈子,南河从小就爱画画,不甘于被生活压垮,于是就出来打拼,想要证明自己的绘画能力。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选择的路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走。先是美术落榜,尽管心情沮丧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立下雄心壮志开始自主创业。不过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刚一只脚踏入社会的南河还很缺乏履历,很快自己贷款经营的生意就赔了本,由此欠下了外债。也从那个时候,南河才明白,很多理想不是努努力就能实现的。时间会抹平一个人的棱角,年轻气盛的南河也不例外。
归根究底,他只是一个打工还债的普通人而已。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南河远望着码头上那些幸福的影子,世间美好尚存,他忽然觉得,自己还可以积极勇敢的生活下去,好好热爱生活中的每一个微小的瞬间。
希望重获新生的参宿也能一样。毕竟南河还曾经向她许诺,自己会亲手打造一座只对她一个人免费开放的游乐场。
所以不论何种代价,就由他来守护这份不可多得的美好吧。
太阳逐渐西斜,南河从口袋里摸出一支二手烟衔进嘴里。打火机吐出细嫩的火舌,升腾的云雾如梦似幻。他突然很好奇,自己在参宿那时的梦境里,到底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
几年的时间很快就在忙碌中过去,尽管债务没有还清,可南河的情况也在他不眠不休地工作后有了一定起色。他和几年前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在游轮上工作,等船靠岸的时候,自己就会去附近的游乐场做做兼职,虽然苦点累点,但公共场合人流广泛,能挣不少外快。每个月的工资分出几成寄给家里,又抽出一沓偿还债务。至于剩下作为生活费的钱,南河多半不会乱花,碰到好看的文具就会买一些寄给还在上初中的参宿,最后为自己买颜料一类的绘画用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拖着一身疲惫继续用笔勾勒那些未知的深海故事。
日复一日的工作让南河一向对大框时间没什么观念,这天游轮还没有启航,南河正在码头上争分夺秒地赚钱,于是就接到了参宿的电话。
南河飞快地点击接听键,选中“扬声器”后就把手机搁在摊位上,继续忙他的工作。
“南河,你在忙吗?......”电话里传来参宿犹豫不决的声音。
南河将玩具递给一个小孩子的同时结果他递来的零钱,捻在手里粗略点了点收进口袋,大着嗓门回应。
“嗐,没事儿,我能听见......这个点儿你不是在上学,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参宿听出了电话那头的喧闹,知道南河正忙着做生意,于是捧着手机抬高音量,生怕他听不见讲话声。
“学校给我们放了三天假,说是放松放松——”
“嗯?”闻言,南河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实在想不出最近有什么节假日。
“好端端的放什么假?额......我的意思是说,学校怎么突然放假了?”
说罢,南河抽空扫了眼今天的收入,从纸票的面额和数量来看,他这次的生意还不错。
南河这边心里暗爽,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参宿的回话。
“因为还有几天我就要中考了,南河。”她轻飘飘地道,言语间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啊?是吗?”南河不禁觉得有些诧异,随即心里感慨,自己成天想着如何赚钱,没想到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那这两天复习得怎么样?”南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最近几天,参宿确实很少跟他闲聊,想必也是学业的原因。
“还可以。南河,老师说,如果好好努力一把,应该可以上重点高中......”
“那不错呀!也不看看你是谁家的船员。”南河喜形于色,“那你要是考完了,我可得好好奖励你一下......”
参宿的眼睛亮了亮,南河的说话方式总是那么与众不同。“不是考好了才有奖励的吗?”
“那是哪儿来的歪理邪说啊?”南河对参宿的观点嗤之以鼻,“奖励可不是非要等考好了才有,只要你努力过了,就应该被奖励。听见没?”
“嗯嗯!”女孩似懂非懂,但没有犹豫,接受了他的想法。参宿不知道的是,之所以自己会得到南河的奖励,是因为他小的时候,从来没有被奖励过。
“说吧,想要什么?”南河问。
“南河......”
“怎么了,你说。”
参宿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电话,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期待。
“中考完了,我能不能......去看看你?”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13
参宿忙到三点,南河就在旁边看到三点,他们去吃了个饭,回来时南河让参宿歇着,顺便让参宿帮他找一身工作服。
参宿不解,南河一甩头发,酷酷的说:“我帮你。”
参宿:!!
“别说让我在这给人点奶茶了,就是让我给人做奶茶我都会!”南河道。
“先前那会儿你太忙了,顾不上替你,晚上这会儿我来。”他抻着眼皮,表情生动,“我跟你说,你可别小看我!这些哥当年可都是做过的!就这些,啊,都是我做剩下的了!”
他说着,参宿在旁边笑,她和店长说了声要了个上衣给南河穿上,南河带上口罩,问参宿要了个她的小皮筋,将自己的头发半扎在脑后。
晚...
参宿忙到三点,南河就在旁边看到三点,他们去吃了个饭,回来时南河让参宿歇着,顺便让参宿帮他找一身工作服。
参宿不解,南河一甩头发,酷酷的说:“我帮你。”
参宿:!!
“别说让我在这给人点奶茶了,就是让我给人做奶茶我都会!”南河道。
“先前那会儿你太忙了,顾不上替你,晚上这会儿我来。”他抻着眼皮,表情生动,“我跟你说,你可别小看我!这些哥当年可都是做过的!就这些,啊,都是我做剩下的了!”
他说着,参宿在旁边笑,她和店长说了声要了个上衣给南河穿上,南河带上口罩,问参宿要了个她的小皮筋,将自己的头发半扎在脑后。
晚上的人不是很多,一阵忙一阵清闲,人多的那会南河忙里偷闲的用手势比了个八放在下巴下边,摆了个很帅的姿势冲着参宿笑。
参宿抱着手机笑着拍了下来,南河确实如他所说,即便有几年没干过了,但看了一上午早已经熟练了。
南河第二天还帮参宿代了一上午的班,除去最开始人多的时候有点手忙脚乱,后边忙的时候他还帮忙做奶茶。
把最后一个奶茶订单送出去,南河伸了个懒腰,又扭了扭腰,再活动活动肩膀。
看起来做奶茶挺简单的,忙起来的时候还真是有点让人吃不消。
他们一起吃了个饭,南河又走了,这次走的有点久,好在赶在参宿开学回家前几天回来了。
参宿的录取通知书早已经送到了家,参宿大学报考的x大,x大临海。
南河说,他以后想去这里。
参宿便选择了这里。
她的暑假工在明天结束,参宿今天晚上还待在奶茶店里。
“这么巧。”
参宿正把奶茶放进手提袋里,听到有些熟悉声音抬头,是之前玩剧本杀的那个漂亮女生。
参宿记得她叫周晴。
这么猝不及防的相遇,让参宿不知道摆什么表情。
她尴尬的笑笑,点头,将手里的奶茶递出去,随便的扯了个话题:“你来这边玩吗?”
“对啊。”
参宿跟她不熟,还对她上一次说的话耿耿于怀,只好点头微笑,倒是周晴站她跟前跟她随便聊着天,神态自然的像是和老朋友叙旧,参宿时不时的尴尬回应。
周晴说了会儿,又看看参宿,话题扯了半天,扯到了南河身上。
她将手里放在参宿身前的柜台上,撕开吸管的包装插上,低头抿了一口奶茶,松开时,吸管上印上了淡淡的口红印,她掀开眼皮,懒洋洋的问:“你跟南河是什么关系啊?”
“啊?”参宿把手中的外卖订单装好递给骑手,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和南河既不是情侣也不是兄妹,所以这会儿还真问住她了。
周晴看了参宿一会儿,又喝了一口奶茶,“你喜欢他么?”
参宿觉得她说来说去,这几个问题才是她想知道的。
喜欢吗?
当然喜欢啦!
参宿刚点了个半头,就听周晴道:“我喜欢他。”
参宿的头没能点下去,周晴还在洋洋洒洒说着:“你知道我和他认识多久了吗?”
“三年。”她顿了一下,没等参宿回答,继续说,“到今天,我认识他三年多了。”
参宿眨眨眼,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但是敏锐的察觉到,她有点不怀好意,并且她说的这些话,好像是专门为了给她听得。
“我喜欢他一年多了,我俩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不过还是分开了...”
在一起...过?
参宿愣住了,脑子里乱糟糟的想,南河谈过恋爱吗?
什么时候?
她怎么不知道?
转念一想,南河好像也没必要跟她说这些私事...
参宿心如乱麻,脑子里一片纷乱,眼前的周晴却朝她一笑,“我俩之前还拍过不少合照呢,可惜因为分开我太生气了,就只留下一张。”
周晴还在说着:“南河,他很细心,我很喜欢他这份别人都很少有的心细。”
南河当然细心,参宿比谁都清楚,可这会儿这话从眼前人说出来,参宿就有些闷闷不乐。
就像自己的私有物被人窥了去。
周晴又抿了一口奶茶,低头按开放在柜台上的手里,瞄了一眼时间。
参宿的呼吸随着落在周晴手机的视线猛地一窒,眼前一黑,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狠狠地砸在了她的眼睛上,要把她变成一个盲人,一个看不到他和她之间的盲人。
周晴又看了看手机,她的目的似乎达到了,冲着参宿一笑,“我朋友来了,我先走啦。”
参宿整个人像是坠进了天井中,看不到眼前人的笑,只觉得自己从高空下坠落地时被摔的七零八碎,疼的五脏六腑都在翻滚。
身后的其他店员做好了奶茶递给参宿,参宿没动,店员又拍了拍参宿发僵的身体,“参宿?参宿!奶茶做好了!你发什么呆呢?”
参宿骤然回神,愣愣地接过奶茶,机械地装好递了出去。
“小姐姐,你忘记给我吸管了。”
“啊?哦,哦,不好意思。”参宿手忙脚乱地拿了一个吸管递给眼前的顾客,人还有点发蒙,她的思绪像是被人丢进熔炉中,和一些不知名的苦药渣一起煮沸煮烂,煮到她的思绪也是苦的。
参宿怔怔地,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循环播放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周晴的屏保是她和南河的合照。
他们彼此挨着彼此,南河的一条胳膊好像还搭着周晴的肩,他们亲密又开心的笑着,南河还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他们在一起时拍的吗?
他们当初在一起多久?
这些从来没有听南河说过,她上学时南河究竟有没有和别人谈过恋爱,她也不知道。
参宿无从得知,只能一个人兵荒马乱胡思乱想。
参宿怔了会儿,发苦的思绪又转了个弯,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去纠结这些,她都没和南河在一起过,根本没资格去为这些个过去的事吃醋。
况且每个人都有过去,至少南河现在和她分开了,南河已经不是周晴的了。
参宿抓着奶茶,理性和感性张牙舞爪的蹦跶着打架肉搏,撞的她心口有点疼。
一旁的店长见她情绪不对问了两句,参宿摇摇头,刚刚的事儿店长看到了,猜了个七七八八,她安慰了参宿几句,又道:“刚那女生说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你俩是喜欢同一个男生吧?说不定她就是做给你看的,你最好问问那个男生。”
对啊...
周晴说的也不一定就是对的,凭着一张嘴,她也能对外说南河是她的男朋友,他俩谈过五六七八年。
可照片...
参宿摇摇头,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事情没有得到准备的答案前,她不应该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难过。
她应该先问问南河的。
并且,无论南河有没有和她有那么一段情,那都已经是过去式的了,只要未来她能够和南河在一起就行了。
店长见她还是心不在焉的,反正也马上就下班了,索性让参宿先走了。
参宿道了谢,脱掉工作服抓着手机就往外跑。
南河今天好像回来。
她现在迫切的想要见到南河,给自己充点电。
参宿的脚步在出了电梯后停下,她望着眼前的场景,心里酸酸的。
一楼的商场门口,站着两个格外惹眼的人。
一个是个子很高的南河,另一个人是长相漂亮的周晴。
他们不知道停留了多久,周晴手里还拿着一朵花,被报纸包着——和南河惯常送给她的一样。
也许是南河买的,不知道怎么到周晴手上了。
参宿看了一会儿,南河从周晴手中拿过花,皱着眉又说了几句话。
也许——周晴真的是南河的前女友。
也许花是周晴买来送给南河的。
参宿的心情又有些乱。
周晴走了,参宿抬脚朝南河走了过去。
南河还皱着眉,整个人风尘仆仆的,看起来有些疲惫,下巴上泛青带着胡茬,应该是刚下船不久。
参宿有些心疼,停在南河身边,仰头看他,南河一回神看到她就笑了。
“下班啦?”他温声问。
“嗯。”参宿点头。
南河的视线在参宿身上转了一圈,询问道:“吃饭了吗?饿不饿?累不累?”
“我吃过啦南河,不怎么累的,你呢?”
南河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我也吃过了......那咱们回家吧?”
参宿一动不动,她盯着南河的脸,很想抬手摸一下他的黑眼圈,想把他身上的疲惫挥散。
“怎么啦?”
南河被她盯得不自在的摸脸,参宿摇摇头往前走了一步,他们站在商场门口的台阶上,南河也盯了她一会儿,又笑了起来,“怎么啦这是?啊?有人欺负你了?”
参宿摇头,她望着南河眼底的青灰,看着他轻颤的眼皮,她咽了口唾沫,很想就这么不管不顾的亲上去。
到底是忍住了。
“没有...南河...我们回家。”
参宿摇摇头,和南河一起往家的方向走,没有两步看到垃圾桶,南河走过去把手里的花扔了进去。
参宿盯着他的动作,没忍住问:“南河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南河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啥?”
参宿问得更明白了:“你以前和周晴谈过恋爱吗?”
“没有啊。”南河抓了抓后脑勺,他皱着眉盯着参宿看了会儿,问:“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参宿抿了下唇,点头,“她刚刚找我了,她说你们以前谈过恋爱,你们还拍了好多的合照...我还看到她的手机壁纸图片是和你的合照。”
南河:??
“啥?合照?我咋不知道?”南河蹙着眉绞尽脑汁地回忆着,自己当初有没有和周晴一起拍过照片。
可他平常跟周晴这个人接触不多,更没拍过什么照片。
“你听我跟你说啊,我呢以前没和她谈过恋爱,任何人都没有,我也不喜欢她。”南河一条一条的回答,“然后,我也没和她一起拍过照片,她有照片.....可能是.....p的!”
南河越说越觉得是这样,笃定道:“肯定是p的!”
参宿看南河这反应,就知道了周晴说出来是骗她的,她可能是看出来南河对她有点不一样,有了危机感,才这样做的。
可惜周晴没想到的是,她会和南河坦白。
她低头看了看脚尖,后悔自己没弄清楚就在那里胡思乱想。
“我跟她可没拍过什么双人合照,倒是拍过大合照,和那几个朋友一起拍的......等回去了我找给你看看,啊,别不开心了,再说了,我谈没谈过恋爱你不知道啊!我还能背着你偷偷的找对象啊?”
南河越说越气,佯怒道:
“你个小没良心的,别人说两句你就怀疑我啊?”
听到南河主动和周晴撇清关系,心口有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贪心地要铺满了整个心口,密密麻麻的,又苦又甜,让人甘之如饴。
“我错了南河,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参宿抬头看着南河乖乖认错,好在南河也没生气,抬脚带着参宿往家走。
参宿又回头看向垃圾桶,南河似乎瞅见了她的动作,直接道:“那花儿本来是我买给你的,被她拿了……真晦气。”
参宿又回头看向垃圾桶,可惜道:“这么扔了多浪费呀。”
“对,太浪费了,应该拿回去把花瓣揪下来给你泡脚。”
参宿没忍住笑了出来,那枝花到底是没捡出来,可惜的待在垃圾桶里。南河一到家就拿着手机给参宿找合照,没多大一会儿就让他翻出来了,递给参宿看。
她在照片上找南河,南河站在边上,胳膊揽着一个男生,另一只手傻傻得比了个耶。
原来如此。
是周晴把男生p掉了,把自己的照片扣了上去,才有了那张合照。
这下参宿彻底放下了心,和南河一说,两人开始嘎嘎乐。
但一想到周晴手机上p的是南河照片,参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南河便拉着她拍了许多张合照,参宿才把这事儿抛之脑后。
第二天是个周六,参宿的暑假工在下午结束,南河又替了参宿大半天的班,结束以后参宿收了工资,和店长还有店员们说再见。
南河帮参宿背着包,一起去吃过晚饭后问参宿去哪儿。
北戴河的每一条街角他们都走过,这会儿参宿也不知道去哪儿,反正只要和南河一起,去哪儿她都愿意。
两人漫无目的的走,参宿很喜欢重复着和南河做那些早已经做过的事儿。
《星宿的梦,归途的风》(4)
她的音量几乎微不可闻,听起来很没自信。她不知道那时候去打扰会不会给南河添麻烦。
“可以啊!”南河想都没想就一口应下来,“不过你还小,自个儿过来万一再被人贩子拐走可就不好了。你等着哈,等你考完了,我来找你,你看行不?......唉唉唉内小孩儿,找你的钱不要了啊?真是,爹妈挣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听着南河语调里的雀跃,参宿猜到了是他今天的生意不错。今天没有雨,窗外还能看见海棠红色的晚霞。璀璨梦境在脑海里浮现,女孩恍惚了好一阵,最终微笑着开口回道。
“好。”...
她的音量几乎微不可闻,听起来很没自信。她不知道那时候去打扰会不会给南河添麻烦。
“可以啊!”南河想都没想就一口应下来,“不过你还小,自个儿过来万一再被人贩子拐走可就不好了。你等着哈,等你考完了,我来找你,你看行不?......唉唉唉内小孩儿,找你的钱不要了啊?真是,爹妈挣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听着南河语调里的雀跃,参宿猜到了是他今天的生意不错。今天没有雨,窗外还能看见海棠红色的晚霞。璀璨梦境在脑海里浮现,女孩恍惚了好一阵,最终微笑着开口回道。
“好。”
南河并没有及时回复,他刚才被游轮上的同事临时支去干活,见参宿没再说话,以为她已经挂了,就离开摊子去不远处搭把手。过了好一会儿,南河婉拒了对方金钱上的酬谢,听见船的鸣笛声后赶回来收拾行李,结果发现手机还是“正在通话中”的状态。
南河惊讶地薅过手机,一边手上忙活着一边道。
“小祖宗,敢情你没挂啊?也不看看现在长途话费多金贵,下次我来打就好。还有什么要说的没?待会儿我要上船了,没信号。”
参宿抿了抿唇。
“没,没什么要说的......南河,你忙吧,我只是觉得先挂电话不太好......”
正在装东西的南河听罢,动作顿了顿,陷入怔忪。
大概敏感的人好像活在一个被放大的世界,这不是缺点,而是善良的天赋。
耳边又听见一次鸣笛声,南河从愣神儿中恢复,手脚麻利地捆好编织袋,手机揣兜里,行李扛在肩上。
“你啊......啧,有时候就是太善良。”南河吐出一句不明所以的话,“总之,告诉你不要老是这么多想,小孩儿嘛,就该无忧无虑的才好。”
“这次我就先挂了,不过以后记住,我南河的电话你随便挂。”
“哦对了,考试顺利啊!”
“嘟嘟嘟——”
参宿听着那头的挂断忙音,不知道为什么,长舒了口气。好像南河一直都是这样,尽管没有自己的幻想做修饰,没有魔法仅仅是凡人的南河,也能够为自己灰蒙蒙的生活平添琐碎的惊喜。
中考那天,参宿满怀希望地踏进考场。窗外的清风吹了进来,她心旷神怡地在答题卡上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身后仿佛有南河的影子,每一次落笔,都为她的内心灌注一份不知名的自信与勇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交卷的铃声响起,相较于其他考生的唉声叹气和后悔万分,参宿却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也许这就是南河说的,努力过的回报吧?参宿想着,顾自地微笑起来。
那年参宿15岁,南河26岁。
不知道是参宿的刻苦努力,还是南河的打气加油,又或者是对重逢的期待,中考成绩下发,参宿超常发挥,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好名次。全家欢呼雀跃,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漠视她的爸爸,脸上也挤出一些笑意。
中考之后一个月就是参宿的生日,正赶上弟弟小学放假,阿姨提议一家人一起出去玩庆祝一下。参宿礼貌拒绝了这个邀请,提出自己留在家里预习高中知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南河快要来了。比起家里人看上去更像是一时兴起的庆祝,参宿更想早一点见到期待已久的南河。
不知道南河现在长什么样子,和一开始认识相比有没有变化;不知道他再看见自己,会不会觉得她已经长大了?
明天就是南河来看她的日子,参宿仿佛忘记了生日这回事,满脑子都是对重见南河的幻想。女孩窝在小床上,心脏怦怦直跳。
太好了,我可以看见南河,真的太好了。如此想着,参宿的眼眶不禁有些发酸。
如果真的能够再见的话,她一定要说出来。
我很想你。
参宿的家是一个多雨的城市,夏日里阴晴不定的天气就好像她的心情。参宿在浑浑噩噩中被可以调大的消息提示音惊醒,尽管还是闷热的天气,窗外依然下着绵绵细雨。不知是因为期待还是长久以来的压抑,她一夜无眠。
打女孩手忙脚乱地打开手机,扫了一眼上面的消息。
“联通服务祝您生日快乐......”
参宿的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不过南河说他会来的,就一定会来。她晃了晃脑袋将自己心里的不快清扫一空,打足精神起来穿上衣服。
阿姨留下来的早饭还算可口,心不在焉的参宿吃着却味同嚼蜡。可没吃几口,手机便又响起来。
她抓起手机,就看见南河弹出的信息。
“生日快乐啊小参宿!”
期许在一瞬间被满足,嘴里的面包片都仿佛能溢出麦香。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那个让她重获新生的日子。
参宿笑了起来。
电话里,南河说他会像之前约好的那样去找她,不过今天是工作日,忙得过分,他请的是下午的假,工作一旦忙完就立刻坐火车去陪她过生日。
“果然这艘船上没有我南河船长就是不行啊!”南河满脸自豪地调侃,对于自己磨破嘴皮子才请下来半天假的事只字未提。
参宿不舍得挂断电话,早饭也在一句句交谈中被放凉。直到南河的生意变得忙碌,女孩才一口喝干冷掉的牛奶,打算学一会习打发时间。
参宿由于昨夜的失眠打起了瞌睡,眼看学习无望,于是她伸手凑抽出《深海大饭店的传说》靠在座椅上翻阅起来。
家人的离开使房间里出奇的静谧,走神之间,思绪也向着空旷的空间里逐渐发散,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意识渐渐朦胧,她的灵魂仿佛沉入海底,回到那个心心念念的地方。形态各异的鱼灯在餐厅的天花板上倒悬,惟妙惟肖得似乎要化为灵动跳脱的游鱼;灯下的食客们大块朵剁,会心交谈;过道有毛绒绒的小海獭端上丰富的菜肴,摇摇晃晃的样子很是可爱;大堂的演出舞台背后是巨大的圆形窗口,不同的玻璃碎片拼凑出太阳图腾,彩色洋流的反光透过窗口折射出绚丽斑斓的影子。
映入眼帘的景色过于美好,易碎的梦境让人舍不得离开,参宿跌落其间,无法自拔。
不知多长时间过去,参宿恍惚睁眼,脖子没来由的酸痛。女孩不明所以地揉了揉脖子,无意间瞥向窗外窗,天色已经完全变暗。
她睡了多久......
糟了,南河!!!
参宿从座椅上弹下来,开机的时候手在微微发抖。
现在的时间显示下午6点20分,她点开信息栏,全部都是南河的消息。
【参宿,我已经下班儿了,怎么样,想我没?】
【我要上火车了哟!】
【哇,你们这边儿的雨下的可真大啊......我给你带了惊喜,怎么样,要不要猜猜看?】
【马上就要到喽,你现在在哪里?】
南河发出最后一条消息是下午5点半左右,离现在过去已经将近一个小时。参宿急忙拨了电话过去,连试几次都没有接通。她彻底慌了,胡乱套上自己的外套,没带雨伞就匆忙离开家。刚好楼下经过几辆出租车,她奋力挥手拦下一辆,“师傅,去火车站!”
雨又开始没完没了地下起来,单薄的外套却没能使参宿察觉到冷意。不知道下这么大的雨,南河会不会淋到;或者南河等了他那么久,会不会失望然后离开......
参宿越想越害怕,第一次忘记自己的内向催促司机快一点,后者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焦急,稳稳地提速。
南河提着一堆东西下了车,找个地方暂时坐下后掏出手机扫了一眼。他也奇怪,今天一向闹腾的小孩为什么这么安静。
难道是没看见消息?南河猜到这点,刚想给参宿打个电话,谁知道自己的手机不知道啥时候居然没电关机了。
妈|的,这不关键时候掉链子嘛!南河暗骂一句,又害怕参宿找不到自己,于是就在原地等了大约二十分钟,马山就要到晚上六点,可惜的是并没有等到人来。
早知道就先和小孩儿商量好了......南河心里有点后悔,转念一想,参宿知道自己记得她家的地址,万一人家在家里好好等着呢?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南河站起身来,拿起蛋糕和礼盒就往车站外面走。这些都是送给参宿的生日礼物,里面并没有自己的行李。他订的是今晚的火车票,争取半夜到家——明天一早还要起来工作。
看着逐渐变暗的天气,南河走出火车站,叫停一辆出租车。
参宿和南河都抱着见到对方的渴望,于是在同一时间,同一条公路上相向而行。
秒针沿着瞬时方向转动了一格,两车交错的一瞬间,彼此相隔不过几米的距离。
等参宿跌跌撞撞地抵达火车站附近,原本熙熙攘攘的地方现在人烟稀少,早就没了南河的身影。滂沱大雨倾盆如柱,参宿躲在檐下,凉风吹过被雨浇透的衣衫,这才发觉自己冷得可怕。
接天雨幕遮蔽星光点点,无助感如潮般在心底蔓延开,参宿迷茫得仰头观望。
纵然夜空中南河叁与参宿肆亲密无间,难舍难分,可终究无法相碰。
这个普普通通的盛夏,见证了一场盛大的遗憾。
《星宿的梦,归途的风》(2)
这边参宿的忐忑不安并没有持续多久,走神的功夫被电话铃声吓了一跳。
女孩慌忙地接了起来。
“南......南河?”
“喂,我说你这小孩,”那边传来南河熟悉的大嗓门。“我之前告诉你的你都忘了?”
“什么......”
听着参宿木讷的口吻,南河恨铁不成钢地一拍脑门。
“我可是无所不能的南河船长,任何问题都可以帮你解决。早跟你说过吧,什么事儿都可以告诉我。”
“真的可以嘛?”电话那头的参宿明显雀跃了很多,但还是想确认一遍。...
这边参宿的忐忑不安并没有持续多久,走神的功夫被电话铃声吓了一跳。
女孩慌忙地接了起来。
“南......南河?”
“喂,我说你这小孩,”那边传来南河熟悉的大嗓门。“我之前告诉你的你都忘了?”
“什么......”
听着参宿木讷的口吻,南河恨铁不成钢地一拍脑门。
“我可是无所不能的南河船长,任何问题都可以帮你解决。早跟你说过吧,什么事儿都可以告诉我。”
“真的可以嘛?”电话那头的参宿明显雀跃了很多,但还是想确认一遍。她就是这样,尽管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也会嘴上一句带过,心里一直重复。
“那是当然!”南河早就看透了她的小心思,拍了拍胸脯不假思索道。脸上的油彩早就晕花了一大块,笑起来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参宿仿佛能想象出南河信誓旦旦的自豪样儿,也不禁笑出了声。
那天晚上,两个人聊了很久。从最近的心情到一些荒诞的胡扯。南河总是无条件地支持她所有的选择,并且附赠了几个深海大饭店的新故事。他们忽略了时间,直到暮色四合,夜空中点缀着斑斓星宿。
“晚安,南河。”参宿用不惊扰任何人的语气轻声道。
“等我长大,我就去找你。到了那时候,我们就一起回你的故乡看看,好吗?”
提到故乡后,南河沉默了很久,自己好像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回去了。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参宿均匀的呼吸声,青年轻手轻脚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带着疲惫卸下自己的小丑装束。
他想起来似乎忘记和小丧气鬼说晚安,不过没关系,下次补上就好。
那天夜里,参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一直朝思暮想的深海号,那里没有家人的冷落和糟糕的人际关系,只有船长南河带着他的海豹水手,海獭店员在广袤多姿的深海里畅快遨游。
天上的参宿肆闪了又闪,女孩难得没有失眠。
醒来之后,就又要面对刺骨的现实。参宿背上用旧了的书包,走出卧室的前一秒,余光扫见那本半开的《深海大饭店的传说》被窗外的清风吹动了一页。
她发现自己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多愁善感了。因为自己要安安稳稳地长大,才能更好地去迎接南河的下一次重逢。
那年参宿12岁,南河23岁。
日历被撕下一页又一页,参宿的头发也垂到肩膀。她的成绩一点点变好,难过的时候就翻翻南河留给他的绘本。那个有财存钱罐被轻轻摇晃时,也从清脆的叮当声变成闷响,因为它的肚子里,由仅有的硬币变成一张张百元钞票。
那都是参宿辛苦积攒的,去见南河的路费,同时也是开启自己尘封已久的梦境大门的钥匙。
参宿的日记本字数越来越少,给南河发信息的频率却逐渐变高,慢慢地,南河的俩天框就成了她记日记的地方。两人经常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不时弹出的消息承载着两个城市的天气和生活里的悲欢。
很不巧,某一次,贪玩的弟弟不小心将参宿摆在床上的玩偶扯开了线,本就脆弱的玩具一瞬间爆出了里面的棉花。糖豆害怕姐姐生气,“哇”的一声哭了。参宿闻声赶来,刚好看见破碎的“南河”在小男孩的手里变成了没有生命的布片,参宿顿时如鲠在喉,但看着弟弟胆怯的眼神,她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哄着惊魂未定的弟弟到客厅外吃糖,参宿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靠着冰冷的木门咬着嘴唇尽量不哭出声。
她没有胆量告诉南河,尽管知道南河不会说什么,但参宿还是在潜意识里觉得南河会责怪自己没有好好珍惜他的礼物。
在那之后,参宿总是做有关于南河死了的噩梦,最后终于禁不住折磨,思索再三,还是哽咽着给南河打了电话,说明原委并反复和他道歉。
不过很显然,参宿多虑了。
南河直接忽视了玩偶的话题,比起一个不值什么钱的玩具,他更关心参宿的哭泣和她的噩梦。听到参宿断断续续地抽噎着说她梦里的内容,她觉得既好气又好笑。
“什么嘛,还真是个小丧气鬼,没事儿干嘛老咒我死呢,就不会想点好的......”南河没好气地絮絮叨叨,参宿哭得太凶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电话那头的人语气里隐含的心疼。
“不就是个小玩偶?早说过我南河船长无所不能,马上就送你个更大更新的!”南河正在作画腾不出手来,用脸和肩头夹着话筒,唾沫星子横飞地大声安慰道,还用手比划出要送参宿的玩偶大小,可惜参宿压根没法看见,颜料还因为摆手甩了他一裤子,水桶也差点被大突如其来的大动作踢翻,那场景要多抓马有多抓马。
参宿被南河的语气逗笑,后者悻悻地吐槽自己一定是被参宿的噩梦“诅咒”了,不过很快就因为小参宿期末考了满分的喜报兴奋得不能自已,那眉毛快飞到天上的样子就好像自己的女儿拿了全校第一似的。
参宿也察觉到了,感受着对方对自己的一言一行是如此关注和在意,她内心的某个地方就会被暖意挟裹。
南河没有食言,几天之后放学的参宿就收到了一个巨大的包裹,寄件人写着“南河”的大名。
参宿有些吃力地把包裹抬进自己的房间里,迫不及待地拆开,里面果然躺着一个很大的玩偶,样式和先前弄坏的“南河”玩偶如出一辙。
参宿将玩偶从箱子里抬了出去,郑重地将他摆在床上,原来并不大的小床被玩偶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女孩却毫不介意,安心地蜷缩在玩偶一旁。
“南河”的手里好像拿着一封信,参宿心里暗喜,将它抽出来,小心地拆开信封,仔细浏览着上面的文字。
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伟大的船长南河,将派出他最厉害的玩偶,去守护船员参宿的美梦!”信纸的背面,画着一个熟悉的南河式笑脸。
参宿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将她与外界的困苦阻隔,给了她心灵上最安全的庇佑。
女孩无比认真地将信件重新收好,也许是南河的话见了效,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参宿几乎很少再做噩梦。
在南河发来的“记得五星好评”的信息下面,参宿回复了五颗金灿灿的星星。
【南参】玫瑰玫瑰我爱你(八)
完全不严谨的赛博朋克pa
十二岁年龄差
本章的信息量可能有一点点多
①
参宿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沉默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酷似南河的男人,除了嘴唇旁比较长的口角外,他的脸庞几乎可以说是和南河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穿着做工精致的黑西装,领口处系着温莎结,面上始终端着温和的笑意,一双眼睛极为认真地落在参宿的脸庞上,像是追思又像是思恋。
她见过这个男人,在被南河捡到那一年的某个梦境里。他在梦里装作南河时的模样被她识破了。参宿看不懂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在空白的记忆里她搜寻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我知道参宿不记得我了,别紧张,我这是只是来看看参宿长大之后是什么模样的。”男人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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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年龄差
本章的信息量可能有一点点多
①
参宿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沉默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酷似南河的男人,除了嘴唇旁比较长的口角外,他的脸庞几乎可以说是和南河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穿着做工精致的黑西装,领口处系着温莎结,面上始终端着温和的笑意,一双眼睛极为认真地落在参宿的脸庞上,像是追思又像是思恋。
她见过这个男人,在被南河捡到那一年的某个梦境里。他在梦里装作南河时的模样被她识破了。参宿看不懂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在空白的记忆里她搜寻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我知道参宿不记得我了,别紧张,我这是只是来看看参宿长大之后是什么模样的。”男人略微翘了翘嘴角,不过短短一瞬就又放平了,跟南河如出一辙的狭长眼睛里带着些落寞。
参宿沉默地不去看他的眼睛,如果这种眼神出现在南河眼睛里,她是难以忽视的。可这个不是南河,只是跟南河过于相像的人罢了。在入睡前她还躺在南河安心的怀抱里,入睡之后梦里凭空出现一个陌生男人,开口就亲昵地喊她的名字。
“我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参宿开口问道,“这个梦的形成和你有关系对吧。”
她冷静且毫不客气的语气让男人的嘴角往下弯了弯,“参宿也太冷淡了吧。”他的身后出现几道同她影子里的黑色触手相似度极高的触手,嘴角咧开一个笑容问道:“参宿的海精灵怎么样了?”
参宿惊疑地看着他,身体率先做出防御姿态,手掌紧握成拳放在胸前,语气严肃地问道:“它们叫海精灵?”
男人的眼睛更加落寞下去,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之前从容,声音低落下去:“参宿真的全忘记了吗?‘海精灵’还是你给它的名字。”他抬着头,眼睛里露出难以自抑的愤怒。“他们让你冬眠太久了。”
他好像知道她之前是什么,她蹙眉疑惑地看着对方:“人是不需要冬眠的。”
“不,当然不是这个冬眠。如果有人想要偷渡到现在的话,冬眠是不可缺少的。而且,”男人眼尾高高扬起,眉眼间透出一点愉悦,语气里有一种处于上位者掌握生杀大权的残忍。“那些人怎么配跟参宿相提并论。”
这个人跟南河完全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参宿紧紧抿着嘴唇看着他,开口道:“你知道我之前是什么对吗?”
男人露出理所当然的笑容看着她:“在以前没有人会比我们更了解彼此。”他相当笃定地看着参宿,参宿暂时放下对他的怀疑又问道:“以前是多久以前,冬眠是怎么一回事?”
他脸上流露出一点愤恨,不过转眼就被他拿笑容掩盖下去。“我说了参宿可能也不会太清楚,还是交给那个赝品去查吧。至于以前,算得上遥远吧。”
赝品,参宿轻轻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指的是谁?
她抬头去打量男人的神色,落到他的脸庞悚然一惊,一个过于荒谬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赝品指的是南河吗?
参宿的面色陡然变得不善起来,一双圆眼睛怒视着男人:“南河才不是!”
男人看着她打抱不平的表情,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语气不忿地问道:“那我是吗?”话一出口,他自嘲一笑:“参宿全忘记了,我和你争论这个太没道理了。”
他当做没进行过这个话题,将话题引回到“冬眠”的话题上:“冬眠是降神设的局,拿永生作为噱头引诱财阀争先恐后投资。不过表面上的冬眠只是掩盖深层冬眠的幌子,真正的冬眠只有参宿。”他笑着看着参宿,“他们跻身新世界一席之地的钥匙,不过他们失算了,终究只是凡人罢了。那些偷渡到现在新世界的财阀也早被杀得一干二净了。”
“我逃出来也跟你有关系是吗?”参宿开口问道,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至少她现在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恶意。
男人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唇角被拉出非人的角度,声音上扬地说:“灰刀那群残次品的灵魂可真难吃。降神那群自大狂真以为他们创造出来的残次品能够与我比拟吗?不过参宿完全是凭着求生欲到了这里,或许是因为冬眠过久的原因,过量的外部刺激导致参宿的记忆全部丧失。”
参宿默默地记下这些关键词,打算等醒后好好问一下南河。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心中所想,不悦地蹙起眉头,忍耐地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我的建议是参宿还是不要太喜欢他比较好,你会伤心的。”
参宿听着这话一愣:“南河也说过类似的话。”
男人相当不悦地看着她,手指关节大力地杵着桌面:“永生是降神的幌子,也是他们渴望的东西,但是它只握在我的手里。”他的声音刻意压低带上蛊惑的意味,身体隔着餐桌向她倾过去:“参宿想要永生吗?”
参宿微微抬头去看男人的眼睛,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带着势在必得,看不出南河面对她时眼睛里惯有的笑意。
“我不要,我要南河,可以让我醒来了吗?”参宿拉开两个人的距离,语气冷淡地说道。
男人脸上的表情垮下去,眼睛再次落寞下去。他回归到正常社交距离,仔细地看了一会参宿,似乎要把她的模样仔细记下来。“我只是想来看看参宿...”他有些无措地说道。
参宿看着他无措的模样心软了半截,又晃晃脑袋把他可怜兮兮的模样甩出去,坚定地说道:“可以让我醒过来了吗?”这个家伙只是和南河长得像而已,完全不是南河。
男人嘴巴张了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参宿:“我们见面的时间不会太远的。”他挥了挥手,眉眼间覆上一层来自时间的寂寥的雪。
面前的男人和场景在参宿的面前荡开一层水波纹,眼前逐渐亮起一阵白光,耳边隐隐约约响起南河含笑的声音。“日上三竿了啊参宿,我昨天也没有太过分吧?”
参宿竭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面庞前南河含笑的眼睛,在梦里紧绷的心头一松,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从被褥里伸出双臂去揽南河的脖颈,南河笑了一声把她的胳膊放下去,弯腰亲了亲她的脸颊:“参宿现在可没穿衣服啊。”
参宿关于昨天晚上的记忆猛地回笼,连带着梦境和奇怪男人的记忆都被冲淡了,她这时才觉出身体有些不适感。她坐起来,向下滑落的被褥泄露出胸口一片白皙的皮肤,光滑的肩膀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左边肩膀上留着显眼的牙印。“南河,我昨天晚上做梦了。”
南河看着她露出的皮肤干咳了一下,手掌拉住被褥向上提了提帮她遮住胸口的一片春光。他低头吻了一下参宿的额头问道:“又做噩梦了?”
参宿摇摇头:“不算噩梦,我在梦里...”她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见到一个和南河很像的人,他...好像知道我是什么来历。”
“南河知道冬眠计划吗,它...应该跟我有关。”参宿轻轻叹口气,梦里的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跟她和南河关系匪浅,但是他传达给她的感觉很危险,甚至他知道影子里的东西——海精灵。一股危机感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那个人对南河有杀意。
南河的眉头蹙起,几年前梦里那个黑不拉几的海产品出现在他的记忆里。他伸出手揉揉参宿的脸颊,放轻声音道:“我知道冬眠,那是——”
“财阀富商想要永生的手段是吗?”参宿忐忑地打断了南河的话,抢答道。南河看着参宿眼睛里的不安,轻轻低下头与她额头相贴:“永生现在就可以实现,放弃身体的意识永生。不过它们维护的成本昂贵,也只有不想死的那些老不死会选择。参宿有什么不安的都可以对我说,不需要一个人藏着消化。”
“如果说,冬眠是表里两部分呢?”参宿咬了下嘴唇,“我应该是那个里。”
南河面色凝重起来,“冬眠的里计划同灰刀关系密切,灰刀之前进行活体实验被安全局打击了,但是他们实验成果并没有泄露到明面上,能被安全局全力在社会层面压下来的事件,上一次还是影响恶劣、范围极广的首例吃食事件。”
“降神。”参宿开口道,“在梦里听他的意思,灰刀似乎是降神下辖的组织。”
南河直直地看着参宿,开口问道:“参宿的影子跟他们脱不开干系是吗?”他停了一下,干涩地继续问道:“疼吗?”
话语里的疼惜让参宿一怔,她缓缓弯起眉眼笑着看着南河:“我都已经不记得了,不会疼的。”
南河嘴唇抿起来,眼睛沉甸甸的。他深呼出一口气,揉了两把参宿的头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会保护好参宿的。不过现在参宿要起床去吃早饭了,饿肚子才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参宿伸出手掌圈住南河的手腕,坚定地说:“我也会保护好南河的,谁都不可以伤害南河。”
南河失笑地去吻她的嘴唇,蜻蜓点水地一吻。“不准说话不算话哦。”
②
参宿在用完早餐之后把梦境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南河。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但也算有一点明朗起来,至少参宿梦里的家伙对参宿没有恶意。想起那张同他相像的脸庞让南河有点心生烦躁,管你哪来的,我的就是我的。
参宿没有把赝品这个小插曲讲给南河,南河就是南河,就算他长得和南河极其相像那也不是南河,南河永远只有一个。
南河蹙着眉暗自思量,灰刀的主要活动地区集中在东区,而且活动痕迹很隐蔽。按照参宿梦里那个家伙说的意思,灰刀跟降神脱不开关系,那锐爪估计也跟降神脱不开关系,三者的关系可能超乎想象的亲密。红龙和锐爪的合作是为了什么?他们是通过和锐爪的联系窥探到了灰刀的超自然力量而野心膨胀吗?
锐爪这群仿生人可没有这么好心,一群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欲要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南河更倾向于是图红龙的本身的猜想,毕竟红龙是东区的巨头,说是独断也不为过,通过红龙在东区的影响力让仿生人和掌握超自然能力的改造人混入东区社会决断政策的上层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以红龙这些年的小动作,估计对于灰刀和锐爪还是一知半解,也并不知道降神的存在,在这条自喻为龙的地头蛇还没发现危机的时候,或许已经被以降神为首的组织蚕食干净了。银枪手插手到东区又是为了什么,混入到高层的那个仿生人跟锐爪有没有联系?
照参宿所说,那个家伙称呼他们为凡人,那个家伙甚至知道参宿影子里的东西叫什么名字。或许他已经脱离了降神的控制,掌握的超自然力量远大于其他的人。他提到以前用上了“遥远”这个词,那多半要是新时纪之前了,新时纪到现在也有一百来年了,而在新时纪之前还有相当混乱的时代,加起来两百年有余,这两百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科技的大爆发把世界和时间分化成了崭新的纪元。但是在那个遥远时代里真的可以诞生这样的力量吗?
南河仔细看了看面前面色还带着严肃的参宿笑了笑,她的圆脸蛋上一对圆眼睛,做起严肃状有种成熟小大人的感觉。他伸手去捏她的脸颊:“原来我在参宿面前才是小孩子。”
参宿懵懂地看着他,“之前的记忆我完全没有,在南河这里我就只是十六岁。”南河笑了笑,伸出另一手去改捏为揉,装作玩笑开口道:“参宿想起来之后不会不要我了吧?”
参宿猛地睁大了眼睛,手握上南河在她脸颊上作乱的手掌:“绝对不会!”她紧紧看着南河,像宣誓一样一字一句地说:“南河是谁都无法替代的,南河就是南河,长得再像都不算。”
南河盯着她看了很久,参宿看不透他的眼睛里这时候想的什么,但是她想亲吻一下南河。于是她贴近他的脸庞,柔软的嘴唇落到另一处柔软上。
南河贴着她的唇瓣极轻地叹了口气,“如果参宿食言的话,我会很伤心的。”如果...如果参宿真的往他不想发生的轨迹走去,他也不会放走她的。
我是她的,她也只能是我的。
南河知道自己算不上多光明磊落的大善人,但也没用过什么腌臜手段。不过他不介意用登不上台面的手段留下自己想留下的人。
他附身回吻,贴着她的嘴唇,难得在她面前强硬起来:“参宿和秋栀子有约吗,有约也取消,和我一起睡个回笼觉吧。”
③
一中午的时间在两人的厮磨中消失殆尽,参宿在床上昏沉沉地睡着,南河手指中拿着未点燃的香烟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熟睡的她。他上身的白色家居衣领口敞着,露着点点红印的锁骨。他抬起香烟在鼻尖处嗅嗅,半掀起的上眼皮透着一股凶戾,烟草的气味让他隐隐作疼的脑袋感觉好受一点。
他站起来原地轻踱几步,垂下眼睛,视线又回到熟睡的参宿身上。参宿微微侧着点头枕在枕头上,一侧脖颈暴露在他的视线里,脖颈上面留着一个椭圆的牙印,两侧有两点比其他牙齿印深凹下去,那是虎牙的位置。
南河舌尖扫过口腔里的虎牙,轻微的疼痛感传递到他的神经中。他低下头吻住了参宿的嘴唇,尖利的虎牙不幸咬破了参宿的嘴唇,腥甜的铁锈味在他的味蕾上炸开。参宿似乎是真的太累了,在皱着眉轻轻痛呼了一声之后又陷入安睡。
他伸出舌头仔细舔干净了她唇瓣上的血液,盯着微微红肿的小伤口看了一会,半晌才低低露出一声笑。
南河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一根手指在墙上擦了几下冒出一簇火苗,香烟的尾部燃起一颗橘星,狭长的眼睛里尽是冷意。看来东区是非去不可了,不过还是先解决一下关于秋栀子的事情吧。说起来蔡青还能不能再提供点和灰刀有关的信息呢?
他沉默地吐出一口烟雾,嘴角勾起一个看不清虚实的微笑。
“很抱歉,参宿因为我的缘故失约了。”南河嘴角带着得体的笑容轻声道歉,秋栀子跟在蔡青身后探出个脑袋说:“没关系的,幸好参宿失约了,我今天也不能见她了。”
南河微微颔首,看向蔡青询问道:“蔡先生可以和我聊一聊吗?”
蔡青摘下无框眼镜放到秋栀子的手中示意她回房间里去,秋栀子接过眼镜安静地回到了房间。
“我知道南先生在担心什么,我们绝对不会伤害参宿的,秋栀子很喜欢参宿这个朋友。”
南河摇摇头说道:“我今天来并不是要说这个,我是先问一下秋栀子的情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秋栀子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
蔡青的脸色一下子衰败下去,沉默地点了点头。南河心下了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蔡先生看着人中龙凤的,怎么会到南区?”
“不不,担不上的。”蔡青苦笑一声,“只是丧家之犬,为了生活能有一席之地罢了。”
“哦?”南河搓了搓手指,“蔡先生何出此言,在酒馆第一次见到蔡先生的时候可不像亡命徒,现在也不像。蔡先生丧的哪个啊?”
蔡青的嘴巴泛着苦意,眼神里也带上忧郁:“如果南先生还记得几年前的话,那应该不难理解。灰刀并不是一个仁慈的组织,反而因为追求着超自然力量的原因对于性命相当不在意。我的父母厌倦了内部人与人、人与改造人、改造人与改造人的争斗,申请脱离组织。他们自愿申请清除记忆,但是组织并没有让他们如愿,把他们的行为视作背叛。某一个很平常的清晨,他们说要去上班就再没回来,家中所有的资料都被组织收刮一空,甚至我也成为了组织的追杀对象。为了活命我逃到了这里,并且在东区和南区的交界处遇到了秋栀子。”
“南区和东区的交界处?”南河思考了一下,“是东区几年前那次安全局的行动吗?”那次行动安全局在明,天狼在暗。安全局借着天狼的手除掉不少摆在明面上的老鼠。不过那次的交易并不是局长出的面,而是一个总是一副困倦面容、眼底下常有青黑的一名女性探员。
“是的,那一次安全局出动的声势浩大,我趁着组织收敛攻势,随着那一波骚动离开了南区。”蔡青脸上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嘴角耷拉下来。
“秋栀子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吃食是吧,”南河嘴角微微礼貌一笑。“是我误会蔡先生了,蔡先生愿意拿信息交换生长素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虽然这只能将死期延缓,基因受损是不可逆转的。”
蔡青苦笑地看着他:“南先生是会安慰人的。参宿那孩子同你是什么关系呢?她不是吃食,南先生留着她在身边是为了什么呢?”
南河嘴角扬了扬反问道:“秋栀子同蔡先生又是什么关系呢?”
“不过是身无归处心无所依的两个人互相陪伴罢了。”蔡青看着他毫不顾忌敞开的露出的锁骨,“参宿和南先生的关系匪浅吧。”
南河微微翘了翘嘴角:“如你所见的关系。”
蔡青叹了口气,情真意切地说道:“真羡慕南先生啊。如果南先生要调查灰刀的话,还请小心谨慎一点,他们并不好缠。”
“感谢蔡先生的忠告,我会的。”南河起身看了一眼秋栀子退回的房间,又看向蔡青说道:“她的身体开始崩溃了是吗?”
蔡青把腮帮子咬的紧绷:“真的没办法了吗?”南河摇摇头看着他说:“在这个世纪里是没有办法的,已经崩坏的无法扭转。”
蔡青沉重地叹口气,转身去送客:“明天参宿可以来看看她吗?”
南河皱了一下眉头又很快松开:“我不会替参宿做主,我会转告她的。”
秋栀子在南河走后从房间里出来,蔡青看向她左手崩坏不见原型的小指,沉默地看着她。秋栀子看着他沉默的样子,轻声道:“我比其他的吃食幸运多了,有人爱我,我还能爱人。”
“不要难过了,杀了我并不是难事,把我当做待宰的牲畜就好,这本来也就是我的结局。”秋栀子安慰道。
蔡青看着她咬了咬牙:“你比南先生还不懂安慰人。我做不到面对你的死亡无动于衷,活一时便赚一时不好吗?”
“我见过吃食崩溃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的,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只是一滩混着骨头的、会蠕动的肉泥罢了。我不想变成那样,我宁愿早在那之前死亡。蔡青哥,我不贪图生命和年龄,我贪图爱,你给了我很多爱。但是我太自私了,杀了我,然后永远记住我好不好?”秋栀子几乎是在哀求他了,哀哀戚戚地看着他。
蔡青额头青筋直跳,他做不到答应她,也做不到拒绝她。
“我答应、我答应就是了!”他脱去那身斯斯文文的大衣,大声吼道。
一双痛苦的眼睛,一双流泪的眼睛,无声地交汇在一起。蔡青手掌握的紧,手指关节泛着青白,修剪很短的指甲原来也会戳地肉痛。他沉默地上前拥抱住了秋栀子,嘴里轻声重复念着她的名字。秋栀子一声不吭地回抱住他,闭上了被眼泪浸的通红的眼睛。
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那拥抱也会是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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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南河手指点火,是机械臂手指指尖中空的部分为了耍帅填放了易燃的燃料。
(努力圆一点)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12
参宿挑了一束花,付了钱脚步晕乎乎的走着,脑海里不停地回响着两个女孩子的话,和南河的脸交织出现在眼前。
她思绪发飘,没个落点,直到被南河拦下才堪堪回神。
“南河?”
“今天这么快就下班了?”这种情况倒是难得一遇,南河稍稍有些惊奇。
“嗯,我下班啦!南河,花送给你!” 参宿反应过来将手中的花递给南河,看透不说透的意有所指道:“我都知道了南河。”
南河一看她手里的花,就明白了,他脚尖朝外,一副想躲的样子。
参宿捧着花又往前送了送,南河被迫接下人有点受宠若惊。
“南河,我提前发工资啦!我带你...
参宿挑了一束花,付了钱脚步晕乎乎的走着,脑海里不停地回响着两个女孩子的话,和南河的脸交织出现在眼前。
她思绪发飘,没个落点,直到被南河拦下才堪堪回神。
“南河?”
“今天这么快就下班了?”这种情况倒是难得一遇,南河稍稍有些惊奇。
“嗯,我下班啦!南河,花送给你!” 参宿反应过来将手中的花递给南河,看透不说透的意有所指道:“我都知道了南河。”
南河一看她手里的花,就明白了,他脚尖朝外,一副想躲的样子。
参宿捧着花又往前送了送,南河被迫接下人有点受宠若惊。
“南河,我提前发工资啦!我带你去吃大餐!”
南河一拍大腿,感叹道,“哎呦,真是出息了!”
参宿被他逗得乐个不停,两人去吃了海底捞,回去的路上参宿不停地抬头盯南河的侧脸。
弄得南河抬手直摸脸,不自在的问:“你这小孩儿一直瞅我干啥,我脸上有花啊?”
参宿笑着摇头,“没有花,就是觉得你真好看。”
南河被她这直白的夸赞惹得红了耳尖,皱了皱鼻子佯装自然道:“那是!就没有比哥更帅的人了!”
参宿瞬间乐出声,南河捞着她的后衣领,瞪着眼睛假装凶巴巴的说:“笑什么?你不认同啊?”
参宿笑盈盈的抬头,正对上南河的视线。
即将进入巷子里,远处路边的灯映过来,朦胧的照亮了一方,他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来覆去,视线有点烫,烫的她有点心惊肉跳的。
参宿强装镇定的和南河对视,但没忍住,眨了下眼,她想问南河是不是喜欢她,又不知道如何启唇开口。
她正值十七、八岁的年纪,这个年纪藏不住事,有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南河的视线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轻叹口气,偏开脸。
参宿听到他叹息一般说了句,“你太小了。”
参宿躺在床上,表情有点发怔,脑子里来来回回的都是那句“你太小了”。
南河的意思是她在长大一些,他们就能在一起吗?
他是这个意思吗?
是这个意思吧?
参宿脸有点热,她想起南河发烫的眼神,脸红了个彻底,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缩进了被子里。
参宿生日那天,南河开的朋友的车,带着他的两个朋友去接了参宿。
参宿不知道,跟着他走到商场的停车场,走到车后座拉开了门。
目光所触的场景,让她大惊,参宿顿住,大脑在骤然之间变成一片空白,砰的关上了门。
里面有人在接吻,很激烈,停不下来一样。
参宿的脸顿时火烧火燎的,又窘迫又羞耻,尴尬地想落荒而逃。
南河站在她旁边,看到了车内的一幕,本来还有点尴尬,一转头就瞅见参宿从头到尾直接窜红了,忍不住想笑,他偏开头忍笑,拉着参宿走到了旁边。
他从兜里摸了根烟,没点,松松的叼在唇齿之间,盯着参宿还有点想笑。参宿浑身像煮熟了的虾子,红了个透,尴尬的脚扣地。
风中凌乱了会儿,后座的车窗降了下来,南河抬头看了一眼,走了过去,参宿慢吞吞地坐上了副驾,车内气氛暧昧又诡异,参宿尴尬的缩在车座上不敢动,脸烫的惊人。
南河看了一眼参宿,提醒她安全带没系,参宿手忙脚乱地扣上,耳根都开始发热。
把车内的空调打开了,参宿透过头顶的车镜瞟了一眼,正巧对上后座女生的目光,吓得赶紧收回了视线,不敢再看,她偷偷的摸着烫手脸,有种脸都快被烧焦了的感觉。
后座那个女生就是上次给她送卫生巾的那个女生,南河说她叫丹丹,参宿刚刚从镜子里,看到她嘴上的口红花了,晕染在唇边,嘴唇还有点肿,旁边坐着她男朋友,参宿上次在剧本杀场见过。
南河熟练地开着车,参宿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考的驾照,南河好像没提过,又或许是她不记得了。
当初有段时间,她的记忆力很差。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好在后座上的男生是个话多的,和南河他们聊着些什么,驱散了那些奇怪又尴尬的气氛,参宿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们去吃的海底捞,海底捞的工作人员很是给力,快结束时带着灯牌推着小蛋糕走了过来,围了一圈,一起拍着手唱着歌,参宿震惊地睁大了眼,转头看南河。
南河已经乐翻了天,手指握成拳抵在嘴边,头转在一边,肩膀一抖一抖的。
参宿尴尬地在服务员的围绕中,一张小脸窘迫的通红,好在南河笑了一会儿,抬手绕过参宿的肩,用手捂住了参宿的眼,将她往自己身上按了按,不让她去接受外人的目光。
南河笑还有点忍不住,一抽一抽的说:“我家小孩儿脸皮有点薄,可以就到这儿吗?”
参宿被按在南河的外套身上,贴着他清瘦的肩骨,他的手还覆在她的脸上,参宿闻着鼻尖的清淡的香味,听着南河的话,脸更红了些。
工作人员将送给参宿的小甜点放在她身前,纷纷走了。
参宿咬着唇,呼吸早已经碎的乱七八糟,脸皮一阵阵的发烫。
她又往南河的怀里埋了埋脸,有些懊恼自己的反应。
总是脸红就太明显了。
人都走了后,南河用手指轻轻地拍了拍参宿的背,一触即离,参宿从他的怀里退出,人跟被火烧过一样。
“你头发乱了。”
南河抬手将她乱掉的头发理了理,参宿乖乖的任由他帮自己整理好头发,他细长的手指在她的发丝上停留了两秒,收了回去。
这一顿饭吃的还算开心,吃过饭南河和他的朋友分别,南河想了想带着参宿去了游乐园。
他们在游乐园里玩到了晚上,参宿从旋转木马上下来走近南河,南河正歪头和老金打电话,南河看到参宿,又说了两句,挂掉了。
他冲着参宿招招手,参宿小跑两步过去停在南河身前,在旋转木马五颜六色的闪烁灯光下,南河模仿魔术师的动作,手在参宿眼前转了半圈,最后停在参宿的额头齐平处,一条项链从他手指尖落了下来。
“噔——”他嘴里发出声音,笑着说:“生日快乐!”
参宿惊喜的睁大眼睛,看向了南河的脸,他还在笑着,见参宿看他,便捏着那一条项链晃了晃,努嘴道:“看我干嘛,看项链!啊,好看吗?”
“嗯!”参宿抿出一个开心的笑,“好看!”
南河没拿项链的那只手摸了摸脑后,笑容带着点不太好意思,“好看就行,我第一次买,也不知道挑什么样的,听那个柜员推荐的,现在戴吗?”
参宿高兴的点点头,她转了个半圈,把后背对着南河,南河小心地拨开她的头发,帮她扣着链扣,温热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参宿后脖颈的皮肤,参宿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的手上。
南河很快帮她戴好了,又把参宿的头发拨放在原来的地方,一拍手,“行了!”
“真不错。”他赞叹道。
“谢谢你,南河。”
回去时,南河带着参宿走的小路,小路走到头是一面矮墙,从矮墙上蹦下去,就快到南河家附近的那个小巷。
南河率先跳了下去,转身冲着参宿伸手,“来,我接着你。”
不远处的路灯斜斜地照过来,在墙边划出阴影。
南河的身体半隐在黑暗中,他今天穿了件宽松的黑色外套,外套的银色拉链拉在锁骨下,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锁骨,以及纯白的里衫。
不再是穿西装打领结,这身装扮让他少了几分成熟,难得多了点少年感。
参宿抓着他的手腕,咽了口唾沫,放心地往下跳,脚心碰到地时歪了一下,没站稳跌进了南河的怀里,撞在了他细瘦的肩骨上。
南河将参宿扶好,低头看她的脚,“没事儿吧?疼不疼?”
参宿动了动脚,摇头,没什么事儿。
南河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与参宿之间隔了点距离出来。
他们一起往回走,巷口的路灯坏了,长满青苔的小巷一片漆黑,参宿有点怕黑,犹豫地踩着青石板踏了进去。
参宿下意识地抓住了旁边南河的外套衣摆。
南河的手伸进了衣服口袋摸了摸,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铁盒,他单手打开盖——是一个打火机。
拇指自上往下在滚轮上磨了一下,火花悠悠的立起。
橙色的小火苗把眼前的一小片模糊的映亮,南河举着打火机,漆黑的小巷子里,瞬间有了一丝光。
参宿愣愣的转头看他,从他身后的侧面角度,能看到莹莹火光下他的五官,模糊出鼻梁的侧影,修长的脖颈上喉结弧度性感,露出的锁骨莹白。
十八岁的今天,让参宿有种打开潘多拉魔盒的惊喜。
参宿抓了一下南河的手腕,她的手心温热潮湿,在南河的带领下走出小巷。
之后的半个月南河又回了船上,毕竟他还要挣钱,参宿继续回奶茶店里上班。
八月的天气依旧是炎热的,就连夜晚的尾巴,都是闷热的,参宿忙的团团转连额边的汗都来不及擦,奶茶的订单不断地增加,她机械的重复着每个动作。
奶茶店前走了几个人,又来了几个,参宿忙着装奶茶,没有抬头看,只觉得对方个子很高,往柜台的前边一站,带着点无形的压迫感。
参宿察觉到眼前人压下来的阴影,下意识地喊了一句:“欢迎光临,请问想喝点什么?”
那人似乎在看菜单,停了两秒才道:“要一杯杨枝甘露,大杯,冰沙五分糖。”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像是三天没喝水一样。
参宿忙碌地蓦地手顿住,惊喜地抬头看。
她在乎了这么多年的男生,怎么会听不出来他的声音。
“南河?你回来啦!”
“对啊,一下船就来看你了,也就你有这待遇了。”
参宿不好意思笑了笑,心里甜甜的,她手上动作停不下来,额边的头发早已经濡湿粘在脸颊上,参宿将十三号的奶茶递出去,快速道:“南河我这会儿有点忙,你先休息一下,我等下就忙完啦!”
“行。”南河点点头,他往旁边靠了靠,以免影响后来的人点奶茶,盯着参宿忙前忙后看了两秒,抬手摸了摸兜后,抬脚往旁边走。
没一会儿南河的奶茶做好了,参宿抬头她喊了一声,没见着南河,左右看了看,没两秒,南河迈着长腿走了过来,他手里捏着几张纸巾。
“南河,你去哪儿啦?”
“在旁边转转,转转。”南河走到参宿的边上,看了眼旁边低头玩手机等奶茶的人,伸手轻轻捏住了参宿的下巴。
“怎么啦南河?”参宿问。
南河另一只手捞下她的口罩,拿着纸巾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汗,又用指尖帮她把湿头发拨在耳边后,帮她把口罩带了回去。
这会儿正忙,参宿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南河的细心,打算把这一刻留在睡觉前回味。
她指指旁边放着的奶茶,道:“南河你的奶茶做好啦!”
她话音刚落,旁边又来了两个女孩子买奶茶,参宿立刻声音甜美的喊了声:“欢迎光临,请问想喝点什么?”
两个女孩仰头看了会儿菜单,点了奶茶,南河拿过自己点的那杯,撕开吸管的包装插进奶茶里,等参宿停下来时递了过去。
“嗯……嗯?”
南河胳膊长,捞下参宿的口罩示意她喝,参宿低头喝了一大口,满嘴巴的奶香带着凉气,顷刻之间眯起了眼睛,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开心。
参宿咬碎口中的芒果,冲着南河弯着眼眸笑,旁边的两个小姑娘捂嘴掩饰着笑,参宿听到她们在说着什么什么好甜。
参宿又低头喝了一大口,冲着南河摇摇头示意她暂时不喝了,南河帮她戴好口罩,拿着奶茶站在了一边。
南河一下船就来了,八月份夏天和六月份一样闷热,他这会儿有点口渴,碰巧手中的奶茶参宿也不喝了,扔了也是浪费,南河这么想着,举起手中的奶茶喝了一口。
参宿把奶茶递给旁边的两个女孩子,和边上等着的外卖骑手,一抬头就看到南河没骨头似的倚着旁边的墙,他正低头看手机,手指时不时地滑两下,然后抬手......喝了一口奶茶。
参宿的脸,瞬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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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要怎么感谢大家,所以想要通过图片的方式保留下来,如果有朋友觉得这样冒犯或者不太好的话可以联系我随时删除,非常抱歉带给你们不好的感受。)
光年系列几度难产,是我目前写过逻辑最混乱拧巴的文章,但是一路遇到了很多在支持和鼓励我的朋友们,每一位朋友曾经对于光年系列的评论、点赞和推荐对于我来说都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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