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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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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霁

太华狼人杀(脑洞小片段,未完结)

突发奇想,没有提纲,随想随写,由于我自己不擅长玩狼人杀所以逻辑写崩了或者角色ooc了概不负责。


果然,电灯一熄,房门一关,烛火再一点,黑暗便如幕布一般将房间罩在一股神秘悬疑的氛围中了。兴许是受了这气氛的感染,在座众人自觉地三三两两轻声交谈,无人大声喧哗。净秋紧张又兴奋,她还是第一次接触狼人杀,不清楚规则,她小声问一句,师兄净惑就给她讲一句;清渊主动站起身,借烛光为大家见底的一次性纸杯满上汽水或果啤。逸虚在房间内环视一圈,忽然若有所思,向斜对座的清都问道:“哎,师叔,怎么不见逸封师兄?聚餐团建这种好事,居然能少了他?”

正对面的逸音闻声答道:“哦,逸封师兄还要赶回去值班,来不了了,我打包...

突发奇想,没有提纲,随想随写,由于我自己不擅长玩狼人杀所以逻辑写崩了或者角色ooc了概不负责。


果然,电灯一熄,房门一关,烛火再一点,黑暗便如幕布一般将房间罩在一股神秘悬疑的氛围中了。兴许是受了这气氛的感染,在座众人自觉地三三两两轻声交谈,无人大声喧哗。净秋紧张又兴奋,她还是第一次接触狼人杀,不清楚规则,她小声问一句,师兄净惑就给她讲一句;清渊主动站起身,借烛光为大家见底的一次性纸杯满上汽水或果啤。逸虚在房间内环视一圈,忽然若有所思,向斜对座的清都问道:“哎,师叔,怎么不见逸封师兄?聚餐团建这种好事,居然能少了他?”

正对面的逸音闻声答道:“哦,逸封师兄还要赶回去值班,来不了了,我打包了几样他爱吃的东西明天要捎给他呢。”

“……”逸虚借着烛光为逸封师兄默哀三秒钟。想起逸封的博也马甲是“活一天玩一天”,逸虚觉得这简直就是插了个大大的flag。

那厢南熏清和、正阳合朔等人正为身份人数分配和游戏模式议论得热火朝天,门口忽然传来“当、当、当”三声不紧不慢的敲门响。

“我去开门,我去开门。”清和将手上的牌交给南熏,应声去了。

逸虚跟首座那几人中间隔了清渊逸扬,鞭长莫及,索性乐得清闲,一边喝果啤一边旁观形势,冷不防瞧见专心商量身份分配的正阳师祖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杯饮料喝,好巧不巧拿的正是对座合朔师叔祖喝过一口的,等合朔发现时已是拦之不及,正阳却浑然未觉,于是合朔的表情瞬间僵得像在饮料里喝出虫子一样怪异。

逸虚忍俊不禁,扯扯逸扬师兄的衣袖正想拉他一起看热闹,便听见门口清和师叔喜出望外的声音:“哎,我道是谁,竟然是老祖宗大驾光临!这可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玩什么呢?熄着灯鬼鬼祟祟的,怎么不带我一个。”伴随着清脆的高跟鞋响,一道绯红的身影拎着皮包跟在清和身后进了屋,果然是赤霞。

临霁

【授权转载】如果古网是个学校·第三回(合朔正阳相关)by.月某人

原文2019.9.10发布于微博。作者太太比较社恐,这里尊重作者意愿,不再贴出原文链接和作者微博id。

今年1月的时候我就找作者要了转载授权,但因为乱七八糟一堆事给折腾忘了,一直到前两天才突然想起来……


如果古网是个学校·第三回

这次我们讲讲太华学院以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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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每个学院都约定俗成会分科,根据不同法术体系的学生来分别教学

就跟理科生和文科生似的

一般来说都是同一个宗...

原文2019.9.10发布于微博。作者太太比较社恐,这里尊重作者意愿,不再贴出原文链接和作者微博id。

今年1月的时候我就找作者要了转载授权,但因为乱七八糟一堆事给折腾忘了,一直到前两天才突然想起来……



如果古网是个学校·第三回

这次我们讲讲太华学院以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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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每个学院都约定俗成会分科,根据不同法术体系的学生来分别教学

就跟理科生和文科生似的

一般来说都是同一个宗系下的分科,学院内部还是挺互帮互助

但是太华学院就不

我们不要和谐有爱,我们要相爱相杀

连续十年勇夺内斗冠军

 

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太华学院内斗没有那么明显

基本上大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基本内斗也就是御剑的班长正阳跟妙法的班长合朔

基本南熏都不参与

 

那个时候学院也没有这么大,正阳合朔和南熏是院长最得意的学生

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三留校当老师的可能性很大

一开始只有一个班,御剑妙法都教,后来学生的优势学科和弱势学科划分开始明显,赤霞就分了班,让他们专攻自己的特长

正阳和合朔也有点偏科,赤霞干脆让他俩当了各自的班长

南熏是个特例,她左右都平衡,但是比起正阳合朔擅长的那一门,她又差了点

所以南熏两个班跑着上,垄断了两个班的第二名

 

班和班之间也是有竞争的,所以班长和班长之间也有竞争

所以正阳和合朔从那个时候起就有点不对付

只是这种不对付在南熏眼里觉得很幼稚

确实那个时候大家都还挺小的

吵架的理由特别匪夷所思

 

“合朔你再晚上跑来我这里乱弹琴吵我睡觉我掐死你!”

“正阳你再大清早跑来我窗户下面拿剑反光我打死你!”

南熏心很累,她看向院长赤霞,赤霞表示睡了。

 

又或者考完试以后,正阳趁四下无人跑过来

“南熏,你知道合朔考了多少分吗?”

“这种事情你不能自己去问他吗?”

“那多不好意思啊……”

 

再或者学院庆典的时候,合朔悄咪咪跑过来

“南熏啊,你知不知道正阳这次舞会的女伴是谁?”

“你一会自己看啊……”

“那我就不能拿截胡了啊。”

南熏很纳闷,所以你们师兄弟两个看不顺眼为什么要来骚扰我?

 

又比如有一次合朔生病了,还挺严重,得吃清淡不说,嘴里老没味

难受

开始时是南熏给他送药,然后正阳跟在后面特别欠揍吧唧吧唧啃着鸡腿

还不带重样的

给合朔气坏了

 

南熏每天都掐着点去给他送药,但是明显正阳比她积极

时间还没到就开始抱着一堆吃的催南熏赶紧的

“你为什么这么积极呢?”

“嘲笑合朔这种事情我当然积极了。”

 

“个屁。”

南熏特别没有形象小声骂了一句。

 

然后有天南熏去不了,直接把药丢给了正阳

顺便难得一见卖了个乖

“正阳你替我去吧,我要备考。”

正阳麻溜就跑了,比原定时间还早到了一分钟。

 

合朔很绝望,南熏在的时候他还能跟南熏聊聊天,顺便屏蔽一下正阳

现在南熏不在,他终于忍不住了

“正阳你吃火锅他妈能不能出去啊!你为什么要在我这里煮火锅啊!”

正阳吃得热火朝天,抬起头问了句你吃么

给合朔气得躺回去了。

 

终于合朔病好了,在清汤寡水中被正阳刺激了整整一个月

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想吃点开胃的

然后给自己做了一个烤鸡腿,美滋滋涮了一点点辣椒

 

紧接着南熏就听见合朔的卧室那边传来的巨大的咒骂

“正阳我xxxxxxxxx”

 

南熏问正阳干了啥

正阳想了很久

我只是给他换了点料理,上次在那里吃火锅合朔的调料都太清淡了。

 

这些事情后来一传十十传百就变成了

正阳偷改合朔分数、合朔想抢正阳妹子、正阳给合朔下毒、合朔诅咒正阳

 

“不是,我有这么恶毒吗?”正阳特别不理解地问南熏。

“我不知道……”

 

正阳和合朔毕竟一个是御剑班的班长,一个是妙法班的班长,慢慢他俩这种不对付的氛围也带领着整个班开始有点不对付

后面又因为院长开始单独带着他们三个修行准备升级考试,导致他们俩对自己班里人的信息开始有些脱节

再说班里人也没有南熏那么通透

 

所有这些不对付的气氛,最后在正阳失踪的那些年里彻底爆发

而那个时候也隐约有些荒神学院的传说开始在学校里面流窜

院长赤霞也无故失踪,南熏在闭关备考,整个太华学院乱成一锅粥

御剑班失去了主心骨,合朔不得不插手管理御剑班的事

接着学院里面开始疯狂流传合朔和正阳的那些不合,无端的猜测并起

所有矛头都指向合朔

 

等南熏终于考完试回来的时候,太华学院已经彻底一分为二

正阳不见了,合朔也不见了

合朔给南熏留了一份信,他要去找正阳

 

好在学生们都很尊重南熏

南熏这才好容易稳住整个学院,不至于让他们闹大分成两个学院

她听说了那些流言,她很想说其实真的不是那样

但是没有用,说了也没有用,旁人不会去听,听了也不会懂

 

那些少年间的种种纠葛,岂是世人口中,所谓不合二字能解释概括得了的。



白夜笙

【古剑】【红玉x南熏】剑上芳菲

*N年前给《醉芳歌》写的文……发个旧档。

*我都快忘记我写过这个了(x)


    (上)


    太华山终年白雪皑皑,冰封千里,放眼天地茫茫,唯有南熏真人居住的山谷仙人居,却是个温暖如春的所在。

    不仅未曾覆雪,还遍生奇花异草,漫地芳菲。

    除却山巅的红梅与太华南山谷桃林,也只有此处才能看着满目花开的景象。

    这...

*N年前给《醉芳歌》写的文……发个旧档。

*我都快忘记我写过这个了(x)


    (上)

    

    太华山终年白雪皑皑,冰封千里,放眼天地茫茫,唯有南熏真人居住的山谷仙人居,却是个温暖如春的所在。

    不仅未曾覆雪,还遍生奇花异草,漫地芳菲。

    除却山巅的红梅与太华南山谷桃林,也只有此处才能看着满目花开的景象。

    这使得某位素来畏寒的人三五不时前来蹭住,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山头还在落雪,”清和说,“我昨日才从南方回来,乍然间住不惯山上。只好来叨扰前辈一二。”

    他话说得十分客气,然而人已经十二万分不客气、轻车熟路地搬进了客房。

    清和带来的行李不多。大妖一只,酒壶一个,没了。

    南熏看着这位素来散漫的师侄,只觉得相当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都是怎么修的道。成天温酒看花煮茶下棋,还有闲心养狗。”

    “这话前辈说得岔了,”清和一本正经地反驳,“人生何事不修行?大道无形,唯心而已。三千红尘,过身而不在心。各人修道有各人的修法,我又哪里有片刻懈怠呢?”

    他说完悠悠然饮一口酒,顺手弹了一指头对着南熏直瞪眼的温留:“好了别瞪了,前辈知道你不是狗。”

    南熏叹口气,依旧拿他没辙。

    这时清和养的一只仙鹤凌空飞来,在两人头顶盘旋徘徊,轻唳一声。

    清和神色微凝:“有人闯入山道。奇怪……为何我设下的符灵未被触动?”

    他招手唤仙鹤引路:“我去查探查探。”

    南熏略一沉吟,放出神识探索山道,抬手阻住了他:“不必了。”

    她极擅剑道,已在这一刹那间觉察出缓缓临近的一缕凛然剑意,心下猜到了几分因由。

    “多半怕是来寻我的。”南熏站起身,拈诀御风去往剑意来处,“我去看看。有客上门,看好你的狗。”

    清和摇头而笑,再度摸了摸乘黄的脑门。

    

    南熏御风临空,放眼太华山道,在漫山的苍白积雪和苍蓝寒冰里,很容易地望见了那一抹灼灼深红。

    红衣女子身携双剑,独立苍茫冰雪里,仿佛一捧燃尽亘古冰寂的火。无边的明艳里却是无边的凌锐。

    太华山道上有许多枝积重雪的青松和蒿草,冰棱层层叠叠地生长在上头,凝出一片耀眼的晶莹。南熏落地走近时,红衣女子正立于松枝之下,抬头去看满树霜华,身遭剑意凛然清正。

    “你身上这缕剑意……天墉紫胤真人是你什么人?”

    南熏尚未走近,已扬声发问。

    红衣女子闻声回头,看见急步行来的女道长,敛身行礼:“在下红玉。主人遣我前来寻访太华山南熏真人,不知这位道长……?”

    “我便是南熏。”

    南熏观她举止洒脱,仪态端方,心内忖度该是实情,却仍有些疑惑:“主人……?我并未听闻紫胤有什么属下或是奴仆。你既来太华,为何不与符灵通报?”

    此地已经过了镇山符灵所在之处,然而怪异在于符灵并未现身。不曾阻拦,亦不曾回报,动静全无。

    红玉显然不知此事:“符灵?”

    她微微惊讶,随即回过神来,轻轻一笑:“想来贵派的镇山符灵把我认作了同类,故此未被惊动。我多年来甚少离开昆仑,一时贪看太华雪景,倒没留意已经过了太华山门,实在失礼。”

    迎着南熏探寻的目光,红玉解下腰间双剑,奉至南熏身前:“红玉乃是主人所藏古剑之剑灵。前辈不认得我,应识得此剑。”

    南熏的确认识她手中之剑。

    古剑红玉,剑身赤红,纹饰古朴,观之暗色金光隐隐,如秋水澄澈,风流雅致。是紫胤珍藏的古剑里最为珍贵的二者之一。

    南熏曾有缘见过,还试图借用而未果。

    “原来你便是红玉剑灵。”南熏复又仔细打量她,“亦刚亦柔,洒脱飘逸,不错。难怪紫胤如此小气,不肯让我借用。”

    她细细端详古剑半晌,终于不舍地还了回去。她与紫胤同样爱剑,自然对红玉剑灵添了几分好感,先前的疑虑消去,放缓和了几分嗓音,问她:“紫胤让你来找我何事?”

    红玉宛然一笑:“主人早前答应过,要替真人铸剑一柄。而今万事俱备,剑坯已然初成。只需再添些矿石、异材,即可成形。”

    南熏“哈”地一声笑:“你不必往下说,我猜到了。紫胤什么脾性我最清楚不过,无外乎是想说剑有其灵,既然是我的剑,便该由我去寻矿材,是也不是?”

    “正是。”红玉点头,“主人说他忙于渡劫,分身乏术,便遣红玉前来,襄助真人备齐材料,带返昆仑。

    “倒是把偷懒说得冠冕堂皇……罢了,我不与他计较。”南熏摇头一笑,“还须哪些东西?你随我回去,再细商量行程。”

    

    红玉随南熏前往她所居住的山谷,眼见从千里万里冰封霜冻中乍然迸出满眼郁郁青翠,繁花葳蕤,不由感叹:“适逢暮春,昆仑山上百花凋零,不想太华还有芳菲未尽。”

    南熏微微颔首:“昆仑不比太华酷寒。此地春日来得晚,去得也晚。”

    南熏一路将人引至坐落在参天古树上的八角亭,瞄一眼早已占地煮酒的清和。后者知情识趣地撤下酒炉换上茶具,片刻间给她二人烹出两盏清茶。

    “随意坐吧。”

    南熏拂衣落座,待红玉与清和见过礼,略略客套两句,便直奔主题:“紫胤说还缺哪些东西?”

    “林林总总十数种,大多是不甚难寻之物,只是主人手头一时短缺。”红玉自怀中拿出一页纸笺,递给南熏。南熏一眼扫过:“精金丝,古榣木,赤火珠,蓝木羽……嗯,的确都不算太罕见。我这里还有些能用的。”

    清和也侧头看了看清单:“我手里零零杂杂也有一些,南熏前辈若用得上,便派弟子去我那处取就是。”

    “除却这些,还须一样难得的材料。”红玉又道,“是龙血凝晶铁。”

    自古好剑须好铁。天地间有种极珍贵的铁矿,内蕴天地之灵日月之精五行之力,往往只需小小一块融入兵刃中,铸出的武器便锋锐不可当。不过此铁稀少,只在天地灵气汇聚处凝结,色泽如银,纹理如鳞,隐有血纹,故名龙血凝晶。此铁于妖类修行有益,因此附近常有凶恶大妖守护,采集十分难得。

    南熏的收藏里没有此物,再看一眼清和也是摇头,不由无奈:“此物难寻。就知紫胤不会轻易放过我。”

    红玉微微一笑:“的确是主人手里的龙血凝晶铁用完了,并非故意刁难。”

    “那我便去寻吧。左右是为了自己的剑。”南熏也只是说笑,倒不甚计较。她性子向来直接,起身欲要就此下山:“紫胤让你随我一道?走吧,我多年前听闻海市的博卖行曾经拍卖过此物,不妨去那里一问。”

    红玉自然答应。清和想了一想,从袖中掏出一枚小令:“既去海市,南熏前辈不妨带上这个。”

    那是枚木制令牌,上书“公西”二字。南熏信手接过:“海市的公西大人令……?你果然奇奇怪怪的东西收藏了不少。”

    清和温润一笑:“是夷则得来的。知晓我喜好收罗杂物,便赠予了我。”

    “行了,少在我面前显摆你有徒弟孝敬。”

    南熏微微瞥一眼他,将公西大人令收入怀中,对红玉吩咐:“随我去海市吧。”

    又转头差遣清和:“我的收藏你知道放哪儿了。回头把这里有用的矿石和材料都拿出来,让你养的仙鹤送到天墉去——再不让它们到处飞一飞,可是长得越来越肥了!”

    清和含笑应是。

    

    (下)

    

    海市位于人界江州的入口每月一开,南熏与红玉到时,离开市之期还有几天,便在江州的客栈里小住了几日。

    几日来南熏偶尔与红玉闲谈,从铸剑之术聊到剑法剑道。红玉虽只是剑灵,然而跟随紫胤多年,耳濡目染,对这些也颇有见解,倒是相谈甚欢。

    

    及至海市之门出现,两人动身入内,但见内里叫卖声起起伏伏,热闹非凡。这里汇聚了三界奇珍,群妖出没,鱼龙混杂,南熏一身道袍,背负数剑,站在其中分外显眼。

    她这样格格不入的装扮很快引来海市中巡逻者的注意,上前盘问。南熏抬手出示了那枚小令:“我欲拜访公西先生。”

    公西大人令在世间流传的数量并不多,且大都被公西先生赠给自己关系不错的朋友。听见动静赶过来的宝官很有几分眼力,认出此物不假,连忙客客气气地将两人请到一处屋内落座,而后折返回去禀告博卖行之主。

    

    南熏略等了片刻,先前的宝官又急急忙忙地赶回了,拱手告罪:“二位仙长,我家先生近日不太方便见客,失礼勿怪。先生让小人来问一声,仙长前来所为何事?若是方便,小人也能略尽绵薄之力。”

    博卖行之主素来神秘,南熏和红玉都与他无甚交情,拒见也不意外。

    南熏自己也明白此理,因而并不计较,只道:“我听闻,多年前,博卖行里曾经卖掉了一块龙血凝晶铁?”

    “不错不错!”宝官连连点头,“仙长为此铁而来?”

    “正是。不知如今公西先生手里是否还有此物?若无,能否告之龙血凝晶铁被何人买走,或是之前在何处寻得?”

    宝官不敢自己做主,又匆匆地去回话了。等待的间隙里,红玉侧头去看窗外幽蓝水光,微微凝眉:“这处海市……坐落得有些蹊跷,似乎并不在三界之中。真人知其来历么?”

    “蜃境。”南熏淡淡道,“此海底有大量蜃妖群聚,吐息成境,交织成这方洞天之地,被一巨龟驮于背上,四处行走。”

    原来如此……红玉心道,难怪总觉得周遭水流、海藻、鱼群近皆完美得诡异,原来只是蜃境幻象。

    交谈间宝官蹬蹬蹬跑回来,朝着南熏恭敬地一哈腰:“两位仙长,我家先生说,龙血凝晶铁他手中还有存余,既是仙长急需,让出一块来也无妨。不过……”

    “有何条件?但说无妨。”

    “不过想请二位仙长帮个小忙。”宝官慢吞吞地说,一双眼睛吱溜乱转,“事成之后,自当奉上龙血凝晶铁,分文不取,便当彼此交个朋友。”

    

    南熏与红玉踏出博卖行的地界时,发觉环绕此地的水流轻轻一荡,无端生出些许波澜。

    南熏冷笑一声:“果然有蜃精作怪。”

    蜃惯于群居,往往潜于深海长眠。要织就能可支撑海市这方秘境的蜃气,海底必定得有数只远古蜃妖蛰伏吐息。这些老蜃已活过千年万载,轻易不会现于人间。而公西先生所说,在海市附近纠缠他的蜃精,料想该是只离群的年轻小妖。

    “蜃擅长造就幻象,真人千万小心。”

    红玉随着南熏循着被掩藏得极淡的妖气,一前一后往海底潜去。她是剑灵,幻境对她的影响不深。

    倘或此地仅仅只有一只修为平平的小蜃精,倒是不足为惧。然而这里还有大量上古蜃妖吐出的气息,若蜃精借以布下幻阵,则十分难缠。

    南熏并不太放在心上。她修行多年,一身剑气凛冽纵横,远隔十里便可震慑群妖,早已不惧妖魔魍魉。驱走区区一只蜃精,能换得公西先生相赠龙血凝晶铁,着实太过容易了。

    “我却有些疑惑……公西先生能开起海市博卖行,修为自该不弱。为何连驱赶一只小蜃精也要假他人之手?”南熏拂开挡在身前的茂盛水草,侧头与红玉说话。

    然而身侧沉寂,只有水流吹动藻叶的轻响。

    南熏心神一凝:“剑灵红玉……?”

    无人应答。

    大海无边无际,上下无涯。这里已是深海,日光照不进分毫,唯一的光亮来源只有漂浮在她身前的照明符。

    幽微的蓝光映在海水里,泛起一丝不祥的惨绿。

    南熏心知已入蜃精幻阵,反手想要拔剑,却摸了个空。

    背上长剑已经不见,而她的面具也在同时消隐而去,露出完好无损的另一半面容来。

    南熏猛然之间意识到,这应是她一百年前的装束模样。

    “一别经年,师尊风采不减当年。”

    有人在身后含笑唤她,声音轻柔,呢喃低语。

    南熏蓦然转身,身后空空荡荡,不见人影。然而她绝不会认错这个声音。

    那曾是她膝下唯一一名弟子。

    而后沦入邪道,害她半面容颜尽毁,也从此绝了收徒的念想。

    “出来!”南熏厉声清喝。

    密密麻麻的水草轻轻飘荡,忽然如烟雾般聚拢,凝结出人型形。

    “弟子日夜想念师尊……不敢或忘。”人影向她贴近,声音低沉,南熏真气运转,拈指成剑,疾疾点向来人。

    “师尊好生绝情啊……”

    水草被剑气破开,忽地散去,又忽地在另一处再度凝聚成人,杀之无尽,伤之无用。水流在这一瞬间变得格外粘稠,让南熏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承载了千钧重担。她眉心一动,忽然将剑气近皆外放,在身遭十尺之内破出一方坚不可摧的无形气盾。

    而后盘膝静坐,不闻不看,不动如山。

    水草人影猛地窜近,伸出尖利如勾的双手抓向静坐的女道长,却被剑气逼得近身不能。它不甘心地隔着十尺难越的鸿沟咆哮游走,却在南熏念动的清心诀下终究归于虚无。

    这已不是普通的幻阵,而是心魔之境。

    以人心底里掩藏最深而难解的执念扰人心神动人心智,唯有清心宁神,堪破阵中迷障,方得解脱。

    

    “果真是好狡猾的小妖。”南熏睁眼冷道,起身环顾。四面海水又恢复了先前的安然静谧,水草与鱼群相安无事地吐着无数小气泡。

    借着照明符的微光,她很容易地找见了依旧深陷幻境的红玉。

    红玉陷于不远处的水藻泥淖之中,双目紧闭,南熏不知她遭遇何种幻境,略一思忖,上前拿起她腰间双剑,并指结印,将剑灵收入原身之中。

    红玉乍然入剑,南熏只觉手中古剑不安地嗡鸣起来,忍不住低声咤道:“敛神,收心!”

    双剑在她掌中颤动,渐趋平静。南熏冷眼打量四周,她将红玉收起,便已经踏入了红玉的心魔之境。

    却不知这里又有何物。

    海水依旧温温柔柔地卷过身畔,红玉的心魔之境出乎南熏意料,并无任何妖邪鬼魅作乱。她一路前行,忽然看见不远之处,凭虚而立着白发蓝袍峨冠广袖的仙人。

    “……还不过来?”那人目不斜视,只微微一振袖。

    南熏眸光一凝:“紫胤?!”

    红玉剑在她手里微微弹动,华光耀目。

    南熏忽然之间便知晓了剑灵的心魔和执念是什么。

    她微不可闻地轻声一叹:“……却是何苦。”

    话毕,扬手凌厉一剑,携风云变色神鬼辟易之威,分波渡水,决然斩向幻境中的紫胤。

    刹那之间,红玉剑剧烈颤动不休,却被南熏强硬地压制着,极其精准地穿透了紫胤的心口。

    幻境陡然崩塌,气度卓然的仙长瞬间变作了一只年轻的蜃精。蜃精紧盯南熏,发出一声凄厉而愤怒的尖叫:“……可恶!!!你是哪里来的丑道姑,敢坏奴奴的好事?”

    南熏收剑而立,一道法诀打去,将蜃精牢牢缚于原地:“你就是纠缠公西先生的蜃精?”

    蜃精闻言,怒意更甚:“你竟要和奴奴争公西先生?呸呸呸,还不快去照照镜子,凭你那丑模样,也配和花容月貌的奴奴相提并论?”

    南熏:“……”

    她看着眼前蜃妖那让人不忍直视的面孔,忽然有点明白为何公西先生不愿意自己动手来对付这只纠缠的蜃精了。

    南熏甚至猜测,说不准,夷则曾向清和讲述过的,那四处抢人成亲的蜃精玉怜……便近在眼前。

    此时被收于剑中的红玉已从心魔之境苏醒,自剑里脱出,现身于南熏身侧。南熏不欲和蜃精多做纠缠,无声念咒,以法印层层叠叠将她封印在深海里。

    海市依凭蜃气而存,不宜与蜃妖一族大动干戈。

    “我不害你性命。”南熏对被困法印的蜃精淡然道,“这封印可维持十年,你就好好在此地做上十年春秋大梦吧。”

    蜃精动弹不得,只能投以她一个凶恶的眼神。

    

    回返海市的途中,红玉一直沉默跟在南熏身侧,只轻声道了谢:“多谢真人援手。”

    南熏微微瞥一眼她:“蜃妖无知,不懂世间情爱,倒说得过去。你是上古剑灵,看遍红尘百态,又随紫胤修行多年,竟也道心不稳?”

    红玉神色未改,却道:“真人说错了……红玉不过一介剑灵,又何曾修道?”

    她轻轻握住腰侧双剑,声音轻缓,又十分坦然:“你们修道之人讲究心无外物心如止水,红玉却不愿放弃这红尘万千。世间大好风光,人间多少情爱,无不令人向往。我已活过不知多少年岁,却……”

    她忽然顿住,继而摇头,释然一笑:“其实只是些私心而已。人各有道,唯心而已,让真人见笑了。”

    南熏默然良久,轻喟一声:“罢了……大约是我苛求了。”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略笑了笑:“你与我那师侄倒是看法有些相似。可惜你是紫胤的剑灵……可惜可惜。”

    她连道两声“可惜”,红玉未问她可惜的是什么,却也猜得八九不离十,只笑而不言。

    南熏一时兴至,便同她半真半假感慨:“我一生爱剑,却从未有缘得到过拥有上古剑灵之剑。偏偏紫胤运道好,得了纯钧和你。我看你甚合我眼缘,不如丢了紫胤那座冰山,到我这边来如何……?”

    “……真人说笑了。”红玉含笑摇头,“剑与剑主素来是有缘相逢。红玉之道固然坎坷,却不改初心。”

    她想了一想,又道:“主人替真人铸的新剑不日即可完工。真人善待于它,便是此剑之幸了。”

    南熏也只是随口一说,闻言便不再提起。

    

    公西先生是守信之人,依诺送上龙血凝晶铁。博卖行里也有其它所需的矿材出售,红玉凑齐了清单上之物,辞别南熏回返天墉。

    南熏问她紫胤几时可铸好新剑,红玉估算了一下时日:“左右在一个月之内……主人说,只需添入龙血凝晶铁和其余辅料,其他工序皆已完成。”

    南熏点点头,相别而去。

    

    (尾)

    

    待到一月之后,清和养的那只仙鹤悠悠晃晃从天墉城飞了回来,整只鸟又吃得圆润了一圈。

    南熏从它背上解下一方剑匣,启开看时寒光盈目,剑芒湛然如冰,剑身隐有血纹,流动如晚霞炽燃。

    而最令她震惊的,却是附在剑上的一抹神魂。

    神魂自剑身中袅袅升起,虚浮于半空,赫然是红玉的模样,开口向她说话:

    “生灵铸剑之法太过残酷,且早已失传。真人既愿得一柄有灵之剑,红玉便分神魂一缕于其上。剑名‘赤羽’,相识有缘,聊表寸心。”

    赤羽为翡,翡即红玉。其中之意,再明了不过。

    

    天墉城又一次有太华山仙鹤飞来的时候,已是初夏时节。

    红玉收到了仙鹤捎来的一枝桃花,桃花瓣上以绝代剑法刻有一行小字,字迹在清隽之中犹有肆意泼洒的无双风华。

    

    ——剑上芳菲在,聊寄一枝春。

    

    END.


插图by狐狸老板娘


临霁

思考了一下古剑精灵新增的南熏正阳合朔年龄设定,想到了一些新的问题和bug:

1.古剑二npc对话里说南熏正阳合朔道法各有千秋,但都没有学到女祖的全部法门。“各有千秋”原本的含义当然是各有所长,但我先前想当然地觉得这句话有一层言外之意,那就是说三人实力不相上下。如果南熏比合朔正阳多了两百年修为,他们是怎么做到实力相近的呢?难道合朔正阳的天赋比南熏高,后来逐渐赶上了南熏不成?还是说,这句话并没有那么一层言外之意,是我想多了,南熏正阳合朔只是各有各的长处和优势,并非实力相当?

2.妙成山有npc说坐忘谷是南熏正阳合朔少年时的修行之地,三人经常在此比武斗法,一比就是一天。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说那时候...

思考了一下古剑精灵新增的南熏正阳合朔年龄设定,想到了一些新的问题和bug:

1.古剑二npc对话里说南熏正阳合朔道法各有千秋,但都没有学到女祖的全部法门。“各有千秋”原本的含义当然是各有所长,但我先前想当然地觉得这句话有一层言外之意,那就是说三人实力不相上下。如果南熏比合朔正阳多了两百年修为,他们是怎么做到实力相近的呢?难道合朔正阳的天赋比南熏高,后来逐渐赶上了南熏不成?还是说,这句话并没有那么一层言外之意,是我想多了,南熏正阳合朔只是各有各的长处和优势,并非实力相当?

2.妙成山有npc说坐忘谷是南熏正阳合朔少年时的修行之地,三人经常在此比武斗法,一比就是一天。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说那时候南熏正阳合朔都还是少年,三个人互相比武斗法。如果合朔正阳跟南熏有两百年年龄差,那npc只要说合朔正阳少年时斗法就行了,为什么说少年时要带上南熏?两百岁也能算少年吗?况且合朔正阳少年时修为尚浅,他们面对有两百年修为的南熏,能接下来几招?怎么能够做到一比就是一天的?

3.太华山立派共有五百年历史,如果按照古剑精灵给出的时间线来算,太华山创立的前两百年里,山上只有赤霞跟南熏两个人?两百年后山上才新添了正阳合朔两个人,又过了一百多年,合朔正阳才开始收徒弟,也就是说,太华山创立三百多年之后,香火才逐渐兴旺起来,成为修仙界强盛门派之一?

4.这一条纯属我个人主观猜测,主观性极强,不严谨不考据闭眼胡扯一点不负责,慎看。

藏品《妙法洞真录》最早见于16年三测,应当是比较早的设定资料,而古剑精灵中“合朔真人”词条除了合朔约有三百多岁修为这一点是新增的以外,其他信息基本都概括甚至抄录自《妙法洞真录》。由此我怀疑合朔真人的年龄可能是不删档后甚至今年才新添的设定,所以才会跟16年就存在的《妙法洞真录》和妙成山npc对话产生矛盾。

《妙法洞真录》中说合朔宗师“祖上为燕赵人士,后居颍川,举孝廉,事亲至孝。”我没有做特别认真严谨的考证,毕竟不是学术研究,可能当初企划在写这个句子的时候也没有过分较真,再加上古剑虽然会以一些朝代为蓝本,但毕竟是架空历史背景,所以这里不过于纠结历史考据方面的问题。

句中以战国时诸侯国之名,而非郡县名称呼合朔籍贯,以诸侯国名代指地域的情况在两汉比较常见;句中又说合朔后来迁居颍川,颍川在东汉乃至更广泛的一段时期里有很强的政治文化影响力;孝廉与察举制相关,察举制施行于汉代;事亲至孝似乎表明合朔在年轻时受儒家文化影响较深,与他迁居颍川应该是有所关联的。太华山立派共有五百余年历史,假设合朔正阳跟南熏入门的时间差不太大,三人都是大约五百余年前入门的话,已知现在的古网是以盛唐时期为蓝本,从武则天时期往前推五百年,差不多就是东汉末年,倘若合朔于东汉末年入门,那么他的个人情况可能会与《妙法洞真录》中的描述更为相符(当然如果从武则天时期往前推三百年,估算出合朔生活的那个年代大约是以北魏为蓝本的,他是那个时期的颍川人,也不是不行,反正古剑历史是架空的,就算是以北魏为主要蓝本,加个察举制也不是不行)。


疑问归疑问,南熏比合朔正阳早入门两百多年这个设定还是挺萌的,想想合朔正阳还是凡人一层(?)的时候南熏已经是有两百年修为的大佬了,年龄和修为有这么大代沟,难怪南熏跟合朔正阳不算亲厚……清和跟南熏年龄差更大,能成为忘年交也挺神奇的,大概是真的很难得的性情相投吧。

估计合朔刚入门时也很绝望,跟我同一天入门的师兄居然是个憨批???但是师父师姐跟合朔年龄差太大了,还都是女生,合朔身边同龄的男生就正阳一个,所以就算他动不动就跟正阳吵架闹矛盾,但肯定还是跟正阳关系最亲近吧。当时山上就他们两个男生,估计生活起居、修行都在一起,互相照应之类的,两人同一天入的门,修行的起点、进度一样,再加上脾气不合,就总是较劲(毕竟南熏已经两百年修为了,两人在刚入门时跟南熏没有可比性)……合朔年轻时估计家庭条件、教育条件都挺好的,大概是骨子里自带傲气的那种?估计他刚入门时没少嫌弃过正阳,觉得自己家教这么好,要是再输给正阳那个孤愣子实在太丢人了……_(:з)∠)_


满陇雪

画画师叔,其实南熏是我古2里最喜欢的女性角色~o( ̄▽ ̄)o

搞了俩竖版,留白位置抠错了,和P1是不一样的,不过我懒得改了 任性

P4是台词版,本来打稿的时候也打了背景,只是我懒得画了啊啊背景好烦

师叔怎么看都是个女杀神的样子啊,总觉得她DPS应该比清和高。内力走刚猛路线,不太懂剑,坑紫胤坑得很熟练的样子,管清和也管得很熟练,还有那么厉害的符灵,师叔本人大概更叼炸天了……

好想看师叔和叛师弟子的故事啊……估计就是个坑了,师叔被毁容之前肯定很美吧。

顺便太华山女祖赤霞封印了大妖煌羽……这回是道姑和狗子的传说吗??现在的道士都要标配一个狗子基友了吗??南熏师叔看着已经是日天级别...

画画师叔,其实南熏是我古2里最喜欢的女性角色~o( ̄▽ ̄)o

搞了俩竖版,留白位置抠错了,和P1是不一样的,不过我懒得改了 任性

P4是台词版,本来打稿的时候也打了背景,只是我懒得画了啊啊背景好烦

师叔怎么看都是个女杀神的样子啊,总觉得她DPS应该比清和高。内力走刚猛路线,不太懂剑,坑紫胤坑得很熟练的样子,管清和也管得很熟练,还有那么厉害的符灵,师叔本人大概更叼炸天了……

好想看师叔和叛师弟子的故事啊……估计就是个坑了,师叔被毁容之前肯定很美吧。

顺便太华山女祖赤霞封印了大妖煌羽……这回是道姑和狗子的传说吗??现在的道士都要标配一个狗子基友了吗??南熏师叔看着已经是日天级别的帅了,那赤霞得有多帅啊……无法想象……感觉清和在她们面前就像只小柯基似的…(不是黑

Leavin'

[古剑][南熏X红玉] 双全其美

[古剑][南熏X红玉] 双全其美


灰尘顺着光铺满一张古旧的桌。

桌上有一道无法忽视的裂痕,而这裂痕整整齐齐,让人一时分不清是故意为之,又或者是一不小心。

南熏站在阴影内,隔着一米的位置望着这张桌。

世界与她都极其安静,耳中和心里却又喧闹无比。

是么东西跃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距离,如铅一般从眉心灌入,直达掌心。

南熏不禁皱眉。

还是那张桌,可忽然,她好像看到了时间的反面。那是一片开了花的冰面,她小心翼翼走至中心,看到另一个自己被锁在六尺之下。


南熏的俗名自然不叫南熏。

而时间过得太久,南熏早就忘记。

南熏只记得那个时候,与师傅相见的...

[古剑][南熏X红玉] 双全其美

 

灰尘顺着光铺满一张古旧的桌。

桌上有一道无法忽视的裂痕,而这裂痕整整齐齐,让人一时分不清是故意为之,又或者是一不小心。

南熏站在阴影内,隔着一米的位置望着这张桌。

世界与她都极其安静,耳中和心里却又喧闹无比。

是么东西跃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距离,如铅一般从眉心灌入,直达掌心。

南熏不禁皱眉。

还是那张桌,可忽然,她好像看到了时间的反面。那是一片开了花的冰面,她小心翼翼走至中心,看到另一个自己被锁在六尺之下。

 

南熏的俗名自然不叫南熏。

而时间过得太久,南熏早就忘记。

南熏只记得那个时候,与师傅相见的第一次是特别特别的不愉快。昏暗的小屋中,师傅藏在阴影里的脸,嘴角平直地说出三个字——不合适。

南熏站在大人身后,头垂得很低,拼命想找一个看似恭敬实则偷窥的角度,好记住这个给自己吃闭门羹的家伙的脸,脖子都要拗断的时候,好不容易刁钻的一眼,却和师傅平静和缓的目光碰了一个正着。

南熏吐了吐舌头,觉得自己真够倒霉的。

凭空打破沉默地却是师傅,他又多加了一句——但是,她要留下。

 

大人们像甩开一颗烧手山芋一样,把南熏留在了山上。

南熏站在盘旋山道的顶端,狠狠遏制住自己想哭的冲动,最终只是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很酷地说一句,“后会无期。”

——像个大人。

南熏是这样想的。

师傅站在她身后三步之外,甩了一下袖子,扬起一阵风沙入了南熏的眼。南熏一瞬间眼睛就红了,之后揉了好几下,都还是无果,还是哭了出来。

在这个天地一片湛蓝,凡尘渺远到无法触摸,手边就是流岚,耳旁就是云霭的新世界。

 

师傅不教南熏练剑。

在南熏忍气吞声起早贪黑砍秃了半山的柴后,师傅还是不教南熏练剑。

南熏哀怨的扒在师傅书房的门梁上,用眼角余光盯着师傅平静的背影,踌躇了半天,说了一句,“师傅我臂力已经很好了,我想学剑。”

师傅四平八稳的还给她一句,“不合适。”

南熏就知道,自己还是想太多了——以为这家伙改了性,看自己可怜,以砍柴这么隐晦的方式教自己练剑。

事实上,只是冬天快来了,师傅需要更多的温水泡脚而已……

 

南熏是个非常明确自己目的的人,换句话说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样的性格好听点就是非常专注、也有行动力,糟糕的地方就是爱钻牛角尖,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很难更改。

 

所以在南熏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年纪时,乡里乡亲都觉得南熏很难搞,因为他们已经劝过很多次了,很多很多次了,而南熏呢,还是那副模样,紧握着拳,甚至连指甲都陷进肉里,咬着牙,甚至嘴角都咬出血来,望着西北荒山的方向——她要报仇。

“那些强盗都是成群结队的,你一个小姑娘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父母就是不在了,也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啊。不要再去想那些报仇的事情了。好好生活,就是对父母最大的报答了。”

字字在理,字字动情,说出这种话的人,自己都被感动地泪如雨下了,为什么眼前的小姑娘的表情一点都不变呢。

普通人都是这样的,对于一件事情所留下的关注度不会超过三个月,所以他们对于南熏的同情也短暂地不足以和南熏的认真抵抗。

 

当几个月后,南熏还是这副模样时,一句话开始在乡里乡亲之间流传起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南熏也从不否认。她很可怜,但她不需要同情,所以宁愿是恨。

乡亲们将她送上山来,也幸好这位大师收了她。

如果说南熏不感激,那是假话,只是南熏的感受已经过于复杂,复杂地不应该是一个十几岁小女孩该有的复杂。

这些,师傅都看在眼里。

 

所以师傅说,不合适,但还是留下了南熏。

因为他不会可怜南熏,更不会同情南熏,且永远不会恨她。

 

但是,南熏还是要学剑,非常坚决地要学剑。

你不教她,她就想办法去学。哪怕是翻书,哪怕是自己把小斧子当剑,来回甩,甩得姿态滑稽都无所谓。

 

“你再不好好教她,她就要下山右转去斧头帮报道了。”师傅的朋友隔着窗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南熏。

师傅抿了一口茶,“给你一盒冰晶饼也堵不了你的嘴。人家都是招风耳,你是空穴嘴么?”

“别在我徒弟面前说我的不是嘛。”朋友摆了摆手,顺便还瞪了一眼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新兵蛋子。

新兵蛋子就知趣的走出屋子了。

“葛山。女人都是老虎。”临关门的时候,被自家师傅盯着这样警告了一下,年轻的脸上全都是惊恐。本来打算去找南熏玩的心情,全都败坏。

 

南熏却来找他了。

“你会用剑吧?”看!多直白!这就是要杀人的节奏。

葛山被这一声问候吓得背脊直贴墙壁,眼珠子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呃”了起码七八声。

“会不会啊?”南熏觉得奇怪,这不是非常简单的一句话么。

“会……会吧……”已经打结了。

“会吧是个什么意思。”南熏眨了眨眼睛。

负责任的说,南熏具备了一个好女人应该具备的所有表面素质。大大的眼睛,直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巴,白皙的皮肤,一头乌黑亮丽用过海飞丝的长发,并且排布均匀,五官之间和平相处,没有打架的趋势。

“会一点。”

“一点也行。”但是南熏不具备一个好女人所具备的的矜持,她一把抓住葛山的手,就往大树后面拉——太不矜持。

“不是!我年纪还轻!我不想死!”葛山一边被生拉硬拽地往树后面拖,一边哭号,“我每天都跟着师傅吃糠咽菜啦!一点都不好吃的!”

“谁要吃你啊!”南熏塞了一把木剑在葛山的手里,“教我。”

葛山本已经闭上了眼睛,脖子一撇做出必死的状态,手里忽然被塞了一个武器,立马联想到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睁开眼睛的时候,南熏已经摆了一个非常恭敬的姿态。

 

这个姿势让葛山和南熏都已经长大到荒老了以后,葛山还是能偶尔想起来拼命笑南熏。

 

“教我就好了,一招两式都行。”

 

一个小女孩去求一个小男孩,基本都是成功的——这可以满足巨大的虚荣心。

所以葛山就教了,而葛山也完全没想到,这会带来怎么样的恶果。

葛山的性子比南熏要复杂平和很多,这也是以后长大了,葛山始终能在光与影之间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保持着一种和大家都不同步的调子,维持自己该有的心态。

所以葛山所学的剑法是非常不适合南熏的。

但是南熏聪明,南熏学得很快,很快就能有模有样的砍翻小树苗了。

“木剑还是不行的。”葛山学着师傅的样子,捋着根本没有的胡须,“等你长大后,给你弄一把好剑。”

南熏就愣拿眼睛横他。

葛山只能尴尬的笑笑,“是,是,给您献上。”

南熏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木剑,叹了一口气,“的确是需要一把好剑才行。”

“我听师傅说,最近有一把好剑落到了这附近的荒山土匪手里。”

“是么?”南熏听了后若有所思,“你说我现在挺厉害的了吧?”

这话是问句么?

葛山听不出来,但是头点得跟波浪鼓一样。

南熏开心地笑了笑,举着手里的木剑,看向别处,那架势根本就像天下无敌钟重阳。

葛山想着自己总算能逃了吧,一步一步蹑手蹑脚地想溜时,南熏抓住了他的领子,葛山回头看,几乎祈求,“大王……”

“别告诉任何人。你师傅也不行。”

“那你师傅呢?”

“更不行啦!”

 

所以半个月后,南熏跑到荒山上的行为,谁都没料到,谁都根本没想到。

南熏从荒山南面爬上去,一路上非常小心,摸爬滚打,脸上都蹭了不少泥。

她想这一天想了很多很多次,其中包括一骑当千似的爽快砍杀和刺客信条似的谨慎暗杀,但绝对不包括这种……小偷小摸的模样。

南熏想要那把剑。

她想只要拿到那把剑,就一定可以报仇了吧。她已经学会了一招两式,对付那些强盗不在话下,那可是仙人们的招式啊。

一定可以的。

 

剑是血红色的。

双剑,不长,南熏觉得这柄剑与自己正合适。她的眼睛滴溜滴溜转,盯着这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而她与剑的距离是一个非常远,非常远的距离,虽然直线距离好像就是一扇窗户而已。

荒山强盗们的住所只有这一间老庙。既然是荒山,有一座老庙也不错了。他们在里面吃肉喝酒,似乎在庆祝着又一场成功的抢劫案。

南熏能够看到另一边,有几个笼子,笼子里面关着一些平民女孩。

南熏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她想到了自己的经历,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被关在那样的笼子里面。她想自己只要拿到剑,就能救了她们吧。

她想从这扇窗户中爬进去,这剑就放在离窗户不远处的木箱之上,与其他木箱堆在一起。

 

强盗们似乎庆祝到了一个高潮,还唱起歌来了。

南熏好不容易爬上了窗户,又翻近了屋子中,一点一点爬向那把剑。

还好庙内的环境非常乱,她小小的身体,可以藏在各种各样的石块、垃圾后面。

剑就在眼前。

 

南熏伸手握住。

 

刺痛。

很痛。

从握住剑的虎口处,传来非常痛的感觉。南熏甚至觉得自己血液倒流,全部向剑而去。南熏脸色在瞬间煞白,之后不受控制的狂叫起来。

女孩子尖锐的嚎叫,终于让强盗发现他们背后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红色的双剑爆发出血一样的光芒,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小女孩,双手上流出的血就如同盛开的花,那些点点滴滴不是飞落而是扬起,漂浮在半空中。

太可怕。

这场景太可怕。

之后,风中响起了剑与肉体热烈交缠的声音。

没有人看清到底时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看到的人都死了,死去的人只留下惊讶的表情和眼底的一抹鲜红。

 

南熏在昏而未昏之时,看到一个女人立在自己身前,手中握着红色双剑,她甚至侧过头看着自己,更甚至蹲下抹掉了自己脸上的泥。

再然后,南熏看着她转身洒然而去,舞剑而起,在一间荒山野寺中,如中夜起舞的仙子,穿一身红衣。当然那并不是为了给人观看而舞的剑,那是为了杀人而跳的舞。

分辨不清是夜晚还是白天,更分辨不出是阳光或是烛光。

在这老庙内,鲜血如雨而下,南熏耳中都是女人张狂的笑声,眼中都是不能分辨的各种红色。

这场景就如自己夜夜梦中所见一模一样,她的仇恨终于在漫长地等待之后用血来偿还。

恐怕这是连南熏自己都不敢想,也不敢去确定的一件事。

她的表情始终是微笑着,原来自己的内心竟然如斯残酷。

 

等到师傅赶到时,那样的愤怒就很好理解了。

他们都是修道之人,道该如何,顺其自然。

师傅看着红色双剑,又看着已经昏迷的南熏,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很长,很慢。

 

或许他比别人都先看到了南熏内心的残酷和冷漠,或许他比别人都先看到了南熏的执着和绝望。所以他绝不教南熏用剑,也不给南熏一点希望,让南熏可以做一个平凡简单的女孩,哪怕日日劈柴,日日白粥,也都可以平稳的生活。

现在,南熏终于握住了心里血红色的仇恨,不再能做一个普通的女孩了。

南熏的道到底是什么?

师傅也看不明白,看不懂,所以不愿意堵上南熏一生去探寻。

如此深沉?如此……闷骚的一种保护。

 

葛山的师傅把葛山的脑袋像木鱼一样敲来敲去,葛山还觉得自己委屈,他也是受害者啊。

另外一个家伙,连续几天,日日夜夜,躺在床上就领了出场费。

——导演这戏还能不能拍了!

葛山看着南熏白净的脸,满脑子就是三个字——不公平。

之后,小小的脑袋,转向坐在床边的另一个人脸上,看到的却是一种少年不能把控的情感。

葛山的师傅拽着葛山脑后的辫子,把葛山拉出房间。

“嘘。”

“?”

“他们需要时间。”

 

时间给山里带来了一个新家伙。

师傅告诉南熏,这个小男孩叫清和。

南熏昏迷的时候,就由清和照顾南熏。清和就好像当年的南熏,砍柴、烧饭、把热水盆举过头顶,一路冲进师傅的书房,给师傅泡脚。

真是优良传统,值得广为宣传。

 

南熏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又扒在师傅书房的门上,踌躇满腹地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看着师傅。

剑被师傅放在木桌上,被烛光笼罩。

南熏想告诉师傅,那是自己的剑,那是属于自己的剑。

那个时候清和正举着水盆想往房子里面冲,奈何南熏堵在门口,清和就又把水盆举回去了。

“师傅。”

“不合适。”

还是这三个字,冷漠,残酷,拒人千里。

南熏憋着红红的脸,“我也是……我也是……”

“那些人都死了。”

“他们都是强盗!”

“不止强盗,那些平民也死了。”

“哎?”南熏愣住了。

师傅等了很久,终还是同样一句话。

“不合适。”

南熏说不出话来,她好像忽然回到了一个深黑的洞穴里,看着照在头顶的光,却无从前进。

她在找寻方法,一直一直都在找寻,人都希望能够站在光下,看清前路,看清时间。而找寻方法的过程总有对错,错可能错一生无法挽回,对却只能对一个瞬间结果。

南熏想找寻方法,却没有人给她这个机会。

她的道?

在哪?

谁来猜测?谁来摸索?

 

师傅转过脸来,看着南熏不断变换的表情,这么轻缓地说着,“南熏,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生活而已,你所想要完成的事情,每一件都会伤害你。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这是从光里传来的声音。

南熏惊讶地看着师傅,这是她跟着师傅这么久以来,师傅第一次说这么正经的人话,而她字字都听懂了,不用去猜,不用去想,非常直白,非常温柔。

对于南熏来说——也是最残忍的决绝。

 

南熏站在师傅的门外无声地愣了三个时辰,师傅沉默的背影被月光拉长变短,最后瑟缩。

清和就倒霉地烧了一夜的热水,无聊的时候还唱起了歌。

他唱一首家乡的歌。

“天是蓝蓝的,日是圆圆的。春是慌慌的。寻是短短的。”

清和不明白的唱,南熏不明白的听。只有师傅毫无声息,演一种苦中作乐。

 

剑的名字叫红玉。

师傅说,那日南熏见到的红衣女子,定是剑中之灵。

剑是绝世好剑,无人能比,但剑灵注入不久,还不稳定。所以那日剑灵出剑,好人坏人都不分,一个都没有放过。

 

这剑就如同现在的南熏一样——不可控制。

他们是不是无比契合?

 

南熏用很多的机会,去偷偷地隔着一米望着那把红玉。

 

也用了很多时间去做一个有关红玉的梦。

梦里是一片冰原,她站在冰原的最中间,极光亮在头顶。

有一个红衣女人行走过自己目所能及的世界,她似乎在寻找,又似乎在追寻。她笑,她诱惑,她高过南熏整个世界。

 

师傅牵着南熏的手下山,把清和一个人留在山里。

清和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后看着师傅和南熏,暗自立下誓言要做一个好男人,烧得一手好开水。

南熏笑了笑,师傅摸了摸清和的脑袋。

 

下山路不长,又再见到那些乡亲时,南熏竟然已经高过了许多,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俏丽的容颜,如同冬日暖阳一般,不炫目,却安详沉静。

只是南熏的心里,绝对不是这样。

南熏很怕。

她知道那些被误杀的人也是这村里的人,师傅带她下山来,定是为了偿还这债吧。

她想了很多可能,最坏的情况就是梦里的情况。

那个红衣女人用剑狠狠穿过自己的咽喉,说着一些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话,她却完全叫不出。只能看着红衣女人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连瞳中的光都看得一清二楚。

女人贴着南熏的耳朵说,“不疯,不活。”

 

一瞬间,南熏眼中都是惨白。

一个小胡同里白绢挂满树梢,门前一排白花。

宗祠成了人生的演绎场,有人哭得昏在那里,有人捶胸顿足,有人靠在一旁不说话,而有人,刚刚入门,就迎接了所有人的目光。

 

南熏紧张地身子都在抖。

师傅放开了她的手,她转头看向师傅,师傅只是用目光推着她前进。

这是她该做的,或者这是她一定要过得难关。

所有人都看着她,南熏想,是不是所有人都已经知道真相,所有人都知道了一切的原因,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杀人凶手?而这个杀人凶手竟然还在今天来到了这里,想要恬不知耻上上一炷香。

南熏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背脊发凉,脑仁疼,脚步虚浮。可南熏不敢闭眼,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还是能看到那个女人对着自己笑。

 

——张扬恣意,魅惑无情。

 

南熏也不敢回头,她不敢去面对师傅的表情。

她忽然明白过来。

她要找的路,她要的方法。

——一个人、坚强、面对所有人的冷嘲热讽,面对这世上所有的不明是非和颠倒黑白,面对这世上所有的因为软弱而生的责罚,面对最冰冷的保护和最温暖的杀戮。

——因为她、南熏、绝对、执着、不畏、不会被击溃。

 

当南熏最终走至灵堂前时,她已经能深吸一口气,平稳地拿起香,施礼,说上一句,“后会无期。”

像个大人。

南熏不再是南熏。

 

那晚,南熏还是做梦了。

她站在一片冰上,冰的表面开满了花。

她看到冰下六尺还有一个自己——抱着膝盖,哭得歇斯底里的那个小小的自己。

“南熏。”

这声音带着灰尘,带着张狂之后口腔中的血腥,红衣女人从背后抱住南熏。双手环抱,如同南熏心中的心魔,紧紧缠着南熏,将南熏封死在自己的方寸世界中。

南熏一瞬间大脑空白,她甚至看到桀骜不驯的鹰被冰所制成的剑击落,重重地摔在冰原上,拖延出一条血红色的痕迹。

“南熏。”痛、挣扎、不能放过的声音。

 

红玉之所谓称之为红玉,是因为染了血,将血封在身体之内的玉。那些都是自己的血,自己带着仇恨带着兴奋带着绝望带着执着的血,她是自己残存的最后一点无法抹除的残酷。

并不是红玉追着自己,其实是自己封住了她。这无知的束缚,南熏却当先放手了,不再反顾,而红玉又能往何处?

 

这或许不是爱,更或许不是恨,却比爱更可怕,比恨更无解。

眼看这个冰原被花开满,那份初衷节节败退,南熏轻巧地一句“后会无期”难道是错?

南熏才明白自己是红玉的无端风波,让红玉惊心动魄。自己的残酷,美到红玉不能看破。自己越是不说,红玉越夜长梦多。

这不是自己的梦,这不止是自己的梦,也是红玉的魔。

 

南熏曾经拼了命想要握住红玉,如今却将红玉摔落。

你看那天,被这样的洒脱,蹿出一个血淋淋的洞。

 

“不合适。”

南熏终于也能嘴角平直地说出这样一句话。她终将这份冰冷完全学会,只是胸口因为捆缚的疼痛,足叫人哭出来。

红玉却笑了。

笑得明亮温和,像及了不可追的过去。

女人扬起鲜红的裙摆,用手抹过南熏的脸,如同当日那一抹的轻巧和温柔。

冰原上起了火,烧成海,花却仰着头,依然开得如同满月。

一道裂缝从她们之间裂开,梦要坍塌。

 

火焰包裹了红衣女人,裙摆与火焰一起生长,覆盖了南熏对面的世界。

南熏听见野风与荒火之间,女人这样对自己说。

“红玉,谢过。”

 

谢过?

 

谢什么?

 

谢谢我们曾经无比相知,相知到彼此在无知中纠缠,差点不得善终。还是谢谢现在我们又绝不后退的分离,在一道无法复原的裂痕之后,一个好比深海,一个好比烈火。

南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修成正果,只是这一刻,她眼看着自己的心魔,离自己远去。而心魔……是不是就是本身自己深埋的感情。

这很复杂。

但南熏知道,曾经,她喜欢着红玉喜欢自己。

呵。

 

放着红玉的木桌忽然裂开了一条缝,这缝就在红玉剑下,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桌子还能用,只是这条缝再也无法忽视。

师傅站起来看了看桌上的裂缝,又踱步出去,透过窗看了看沉睡着的南熏。

月光落在南熏的脸上,脸上悬挂着的泪——天真赤裸。

 

师傅让南熏选。

他会教南熏用剑,而佩剑让南熏自己选。

师傅说一柄是秋水,另一柄是红玉。二选一。

这间小小的屋中,南熏站在窗旁,脸上有光,也有一半沉在阴影中。

她没有看剑,用带着力度的声音这样说,“我选秋水。”

“好。”

 

时间会从你的脖颈下流过,一条不回头的河。

红玉在岁月的消磨下,终不知所踪。不知道是师傅送人了,还是被葛山的师傅拿去玩了,但总归,红玉从南熏的生活中消失了。

连清和对于红玉的第一个认识都变成了鸡血石。

又忽然从一些人口中听到了一柄名叫红玉的古剑,那柄古剑中的剑灵见多识广为人温和,却又坚韧无畏,比南熏的性格好那么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

 

南熏后来认识了很多人,其中一个就是爱剑成痴的紫胤。

紫胤问过很多有关手中这柄秋水的问题,其中使用最多的词汇就是——不合适,更是提出过多次换剑的建议。

而南熏永远都只是摇摇头。

对于南熏的执着,紫胤已经用上了“难道有所纪念”这样的猜测。

南熏还是只能摇摇头。

 

这世上有多少人合适,又有多少人不合适。而这些人有多少一起生活,又有多少天涯海角,甚至不曾见过。

走过,别点破。

一切都好像只是命运无伤大雅的玩笑和不怀好意的捉弄。

 

南熏看着紫胤急得几乎要脱发的劲,最后只能许下一个有关“时机”的承诺。

清和一听就噗地一声笑出来,在迫于南熏霸气目光地逼视下,只好转移重点地喝起手里的茶来。

这亭在悬空之处,白鹤绕过亭子,飞向更高更远的天空。

葛山也来了,带着谜一样的微笑。清和侧着脑袋看着风吹叶落,云卷云舒。紫胤依然盯着南熏放在一旁的秋水,甚至还旁若无人的自问自答起来了。

“她有没有欺负你?”

“她有没有虐待你?”

南熏表情依然沉静,这和清和记忆中百分之八十的南熏是相符的。

清和喝了一口茶,脸被白气掩盖,轻轻地哼起歌来。

 

——天是蓝蓝的,日是圆圆的。春是慌慌的。寻是短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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