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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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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开学掉线版)

【卡蘑】兵无常胜(二)

卡西动作一顿,这个耳熟的名字终于唤醒了他的回忆:“……你是那个国际象棋特级大师?”


那是一周前的开学典礼,无数段冗长的致辞之后卡西已经快对睡意丢盔弃甲,接着对出色学生的表彰开始:奖学金获得者,竞赛奖项得主,优秀学生,诸如此类。他向来对此类活动兴致缺缺,不过压轴出场的哈维来头着实吓人——两届世界青年锦标赛冠军,西班牙国际象棋公开赛银牌,今年刚刚得到棋协认证的特级大师称号。哦,当天对方上台时几乎就是现在这身装束,只多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他当时还盯着人看了半天,心想这黑头发黑外套黑西裤黑皮鞋真的很像一只小黑猫,虽然小黑猫上台前抹了发胶,把头发弄得根根直立闪闪发亮。典礼结束后他找人打听了一下,最后也......

卡西动作一顿,这个耳熟的名字终于唤醒了他的回忆:“……你是那个国际象棋特级大师?”


那是一周前的开学典礼,无数段冗长的致辞之后卡西已经快对睡意丢盔弃甲,接着对出色学生的表彰开始:奖学金获得者,竞赛奖项得主,优秀学生,诸如此类。他向来对此类活动兴致缺缺,不过压轴出场的哈维来头着实吓人——两届世界青年锦标赛冠军,西班牙国际象棋公开赛银牌,今年刚刚得到棋协认证的特级大师称号。哦,当天对方上台时几乎就是现在这身装束,只多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他当时还盯着人看了半天,心想这黑头发黑外套黑西裤黑皮鞋真的很像一只小黑猫,虽然小黑猫上台前抹了发胶,把头发弄得根根直立闪闪发亮。典礼结束后他找人打听了一下,最后也只知道对方是高二(6)班的,由于训练和比赛时常不在学校,至于联系方式,那个学长表情微妙地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建议他自己找当事人去要。

“呃……”哈维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完全可以被概括为满级大佬屠杀新手村,棕褐色的眼睛里迅速掠过一丝赧然,“是的,不过我保证我不是因为……嗯,我很抱歉。”

“没事没事,能认识你很愉快,”卡西赶紧说,不无尴尬地想起自己之前还礼节性地夸过对方棋艺“应该不错”……“原来是你啊,不抹发胶好看多了,难怪我刚刚没认出来。”

这回轮到哈维愣住,卡西反应过来的瞬间差点咬到舌头,连忙试图找补:“等等,我不是说你抹发胶不好看……嗯……”

好家伙,越描越黑,卡西恨不得钻地里去,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失去拿到对方WhatsApp的机会了,不过哈维善良地接过了话头。“我知道,而且你也很好看。”他的脸略微有一点红,不过表情相当镇定,“下棋的事我很抱歉,如果你愿意可以,我不知道,报复我一下?两后互换之类的,我是说以牙还牙。

卡西思索着这个建议,然后眼睛一亮,他五点整下训……听起来是个好主意:“高二五点半放学对吧?你有空吗?”得到对方肯定答复后他没忍住笑起来:“那,你会踢球吗?”

哈维估计是把他当成了校园里常见的业余足球爱好者,回答得真诚而毫不设防:“了解不多,不过或许你可以教我?这下我们就扯平了。”

没错,这下我们就真的扯平了。卡西心情很好地笑了笑:“那棒极了,放学操场见!”


他的计划只出了一个差错:教练拖了训。

卡西跳下车时已经六点多了,他朝操场冲过去,同时痛骂自己走之前怎么没要个联系方式——万一对方以为自己在耍他那就完了。操场上没人,卡西焦虑地四处张望,随即在不远处教学楼的灯光下看见一个轮廓熟悉的阴影,黑发少年已经换上了便于运动的T恤和短裤,正蹲在门口台阶上研究什么,卡西跑近一看,不出意料,对方的面前是袖珍折叠式的国际象棋棋具,开口的书包随便放在一边。显然他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棋盘上此时只剩双方国王,黑骑士和几个兵卒,周围整整齐齐摆放着被吃掉的棋子。哈维显然正沉浸在棋局中,卡西也不敢出声,他等了大概半分钟,对方终于抬起手,直接略过仅仅在他脑海中演算过的若干回合,将(在卡西看来相当安全的)黑国王放倒在了棋盘上。他又盯了棋盘一会儿,不易察觉地点点头,开始整理棋子,同时卡西小心出声:“嗨。”

哈维抬起头,接着明显被吓了一跳,他的视线上上下下扫过卡西明黄色的训练服,球裤,护腿板,最后停留在卡西拎在右手的门将手套上:“呃……不至于吧?”

看起来他没生气,卡西松了口气,赶紧解释:“真的抱歉,教练今天晚放了半小时,我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本来准备给你给你一个惊喜的。

哈维已经站了起来,半边脸恰好隐没在影子里。他盯着卡西印着皇马队徽的训练服,表情有点捉摸不定:“这个图案……我没记错的话,皇家马德里?”

“呃,没错,我是他们二队的守门员。”卡西略微不自在地变换了一下身体重心。哈维难以置信一样摇摇头,接着露出笑容:“这……也太巧了,来马德里之前我们住在特拉萨,全家都是铁杆萨蜜。”他望向卡西,表情有点促狭:“我爷爷一定赞同我趁现在没人把你敲晕埋在操场下面。”

“最好别,”卡西哭笑不得,“草皮不平整可麻烦了,球都没法踢。”

哈维笑出声来,他蹲下身迅速收拾好棋盘,然后重新站起来,正色道:“之前没想到你是职业球员——先声明一下,我之前是认真的,别说射门可以说我连球都不会颠,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卡西说,“不是说好我教你吗?以牙还牙。”


五分钟后他们做完了热身,卡西从树丛里勾出事先藏好的足球。先从传球开始,他示意对方看他的动作,最易于控制方向的传球都是用脚弓发起的,支撑脚与球平行,小腿发力,触球的那一刻脚踝绷紧,让力顺畅地传导下来。

来,我传球给你。卡西跑远一点,让两人间拉开十米左右的距离。黄昏已经从天边淡去,夜色缓慢地推进,而操场周围还没有亮灯,拉开到这个距离对方的身形便已看不大清。他传了一脚过去,在寂静中听到短促清脆的停球声,紧接着是触球的声音——皮球准确地到达他的脚下,让他吃惊不小。你真是第一次踢球?他问,对方远远笑起来,说我可能学得比较快?谁知道呢。

射门要用脚背,把它绷直——对,没错。大腿发力摆动,带动小腿画一道四分之一的圆弧,如果你要平直地把球送出去,那么击球点就在皮球的正中央;如果弧度向上,那么击球点偏下。脚背击球的同时脚踝也要绷紧,流畅地发力。

好,你来感受一下。卡西把足球放在地上,然后自己蹲下来,双手从后方将球固定。先小碎步调整状态,然后助跑,最后一步要跨大一点,让整个人伸展开来,同时脚背绷直,击球。要发力吗?哈维问。现在最好轻一点,卡西半开玩笑地说,不用发力,我只是看一下你的动作。

黑暗中卡西模糊看到对方点了点头,接着他听见起跑时鞋底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动作间带起的风裹挟着另一个人的气息迎面扑来,掌心下的足球不安分地震颤。也许哈维学东西真的很有天赋,或者也许他也适合踢足球?卡西分神地想到,当然他不会是守门员和中卫,或许中场,再或者前锋。他纠正了几个小问题——最后一步可以再大一点,击球点有些偏上,还有,呃,不用那么用力——我还扶着球呢。哈维不好意思地道歉。“我应该没找对你说的那种发力感,”他说,“你刚刚示范时看起来……很流畅,一气呵成,我的话,感觉有些刻意。”

“很正常,你毕竟是新手,射门的发力感也需要很多很多练习。”卡西说,他让哈维再练了一会儿,然后放开球退到门线附近,示意对方朝球门方向踢一脚试试。“说真的,你的学习速度已经很吓人了,这说明你的球感很好,也很聪明——如果你踢足球一定也非常厉害。”

最后一个字在空气中落下的同时,操场边的强光灯突然一同亮了起来,卡西吃了一惊,紧接着他听见清脆有力的击球声,足球在亮如白昼的夜空中划过,飞过球门横梁,伴随着朴茨茨的枝叶声远远落到了操场边缘的树丛之中。
Scofield

【屋檐之下·伊克尔①】

  “看见了没有?那边那个就是三少爷。”

  伊克尔有些茫然地顺着说话人的手指望去,远处的草坪上,一群男孩在一起踢球。阳光将他们的背影与欢笑声都拉得无限长。而说话人口中的三少爷正穿着白色棉布衣服,在一群孩子中踢着球,笑得一脸稚气。

  “我就是他以后的仆人吗,阿克琉斯?”伊克尔指着少爷,微微仰起头。

  “你不是他的仆人,你是他的礼物。”阿克琉斯微微笑了,“一份十八岁的礼物。”


  伊克尔从记事起就住在特拉萨的一栋宅子里。这栋宅子由暗红色的雪松木制成,在街区周围高大雪白的建筑间显......

  “看见了没有?那边那个就是三少爷。”

  伊克尔有些茫然地顺着说话人的手指望去,远处的草坪上,一群男孩在一起踢球。阳光将他们的背影与欢笑声都拉得无限长。而说话人口中的三少爷正穿着白色棉布衣服,在一群孩子中踢着球,笑得一脸稚气。

  “我就是他以后的仆人吗,阿克琉斯?”伊克尔指着少爷,微微仰起头。

  “你不是他的仆人,你是他的礼物。”阿克琉斯微微笑了,“一份十八岁的礼物。”

  

  伊克尔从记事起就住在特拉萨的一栋宅子里。这栋宅子由暗红色的雪松木制成,在街区周围高大雪白的建筑间显得毫不起眼。

  伊克尔就在这间小小的、不起眼的小宅子里长大。

  他从小就没有玩伴,宅子里除了佣人,便只有一个比他大八岁的男孩,叫阿克琉斯。

  “你是我的哥哥吗?”伊克尔小时候曾问道,“为什么我们都叫埃尔南德斯。”

  “不是。”阿克琉斯静静地看着他,“我们都只是埃尔南德斯家的【近臣】。”

  阿克琉斯告诉他,他们近臣生来就要接受训练,成为埃尔南德斯家族子嗣的守护人,因此他们从小身上就有埃尔南德斯家族的纹身。

  伊克尔并没听懂很多,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宅子里的生活并不轻松,他们每天都要接受很多训练,包括体术、枪械、潜行等等。训练课程很繁重,对他来说很是吃力。小小的宅子在他眼里,一点一点变成了猩红色的囚笼。

  伊克尔最喜欢在没人的时候,攀上小宅子的屋顶。那里,整个街区一览无遗。雪白恢宏的教堂,空中翩飞的鸽群,以及天空下被划分成格子般井然有序的一排排房子,让伊克尔有一种在阳光下的快乐。

  俯视着一栋栋房子,其中最漂亮的,便是特拉萨广场旁边用白色松香木建起的一座欧式建筑,前边螺旋的柱子上攀满绿色青藤。阿克琉斯告诉卡西,这座便是二少爷和三少爷居住的住所。

  “我的主人就住在那里吗?”

  阿克琉斯点点头。

  伊克尔盯着那栋漂亮的房子,他几乎可以想象到,那栋白色建筑间温暖的阳光和欢声笑语。

  

  从那以后,伊克尔开始盼着长大,盼着早点见到三少爷,更盼着早日离开狭小的红房子,搬进更自由更温暖的白房子里。他央求阿克琉斯带他去特拉萨广场,去看看那栋白色的房子,更近一些。

  在那里,他第一次看见了哈维。

  “你不是他的仆人,你是一件礼物。少爷十八岁的礼物。”阿克琉斯抚摸着伊克尔的头,压低声音缓缓说道。

  礼物二字,举足轻重。伊克尔虽然从小就没有收过礼物,但也知道,礼物是可以带给人惊喜与快乐的东西。

  他懵懂地望向远处的小人,哈维刚刚才进了一个球,兴高采烈地挥舞手臂,脸上的汗珠都焕发出喜悦的光彩。

  他真的能给别人带来惊喜和快乐吗?

  兴许是他盯得太久,远处的哈维传来狐疑的目光。伊克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阿克琉斯一把抓住,往回拖走。伊克尔挣扎着喊道:“干什么,他不能看见我吗?”

  “礼物就是要在合适的时候打开,提前发现就不算礼物啦。”阿克琉斯含笑的声音从前面隐隐传来。

  阿克琉斯告诉伊克尔,除了二少爷奥斯卡的近臣迪亚斯,所有近臣只有在18岁时才能见到自己的主人。

  “所以你以后绝对—绝对不能随便再靠近那栋白房子,也不要让三少爷看见你。”阿克琉斯微微蹲下,挤出一个略微严肃的表情对伊克尔说道。

  伊克尔听到这里,心底微微流露出对迪亚斯羡慕之情,不仅不用像他们一样早起贪黑的训练,还可以早早接触自己的主人。

  这是多么的幸福啊!

AK(开学掉线版)

【卡蘑】兵无常胜(一)

一些我流,踢足球的卡西和下国际象棋的哈维,大概是1997的年龄安到2023的背景,哈维高二卡西高一

虚假的校园paro,大纲和成品之间果然隔着文笔的漫长距离……总之大家好我来丢人了(

  一切皆有因果,卡西利亚斯心想,当他决定睡回笼觉时,他就该想到这样会错过社团机选,但他没有,所以他现在坐在高二的教室里盯着面前的黑白棋盘发呆。原有的布局已经被他弄乱,而除了八个小棋子(他猜那是卒子)应该放在倒数第二排这一点外,他已经完全记不起原始排列了。

  教室里的人不多,除掉他也就堪堪坐满四五张桌子,这中间有棋手也有围观者,新生也不少,不过看起来只有他一个人手足无措。卡西看了眼最近的棋桌,犹豫着要不要...

一些我流,踢足球的卡西和下国际象棋的哈维,大概是1997的年龄安到2023的背景,哈维高二卡西高一

虚假的校园paro,大纲和成品之间果然隔着文笔的漫长距离……总之大家好我来丢人了(

  一切皆有因果,卡西利亚斯心想,当他决定睡回笼觉时,他就该想到这样会错过社团机选,但他没有,所以他现在坐在高二的教室里盯着面前的黑白棋盘发呆。原有的布局已经被他弄乱,而除了八个小棋子(他猜那是卒子)应该放在倒数第二排这一点外,他已经完全记不起原始排列了。

  教室里的人不多,除掉他也就堪堪坐满四五张桌子,这中间有棋手也有围观者,新生也不少,不过看起来只有他一个人手足无措。卡西看了眼最近的棋桌,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旁观,考虑了下自己棋子都认不全的水平还是作罢。九点就得出发去训练,一天唯一能上的一节课你还什么都干不了,真逊。棕发少年郁郁吐出一口气,双手扶额,自暴自弃地闭上眼,打算干脆就这么睡一觉算了。

  不过上天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不让他安宁,闭上眼睛还没多久,他就感觉肩上被人轻轻拍了拍,同时一个声音响起:“同学?你在等人吗?”

  卡西抬起头,对面的男生个子不高,圆圆的深褐色眼睛聪颖明亮,让他几乎是瞬间确定对方一定是这个社团的老成员。随后他注意到对方穿着全套西装,白衬衫配上黑色的领带,衣角齐整地掖好,微卷的黑发柔软地搭在额头,第一眼就让人心生好感。他摇摇头,于是黑发少年相当自来熟地坐到卡西对面,开始动手把他弄乱的棋子摆回原位,同时向他笑道:“那你是缺对手吗?我可以吗?”

  “呃……我完全不会下,实际上我会的棋类大概只有飞行棋。”卡西诚实地说,同时思索莫名的眼熟感从何而来。对方完全没有失望的意思,反而兴致很高地笑了笑:“没关系,规则其实很简单——每一方有一个国王,一个皇后,两个骑士,两个主教,两个城堡和八个兵卒。白方先行。胜利条件是将死——或者说吃掉对方的国王。”

  他拿起底线中央顶着十字架皇冠的白色高棋子放到棋盘中央,然后把它挨个推向周围的一圈黑白格子:“这是国王,可以向前后左右,直向斜向都不受限制,只能走一步。国王会在落步同时吃掉那一格上的敌方棋子——这个吃子规则对除了兵卒外的所有棋子都适用。”

  他把国王放回原位,拿起国王身边略矮一些,戴着尖角皇冠的白棋子:“皇后——可以横行,竖行,斜行,格数和方位都不受限制。”

  国王和皇后两边更矮一点的棋子,漆质外表有着弯曲的弧度。“主教只能斜行,格数不受限制,也不能越过其他棋子。”

  “骑士,它的方法复杂一些,简单来说是走一个L形,2×3矩形的对角线,方向随意。只有骑士可以越过其他棋子——当然,它也只能攻击落步位置上的敌人。”

  最边缘的两个棋子顶着一圈齿状花边,黑发少年举起来向他示意:“城堡,可以横行或竖行——最后是兵卒。”他放回城堡,指尖掠过第二列的八个小棋子,“兵卒的规则是直走斜吃,而且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他点了点黑兵卒斜前方的两个位置,“这两个地方如果有白棋子,那么兵卒就可以将其吃掉,代替它原来的格子,而在这两个格子之外,哪怕敌方兵卒在你的正前方,它也无法被吃掉。另外,每个兵卒走它的第一步时可以选择移动一格或两格。”

  “这么说,第一步能动的只有兵卒?”卡西用指节碰了碰他的黑兵卒,对方沉吟一下,点点头:“理论上骑士也可以,不过为了打开空间,第一步一般还是走国王正前面的兵卒,自由度最高的西班牙开局第二步就会走右侧骑士,为第三步走主教创造空间。最基础的规则就是这些,”他松了松衬衫领口,期待地看向他:“你觉得怎么样?”

  “确实不难理解,而且很有趣,”卡西由衷地说,对方移动棋子的样子没来由地让他觉得可爱,像队内训练时在战术板前把代表球员的磁贴移来移去的教练。他有点想捏一捏对方的脸,不过忍住了这种冲动,“感觉你棋应该下得挺好的,你是社长吗?”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抿起嘴唇,像在忍住笑意。“还不错吧,我出勤率不大稳定,所以社长不会是我,”他将棋盘转了一下,白棋朝向卡西,眼神明亮地发出邀请:“还有时间,要来一盘吗?”

  ……早上的阳光很好,温柔地撒落在这张靠窗的桌子上,将棋盘角落群敌环伺的白国王笼罩在一片淡金色的光芒中。卡西认命地叹了口气,望向他的对手:“我这应该算无路可走了吧?”

  “你可以走主教挡住黑城堡,”对方客观道,“不过黑骑士接下来也能将军……不出三步,呃,要么是黑兵卒要么是黑主教,将死是避免不了了。”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掩饰性地咳了一下,“嗯,不过你的国王临走前可以让骑士把另一个主教带走……对新手来说下成这样很好了,你学得很快。”

  “我以为对新手放放水是通用规则?”卡西半开玩笑道。对方举手作投降状,不过唇角也带着笑意:“我的错,当时我不该偷懒不讲王车易位……解释起来稍微有点复杂,我担心你搞混,不过不知道这条规则的话确实把国王的自保能力削了一截,要不,这局就算和棋?”他征询性地望向卡西。

  “好啊,”卡西犹豫了一下斟酌措辞,最后决定还是开门见山一点,他向对方伸出手,心里一部分觉得这个动作有些过于正式:“那么,嗯,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伊克尔·卡西利亚斯,你是……?”

  对方同他握手,他的手指修长干净,像任何一只下棋的手一样修剪整齐。

  “哈维尔·埃尔南德斯·克雷乌斯,”他笑着说,“你可以叫我哈维。”

Scofield

【屋檐之下12】

  

  “来晚了一步。”阿列克斯俯视着椅子上的哈维,皱着眉说道,“都是兄弟,早该知道你的性格和我一样犟,不可能就乖乖待回宾馆。”

  他不再理睬哈维,面容严峻,扭过头向身后三个警察点了点头,他们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卡西利亚斯先生。”

  阿列克斯快步走近病床,弯下腰,凑近伊克尔,阴沉着脸地说:“鉴于你是昨晚码头火拼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我们需要对您的病房暂时监管,以便稍后对您的审讯……”

  卡西微微侧过脸,棕色的眸子里流露不出一丝感情:“装什么装,在码头留我一条命难道就是为......

  

  “来晚了一步。”阿列克斯俯视着椅子上的哈维,皱着眉说道,“都是兄弟,早该知道你的性格和我一样犟,不可能就乖乖待回宾馆。”

  他不再理睬哈维,面容严峻,扭过头向身后三个警察点了点头,他们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卡西利亚斯先生。”

  阿列克斯快步走近病床,弯下腰,凑近伊克尔,阴沉着脸地说:“鉴于你是昨晚码头火拼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我们需要对您的病房暂时监管,以便稍后对您的审讯……”

  卡西微微侧过脸,棕色的眸子里流露不出一丝感情:“装什么装,在码头留我一条命难道就是为了审讯?”

  “好!好!”阿列克斯抬高了好几个声调,震得床头的玻璃杯嘎嘎响,“那聊聊你伪造的那些该死的加密信和转账单吧!这些可是从你的事务所里搜出来的,也得到了你的那个小助理的证实,你可不要嘴……”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突然死死盯住了伊克尔的手臂。他不再吭声,而是以近乎扑的姿势上前攥住伊克尔的手,仔仔细细地观察。半晌才放下,脸色苍白:“真的……纹身是真的……”

  “你真的是迪亚斯?”阿列克斯颤抖着唇,目光钉在伊克尔脸上,“你改变了自己的脸,换了身份和名字,但竟然没有把纹身抹掉……也对,埃尔南德斯家的纹身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去掉……”

  “你在絮絮叨叨什么。”伊克尔闭上了眼睛,“我不是迪亚斯,也压根不认识这个人。”

  “只有埃尔南德斯家族的近臣才有这个纹身!”阿列克斯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星了,“你到底在装什么傻!?”

  “按照阿克琉斯的说法,埃尔南德斯家族的近臣制三年之前就已经取消了,也就是说,只有阿列克斯和奥斯克有近臣。”哈维低沉的声音响起,“卡西利亚斯,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有这个纹身,一个是阿克琉斯——他现在正躺在楼上病房的床上,另一个就是迪亚斯。”

  “哈维,我不是迪亚斯。”伊克尔惊愕地看着哈维,有些慌神,“这太荒谬了,我从来没有想要害过你……”

  他没见过哈维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即使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哈维虽然装出一副冷硬的模样,但话里依旧揉着和善。

  可他现在几乎是咬着牙,把字一个个吐出来,愤怒地啐到他脸上。

  “你口口声声说没想害我,有为什么要编制谎言来接近我?”哈维厉声地质问,眼圈隐隐发红,“你为什么一遍又一遍,求着要带我离开这里——你到底想要带我去哪里?”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迪亚斯和卡西利亚斯会是一个人。他与迪亚斯自幼一起长大,自信自己对于发小的性格习性了如指掌。迪亚斯是迪亚斯,卡西是卡西,两个人是截然不同的,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对哈维都很好。

  直到他知道素来和善、温柔敦厚的迪亚斯为财绑架奥斯卡,凌虐囚禁至他精神失常;直到他发现一直以来托付信任的卡西暗藏身份,靠一纸假文件欺骗瞒晃他时,他才惊然醒悟,无论是迪亚斯,还是卡西,可能都与他心中的形象大相径庭。

  哈维再也看不清卡西,他的脸和迪亚斯的脸,在脑海里慢慢地混合了起来。,仿佛旋涡一样,让哈维神晕。

  “你的情况我们日后再谈,先好好休息吧,卡西利亚斯先生。”阿列克斯阴沉着脸慢慢说道,即使之前他还对卡西是迪亚斯的推断心存疑虑,但今天亲眼见了这纹身,真相也就七七八八浮出水面了。他一声不响地起了身,皱着眉拽了拽一动不动的哈维,对方失魂落魄一般,坐在凳子上发呆。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走吧,我会和老爷子说明情况的,小弟。这事与你无关。”他拗不过,只能软化了口气,对哈维开口道。

  谁知这时,刚刚还被两兄弟质问到噎口无言的卡西突然抬头,一声不吭地握住了哈维的手腕。

  “哈维,我不是迪亚斯……相信我。”伊克尔抬起头,哈维惊讶地看见他眼里的点点泪光,     

  “我生来就是为了当你的耶和华,做你四周的盾牌,保护你的所处所入。我又怎会欺瞒拐诱你……”

  “你个傻逼还在演什么话剧?”阿列克斯再也忍不住了,就当他冲着卡西愤怒大吼时,门口突然传来整齐有规律的敲地声。

  三人停下了动作,都惊愕地看向门口——阿克琉斯穿着着白色的病号服,崴着伤腿略微倾斜地站在门口。他手上还握着根拄杖,刚才显然是被他当门铃使用了。

  “阿克琉斯!”看到门口的身影,阿列克斯如炸开的油锅熊熊燃烧,“还没找你算账,你竟然带着这两个人东躲西藏,浪费了我好多精力——你小子知不知道卡西利亚斯的身份是什么?竟然敢让他和二少爷两个人独处——”

  “当然知道,阿列。”阿克琉斯深深看了阿列克斯一眼,“伊克尔是哈维的近臣。”

  “你说什么?”阿列克斯的咆哮戛然而止,震惊地张大嘴,哈维的脸也刷得一下白了:“骗人,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伊克尔。”

  阿克琉斯没有搭理哈维,而是转头看向阿列克斯:“阿列,我们什么时候见面的?”

  “18岁,怎么了……”阿列克斯的声音渐渐消失,他脸色突变,看向阿克琉斯。

  “这一切只是场误会,是时间的把戏”阿克琉斯说道,“伊克尔是哈维的近臣——或者说,本该是哈维的近臣。”

  伊克尔再也忍不住了。他捂住脸,痛苦地抽泣起来。

Scofield

【屋檐之下⑩】

“绑架?我就没听过这么……这么荒谬的说法。”哈维急得满脸通红,有些语无伦次,“莫名其妙,你凭什么说他是绑架犯?就凭他妈几张假文件吗?”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被吼出去的,震得水杯里的茶水微微晃动。阿列克斯撇回了上弯的嘴角,转动眼珠冷冷地盯着哈维。

  “荒谬?”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头子没告诉过你奥斯卡是怎么疯的吗?”

  “这和奥斯卡有什么关系?”哈维下意识说道,直到他冷静下来,意识到阿列克斯说了什么后,恐惧如冰凉的藤蔓,渐渐缠满他的全身。

  “你、你是说,”哈维脸色苍白,“三年前奥斯卡是被……”......

“绑架?我就没听过这么……这么荒谬的说法。”哈维急得满脸通红,有些语无伦次,“莫名其妙,你凭什么说他是绑架犯?就凭他妈几张假文件吗?”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被吼出去的,震得水杯里的茶水微微晃动。阿列克斯撇回了上弯的嘴角,转动眼珠冷冷地盯着哈维。

  “荒谬?”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头子没告诉过你奥斯卡是怎么疯的吗?”

  “这和奥斯卡有什么关系?”哈维下意识说道,直到他冷静下来,意识到阿列克斯说了什么后,恐惧如冰凉的藤蔓,渐渐缠满他的全身。

  “你、你是说,”哈维脸色苍白,“三年前奥斯卡是被……”

  阿列克斯静静地看着他,墙壁上的钟摆滴滴答答地响着。

  “三年前,奥斯卡的近臣迪亚斯和马德里最大的那几家黑贩勾结在一起。迪亚斯借奥斯卡对他的信任,将他骗进黑贩的圈套。两方合作,想要敲埃尔南德斯家族一笔。”阿列克斯轻轻摩挲着警帽上的纹路,咬着牙低声道,“当时我们警方赶到的时候,奥斯卡被锁在昏黑的地下室,蹲在墙角,精神失常。迪亚斯那狗畜生和那伙黑贩早就拿了钱,逃之夭夭……”

  “小弟。”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如遭雷劈、面如土色的哈维,厉声喊道:“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伴的兄弟都会为了钱欺骗对方,你和卡西利亚斯才认识寥寥几日,又凭什么认为他会对你真心实意的好?”

  一字一句,像是刀子般,将哈维的心剖开,又缓缓搅动,碾成烂泥。

  纵使他有多么的喜欢、信任伊克尔,也不可能对大哥这番赤裸的话视而不见。

  “其实,在调查途中,我一直怀疑。”阿列克斯沉默了片刻,又缓缓说道,“卡西利亚斯会不会是迪亚斯……”

  “胡说八道!”哈维不由自主地反驳。他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是会下意识地替伊克尔辩解,“我和迪亚斯从小就认识,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

  “人的五官和声音都是可以改变的,”阿列克斯厉声道,“你说他不是迪亚斯,那他为什么会把你当成目标?他为什么对埃尔南德斯家的底细了解的一清二楚?”

  “卡西利亚斯是不是迪亚斯,或二者有什么关联,我会查清楚的。”阿列克斯带上警帽,站起来,俯视着哈维,“小弟,这件事和你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等阿克琉斯伤好了,我会让家里人把你们带回去的。”

  门被轻轻关上,阿列克斯离开了审讯室,只留下哈维一个人,瞳孔放大,沉默不语地盯着半凉的残茶发呆。

  昨晚此刻,卡西还在窗台轻轻搂着他,贴着他耳朵小声地说:“和我一起逃吧,哈维。”晚风携着玫瑰的香轻抚面颊,一切美好的都像一个梦。

  结果今天那个玫瑰香味的梦就破碎了,昨晚那个在你耳边说情话的男人只不过是一个想骗你换钱的傻逼,说不定还是害自己亲哥发疯的凶手。

  也就自己这种没爹疼没娘爱,没见过世面的傻子会被傻乎乎地骗了。

  哈维疲惫撑起身子,他现在只想回到旅馆,好好的睡一觉。什么伊克尔阿列克斯,全部滚吧。

  就当他前脚刚踏出警局大门时,口袋里的手机滴的响了一下。哈维狐疑掏出手机,发现阿克琉斯给他发了条消息。

  幽蓝的屏幕上,显示着医院的定位。

Scofield

【屋檐之下⑨】

   “卡西?”哈维颤抖着扒开伊克尔的衣服,白色的衬衫上绽开大朵的血花,伊克尔微弱的呼吸声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

  “他死不了。”黑暗中,一个熟悉的人声不断逼近,“我没打中他的要害。”

  哈维听出来了,这是刚刚在码头,那个让他们举起手来的警察的声音。

  “你们他妈,”哈维颤抖着乱抓,胡乱抓住面前一片衣服布料,死死攥着,“他做错了什么,你们要打打我啊,你们他妈这群……”

  “哈维!”对方低吼着,“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先松手,冷静——”

  “你他妈是谁?”哈维木木地松开了手...

   “卡西?”哈维颤抖着扒开伊克尔的衣服,白色的衬衫上绽开大朵的血花,伊克尔微弱的呼吸声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

  “他死不了。”黑暗中,一个熟悉的人声不断逼近,“我没打中他的要害。”

  哈维听出来了,这是刚刚在码头,那个让他们举起手来的警察的声音。

  “你们他妈,”哈维颤抖着乱抓,胡乱抓住面前一片衣服布料,死死攥着,“他做错了什么,你们要打打我啊,你们他妈这群……”

  “哈维!”对方低吼着,“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先松手,冷静——”

  “你他妈是谁?”哈维木木地松开了手,“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突然间,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昏暗的仓库,闪得哈维睁不开眼。

  “队长。”隐隐约约有人声传来,“除了你指明要的人以外,其他人全歼了。”

  “把两个受伤的,和他都带回去。”哈维听见对面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下一秒,他被人拽着衣服拉起,他终于看清了那张脸,那张和回忆中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想起我了没有。”他说。

  

 马德里,警察局内。

  哈维孤身一人坐在审讯室内,面前是一杯热茶。氤氲水汽间,哈维只感觉天旋地转。从刚才被捉进警车,一路呼啸着跑到警局,再到现在一个人被扔在审讯室里,哈维全程只感觉头痛巨裂,像是喝了一夜烈酒一样,眼前只闪着花花绿绿的灯光。

  直到吱呀一声开门声响起,哈维醍醐灌顶般,骤然清醒。

  身穿蓝色警服的青年迈着稳步进来,随手脱了警帽,放在手边,“感觉好些了吗?”

  “大哥……阿列克斯……”他颤抖着抬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认出我了?”阿列克斯笑道,“我和老头闹翻以后,就一个人来到马德里当警察了。不过估计老头也不会告诉你们这些……”

  “伊克尔在哪?”哈维猛地锤向桌面,茶水颤颤巍巍撒出来一半。

  “那两个人都没事,现在在医院。”阿列克斯收敛了笑容,“小弟,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我已经通知了家里的人,他们很快……”

  “大哥,求求你。”哈维垂下了头,攥住对面的手,“带我去见伊克尔。”

  “我说了,他不是好人。”阿列克斯皱了眉,语气变得稍稍严厉,“我们从你来到马德里后,就开始密切关注你们两个人,谁知道阿克琉斯那小子还是那么油,带你们东躲西藏的,还折了我一名手下……”

  “什么——什么叫不是好人?”哈维紧盯着阿列克斯,没兴趣听他再絮叨下去,“你为什么一直在追我们。”

  “你一到马德里,就跑去见了卡西利亚斯,是因为你调查到了老头子的交易资料,和他转账给卡西利亚斯的账单是吧。”阿列克斯叹了口气。

  “是……不对,你怎么知道?”哈维惊恐地看向阿列克斯。

  “阿克琉斯那小子还是那么聪明,知道把旅馆的资料销毁,”阿克琉斯说道,“但他忘记了卡西利亚斯的事务所里有一套完整的备份。我们在那里搜到了整整一箱的加密信件原件,和账单原件。”

  “本来我只是打听到父亲派你来做生意,就派了几个人去盯稍,护你安全。”阿列克斯瞥着哈维又惊又怒的脸,有条不紊地解释道:“结果你倒好,一到马德里就跑去见那个卡西利亚斯,天天待在一起。我不得不去搜了搜那小子的事务所探探底细……”

  “我刚来马德里你就监视我?”哈维愤怒地大吼,“你都不是埃尔南德斯家的人了,还装什么兄弟情深,我用不着你来保护我!”

  “你懂个屁!”阿列克斯起身,突然死死攥住哈维的衣领。

  “我已经疯了一个弟弟了,不能再疯一个。”他咬着牙,面目狰狞,“卡西利亚斯那小子根本不老实,那些账单、信件全都是假的——全是那小子伪造的!”

  哈维听得呆了,他木木地看着阿列克斯,任由他攥着衣领。

  “账单经由银行检验,是假的,老头子根本没给卡西利亚斯转过钱。”阿列克斯面无表情地松开衣领。“至于那些拙劣的伪造信——呵!”阿列克斯不屑地摇头,“埃尔南德斯家从来不会用加密信这种引人耳目的东西,也就小弟你会信了。”

  “他就是想诱拐你。”阿列克斯突然沉下脸,压低嗓子说道,“通过一张假账单和一堆加密信,故意让你发现他。你还洋洋得意于自己的聪明时,殊不知已经进了他的圈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哈维呆了眼。

  “小弟,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值钱?”阿列克斯觉得好笑,捏了捏他的脸颊,“埃尔南德斯家族的二少爷,未来板上钉钉的埃尔南德斯家主。如果有人绑了你,你猜家族会出多少钱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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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之下⑥】

  “少爷,你和迪亚斯关系很好吧。”阿克琉斯将汽车熄了火,从后视镜盯着他们俩。

  哈维把目光从伊克尔脸上移开,垂了眼,仿佛刚才吓人的脸色从来没有出现过,“奥斯卡、迪亚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

  伊克尔感觉脑子已经成浆糊了,他现在只感觉哈维有事瞒着他,阿克琉斯也有事瞒着他,两个人像是趾高气昂地拿着鞭子,将他像陀螺一样抽得目眩神晕。

  他抬手扶额,半晌才喘着粗气开口:“你才告诉过我,迪亚斯不是你兄弟。”

  “我没有骗你,伊克尔。迪亚斯不是我的亲生兄弟。”哈维慌忙地握住伊克尔的手腕,“虽然他和我们从小长大......

  “少爷,你和迪亚斯关系很好吧。”阿克琉斯将汽车熄了火,从后视镜盯着他们俩。

  哈维把目光从伊克尔脸上移开,垂了眼,仿佛刚才吓人的脸色从来没有出现过,“奥斯卡、迪亚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

  伊克尔感觉脑子已经成浆糊了,他现在只感觉哈维有事瞒着他,阿克琉斯也有事瞒着他,两个人像是趾高气昂地拿着鞭子,将他像陀螺一样抽得目眩神晕。

  他抬手扶额,半晌才喘着粗气开口:“你才告诉过我,迪亚斯不是你兄弟。”

  “我没有骗你,伊克尔。迪亚斯不是我的亲生兄弟。”哈维慌忙地握住伊克尔的手腕,“虽然他和我们从小长大,但父亲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迪亚斯的身份!”

  对于迪亚斯的记忆,就像是深海里偶尔浮现的光影。即使彼此只分离了三年,但哈维能回忆起来的,也不过寥寥几个片段。

  回忆中的迪亚斯,脸上仿佛蒙着薄薄的雾,无法想起他的五官轮廓。但总记得,他有双棕色而明亮的眸子。迪亚斯和二哥年纪相仿,感情深厚,像是一对环绕着欢跳的知更鸟,在宅邸总爱上蹿下跳相互追逐,满地的嬉笑和脚步声像是轻风般,吹满宅邸的四周八角。

  哈维总觉得,自己只有两个哥哥,迪亚斯和奥斯卡。他从小就没有见过大哥阿列克斯,也很少从父亲那里得过所谓的温情与爱。但奥斯卡和迪亚斯带给他关怀和照顾填补了爱的空缺。他现在一闭眼,就能想起午后的宅邸,温暖的阳光,嘻戏时的欢笑声洒满花园。

  直到三年前,一个失踪,一个疯。

  “迪亚斯……是华金老爷子的私生子吗?”伊克尔犹豫地开口,他担心地握住哈维的手,发觉对方皮肤冰凉,不断颤抖。

  但阿克琉斯仿佛没有听见伊克尔的话,继续问着哈维:“少爷,那你为什么会说迪亚斯是埃尔南德斯家族的一员?”

  “……他身上有埃尔南德斯家族的纹身。”哈维压低颤抖的声音,“从小就有,奥斯卡常常拿这个来调笑迪亚斯……”

  伊克尔脸色刷白,向前座看去,阿克琉斯也默契地将目光投向他。

  “真相已经很明显了。”他说道。

  “迪亚斯不是奥斯卡的玩伴,也不是你的大哥哥,他甚至不是埃尔南德斯家的一员。”阿克琉斯意味深远地说道,“他是华金老爷子专门为奥斯卡找的【近臣】。”

  “近臣是什么东西?”哈维迷惘了。

  “近臣指的是,手下,秘书。”阿克琉斯说道,“刽子手,好朋友,好兄弟。随便你怎么理解。可以当成是华金老爷子为少爷你们找的贴身保镖。他们身上带了埃尔南德斯家徽的纹身,发誓对埃尔南德斯家族的主人忠心耿耿。”

  “胡说八道。”哈维咬着牙反驳,“按照你的说法,我不应该也有自己的近臣?可这种东西我听都没听过!”

  “据我所知,近臣这种东西三年前就被华金老爷子废除了。那时候,少爷你还待在埃尔南德斯家族的府邸,和哥哥们做游戏吧。”阿克琉斯轻描淡写地应对着哈维的怒火,哈维也只能强压愤怒,拼命冷静:“你只是一个手下,怎么会知道近臣这种东西?”

  “因为我也是。或者说,曾经是。”阿克琉斯扯开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臂。黑暗中,剑与鹰的标识发着微微的荧光,看起来漂亮极了。“我是大公子阿列克斯的近臣,直到七年前,他离开埃尔南德斯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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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之下⑤】

  

  “演什么不好,非要演情侣。”哈维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他的嘴唇刚刚被伊克尔的牙齿磕了一下,现在还痛得发麻。

  “深更半夜,酒店关着灯的房间,孤寡两个人。”伊克尔贴着哈维的耳朵低咆道,“不演情侣演什么!”

  哈维不再吭声,乖乖地把手环上伊克尔的腰。

  伊克尔额满是汗珠,不动声色地捧着哈维的脸。最首要的就是不露出脸来,让监视者误认为是一对黑暗中缠绵的情侣。他故作亲昵的贴上哈维的脸,发现对方的面颊上也布满了冷汗。

  蓝光晃悠着扫射着大楼的墙壁,但总似乎若有若无般地向他们扫来。到......

  

  “演什么不好,非要演情侣。”哈维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他的嘴唇刚刚被伊克尔的牙齿磕了一下,现在还痛得发麻。

  “深更半夜,酒店关着灯的房间,孤寡两个人。”伊克尔贴着哈维的耳朵低咆道,“不演情侣演什么!”

  哈维不再吭声,乖乖地把手环上伊克尔的腰。

  伊克尔额满是汗珠,不动声色地捧着哈维的脸。最首要的就是不露出脸来,让监视者误认为是一对黑暗中缠绵的情侣。他故作亲昵的贴上哈维的脸,发现对方的面颊上也布满了冷汗。

  蓝光晃悠着扫射着大楼的墙壁,但总似乎若有若无般地向他们扫来。到底发现了没有?伊克尔用余光紧张地盯着窗外,心跳如雷鸣作响。

  他们不可能一直演下去。长时间维持拥抱的姿势未免过于古怪,很容易引起监视者的注意。

他默不作声地换了个姿势,努力止住颤抖的身体。

  “是我爸的人吗?”黑暗中,哈维的声音显得有些干涩。

  “我不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情很明显。”他凑到哈维耳边,牙齿抵着舌尖,一字一字地吐出,“有人不希望我们继续调查下去。”

  “这样下去不行,你快没力气了。”哈维喘着气,“换我抱你吧。”

  “大不了跑。”伊克尔侧脸看向窗外,又因突然照来的蓝光迅速扭回头,“他未必看见了我们的脸。”

  谁知话音刚落,蓝光突然消失,像是戛然而止的乐曲般,房间重归漆黑。

  哈维和伊克尔几乎是同时松开了搂着对方的手,跌坐在地上,黑暗中的喘气声听起来格外的沉重。

  “怎么回事,他发现我们了?”哈维的声音有些颤抖,“要不趁现在快离开这里。”

  “先别动,谁知道那个挨千刀的是不是在耍诈。”伊克尔咬了咬下嘴唇。

  黑暗中,两人一动不动,只听见呼吸声和隆隆的心跳。

  “哈维。”伊克尔深呼一口气,“为什么他们喊你二少爷?你不是有两个哥哥吗?”

  哈维沉默着,半晌才说道:“因为阿列克斯走了。”

  “什么?”伊克尔没有听懂。

  “他的意思是,阿列克斯少爷离开了埃尔南德斯家。”门外传来沉稳的声音,紧接而来的开门声让二人措手不及。

  “阿克琉斯?”哈维认出了声音。

  “少爷,我在。”咔的一声电灯亮起,阿克琉斯的脸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你在跟踪我们,还拿手电筒监视我们?”哈维又惊又怒。

  “事实上,我解决了监视你们的人。”阿克琉斯优雅地摘下手套,两人清晰地看见了手套上的斑斑血迹,“但总归来说,这里不是安全的地方,还请二位随我离开这里。”

  “你是我父亲的手下,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哈维脱口而出,却被伊克尔挥手制止。

  “相信他。”伊克尔盯着阿克琉斯,“他不会害我们。”

  哈维震惊地看着伊克尔,但不再言语。

 

  深夜,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缓缓驶离威斯汀皇宫酒店,消失在夜幕中。轿车里一片寂静。良久,哈维才闷闷地开口:“现在我们去哪。”

  “安全的地方。”阿克琉斯手里打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少爷居住的旅馆和伊克尔的事务所肯定是不能回去了。”

  车内再次陷入沉寂,三个人沉默不语各有心事,像是在演默剧。

  “你刚才说,”伊克尔的声音从后座响起,听起来十分谨慎,“阿列克斯离开了埃尔南德斯家族是什么意思?”

  “阿列克斯少爷不愿再沾手黑色地带的生意,和老爷闹翻了,离开了埃尔南德斯家。”阿克琉斯转动方向盘,将车稳稳驶入一个小巷子,“老爷一气之下,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所以哈维少爷从三少爷变成了二少爷。”

  “我怎么感觉你知道的很多的样子。”哈维突然发声,冷冷地说,“你干脆行行好,把迪亚斯的下落告诉我们吧。”

  “少爷,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阿克琉斯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你为什么突然想要追踪迪亚斯的下落?”

  这其实也是伊克尔一直想要知道的,但当他扭头看向哈维时,却发现对方脸色铁青,两眼死死地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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