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渊志 chapter7 犹是春闺梦里人
紫微星君又一次召集六人到了甘渊。柳毅继续努力和苏莹没话找话讲，而苏莹还是不怎么愿意搭理柳毅，急得柳毅抓耳挠腮的。其他四人也只能干着急帮不上，而没有完成任务的莫青阳就成了钟夏崔的批评对象。不过今天的紫微星君的心情似乎不错，哼着小曲，一路飘了出来，但是这小曲似乎·····走调到离谱了。不过正好也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莫青阳大呼：终于脱难了。
“星君，你这哼的是什么啊？”
“咦，你们听不出来么。这可是凡间最火的一首歌了。我走到哪里都能听见呢。”
众人努力搜索了一下大脑中的歌曲库，貌似没有一首歌是符合星君的调调的。
”......
紫微星君又一次召集六人到了甘渊。柳毅继续努力和苏莹没话找话讲，而苏莹还是不怎么愿意搭理柳毅，急得柳毅抓耳挠腮的。其他四人也只能干着急帮不上，而没有完成任务的莫青阳就成了钟夏崔的批评对象。不过今天的紫微星君的心情似乎不错，哼着小曲，一路飘了出来，但是这小曲似乎·····走调到离谱了。不过正好也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莫青阳大呼：终于脱难了。
“星君，你这哼的是什么啊？”
“咦，你们听不出来么。这可是凡间最火的一首歌了。我走到哪里都能听见呢。”
众人努力搜索了一下大脑中的歌曲库，貌似没有一首歌是符合星君的调调的。
”星君，能不能唱两句啊？”苏莹怕打击星君的自信心，赔小心地问。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连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六人满头黑线，一群乌鸦似乎正从天际飞过。
“星君，你这两天是不是在看凡间的大娘在跳广场舞啊。”莫青阳感到太阳穴上的青筋都要跳出来抗议了。
“哦，那么一大堆女子在一起原来叫广场舞？凡间的事儿可真有意思”
“额，这，星君这次又是要去哪里啊？要找谁？”耳朵耐受力已达极限的夏北萧赶紧转移话题。
“哦，这次你们要去找混沌。不过这次他附身在了宋太宗身上。”
“啊咧咧，我们这次去宋朝初年，岂不是可以看见李煜了？”莫青阳一想到可以见到传说中的词帝，兴奋地简直要蹦起来了。
“七杀，我也算对你不错了。送你去见那个什么，偶偶像。”
“上次把我整的那么惨，我到现在还没好全呢喂。这就当补偿了。”莫青阳忽然看见钟夏崔三人跟她挤眉弄眼，才意识到后边还有两个因为自己正处于冷战状态的人呢。“我这张嘴哟。”莫青阳真想抽自己。
苏莹的脸色又比刚来的时候沉了几分，直接朝着星君走去“星君，我们出发吧。”
柳毅紧随其后，冲着莫青阳，竖起两个手指，做了个剪刀状。“收到，收到，再有下次，不劳您动手，我自己就剪了我这条惹祸的舌头。”莫青阳也惴惴不安地跟上了。
六人一过来就看见了大大的城门，城门前匾额上书写着两个大字--金陵。
“紫微星君的GPS又出故障了？明明要去汴梁的，怎么跑这里了？”莫青阳还没吐槽，一大群身穿甲胄的军士乌泱泱地朝着他们跑来，迅速地把六人包围起来。
为首的一名校尉端坐在白马之上，不屑地俯视着众人。“江南国主，哦，不对都已经投降了哪里还有什么江南国主啊。敢问您这急匆匆地是要去哪里啊？”校尉注视的对象正是崔涵。
江南国主？崔涵听着耳熟，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想要问问莫青阳，回头一看，只莫青阳又是一副“WTF”的表情，心中警铃大作，估计又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不是你所说的江南国主，我们只是途经此地的路人。”崔涵猜测这位校尉是不是认错了人。
谁知，校尉闻言，冷笑了一声，“国主大人，你不承认无所谓，但是我们的职责就是负责看守你和你的家人，直到安全护送你们到汴梁为止。国主大人，你现在一走了之，把全家大小都仍在皇宫里，这是不义。破国之时，未能以身殉国，这是不忠。我就不明白皇上留你这么个不忠不义的人，干什么。全部给我带走，送回南唐皇宫。”
“南唐？”众人听到这个名词，都一哆嗦，齐齐地望向崔涵。崔涵心里也是欲哭无泪，居然被当成了李煜，天理何在啊？
很快，校尉押着众人回到了皇宫。一行人被关在一个小院子里，所有人不得出院门半步。众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既来之则安之，静观其变了。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剗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莫青阳恶作剧心起，突然念出了这首《菩萨蛮》，苏莹听着有点熟悉，便问道：“这首词该不会是······？”“对啊，青阳这是什么词？”夏北萧也有点好奇。莫青阳笑得很邪性，挑着眉毛道，“这个嘛，就是当年李煜和小周后偷情时，写下的词。”“哦~~~~”其他四人一脸恍然大悟。崔涵有点坐不住了，莫青阳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但是崔涵没有办法阻止众人的脑洞，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些家伙的浮想联翩了。“不要污。”崔涵觉得不能让他们再这么乱七八糟地联想下去了。
“NO，NO，NO。崔涵同学，这个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现在他们已经把你当成了李煜，万一待会儿他们把小周后送过来和你团聚，我们这些电灯泡是闪还是不闪？”莫青阳倒是很直接。“噌”地一下，崔涵瞬间觉得自己脸部高烧。现在崔涵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莫青阳敲昏过去，居然当着一堆人问这问题。谁知·····
“崔涵同学？”莫青阳的爪子在有些愣神的崔涵眼前晃了晃，又打了个响指，“回神！”
“啊，怎么？”崔涵被凑近眼前的莫青阳的脸吓了一跳。
“拜托，给个准话先，我们这些闲杂人等要不要闪啊？”莫青阳不依不饶，其他四人也各自在嘀嘀咕咕。崔涵大窘，“当，当，当然大家在一起啦。”
此时，又来几名宫女打扮的女子，引着另一名穿着华丽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的声音先响了起来，听着似乎有些焦急，“从嘉，你去了何处？”走进一看，正是“一袭天水碧，高髻北苑妆”的小周后。真是“皎皎如月，神采照人。”苏莫两个女生看得都有点呆，不得不由衷赞一句：原装的纯天然美人啊。而剩下的四个男同胞就别提了。夏北萧最直接，“哇，真漂亮。”柳毅也是一边挠着头，一边叹道：古人真是太好看了。崔涵的版本比较含蓄，但也只是含蓄了那么一丁点，“皎若明月舒其光，婉若游龙乘云翔。”钟靖海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大起伏，只是在后退一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距离，一下子撞到了身旁的长几上。
彼时苏莹听见柳毅的感叹，不由得轻哼了一声，柳毅赶忙又补了一句：“当然，我们现代更漂亮。”其他四人暗自偷乐，“柳毅啊柳毅，为了苏莹，你也蛮拼的。”
小周后急急走到崔涵跟前，“从嘉，你·····”忽然，小周后往后又退了一步，吩咐宫人道“尔等且去烹一盏茶来，送到凉亭，我与国主在那有事相商。”众宫人依令，各自忙活去了。
小周后朝着崔涵微微一笑，“从嘉，可否借一步说话？”说罢，小周后便转身，朝着凉亭婷婷袅袅地走去。
“额，这唱哪一出啊？”夏北萧表示看不懂了。
“哎，我说崔涵同学，虽然我们知道你前女友不少，没想到这里也能碰上啊。”莫青阳调侃道。
崔涵闻言，立马狠狠地瞪了柳毅一眼，随即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里可是古代，你们想啥呢？”
“美人相邀，还不快去。说不定有好事哦！”莫青阳颇有意味挑了挑眉毛，其他四人也是一副看戏的表情，崔涵觉得自己太衰了，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队友呢。但是既然小周后找他有事，他也正好上去探探口风，所以崔涵在众人热切的注目礼中走向了凉亭。
“哎呀，糟糕了。”莫青阳猛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小周后不会是看出了什么吧”每次莫青阳做这个动作，表示她又忘了某个重要提示了。
“队长有什么破绽么？”
“李煜是重瞳啊。”
“重瞳是什么？”
“就是一只眼睛里两个瞳仁。一般这种都属于天生异象，注定大富大贵之人。”
“可是听上去貌似很奇怪的样子啊？”
“其实吧，我觉得这可能是眼睛的某种病理性变异，哪有辣么玄乎？”
“你是说，小周后知道队长他不是李煜了？”
“很有可能，毕竟是自己的夫君。”
“那现在······”
“不如，我们，那啥一下？”
而此时的凉亭里，崔涵也是有点头大。
“尔等乃是何人，竟敢冒充国主？”崔涵一进凉亭，小周后就突然发难了。
“额，我们本来想去汴京的。经过金陵，不知怎么回事，就有一队官兵把我们围住，说我是什么江南国主。”
“哼，那些宋兵只是远远地看过从嘉，难怪会大意弄错了。哎”小周后幽幽地叹了一声，其声犹如空谷黄莺。“现下，奴家有一件极难做的事。不知公子可否相助奴家？”小周后缓缓转过身，双眼蒙着水光，几颗泪珠凝于睫毛之上，泫然欲泣，端的是一个楚楚可怜。
在假山后偷听的几人，见此情景，都是怜香惜玉之心大起。
“天啦噜，美人计啊。”苏莹悄声议论着，“你觉崔涵扛得住不？”
“我跟你赌一张毛爷爷，扛不住。你们觉得咧？”莫青阳征询另外三人的意见。
“我也觉得hold不住。”夏北萧随声附和道。
“我不发表意见，要不然我就要被队长的眼刀戳成窟窿了。”柳毅突然发现此时还是沉默是金的好。
“也不看看这什么时候啊，你们，还玩？”钟靖海觉得这帮家伙也太不分场合了。
“额，这，国后请说。”崔涵同学果然“不负众望”。
“现下国主去向不明，若被宋主知道从嘉失踪了，定会雷霆震怒，祸延全族。奴家希望公子可以继续冒充国主，直到我们找到国主为止。这样我们全族便可保全。”小周后顿了顿，取过方巾，拭了拭泪，“公子若能应允，则公子高义，奴家铭感五内。”
“可以。”崔涵点了点头
“不行。”莫青阳从山石后转了出来。
“这位姑娘，为何不允？”小周后睁大着一对杏眼，无辜地望向莫青阳。
“这·····”莫青阳一时语塞。我去，我总不能说李煜很快就会把赵光义给惹毛了，在到汴京的第三年被赐了牵机，下去和地藏菩萨聊天了吧。
“青阳，到底什么理由啊？”苏莹在一边忙不迭地问。莫青阳难得会这么坚决地反对，但是似乎理由又不太好说出口？
“嗯，这，”莫青阳虽有正当理由但是只能憋着不说，也是急得冒汗，最后莫青阳内心仿佛挣扎了很久，深吸了一口气，才给出了最后答案，“因为，本姑娘，不喜欢。”
“啥？”其他六人真是被这个答案吓得呆若木鸡了。
莫青阳内心OS：崔涵同学，我也算对得起你啦。为了救你的小命，老子这次可算把这张老脸都豁出去了。娘咧，以后怎么见人啊！
苏莹第一个缓过神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青阳，你说真的啊？”
柳毅也马上跟腔道，“这家伙不会是感冒发烧了吧？”
钟靖海和夏北萧似乎也在认真分析莫青阳说胡话的可能性。
小周后则是震惊过后，瞄了瞄崔涵，一副了然的表情。
崔涵自然注意到小周后神色的变化，但是莫青阳的答案实在是太出乎意料，崔涵只好先稳住自己的心神，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崔涵大约能猜到莫青阳出声阻止的真实原因，但是“本姑娘不高兴”这是什么烂理由啊。崔涵腹诽道，眼睛里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而且既然要接近赵光义，冒充李煜也许是前最可行的方法了。不管如何，总要试上一试。
莫青阳看着自己赌上个人尊严的借口，却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立时蔫了。“不好意思，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刚才我大概，也许，可能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脑子进水？”小周后一脸不明所以。
“额，就是。”崔涵看着好奇的小周后，发觉在此时此刻要向她解释脑子进水的问题怎么想都是一股荒谬的味道。
“国后，切勿见怪。我家这位姐姐小时候曾经遇溺过，发过一次高烧，所以有时说话会比较奇怪。”夏北萧灵机一动，连忙找个借口给遮掩过去了，拉着莫青阳退到了一边。
“哦，原来如此。也是可怜人。”小周后的眼神里立刻充满了无限的同情，看得莫青阳觉得自己好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般。
被莫青阳这么横插了一杠子，小周后收拾了一下心情，又转向崔涵道：“敢问公子，方才奴家之请，是否已经应允了？”崔涵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小周后闻言自是一脸喜色，连忙起身，几欲要向崔涵行大礼，崔涵赶紧上前一步，及时阻止了。
“公子大恩。南唐李氏一族能否得以保全，全要仰仗公子了。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日后一定为公子立长生牌位，感念公子的恩德。”小周后此时的语音又软又绵，听得一干人等简直骨头都要酥了。
“我叫崔涵。”
“哦，崔公子。为了掩人耳目，奴家可否称呼公子为从嘉？”
“额，可以。”
“大善！从嘉，可否移步东院，有一个人你定想见一见。”小周后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凉亭，朝着院门走去，崔涵示意众人在此等待，便快步跟了上去。
剩下的五人闲着没事，便分配了一下各自的卧房。各自吃过饭后，莫青阳一个人斜倚在榻上，看书。只见门外有人似乎在探头探脑，莫青阳好奇伸头一看，正是柳毅。
“进来吧，看啥呢？”
“苏莹呢？”柳毅朝着房里张望了一下，没瞧见人。
“哼哼，就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苏姑娘去厨房了，为我准备宵夜。”莫青阳一脸坏笑地看着柳毅。
“你也不帮忙？太不仗义了。”柳毅不乐意了。
“木有办法，伤员康复中，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莫青阳更加无赖地摊手，表示她也很无奈。
“你能不能不提这茬啊？本来气都快消了，要不是你，哼。”柳毅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话说你老人家究竟来干嘛地？有事说事，没事闪一边去。我还等着吃宵夜呢。”莫青阳挥挥手，表示柳毅可以撤了。
“这不是夏北萧让我跟你道个歉，今天随便找了个借口说你脑子不好使。”
“切，道歉还能找人代替啊？这个借口比我上午的那个还烂。想找苏莹就直说呗，我又不是真的进水了。”莫青阳一针见血。
“青阳，我做了点元宵，赶紧乘热吃。”苏莹的声音此时正好从门外传来。柳毅立刻全身紧绷地望着门口。
“青·····，”苏莹一进门就看见笑得阳光灿烂的柳毅，苏莹也没多说什么，把托盘搁在桌上，把一碗元宵递给了莫青阳，而另一碗朝着柳毅面前推了推。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这些天大家做和事老，其实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柳毅看见苏莹亲手做的元宵，心中真是乐开了花，直接一大口咬了上去，结果被里面的馅心烫的眉头都打结了。
“当心烫。这么大个人了。”苏莹小声地“埋怨”。
“好了，夜宵也吃到了。没事了吧？可以安心睡觉了不？”莫青阳看着被烫的柳毅和担心又努力不表现出来的苏莹，只好代好友出声，打发柳毅回去休息。
“其，其实，还，还有，一，一个问题。”柳毅的舌头被烫得话都不连贯了。
“你们是好奇崔涵去见什么人吧？”
“对啊，你猜会是谁呢？”
“一个人，失踪了一段时间，回家第一个见的会是什么人啊？”
“当然是家人啦。这个不用你说，但是这位家人是谁？”
“妻子你们已经见过了，自然剩下只有·····”
“儿女？”
“答对，加十分。”
“那李煜的孩子多大啊？”
“我估摸着吧，这次去见的应该是李煜的大儿子，李仲寓。差不多今年应该十六七了吧。”
“那不是十六七的儿子，三十岁的爹？”三人就此开始脑补，啧啧啧，那场面一定很······尴尬吧。
崔涵如果知道此时三人的想法一定引为知音。小周后把他带到东院，让他稍等片刻，又吩咐了身旁的宫人，仿佛要带什么人过来。没多久，一个年轻的声音就在门外嚷开了。“姨娘，姨娘，是不是找到阿爷了？”随着话音跑进了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年。“阿爷，这些日子阿爷去往何处了？可是把孩儿给想死了。”少年说罢便要跪倒行礼。“仲寓，且慢。你再仔细瞧清楚些？”小周后连忙扶住了李仲寓。少年复又认真打量了崔涵一番，“他，他竟不是阿爷。但是为何生的如此相像啊？”李仲寓望着小周后，一脸困惑。
“也是机缘巧合，让姨母遇见了崔公子。从嘉此时不知身在何处，我也只有求崔公子暂时顶替从嘉，和我们一起北上汴京了。”
“姨娘，这如何使得？万一被揭发，此乃欺君之罪啊。”
“欺君之罪是日后之事。是否会被人揭发，还尚未可知。可若是从嘉始终下落不明，被宋主知晓，则会以为从嘉心怀怨怼，弃国而去，那么祸事就不是在将来，而是眼前了。仲寓，你要相信姨娘，此法虽为下策，却也可解此时的燃眉之急。”
李仲寓也知道小周后所说的是正理，不再辩驳了。小周后随即嘱咐李仲寓之后人前人后要像从前对待李煜一样对待崔涵，李仲寓也恭敬从命了。
崔涵此刻特别想找紫微星君聊聊，这么“照顾”他。才来金陵没多久，就白捡了一夫人一儿子。
可是，看着才比自己小了十三岁，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儿子”，崔涵只好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安慰自己古人成婚早了。
这边厢，夏北萧和钟靖海见柳毅一去不回，又无事可干，也跑来找苏莫二人。五人聚到一起又开始了新的八卦讨论。柳毅首先就给钟夏二人科普的李煜的大儿子。
“那青阳，李煜的儿子要如何称呼队长啊？”好奇宝宝夏北萧永远是第一个发问的。
“阿爷啊。也可以直接叫陛下吧。但是叫‘阿爷’的可能性比较高。毕竟已经降成江南国主，不是南唐皇帝了。再说，‘阿爷’也显得亲切不是？”莫青阳的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了，脑补那个父子见面的场景实在是不能更好玩了。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崔涵回到北院找不到人，就知道一群人全窝在这了。
“阿爷，您回来了。”
“说阿爷，阿爷到。”
“阿爷跟十六岁的儿子相处如何？”
“阿爷，自家大儿子帅不帅啊？”
“阿爷，一家三口团聚，好温馨。羡慕死人了，嘤嘤嘤。”
“你们，真是，够了。”崔涵咬牙切齿地回答，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阿爷要发飙咯，大家散了散了。”
“别人可以先去休息了，莫青阳，你，留下。”崔涵觉得自己一天已经被涮得够够的，火气指数也蹭蹭地往上涨。
“阿爷，还有何吩咐？”莫青阳继续“顶风作案”。
“莫青阳。”崔涵终于绷不住了，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嘘！听见没有？有东西裂了。”莫青阳拉着苏莹的衣袖问到。
“青阳，别玩了。”苏莹看见崔涵抿紧了嘴巴，似乎真的是很生气的样子，赶紧示意好友正经一点。
“真的有东西裂了啊。”莫青阳指了指崔涵，“面具，裂了。”
“青阳，你这都是哪跟哪儿啊？”夏北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说崔涵同学，认识你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开心是笑，难过是笑，生气是笑，痛苦还是笑。我还以为我认识是弥勒佛呢。女娲造人而生七情，你就用到一种表情，也太浪费了。再说了你不怕把自己给憋出内伤啊。我想跟你提意见好久了，不过刚才的机会正好。人么，有点脾气，才有烟火气嘛！对不·····”正欲长篇大论的莫青阳突然住嘴了，满腹道理也只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只因为此时崔涵正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一张嘴就能喷出火来。
“崔涵，你别怪青阳，她就是这么口没遮拦的。”苏莹一见情势不妙，连忙把莫青阳拉到身后。
“就，就是啊。队长你别跟她计较了。”柳毅此刻更是要挺身而出护花了，虽然眼前的崔涵看上去跟十万伏高压没有什么区别。
”对啊，莫青阳一直都是有口无心的。别放在心上啊。”钟靖海也出声劝慰。
“可不，青阳还是伤员，脑子还不清楚呢。队长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夏北萧也是忧心忡忡。
“你们，你们，”崔涵发现自己已经词穷了。和莫青阳一起混久了，好的没学到，这帮人脑洞倒是一个赛一个地突破天际。这个莫青阳总能把正事叉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莫青阳同志。”
“报告，到。”莫青阳一听崔涵点名，就浑身一哆嗦。
“请上前一步。”
“是。”莫青阳小心翼翼，一脸谄笑地蹭到了崔涵跟前。
其他四人内心OS：莫青阳，你也太怂了吧。
崔涵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才问道：“历史上，李煜何时去世的？”
“到，到汴京的第三年。”
“那距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应该可以找回李煜。”
“可，可是你别忘了，我们的出现可能会影响时间节点的。”
“所以，有可能赵光义会提前毒杀李煜？”
“没错。”
“可是我们就算在这里死亡，也应该不会对本体造成影响吧？你不是就最好的例子么？”
“我受的是剑伤，你有可能被毒死。一个物理属性，一个化学属性，应该会有差别吧。”
“所以······”
“所以并无前车可鉴，你也是只小白鼠。”
紫微星君，我们出来谈谈，我哪里得罪你啦？崔涵听完莫青阳的分析后，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一行人准备完毕，便在宋兵的押送之下，北上汴京了。崔涵变成了两头跑，白天要在小周后的指导之下，模仿李煜的言行举止。晚上，则是拉着莫青阳恶补李煜的诗词。莫青阳一天趁着崔涵不在，跟其他四人吐槽。
“第一次发现崔涵同学脑回路这么奇怪啊。我问他这么仔细地了解小周后干什么，他居然回答我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着这么一个美人，居然不想着花前月下，还惦记着兵法，暴殄天物啊。”莫青阳痛心疾首地大摇其头。
“可能崔涵有自己的打算，以后有事可以找小周后帮忙。”苏莹歪着脑袋想了想。
“就不许队长单纯地想了解一下，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柳毅发表不同意见。
“吼吼吼，得亏队长不在这儿，要不然你就等着两百个俯卧撑吧。”夏北萧也加入讨论阵容。
基本上崔涵葫芦里卖什么药，五人组琢磨了半天也没有弄清楚，索性就扔到一边，静观其变了。
北上的一路，虽然衣食不愁，但是宋兵对于一行人的态度简直可以用恶劣来形容。特别是领头的将领是攻破金陵城的大将曹彬的侄子曹仁，可是怎么看崔涵怎么不顺眼，处处刁难。崔涵为了不露出破绽，只好耐住性子装鹌鹑了。
这天傍晚，一行人刚刚到达驿馆，崔涵正好突然有事要找柳毅，便先到了五人组所在的院落。一通吩咐之后，崔涵正准备和五人组吃完饭，就看见小周后的近身侍女神色慌张跑进来。
“国主，国主，出事了。”侍女一进院门，便跪倒在地。
“何事如此惊慌？”崔涵迅速进入角色。
“那位曹将军，欲对国后无礼。”侍女的神色表明这次情况非常严重。其实一路上，曹仁就一直对小周后毛手毛脚的，崔涵好几次本欲发作，倒是小周后劝着他忍下来，这次居然闹上门了。
一行人都怕小周后吃亏，连忙冲了过去。还没有近屋门，就听见了小周后的尖叫声。
“将军，请，请自重。”小周后颤抖的声音里含藏着极度的恐惧。
“李煜那个废物，放着这么一个美人碰都不碰，岂不可惜？”这个曹仁光听声就让人心生厌恶。
“将军这是意欲何为？”崔涵冲进了屋内，挡在了小周后和曹仁中间。
“国主大人~~~~”曹仁见崔涵出现，眼神里立刻现出了轻蔑的神色。曹仁有瞄见了跟着进来的苏莫二人，脸上的表情更是猥琐得在场所有人都想立马揍他一顿。“国主大人，想必是日常山珍海味都吃腻了，竟改了脾胃，想尝尝萝卜白菜了。如此绝色，独守空房，岂不是辜负了？”
“曹将军慎言，虽然李煜已是亡国之人，然而若是有人要对孤的家人不敬，孤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呸，居然还在我面前称孤道寡。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南唐皇帝么？今天我偏要动动这小周后，你又能如何？”曹仁说罢，就一伸手朝着小周后的衣襟抓去。
崔涵倒也不是白给，顺势抓住了曹仁手臂，干脆利索的一招擒拿手，曹仁的左臂立马就成了外伤性骨折。
“你，你使得什么妖法？”曹仁痛得嗞哇乱叫，何时开始李煜竟然如此厉害了？
“孤说过，但凡有人对孤的家人不敬，孤绝不饶他。”崔涵冷峻地盯着曹仁。
“哼，你等着。明天就进京了。等进京之后，有你们好受的。”曹仁见自己今日没吃着鱼，反惹得一身腥，撂下句狠话，就撤了。
曹仁一走，小周后哭的梨花带雨地扑进了崔涵的怀里。“从嘉，你何苦为了我，去惹他？他叔叔可是宋主的肱骨之臣，曹彬。我们往后的日子可如何是好？”
崔涵也只好地柔声劝慰道，“无妨，万事还有我呢。”
但是崔涵一回头，突然发现身后五个嘴巴大张的围观群众，瞬间动作都为之一僵，拍在小周后的肩膀上的手怎么看怎么都像在是MJ机械舞的动作。小周后也注意的众人，连忙离开了崔涵的怀抱。“从嘉，我没事了。你和他们一起去用膳吧。”崔涵打量了一下小周后，“你，真的没事了？”小周后低头擦了一下眼泪，随即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嗯，你去吧。”崔涵这才放心和众人一起离开了。小周后看着崔涵离去的方向，回想刚才崔涵和曹仁对峙的一幕，嘴边的笑意更甜更盛了。
第二天，大队人马终于来到了汴京城。一行人到达了指定的寓所。房间早有专人打扫干净，众人也体会了一把古代版的“拎包入住”。谁知，下半晌，小周后就被传召进宫了。
于是六人组又凑到一起开始了闭门会议。但是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终于在天刚擦黑的时候，小周后回府了。崔涵因为昨天的事情觉得有些尴尬，本来还准备和其他五人一起吃晚饭。结果，小周后的侍女前来禀告说小周后请崔涵过去一叙。众人分析了一下，可能小周后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想找崔涵倾诉一下，所以你推我拉地把崔涵扫地出门了。
五人组吃过晚膳，又开始YY崔涵那里的情形。
“你说，小周后会不会弄个古代版的烛光晚餐啥的？”柳毅第一个开脑洞。
“拜托，烛光晚餐？你没看见这里的蜡烛？都跟小孩儿的手臂那么粗了。两个蜡烛往餐桌中间一放，人脸都看不见了。”莫青阳觉得这个方案不可行。
“对啊，而且这里也没现代的那种香薰蜡烛。古代的蜡烛烟火味有点大。”苏莹也加入吐槽队伍。“不过，古代的熏香味道倒是挺好闻的。刚才的那个侍女身上的味道甜甜的，我还挺喜欢的。”
“可不？我刚才经过小周后的那个院子，还看见仆人搬了几盆花进去呢。小周后也挺花心思的嘛。”夏北萧继续补充情报。
“这么看来，古人也是挺有情调的。会不会是因为队长啊？哈哈哈。”钟靖海的评价一如既往的直接
“花？什么花？玫瑰花？茉莉花？百合花？”莫青阳八卦之魂又烧开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百合花，就是颜色是黄的。”夏北萧努力回忆了一下。
“黄色的百合花？”莫青阳觉得苗头有点不对了。“苏莹，你说刚刚闻到了侍女身上有甜甜的味道，怎么个甜法？”
“额，有点像水果，什么水果呢？”苏莹努力回忆着记忆中残存的味道，“哦，像鸭梨。”
“我去。”莫青阳直接跳了起来。“真假？居然出这招？”
“怎么啦？”其他四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一定又是什么幺蛾子。
“希望还来得及。”莫青阳急匆匆地朝着院门外跑去。
“青阳，到底咋了？”一行人虽然不明所以，但也不敢松懈，跟着蹿了出去。
“苏莹，还记得《甄嬛传》么？”莫青阳一边跑，一边给提示。
“记得，啥情况？”苏莹脑海里主要剧情开始飞速快进。
“安陵容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
“不会吧！你是说小周后对崔涵用了鹅梨帐中香和依兰花。”苏莹发觉眼前的状况可真是大大不妙。
“帐中香本来就是小周后发明的。”
“说了半天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两位姑娘。”钟夏柳三人没有背景知识，如坠雾中。
“春药。”苏莫二人异口同声。
“哎哟，我去。”钟夏柳三人闻言，也是大大地吃了一惊。于是乎，五人的脚步也不由得更加快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BGM 女儿情
鸳鸯双栖蝶双飞
满园春色惹人醉
悄悄问圣僧
女儿美不美 女儿美不美
说什么王权富贵
怕什么戒律清规
只愿天长地久
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爱恋伊 爱恋伊
愿今生常相随
愿今生常相随
常相随
小周后今夜是精心打扮过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一身修身的宫装，斜挽的云鬓，几缕发丝松散垂在一边。随意中透着精致，清纯中又带着些许妩媚。崔涵虽然不知道小周后这是怎么了，但是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崔涵还是不动声色地和小周后聊着天。酒到半酣，小周后似有了几分醉意，慵懒地起身，对着月色，饮尽了一杯。小周后身形微微晃了晃，似乎不胜酒力，要跌倒了。崔涵连忙起身扶住了她。小周后顺势依偎在崔涵怀里。“从嘉，今晚的月色如水，正如我第一次看见你的那晚。”
“国后，你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国后？从嘉，你怎么不叫我阿媛了？从前你都是这么唤我的。”小周后本身语音绵软，此时借着酒劲，更添了几分魅惑。
“国后，我不是李煜，我是崔涵。”眼见小周后如白玉般的手臂朝着自己伸来，崔涵心中似乎隐隐开始明白了什么，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何苦骗奴家？你明明是从嘉。”小周后怔怔地看着崔涵，柔若无骨的手指轻轻拂过崔涵的脸庞。
“国后，你清醒一点。我真不是你的夫君。”崔涵一闪身，避开了小周后的进一步动作。
可此时的小周后已是两腮酡红，眼神迷离，崔涵知道此刻说什么估计她都听不进了。
“你俩没事吧？”五人组正好杀到，五人气喘吁吁地问询声对于崔涵来说简直如闻天籁。
“我不知道小周后怎么了？你看？”崔涵立刻求助。
“有清水没有？清水泼一下就Ok了。”莫青阳说着，抄起桌上一只盛菜的海碗，在旁边的池子里舀了一碗水，直接朝着小周后泼了去。
小周后被冷水这么一激灵，登时清醒了不少，脸上的红晕也褪了许多。但是一想到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脸上又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崔公子，我，我不是有意的。”小周后羞愧地低着头，几乎要把脸藏在了莫青阳的衣袖里。
“我明白，大概跟你今天进宫有关吧。”崔涵也知道这很有可能不是小周后的本意，便温言安慰道。
“国后，今日进宫，所谓何事啊？”苏莹忙着帮小周后擦去额头的水渍，一边轻声细语地问道。
“宋主今日传唤我入宫，只是为了，为了·······”小周后回想起今天下午见面的场景还是止不住的颤栗。
在那个昏暗的大殿里，那个嗓音粗哑的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写满了不屑。在片刻的死寂之后，男子突然走下御阶，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下巴。那劲道如此之大，几乎要把她的下巴捏碎了。“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李煜心甘情愿地留在汴京。不然，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小周后想到这里，肩膀都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崔公子，我真是不知道怎样才能完成宋主的吩咐，所，所以，只好出此下策。我，我······”小周后努力地想辩解，眼眶又开始泛红了。
崔涵只好安抚了一下小周后，吩咐随身侍女先送小周后回房了。
“为什么赵光义要你留在这里？”夏北萧觉得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
“可能是混沌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他想利用小周后让分化我们六人。”崔涵给出了初步分析。
“那这么说来，搞不好李煜不见了也是他搞的鬼。要不然好巧不巧，我们一到金陵，李煜就玩失踪？”莫青阳也嗅出了一点阴谋的味道。
“小周后这么可怜，一般人都会心疼吧。”苏莹看着小周后那忧心惊惧的样子也觉得实在是不忍。
“话说，你怎么没着道啊？”莫青阳突然发现了众人忽略的一个问题。
“对啊，为什么啊，队长？”夏北萧也回过神，开始八卦了。
“你以为我功课是白做的。我尽量远离了依兰花和帐中香的位置。香味的传播有距离限制，离得远自然没有影响。”
“机智啊。”钟靖海也是不由得佩服。
“可惜啊可惜，小周后怎么跟赵光义交代呢？这一番布置，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哦。小周后的失态还真不一定是药力影响呢。正所谓‘茜纱窗下，公子多情；黄土陇中，女儿命薄’啊”
“莫青阳！”
“啊，即将暴走中，赶紧闪吧。苏莹，回去休息咯。”莫青阳一见崔涵脸色不对，赶紧拉着苏莹开溜了。
小周后色诱失败，六人组只好紧急商议对策。莫青阳大致把野史里小周后的遭遇说了一遍，在场的其他人都有了义愤填膺之色。
“赵光义是不是变态啊？”柳毅对于一个弱女子遭受这样的折磨表示出了极大的愤慨。
“神经大条的某人也开始怜香惜玉了？上次怎么不见你手下留情？”苏莹逮着机会还是要刺一下柳毅。
“这不是，······”柳毅一时语塞, 苏莹怎么又想起这茬了。
“不是说古代女子最重视名节么？小周后也是个可怜人。”夏北萧难得感伤一回。
“嘿嘿嘿，其实只要某人肯牺牲一下，小周后也不至于······”
“又想说什么？每次一到正事，就插科打诨，能不能正经点？”崔涵脸色微微一红，趁着话题还没完全被岔开，赶紧把话题收回来。
“收到，收到。”莫青阳像拉拉链似地在嘴边一比划，表示自己不发表意见了。
“那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小周后怎么办？”钟靖海听完了莫青阳的科普，也是替小周后捏一把汗。
“可能很快赵光义，或者说混沌就知道小周后的事情了。为了避免混沌对小周后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我想下次进宫我们陪着小周后一起去。”崔涵初步有了方案。“柳毅，夏北萧，钟靖海可以是伪装成李煜的贴身侍卫，苏莹和莫青阳就是小周后的近身侍女。入宫之后，大家各自小心，见机行事。”
“可是，混沌既然知道我们已经在小周后的身边，还会让我们随意进宫么？”柳毅发现了这个计划有一个最大的阻碍。
“那只能见招拆招了。好在小周后何时进宫要看混沌的意思。也就是说他走先手，我们至少还能占个后发优势。”
“可，可是，这样的计划也有点太草率了吧。”苏莹提出质疑。谁知道皇宫大内会出什么问题，自己和莫青阳本身就是战五渣。这时候还要看着小周后，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就靠着见招拆招这四个字可是处理不了啊。
“嗯，我也这么觉得，要不再合计合计？”钟靖海素来稳重，既然未来有一场硬仗，还是做好完全的准备的好。
“我说，队长，这次不太像你啊。决定得这么仓促。”夏北萧直白地提出了他觉得反常的地方。
“也，也许，我这次是有点心急了。”崔涵的手握了握眼前的茶杯，又随即松开了。崔涵确实想尽快结束这次任务。莫青阳方才的一句话让他重新回顾了这几日和小周后相处的一些细节，诚如莫青阳所言，小周后可能真的······。
这时，莫青阳突然拍了拍苏莹的肩膀示意自己要回房了，苏莹见时候也不早了，也就提议各人可以休息了。其余四人觉得还是要重新整理一下思路，就让她们俩先走了。柳毅突然发现莫青阳方才所坐的桌前似有水渍，正想拿布抹干，结果定睛一看，竟是五个字，“桃花朵朵开。”
“哈哈哈哈，桃花朵朵开。”夏北萧看着五个字大笑出声。钟靖海赶紧瞪了夏北萧一眼，示意这屋里还杵着一个脸色几乎要黑如锅底的领导。
莫青阳，我好好的部下都要被你带歪了。坚决不能再让他们跟着你一起混了。崔涵愤懑不平的OS。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各人还是照着崔涵的提议准备着。苏莫二人忙着跟宫人学习礼仪，了解小周后的生活习惯；而钟夏柳三人也替换掉了李煜原来的三个侍卫，正式上岗，天天跟进跟出，负责“李煜”的日常安全。
三天之后，传旨的天使又到了。这次倒不是要召小周后进宫，而是下旨册封李煜为违命侯，小周后为郑国夫人。
“好机会啊。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宫了。你们夫妇俩被册封，照理要入宫谢恩的。所以你们这次一起去应该没人会提出异议。”莫青阳判断这是一次难得的突破口。
“夫妇俩？”小周后听到这个词，又是羞赧地一笑。
莫青阳，你又胡说八道地给我添什么乱？崔涵一记眼刀飞了过来。
切，我哪里知道暗恋中的女人这么敏感啊？莫青阳憋着当了几天哑巴，这时候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那······，我们先去准备一下进宫的事宜吧。”苏莹提议道。这两天一开闭门会议，莫青阳就处于静音状态，可把这个话唠憋的够呛。不过莫青阳的脑洞过大，也确实是个恼人的问题。
“行，大家各自做好准备，待会我们就出发了。”
小周后装束自有真正的贴身宫女打理，苏莫二人简单地收拾一下自己，便完成了行前准备。苏莹因为做事更为细致，所以小周后更加依赖她，又仔细地嘱咐了一遍需要注意的事项。莫青阳则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闲晃。
“嘶，嘶，嘶”莫青阳听见身后似有响声，一回头只见月洞门外露出了半个大脑袋。
“哎呀，我说柳家哥哥，又有什么事啊？”莫青阳不紧不慢地走到柳毅跟前。
“她呢？”
“小周后貌似找她有事。”
“你怎么不跟着？”
“拜托，那是小周后，又不是赵光义，更不是混沌，你还怕她被吃了啊？”
“那也不能离得太远，万一有啥事呢？”
“真有事我在也没办法啊，你不会忘记我是战五渣了吧？”莫青阳“不怀好意”地扫视着柳毅，“这么担心？要不你考虑考虑男扮女装，贴身保护苏莹得了？”
“又不着调了。能想点有建设性的点子不？”
“我觉得我这想法挺有建设性的啊”
“一边去。入宫之后，自己小心点，别一个不小心又惹出什么麻烦。苏莹一下子要看着两个人，哪里看得过来？”
“哎哟我滴妈呀，我就这么坑啊？真不放心，你来。”
“要不是怕穿帮，你以为我不想啊？”
“柳家哥哥你说真的啊？”
“柳毅，你在这里干什么？”苏莹忙完事，就看见柳毅神色焦虑地和莫青阳聊着天。
“哦，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莫青阳一见苏莹来了，赶紧识趣地唱着歌撤了。
柳毅一见苏莹出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嗯，苏莹，那个，待会，入宫，可千万要小心啊！”
“嗯，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那，那个，有事情一定要找人帮忙。”
“哦，我知道了。”
“有事情可以让莫青阳帮着做，你看她闲的。”
“哦，好。”
“嗯，入宫的时候最好记一下路线，万一有事也可以方便逃生。”
“嗯，我知道了。”
“东西也千万不要乱吃。”
“哦，我记下了。”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你，自己也要小心，照顾好自己。”苏莹稍微沉吟了一下，轻声嘱咐道。一瞬间，柳毅觉得心里好像有几十只小兔子在欢乐地蹦来蹦去。
下午，一行人在宫人的陪同下，来带了皇宫。钟夏柳崔四人被宫人领着朝着紫宸殿走去，而苏莫二人同小周后一起被带到了宫城西侧的宝慈宫。
四人在紫宸殿等候了许久，才见到了姗姗来迟的赵光义，或者说混沌。混沌一看见从容自若的崔涵，心下便有几分明了了。真是没用的女人，连星翼都摆不平。
“违命侯，见到朕为何不拜啊？”
“男儿行走天地间，只有为天地君亲师才能折腰屈膝。如果我见到是当今天子，我自然是要行大礼的。怕只怕我见到是只不过是一介妖魔邪祟，魑魅魍魉。你叫我又如何跪的下去呢，混沌？”
“早知道你们不简单。我苦心孤诣地摆了个美人局，没想到连小周后都打动不了你，你可算是铁石心肠了，李煜。哦，不对是星翼。”
“这么说来，真的李后主确实是因为你才不见的？”
“那个连自己国家都守不住的废物，其实早就应该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至于李煜的妻子家人，我一定会代为好好照顾。”混沌还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读音。
“你想对小周后做什么？”崔涵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忧心
“哼，看来小周后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吗？这样不是很好，你可以继续以李煜的名义生活在汴京。有小周后和你一起，想来日子也不会无趣的。如此绝色，你愿意放弃吗？”
“小周后是李煜的妻子，等李煜回来之后，自然会去照顾她。”
“你指望那个只会吟诗作对的人能保护自己的妻子？太天真了。只要你愿意留在汴京，我可以发誓不动小周后一根汗毛。怎么样？你也知道如果我要对付小周后，她的日子将会生不如死。我是说真正的生，不如死。”混沌阴冷地笑着。
“可惜我对小周后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崔涵耸了耸肩。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她的生死？”
“我在意。但是，我更在意你的生死。”崔涵一扬手，玉皇笛就出现在了崔涵的手中。
“本来我想说服你留下，就省得我自己动手了。结果还是不行，也难为我跟你们四个在这里消磨了半天。不过，也不完全是浪费时间。哈哈哈。”
崔涵眉头皱了皱，忽然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难道······
“星翼，你发现了，只怕太晚了。”混沌一副计划通的样子。“我从来不会把所有本钱都压在一个人身上。我可以多重附身，你们这次休想赢得了我。”
“柳毅，她们俩就靠你了。这里我们来对付。”了解到混沌的计划，崔涵立刻做出方案调整。
“就算此刻贪狼赶过去，见到的也只能是两具尸体了。”混沌嘴角勾了勾。“要在宫禁之内杀死两个人，跟捏死两只蚂蚁实在没有什么区别。”话虽如此，混沌把力量化成光球朝着众人袭来。
柳毅不愿与混沌多纠缠，轻巧地挡开光球，朝着门外奔了出去。柳毅只知道苏莹她们去了宝慈宫，但是宝慈宫在哪里呢？忽然之间，柳毅听到一阵熟悉的筝声。苏莹的洛神筝？柳毅大喜望外，循声而去，不一会儿就找到宝慈宫。一进宫门，柳毅就看见地上横躺着两个太监模样的人。身上各戳着一支弩箭。小周后花容失色地看着莫青阳和苏莹。
“你俩没事吧。”柳毅连忙上前查看众人的情况
“额，暂时没事。”莫青阳发现自己扣着伏羲弩扳机的手指都有点僵了。“那两人没死。我只是射伤了他们，是苏莹的洛神筝把他们给弄晕过去了。”莫青阳补充信息，柳毅随后就给两位杀手每人一记手刀，好让他们睡得更沉些。
“幸好你们没事。刚才混沌说的那么恐怖，我还以为你们都·····苏莹！”电光火石之间，小周后突然发起了袭击。她悄悄地拾起了地上的一把刀，朝着苏莹刺了过来。柳毅本能地挡在了苏莹的身前，那把刀就这样直直地刺入了柳毅的腹部，深达几寸。
“柳毅。”苏莹一见，马上冲上去捂住了柳毅的伤口。而小周后则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吓一般，扔开了刀，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
“我，我，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小周后看到自己双手沾满了柳毅的血，全身脱力一般地跌坐地上。
“小周后，你就待在那里。别动。刚才的事也许真的不怪你，但是从现在开始，哪怕你从自己的位置上移动半分，休怪我弩箭无情。”莫青阳边说着，边将弩箭对准了小周后。“苏莹，柳毅怎么样了？”
“好多血，好多血。”莫青阳背对着苏莹和柳毅，看不到柳毅的伤情，但是单凭苏莹说话时的哭腔，就知道柳毅这次伤得不轻。
柳毅靠着院中的石凳，尽力想保存体力。苏莹看着柳毅噗噗往外冒血的伤口，心疼地哭了起来。“你这个傻子，傻子，傻子。说好的要小心的呢？说好要照顾自己呢？你这个傻子。干什么帮我挡？”苏莹按着柳毅的伤口，不停地“埋怨”。
“我，我这不是皮糙肉厚，不怕么？”柳毅看到苏莹如此紧张，倒是开始想些话来调剂气氛。
“你皮糙肉厚什么呀？都伤成这样了，都，都伤成这样了。”苏莹听到柳毅勉力的安慰哭得更伤心了。
“苏，苏莹，我真，真的没事。哎呦”柳毅还挣扎想起身给苏莹擦眼泪，结果一动牵动伤口，钻心地疼。
“你，你千万别动了。伤得这么重，还不老实躺着？”苏莹见状，连忙嗔怪道，同时阻止了柳毅的进一步动作。
“那，那，你可别哭了。我最，最见不得这个。”柳毅在苏莹的协助下，慢慢地恢复到了原先靠着石凳的姿势。
“嗯，我不哭了。”苏莹抹去眼角的泪水，努力朝着柳毅挤出了一个笑容。
在一边的莫青阳看着这两人终于和好，总算心头大石落了地。
“这回可不生我气了吧。”柳毅抓着苏莹的手，轻声问道。
“傻子，这时候还生哪门子的气？”
“这就好。”柳毅送了一口气，瞬间脸色变得煞白，原来刚才柳毅一直都说是强撑着自己就是为了不让苏莹担心。
“柳毅，柳毅，你怎么样了？”苏莹看着血色越晕越开，整个人都慌了。
而此时的小周后却变得越来越异样。突然小周后站了起来，朝着莫青阳袭来。莫青阳不敢轻敌，手上的伏羲弩连连发射。但是，小周后都轻松避开了。“妈呀，混沌不会附身到小周后身上了吧？”莫青阳此刻心中真是只有凄凄惨惨戚戚才可以形容。战五渣单挑精英BOSS。这不是明摆着被秒啊。就在莫青阳感叹时运不济的时候，小周后已经出现在了莫青阳面前，趁着莫青阳分神的时候，一下子打飞伏羲弩了。
“七杀，受死吧。”混沌取下小周后的金簪冲着莫青阳杀来。
“我去。”莫青阳拼劲全力抓住了混沌的手。
“终于明白，古代妹子为什么要戴这么多首饰了？既可防身，又能杀人。”
“七杀，死到临头，还有心情说笑？”混沌手上一使劲，莫青阳又被逼退了几步。苏莹想上前帮忙，但是柳毅的伤口还在大量出血，苏莹根本不可能离开柳毅半步。看着眼前的情形，苏莹简直要急疯了。
金簪离着莫青阳的喉咙越来越近了，莫青阳忽然想起之前读到的颈动脉被割破，鲜血喷涌而出那个场景，真是死的不太好看啊。
“打，打个商量。能换个死法不？实，实在太不美观了。”
“七杀，你，竟然·····”
说时迟那时快，一箭从混沌左侧射来，打落混沌手里的金簪。
“青阳，你没事吧？”夏北萧及时赶到了。
“北萧，你又救了我一次。回去一定给你立个长生牌位。”莫青阳一边感叹劫后余生，一边大力拍着夏北萧的肩膀，表示感谢。
“青阳，你的脑回路也真是······，柳毅怎么了？”
“被混沌在腹部插了一下，伤得挺严重的。”
此时崔涵也奏响了玉皇笛，混沌的原形渐渐地与小周后剥离开了。基本上就是长得毛比较长的金毛犬，只不过多了一对黑色的翅膀。
“就差一点了。小周后这个女人，居然敢违抗我的意志？”混沌恨恨道，就差一点就成功了。
“谁让你想伤害她喜欢的人以及她喜欢的人的朋友？女子虽弱，为爱则强。”莫青阳打算让混沌死个明白。
“哎呀，青阳别废话了。”钟靖海提示赶紧封印。
于是，又一个精英怪被收拾了。
随后的几天，众人都在忙慌慌地照顾柳毅。等到柳毅恢复得差不多了，才想起来一个重要问题：紫薇星君怎么还不出现接他们走呢？
小周后在得知他们准备离开的消息，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几天。这天，小周后遣侍女过来邀请崔涵，说是有要事相商。崔涵本不想继续和小周后再有牵扯，但是众人不同意，觉得还是要和小周后说清楚的好，崔涵只好答应再走一趟。可是这一趟走得并不“轻松”，后面还跟着五条“尾巴”。对，没错，五条“尾巴”包括柳毅这个伤员。从来没发现这帮人的八卦瘾头居然这么大。
“从嘉，哦，不，是崔公子，请坐。”小周后还是在凉亭里布置了一桌酒菜。
“国后，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我听说，崔公子打算要走？”
“没错，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所以这几天就要离开吧。”
“是仆人服侍得不周到么？还是哪里住的不习惯？”
“都不是。只是我们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可，可是从嘉还没有回来。之前崔公子不是答应过？”
“无妨。事情已经结束，你总归能把你的从嘉找回来的。”
“可，可······”小周后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国后？”
“可是我觉得你就是我的从嘉。”小周后鼓足勇气。
哇，好劲爆啊。五人偷听小组没想到居然能听到这么惊人的八卦。
“看吧，看吧。FLAG立早了吧。还说这里是古代没有女朋友。崔涵桃花运简直已经突破时空界限了。”苏莹都开始小声调侃了。
“可不是，现场就能找一个这么美的妹子，这桃花运简直爆表。”柳毅也随声附和道。
“怎么？你也想有这桃花运？”苏莹斜睨了一眼柳毅。
“不不不，我可吃不消。桃花运贵精不贵多。”柳毅赶紧掏心掏肺地表决心。
崔涵叹了口气，道“可惜你不是我的阿媛。”
“什么？”小周后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被拒绝，但是没想到崔涵会这么干脆。
“这些日子，多谢国后的照拂，崔涵无以为报，只能陪着国后尽饮此杯了。”说罢，崔涵一仰头，喝尽杯中之酒，便起身告辞了。当然，他也不忘捎上在假山后偷听的五人组。“知道答案了，走吧。”
就在当天夜里，紫薇星君终于想到还有一群人被他扔在了北宋汴京，赶忙过来接人了。一回到甘渊，五人组又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崔涵的眼光可真高，小周后这么美的一个妹子，说拒绝就拒绝啊。”苏莹有点惋惜。
“可不是，小周后这么楚楚可怜，我看的都动心了。柳毅，队长到底想找啥样的啊？这标准，也就天上的仙女配得起咯。”夏北萧立马跟进。
“就是要求辣么高，不怕注孤生咩？”莫青阳突然想起上次蜃妖崔涵对她的“警告”，正好趁此机会原句奉还。
“仙女？我就还没那么不切实际。”崔涵突然插话进来。
“可是小周后你都拒绝了！队长，你到底想找啥样？”钟靖海也好奇起来。
“海哥，连你都被带着开始八卦了？”崔涵忽然觉得队伍不好带了。
“队长，别打岔，快点公布答案。”柳毅仗着和崔涵关系好，“放肆”地追问。
“佛曰‘不可说’”崔涵冲着众人笑了笑。
“哎呀，还吊人胃口，差评。”莫青阳对于今天的八卦讨论会进行了“结案陈词”。
甘渊志 chapter6 杀尽人间百万兵
“等一下！”崔涵紧跑几步，终于赶上了电梯。一进电梯，就遇见了熟人。“这么巧？来借些什么书啊？”
“借点隋唐时期的史书看看。”接话的人正是莫青阳。
“嗯，我记得你比较喜欢李世民？”
“可不？啥时候可以去唐朝封印凶兽啊。让我顺便一睹李二凤的风采。”莫青阳满眼星星。
“我倒想去明嘉靖时期。去看看传说中的戚家军。”
“嗯，运气好还能遇上张太岳呢。明朝美髯公啊。”
“一说到这个关注点就歪了。正经的历史到你这儿全成八卦了。”
“我这叫寓教于乐。你那付一本正经我可学不了。”莫青阳撇撇嘴
“话说，这电梯怎么半天没动静啊？”崔涵忽然回过神来，发现了异常。
“对啊，进来半天了，怎么动也不动？啊·......
“等一下！”崔涵紧跑几步，终于赶上了电梯。一进电梯，就遇见了熟人。“这么巧？来借些什么书啊？”
“借点隋唐时期的史书看看。”接话的人正是莫青阳。
“嗯，我记得你比较喜欢李世民？”
“可不？啥时候可以去唐朝封印凶兽啊。让我顺便一睹李二凤的风采。”莫青阳满眼星星。
“我倒想去明嘉靖时期。去看看传说中的戚家军。”
“嗯，运气好还能遇上张太岳呢。明朝美髯公啊。”
“一说到这个关注点就歪了。正经的历史到你这儿全成八卦了。”
“我这叫寓教于乐。你那付一本正经我可学不了。”莫青阳撇撇嘴
“话说，这电梯怎么半天没动静啊？”崔涵忽然回过神来，发现了异常。
“对啊，进来半天了，怎么动也不动？啊·····”莫青阳话没说完，电梯里灯光就全熄灭了。紧接着，电梯开始剧烈摇晃，莫青阳就感到身体急速下坠。太倒霉了吧，电梯钢缆断了？妈呀，小命不会就此报销在这里吧。电光火石之间，一连串的念头蹭蹭蹭地快速闪过。
“抓住扶手，靠紧电梯。”崔涵连忙给早就处于掉线状态的莫青阳下指令。
忽然，莫青阳觉得自己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拴住了之后又扽了一下，终于电梯止住了下坠之势，停了下来。不过三四秒的时间，莫青阳抓着扶手的手上却已经冒出了大颗大颗地汗珠，映着手背的青白色。
“莫青阳，你没事吧？”崔涵也是惊魂未定，深吸了一口气，连忙过来查看莫青阳的情况。“还，还好，就，就是腿肚子，有，有点打颤。”莫青阳颤颤巍巍地说
“要不你先坐下，休息一下。我联络物业找人来救我们。”崔涵打量一下莫青阳，小腿果然还在微微发抖，忽然觉得有点想笑，赶紧转过身，按下了电梯的求救警铃。
“想笑就笑吧。别到时候憋出内伤了。”莫青阳一遍揉腿，一遍吐槽。
“那，别误会，我真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恶意的。只是没见过我这么怂对不对？”
“可不是？看之前你那神经粗的哟，我还没想到你会这么，这么”崔涵一时大脑短路，找不到合适的词了。
“这么胆小？怕死？我可是真的以为我今天要把小命撂在这里了。”莫青阳实话实说。
“就是一个普通的电梯事故。哪有那么严重。”
“可是每年因为电梯意外死亡的人也不少啊。隔三差五不就有相关的新闻报道么？我怎么能确定我一定会躲过去呢？”
“可你又怎么确定自己一定躲不过去呢？”崔涵反问道
“我···”莫青阳还想反驳几句，但是却发现自己没词了。
“行了，多大点事啊。安心等着维修人员来救我们吧。”崔涵一脸轻松，也陪着莫青阳坐着。一时间，二人无话，瞬间连空气也变得安静起来。
“哎，我说，也不知道，维修人员啥时候到，你的书借本我看看吧。好打发时间。”崔涵首先打破了沉默。
“喏，你自己挑吧。”莫青阳把书往崔涵面前一推。崔涵随手抽出了一本《隋唐五代史》看了起来。莫青阳也抓起一本《唐史》开始翻阅。慢慢地莫青阳觉得自己书里面的内容就像夏日的一杯冰水，让自己那颗狂躁跃动的心平静了下来。再往后，莫青阳就一门心思全集中在书里，开始遗忘周围的世界了。
崔涵起先还一心两用，一边看书，一边还要留意莫青阳的动向，看她渐渐放松，终于也是放心了。就这样，两人各自在电梯里看着各自的书，静待救援。
一个小时之后，救援终于来了。等莫青阳和崔涵走出电梯的时候，崔涵还故意伸了个懒腰，叹道。
“好久都没这么长时间地静坐了，还有点不习惯呢。不过更不习惯的是，莫青阳你难得不顶嘴，不聒噪。我估摸着要是是苏莹在的话，你俩能聊天聊的口水都干了。”
“今天，谢谢你。”莫青阳冷不丁地冒出来这么一句。
“啊，这个，不用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为人民服务嘛。”崔涵话音刚落，自己就觉得味道不对。怎么，怎么回答这么官方啊？
“妈呀，崔队长能少打一天官腔能死啊？。”莫青阳的吐槽精神原地满血复活。
“什么死啊死的？女孩子家家怎么能这么粗鲁。哎，刚才我还觉得你有点‘娴静如水’的意思。估计一定是刚才电梯待久了缺氧产生的错觉。”崔涵难得逞起口舌之利来也是不遑多让。
六人又准备出发了，紫微星君对崔涵使了个眼色，把崔涵叫到了一边。“星君，又出什么事了吗？”“你们之前的行动已经让梼杌觉察到了什么，所以梼杌这次很有可能会对你们提前下手。”紫微星君难得一脸担心。“梼杌会做什么？”“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一定小心众人的反应，不管谁出现反常，那他就是梼杌的第一个目标。”崔涵点点头，又笑了一下，示意紫微星君不需要为众人担心。
穿过白光，又是荒郊野外。众人对紫微星君的传输定位系统真是失望透顶。找到附近乡村一打听，居然里目的地有七八天的行程，众人纷纷表示回去之后一定纠正一下紫微星君的定位系统。
入夜，一行人依然选择露宿野外。赶了一天的路，所有人很快进入梦乡。苏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觉得躺着身边的莫青阳在动来动去，睡得极不安稳的样子。苏莹刚想翻过身去查看一下莫青阳的情况，就听见“啊”的一声，莫青阳尖叫着坐了起来，满头大汗。另外四人也被尖叫声惊醒了，纷纷起身。苏莹只看见莫青阳两眼发直，全身都在发颤，连忙伸出手去想抓住莫青阳的手。哪知苏莹的手刚刚碰到莫青阳，莫青阳就如捞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苏莹的手腕不放手，力道大的惊人，很快苏莹的手腕泛出了青紫色。
“莫青阳，你赶紧放手。”柳毅看着情况不对，生怕莫青阳会伤到苏莹。
“嘘，你别出声。”苏莹也顾不上疼，搂着莫青阳，轻拍着她的背部，努力地想让她镇定下来。苏莹的动作又轻又柔，像是在哄着一个从噩梦中惊醒的婴儿。慢慢地苏莹的安抚起到了效果。莫青阳松开了抓着苏莹的手，把头缓缓地靠着了苏莹的肩上。
“这家伙到底怎么？”柳毅想上前检查一下，莫青阳却如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躲到了苏莹的身后，簌簌发抖。
“你别吓着她了。”苏莹瞪了柳毅一眼，柳毅只好又后退了几步。苏莹转过身，柔声细气地哄着。“青阳乖，青阳不怕。我在这里呢。那个大头哥哥不会过来吓你的。”柳毅OS：大头哥哥，为什么躺枪的又是我？
苏莹继续搂着莫青阳，“来，青阳，没事了，一切都是梦，都是假的。什么都不用怕，大伙儿都在呢。”“假的？是梦？”莫青阳梦呓一般地重复道。“对，都是梦，不怕的。”苏莹用手帕擦了擦莫青阳前额的汗水，“要不这样，你抓着我的手，我陪着你，好不好？”莫青阳盯着苏莹看了一会儿，机械地点了点头。苏莹向其他四人示意，让他们先去睡觉。然后苏莹就和莫青阳并排躺着。苏莹抓紧了莫青阳的手，“睡吧，青阳，再睡一会儿。”莫青阳顺从地闭上了眼。但是下半夜，苏莹发现根本没有办法睡着，因为莫青阳一直都在挣扎，仿佛睡梦里有极端恐怖的怪兽，中间甚至还醒了几次，苏莹只好强打精神，甚至动用洛神筝来帮助莫青阳减少噩梦的影响。
随后的几天情况并没有好转，莫青阳的梦魇似乎越来越严重。为了不影响别人休息，苏莹只好整夜不合眼，勉力使用洛神筝让莫青阳保持安静。但是由于体力消耗过大，苏莹迅速地消瘦下去。终于一天晚上，苏莹撑不住了，打了个盹，一觉醒来，发现莫青阳不见了。
“青阳不见了。”苏莹想也没想叫醒了柳毅让他帮忙找人。“就我们两个找人也是不行的，把大家都叫起来吧。”五人就地取材只做了几个简易火把，开始寻找失踪的莫青阳。
“青阳，你在干什么？”在林子找了一会儿钟靖海在溪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是眼前的情形真是不妙。莫青阳正拿着一只弩箭准备往喉头刺下去。忽然，听见身后有箭羽破风之声，然后就看见一只利箭擦过了莫青阳的手，打落了她手里的弩箭。“小虎子，干得漂亮。”钟靖海赞道。然后钟靖海跑到莫青阳身边，一脚踢开了她手边的弩箭，深怕她再一次犯傻。“莫青阳，你想当逃兵？”钟靖海很生气，这家伙居然想放弃自己。“海哥？”莫青阳双眼无神地望向钟靖海。“紫微星君说过我们六个人，要一起才能完成任务，缺一个人都不行。你有问题，大家都在想办法帮你，你却想在这里了结自己，放弃自己。你究竟在想什么？”钟靖海大声质问，他最瞧不上这些遇到困难就半途放弃的人。
“海哥，我知道你们在努力帮我。可是我，我，我这些天一直在拖你们后腿。你看看自己，你再看看苏莹。你看我把苏莹连累成什么样了？”莫青阳虚弱地喊道。苏莹正好赶到，听见莫青阳的回答也是心头一酸。“苏莹这些天天天晚上睡不好，就是为了守着我。你看看，她脸都瘦了一圈了。海哥，你看着你不心疼么？这样下去你们都会被我拖死的。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你这么一箭下去，你倒是省事了，那苏莹之前受的罪不都白受了么？这么大人了，做事能不能走走脑子？”刚到的柳毅有点恨铁不成钢。莫青阳一下有点愣住了。“青阳，你到底做了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苏莹一边检查着莫青阳手上的伤口，一边关心地问道。
“不是梦，是现实。黄巢率领全军围陈州近一年，数百巨碓，同时开工，成为供应军粮的人肉作坊，流水作业，日夜不辍。将活生生的大批乡民、俘虏，无论男女，不分老幼，悉数纳入巨舂，顷刻磨成肉糜，并称之为“捣磨寨”。陈州四周的老百姓被吃光了。我被黄巢抓过去，他逼我吃他所谓的军粮，我不吃，他就让他手下的人灌我吃。”莫青阳举起微微发抖的双手，“你们闻闻，我现在还能闻到手指尖传来的血腥味。我诅咒黄巢死后下地狱，谁知道黄巢不怒反笑，他说，他说”莫青阳抱着自己的脑袋，惊恐地摇着头，然后露出了一个惨白的微笑，“他说何须日后下地狱，我们早已身在其间了。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一个天生的恶魔，我们救不了陈州的百姓。我们没有办法对付梼杌。”莫青阳紧紧地抓着苏莹，眼神里写满了绝望。
“这正是梼杌要的结果。”一直在一边的崔涵突然发话了。“我们一直都没注意到，或者我们一直都被莫青阳表现出来的性格所欺骗了。”“我们被青阳骗了？”夏北萧觉得有点跟不上崔涵的节奏。“平时莫青阳确实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是她骨子里是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只要给她一定的悲剧性心理暗示，她就会对未来的结局失去信心，甚至丧失希望，没有斗志，最终选择自我结束。”说到这，崔涵望着莫青阳，“梼杌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选择给你一个虚实结合的心理暗示，把你困死。”“用心理暗示困死我？”莫青阳一脸难以置信。“不仅你，还有我们。虽然不知道这个心理暗示如何施加到你身上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从你一到这里这个影响就存在了。你没看见这几天你把大家都弄得鸡飞狗跳，精神不振的么？尤其是苏莹，苏莹的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崔涵拍了拍苏莹的肩膀。“啊，我没事，我还可以的。”苏莹不想增加莫青阳的心理负担。莫青阳看着苏莹脸上温暖的笑容，却觉得更加难过，低下了头。
“青阳，别难过，总会有解决办法的。”夏北萧出言安慰道。“夏北萧说的没错，办法总比困难多。”“咦，崔涵你有办法啦。”苏莹一听见崔涵似有解决之法，有点激动地问。“首先，还是要靠莫青阳自己，入睡之前，最好能回想一些愉快的事情，尽量不要有什么悲观的想法。降低梼杌的影响。即使真有困难，也要告诉自己，一定能挺过去。就算你一个人应付不了，还有我们在。至于苏莹，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前几天你也够受的了。我们几个也不应该把照看莫青阳的担子撂你一个人身上。从今天起，我们四个轮流值夜班。”崔涵朝着夏北萧点了点头，“今晚就夏北萧第一个值夜班，你和莫青阳玩得来，她比较不容易产生抗拒感。”莫青阳一脸窘迫“不，不用这样吧。”“这是一场早已开始的战斗，你，苏莹，我们四个都应该参与其中。让你们两个单独顶了这么几天，已经是我们不对了。就这么定了，各休息去吧。”众人觉得既然没有其他法子，崔涵的提议值得一试。
莫青阳回到营地，躺在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不远处，夏北萧靠着一棵大树，跟她聊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很快莫青阳进入了梦乡，夏北萧也倚着大树闭目养神。当然夏北萧还是不敢太放松，一直注意着莫青阳的动静。果然比起之前，莫青阳的梦境似乎平静了不少，只有手脚微微地抽动。
第二天早起，虽然晚上折腾了半夜，但是后半夜因为很平静，所有人都睡得很踏实，精神恢复地很好。看来崔涵的办法还是起效果了。苏莹忽然想到音乐也可以让人放松，所以提议第二夜由崔涵值班，看看情况能不能改善得更好。崔涵表示可以试试。所以就······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当崔涵用玉皇笛吹出这首曲子的时候，其他五人表示有点懵，有点萌。但是大家都不敢放肆地笑出声，都是各自憋笑差点憋成内伤。平静的一夜就这么悄悄地过去了。
后面的几天都是平静无波，根据莫青阳的记忆此时的黄巢应该朝着洛阳进军，所以一行人朝着洛阳而去，希望在梼杌附身的黄巢造成更大的破坏之前封印梼杌。莫青阳由于之前的梦魇问题觉得拖慢了大家的行程，所以提议大家准备点干粮加紧赶路。可是这个年代的干粮比较常见的是油腻腻的胡饼。一行人吃得真是面有菜色。六人进了汝州城之后，便打算修整一下在继续赶路。苏莹还特意拉上莫青阳去打听了一下汝州城里有什么出名的小吃。当地人告诉苏莫二人汝州城里有一家远近驰名的王记牛肉汤，但是跟众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反方向，其他四人觉得此时不宜跑得太远，就劝二人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为了改善伙食，还是就近吃了顿热气腾腾的汤饼。
休整完毕之后，众人又开始启程上路。出了汝州城，一行人经过了一处乱葬岗。战乱连年，很多人都是薄棺一口匆匆下葬。穷人家的甚至只有一卷草席。许多野犬出没其间，许多尸身都遭到野犬咬噬，残缺不全。钟夏崔柳四人为了照顾苏莫二人的感受，小心翼翼地选择着前进的路径。
“烽火连天，民不聊生，连死人都死得不安心。”崔涵看着眼前的景象，发出这样的感叹。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这就是权力的力量。要不然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要往那张龙椅上面爬。”莫青阳接茬评论道。
崔涵闻言，转过身，扫了一下莫青阳，“虽然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但是如果一个性情暴虐的人掌握了天下，那么就会出现更多的杀戮，更多的乱葬岗，有违天和之道，是不是，莫青阳？”莫青阳耸耸肩，表示没有意见。
入夜，众人找到一个较为僻静的地方作为宿营地。没多久，鼾声此起彼伏，各人都进入了梦乡。一轮残月高悬夜空，在微弱的月光下，还是能看见一个人影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其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在月色闪烁着妖异的银光。
这个人影慢慢地靠近崔涵，正要刺向崔涵之际，背后传来了一个冷静的声音，“把匕首放下。”人影头也不回，依旧背心向着来人。“我要是不放呢？”“那你就得和我比比，是你的匕首快，还是我的箭快。”来人正是夏北萧，“青阳，你知道结果，不要轻举妄动。”莫青阳微微一笑，“看来你早有防备，居然还敢那么大胆地把背心朝着我。是我小瞧你了啊，崔涵。”说罢，莫青阳顺从扔掉了匕首，转过身，朝着夏北萧，这是，苏莹，柳毅和钟靖海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苏莹一看夏北萧弯弓搭箭，全身戒备地对着莫青阳，知道崔涵所说的都是真的。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莫青阳嘴角朝上微翘，一脸无辜，但是双眼早已是杀气腾腾。
“你一开始控制莫青阳，想让她自戕，或者拖死我们。两个方案都没有成功。所以你选择潜伏在莫青阳身上，伺机而动，准备瞅准机会除掉我们，对么梼杌？”现在的情形证实了崔涵的推测：莫青阳已被梼杌控制，但是莫青阳是生是死他不能确定，所以之前崔涵吩咐众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随意动手。
“我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你是怎么发现的？”梼杌漫不经心地坐下，玩着手指甲。
“了解和观察。”崔涵看着惨白月光映衬的莫青阳的脸，突然觉得无比狰狞。“首先，作为一个挑剔的吃货，莫青阳绝对不会那么老实吃了几天的胡饼还不发牢骚的。我想大家还记得之前这家伙在朋友圈发的一条内容吧。作为一个能为了一杯喜欢的咖啡跑了五公里，走了三家店的人，也不会因为我们不同意或者离得远就不去找那个牛肉汤。最后，还记得我们在乱葬岗的对话么？”梼杌抬起头，“难道我说错了什么？”
“当然是大错特错。虽然那些言论有点像是莫青阳说的，但是她的眼神不会像你的一样，冰冷，没有温度，甚至还带着兴奋和残酷。”崔涵想到了之前处理饕餮的时候，莫青阳也曾看见过尸体，虽然她不害怕尸体，但是对于这些在乱世里无辜消失的生命，她还是流露出了同情和遗憾。
“就因为这个？”梼杌冷笑了一声，“如果我不是当时多嘴说了一句，你暂时还不会注意到我，是吗？”
“应该是。之前的反常虽然可疑，但是我不会那么快得出结论。但是我看到你眼神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是莫青阳。”崔涵最后一字一顿道。“如果不是这么早察觉，我们中或许已经有人遇害了。”
梼杌安静地听完崔涵的回答，慢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没错，本来我打算借用这丫头的身体，一个个地除掉你们。虽然，现在计划有变，但是无所谓。因为我依然是最后的胜利者。只要这个丫头在我手上，你们赢不了我。哈哈哈。”梼杌发出了如夜枭一般地笑声。
“因为我们要除掉你，必须先杀死莫青阳。”崔涵平静地揭示着答案。
“恭喜你，答对了。”梼杌顿了顿，“一半。”
“什么？”崔涵没有想到梼杌居然还有后手，平静无波的表情终于裂开了一条缝隙，现出了一丝焦虑。
“虽然我知道六星聚不成，不可能封印我，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总要预防措施，就是你们那个世界说的PLAN B.”梼杌一挑眉毛，双眸充满了挑衅的意味，环视着众人。“那么各位，如果你们不准备动手，我可要走了。”梼杌拍了拍身上的土，说话间就要离开。
“崔涵，怎么办，想想办法，救救青阳啊。”苏莹望着崔涵，眼光里泛着水汽。
“苏莹，你先别激动。队长如果有把握，他不会这么轻易放梼杌走得。”柳毅出言劝慰，和崔涵处了这么久，柳毅了解崔涵的性格，崔涵一向很谨慎，但凡行动会影响莫青阳的生命，他是不会随意下命令的。
“可是青阳，她······”
正在众人犹疑之际，梼杌突然抱着脑袋蹲下，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五官扭曲，愈发地吓人。突然梼杌双手掐着自己的喉咙。这次梼杌似乎下定决心要掐死自己，使尽了所有的力气，手背上的青筋都一条条突起。而同时，梼杌的嘴巴一张一闭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苏莹在一遍已经顾不得危险了，冲上去，试图掰开梼杌的手。
“我，五，行，属，水。”莫青阳拼尽了全部力气，向身边的苏莹传达出了最重要的讯息。但是很快，梼杌又重新占据了莫青阳的身体，一甩手，苏莹被弹开了几丈远。亏得柳毅身手敏捷，才安全地接住了苏莹。
“没想到莫青阳这丫头还有这能耐，居然可以知道我的后手，还能暂时摆脱我的控制，把消息告诉你们。”梼杌的语气愈发不善，但是刚才的一番折腾使得梼杌筋疲力竭，靠着一旁的大树直喘气。
“苏莹，莫青阳跟你说了什么？”其他四人都看向苏莹，成败的关键都在苏莹的答案里了。
“她，青阳，她······”苏莹却开始犹疑了。
“小姑娘，莫青阳是你最好的朋友啊。你要放弃她么？你真的要放弃她？”梼杌的声音忽然一变，居然是莫青阳的声音。“苏莹，我求求你，我不想死，苏莹。求你了。”
苏莹一时间有点恍惚了，愣愣地看着梼杌，柳毅四个在一边急得团团转。
“苏莹，你清醒一点，这不是莫青阳，这是梼杌，你这多拖一分钟，莫青阳就多一份危险。莫青阳的性命就取决于你脑海里的那个答案。”崔涵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跟苏莹交谈，希望能诱导苏莹说出答案。
苏莹慢慢地扭过头，没有焦点地看着崔涵，“青阳说‘我五行属水’”苏莹挣扎着挤出了八个字。
“小姑娘，你的朋友就要死了，被你害死了。”梼杌听见苏莹的答案，在一旁恨恨道。
“这就是你后手？五行相生相克。莫青阳属水，那么能对付她就只有属土的柳毅了”崔涵眉头皱成了倒八字。
“没错。可是你下的去手吗？她也是你的同伴啊。”梼杌望着柳毅，突然裂开了嘴，似乎在笑，但是笑容里充满着不屑。
柳毅没想到这么艰巨的任务会落到他头上。但是为了其他的人安全，柳毅深吸了一口气，抽出了天昊剑。苏莹见状，一下子挡在了剑前。“柳毅，不行。你不能杀青阳。”夏北萧也站到了苏莹的身边，“柳毅，你真的要杀青阳？”钟靖海早已持刀都准了梼杌，以防生变。但是钟靖海清楚自己没有办法解决梼杌，只得催促柳毅，“柳毅，别愣着了，赶紧动手，这个不是莫青阳。”
“夏北萧，不要妨碍柳毅执行任务。”崔涵握了握拳头，下达了命令。夏北萧闻言，虽然不愿，但是他知道服从命令是现下最好的选择，让出了道路，持着弓和钟靖海一起提防着梼杌。然而苏莹还是挡在了柳毅的面前。柳毅望着苏莹，眼神里甚至有了一丝恳求，示意她让开。苏莹咬了咬嘴唇，依然不让柳毅动手。苏莹非常清楚现在只有柳毅才能让所有人走出危局，但是让她眼睁睁地看着柳毅去杀莫青阳，她做不到。柳毅闭上双眼，镇定了一会儿。等柳毅张开双眼的那一刻，苏莹知道自己拦不住他了。
“苏莹，对不起，这是我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柳毅执剑向着梼杌走过去。但是苏莹更快速地挡住了柳毅的去路。
“柳毅，你再往前走一个试试。”苏莹的倔脾气也犯了。
“苏莹，别闹了。你知道这是我职责所在。”柳毅压低了声音，试图说服苏莹。
“我知道，但是让我亲眼看着你杀死青阳，我做不到。”苏莹泛红的眼眶里闪现坚定的决心。
“你知道这么做根本没用。”柳毅也有点上火，声音不自主地高了八度。
“没试过，怎么知道。”苏莹也分毫不让。
“柳毅，快动手，没有时间了。”崔涵咬了咬牙，催促着柳毅。趁着梼杌尚虚，他们才有机会一次性拿下。没错，仅存的理智告诉崔涵这么做毫无疑问才是唯一正确的方法，但是突然内心深处的声音却在希望苏莹能够阻止柳毅。救不了莫青阳的无力感让崔涵深深地绝望了。理智和情感撕扯崔涵，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处在分崩离析的边缘。崔涵甚至不敢去看莫青阳。他深怕自己一看见莫青阳痛苦的样子，就会心软，会比苏莹更快地挡下柳毅的剑。
柳毅叹了口气，耍了个剑花，轻巧快速避开了苏莹。天昊剑直直地朝着梼杌刺去，直入心口，深达半寸。
“你，居然，真的下手了，她可是你的朋友啊。”鲜血迅速在梼杌的胸口晕开，像一朵正在急速盛开的红色大丽菊。
“莫青阳是，你，不是。”柳毅抽回剑，一脸坚毅地望着梼杌。
“很，很，好。但是你回避不了这个事实，你亲手杀了她。”梼杌的脸越来越苍白，但是他还是继续笑着。
“青阳也不会愿意你利用她来作恶，而我只是尽到了我的职责。”柳毅虽然这么说，但是看着莫青阳正在流逝的生命，柳毅胸口也一阵憋闷。
“是么？啊 ~~”梼杌发现自己正从莫青阳的身体里剥离，慢慢地现出了原形。苏莹连忙冲到了莫青阳身边，“青阳，你振作点。”此时莫青阳已是面如金纸了，几乎失去了说话的气力。莫青阳缓缓地摊开右手，召唤出了伏羲弩，示意众人一起封印梼杌。苏莹此时已是泪眼婆娑，另外四个汉子也是眼眶红彤彤的。“快”莫青阳微弱的声音提醒众人，时间不多了。其余五人只得先忍了泪，祭出各自的神器，乘着梼杌受伤虚弱之时，封印了梼杌。
封印完毕，五人第一时间围了上去查看莫青阳的情况。苏莹扶着莫青阳让她靠着自己。莫青阳用尽全力扯了扯嘴角，朝着柳毅笑了笑,”谢，谢啦。”柳毅很想像平时一样故作轻松地说一句“客气啥”，但是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扭过头，有些哽咽。崔涵在一边用力地搂着柳毅的肩，手中的力度和热度表达着自己对柳毅的支持和宽慰，同时也是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下去。苏莹在一边早已泣不成声，豆大的泪珠簌簌地滚落。莫青阳吃力地抓着苏莹的手，“别，别怪他。要，要好好的。”苏莹看着莫青阳期待的眼神，缓缓地点了点头。莫青阳靠着苏莹的肩头，仿佛沉沉地睡去。但是苏莹从莫青阳手里的温度感知到，莫青阳的生命正快速消逝。终于，在那一刻，苏莹感觉到了身边的好友停止了呼吸。“青阳~~~~~~~~”
白光闪过，几人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甘渊。紫微星君已经在候着他们了。“星君，青阳她······”紫微星君蹙着眉，摇头道“七杀，很不好。”“怎么会？之前我们在不同的时空受伤，但是回到甘渊，大家都是毫发无损的。”夏北萧道。“可是你们之前并没有直接接触凶兽啊，这次七杀要彻底消除梼杌对她的影响，只能死~ 哎呦疼疼疼。”紫微星君一边干嚎着，一边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你别在这里吓唬他们啊。”莫青阳抓着紫微星君的发辫，从紫微星君身后闪了出来。
“青阳！/莫青阳！”众人皆喜出望外。“我不是话还没说完呢。你必须死而复生才能彻底摆脱梼杌的影响。真是的，没大没小。”紫微星君摸着自己生疼的后脑勺，道。“哼，故意吊人胃口，你为老不尊。”莫青阳无视紫微星君的抗议。苏莹跑上来紧紧地搂着莫青阳，“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我可是属老虎的。作为猫科动物，我的命就算没有九条，也该有七八条吧。哪里会那么容易就出事。”莫青阳本色地调侃着。苏莹仔细地看着打量了一下莫青阳，脸色还是有点发白。“真的没事？”“没事。没事。你看看我。力大如牛，健硕如虎，哎呦我去。”莫青阳本来想向众人证明一下自己身体没事，结果动作幅度过大，“你伤口还没好全呢。这么大动作，小心裂了。”紫微星君在一边好心地提示“什么？怎么还有伤口？”“七杀，你可是被天昊剑所伤，天昊剑乃上古神兵，怎么可能没有伤口。更何况这次剑伤又深又长，哎，你瞪我干什么？”紫微星君还想继续科普，莫青阳怒气满格地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崔涵看了看莫青阳，确定她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也舒了一口气。“莫青阳，这次事急马行田，让你受伤了，真是对不起。”“啊？没事没事。我本来也就是这意思。不要放在心上。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哎呀”莫青阳一挥手又扯到伤口了。“莫青阳，这次，我······。”柳毅没想到这次天昊剑的威力如此巨大。柳毅上前一步想拍拍莫青阳的肩膀，谁知一只手横插过来，是苏莹直接拉住了莫青阳的胳膊，看也不看柳毅，俏脸如霜，转身就走。剩下的四个汉子，尤其是柳毅隐隐觉得头疼了。崔涵看着生龙活虎的莫青阳，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也是只能暗自苦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接下来几天，苏莹几乎对柳毅就没有怎么搭理过。柳毅想约苏莹出来看电影，但是又怕被苏莹一口回绝，只好曲线救国地找到了莫青阳。莫青阳倒是一个电话就把苏莹喊了出来，但是当苏莹看到，柳毅也在，苏莹就狠狠地瞪了莫青阳一眼。莫青阳嬉皮笑脸地迎上去，“哎呀，苏姑娘，你可别生气了。你看着柳毅九曲十八弯才把你请出来，消消气吧。你看我这个直接受害者都没事了。你俩也应该没事了呀。”你们俩再不和好，我就要被另外三个哥们儿整疯了。莫青阳内心如是想。
时间倒回到两天前，莫青阳好好地上着班，手机微信突然跳出来一个提示：苏柳情感状况邀请你加入讨论组。什么鬼？即便如此，莫青阳还是点了接受邀请。结果一加入讨论组，三个消息同时跳了出来。
夏：苏莹和柳毅咋样了？
钟：苏莹和柳毅咋样了？
崔：苏莹和柳毅咋样了？
莫：三位，你们是在玩复制粘贴么？
夏：他们俩和好了没有啊？
莫：暂时还在冷战中，要不你们帮帮忙说和说和，毕竟@夏北萧你是有女朋友的人，@钟靖海你是有未婚妻的人 @崔涵虽然暂时没有女朋友，但是一看就是曾经有不少女朋友的人，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哄妹子吧？
崔：什么叫我一看就是曾经有不少女朋友【愤怒】
莫：这不是夸你人缘好，桃花运旺咩？别扯远了，三位大大赶紧支个招啊。
夏：可是我并没有朝着女朋友闺蜜刺一剑的经验。
钟：可是我并没有朝着未婚妻闺蜜刺一剑的经验。
崔：可是我并没有朝着前女友闺蜜刺一剑的经验。
莫：【汗】看出来有非常强烈的队列意识，这队形保持的啧啧啧。
钟：莫青阳，就你和他们俩关系最好，一定要他们尽快和好，这是现阶段最重要的任务，必须准时完成。
莫：【泪】海哥，你说真的啊？
崔：我们三个这几天都担心着他们呢。这样会使我们分心，无法集中精神。往小了说，这会影响我们正常的工作表现，不利于案件的侦破；往大了说，万一这时候需要我们去处置什么突发任务，紧急状况，我们这种精神状态，能及时有效处理么，能全力保障人民财产安全么，这不是严重影响社会法制建设以及和谐稳定的大好局面么？
莫：【惊】崔涵同学嘴炮MAX啊。
夏：所以任重道远，一定要让他们尽快和好。
钟：所以任重道远，一定要让他们尽快和好。
崔：所以任重道远，一定要让他们尽快和好。
莫：知道了，各位首长，我一定尽自己最大努力，争取早日完成任务。
但是莫青阳看着这俩人的架势，就知道任务难度不小啊。额的神啊，给出个主意呗。
甘渊志 chapter5 欲壑难填意难平
经过蜃妖事件之后，柳毅对苏莹的事情变得分外上心，拽着莫青阳套了不少料。莫青阳当然乐见其成，“卖队友”卖得无比痛快。同时作为交换条件，莫青阳问了柳毅一个问题：崔涵有什么嗜好？柳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才发现崔涵没有特殊嗜好。“你问这个干啥？”
“这不是上次给了小崔涵五百，我心里过意不去，怕他有童年阴影嘛？想买个礼物补偿一下。真没啥嗜好？那最近有没有烦心事啊？呐，柳毅同志。有困难要讲；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讲。”柳毅稍微思虑了一下，忽然想起崔涵之前跟他提起过最近事忙，睡眠质量不好。
“哦这样啊，知道了。”莫青阳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柳毅看着莫青阳的样子，估计就照她这不走寻常路的节奏估计要给崔涵送几盒安神补......
经过蜃妖事件之后，柳毅对苏莹的事情变得分外上心，拽着莫青阳套了不少料。莫青阳当然乐见其成，“卖队友”卖得无比痛快。同时作为交换条件，莫青阳问了柳毅一个问题：崔涵有什么嗜好？柳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才发现崔涵没有特殊嗜好。“你问这个干啥？”
“这不是上次给了小崔涵五百，我心里过意不去，怕他有童年阴影嘛？想买个礼物补偿一下。真没啥嗜好？那最近有没有烦心事啊？呐，柳毅同志。有困难要讲；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讲。”柳毅稍微思虑了一下，忽然想起崔涵之前跟他提起过最近事忙，睡眠质量不好。
“哦这样啊，知道了。”莫青阳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柳毅看着莫青阳的样子，估计就照她这不走寻常路的节奏估计要给崔涵送几盒安神补脑液了。
元旦节小长假，六人组说要聚一聚，紫微星君听到消息也要来凑热闹。所以聚会就多了一名编外人员。柳毅乘着聚会的时候，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苏莹，给了苏莹一个大惊喜。当礼物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其他人再迟钝也知道这两人发生了什么事了。“这，这是我织了一个月的手织围巾。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冬天来了，戴着还是很暖和的。希望你别嫌弃。”尽管鼓足勇气，事到临头，柳毅还是点忐忑
“怎，怎么会？”苏莹小声地回应道，脸上红霞早就晕开了。
“要不试试？不如，我帮你戴上吧。”
“嗯，好，谢谢你。”苏莹已经羞得声如蚊呐。另外四人在心底大呼：我们是透明的，不用在乎我们。
柳毅走近苏莹，把围巾小心翼翼地给苏莹系上了。柳毅系的很认真，同时又有点紧张。手指有些微微颤抖，额头甚至泌出一层细密的汗。苏莹近距离地观察着围巾，心中更是感动。围巾确实打得不怎么地，好几处都漏针了。上面有些线头都已经出现了比较严重磨损，一看就知道柳毅为了这条围巾真是煞费心思。肯定拆了织，织了拆不知道多少回。苏莹顿时眼眶红红地，眼泪几乎要克制不住了。莫青阳见此赶忙出来调节气氛。
“那啥，上次不好意思，打了你。这个算是我给你赔礼道歉吧。”莫青阳递上了一个纸袋子。“我之前还征询过柳毅的意见。应该适合你。”柳毅听见自己名字被提到，突然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莫青阳的思维模式一直都异于常人，送礼这方面应该也不会例外。不过安神补脑夜应该算是比较符合她的逻辑了吧。柳毅如是想，但是现实狠狠晃醒了柳毅：脑洞这种东西，没有最大，只有更大。
崔涵看着莫青阳的礼物嘴角也是止不住地抽动中，因为莫青阳送了他一只薰衣草小熊。
”柳毅说你最近睡眠质量差，这个小熊可以安神的。而且我打的是小崔涵，小孩子应该会喜欢这个吧。就当是迟到了二十年的道歉礼物吧。”莫青阳望着崔涵，非常真诚地说道。
崔涵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挤出了个谢谢。同时，快速地朝着柳毅飞了个眼刀，柳毅顿时从甜蜜蜜模式转到肝儿颤模式了。紫微星君看着这正在萌芽的“粉红泡泡”，也是喜滋滋的，直截了当地公布了任务：前往东晋去寻找饕餮，也是后赵皇帝石虎。
一到东晋，就有山丘挡路，六人翻过山坡，就看到山脚边，溜达着几匹马。
“正愁没有交通工具呢。这几匹马可以省不少时间。”夏北萧想到骑马有点小兴奋。
“可是看样子，这几匹马应该是有主人的。马在这里，人去哪里？”钟靖海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崔涵和柳毅往草丛里探了探，果然不远处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句尸体。柳毅连忙一转身拦住了正要往里走的苏莫二人，“有些东西你们还不要看了。”苏莹虽然有疑问，但是也知道柳毅这么做是不想里面的东西吓到她，便没有再往前走。可惜柳毅阻止不了莫青阳这个好奇宝宝。
“看着蛆虫生长的程度，应该死了有六七天了吧。这几匹马可真是够忠诚的，主人死了六七天都还没跑开。”莫青阳捏着鼻子，蹲下身子去看了一眼那几具伏尸。
“青阳，你不怕？”夏北萧看着一脸嫌弃的莫青阳，好奇地问道
“呵呵呵，看过CSI和危机边缘这些美剧的人还怕这个？恶心倒是无所谓，这尸臭真是神不能忍。“莫青阳说罢，看了一下钟夏崔柳四人的表情。
“拜托，你们该不会还认为现在还有女生会看见老鼠蟑螂就会尖叫，然后很夸张地晕倒吧。”
“但至少也不会跟你似的看见尸体还能凑上去研究。”柳毅依旧挡在苏莹面前。
“柳毅同学，不是我说你。你以后要是生个女儿，一定是那种把女儿当成公主宠，呵护备至的女儿控加女儿奴。”莫青阳反击道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么？”四人齐声反问道。
莫青阳闻言，无力地扶额，“额的神啊，一群女儿控。好吧，好吧，跟你们这帮未来的女儿控比起来，我只好承认我爹一直以来都是把我散养的。”莫青阳忽然用手指在自己的下巴上滑来滑去，一脸坏笑。“不过柳毅同学，你这个护花姿势倒是挺标准的嘛。”夏北萧也在一旁凑趣，“嗯，刚才拦住苏莹的动作，稳准狠。我打十分。”“看来有情况啊。”平时里话比较少的钟靖海也插话进来。“有，有啥情况？”柳毅有点结巴了。“我，我这叫绅士风度。再说我又不是光挡着苏莹。”“吼吼吼，我那时是顺带的吧。”“青阳。”苏莹拽了拽青阳的衣袖，示意她别再逗柳毅了。
“哎，我怎么突然想起一句话来：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要出事。”夏北萧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准备好好揶揄一番。苏莹闻言，脸上的红晕更盛了。
“你说啥玩意？”柳毅一脚朝着夏北萧踹过去。“出啥事？出啥事？快，跟你的娇臀说再见。”
“哦吼吼，有人恼羞成怒咯。哎呦，我的屁股。”说话间，夏北萧居然和柳毅过起招来。两人平时都是业务骨干，一时间你来我往，不分伯仲。倒是看得苏莹和莫青阳大呼过瘾，而刚才那段微微有点尴尬的小插曲也在无形之化解了。
钟靖海此时走到一匹马的身边，轻轻地抚摸着马的脊背，慢慢地梳理着马的鬃毛。刚才本来因为陌生人靠近有点焦躁的马匹很快平静下来。钟靖海整理一下缰绳，一个鹞子翻身便坐了马背之上，动作干净利落，引得苏莹和莫青阳都大呼“帅气。”苏莹想学骑马很久，更是一溜小跑跑到马的身边，激动地问道，“海哥，你会骑马，太厉害了。能教我骑马么？”钟靖海憨憨一笑。“没问题。”原来钟靖海小时候曾在内蒙大草原生活过一段时间，马术非常精湛，关键教得也好，很快，除了莫青阳其他四人都学会了。当然莫青阳还是老毛病。
莫青阳一靠近任何一匹马，马就会变得很暴躁，不让人近身。
“没想到你这社交障碍还能传染，还是跨物种的传染。”柳毅依旧是大大地吐槽。
钟靖海也急得直挠头，这种情况从来没遇到过。
“实在不行，只能分头走了。这里有四匹马，一人一匹。剩下的一个人和莫青阳一起赶路。”崔涵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不行，苏莹才刚刚学会骑马，技术不熟练，总得有人带着她。剩下的，你们各自领一匹马走吧。”莫青阳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那你怎么办？”崔涵反问。
“哈哈哈，山人自有妙计。各位请看。”原来不远处有一个渡头。
“你一个人坐船？太危险了吧。”苏莹不同意这个方案。
“放心。我会跟船家说，先交一半的定金，然后剩下一半的船钱等到岸之后由你们付。好歹我们也是人多势众，船家也不会这么自找麻烦吧。”
几人一合计，仿佛现下也只能这么着了，就同意莫青阳的方案。
此时苏莹拽了拽莫青阳的衣袖，悄声地说“青阳，我想跟你一起走。柳毅，那，我，”
“哎呀，你晕船啊。不要太在意了。别柳毅当人看，就当成人肉靠垫就行了。”莫青阳帮着苏莹做心理建设。
出发前，崔涵很严肃地叮嘱着船家，而莫青阳也把柳毅拉倒了一边。
“呐，你知道我要说啥了。保护好苏莹啊，万一有啥情况，请做好当肉垫的准备。”柳毅轻哼了一声，“这还用你说。照顾好自己吧。”说罢，柳毅把苏莹扶上了马，之后自己也坐上了苏莹的马，拉过缰绳，将苏莹整个人圈在了自己的怀里。莫青阳看着嘴角微微上翘的苏莹，暗叹道：有进步啊，不像刚才红霞满天了。
各自叮嘱完毕，六人便分头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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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骑马快速地朝着目的奔去。一路上 莫青阳悠哉悠哉站在船头，看着
衣袂翻飞，四骑绝尘。苏莹的发丝被风 苍山翠竹，慢慢向后退去，好不
吹起，拂过了柳毅的脸庞。柳毅还能闻到 逍遥。
从发尖传来的若有似无的荷花香，不由得心
旌神摇。
几个时辰之后，五人来到了约定的渡头，只见莫青阳已经悠哉游哉地在茶寮里喝水了。对面还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
“青阳！”柳毅扶着苏莹下马，苏莹立刻朝着莫青阳跑去。“你没有事吧？这位是······”
“没事，没事。这不是好好的。这位是我半路认识的新朋友。”莫青阳不在意地挥挥手。
苏莹把莫青阳拉到一边，“你胆子也太大了。万一是劫道的怎么办？”
“劫道？我劫他还差不多。他腰间佩剑上的螭龙纹和田玉剑饰在这个朝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得起的。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了。刚才那位大叔上船之后，我就特意打听了一下，我的妈呀，咱们遇上冉闵了。”莫青阳兴奋地小声嘀咕。
“冉闵？和石虎有关系么？”夏北萧小声地问。
“石虎是冉闵的谁啊？”钟靖海也觉得有了解一下眼前这位大汉的必要。以职业警察直觉来看，眼前的大汉，不仅是上过战场，还属于杀敌无数之人。同时，隐隐有大将之风，看样子也是久居高位之人。这样的人，他们还是要小心应付的。特别是他和目标人物可能还有亲缘联系的情况下。
“石虎是冉闵的祖父。不过没有血缘关系。”
“就跟曹操和曹腾一样。”崔涵一下想到了更著名的三国人物，这也让众人更容易理解二人的关系。
“没错。南北朝又赶上五胡乱华，大小皇帝遍地开花。真是‘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不怕剧透说一句，这位冉闵叔叔以后也是皇帝咧。”莫青阳偷偷地跟队友们科普。冉闵此时正在嘱咐部下一些事项，所以没有注意到六人这里的情形。
“但是我老是觉得冉闵这个名字有点熟？”崔涵努力回想了一下前几天看的史书。
“历史上著名的杀胡令就是他颁布的。”
“难怪了。”崔涵暗暗鄙视了一下了自己。这几天缺觉果然严重影响记忆力啊。
“杀胡令？”苏莹一听这名字，就皱了皱眉。“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啊。”
“反正放到现在就属于严重影响少数民族团结的那一类事件咯。同志们知道个意思就行了，我就不细讲了。”
“那这个冉闵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我问了一下船家，我们现在在淮南，属于东晋境内，但是里后赵的边境不远。所以要北上去找石虎也是蛮容易的。后赵的京城应该在邺城，差不多就是现在的河北境内，走路过去可能要个把月。”莫青阳也不明白作为后赵重臣的冉闵为何出现在此处。
“莫家丫头，你接下来要去往何处啊？”冉闵站在远处朝着莫青阳问道。
“冉大叔，我和我的这几个兄弟姊妹准备去邺城。”
“邺城？”冉闵重复了一下这个地名，“为何要到这里去？”
“额，我等在邺城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冉闵打量了一下六人，“若是要去邺城，只有你的兄弟去也无妨，但是若你要和另一个丫头一起去，那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北上的好。”冉闵看着莫青阳神情凝重地说。
“冉大叔的提醒，青阳一定会和诸位兄弟好好商量再做决定。”冉闵眼见莫青阳已有有了决断，便转身和部下准备回后赵的事情。
“青阳，为什么冉闵不让我们两个去后赵啊？”
“估计和‘两脚羊’有关吧。这可能是饕餮对于石虎的影响吧。”莫青阳皱着眉头分析道。
“饕餮性好食。贪食为饕，贪财为餮。代表着人世间的贪欲。而被饕餮附身的石虎更是把这一恶性发挥到了极致。权势，美色，领土，还有口腹之欲。‘两脚羊’就是石虎的‘杰作’。”
“青阳，你说了半天，‘两脚羊’到底是什么？”夏北萧不是很明白，长了两只脚的羊，难道古代的羊都是这么畸形的。
“下面我要说的内容实在过于血腥，苏莹，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听的好。”莫青阳有点担心好友。
“不用怕，我们都在这儿。”柳毅突然站到了苏莹的身后。
“石虎掌权之后，肆意淫乐，暴虐成性。他随意出入大臣宗室府邸甚至是寺庙，搜罗各式女子。在奸淫过这些女子之后，会命人斩去女子的头颅，和着牛羊肉一起烹煮，然后分赐左右大臣食之，美其名曰：两脚羊。”莫青阳也是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向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两脚羊的由来。
苏莹努力听完莫青阳的介绍，只觉得一阵反胃，几欲作呕。站在身后的柳毅见状，连忙上前，想拍拍苏莹的背部，帮她缓解一下。“你没事吧。”可苏莹却悄悄向傍边移了一步，“我没事，谢谢你。”柳毅伸出去的手只好尴尬地停留在了半空中。
其他四人沉默了一会儿，夏北萧最先开口了“难怪冉闵不让你们跟着去后赵呢？这也太危险了。可是，青阳，冉闵就跟你坐了一趟船而已，怎么好像跟你很熟的样子啊？”
“哈哈哈，这就说明我准备功夫起效了。来之前，我可是把《孙子兵法》《六韬》《三略》《纪效新书》还有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都去啃了一遍啊。然后就一通乱盖就直接把冉闵大叔给侃晕了，几乎要和我做忘年交了咧。”莫青阳有些小得瑟。
“切，你这属于作弊啊。你可是一千七百年后的人，比古人多些见识也是很正常的。”柳毅有点郁闷地吐槽。
“也不是啊，前两天我和副队开车巡逻进过青阳家楼下，一点多了她的房间还开着灯呢。你不会那时候还在看资料吧？”
“要不然呢？东西多，只好开夜车了。”莫青阳一摊手，表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你，这也太拼了。”柳毅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哼哼我可不希望下次再有意见分歧的时候被人吼是外行了。”莫青阳一梗脖子。
其他三人此时都向崔涵行注目礼了：队长，你给人家太多压力啦。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们虽然需要相互学习，但是自己的身体还是注意的。”
崔涵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队长你也别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你前天不是从市图书馆里借了一堆历史书，差不多也到两三点才睡啊。”钟靖海也是有点担心崔涵这个长期夜猫子的身体状况。
“话说话来，如果你们两个不能去后赵的话，我们还怎么去后赵收拾饕餮呢？而且石虎应该不太能够轻易接近吧?” 夏北萧对于后续的任务进展表示关切。
“后赵自然暂时是去不得了。如果有什么办法能把石虎从后赵引出来，倒是可以给我们机会。”钟靖海提出了目前唯一可行的方向。
“但是，作为皇帝，除了在京城里，随便到处跑的可能性也不大啊。除非······”柳毅席地而坐，拿着一枝小木棍把地上的乱草拨来拨去，似乎在寻找什么灵感。
“除非有利可图。刚才莫青阳不是说了么？饕餮代表着人世间的欲望。”崔涵灵光一闪，似乎抓到了点什么。
“那什么样的利益才能使石虎离开后赵来到这里呢？”苏莹不明就理。
“作为一个君主，还是一个乱世之中的君主，最大的欲望是什么？”崔涵给出了提示。
“果然这几天的史书没有白看啊，崔涵同学。”莫青阳也发现了要钓上石虎这条大鱼的诱饵了。
“彼此彼此。”崔涵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哎呀，你俩别打哑谜了。赶紧揭晓答案吧。”
莫：“乱世之中，最要紧的当然是地盘了。”
崔：“而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后赵大概看东晋很不顺眼吧。”
莫：“南人素来文弱，只要在放点东晋政局的不利消息，······”
崔：“石虎必定按捺不住，一定会领兵南下。”
莫：“那我们就可以在此处以逸待劳，坐等石虎的到来了，然后一举拿下饕餮。”
崔：“正是如此。”
莫青阳和崔涵阐述大致的方案，就注意到了另外四人奇怪的表情，三分“惊惧”，七分疑惑。
“你俩，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四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莫青阳和崔涵两人互看了一眼，“这应该算不是默契吧？”
其他四人心中OS：我去，都这样了还不叫默契？
“莫家丫头，野外露重，赶紧过来喝杯酒暖暖身子吧。其他人也一起来啊。”冉闵在不远处招呼着莫青阳。
“哎，来了。”莫青阳拉着苏莹一起走到了冉闵一行人的宿营地。
“莫家丫头，尝尝我们北方的土酒，够劲啊。”冉闵说话间递上了一个陶碗，里面盛了大半碗酒。
“多谢冉大叔。”莫青阳正准备接过碗，却被苏莹一把拦住了。
“你看你，又不记得了。你呀，酒精过敏。”苏莹提醒道
“啊，可，可，我们现在这状态，不一定到这里还会过敏吧。”莫青阳看着酒碗吞了屯口水
“万一对身体有影响呢？你还是别喝了。”苏莹坚持道。
“可是我们这些赵人敬出的酒就没有收回来的习惯，莫家丫头不喝，那可得找个人替他喝了。”
“大叔不介意的话，我替青阳喝了。”说罢，苏莹接过冉闵的碗，一饮而尽。
“好，爽快。我一直以为东晋的姑娘都是那种柔柔弱弱，说话细声细气的矫揉女子。想不到还有这么爽快人。莫家丫头，看来你这些个兄弟姊妹可都不简单呐。招呼他们一起来喝酒吧。”
“冉大叔，你客气了。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么。”
冉闵便与六人一起围着篝火而坐，开始天南海北地侃起大山来。酒到半酣，冉闵晃着酒碗，道：“今天这场酒，倒让我想到了百多年前那场酒。”
“大叔，说得是谁？”莫青阳虽然没有酒兴，但是听故事的兴趣还是很浓的。
“曹孟德和刘皇叔，青梅煮酒论英雄。孟德叹道‘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冉闵瞟了眼前的六人一眼，“现下此情此景，岂不是和当年类似么？”
“大叔倒是颇有孟德之风，我们怎么能比得上刘皇叔呢？”莫青阳隐隐觉得有些不好的苗头，想打个哈哈就这么把这个事情揭过去。
“莫家丫头，你们也太小看自己了。想要对付后赵皇帝的人，又岂是凡品？”说时迟，那时快，连最机警的夏北萧都没有作出反应，十来把明晃晃的大刀已经架到各人的项上。
“大叔，这是何意？”莫青阳眉头蹙了起来。
“莫家丫头，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是很明显你们想要对付后赵的皇帝。说，你们意欲何为？”
“大叔，我们相隔那么远，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商量什么？”莫青阳奇怪道，这古人难不成会读心术。
“这也不难，我手下原有一人会读唇语。平时不轻易现身，只会埋伏在营地附近，观察各处的动静。”冉闵很大方地给出了答案。“现在谜底解开了，你们开一安心上路了。说罢，想要什么死法？”
崔涵此时却轻松地扯了扯嘴角，“大叔，你不会杀我们的。否则，我们六人早就是六具尸体了。”
“哦，何以见得？”
“你也看到了。我们六个根本不是你手下这十二人的对手。你要除掉我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可是你知道我们要对后赵皇帝不利的消息，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请我们喝酒，还说了青梅煮酒的故事。”崔涵说到这儿，颇有深意地看着冉闵。
冉闵挑了挑眉，“说下去。”
“天下英雄，百年前唯曹孟德与刘皇叔。而在当今之世，能称得上真英雄真豪杰的，也是寥寥无几。冉大叔你应该算的上一位了。而且我同意莫青阳的说法，冉大叔雄心壮志，雄图伟略，可谓今日之孟德。“
“哈哈哈，小子说的话真是动听，继续。”
”我想说的是现今孟德真正要忧虑并不是刘皇叔，却是董卓。”崔涵一语道破。
“董卓？”冉闵重复了这个名字，眼睛突然有了几分冷意。
“正是。其实冉大叔应该也不赞同后赵皇帝的所作所为，否则不会提醒莫青阳不要北上邺城。”崔涵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向了自己想要的方向。
“其实，皇上他在登基之前并没有如此暴戾，却不知为何突然性情大变？”冉闵觉得一直以来的疑惑似乎可以从这六人身上找答案了。
崔涵迟疑了一下，便向冉闵解释了一下石虎性情大变的原因。冉闵纵然历尽人世，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知道六人是前来收服饕餮的时候，冉闵突然对于他们之前计划有点兴趣了。
“你们就算能让皇上离开赵境，但是他身边的暗卫也不是轻易能对付的。我身边的燕然十二骑你们已经招架不住了。更何况是皇上的暗卫？”
“所以，要靠冉大叔你里应外合了。我想冉大叔这次来东晋的目的也是为了救斯民于水火吧。”崔涵推测道。
“倒也不完全是。只是看着我赵国百姓民不聊生，人心惶惶，心内不安而已。只想着能不能借着东晋的兵力，控制住朝局，稳定民心。”冉闵叹了口气，石虎在饕餮的影响下许事情处理失当，他不想南征北战这么多年打下来的基业就这么毁在了一个“疯子”手上。
“但是似乎此次入晋效果不理想？”崔涵试探性地问。
“哼，司马聃这个黄口小儿，懦弱可欺，哪里有一国之主风范。我安插在晋朝的细作曾经试探过他的口风，哪知他只想偏安一隅，哪有什么大计？”
“真要有雄心壮志，你就又该头疼了。冉大叔。“莫青阳插了一句吐槽。
“说的也是。而且我听说那司马聃天生底子弱，是个药罐子，治国理政起来也是能力有限，自然不会想到北上之事。”
“这么说东晋皇帝一直都体弱多病？”崔涵灵感来了。
“等等，你是说，刚才那个东晋政局的不利消息可以拿这个做文章？”莫青阳迅速跟上节奏。
“东晋皇帝孱弱，而且没有子嗣。如果这时传出病危的消息，各方势力定会使劲全力推举自己中意的继承人上位。多方势力混战，东晋朝局必定大乱。这样一条消息对于石虎来说，岂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如果石虎打算趁虚而入，那我们就可以准备瓮中捉鳖了。”崔涵笃定石虎对于这么大一个诱饵，不可能不动心。
“但是，两国交兵，岂非百姓要遭殃了？”苏莹有些不忍。
“只要冉大叔配合得当，引开石虎的暗卫。我们一举拿下饕餮，那么恢复正常的石虎未必会入侵东晋。再退一万步说，有冉大叔在，就能全面掌控大局，即便石虎不愿退兵，冉大叔总有办法，说服石虎罢手的。”
“万一我也想着南下东晋呢？”冉闵冷冷地发问。
“你不会的，冉大叔。否则，你也不必跟我们合作。你之前也说过，征战连年，民生艰难，为今之计，休养生息方为上策。”莫青阳突然插嘴道。
“哈哈哈，莫家丫头，记性可真不错。”冉闵朝着莫青阳赞许地笑了笑。
“但是我们在东晋全无势力，所以关于皇帝生病的消息怎么散布出去······”
“无妨，我在东晋安插的细作必定会将此事办妥。”冉闵接过了话头。
“如此甚好，冉大叔，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啦。”莫青阳端起陶碗，迅速斟了半碗酒，一仰头，喝干了。
“青阳，你，注意身体啊。”苏莹看见莫青阳借机偷喝酒，就知道她馋虫又上身了。莫青阳对于食物的执念也是令苏莹徒唤奈何。
“就喝半碗，就半碗，让我尝尝撒。”莫青阳可怜兮兮地求着苏莹。古代的酒是什么味道她可真想好好品品。
“青阳，你不仅是吃货，居然还是酒鬼啊，真是看不出来。”夏北萧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切，人生得意须尽欢，会须一饮三百杯。我这半碗酒堪堪够得上三杯吧。差远啦。”
“哈哈哈，莫家丫头，你的言论真是有趣的紧啊。”冉闵对莫青阳好感又深了几分。这行事做派的洒脱豪爽，不管是后赵还是东晋女子之中都挺少见的。
崔涵压低声音吐槽道：李白先生又躺枪了。早知如此，李白应该重视自己的版权保护问题。他的诗句被引用频率这么高，光收版税就可以上福布斯了。”
莫青阳斜睨了崔涵一眼，忽然灿然一笑，道“没办法，我读的书少，只能拾人牙慧。下次再有这种场合，我可是非常期待崔队长的原创大作呢。崔队长，我看好你哦。”莫青阳还特意加重了原创二字的读音。崔涵悔之晚矣，但是谁让他一时舌头跑得比脑子快了呢，对于莫青阳的“回敬”也只好一笑了之了。
钟靖海和夏北萧见此情景都低头偷笑起来。他们队长应对其他姑娘的时候风度翩翩，进退有度。还有的姑娘甚至给他取了个“绅士刑警”的美称。但是遇见莫青阳这个混不吝的，也是棘手。
入夜，莫青阳拉着苏莹找了一块僻静整洁的地方休息。“苏莹，你和柳毅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呀？”苏莹心头一跳。
“少来。今天柳毅一整天都向你示好，但是你都躲着他？这是为啥？因为蜃妖的事？”
“我，我，我想大概是吧。”
“蜃妖的事怎么啦？我不觉有什么问题啊？”一到感情问题，莫青阳的神经简直粗的可怕。
“他之前不知道我喜欢他。我觉得我们还能做朋友。但是现在，现在他知道了。我，我，我觉得太尴尬了。”
“这又什么尴尬的？男未婚女未嫁。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不是很好么？”
“不是，不是这样。就是我觉得他知道了我的心意，我觉得整个人在他面前都变得像透明一样。我不太好意思，觉得有点糗。”
“这都哪里跟哪里啊？以前是‘心悦君兮君不知’。自己一个人在感情里默默付出，这也太苦情了吧。不要这么韩剧feel嘛。现在君知道你心悦他，而且他还很积极地回应，不是很好嘛？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你内心深处的想法，但是我觉得一段感情要有有效的互动才能长久啊。不管是以前你暗恋他，还是现在他开始追你，怎么看都是单方面的，都不太健康哦。”
“嗯，我会尽量调整一下自己的态度。试着好好的面对柳毅，多和他互动一下。”
“就是嘛。不用不好意思。互动多了，feel就来了。再说了，完全不需要担心气氛的问题，不是还有我们这帮后援团呢嘛。放心，放心。赶紧睡吧，补个美容觉，明天以最好的状态面对柳毅。”
“嗯好，我努力试试。”
“哟西，加油。”
莫青阳转身便不再多言了，苏莹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虽然说着要改变自己的态度，但是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不是说着就能做到的。想着想着就乏了，苏莹慢慢地入睡了。
“啊，青阳你怎么了？”苏莹一夜无梦睡到自然醒。一起床就准备叫醒莫青阳去准备早饭，却看见莫青阳脸上出了一片红疹。而莫青阳迷迷糊糊地，也开始觉得脸有点痒了，正要伸手去挠。“
“哎呀，别挠。小心抓破了，留疤。”苏莹连忙拍开了莫青阳的“爪子”。
“痒！”莫青阳小声“抗议”。
“不行！会留疤的！”苏莹看着莫青阳此刻的脸，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让你不要贪酒了，看吧，出酒疹。”
“谁知道在这个时空里，我的体质却没有变。我去，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啊。我知错了，苏莹。”莫青阳“委屈”道，低头作小媳妇儿状。
“真是那你没办法？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草药能把红疹给消下去。你这脸，怎么见人啊？”
“见人嘛，这个我倒无所谓？”莫青阳的右手又不自觉地往红疹处伸去。
“啪”脆爽一声，苏莹干脆利落地又一次阻止了莫青阳不老实的手。“不许挠！你不紧张，我可不能不上心。待着，我去问问冉大叔，他的随从里肯定有懂医道之人的。小虎子，替我看着她。她的手要是再敢乱挠，直接剁了。”苏莹霸气地交代完，就跑到冉闵处去问讯了。
“呀，青阳，你的脸，怎么成这样啦？”第一个闻讯赶来的夏北萧看到莫青阳的脸也是大吃一惊。
“酒精过敏这是？”钟靖海也看了看，似乎发现了问题的根由。“青阳，你自己酒精过敏，你不知道么？”
“哎哎，酒精过敏还偷酒喝，我说你咋想的？”柳毅从昨天开始心情都是多云转阴，脑门上就差凿上“不爽”两个字了。“我跟着苏莹去看看有没有人能帮的上手的。你，老实待着啊。不要乱跑。别到时候，冉闵的燕然十二骑被你吓死了几个，我们上哪里去找人赔给他啊？”
“这么大的人，连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都不知道么？酒精过敏，只出几个酒疹也就罢了。你知不知道严重的酒精过敏是会危及性命的。此时此地，缺医少药的，你的小命还要不要了？”崔涵看着莫青阳，声音中多了一份严厉。“早知道你有这毛病，昨天晚上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喝那半碗酒。整天无组织，无纪律，让你往东，你偏要往西，现在吃苦了吧？苏莹昨天已经替你挡了一回酒，你就该消停会儿。苏莹一番好意，你怎么不体谅一下她的苦心呢？就算冉闵真的要喝酒，甚至拼酒，还有我们，也用不着你啊。我们又不是吃干饭的，你就对我们四个这么不放心啊？非要什么事都自己上？”
莫青阳被崔涵“唐僧”式的一通教训噎到了，只能点头称是，表示下次一定循规蹈矩，再也不干这么出格的事了。
冉闵通过自己的细作放出了一些半真半假的消息，自然有人替自己把消息传回后赵。没几天石虎便飞鸽传书传来命令，吩咐冉闵在边境集合。饕餮的贪欲果然是致命的弱点。一行人准备就在原地等待石虎的大军，冉闵和六人组也是越来越投契，当然主要是四人组的战术能力和分析让冉闵颇为意外。不过，最出乎意料的还是冉闵对于苏莹的态度。苏莹以现代人的精细手艺成功KO了古人不怎么挑剔的胃。只要一到吃饭时间，冉闵和燕然十二骑都会准时出现。而食材方面，只要是在这个时空找得到的，冉闵和部下都会不遗余力地帮着苏莹找来。此时自然环境还是不错的，附近的森林湖泊里野味和水产都很丰富。苏莹也是天天变着法子给大家做好吃的。
“苏莹，你可好了，成功在南北朝收到了第一批粉丝，还是冉闵和燕然十二骑。”莫青阳边啃着鸡腿，边羡慕。
“谁让你是手残党了？”柳毅的心情持续雾霾。苏莹这两天回避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连夏北萧和钟靖海都偷偷地问过他们俩怎么了。柳毅也是头大，苏莹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原因他至今也是没有琢磨出来。本想找莫青阳打听，结果也是碰壁了。莫青阳平时看着挺八卦的，关键时刻口风倒是挺紧的。啥消息都没有透露，居然还让他自己体会。“我要是能自己体会出来还找你干嘛？”柳毅如是道。
“用heart去feel啊。真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莫青阳一个白眼。
柳毅只好求助唯一的希望--崔涵。崔涵帮着柳毅分析合计了半天，只能大概地说，可能和感情纯度有关。
“亲娘咧。感情纯度？”柳毅又是下意识地挠头。
“别挠了。再挠下去，你这里的头发就该要求地方支援中央了。”崔涵也是替柳毅着急。
“就是苏莹希望你喜欢她就是单纯地喜欢她，不是因为感动。你明白？”
“这么复杂？我知道自己喜欢她不就得了？”
“苏莹是怕你因为感动而一是冲动，以为自己喜欢她。当你真正和苏莹在一起，这段冲动过去了，就会后悔。苏莹希望的是你发自内心地喜欢她这个人，而不是因为同情她、可怜她，或者因为她做的某件事感动了而接受她。那些可能是同情、友情，却都不是爱情。”
“我喜欢她就是喜欢她啊，我不会因为同情就和她在一起，我又不是傻子。”
“可能苏莹觉得你是吧。”
“这，怎么办啊，队长？”
“自己体会吧。这事我们都插不上嘴，更不能随便提意见。”
“又是这一句，说了跟没说一样。”
“感情问题不是我们侦办的案子，只要找到个线头，抽丝剥茧，就可以顺利解决。这事情更像是一团乱麻，你现在连线头都没有找到，自己努力吧。正所谓‘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啊。”
“队长你说的倒是头头是道，但是我瞧着，你也是理论大于实践，你可别忘了，咱俩可是队里唯二的两条光棍了。”
崔涵斜睨了柳毅一眼，“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看破不说破啊？”
崔涵目送着柳毅离开，就听见背后有人在吹口哨。“莫青阳，你又有什么事？”
“嘿嘿嘿，刚刚给柳毅做完心理辅导啊？这小子明明看着挺精明的，怎么实际上跟个榆木疙瘩似的？”
“别绕弯子了。有事说事。”
“额，你就没有觉察出来？”
“觉察到什么？”
“石虎出兵的速度和冉闵的态度。”
“说说看。”崔涵饶有趣味地看着莫青阳。
“呐，我这门外汉就是随便瞎想想，说错了，可要望大人原宥则个。”
“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直奔主题。”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石虎收到消息，十天之内就挥军南下了。这是不是也太快了吧？这粮草供应问题跟得上？就算以战养战，那可是三十万大军，这花销嚼头可是天文数字啊。石虎怎么能够确定沿途的郡县能够提供这么多物资呢？万一还有这附近的老百姓不合作怎么办？后勤跟不上可是会引起哗变的。还有冉闵和他的燕然十二骑，这也太放松了吧。且不说十二骑负责要引开石虎的暗卫，需要性命相搏。就是冉闵一个不小心也是会扣上弑君的罪名。大丈夫别无所忌，唯身后之名耳。犯上谋逆加上弑杀祖父，这名声可不好听啊。”
“燕然十二骑都是历经风浪的人，就算大战在即，面上什么事没有也是很正常的。至于冉闵么，或许冉闵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自己要杀的只是一个暴君，人不在乎后世的名声呢？或者说他觉得后世并不一定会因此诋毁他呢”
“毕竟是石虎的臣子和孙子，后世青史刀笔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史官可是鸡蛋里都要挑骨头的人。就这个问题，已经是很大的污点了。你没有看见李世民劳心劳力，都垂拱而治了，还是甩不掉自己的杀兄弑弟，逼父退位的恶名么？”
“所以你的结论是·······”
“我分析了这么半天口都干了，你帮我做个总结呗。”
“哼，中心思想：空气里飘着一股阴谋的味道。分论点一：石虎起兵有可疑。就出兵速度而言，可能早几个月就开始准备了。但是当时东晋皇帝并没有传出病危的谣言，所以后赵对于东晋虎视眈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此时冉闵竟然会潜入东晋，说明他们本来的打算可能只是一探东晋朝廷的虚实。但是为什么会同意我们的计划，放出消息引得石虎前来呢。我们可以推出分论点二：冉闵对于东晋也存有吞并之心，然而石虎一直压着他，使得他有志不得伸展。同时石虎暴虐，冉闵也不愿意这不世之功勋为石虎所得。所以冉闵想借刀杀人，借我们的手除掉石虎，同时又能保全自己的后世清名。然后继续挥军南下。同时也就意味着我们收服饕餮之后，可能逃不过别人的斩草除根，至少会有大麻烦。而且依着紫微星君这么不靠谱的德行，我们的危险系数很高。”
“是不是觉得我简直蠢爆了。给大家招了这么大麻烦？”莫青阳有点丧气，垂着头，懊恼地玩着地上的草。“亏我还一直以为冉闵大叔平易近人，和善可亲。结果却是我们就成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本来我们的目标就石虎。通过冉闵接触到他基本是最快的方法了。所以这次事情也只能说是歪打正着带来的后续负面影响。你······”崔涵突然顿了顿，“开始对人性丧失信心了？”
“你又知道？”
“你这两天把事情想明白了，对冉闵态度就冷多了。要不是他们忙着和我们以及苏莹套近乎，你以为他们察觉不到？喜怒哀乐都在脸上，还想着玩宫斗呢？第一轮玩下来，你就得去慎刑司报到咯。”
“呀，你居然看《甄嬛传》！”
“别岔开话题。很多时候，人都是复杂的。善恶双生，正邪并存。冉闵从小在石虎身边长大，可以是宦海里沉浮的老油条了，而且在饕餮影响石虎的期间，居然深得信任，地位分毫未变，足可见此人城府了。你看不穿他很正常。”
“这么说，你一早就看穿了？”
“别忘了我们是干哪一行的？我的职业要求我一开始就要学会用最大的恶意猜度人心。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人心可以坏到什么地步。”
“但是我看你平时挺正常的，不像是那种整天疑神疑鬼的人啊。”
“那属于职业过敏了。职业的分析是一回事，但是我仍然愿意相信，不管是什么人内心里总有一块属于他的最柔软的地方。人之初，性本善嘛。”
“这就是传说中的‘身处黑暗，心向光明’？”莫青阳看着崔涵，忽然觉得眼前人有点远但是又有点温暖。“哎，第一次发现你头顶有光环啊。”
“又胡扯！”崔涵笑了笑，别过脑袋，望着远处起伏的丘陵。
“那，崔涵同学，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吧。”
“苏莹和柳毅怎么办？”
“暂时无解。”
“那就让他俩这么别别扭扭地下去啊？”
“You Can You Up. No Can No BB.”
“算了吧。这问题我还真解决不了。开了几天脑洞都没有什么好点子。不过······”莫青阳往后退了几步，“听说你认识妹子不少，应该可以想到招吧。”说完，莫青阳一溜烟跑了。
“柳毅，这家伙······”崔涵咬牙切齿中。望着莫青阳跑远的身影，崔涵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功课没白做啊。这下我可是压力山大了。再不努力，可就赶不上咯。”
石虎的大军到达晋赵边境，冉闵也开始按照事先商定的计划开始暗中部署。此时，六人组觉得一起行动似乎目标太大，所以如何分组就变成了众人热烈讨论的问题。
“好师傅，你不会介意跟我一组的，是吧？”莫青阳贼兮兮地笑着跟夏北萧打招呼。
“乖徒弟，为什么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才想起师傅我啊？”
“危急关头才能凸显出师傅您武艺超群，英雄盖世啊！”
“这个马屁中听，好，就这么着吧。”
“可，青阳，我想和你一起。”苏莹在旁边，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
“啊，这，我们俩搭档，死得快啊。”
“对，我也不同意。和莫青阳这个战五渣一起，绝对不行。”柳毅突然插话进来。
“那，我和夏北萧组队。小虎子总不是战五渣了吧。”苏莹提出新方案。
“啊，和我？”夏北萧觉得自己的眼皮一跳，不好，火貌似要烧到自己这里了。
“不行。”柳毅斩钉截铁地否决。
“为什么？”
“因为照顾你是我的责任。”柳毅终于把想了好几天的台词说出口了。众人闻言，全炸了。
“柳毅，你·····。我说过，我不想打扰你。”苏莹一时之间也是找不到合适的话接茬了。
“那就当我要打扰你好了。苏莹，别躲着我了。这一段时间，你每次离我远一点，我的心就跟针扎一样，滋滋地疼。那种没抓没挠的感觉你明白吗？”柳毅一激动，嗓门都飚上去了
“我······”苏莹不好意思地垂着头。
“苏莹，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你能看着我，听我把说完么？”
苏莹微微昂首，就看见了柳毅亮晶晶的双眸。“苏莹，这几天我想的很明白。我对你，不是同情，不是感激，更不是感动。我就是喜欢你，单纯喜欢你这个人而已。我希望从今以后都能好好的照顾你。每天都看见你开开心心的。你，同意么？”
BGM：喜欢你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
望向孤单的晚灯
是那伤感的记忆
再次泛起心里无数的思念
以往片刻欢笑仍挂在脸上
愿你此刻可会知
是我衷心的说声
喜欢你
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 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像昨天 你共我
满带理想的我曾经多冲动
你怨与她相爱难有自由
愿你此刻可会知
是我衷心的说声
喜欢你
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 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像昨天 你共我
每晚夜里自我独行
随处荡 多冰冷
已往为了自我挣扎
从不知 她的痛苦
喜欢你
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 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像昨天 你共我
“哇~~~~~~~~”其他四人在一边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榆木疙瘩一开窍，这表白简直帅裂苍穹啊。”莫青阳回过神之后，第一个发表评论。
“这就对了，先前磨磨唧唧地一点都不男人。”钟靖海跟上。
“苏莹，你还是和柳毅组队吧，不然我怕被他追杀。”夏北萧也随即凑趣道。
“苏莹，柳毅这次真的是苦恼了很久。他是真的对你用心了。”崔涵做总结性发言。
苏莹注视着柳毅，看着他一脸焦灼和期待的表情，用力地点了点头。
“太好啦，你俩可把我们这帮围观群众给急坏了。这结果等的脖子都长了咯。”四人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
分组的事情敲定后，六人组又进入了捉饕餮的热烈讨论。
“传说饕餮为缙云氏之不才子，欲壑难填。长得是羊身人面，虎齿人爪。其嗅觉尤为厉害。而这这缙云氏正是蚩尤的后人。蚩尤嘛，大家都晓得，上古时期的战神，所以这饕餮战力不低啊。”莫青阳开始进入百科模式。
“而且我们还要提放着冉闵随时可能对我们不利，所以宜速战速决。”崔涵补充道。
“老崔，你说冉闵可能灭口？”钟靖海眉峰紧蹙。
“莫作直中直，须防人不仁。能留有后手，总归比事到临头一抹黑的强。”崔涵不想把之前和莫青阳讨论的内容公之于众，免得增加各人的心理负担。
“只要我们能不引人注意地接近饕餮，还是有可能的。”柳毅此时心情大好，简直大有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架势。
“哎，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之前紫微星君提到过一个五芒星阵，利用五行相生，可以提高战力。”莫青阳突然想起来紫微星君某一日的碎碎念。
“真的？有什么要求么？”苏莹对于莫青阳的记忆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额，这个星阵需要确定一位主攻手，其余四人则按照五行相生进行对应的位置安排。”
“就个人战力而言，柳毅和夏北萧都是不错的人选。柳毅擅长近战，似乎是个更好的选择。”崔涵稍一思忖，就确定了人选。
“那行，那这个阵法大致是这样的。柳毅为顶，苏莹和崔涵为肩，北萧和海哥为足。依照土金水木火的次序依次站定。”说罢，莫青阳又和各人叮嘱了各自的五行。
“咦，青阳你对应的五行呢？”苏莹突然发现莫青阳不在其中。
“严格来说，我还真不是五行里面的。苍龙隐迹于风云之中。风云之气又多从水中而来，所以勉勉强强算得上水系。海哥你可是我顶头上司啊。”
“且慢，你说你可以利用风？”崔涵脑子飘过了一个念头。
“是啊，咋啦？”
“饕餮嗅觉出色，我们如果能够隐去自己的气味，那么接近饕餮的概率可以大大提高。金木水火土要不是有形，要不是有色，唯风无相无色，不易被发觉。”
“哎，这个貌似可行啊。”柳毅突然觉得自己队长的脑筋急转弯的速度惊人。
“青阳，你有办法么？”苏莹看到柳毅也赞成，连忙问好友下一步的计划。
“等一下，让我倒带一下当时紫微星君嘚啵嘚啵的内容。”莫青阳仰着头，似乎要从天上找到点头绪。
“Bingo! 有了。”莫青阳望着天还真望出了成果。说罢，莫青阳召唤出了伏羲弩，取了五支弩箭，然后莫青阳刺破了自己的食指指尖，把每支弩箭都涂上了自己的血。
“青阳，这是······”
“紫微星君说的方法就是这个。我的血带有我的法力，只要你们各自带着，我就能使用风的力量帮助你们隐藏行迹，可千万收好了哟。”莫青阳突然觉得自己武力值UPUP
“那你使用力量的时候，是不是需要全神贯注啊？”苏莹突然发问。
“自然是要的。我还控制不好，暂时做不到一心二用。”莫青阳有点奇怪。
“那你跟着我们一起去？要小心前，小心后的，怎么集中精神啊？”
“额，这？”
“北萧和老钟的位置相对靠后，莫青阳就跟着他俩，不要深入石虎的大营了。同时，北萧还可以连带着负责外围警戒。”崔涵连忙调整计划。“苏莹，还是你仔细啊。”
事情准备妥当，众人则依计而行。是夜，石虎大军刚刚扎营，一切尚未安顿下来，整个营区显得乱糟糟的。子夜时分，忙乱了一天的军士才堪堪入睡，就听得朦胧中有人大喊：不好了，粮仓走水啦。”或者是“有人乘夜劫营，警戒，警戒。”
一行人利用这阵子的慌乱，顺利潜入了石虎的营区。按照莫青阳之前吩咐的阵型，各自散开。莫青阳跟着夏北萧在营区外围找了一僻静处，夏北萧警戒，莫青阳则使用伏羲弩控制着弩箭，帮助深入营区的另外四人掩藏行迹。
不一会儿，钟靖海就达到了指定位置，准备看着其他人信号待命。苏莹，柳毅和崔涵三人来到中军帐前。虽然此刻营地也是沸反盈天，但是帐前的侍卫却没有擅离职守，还是警醒地守卫着他们的主君。
柳毅既然作为主要攻击力，自然不能随便耗损战力，正好赶上崔涵也有点技痒，搞定侍卫的众人就落在崔涵头上了。玉皇笛一出，两个侍卫就悄无声息地失去了知觉。
“苏莹，队长你们现在这里待着，我且进去会一会那个饕餮。队长你可帮我看着，她啊。”
“去吧，哪儿那么多废话。我你还不放心？”
“柳毅，你可别大意，千万要小心。”
柳毅一掀开中军帐的帐门，石虎或者说饕餮，已经在等着他了。
“贪狼，居然敢自己一个来？”
“为何不敢？别说你现在还是人形，就算你现在现出真身，老子也不见得会怵。”
“看来也有万全之策了啊，那就多说无益了。”饕餮一把抽出手边的佩剑，直剌剌朝着柳毅袭来。
柳毅也抽出天昊剑格挡，但是饕餮本非常人，佩剑虽只有三尺，而力道却有万钧。两把剑擦在一起，甚至迸发出了火星，柳毅略有不敌，被逼得连退了几步。
“贪狼，仅此而已么？”
“哼，这才够我热身呢。”
“柳毅，不要恋战，别忘了我们之前定好的。”崔涵在帐外看柳毅没有及时抽身，赶紧出声催促。
“星翼也在，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来？”饕餮话音刚落，一剑划破了中军帐。
崔涵一见到饕餮，连忙放出了事先备好的响箭，提醒众人。饕餮一看到苏莹，又瞅见了在远处待命的钟靖海，“五芒星阵？果然看得起我。”
BGM 星辰变
风 听我号令指挥火 在我麾下攻坚
水 在我手中流转 玩转人世
仙 穿过九九天劫
魔 困在两界之间
妖 想变却不能变 羽无力不飞
任凭这乱世纷飞
纷飞着争战的灰
风声中搁浅了谁的泪
星辰在变 风云在变
勾勒墨色的容颜
不管那时间 空间 只是种概念
不管是人间在变 三界在变
我的真心永不变
不管是妖魔 人类
光芒中都羽化成神仙
日 为我斩妖除魔
月 为我指引路线
星 流下 流星的泪 坠落也纷飞
天 静看风起云涌
地 沉默败给时间
人 也许太过善变 但我不会变
任凭这三界巨变 变化着心中善念
不能够忘记你是谁
“蚩尤后裔，我们怎么敢掉以轻心。”崔涵比了一个战术手势，众人了然，各就各位。
阵法一瞬间结成，柳毅突然觉得身后有无穷的力量涌来，顺着自己双臂汇聚到了自己手掌之上。柳毅握紧天昊剑，横刺了出去。饕餮也持剑迎上，两剑一接触，饕餮就觉出了柳毅力量上的巨大差异。“五芒星阵果然不容小觑啊。”
“你就瞧好吧。”柳毅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又把饕餮逼退了几分。
紧接着赶到的钟靖海也手持蚩尤刀加入了战阵，远处的夏北萧和莫青阳也开始了远距离攻击。崔涵用玉皇笛不断削弱饕餮的内力而苏莹则是使用洛神筝给各人加buff。
渐渐，饕餮显出颓势，柳毅瞅准空当，一剑制住了被饕餮附身的石虎。崔涵一刻也不敢耽搁，利用玉皇笛，把饕餮和石虎剥离开了。六人利索地封印了饕餮。
正在此刻，冉闵也回到了大营。看着完事的六人组，冉闵微微笑着，“看来事成了？”
“多谢冉大叔相助，我们成功封印了饕餮。”
“我帮了各位这么一个大忙，可惜还是不能与各位交呐。”
“冉大叔何处此言？”
“为何要火烧粮仓？只怕是不放心我冉某吧。”
“天下为战乱所苦已久，还是请冉将军网开一面吧。”
“好好好，崔老弟，念着你我相交一场，此事我可以作罢。但是你行刺我后赵皇帝，此乃滔天大罪，我可不敢就这么算了。”冉闵忽然朝着左右使了个眼色，六人组前后左右就有人乌泱泱地涌上来啦。
“队长，真的跟你说的一样。”
“双拳难敌四手，我们真的要报销在这里了？”
六人组看着逼近的军士，也不能擅动，因为各人手中的武器对于凡人是无效的。
忽然一到白光闪过，熟悉的甘渊出现了。
“星君啊星君，你最靠谱的就是这次了。”众人大劫余生，看到紫微星君简直如看了亲人一般。
甘渊志 chapter 3 就中更有痴儿女
星期六，天气晴朗，微风吹拂，让人身心愉悦。苏莹和莫青阳相约一起去花市，准备买几盆绿植装饰一下苏莹的新家。
花市之中，姹紫嫣红，芳香开遍，各种琳琅满目的品种，光是看过去就已经让人眼花缭乱。两个姑娘一边走一边看，叽叽喳喳的，格外开心。
正逛着，莫青阳忽然看到一个熟人：“咦，苏莹，你看那不是夏北萧吗？”
苏莹顺着莫青阳指的方向看去，跟着怔了一怔。今天的夏北萧一副与往日不同的打扮。一件花色衬衫，一条皱巴巴的西装裤，还有一双灰扑扑的黑皮鞋。脖子上荡着一条约有小指粗的金链子，而手腕上的金表也在一晃一晃地反射着阳光，再加上那副一看就是地摊上捡来的十几块钱一副的墨镜，简直和平日里的他判若两人。
“师父......
星期六，天气晴朗，微风吹拂，让人身心愉悦。苏莹和莫青阳相约一起去花市，准备买几盆绿植装饰一下苏莹的新家。
花市之中，姹紫嫣红，芳香开遍，各种琳琅满目的品种，光是看过去就已经让人眼花缭乱。两个姑娘一边走一边看，叽叽喳喳的，格外开心。
正逛着，莫青阳忽然看到一个熟人：“咦，苏莹，你看那不是夏北萧吗？”
苏莹顺着莫青阳指的方向看去，跟着怔了一怔。今天的夏北萧一副与往日不同的打扮。一件花色衬衫，一条皱巴巴的西装裤，还有一双灰扑扑的黑皮鞋。脖子上荡着一条约有小指粗的金链子，而手腕上的金表也在一晃一晃地反射着阳光，再加上那副一看就是地摊上捡来的十几块钱一副的墨镜，简直和平日里的他判若两人。
“师父，今儿……”莫青阳刚想上去打招呼，被苏莹一把拽住了。
“青阳，夏北萧这打扮也太非主流了。别是在化妆侦察，执行任务吧？”苏莹小心地用最小的声音和莫青阳商量着。
莫青阳一呆，又看了一眼，发现夏北萧在一家花店门口晃来晃去，左拾掇拾掇，右修剪修剪，俨然一副花店老板的样子。
“没错，没错。还是你观察仔细，差点给师父惹麻烦。”莫青阳对于自己的粗心大意后悔不已，“但是我们走到这里突然停下，岂不是更惹人怀疑？”
苏莹忙扯了她一下，然后假装研究面前的花儿：“青阳，你觉得这盆文竹怎么样，放在我门口的花架上？”
莫青阳立马配合地小鸡啄米状点头：“好看好看。”
俩人一边说一边装作无事地往前走，谁知夏北萧却朝着她们俩走来，把苏莫二人着实吓了一跳：“两位美女，想买些什么？想看看我家的多肉不？最近卖得特别火。”
“师父……啊咳咳，师傅，打听一下，你这里有绿萝卖么？”莫青阳一边问，一边在腹诽，夏北萧这一副生人勿进满身寒气的架势，难怪别家顾客盈门，他家门可罗雀。
“绿萝，这些都是。”夏北萧随手一指，搁在门口花架上的绿萝。苏莫二人本来准备随意挑一盆就走人。结果夏北萧却拉着她们介绍个不停，还执意跟她俩讨价还价。
苏莫二人虽不明其意，但是也乖乖配合。好在聊了一会儿，夏北萧身上那种寒气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几人进入角色，扯得不亦乐乎，磨叽了十几分钟，才顺利买走了一盆绿萝。
就在傍晚的时候，苏莹忽然接到了崔涵的电话。
原来苏莹猜的果然没错，夏北萧正是伪装成花店店主准备和非法买卖军火的嫌疑人进行交易。但是不知是何原因，卖家迟迟不现身，一群蹲点抓捕的刑警都觉得自己要等得长毛了。崔涵觉得情况不太妙，来买花的顾客大部分是年轻女性和老年人，而夏北萧身上那冷冽的气场实在是让人不想和他多说话，直接绕道走。这样没有顾客上门的店面怎么看怎么可疑，可是大网已经拉开，不能随便换人，临时安排拖儿已是来不及，让其他刑警伪装成客户看上去也没有说服力，可把崔涵给愁死了。
幸好，苏莫两个人恰时出现，本来崔涵害怕她们撞破了安排好的局，捏了一把冷汗，谁知两个聪明的姑娘很快察觉并且入戏，和夏北萧聊得热闹，也吸引了一些顾客，而夏北萧放松之后，状态也好了不少，总算是让这出戏可以继续唱下去。最终成功完成了抓捕任务。
为了表达对两个姑娘的感激，也为了庆功，作为队长的崔涵决定掏腰包请大家吃饭。
“多谢二位的帮忙，今天准备吃点啥？我请客。”崔涵心情大好，为了这个案子大家忙了好久，总算成功了。
“真的？队长，吃啥都行？”夏北萧兴致勃勃，一点也不在乎崔涵的荷包。
“有你什么事啊？这次行动差点因为你黄了。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人生如戏，全凭演技’啊，我们几个真是在外面等得脖子都长了，也不见人来。你这气场可得好好收收了，这么生人勿进，以后怎么执行任务啊？”柳毅插嘴吐槽道。
“下次要伪装成黑道杀手他倒是挺合适的。”钟靖海适时补刀。
“没功劳也有苦劳啊！”夏北萧不服气，“再说你俩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上次柳大头卧底去抓骗子，那一张嘴，我去，我还以为杨子荣来了，那字正腔圆，掷地有声的，一脸大义凌然。咱俩演技是半斤八两，谁也别挤兑谁。至于老钟，他连演技都没有。”
“行了行了你俩。”钟靖海赶紧把话题拉回来。“今天是为了谢谢苏莹和莫青阳，才有了这顿饭，都扯到哪里去了。再说了这吃饭怎么也得问问这俩姑娘的意思吧。”
“崔队长，你预算是多少啊？”莫青阳直奔主题。
“叫我崔涵就行了。我的预算不设上限，你们想吃什么？”崔涵笑眯眯地说。
“不怕我们吃穷你？”莫青阳眼里闪着些许狡黠。
“你们能吃得了多少？”崔涵无所谓。
“哼哼，看崔队长这么不了解行情，可以得出结论：要么崔队长你很久没有陪女朋友逛街了；要么你家妹子比较疼惜你的银子。”莫青阳一脸笃定，二者必居其一的样子。
“青阳，为什么没有第三种可能性？崔涵也可能现在没有女朋友啊。”苏莹提出了异议。
“哈哈哈哈，这么怎么可能？你看这家伙天庭饱满，印堂发红，眼梢眉角皆带桃花，说他没女朋友，谁信啊。”莫半仙瞬间上线。
“说的挺准啊，你会看相？”柳毅和夏北萧异口同声。
“我随口胡诌的。嘿嘿嘿。”莫半仙即时下线。
“咳咳咳，莫青阳我很欣赏你的观察力，但是我想说的是：苏莹说的对。”崔涵连忙澄清。
“可是你的两个部下说我说的挺准的啊。”莫青阳不解。
“其实莫青阳你只是说对了一半，我们队长桃花运是旺，但是都是上赶着追的姑娘多啊。他倒好，也不知道是假正经还是真清高，谁也入不了他的眼。不过，我说老崔啊，你也差不多年纪了，好好挑一个，成家吧。”钟靖海苦口婆心。
“老钟你……”崔涵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赶紧转移话题，“内个，苏莹，你们决定吃什么了？咱别总在这儿杵着了。”
“额，这里我还不太熟，问青阳吧。”苏莹挽住莫青阳的胳膊。
“六个人，吃火锅吧，我知道有一家好吃又便宜，就在这附近。”莫青阳打着响指，领着众人朝着火锅店走去。
一起吃火锅绝对是人际关系最佳的催化剂。火锅里蒸腾而起的水汽不仅给加热了室内的温度，也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夏北萧和柳毅隐藏的话痨属性也随着一点酒意被彻底激发了。
莫青阳好奇心重，什么都敢问，而夏柳二人在不违反保密纪律的前提下也一一做了解答。
“那么你们觉得最惊险的任务是哪一次？”莫青阳化身小记者。
“最惊险？”柳毅挠了挠头，“应该是那次吧。”他看向夏北萧，后者点了点头。
“哪里还应该啊？就是那次。那时候你才来队里没多久吧。”夏北萧开始了回忆。
“柳毅那时候才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作为老同志了，自然要带他转转，熟悉熟悉环境，买点生活用品往宿舍搬。谁知好巧不巧，居然被我们碰上了人质劫持事件。”
“该不会是一年多前那次商场劫持吧？那可是大事件啊。”莫青阳没想到当事人居然坐在自己面前，不由激动了起来。
“就是那次。我和柳毅走进商场没多久，突然枪声就响了。我当时愣了愣，还以为是边上电玩城的声音，谁知道柳毅一把就拽住我，神色紧张地说，不好，是AK-47。然后这时候又一枪响了，商场里的人全反应过来了，惊慌失措就开始跑啊。我记得最深的就是很多人绝望的尖叫声。那种声音简直是直入耳膜，太凄厉了。”
“柳毅好厉害啊。”苏莹赞叹一声。
柳毅接过话茬：“当时大门已经被恐怖分子封锁了，往哪儿跑啊，很快就都被赶了回来，在中央大厅蹲着。我俩第一时间当然就是找掩护，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回击。但是我们是休班，并没有带武器。这可把我们给难死了。”
“当时歹徒就在商场里搜人，我俩到处躲，不敢打电话，就用短信给队长他们汇报情况。”夏北萧说。
崔涵点点头：“当时他们俩的情报对后来的围堵工作作用极大。”
“那没有武器，你俩咋办？”莫青阳问。
“就地取材呗，土炸弹你知不知道？正好那个商场里啊，有很多餐馆和日用品商店，很多东西就可以用了。高度烈酒可以用来做燃烧瓶，日用品中大多数都是化学制剂，只要比例调配得当，就是土制炸弹。只要有点称手的家伙，我们就可以来个自卫反击了。”夏北萧洋洋得意。
“这么生猛？师父你牛。平时不太靠谱，关键时刻还真顶得上啊。”莫青阳大大地点赞。
“哎，我这才哪到哪啊。”夏北萧不在意地挥挥手，“柳毅那天才是血勇。为了救一个小孩，他在完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冲了出去。不瞒你说啊，整个过程我的心跳真的要上一百八了。那可是真枪实弹，万一打中哪个要害，柳毅这条命就要撂在那个商场里。”讲到精彩处，夏北萧眉飞色舞，“你们是不知道啊，柳毅当时作出的战术动作是多么潇洒漂亮。‘蹭’地一下窜出去，抱着孩子就地一滚，哎呀特别是那个向右滚进，真是干脆利落，帅得不行。”
“哎呀哎呀，你就别吹了。那不转身就被打脸了么。”柳毅被夏北萧说得有点儿微腼，下意识地捋了捋左手的袖子。
“那你也是为了救个小孩，替他挡的啊。”夏北萧说，“那孩子啥事儿没有，你直接就中弹了。”
“啊！伤在哪里了？严不严重啊？”苏莹光是听夏北萧的描述就觉得心惊胆战了。
“哎呦喂那血啊淌了一地……”夏北萧还在连比带划，被柳毅照着胳膊拍了下。
“你别听夏北萧在那里夸张，留那么多血我就报废那儿了。”柳毅嗤之以鼻。
“好吧好吧。”夏北萧决定修改一下描述，“但是真的染了一条胳膊是有的呀。得亏你运气好，子弹就穿过了你的左肩，留了个贯通伤。可万一这子弹偏了个几公分，那就不好说了。”夏北萧说到此处，脸色也郑重了些。
“哇，太帅了。”莫青阳毫不吝惜溢美之词，然后关切地问，“那现在柳毅你怎么样，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柳毅活动活动胳膊，对莫青阳一笑，示意无恙。
“那还好那还好。”莫青阳松了口气。
一旁的苏莹安安静静地看着柳毅，眼神里感情又深了几分。
“那几个恐怖分子一看就知道我和柳毅不是善茬，齐刷刷地冲着我们就来了，我俩赶紧就跑啊。哎呀，被这群人追得好不狼狈。”夏北萧又喝了一口啤酒。
“人很多吧，哎呀，这下你们可怎么办。”莫青阳跟着着急。
“追过来的就几个吧，其他的不是还得看着人质么？我们俩就一顿跑。不过商场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当做障碍物的东西不少，不管是垃圾桶还是沙发餐桌，拖慢敌人速度啊扰乱视线啊都挺有效的。他们也是轻敌了，急吼吼地想抓住我们，却没想到被我们俩虚晃一枪，引进了货梯，然后我们拉闸断线，把他们困在了电梯里面。最后大部队来给他们瓮中捉鳖的时候，那群家伙还在里头蹲着呢，哈哈哈。”
夏北萧讲笑话一样轻描淡写地告知了结局，但莫青阳和苏莹知道，当时的惊心动魄，是非亲历者是无法想象的。
莫青阳收起了笑容，脸色郑重地举杯：“柳毅，师父，我敬你们一杯。”
夏北萧大为尴尬：“哎呀哎呀不要这样，不至于不至于。”
苏莹也站起身来，举起了酒杯，说了两个字：“谢谢。”
柳毅脸色有点微红，不知道是不好意思了还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只好也举了杯，低声说：“应该的。”
“好，我们一起来一杯。”崔涵笑着举起杯子，“向英雄致敬。”
“向所有保卫一方安宁的人民警察致敬。”莫青阳说。
这一晚，大家吃得聊得非常开心，关系也不禁更为熟络了。不知不觉夜色深沉，酒酣了，人也该散了。几人在饭店门口一一告别，回到家中。
谁知道各自刚休息，就被召集到了甘渊。
“来啦？”紫微星君一见六人组集合，就开始宣布任务，“这次你们前去的时空是汉武帝时期，目标是朱厌。”
“朱厌？”六人齐声询问。
“呵呵呵，七杀，你这次也不知道了么？”紫微星君一脸得意，终于有了个显摆的机会，“这朱厌啊，貌似猿猴，白首赤足，一旦现世，则有大兵，也就是战争。”
“哎，这倒挺符合汉武帝时期北击匈奴，南平两越的特征啊。”莫青阳也不让紫微星君专美于前。
“那不是可以和卫青、霍去病、李广这些名将碰个面了？”夏北萧有一种粉丝要去见偶像的感觉，双眼放光。
“汉武帝在位55年，我们这次去的是哪一年？”崔涵还是比较关注细节问题，虽然他知道紫微星君不一定会老实交待。
“这个嘛？你们去了就知道了。”果不其然，紫微星君就是不肯揭晓谜底，手中拂尘一挥，面前凝出一道白色的光幕，流光熠然。
六人互相看了看，认命地走上前，穿过那道光幕，待眼前视野清晰起来，才发现众人身处在一处庭院之内。
这似乎是庭院的后院，但依旧整洁雅致，佳木葱茏，清溪涓涓，青石铺地，白玉围栏。当下是夜里，看不清太远，但趁着月光，依旧能觉察到月影朦胧中的高大建筑飞檐斗拱，甚是气派。
“看上去是一户大户人家啊。”苏莹四处打量着。
莫青阳脸色一变，顿时觉得情况不妙，然而还未等她说出心中疑虑，眼前忽然大亮，噪声四起，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了一大群家丁，打着灯笼拿着武器，把他们团团围住。
“尔等何人，竟敢擅闯大司马府？”为首的一名类似护院的人物厉声问道。
“大司马？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啊。”苏莹觉得自己判断力进步了不少。
“这位老兄，我们可能是走错地方了。我们这就马上离开。”敌情不明，崔涵当然是希望六人可以不用动手就能安全离开，对着这么一群明显是有武术底子的家丁，而己方又有两个战力较弱的女生，他没十足的把握能把六人一起安全地带出去。
“给我拿下。”对方显然属于行动派，懒得和他说这说那，顿时，这群家丁一拥而上。
事已至此，六人只好迎战，之前紫微星君说过，神器的法力只对凶兽有效，在面对正常人时，他们也只能发挥普通武器的攻击力，对于几个男人来说还不如赤手空拳打得方便了。莫青阳和苏莹自觉地退入圈内，四个男人散开四周，混战起来。
虽然对方都是有功夫在身，但四个男人也都是身手矫健的好汉。也是占了穿越者的便宜，他们四人的招式和配合方式都是这个时空的人所未曾见识过的，况且实战格斗没有任何花架子，都是最有效最速战速决的方式，因此，即使家丁人数比他们多好几倍，一时却也没能擒下他们。
不过，身手再好终究抵不过车轮战，时间一长，体力消耗过大，几人渐露颓势，且战且退，最终得了个空，逃入了院子后侧的一间屋内，关紧了门。
“这下完蛋了，跑进死胡同，等着人家瓮中捉鳖。”莫青阳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
“徒弟你这张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夏北萧倚着门，脸色也不好看。
然而家丁们并没有像他们所想的一样冲进来，几人奇怪，趴在门缝一看，外面灯火通明，一大群家丁把这间屋子围得水泄不通，却又都止步于门口，不敢追进来。
“他们怎么不追了？”夏北萧有点糊涂了。
“看这个。”莫青阳指了指身后的桌子，上面供着一个牌位，上书“汉骠骑大将军大司马霍公去病之灵位”。
“什么？霍去病已经死了？”夏北萧简直郁闷，偶像人没见到，就看见牌位是怎么回事？
“如果此时霍去病已死的话，你的另一位偶像李广你也是见不到了。”莫青阳还跟着补了一刀。
“真是太不凑巧了。”苏莹也为夏北萧感到遗憾。
“别说这个了，现在我们怎么出去？这些人如果再来个车轮战，我们可就要报销在这里了。”钟靖海永远都是把任务放在了第一位。
“如果那样的话也许夏北萧你就真能见到你偶像了。”莫青阳继续补刀。
“莫青阳你不要闹了。”崔涵扶额，“老钟说的没错，我们要想办法脱困才行。”
一说到要集思广益，原本疲于奔命的苏莫二人顿时来了精神，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另外四个汉子就静静地在一边听着她俩各自的发言，都是一脸无奈。
“苏莹，你和莫青阳说的那些方法都行不通啊。”柳毅虽然不想打击苏莹，但是刚才她们讨论的内容也确实有点扯。
“两位平时是不是电视剧或者小说看多了？那些浪漫主义套路都是没用的。有空啊，还是要看看实用性比较强的书籍才好。”崔涵有点头大。
“比如说呢，《孙子兵法》？”莫青阳难得虚心求教。
“那可以算是入门书籍吧。”崔涵表示这本书还是靠谱的。
此时，门外突然有了动静，众人的神经有再一次绷了起来，忙又趴到门上。隔着门缝，只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眉宇间颇有英气的一名中年男子从人群中大步走来，身后跟着刚才为首的家丁。那男子对着屋内揖礼扬声：“门内的壮士，虽不知汝等因何而来，但此处为鄙甥灵堂，还望几位还逝者清静，我们屋外一叙，可好？”
“外甥？卫青？长平侯？”莫青阳小声说，却掩不住地惊讶。
崔涵略一思索，便打开了房门，挺胸抬头走了出去。
“尔等蟊贼，见了长平侯，还不见礼，求侯爷饶恕擅闯之罪？”后面的家丁怒道。
“草民/民女拜见侯爷。”一行人忙躬身下拜。
卫青看着他们，目光倒是蛮温和：“刚才你们和家下人一动手，我就注意到了。只是不解，几位后生的招式为何如此之怪异，青历经大小百余战，如此招式，如此配合，竟从未见过。”卫青语气一转，突然转厉道，“莫不是外敌派来的奸细，来刺探我卫府吗？”
逼人气势扑面而来，几人忙又低下头去拜倒在地。莫青阳只觉头皮发麻，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气？几个男人也在暗自吐槽：废话，现代自由搏击和散打的招式，你们这两千年前的古人怎么会见过。
但吐槽归吐槽，这话如果不接过来小命就没了。崔涵一看几人在底下都偷瞄自己，也是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道：“冤枉！侯爷息怒。吾等是北疆生人，幼时师承一高人门下，学了些许拳脚。但后来恩师离世，未曾告知此武艺细节，顾吾等并不知其来历。边疆匈奴众多，百姓颇受其害，多亏大司马荡平匈奴，方还百姓家园。吾等久慕大司马威名，又感念平寇恩德，专程前来拜祭。可惜一无拜帖二无身份，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岂料刚进来就被发现。此番叨扰府上，惊动英灵，实为不该，望侯爷海涵。”
崔涵一串说完毫无停顿，言语流畅声情并茂，言毕一拜到底，不肯抬头。
众人一片安静。
几人此刻心里的弹幕已经堆得水泄不通，想不到崔涵看上去一身正气的家伙居然编起瞎话来眼都不眨，语气笃定得让几人都觉得要信以为真了。
不过想来，崔涵对民族英雄一直十分敬仰，这段说辞应该也是说着说着就动了真情实感，才让人觉得格外逼真吧。
空气似乎静止了，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直到几人觉得快没戏了要被抓起来了的时候，一双手忽然扶住了崔涵。
卫青的声音似乎有些苍老，徐徐地说：“感谢诸位对去病的一片真心，几位壮士，起来吧。”
几人站起身来，莫青阳偷偷打量，发现卫青眼中似乎有潮湿的光芒一闪而过，心下感慨，但很快他便收敛了仪容，又恢复了不怒自威的大将姿态。
“方才交手之时，我就观察到了，诸位只求自保，并不伤人，应该是没有恶意，更何况这两位姑娘……”他看了一眼，微微笑道，“应是不会丝毫武功吧。”
莫青阳和苏莹忙把头点得小鸡啄米一般，莫青阳瞟一眼苏莹，苏莹立刻意会，睁大水眸露出娇娇怯怯无辜神情迷惑群众。
卫青抚了抚掌：“有邪念之人不会像你们这样，故此方有适才这一见。远来是客，今儿又是去病的周年，如果诸位不介意，就留下来喝顿解秽酒吧。”
“留下来喝酒？”六人一愣，这剧情也是神转折。
“怎么，想见去病，见到老夫就很失望吗？”卫青故意道。
“怎会，侯爷折煞了，草民恭敬不如从命。”崔涵带众人礼道。
“咦，卫青挺好说话的么？”夏北萧小声嘀咕，满脸高兴，对自己仅剩的一位偶像评了一个挺高的印象分。
“卫青是那种有什么心思不会现在脸上的人。他和霍去病虽为舅甥，但是性格倒是南辕北辙，完全不霍去病那么飞扬跳脱。”崔涵忙不迭地分享背景知识。
“可是刘野猪貌似更喜欢霍去病啊。”莫青阳也没闲着。
“你若是皇帝也不会喜欢心思深沉之人。只听说过君心难测，什么时候听说过臣心难测了？”崔涵说。
“哟呵，你对皇帝的那些小心思还挺了解么。你要生在古代当皇帝或大臣，朝斗肯定是把好手。”莫青阳变着法儿下绊子。
“我可以把你的评论当成是变着法地夸我智商高。”崔涵斜睨了莫青阳一眼。
“嘘，到了，别聊啦。”苏莹悄悄扯他们。
虽说是普通的家宴，但到底是长平侯府上，酒菜也是相当考究，不过，几人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各种酒店饭馆四海美味吃过来的人，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谨记礼数，吃的客客气气。卫青看在眼里，顿觉几人气魄不凡，席间又与几人细聊了一番，六人一一作答，也没出什么纰漏，倒是不卑不亢的言谈举止让卫青心生了不少好感。
谈到几人感念霍卫二人驱逐匈奴人的恩德，乘着和商队进京之际特来霍府吊唁。卫青听着，长叹一声道：“可惜边患未靖啊。左贤王在上次大战中乘乱逃走，始终会是我大汉的心腹大患。”
莫青阳在一边越听越不对劲，眉头皱得紧紧的，幸好卫青触动心事，长饮一杯，未曾发现她的异状。
苏莹察觉到莫青阳的不妥，轻轻扯了一下，悄声问道：“青阳，有什么问题么？”
莫青阳捏了一下苏莹手指，小声说：“事情貌似有点麻烦，我们一会儿再说。”
宴席完毕，卫青命下人为几人安排了住处，说和几人相谈甚欢，想多留几天。几人本也就想多做观察，当下爽快答应。
莫青阳打听了一下，摸到了崔涵房间，敲门进入，发现另三个汉子早就在屋里等着了。
“苏莹呢？”柳毅见只有她一个人，扬了扬眉。
“我拜托她去打听一些事情了。”莫青阳坐下来，眉头依旧皱着。
“徒弟你咋了，眉毛跟八点二十似的。”夏北萧问。
“刚才宴席上你就有点不对劲，可是发现了什么？”崔涵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然后一一分发众人。
“不知道……”莫青阳接过道了声谢，“刚才只是猜测，我现在需要一点证明。”
“什么证明？你们的话说的怎么总不清不楚的。”钟靖海也跟着皱眉头了。
莫青阳侧脸看外面：“能证明的应该来了。”
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我是苏莹。”
柳毅起身去给她开门，然后左右探查了一下，转身示意安全。
“怎么样？”莫青阳有点急。
苏莹点点头：“卫府的下人说，现在是元狩五年。”
“啥？”莫青阳顿时声音飙高了一个八度，把几人吓了一跳。
“哪里不对吗？是不是时间上出了什么问题？”柳毅第一个反应过来，不会是时空错位了吧。
“历史的元狩六年，霍去病才去世。现在这个时空，小霍居然已经死了一年了。而且，历史上元狩四年的大战中，匈奴左贤王被生擒，大汉的边患已经得以平息了。怎么这里，左贤王居然溜走了。”莫青阳扶额，有点头疼。
“而且你们注意到没有，卫青在席间一直咳嗽不断，似乎病得不轻啊。”崔涵也发现了新问题。
“对啊，我也觉得卫将军脸色不太好。这是不是意味着即将发生的事情跟真正的历史是不太相符了。”柳毅觉得莫青阳这个外挂用不上了也是可惜。
“难道我们来到的是一个平行世界？”苏莹喃喃。
“这次真是要抓瞎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我们总归比古人多些见识吧，管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夏北萧乐观地做总结。
“嗯，也只好先如此。先观望观望看看吧。”崔涵点点头，此时以不变应万变为上策。
接下来几日在卫府的日子，波澜不惊，卫青对四位汉子的技击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常常请四人过去和自己的亲随切磋，而府中的一些武将们也都表示好奇，慕名前来过招的络绎不绝。
几人也知道卫青留他们的用意，既然想得到更多讯息，找一个好的依靠自然是一条便捷之路，况且和身怀真功夫的古代人比武也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故而也愿意展现自己的实力。
柳毅爆发力强，出手果断迅决；夏北萧身手灵活，招式奇诡；钟靖海扎实凝重，密不透风。三人的格斗各有千秋，这几日几乎每天都长在训练场上。
崔涵倒是很少下场和人比武，他一身谦谦君子的气质，总让人想到儒士而非武生，不过在第一天有人来挑事就被崔涵三招放倒，又见过几人明显对崔涵推崇有加之后，来挑战崔涵的倒是少了很多。
崔涵虽没有上过战场，但正如夏北萧所说，毕竟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两千多年的知识，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后世那么多军事题材的作品也不是白看的。作为一个军事迷，崔涵在军事理论方面颇有见解，和卫青聊起话题来，在气势上并未弱下几分，让卫青大为赞赏。因此一旦卫青有暇，定是要和崔涵叙话一会儿的。
苏莫二人插不上话，这时代又是重男轻女，没有人想要来问她们什么，只是当她们是客人以礼相待，倒也让她们少了不少麻烦。
这天天气炎热，两个姑娘在训练场附近的亭子里休息，莫青阳和卫青借了一些书，堆在石桌上一一看过，想找找有没有可用的讯息。苏莹斜倚坐在栏杆边，看着校场上热火朝天的汉子们，手里把玩着一根狗尾巴草。
“青阳……”苏莹唤她。
“嗯……怎么了？”莫青阳埋头在书堆里应着。
苏莹低了头，狗尾巴草在她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我觉得……柳毅好像在躲着我……”
“什么？”莫青阳露出个脑袋，“你和他说什么了吗？”
苏莹一怔，握拳：“当然没有！”
“那他和你说什么了？”
“也……没有……”
“呃……”莫青阳挠了挠头，“那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我……”苏莹一时语塞，转过脸去遥遥看着下方的人群。虽然那么多人，虽然他们的打扮都差不多，但是她还是能一眼就在人群里找到他。
“我……我就是感觉……一种很明显，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是证据的感觉。”她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的直觉……经常很准的。”
“那倒是。”莫青阳表示赞同。
苏莹的眼中漫上一层忧愁：“他是不是察觉了我对他……所以他躲着我呢？他一定是不喜欢我……又避不开我，所以才……”
“苏莹你别这样。”莫青阳有点慌，站起身来走到她旁边，“内个内个，当局者迷，兴许你这次就是关心则乱呢？再说了，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啊。这又不是假的，你就是喜欢他啊。”
“可是我不想要他知道！”
莫青阳一愣。
“他……他不喜欢别人困扰他，不喜欢影响他的生活。”苏莹拽着莫青阳衣袖，低声说，“他如果喜欢一个人，自己就会追，如果不喜欢，那我贸然的介入只是对他的打扰……”
“嘿！”莫青阳不爽了，“怎么着！我们苏莹这么好一姑娘！喜欢他是看得上他！他不接受就不接受，还整个什么打扰了他！别人想打扰还没有呢！哼，脾气还不小！”
苏莹看着好友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拍了拍她胳膊：“好啦好啦，我就那么一说，到把你惹得义愤填膺的。”
“本来就是嘛！”莫青阳忿忿地，“他要是哪天敢这么说你，我就收拾他！”
“你收拾他？”苏莹俏皮地扬扬眉，指了指下面，“打得过？”
莫青阳立马转舵表情乖巧：“打不过，说说过瘾的。”她眼睛往下一瞟，咦了一声，“你看，那边好像有人来了。”
苏莹顺着莫青阳指的方向一看，正见到一名年轻女子，身后跟着两名丫鬟，徐徐而来。
此女一头乌发，逶迤及腰，一身素衣，袅袅而行。眉宇间似有愁意，双眉似蹙非蹙，平添了一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汉朝美人儿啊。”这几天除了卫府的丫鬟，走到哪儿看到的都是硬邦邦的汉子，此刻见到养眼美女，莫青阳兴致一下子就来了。
“好漂亮！她是卫将军的女儿吗？”苏莹趴在栏杆上，眼睛都移不开了。
“卫青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啊。哎不管了！”莫青阳扯了扯苏莹，“走，下去凑热闹！”
那女子身姿娉婷，款款来到校场边，有军士看到她，吃了一惊就要行礼，被她制止，示意不要惊扰他人。军士谦恭后退，垂手立在一旁。女子走到校场边缘，望向场内，眼中露出好奇之色。
此刻场上，钟靖海正在和一名军士比试刀法。虽然钟靖海本人更习惯赤手空拳或者使用现代热兵器，但是在这个年代很明显只有舞刀弄枪更适合战场。蚩尤刀在面对凡人时只是一柄普通的利刃而已，不过好在元神互通，运用起来比较自如，钟靖海身形如山，刀光霍霍，和那名军士打得难解难分。
那名军士在府中已力道刚猛闻名，钟靖海虽在打法上更具优势，但时间一久，难免觉得体力上有些吃亏。那膀大腰圆的军士看在眼中，更是加大力道，一刀劈向钟靖海。钟靖海横刀相格，铮然一声，虎口被力道震得发麻，手中的刀几乎都要握不住了。谁知那军士意犹未尽，又是一刀竟是使出了全力，钟靖海挥刀却抵挡不住，手中的刀被硬生生地震飞开去，直直地朝着女子的方向袭来。
女子花容失色，想要向后退去，但又怎么能躲得过这快如箭矢的飞刀！
危急时刻，只闻一声：“小心！”一个身影一跃而来，舒猿臂揽纤腰，侧身一旋护于怀中，蚩尤刀的寒气贴肤而过，擦出一条血痕，笃地一声钉入身后廊柱之中，入木三分，刀柄犹在摇晃。
整个校场鸦雀无声，静谧过后，忽然齐齐跪地：“拜见卫长公主！”
场中的钟靖海和场边的柳毅愣了愣，刚跑过来的莫青阳和苏莹也怔了怔，反应过来赶紧也跟着下拜。
只有夏北萧瞪大眼睛看着怀里抱着的美人，仿佛半截木头愣愣地戳在那里。
“咳咳，师父，赶紧松手啊，小心脑袋啊！”莫青阳小声儿提醒。
夏北萧顿时回过神来，双手触电一般地从卫长公主的腰际弹开，赶紧也跟着下拜：“公、公主……对、对不起……”想到古代女子重视名节的问题，夏北萧顿时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好像不那么牢固了。
卫长公主也是面色微红，但是毕竟是天家女子，行为举止颇为落落大方，对夏北萧福了福，轻声道：“是卫长自作主张扰乱了诸位的训练，怪不得壮士的。壮士快快请起。”
她扶起夏北萧，夏北萧怔了怔：“公主你受伤了！”
卫长公主低头看了看，小臂处被划伤了一道口子，旁边的丫鬟惊呼一声，上来为她查看。
“出什么事了？”
众人抬头，原来是正和崔涵闲谈的卫青听到这边喧哗，赶来查看。亲随一见卫青到来，也赶紧上前说明了情况。
经过查看，卫长公主只是轻微的皮外伤。卫青得知只是一个意外的时候也没有太过于责备与钟靖海比试的军士，同时也向夏北萧表示了郑重的感谢。随后舅甥二人便到书房里说话。
一场虚惊过后，几人也无心再训练，便回到六人所住的东院。
“师父你刚才居然磕巴了。”莫青阳突然发现了八卦点。
“我、我、哪、哪有、磕巴。”夏北萧梗着脖子，拒不承认。
“呀，师父你的脸红得像苹果咯。”莫青阳继续哪壶不开提哪壶。
“再废话，逐你出师门。”夏北萧以眼神相威胁。
莫青阳笑眯眯地看着他，戳了戳自己的脸蛋。
夏北萧也忍不住戳了戳自己的，然后发现果真是……滚烫的……
“奶奶个腿，一不小心抱了公主，差点脑袋都不是自己的，要是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夏北萧忿忿。
“青阳，那位卫长公主是？”一进屋落座，钟靖海就忙不迭发问。刚才差一点重伤公主，而且是因为自己没有接住对手的一招才会出现此次事故，让钟靖海心有戚戚焉。
莫青阳坐在位子上，接过崔涵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她是汉武帝和卫子夫的第一个女儿，第一任丈夫是平阳公主的儿子曹襄。但是我看她一身素衣，貌似是为了谁守孝，估计曹襄在元狩四年的那场大战里也光荣牺牲了。”
“等等，第一任丈夫，这么说还有第二任？”崔涵虽然对历史也熟悉，但是对于这种家长里短的八卦，他只能对莫青阳甘拜下风。
“第二任就不要提了，这姑娘简直是悲催。因为自家老爹宠信方士，结果就被嫁给了一个叫栾大的方士，结果后面被证明这家伙就是江湖骗子。”莫青阳说到这里，有点同情这位卫长公主了。
“这么可怜。”苏莹歪着头托着腮，觉得卫长公主的命途真是多舛。
“可是莫青阳说过，这个时空历史不一样了，是不是卫长公主不就不用嫁给那个方士了？”柳毅建设性地提出了一个可能。
“咦，有可能啊！”莫青阳眼前一亮，然后坏笑道，“比如说……我们这里的某人。要知道，古代女子可是很重视名节的哟。被男子看见脚踝就要嫁给他了，更何况是被搂了腰！”
众人一怔，齐刷刷地看向了夏北萧。
“这么说，我们这里有可能出位驸马啊。”柳毅调戏起夏北萧来也不含糊，“虽然夏北萧你已经名草有主，但是这又不是一个时空，再说古人还能三妻四妾呢。”
“你们，你们……”夏北萧气得捶桌。
自此之后，卫长公主就经常出入卫府。公主倒是没有架子，既没有带着乌泱乌泱的一堆奴仆，来的时候也没有让众人出门跪迎，只是悄悄地来到校场看着众人演练。时间一长，倒是和一边看戏的苏莫二人慢慢熟络起来。尤其是苏莹，和卫长公主聊得很是愉快。
莫青阳插不进嘴，也不甚喜欢交谈，自己坐在一边，拿着根小棍对着栏杆角落一个小洞戳戳戳。
“青阳，她们俩聊啥呢？”从校场上下来休息的钟靖海看着无聊到要长草的莫青阳，好心地问。
“护肤。”莫青阳丢下小棍，懒懒地回答。抬起头，眯着眼。阳光真好，太想睡觉了。
“那你怎么不去聊几句？”柳毅坐在石桌边倒了杯水喝下去，顺便毒舌，“果然是个糙汉子。”
“可不是。那俩是水做的，俺是水泥做的。行了吧。”莫青阳继续闭目养神中。
“青阳。她们除了护肤，还聊些啥？我咋觉得公主的眼神怪怪的。”夏北萧作为刑警的直觉让他觉得没那么简单。这几天一到校场练习，他总觉背后有道眼光盯着他，目光灼灼，搞得他浑身不自在。
“怎么着，师父，被人看怕了？”莫青阳睁开右眼，戏谑看着夏北萧。
“我、我、怕、怕什么？”夏北萧太知道莫青阳的脑洞了，趁着莫青阳还没有开始思维扩展，夏北萧连忙走到一边去练习箭术了。
清空了脑里的杂念，夏北萧调整了呼吸，周遭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的世界只剩下了手里的弓箭和对面的靶子，夏北萧搭弓拉箭，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几百步开外的那一点红心上。弓弦被拉伸到如满月一般，夏北萧轻轻松开手指，箭矢如白龙穿云，一下在击破了箭靶。
第二箭，第三箭，夏北萧的动作如复刻一般精准无误，十个靶子的靶心都被洞穿了。在场的军士不由渐渐停止了手头上的训练，看着夏北萧的练习。
“真是后生可畏。”卫青不知何时站到了卫长公主的身边，眼中的赞许丝毫没有掩饰，“北萧的箭术倒让我想起了当年冠绝三军的飞将军李广；但是他的性格又让我想起了去病。他们两个人的有点竟然可以集中在一点上，真是太妙了。”
卫长公主听着卫青的评论，嘴角微微上翘了几分，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先的平静，连在身侧的苏莹都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一筒羽箭都已射空。夏北萧练习完毕，收了弓，正准备下场休息，一块素色方巾突然递到了他的面前。
“夏公子，今儿太阳大，擦擦汗吧。”
夏北萧一怔，抬眼看到卫长公主一袭长裙，当风而立，身姿绰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弯杨柳，脸绽芙蓉，一双手托着素帕，更衬着十指纤纤，肤若凝脂。
夏北萧不敢怠慢，忙垂首接过：“多谢公主。”眼光到处，不由一滞，“公主上次的伤还没有好吗？”
卫长公主垂眸浅笑：“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只是看起来留了道疤，就想着遮一遮。”她把衣袖向下拉了拉，遮住包扎好的伤口，“多谢夏公子关心，希望没有吓到夏公子才是。”
“这有啥的。”夏北萧冲着卫长公主咧嘴笑了笑，“我们身上大大小小疤痕多了去了！”顿了顿，他挠挠脑袋，“哦，不过你们女孩子比较爱美，倒是不能拿来作比较。”
卫长公主静静地看着夏北萧碎碎念，眼神比笑意更温柔。
这一日天气晴好，一行人难得有空，决定上街逛逛。自打来到这个时空，基本都待在卫府，对外界并没有什么接触。朱厌迟迟没有线索，此次出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不过这一到了街上，计划就赶不上变化快了。两个姑娘对于在古代逛街感到特别新鲜，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一会儿东蹿一会儿西跑，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数次险些走散，让四个汉子担心得不行，生怕这两个路痴跑丢了。
就这么玩耍了大半天，莫青阳体力不支，宣布要退出逛街行动。苏莹好说歹说拉着莫青阳去了最后一家胭脂铺。而四位男士对于这种东西真是兴趣缺缺，只好在门口当门神了。
等几人吃了一堆桃子杏子和各式点心之后，苏莫二人依旧迟迟没有出来。
“我去，进去这么久了还不出来？这得买多少东西啊，太败家了吧。”柳毅金牛座性格显露无疑。
四人一合计，决定派夏北萧去催催二人。
夏北萧吃掉手里最后一串羊肉串，擦了擦手上的油，刚踏入店里，就看见苏莫二人提着大包小包往外走。
“你们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啊？都买了什么啊？”夏北萧接过包袱，一脸不敢置信。
“都是必需品，谁知道我们要这里待多久啊，多备点没有错啊。而且，古代的东西都是纯天然的，放心用好了，再买多点也没关系。我说你们几个可以买个几盒，就算不是护肤，祛疤也好啊。你们也算是易留疤人群嘛。”苏莹兴致勃勃替店家做免费推销。
“祛疤？哪一个可以祛疤？”夏北萧突然来了兴趣。
“这个，玉簪粉。各种蚊虫叮咬，痘印，或者伤疤都可以用。”苏莹指着一个紫色的小盒子。
“听上去貌似挺不错的样子啊。”夏北萧拿在手上左看右看，“这东西多少钱？”
“咦，师父，你这么在意自己的疤啊。”莫青阳插进来，看了看夏北萧左眼上方眉骨处的那道伤疤。
夏北萧笑了笑：“自己不用，拿来送人也好。”
第二天一切如常，几人依旧在校场上训练得热火朝天，两个姑娘在旁边小亭中纳凉看书喝茶聊天看热闹。
卫长公主果不其然又来到了卫府，自从她知道夏北萧喜爱各种点心小吃后，每次来看望都会带些吃食过来，而夏北萧吃着吃着，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亭子里只剩下自己和公主两个人了。
“今天的菊花酥，夏公子可还吃得惯？”卫长公主轻笑着。
“嗯嗯，挺好吃的。”夏北萧把嘴里的点心咽下去，擦了擦手，拿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方才想起自己竟然没有给公主倒一杯，忙不迭又为卫长公主倒茶。
“哎呀，对了！”他的手顿了顿，然后放下茶杯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掏出玉簪粉，大大咧咧地送给了卫长公主。
“这，真是给我的？”卫长公主接过玉簪粉，眼中似乎有星光闪动。
“当然。我听苏莹她说，这个对于疤痕有奇效。很快就不会有疤了。”夏北萧生怕卫长公主没有用过便宜货，嫌弃着路边小店的商品不够品味，还特意模仿苏莹的话认真推销了一番。
卫长公主扬眸看着夏北萧，有些失神。
夏北萧有点不好意思，语气也虚了起来：“呃……确实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也的确是配不上公主的……”
“不！怎么会！”卫长公主把玉簪粉捧在手心，对着夏北萧福了福，“多谢夏公子。”
“啊哈哈，不用谢的，也没多少钱……内个……我去训练了哈哈……”夏北萧笑了两声，挥了挥手，转身去了校场，只留给卫长一个远去的背影，和穿过小亭的盛夏凉风。
那一瞬间，卫长公主眼眸中，似乎有什么坚定了起来。
当夜，卫长公主找到苏莹，向她打听夏北萧的情况。苏莹本来想先问问莫青阳，但是莫青阳对于夏北萧一些比较私人的信息也不是特别清楚，最后苏莹只好忐忑不安地找到了柳毅。
“什么？卫长公主想知道夏北萧有没有心上人？”柳毅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全面开启黑猫警长模式。“苏莹，我说你就别在这里瞎掺和了。夏北萧早有女朋友了，估计再过没多久就要结婚了。”苏莹得到了答案，也只好悻悻而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卫长公主。
然而卫长公主却并不在意，“夏公子有心仪的姑娘也无妨，只要我能在夏公子身边就好。”
苏莹这时候才发现到，卫长公主真的是对夏北萧已是情根深种了。
自此以后，隔三差五过来卫府不说，还暗地里托人给夏北萧送了不少亲手做的点心，说是要谢谢夏北萧的救命之恩和赠药之情。在这个还是讲究点君君臣臣的时代，尊者赐，不敢辞。夏北萧自然不能把吃食随意退回去，可把夏北萧给愁死了。
时光飞逝，光阴如梭。很快，六人组在西汉都已经待了一个月了。关于朱厌的身份似乎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倒是匈奴的左贤王又在北境虎视眈眈了。六人组研究了半天，一直觉得目前左贤王是朱厌的可能性最高。所以可他们很有可能在战场收拾朱厌，四个汉子倒是没有问题，可是苏莫二人说到要上战场就不行了。莫青阳倒是挺兴奋的，但是夏北萧一盆冷水就把莫青阳浇了个透心凉。
“徒弟，你个战五渣。还上战场呢，我们不用看着你就谢天谢地咯。”夏北萧评价莫青阳战力方面绝对继承了柳毅的光荣传统。
“但是她俩又必须都在。这样，你负责莫青阳，柳毅负责苏莹，尽量在七天之内，让她们学会一些简单的防身术。”崔涵也是为了苏柳二人来了个神助攻。
“队长，换人行不行？我这徒弟真的手脚不协调到令人发指啊。”夏北萧欲哭无泪。
“自己的徒弟自己看好咯。”崔涵完全无视夏北萧的抗议。
柳毅和苏莹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柳毅很快进入了教练的角色，一招一式地开始教授苏莹。有时候为了纠正苏莹的动作，柳毅只好亲自调整苏莹的姿势。一旦柳毅的手碰到苏莹的手，苏莹心里那头小鹿就忍不住地欢腾雀跃，被碰到的部位的皮肤温度也骤然上升，脸色也越来越红。
“苏莹，是不是太阳太大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柳毅看着苏莹的脸色变化，出声问道。
“额，不是。我，我可以的。”苏莹声如蚊呐。
柳毅看着苏莹羞涩的表情，忽然有点感觉到了什么。
这天，卫长公主辗转又找到苏莹，拜托她送一个手绣的荷包给夏北萧。苏莹本来想推掉，但是看到卫长公主满脸期待，也只好先收下。但是这个荷包犹如一个烫手山芋，苏莹想了几天都没有办法送出手。这天苏莹还在烦恼荷包的事，一个不留神就撞上了在后花园溜达的柳毅。
“你咋啦？这几天跟个无头苍蝇一样？”柳毅一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荷包。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柳毅看着荷包上绣的八个字，眉头微皱。“谁送给你的啊？”
“不，不是。这是卫长公主······”苏莹冲口而出，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我说你这个姑娘怎么回事啊。你这不是在帮助卫长公主第三者插足么？”柳毅一时间老干部上身了。“卫长公主是古代人，观念有差异，我可以理解。可是苏莹你是现代人啊，你的感情观怎么是这个样子的？爱情不是一切，生活中还有更多的内容需要责任来承担。”柳毅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言辞如刀，全部扎在了苏莹的心上。
苏莹被柳毅直接说懵了，她也是出于好心才帮助卫长公主，没想到柳毅却在质疑她的感情观。顿时让苏莹觉得刚刚因为防身术练习和柳毅拉近的那点距离有猛然一下又被拉远了。想及此，苏莹特别委屈，泪水没有憋住，在眼眶里开始打转了。“我，我下次一定不会了。”说罢，苏莹转身就跑开了
柳毅这才发现自己火力过猛，也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苏，苏莹。”柳毅想追上去，又不知道怎么安慰苏莹。只好追了两步之后，就停住站在了院子中间，开始了自言自语地碎碎念。“哎，不就是批评了一下她，至于哭着跑了嘛？以后还是要和队长聊聊这女生的心理。”
几天好，卫长公主哭哭啼啼地冲到了卫府，说要见卫青。卫青立刻明了卫长公主前来所为何事，又听到了最近家下人之间传来传去的一些流言，便把六人组也请了过来。
“舅父，救救卫长吧。”卫长公主一见卫青，便一下在跪倒在地，哀泣不止。
“卫长，你起来说话。”卫青连忙扶起卫长公主。
“我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皇上雄才大略但凡有一丁点其他办法，绝不会走这条路。可是，一年前的大战，你去病表哥战死，我又深受重伤，迟迟未能见好，国家要打仗，却实在没有可用之人了。卫长，你虽是弱质女流，但是此刻抵得上十万雄兵啊。”卫青无奈，只得温言相劝。“更何况，你此去匈奴和亲，就能帮助据儿稳固太子之位，要知道李夫人的那几个儿子也是野心不小啊。”
“舅父，这真的是唯一的法子了么？”卫长公主几乎绝望了，双眼中盈满了泪水。
”岂有此理。匈奴人贼心不死，竟然敢来犯我大汉。”夏北萧看着卫长公主，于心不忍又义愤填膺。
“是啊，匈奴人，烧杀劫掠，无恶不作。边境又要狼烟四起，生灵涂炭了。”莫青阳瞅准机会，“煽风点火“。
“北萧，你若为汉军之将，则当如何？”卫青突然反问。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夏北萧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卫青听见夏北萧的回答，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涟漪，而这涟漪越晕越开，最后化作了赞许的笑意。
“北萧竟有如此大志，后生可畏啊。”同时又朝着卫长公主点头示意。“北萧可愿随我出击匈奴？”
“打匈奴人我是愿意的。可是卫将军你的伤不要紧么？”
“这一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观察你们，论军事才能你们几个都是上上之选。但是我一直都不确定你们是否愿意征战沙场，但是今日听到北萧你的答案，我知道我终于找到帮手了。如果我们这次迎击匈奴顺利，我这可怜的外甥女就不用远嫁啦。”
“卫将军，我······”夏北萧想要解释自己可不是为了卫长公主才愿意上阵杀敌的，但是又怕伤了女儿家的自尊心，只好话到一半又憋了回去。
“可是，卫将军，我们之前未曾从军，亦无尺寸之功，就这么随侍将军左右，恐怕不能服众吧。更何况，皇上那里也要顾虑到将军和国力，不会轻易言战吧。”崔涵适时地提出了潜在的问题。
“我会尽力说服陛下的。”卫青在刘彻面前只能尽力一试。
谁知道，卫青才和刘彻提及夏北萧等人没多久，刘彻竟然应允了。本来汉武帝就对匈奴的来犯憋着一口气。之前形势比人强，只能先忍气吞声，准备嫁长女和亲。但当卫青和他说到有适当人选可以迎击匈奴，刘彻已然动心了。更重要的是，刘彻深信的方士栾大为了夏北萧卜了一卦，竟然是上上大吉。据栾大说，夏北萧乃是前秦大将杀神白起投胎，白虎杀星转世，由他和卫青一起领军出征，定能杀得匈奴片甲不留。刘彻收到这个消息，简直是大喜过望了，马下下旨，整军出征。
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圣旨下达的第五天，卫长公主又一次来到了卫府，这次目的则是劝说夏北萧不要去前线。
“什么？你说栾大的那个谶言是他自己编的？”夏北萧觉得栾大的胆子也是够肥的。这可是标准的欺君之罪啊，刘彻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万一穿帮了，这家伙可得五马分尸了吧。
“父皇正宠信他，旁人说他什么，父皇也是不信的。”卫长公主忧心忡忡。“夏公子，你千万不可上前线。栾大只是想借刀杀人而已。”
“为啥？北萧和他无冤无仇啊。”柳毅不明白栾大为什么要置夏北萧与死地。
“难不成，栾大对公主你······？”莫青阳突然想起来历史上的花边新闻。
卫长公主脸色微微一变，默默地垂下了头。
OMG，居然是真的。这除掉情敌的手段也是太下本钱了。一个不小心连自己都得搭进去。其余六人如是想。
苏莹自从知道这几人要上战场了之后，心绪便渐渐不宁起来，临近出发的日期，苏莹愈发精神恍惚。莫青阳瞅着苏莹状态越来越不对头，一边拜托卫府家人去请大夫看看苏莹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一边拉着苏莹准备做心理疏导。
“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心慌得厉害，而且老是有幻觉。”
“幻觉？什么幻觉？”
“我老是觉得这次出征他们会有危险，还是危机生命的那种。”
“那夏公子呢？”卫长公主到访卫府本就有事相求，恰好听见苏莫二人的谈话内容，闻知与夏北萧等人有涉，便不自主地插话相询。
“夏北萧？他似乎在一个更大的危险之中。”苏莹回忆着幻觉，身体开始微微地打着冷颤。。
“竟，竟会如此？”卫长公主大受刺激，几乎跌坐到了地上。
“青阳，我这几天一闭上眼睛就是这个内容。我都不敢闭上眼睛，你说这是不在是预示什么？”
“哎，不要怕。梦都是反的，一般人梦到失利，现实中肯定是大胜。”莫青阳也是心大。“不过，······”莫青阳脑回路又一转，“苏莹你的预感一向都挺准的。莫非此次出征真是要大败而归的节奏？”
“莫青阳，你少这里动摇军心。”崔涵接着话，就跨进了房门。
“切，预感这事向来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们真的心志坚定的话，又何必理会苏莹感应到什么呢？你们可是无神论者哟”莫青阳满不在乎。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在哪里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为定人心而靖浮言？”崔涵难得现出了一丝脾气。
“那如果苏莹的预感是上天预警，你们也打算就这么置之不理么？明知有危险，明知是死路，也要一头扎进入么？别忘了，这次和你们一起出征的，还有十万大军呢，他们的性命你们就不在乎？难怪常言道：义不行贾，慈不掌兵。不见无定河边骨，一将功成万骨枯。”莫青阳撇撇嘴，持不同意见。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国家的米粮税赋供养士兵是为了什么？不就指望着他们能在国家有需要的时候能为天下黎民去拼杀抵挡么？纵使前面是等着我们的是匈奴人的几万雄兵，我们这些人也只有一句话；‘寇可往，吾亦可往。’一个国家的军士若畏死，那么这国家还有什么希望？即使结局是注定，我们也不能退缩。逢敌则亮剑，因为我们是这个国家的长城，是这个国家的脊梁。黄沙处处埋忠骨，更显我汉家男儿本色。”崔涵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此时的感想。
“好，青真要为崔兄弟击节叫好。青能认识北萧和崔涵你们几个，当真值得浮一大白。”卫青一边拍着手，一边走了进来。
“舅父？！”卫长公主本来是希望说服卫青能够免除夏北萧的任务，但是看这架势，卫青和夏北萧都不会同意她的提议的。
“卫长，不要任性。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如果北萧这次能和舅父一起去挣个功名和前程回来，岂不是更有底气？到时候舅父亲自到你父皇面前去作保。”
“可是······”卫长公主还是满脸焦虑之色。
“卫长。”卫青眉头微微一蹙，卫长公主感知到了亲舅父的不悦，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其他三人两眼看着这舅甥二人，也是有点头疼。小虎子啊小虎子，没想到你魅力这么大，居然俘获了一位古代公主的芳心。可惜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哎，怎么串了）
卫长公主见自己的心愿无法实现，只得向卫青告辞。长裙逶迤，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仿佛卫长公主心上的一道伤疤。这万丈滚滚红尘，只得一个弱女子茕茕独行，也是让其余人大叹委实可怜。
没过了几天，卫长公主又来到了卫府。这次卫长公主直接找到苏莹挑明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苏莹，我想你帮我阻止夏公子他们上战场？”
“什么？”苏莹有一种心思被人看穿的感觉。
“苏莹，你不用瞒我了。你心里应当和我一样不想他们去送死吧。你对柳公子的那份心，也就他自己不知道了。”
“可是，公主，皇上连圣旨都下了。君无戏言，这事应该无法挽回了。”
“不，我不信。既然让我遇见了夏公子，我就不会让他白白去送死。”
“也许他们能够得胜归来呢？”
“莫姑娘也说你的预感很准的，而你的预感不是说他们这次会很危险吗？我不能冒这个险，不能不防这个万一。”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苏莹。你真的想看到他们长眠于那无边无际的黄沙之中。我的先夫曹襄，随着舅父和表哥征战匈奴，确实一去不返，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但现在他的坟茔里也只埋着一身他生前穿的衣衫。你想柳公子也落得如斯下场么？”
“我······”苏莹自是不愿柳毅遭受伤害。虽然甘渊有治愈功能，但是如果人死了能不能复生就另当别论了。
“苏莹，有没有什么办法？”卫长公主一把抓住了苏莹的手，手心灼热的温度体现出了卫长公主内心的焦急。
苏莹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上次他们完成了相柳的任务之后一行人就直接回到了甘渊。是不是这次也是这样呢？只要他们能找到朱厌，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就不用遵循汉武帝的命令上战场了。但是他们连朱厌到底在哪里都不知道，而出战的日期又迫在眉睫，苏莹当如何是好呢？
卫长公主看着愣神的苏莹，知道她可能有什么办法，连忙追问。苏莹略一犹豫，就将事情简单扼要地向卫长公主介绍了一遍。
“原来如此，你们竟然是异世高人要来找一个名唤朱厌的怪兽。那你们还要回去你们那个世界？夏公子也要回去？”卫长公主说完，更加着急起来。
“当然。我们六人是要一起回去的。”
卫长公主没有继续发问，只是在一边用手摩挲着左手曾经留有伤疤的地方。忽然，卫长公主抬起了头，“苏莹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苏莹猛然听到“交易”两个字，心下有了点警觉。“公主，你想做什么？”
“我知道你们要找朱厌，而找到朱厌之后就可以回到你们的世界，这样就可以避免所有人去迎击匈奴。你们既然没有朱厌的头绪，倒不如我来试试。”卫长公主眼波流转，竟带上了些些许魅惑之色。“父皇宫中，有不少奇人异士，更有许多皇家珍藏的古代典籍。很多典籍里记载不少关于远古时期的奇花异兽，也许可以从这些典籍里找到答案。”
“真的？！”苏莹一听到解谜有望，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卫长公主瞅准时机，开门见山。
“公主，你要做什么？”
“我要帮我把夏公子留下来。”卫长公主的语气出奇地坚定。
“不行。我不能答应。”苏莹一口回绝。
“为何？你宁可他们去面对那些匈奴人？”
“在我们的世界，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任何人都不能帮他做决定，即使是公主也不行。”
“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苏莹你们来的那个世界竟然是这样的？苏莹，我真羡慕你。”
“希望公主可以理解。我也希望公主能知道夏北萧并不是那种可以被强留下来的人。”
“那······”卫长公主略略迟疑了一下，随即双手在袖中暗暗地握成了拳，“若是如此，我不勉强夏公子，我只求苏莹你帮我一个忙。”
“公主只要不违反道义，又在我力所能及范围之内的，我一定帮忙。”
“好。我有一件礼物希望可以亲手送给夏公子。可是这几天夏公子似乎有意避开我，所以要麻烦苏莹你。”
“哦，就这个啊。没有问题。”苏莹长舒一口气，真担心卫长公主会提出什么无理要求。
“队长，这事你怎么看？”钟靖海和崔涵躲在不远处的假山后，意外地听完了卫长公主和苏莹的谈话。
“我怕卫长公主出幺蛾子。卫长公主表面柔弱，但是看上去性子挺倔。怎么看她也不会就这么轻轻放弃。老钟，看来我们要到公主府里去走一趟了。”
“哎，桃花债，真是惹不起啊。”钟靖海一如既往地精确总结。
卫长公主之后就频繁出入皇宫，在浩如烟海的皇家藏书中寻找资料。甚至有时候连会把书籍送到卫府供众人查询。莫青阳和崔涵一头扎到了书堆里自不用说，其余四个人也忙着整理各种资料。
“这么看来，朱厌的附身还真是有标记的。”莫青阳一个人拿着卷竹简喃喃自语。
“什么样的标记？”崔涵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竹简。
“这里说，标记如同火焰一样，会出现被附身者的双眉之间。”莫青阳捧着竹简说到。
“但是人海茫茫，要这么一个人也不容易啊？”钟靖海觉得寻人难度还是不小。
“别忘了，朱厌好战，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汉武帝时期的南征北伐都是因为朱厌的影响呢？”莫青阳继续自己的发散性思维。
“这回你的脑洞终于到点子上了。朱厌很有可能是汉武帝身边的近臣啊。就是我们不熟，不知道哪个大臣额头上有火焰形的标记。”
“额头也火焰形标记，那不就是栾大么？”卫长公主跨进了众人所在的小屋。
“不会吧。这也太巧了。”六人觉得兜兜转转一圈，正主早就出现了。
“正是，栾大双眉间一直都有一个像火焰一样的胎记，而且自从他来了父皇身边之后，父皇就愈加喜欢武力征伐。”
“全中。看来真是栾大。太棒了。”六人欢呼，找到正主，就意味着可以离开此地了。夏北萧也是一脸雀跃。他激动的表情却也深深地刺激到了卫长公主。
“你们找栾大有何事么？”卫长公主不愿意自己和苏莹的交易暴露人前，特意还装傻问了一句。众人也不愿自己来汉朝的目的为更多人知晓，就打个哈哈，遮过去了。
有了卫长公主作为内应，找到并封印朱厌基本不是什么难事。完事之后，卫长公主立刻找到苏莹。
“苏莹，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下面就看你了。”卫长公主递给苏莹一个荷包和一枚扳指。
“扳指夏北萧到可以收下，这荷包······”苏莹有点为难。
“你且给夏公子看看，或许他愿意收呢？”卫长公主满心期待。
“那我帮你试试吧。”
当晚，六人吃完饭就等着紫微星君来接人。但是迟迟都没有动静，苏莹一看众人兴致不错，就把卫长公主的礼物拿了出来。
“事先声明，我不知道卫长公主会送荷包给夏北萧。我只是答应她在她帮我们找到朱厌之后，就帮她送份礼物给夏北萧。”
“她帮了我们，还要送我礼物？”夏北萧觉得有点不合逻辑。
“她是这么说的。我当时见情况紧急，也只好先答应下来。”
“哇，师父你魅力够大的啊。这枚扳指一定殊不简单”莫青阳一把抓过扳指，准备研究一下。
钟靖海和崔涵此时的全部注意力则集中在了那个荷包上。钟靖海朝着崔涵微微点头，示意不用担心。
“夏公子，礼物可还中意？”卫长公主一走进门，就看见荷包还在苏莹手里，扳指却被莫青阳在翻来覆去地看着。
“公主，我不能收你的荷包。”夏北萧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这个荷包只是我作为朋友的心意，没有别的意思。我在里面还准备一些香草，可以安神助眠的。”卫长公主不放弃，随即就从苏莹手中接过荷包，递给了夏北萧，“不信，你闻闻，很香的。”
夏北萧看着卫长公主递过来的荷包，倒是不好再一次推掉了。这是，崔涵给夏北萧使了个眼色，暗示他不用担心。夏北萧也值得收下，又打开口袋闻了闻。
“嗯，味道是不错。”
“真的？你喜欢就好。”卫长公主看见夏北萧的反应，欣喜异常。“哦，还有这扳指，我看你射箭容易把手磨破，特意选了这个扳指，以后手指就不会受伤了。”说罢，卫长公主从莫青阳那里又去过了扳指，递给了夏北萧。
崔涵和钟靖海相互看了一眼，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卫长公主脸上一点都看不到失望的表情，难道还有后招？
而这边厢，卫长公主目光殷殷，夏北萧也被看到不好意思了，只好接过扳指戴上。
就在此刻，莫青阳突然大喊出声，”师父，等一下。”
“哈哈哈哈，太迟了。”卫长公主脸上现出了诡异的笑容，“终于可以如愿了。”
“公主，你做了什么？”苏莹一听，就知道自己被卫长公主设计了。
“这辈子你都不会离开我了。”卫长公主对着夏北萧，痴痴地道。
“公主，你说什么？”
“这扳指上我下了心蛊。这辈子你既不能摘下这扳指，也不能离开我十丈远。否则你就会心痛而死。”
“什么？”众人对于卫长公主的痴狂都是措手不及。
“我不信这世上有这么邪乎的事情。”目前的状况已经超出了夏北萧的认知，但是他不愿就这么妥协。“我就走一个给你看看。”夏北萧说完转身就走，但是不到十丈，夏北萧突然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北萧/夏北萧/师父。”其余五人都急忙围了上去。
“我说过的，这是心蛊，夏公子你最好不要随便试。”卫长公主凄然一笑。
“公主，夏北萧心不在此，你又何必用这种方法把他留下来。”苏莹只能回头劝卫长公主。
“我出生的时候，母亲只是个美人。地位低微，我们的日子过得小心翼翼。皇后给我们气受，我们只能忍。我的夫君是母后为我选的，目的只是为了讨好姑姑，纵使我不喜欢，也只好嫁了。为了据儿，我甚至差一点要远嫁匈奴。我这一辈子都没有选择。这次我一定要自己做主，我一定要和夏公子在一起。”卫长公主眼中闪烁着几近疯癫的光芒，让众人胆寒不已。
“我就不信没有破解之法。”柳毅抓起夏北萧的手，想帮他取下这枚扳指。然而，柳毅一用力，夏北萧就疼得豆大的汗珠都冒了出来。
“没有用的。蛊毒除非施蛊之人解开，其他人都是解不了的。”卫长公主盈盈笑着，但在众人眼中却似恶魔一样。“说道这个，还要谢谢苏莹，要不是她把我送她的荷包日日戴在身上，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公主，你······”苏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荷包里有一味药材，能把蛊毒的威力发挥到极致，但是在人中蛊毒之前，一定要先在需要中蛊毒人的体内积累一段时间。所以，对不起啦，苏莹。”卫长公主无所谓地笑了笑。
“那苏莹不是也中毒了？”钟靖海也担心苏莹的安全。
“放心。蛊毒只会对我的目标发挥作用。而那位药材对于平常人来说，没有影响。”卫长公主轻描淡写地解释。
“对不起，夏北萧，我害了你。”苏莹了解了卫长公主的计划后，后悔内疚至极。
“崔公子和钟公子也算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了。他们居然潜入公主府打探消息。我就将计就计让他们以为我在荷包里动了手脚，让她们换掉了荷包内的药草，可以放松警惕。其实我真正的目的只是要让夏公子戴上扳指而已。”
“公主，你怎么可以这么利用苏莹？“莫青阳愤愤不平。
“你为了帮人就这么不择手段？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柳毅在一边冷冷地插话。苏莹闻言，几乎像是被人在脑部重击了一下，顿时脑海里嗡嗡作响。
“柳毅，你疯啦？你居然怀疑苏莹？”莫青阳按捺不住了，“你没听卫长公主说苏莹事先是不知情的？”
“知不知情只有她自己知道。”柳毅也不屑道。
“柳毅，我告诉你，你要怎么想随便你。但是我绝对相信苏莹不会故意害我师父。”莫青阳一挑眉毛，怒气值不断累积中。
“你是她死党，你当然这么说了。”柳毅也不松口
“柳毅，别这么说。我也相信苏莹不是这种人。”钟靖海也表示相信苏莹的为人。
“莫青阳，柳毅，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怎么样帮助夏北萧才是关键。”崔涵一把把主题领了回来。
“我说了，蛊毒无药可解。”卫长公主十分笃定。
“那也未必。”莫青阳一下子在卫长公主的美好幻想上戳了个洞。
“青阳你有办法？”
“这还要多谢卫长公主送来的那些古代典籍，其中有一本大概是卫长公主不小心夹在里面的。里面介绍了各种下蛊和解除蛊毒的方法。我刚才闻到这扳指上有血腥气。所以公主你是使用自己的心血下了这心蛊。只要有人用更多的心血涂抹在扳指之上，即可破解。”
“心血？是我们理解的那个心血吗？”崔涵赶紧问。
“公主是以连通心脏的指尖血涂抹扳指，供养了月余才有此效吧？只要谁能以更多的心血滴在扳指上，就可以救师父了。”
“就算如此。我供养了扳指这么时间，你们也要用同样的时间来解除心蛊么？“卫长公主觉得这帮人简直异想天开。
“那倒未必。只要朝着心口刺一刀，血一下子就出来。何须等那么久。”莫青阳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苏莹掏出了之前柳毅在防身术课上送她的匕首，直直地朝着胸口刺了进去。鲜血喷涌而出，滴滴答答地滴在了扳指上。
“苏莹！！！！！！”莫青阳和柳毅一起冲了上去。
“这，这下，你，你可相信我了吧。”苏莹脸色发白，望着柳毅。
“苏莹，我，对不起，我”柳毅也是懊恼得不行。
苏莹的血起到了变化，扳指泛着血色的光从夏北萧的手指上滑落下来。
“不`~~~~~~~~~~~~~”卫长公主一声凄厉的惨叫，直到众人回到甘渊，那声音依旧在耳边回荡。
甘渊志 chapter 2 等闲平地起波澜
经过了大半个月的恢复期，柳毅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虽然手臂的伤还需要养一段时间，但是由于他身体的底子好，加上骨骼的伤没有之前想的那么重，所以恢复起来还是蛮快的。
在此期间，警队事务繁忙，崔涵三人很少有机会能过来看看，大多数时间都是苏莹帮忙照顾柳毅。十一假期一晃而过，苏莹便和公司告假，好在公司领导都比较通情达理，知道苏莹这边出了大事，安抚了一番后就批了假期。但是总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柳毅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自己不需要照顾让苏莹回去，但柳毅的伤大部分是为了保护苏莹，她又怎么能弃他而去。
正在苏莹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好消息扭转了困境。
也真是事有凑巧，苏莹的公司这几年市场形势很好，准备在W市开展新...
经过了大半个月的恢复期，柳毅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虽然手臂的伤还需要养一段时间，但是由于他身体的底子好，加上骨骼的伤没有之前想的那么重，所以恢复起来还是蛮快的。
在此期间，警队事务繁忙，崔涵三人很少有机会能过来看看，大多数时间都是苏莹帮忙照顾柳毅。十一假期一晃而过，苏莹便和公司告假，好在公司领导都比较通情达理，知道苏莹这边出了大事，安抚了一番后就批了假期。但是总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柳毅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自己不需要照顾让苏莹回去，但柳毅的伤大部分是为了保护苏莹，她又怎么能弃他而去。
正在苏莹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好消息扭转了困境。
也真是事有凑巧，苏莹的公司这几年市场形势很好，准备在W市开展新业务，苏莹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毛遂自荐，而她恰好在这一方面工作比较出色，公司很快便批了下来，在回去简单交接了一下之后，苏莹顺利成为了W市分公司里的一头开荒牛。
搬家那天，崔涵三人都在百忙中请了两个小时的假来帮她忙活，莫青阳一个人躲到墙角擦拭家具，而苏莹一边把款待大家的饭菜留出一份给柳毅，一边默默地想：
这样的相聚，也许，真的是命中的注定吧。
柳毅出院那天，五个人一起去接他，然后直接杀到了饭店去庆祝他康复。苏莹性子和顺，在熟人跟前比较活泼，而几个汉子更是关系铁的很，你打我趣我揭你短，闹成一团。唯独莫青阳虽然在柳毅住院期间和众人都认识了，但是还是属于陌生人的范畴，社交障碍表露无遗。
“青阳，你好了么？”苏莹看着旁边已经无聊到神游太虚的莫青阳，连忙出声问道。
“啊？什么？”莫青阳把埋在酥炸小排里的脸抬起来，满脸问号。
“刚才柳毅说我们建一个群，方便日后联系啊。你加了吗？”
“哦，好。”莫青阳惜字如金，默默掏出手机。
苏莹手机叮咚一声，低头一看是坐在对面的柳毅：“莫青阳这是这么了？”
苏莹无声地叹息：“之前说过的社交障碍，有陌生人在就不太愿意说话。”
“这么看上去还挺严重的，一顿饭吃下来讲的话不超过十句。”
“其实熟了就好了。别看她现在这样，其实是话痨。”
“这……有点精分啊。”
“嗯，适应一下就好了。”
“我以为大家应该认识了，都这么久了。”柳毅表示很不理解。
“可是其实这一个多月来，青阳和他们几人并没有见过几次啊……”苏莹无奈。
“那她为什么不怕我？”
苏莹一下子卡了壳，正懵着不知道怎么回复，钟靖海的声音恰时地传来：“吃饭吃饭，你们两个小年轻怎么总玩儿手机。”
“嗐！老钟就你话多！你提醒他们干什么，让他们都玩儿，吃的就都是我的。”夏北萧笑嘻嘻地一筷子挑了一只虾，撂到自己碗里。
“吃吃吃，就顾着吃，光吃不胖，白吃了你！”柳毅用筷子敲了下夏北萧。
“你这是对我赤果果的羡慕嫉妒恨！”夏北萧抗议。
苏莹微微一笑，收起了手机。
聚餐完毕，各自回家。送苏莹和莫青阳上了出租车后，四个汉子一路同行。
天气愈发凉了，落叶萧萧，走上去，窸窸窣窣。路灯笔直地站着，投下昏黄的光影，把几个人的影子也拉得时长时短。
“其实我到现在，还是有点晕乎乎的。”夏北萧双手枕在脖子后面，抬头看着星空，“这甘渊和紫微星君什么的，跟做梦一样。”
“放心吧，你清醒着呢。就算是做梦，也不可能六个人同时做一样的梦啊。”柳毅完全接受人物设定了。
“保护人类……”钟靖海咂了咂嘴，“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和咱们现在的职业其实也是差不太多，换一种方式而已。只是……为什么会有两个姑娘加入？”他并不掩饰对现有阵容的不满，“那两个姑娘一看就不是能打的，真的要带上她们，还要他们去抓怪兽，也有点难为人家吧。到时候我们不但要顾着怪兽，还得要顾着她们？”光想想，他就有点头疼。
“不是怪兽，是凶兽。其实姑娘家也不差啊，我打游戏的时候，好多女玩家都还挺厉害的。”夏北萧倒是不担心。
“目前这两位的战斗能力如何还不好说，但是那个叫莫青阳的交流能力还真是个问题。她跟紫微星君倒是不怕生，但是紫微星君应该不属于人类范畴吧。”崔涵一下子指出了目前团队合作的最大问题。
“苏莹说这只是暂时现象，大家熟络了就会好的。”柳毅赶紧帮着众人更新信息。
“哎，话说回来，你和苏莹到底是咋回事？”夏北萧一挑眉毛，询问道。
“什么、什么咋回事？就、就是普通朋友啊。”柳毅的回答里充满着心虚的磕巴。
“普通朋友？什么普通朋友能守着你三天三夜？还把工作转到W市了？”崔涵不打算这么轻松放过柳毅。
“那真是普通的工作调动，加上苏莹觉得这样方便以后大家行动，真和我没关系啊。队、队长，你要有个队长的样子，怎么也开始八卦起来了？”柳毅如临大敌地澄清。
“关心同志们生活的各个方面，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所在。不要回避问题，老实交待。”
“我我我我交代啥啊我……”柳毅胡噜了几下自己的短毛，“当时我救了一下她，她心里有些愧疚就照顾照顾我。这都是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革命友谊！你们不要想歪好不好。一个个的人民警察，随意制造绯闻，影响了小姑娘感情生活怎么办。再说，我的个人形象也是很重要的。”
“屁咧，你有啥子个人形象。”夏北萧反对。
“我觉得那小姑娘不错呀，整好你一个英雄救美，她一个以身相许，简直不能更完美了。”钟靖海脑洞开起来的时候也是满惊人的。
“哎呀到宿舍了，时候不早了，大家赶紧休息吧。”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吃眼前亏，柳毅瞅准时机，脚底抹油，瞬间溜走。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天到队里再好好审你个臭小子。”剩余三人表示这事哪会这么轻易结束。
谁知道当天晚上，六人组就接到了第一个任务。
“你说去找谁？”六人齐声问道。
“相柳。”紫微星君负手闭眼，一派仙风道骨地扮神秘。
“这是啥玩意？”夏北萧不明所以，杨柳他知道，水曲柳他也知道，相柳是哪个柳树品种？
“天机不可泄露。”紫微星君捋着胡子。
“又是这句。”柳毅对紫微星君这种“犹抱琵笆半遮面”的提示方式表示了极大的不满。
“不过可以给点提示：相柳会附身在一个很有名的人身上。你们且去吧，到那里你们自然就会知道了。这对于你们来说也是一次测试哦。”
“等等，有名的人是什么意思……”
“那我们要怎么找……”
“紫微星君，我们还不会使用这武器……”
众人急慌慌的问题还没丢完，只见紫微星君拂尘一挥，一道白光便吞没了众人。
待到白光渐渐散去，众人还未看清楚周遭的环境，忽然便迎面而来的一堆群情激动的学生给挤散了。
“青阳！小心……这边……”苏莹好不容易抓住了莫青阳，挣扎着把她脱离人群。两个人大口喘着粗气，看着面前拥挤的人流，有点惊讶和惶恐，面面相觑。
“啥情况啊这是？”夏北萧从人群里也挤了出来，一脸的问号。后面挤过来的三人也都是不明所以。
“感觉应该是一些学生啊。”苏莹打量着，“看服饰，好像是接近于民国时期。”
“民国时期，我们穿越了？”钟靖海一脸不可思议。
“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接受现实啊，甘渊都去过了，穿越还不是小事一桩。”柳毅耸耸肩，“况且之前紫微星君好像就说过我们的任务要去往不同时空。”
“给。”莫青阳捡起了地上的传单研究了一下，递给了夏北萧。
“都写了啥？水患，人祸，视万方黎民为草芥，国民政府，抗日不力，而祸国之罪日重。”夏北萧看着传单的内容，挑着重点读。
“水患？人祸？难不成是花园口决堤那一回？”崔涵根据眼前的资料推断着。
“1938年，也就是民国27年，6月9日，为阻止日军西进，蒋介石采取‘以水代兵’的办法，下令扒开位于中国河南省郑州市区北郊17公里处的黄河南岸的渡口——花园口，造成人为的黄河决堤改道，形成大片的黄泛区，史称花园口决堤。在此期间，民众伤亡超过89万。”莫青阳背课文似地蹦了一长串内容。
“青，青阳。你慢点说，慢点说。”苏莹连忙抓住莫青阳的手，让她镇静下来。
“苏莹，你朋友她这种情况没事吧？”钟靖海也觉得莫青阳的社交能力只能打差评了。
“没事，没事。她一紧张就会这样了。”苏莹轻抚着莫青阳的背，让她放松。
崔涵沉吟了一下：“那和相柳有什么关系呢？”
“相柳，乃是上古时代的凶兽。蛇身九头，食人无数，所到之处，尽成泽国。”莫青阳低着头不看他们，只是嘴里在说着信息。
“我倒是开始明白，紫微星君为什么要我们带上你们俩了。”崔涵想明白了。莫青阳的记忆力应该不错，相当于一本历史人文的微型百科全书。但是如果没有苏莹在旁边的话，莫青阳就是一台当机的电脑。
“那这么说，现在我们在1938年。时间知道了，地点呢？”柳毅捏了捏下巴。
“这个好办，看那里。”崔涵顺手一指，就看见更多的游行学生从一所学校里面源源不断地走出来，校门口匾额上书着几个大字：国立武汉大学。
“我们现在在1938年的武汉? 那刚才传单上说要向蒋委员长请命是……”夏北萧提出疑问。
“大概因为这个时候蒋介石也在武汉。”崔涵做总结性发言。
“1938年蒋介石和宋美龄因为军官训练团之事而居留武汉期间，住在半山庐，就在武汉大学附近。”莫青阳又低着头，干巴巴地补充道。
“老蒋？水灾？相柳？难道紫微星君的意思是相柳附身于老蒋身上，所以才导致了花园口决堤？刚才莫青阳说得相柳不就是水灾星么？”柳毅把前后因素串了起来，得出了一个大致的结果。
“估计在这个时空里，是八九不离十了。”崔涵表示同意柳毅的推测。
既然目标找到了，下面执行就是问题了。蒋介石可不是随便想见就见的，所以还是要从长计议，六人决定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幸好紫微星君够上道，为每人准备了两条“小黄鱼”。
“这些大概值多少钱啊？”苏莹看着两根金条，出声询问莫青阳。
“一根这样的金条在抗战初期大约可以兑换40个银元。而上海一户四口之家每个月的生活费大约是这个数。我们六个人差不多要60个银元一个月，我们一共有12根金条，这么一算可以过八个月。”莫青阳又是僵硬地甩了一组数据，但是另外四个汉子真是被震到了。
“莫青阳你是历史系毕业的？”柳毅觉得跟苏莹之前科普的信息对不上号。
莫青阳摇摇头。
“居然不是历史系毕业的？”钟靖海也有点吃惊了。
“呃，我看大家还是先找地方休息吧，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制定计划和筹备资料。”苏莹知道莫青阳还是不太喜欢被陌生人围观，赶紧转移注意力。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柳毅拧着眉头，“我们的武器一直都没有使用过，战术也没有磨合。紫微星君说话不清不楚，实在靠不住。我觉得我们需要一起研究一下战术策略。”
“就在附近找一家旅店吧。”崔涵点点头。
众人寻了一家比较安静的旅店。崔涵提议先各自熟悉一下自己的武器，然后再汇合研究。大家表示没有异议，于是四下散开。
莫青阳被崔涵留下来咨询了几个问题，在僵硬地回答了过后总算被放了行。她松了口气，回到住处，才发现苏莹不在，想来是出去找地方研究武器了。
这小旅馆比较僻静，后面还有一处后院，依着一条小河，种了不少垂柳。六月的蝉吱吱响个不停，却显得这个院落更加安静了。
莫青阳找了处树荫，坐了下来，把伏羲弩放在腿上，呆呆望着发愁。
这东西……要怎么搞呵……
刚才他们一穿越过来就发现手里都拿着这些武器，当真是吓人一跳。好在当时情况比较混乱，也没有人去注意他们几个。入住旅店的时候怕被当成坏人，不得不让夏北萧留在外面，等几人订好房间了，才让他带着武器翻墙而入的。
就这东西，不论带去哪里，都会引人注目的吧。莫青阳皱眉。
他们几个还算好了，苏莹那么大一张琴，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咦？苏莹的琴呢？
就在这时，莫青阳听到一阵琴声，如清风，如流水，叮叮咚咚送到心里去，让燥热的心情为止一缓。
循声而去，在绕过几棵繁盛的垂柳后，她在河边看到了正盘膝而坐的苏莹。
洛神筝正搁在她的腿上，随着她的弹奏荡漾出一阵阵微蓝色的流光。在她的四周，有一些略微开败的花朵正一点点恢复着生机。最让莫青阳惊讶的是，苏莹面前的河面上，竟然在琴声的作用下，凝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柱，似有实体一般，随着琴声起起伏伏。
“哎呀！苏莹你好厉害！”莫青阳忍不住出声。
苏莹回过头，忽然俏皮一笑，手指一拂，铮然作响，那小水柱忽然弹起成一团水球，向着莫青阳飞了过来。莫青阳大窘，抱头一蹲闪了过去，却听到身后哎哟一声，莫青阳回头，和苏莹一起看到了被正好打中脸的夏北萧。
“干嘛干嘛！干嘛这是！”夏北萧胡噜了一把脸，“嚯，还挺凉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和青阳闹着玩呢。”苏莹歉意地笑，“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天太热了，我四处晃晃，听到这儿弹琴就过来了。哎你怎么搞得这个，好厉害的样子。”夏北萧发现新大陆一般。
苏莹抿了抿嘴角，有点儿不好意思：“我就是出来研究一下嘛。我想着，既然是神器，驱动的方式肯定和什么法力啊灵力啊有关系。我就用最开始悟化毕方的方式去和它互动，果然找到了一些窍门，但是也发现了一些不太满意的……”
“什么？”莫青阳不解，目前看来苏莹应该是第一个领悟神器使用方法的，而且效果也挺好呀。
苏莹抓了抓头发，一脸崩溃：“我发现，我是个奶妈……”
“啥啥？啥奶妈？”刚走过来的钟靖海听得一头雾水。
“奶妈就是网游里的词汇，治疗职业的意思。”旁边跟着的柳毅解释。
“哦，那不能叫奶妈啊，应该叫医生。”钟靖海板着脸，一本正经的。
“老钟你大我不到三岁啊，怎么有代沟呢。”柳毅一脸恨铁不成钢，放弃了和他的交流，“来，苏莹，我们来一起研究一下。”
苏莹脸一红，略往后瑟缩了一下，低了头：“内个……我的武器应该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近战的，很显然是要付诸于武力，而我这个明显只是辅助的作用。”
她低头在琴弦上划出一段音符：“我目前只是发现了一些恢复、控制等的功能，杀伤力似乎不是很强大。”她叹气，“人家本来想当个好输出的。”
“输出的事情交给我们，妹子，你还是安心做好奶妈吧。”夏北萧嘻嘻笑着，拍了拍苏莹的头。
“去去去，少跟妹子动手动脚的。”柳毅一巴掌拍飞夏北萧的咸猪手，然后兴致勃勃地怂恿，“苏莹来，演示一下！”
苏莹把垂下的发丝别到耳际，扶好了琴。此刻蝉鸣风起，流水淙淙，忽闻琴声乍起，如铁马奔雷，呼啸而过，严冬倏至，全场肃杀，接着铮然一声，众人心中一跳，河对岸一支嫩竹应声而倒，断口整齐，如利器切削。琴声一转，雪融花开，万物复苏，河边的草木渐渐更加翠绿宛若初生。那嫩竹断处似光华环绕，一点点竟然萌生了新的身躯。
身后四人长大了嘴巴，下巴恨不得掉到地上。
“生……生死人？”夏北萧磕磕巴巴。
“肉……肉白骨？”钟靖海不敢置信。
“这……这太夸张了吧。”柳毅瞪圆了眼睛。
“并不是的。”苏莹解释，“草木的组织要比动物简单些，因此对我们人类的恢复程度要难一点，也可能是我没有掌握好技术，总之用到人身上也只能加快止血和恢复而已。”
柳毅皱了皱眉：“你做过试验了？”
“苏莹！你手腕怎么了？”莫青阳眼睛尖。
柳毅眼疾手快，一把过去拽住了苏莹想藏起来的手腕，赫然看到白白净净的手腕上一道红红的痕迹，是一道已经开始愈合一半的伤痕。柳毅霍然抬头，剑眉凝成一道疙瘩，厉声：“你拿自己做试验？”
苏莹把手腕扯回来，嗫嚅道：“我只是随便试试……伤口并不深的，而且现在也不疼了，我一会儿再弹会儿琴就好了。”
莫青阳看着柳毅那锋利得像刀一样的眼神，也跟着心里一颤，赶紧打岔：“苏莹，我正想问你呢，你的琴怎么带来的啊。我这个弩觉得好大好不方便。”
苏莹赶紧接住话题：“哦，这个呀，很简单啊。只要你像悟化你的青龙那样去和它心意相通，就可以把它变成你想要的模样随身携带了。你看。”她展颜一笑，右手虚空一拂，洛神筝上光波浩淼，渐渐朦胧成一抹光晕，然后停留在她鬓边，化作一枚筝状的发卡。
“我靠，这也行！”一行人再度掉起了下巴。
“咦，对了，怎么不见队长的影子？”夏北萧四处张望。
恰逢清风掠过树梢，几只鸟儿扑棱着翅膀飞上天空。一道笛声宛若晴空浮云，溪上行舟，花开刹那，梅霜煮酒。
风乍起，穿梭林间，柳枝婆娑，摘下千片万片，旋转着、飞舞着，最终围绕在一个人身旁，翩飞四散如雨。而那人长身而立，右手擎笛，左手微举，恰恰托住一枚柳叶，剑眉星目，微微一笑。
四周静寂无声。
半晌过后。
“我靠我靠我靠！”
“特么的太拽了！”
“恶意耍帅啊我去！”
“灭了他灭了他灭了他！朝脸上打！”
经过一下午的各自琢磨，大家对自己的武器都有所了解和掌握了。吃过晚饭后，一行人坐到一起开会研究。
莫青阳的伏羲弩，长约一尺，结构精致，拿在手里颇有手感。射击起来速度较快，移动灵活。附带一个小箭筒，内装十几只弩箭，携带方便。虽然筒中只有十几只箭，但经过练习的莫青阳表示，每次在快用完的时候，弩箭就会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悄充满。她曾经好奇心起仔细盯着，但总会在一个晃神或一眨眼间，箭筒又满了。弩箭机动性强，移动和瞄准都比较方便，但射击力度和距离只是中规中矩。
苏莹的洛神筝体型较大，但由于苏莹对洛神筝的变化掌握得特别好，因此体型重量并不是问题。洛神筝的琴声根据旋律的不同具有伤口止血止痛、加速恢复的疗效，一些控制和干扰方面的功能，还带有一些攻击的能力，作用范围较远，内容较丰富。但让苏莹沮丧的是，在几人中，她的攻击能力是最弱的，显然不能作为主要输出，令她长吁短叹。
柳毅的天昊剑能力就比较明确了，主要的攻击武器，剑长三尺，剑身轻薄，机动性强，杀伤力强，唯一缺点是攻击距离较近，但还不是最近的。
攻击距离最短的非钟靖海的蚩尤刀莫属，刀身长度比天昊剑还要短一点，但刀体宽阔坚韧，加上钟靖海力道刚猛，舞起来虎虎生风，又一个强大的攻击型角色。同时刀身还能凝成一只薄薄的防护罩，能抵挡部分攻击。
崔涵的玉皇笛身材小巧，唯一一个不用变化也能随身携带的武器。笛声的主要作用是控制和干扰，有部分杀伤力但不如实体武器强。笛身能够弹出锋利薄刃和钢针。属于攻击距离可远可近的武器。
而攻击距离唯一能和洛神筝媲美的就是夏北萧的浮黎弓了，强韧的弓身对于夏北萧这种常年锻炼臂部的人并没有很大难度，自带补充型箭筒，攻击距离远，强度大。只有灵活性略逊一筹，注定要和苏莹伫立在战团后方了。
“到现在，各自武器的分析应该差不多了。”崔涵把手中的笔放下，面前的本子上已经记得满满当当。
“还有一点我觉得很有意思。”柳毅手指抿着下巴，“队长你本来就会吹笛子，而苏莹也学过古筝，但是我们几个明明没有练过刀啊剑啊，居然就会使用，这实在很怪。”
“你没练过别带上我哈，我可是弓箭队的人。”夏北萧抗议。
“拉倒吧，你那箭法我又不是没见过，倒数的人物。现在这百步穿杨得，是你么？跟鬼上身似的。”
夏北萧哂了一声，不理他。钟靖海却似乎被提示了一下：“鬼上身？难道……真的是我们那个那个……叫什么……元神的力量吗？”作为一个多少年的老党员、无神论主义者，他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和深深羞耻。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崔涵又翻开一页纸，开始写写记记，“单独的属性了解清楚了，现在要考虑配合的问题，目前在这个方面，我们一筹莫展。”
“紫微星君并没有任何提示，难道我们真的要到打架的时候才知道？”夏北萧挠头。
“我们向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如此仓促，实在不是我们的风格。”崔涵叹了口气。
“而且到时候两个姑娘能不能上还是问题。”钟靖海也叹了口气。
莫青阳眉头一皱，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话，苏莹看在眼里，不悦开口道：“钟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怕我们临阵脱逃，还是担心我们拖你后腿？”
钟靖海一僵，他刚才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什么恶意针对，但这也的确是他真实的想法，此刻苏莹质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直说：“是，我是担心。不过我不是担心你们两个的人品，而是担心你们的能力。小姑娘，你们心里想的应对状态，和实际上遇到情况时的状态，并不一样。也许你心里豪情万丈想做大侠，但是当你见到怪物的时候，可能连一步都走不动。”
“你……你这是小看我们！”苏莹气得脸色发白。
“老钟说的有道理。”柳毅接过话茬，“心理建设做的再好，也不及现场的震撼大。我们毕竟什么场面都经历过了，可你们俩只是文文弱弱的小姑娘。你见过流血的现场么？你见过支离破碎的躯体么？你见过凶神恶煞的歹人么？如果真遇到凶兽，要流血了，要牺牲了，你连移动都成问题，还怎么战斗？”
“对啊对啊，凶兽很可怕的，血盆大口啊！尖嘴獠牙啊！要吃人啊要妖法啊……”夏北萧张牙舞爪在旁边帮腔。
“柳毅连你也……”苏莹声音都在发抖。
“你们又不了解我们，凭什么就觉得我们一定会腿软会哭泣会拖后腿。你们说我们是凭着一腔空想去和凶兽战斗，但你们何尝不是凭着一腔空想在臆测我们？”莫青阳拍案而起。
众人惊呆。
崔涵眨了眨眼，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莫青阳除了报资料之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然后他咳了两声，打断了众人的争吵：“行了行了，还没见到敌人呢，自己人先吵成一团，像什么样子！互助合作到哪里去了！团队作风到哪里去了！年轻人不要情绪焦躁，老年人也不要用固有眼光看待问题。争口舌之利能解决什么问题呀，嗯？能解决我们现在的合作难题吗？能让相柳现身吗？”崔涵说得正是兴起，突然发现其他五人用一种悲苦的表情看着自己，才发现自己好像又说high了。
莫青阳坐了下来，低着头，一语不发。
苏莹用手撑着额头半趴在桌边，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另外三人。
而另外三人则用各种表情语言向她表达着“来了来了又来了我的噩梦开始了”、“你看我们平时过得都是什么日子”、“我们的苦痛你今日可懂”的无限哀怨。
崔涵无语，队伍不好带啊。他板起脸来，用笔敲敲桌面：“都严肃点，开会呢！一个个的干什么呢这是！”
于是一群人又赶紧坐端正开始讨论。
莫青阳突然捅了捅苏莹，小声说：“不对啊，崔涵是他们的领导，又不是咱们俩的，咱俩为啥这么听话。”
苏莹眨了眨眼睛：“说的是哦。”
话虽这么说，但是从大局出发，两个人还是乖乖合作。一行人讨论了半天，觉得还是从属性配合上来分析更为靠谱。
崔涵属火，夏北萧属金，柳毅属土，苏莹属木，钟靖海属水，莫青阳属风，而风又因水汽而成，则为虚水。加上各种能力的配合，一堆数据比对，一群人直算得是头晕眼花。
“不行了不行了不干了！”夏北萧率先放挺，举手投降，“队长队长我抗议！在没遇到敌人之前，一切虚空构想都是纸上谈兵！是不切实际的！”
“夏北萧说得对！”这次居然全体口径统一。
崔涵无奈，也只得结束了分析。由于对现阶段资料掌握不足，大家决定，明天出去转一下了解情况。于是就此散会，皆大欢喜。
“哎，现在天黑的那么早，这里又没有什么事情干，太无聊了。”夏北萧靠着椅子伸了个懒腰，发牢骚，“有点惦记我的电脑了。前一阵忙得没有时间，难得昨晚有点空，还想着上游戏耍会儿呢。”
“咦，你这么忙玩电脑游戏？”苏莹出声问道。
“可以帮助减压，挺好的。我们这两天全服在打世界BOSS，我还想去掺和一脚呢。”
“放心，我们那个时空的时间相对于这里基本算是静止了，你完成这里的活还是赶得上你的游戏的。”崔涵笑着补充。
“你玩的游戏叫什么呀？”苏莹来了兴致。
“你也有兴趣？我玩的是《天龙八部》。”
“你也玩天龙八部？”莫青阳突然插嘴。
夏北萧愣了愣：“哎？你不会也玩吧！你是哪个区的？”
“天龙寺。”
“啊嘿！真巧！我也是！”夏北萧顿时兴奋起来，“天下何处不相逢啊嘿！”
“对啊！那我们或许还在游戏遇见过呢。”莫青阳也笑起来，突然对夏北萧没有了陌生感。
“真有这可能。你多少级了？啥职业？最近那个世界BOSS战你去了么？”
“我想去来着。可惜不是要求师徒组队参加么，我那个破师父都失踪几个月了。我一开始还找他，但是他没有回我，我本来都想放弃了。可是昨天，不知道怎么了，他莫名其妙地上线了。我们约好今天一起做任务的，结果就来了这。”
“你也是够倒霉。不过我也没好到哪里去，我那个徒弟啊，手脚不协调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我都快被她拖死了。早知道不收这么笨的徒弟了。想我虎贲大将军在区里也是赫赫有名，战力超群，唯一一个美中不足就是徒弟的素质太差了。”
“等！等下！你是虎贲大将军？”莫青阳迟疑道。
夏北萧愣了愣，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你……该不是……暖阳冷月光吧？”他有点后悔前面的吐槽了。
莫青阳认真地点了点头，吐出两个字：“师父……”
咕咚一声，夏北萧掉到了椅子下面。
“这也太巧了吧。”苏莹看着这一对线下相认的师徒，满头黑线。
柳毅几个人收拾完东西，准备各回宿舍休息去。
“我说崔涵，前两天我怎么看见王雯雯一个人在茶水间里哭呢？”钟靖海把几支笔拢好了放在桌上，戏谑问。
崔涵面色一窘：“老钟，这个你问我干什么？”
“别装了。我可是听说了，警花王雯雯表白遭拒，当场泪洒茶水间。要不是局长拦着一帮人不许八卦，这消息估计当天就能上内网头条了。”钟靖海一语道破。
“你都知道了，还问？”崔涵漫不经心地玩着茶杯。
“你说，是现在姑娘胆子大还是你崔涵魅力高啊？才认识你不到三个月就跟你表白了？”钟靖海十分感慨于现在姑娘的行动力，“把人家小姑娘招得梨花带雨的，你也是忍心。”
“这不是忍心不忍心的啊，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会拒绝。”柳毅接过话茬，“虽说男女平等，谁先追谁都可以。不过第一，认识时间太短，难保不是一时冲动；第二，我要是喜欢一个姑娘，我会自己就去追的。莫名其妙地突然跑过来一个人跟我说喜欢我，要闯入我的生活，简直是一种打扰啊。”
几个人聊得愉快，却没人注意到一边的苏莹脸色发白，悄悄退了出去。
第二天很快到来。晴空万里，阳光甚好。六人组准备去半山庐附近去碰碰运气。
半山庐位于武汉大学珞珈山北麓山腰，本是武汉大学单身教授宿舍，不过此时蒋介石及夫人和一些国民政府的政要下榻在这里。此处环境清幽，和山景融为一体，颇为赏心怡人。
几人散着步，欣赏着沿途景致，刚走过司门口，便看到里面有个基督教堂。
莫青阳瞅了瞅，拽了拽苏莹：“苏莹，我想去教堂里看看。”
“怎么了？”
“我刚才看见一个神父走过去，长得好像我大学教授啊。”
“噗，哪有那么巧，难不成你老师也穿越了。”苏莹笑。
“看看去呗。”莫青阳扯她衣袖。
“那就去看看，反正现在也是乱逛。”苏莹和其他人打了下招呼，不过剩余四人觉得去哪里都无所谓，也就没必要分开，索性一起走进了教堂。
“Steve？ Professor Steve Wall？”莫青阳试探着问神父。
神父一转身，莫青阳不由吓了一跳，妈呀，世界上竟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吗？胖胖的身材，灰白的头发和胡子，一副金丝边眼睛，还有那和蔼可亲的笑容，简直一模一样。让她顿时觉得前面的神父亲切了许多。
“不好意思，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Steve Nelson，是这个教堂的神父。”神父很和蔼地微笑着。
“哦，不好意思，神父，可能真是我眼花了。”莫青阳心里嘀咕，难道这个神父是教授的先人？还是转世？
“没有关系。这位小姐，我看出你和你的朋友眼睛里似有迷惑。你们可以向上帝祈求开解，主会指点你们这些迷途的羔羊的。”神父慈祥地微笑着。
“哦，我们会试试的。”苏莹也微微颔首，向神父表示谢意。
“你们可以向主告解，主一定会认真聆听你们的心声的。哦，不好意思，我有一位朋友来了。May-Ling,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众人一回头，一位身着旗袍，装饰华贵雍容的中年女子走进了教堂。
“May-Ling,青阳，不会是……”苏莹低声和莫青阳咬耳朵。
“应该是，第一夫人，宋美龄。”莫青阳点了点头。
宋美龄是来教堂做礼拜的，Nelson神父领着宋美龄去了一间较为安静的房间。六人组就自行在教堂里转了起来。
“这么巧啊，今天我们是不是出师得利。”柳毅很高兴。
“青阳，如果我们跟宋美龄套套近乎，是不是可以乘机接近老蒋了？”苏莹觉得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嗯，可行啊。你可以试试。”莫青阳鼓励苏莹道。
“我？”苏莹满脸问号。
“你比较有亲和力嘛，让人不太容易起戒心。而且其他人都不合格。”
“为什么这么说？”夏北萧突然冒了一句。
“我就不用说了，交流能力为负值。而剩下几位，如果你们觉得自己的英语能力赶得上苏莹的，自愿顶上我也没有意见。”
“英语？”钟靖海有点不明白。
“宋美龄接受西方教育很长时间，英语比中文流利。而且用英语交流还可以拉近你和宋美龄的距离。毕竟在这个年代，能够熟练使用英语的人还是不多的。”崔涵凭着之前空余时间看的历史书籍终于顺利为四个汉子在历史知识方面扳回了一城。
“那我试试吧。”苏莹有点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个颇具挑战性的任务。
“没事的，我们对你都有信心。”柳毅朝着苏莹点点头，以示自己对苏莹能力的信心。
苏莹默然了一下，点点头：“好，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众人决定在教堂等着宋美龄的礼拜完毕，而苏莹就趁着这段时间赶紧恶补关于宋美龄的背景知识。崔涵和莫青阳两个人绞尽脑汁挖掘信息，而钟靖海，夏北萧和柳毅一边听着一边帮忙考虑是否周全。海量信息迎面而来，苏莹想要全盘接受，但是越想记住，就越难记住，越努力，忘掉的越多。她一时间觉得对不起众人的期望和努力，显得特别紧张和懊恼。
“苏莹，你放松，放松。不要逼自己那么紧。人一紧张就不容易集中精神，更容易出差错。”崔涵长期从事危险系数高的职业，深刻知道紧张心理对于一个人感官和思维的严重影响。
“是啊，就把当成一个普通阿姨好了，和她聊聊天，唠唠嗑。”夏北萧也提出自己的解压方法。
“对，就把宋美龄当成一个口语不错的阿姨，你跟她练口语好了。”莫青阳赞同夏北萧的提议。
“苏莹，其他啥都不要想，放轻松就好。”柳毅鼓励地拍了拍她的头，“别害怕。”苏莹的脸腾地一红，一旁的莫青阳看在眼里，叹在心中，而一旁的崔涵扬了扬眉，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一个小时之后，礼拜结束了。走出来的Nelson神父一见六人还待在此处，疑惑道：“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哦，我好像看到了我的校友，宋美龄女士。我想等一会儿确认一下。”苏莹小心翼翼地试探。
“校友？你也是毕业于卫斯理大学的？”后面走出来的宋美龄闻声问道。
“是的。”苏莹点了点头。面对宋美龄，苏莹真实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迫人的压力。毕竟作为第一夫人，气场是何其的强大。
宋美龄倒是颇感意外能在这里遇到校友：“那太巧了。你读的是哪个系？”
“政治系。”苏莹继续惜字如金，后面五个人简直要抓狂：大姐，说好的有效交流呢，这么少话是不行的啊。
宋美龄倒是意外来了兴致：“太巧了，我也是政治系毕业的，这么有缘分，一定是主的安排。”她朝着苏莹友好的微笑，苏莹顿时觉得全身的肌肉稍微放松了一点，“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
“是的。我之前在校友录上见过蒋夫人的照片，刚才看见您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眼花呢，所以留在这里准备确认一下，哦，这些是我的朋友。”
“所以你们足足等了我一个小时，只是为了确认一下我的身份？你们这份坚持我很欣赏。”宋美龄目露赞许。
“谢谢。”苏莹也回以微笑。
“那你朋友都在美国读书么？都是武汉本地人么？”宋美龄看着眼前其他五人，觉得这五个人颇有些与众不同，不像是当下的大学生。特别是这四个年轻男子，一个个身材挺拔，眼神坚毅，有些像跟着蒋介石的那些军人，又没有一些武行粗气，倒是一副读过书的样子。
“那倒不是。我和这几个朋友今年毕业，都想趁着还年轻的时候，到全国各地去游历一下。”苏莹赶紧解释。
“哦，是这样啊。不瞒你说，你这几个朋友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老朋友，孙抚民。”考虑到另几个人，宋美龄改说了中文。
“蒋夫人过誉了，我们只是一介书生，又岂敢和孙立人将军相提并论。”崔涵巧妙地接过了宋美龄的话头。
“只要能矢志报国的人才，不管能力大小，我们都是无任欢迎。”宋美龄微微侧了侧身，面对着崔涵打量了一番。
“我们也希望有朝一日，我们可以为国尽忠，为民效力。毕竟‘习得文武艺’为的是‘货于帝王家’。”崔涵说罢，稍稍往前走了一步。
“非常好，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我非常期待你们为党国发挥自己才智的那一天。”正聊着，秘书走过来，低声和宋美龄说了几句，宋美龄转脸对他们笑笑，“今天聊得很愉快，希望还可以有机会和你们见面。下个星期，我会在陈公馆举办个舞会，不知能否赏光？”
“这……这怎么好意思？我们只是一些普通人而已。”苏莹摆摆手。
宋美龄笑了：“在国家面前，我们不都是一样的普通人吗，小校友？”看到苏莹也笑起来，她转过身嘱咐秘书记录下了各人的姓名和地址以方便寄送请帖，然后和众人告别，离开了教堂。
“哇塞……不愧是第一夫人……好有气势又好温柔和蔼……”苏莹捧着脸，还沉浸在兴奋劲儿里出不来。
“为党国尽忠？我们几个搁到这个时代都是地下党了吧？”夏北萧回想起刚才的情景，觉得实在是荒诞了点。
“苏莹，表现不错哦。后面越说越顺了咧。”莫青阳竖起大拇指，给苏莹点了个赞。
“别说了青阳，我都紧张死了。你看我手心里全是汗啊。”苏莹把手掌展示给众人看。
“不过我们队长表现也不差，话接得真漂亮。”钟靖海话不多，但是是实打实佩服崔涵。
一行人回到旅店，吃过了饭，开始下半晌的讨论。
“大家这次表现都不错，下面我们就要全力应付宋夫人的舞会了。”崔涵自觉地开始梳理任务，“你们有谁会跳舞么？”
话一出口，其余五人十只眼睛盯着崔涵，齐刷刷地摇头。崔涵开始感到太阳穴突突地疼。
“那么，莫青阳和夏北萧一组，我指导，你们边学边示范。”
“绝对不行，队长。”夏北萧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我唱歌跑调，跳舞手脚不协调这你是知道的。但是莫青阳的手脚失衡程度比我厉害多了。我们两个组队，相互把对方脚趾踩烂了就是最终结局。”
“师父，你要不要这么无情爆料啊。”莫青阳表示非常不爽。
“我是为了我们俩的人身安全考虑，徒弟。”
“要不苏莹和柳毅一组做示范？”莫青阳赶紧见缝插针制造机会，“我记得苏莹在大学里参加过校园舞会啊。”
苏莹立马知道莫青阳脑子里是什么鬼点子，警钟大作：“不行不行，校园舞会那算什么学过跳舞啊！”
“行，就这样吧，校园舞会那也算！”崔涵爽脆地更换人选。
“不不不队长我哪儿跳过舞啊！就苏莹这娇娇弱弱的我不一脚把人家踩残废了……”柳毅如临大敌双手摆成拨浪鼓。
“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上你就上！”崔涵干脆利落一声令下，柳毅立马全身绷紧一个立正，接着一步跨到苏莹面前，站姿笔挺。
苏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柳毅身姿卓然，一手负后，一手伸出作为邀请，苏莹迟疑了下，伸出了手轻轻放在他的掌心，右手搭上了他的肩，抬起脸来，盈盈一望。
“天……这画风……一对璧人啊有木有……”莫青阳攥紧了拳头，兴奋得两眼放光。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苏莹太紧张了，柳毅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个人如提线木偶一般在崔涵的指挥下前进后退，步伐越来越乱，柳毅怕自己踩到苏莹，脚下更是混乱，结果苏莹没踩到，自己的脚趾头缺难逃成为牺牲品的厄运。在苏莹连踩了柳毅十几脚之后，崔涵只好叫停，放弃这组搭配。
“对……对不起啊柳毅……”苏莹脸都要红得滴水了，歉疚得不行。
“没事儿、没事儿……”柳毅强忍着自己的龇牙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
“苏莹，你不用那么紧张，全身放松，不要想着记步子，由男生带着，跟着男生走就行了。还有柳毅，你的心思要放在自己的步子上，而不是你脚下是否踩到了人。你都乱了，苏莹哪能跟得上。”崔涵苦口婆心。
“队长你说得好容易……”柳毅耷拉着脑袋。
“要不我来演示下吧。”崔涵对苏莹一笑，“苏莹，能请你跳支舞吗？”他很有绅士风度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May I？”
“这个可以有啊，苏莹。我们队长可是舞林高手。”夏北萧首先起哄。
“就是，就是，试试嘛。”莫青阳也没有闲着，猛朝苏莹挤眼睛，暗示苏莹可以借此机会刺激一下某人钝感的神经。
“你们俩难怪能成为师徒，都是爱看热闹，不嫌事大。”柳毅忍不住开始吐槽了。
苏莹抿了抿嘴唇，点头答应。
“苏莹，你的左手可以搭在我的肩上，右手呢，可以放在这里。”崔涵的左手托起苏莹的右手，“不要太紧张，跟着我的步子走就可以了。准备好了么？”
“嗯。”
“我们开始。我们要跳的是华尔兹，基本步伐很简单的。第一拍，我退左，你进右；第二拍，我横右，你横左；第三拍，并脚；第四拍，我进右，你退左；第五拍，我横左，你横右；第六拍。并脚。”崔涵简单扼要地介绍着华尔兹舞步，而苏莹则认真地听着。
“现在我们一起试试，一二三，预备，起。”崔涵看着苏莹舞步记忆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实战练习。
苏莹娇小玲珑，含羞带怯，而崔涵玉树临风，高大温柔，二人搭在一起，看上去颇为养眼。苏莹的手白生生的，称在崔涵手中更显得小小的，再加上害羞，她右手只能紧紧地攥着崔涵的大拇指。崔涵宽大的手掌只敢轻轻地揽着苏莹的腰，力道却是虚扶着的，礼貌地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在崔涵的引导下，苏莹渐渐放松下来。两个人你来我往，渐入佳境。不知道谁悄悄打开了一旁的留声机，两个人脚步优雅，融入舞曲，仿佛全世界都在消失，只有面前的舞伴和优美的旋律，到了最后，崔涵简直要化身为和煦春风，伴着苏莹这只精灵的蝴蝶翩翩起舞。
一曲终了，两个人停下脚步，崔涵微笑着，微微一礼，苏莹垂了眸，提起裙摆回礼。
转过身去，才发现后面的四个观众已经看痴了。
“太美了啊！苏莹，你跳得太好了。”莫青阳简直要成为苏莹的粉丝，带头鼓起了掌，然后凑到苏莹耳边道，“请让我站一秒崔苏！”苏莹脸上没反应，在底下伸手去偷偷掐她。
“队长，名不虚传啊。”钟靖海也止不住赞叹。
“这都是崔涵带的好，真的太厉害了。”苏莹也觉得自己能跳成这样真是不可思议。
“不是我厉害，是你专心而已，心无旁骛，自然学起来比较快。”崔涵在一边谦虚道，然后瞟了一眼柳毅，意有所指。但是一旁为了华尔兹发愁的柳毅貌似完全没有察觉到崔涵的意思。
崔涵教会了苏莹之后，就让苏莹教导莫青阳，而自己则负责其他三人的舞蹈学习。一个礼拜下来，各人总算练得似模似样了。时间过的飞快，终于到了展示速成课程成果的那一天。
“不行不行不行！”莫青阳提着裙子就要往外跑，“化妆？还是让我死一死先！”
“行的行的别跑嘛。”苏莹不由分说把她拖回来按在椅子上，左手粉底右手粉刷，扬了扬眉毛，“化一下妆才好看呀，再说了，也是一种赴约的尊重嘛。”
莫青阳认命地闭上眼睛把自己交给苏莹，嘴里嘟囔着：“我都没化过妆。”
“其实我也没化过几次。”苏莹一边摆弄一边说。
“啥？你拿我当试验品啊！”莫青阳差点跳起来，“那我还能见人了嘛！”
“别乱动哦，不然我在你脸上画乌龟。”话一出口，莫青阳果然乖乖闭上嘴任自己蹂躏了，苏莹咯咯笑着，手上不停，“相信我嘛，好歹我也有过那么三五次的经验。”
莫青阳深呼吸，决定放弃挣扎。
过不多时，苏莹轻轻拍拍她的脸：“好啦，睁开眼睛看看。”
莫青阳睁开双眼，映入镜子里的人影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发怔，修剪整齐的眉毛宛如柳叶，长睫微翘，鼻梁高挺，唇上丹朱愈发莹润，乌发倾泻，披在左肩，新做的波浪透出迷人的弧度，趁着她今天刚拿到的加急定做好的黑色礼服，简直要吸引无数目光。
苏莹倚坐在莫青阳椅子扶手上，从身后揽过来，对着镜子为她带上一串宝石项链，看她呆呆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指勾勾她下巴：“美人，给爷笑一个？”
莫青阳觉得一瞬间所有血液都冲上脑袋，窘得无处可逃：“苏莹！我这样要怎么出去！”
“这样怎么不能出去了？”苏莹故作不知。
“我我我……我我我……”莫青阳急得要抓头发，被苏莹一把拽下来，差点儿毁了刚做好的发型。
“别闹别闹，我也是第一次穿成这样，习惯一下就好了。反正这里的又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就当是萝卜白菜就好了呀。”
苏莹话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了夏北萧的声音：“莫青阳，苏莹，你们俩好了没？要出发啦！”
莫青阳抖了一下，一把揪住苏莹：“这这这这里不是还有四个不是萝卜白菜的吗！”
“那就当他们是地瓜土豆！”霸气苏莹挥了挥手，然后把好友拖了起来。
柳毅对着镜子，松了松领结，觉得不舒服，又扯了扯。
“别扯了嘿，再扯就松了，好不容易给你带上的。”崔涵从他身后出现，也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
“真别扭。”柳毅扭了扭身子，觉得浑身不自在。
“其实我也觉得别扭。”崔涵说。
“苏莹她们怎么还没出来，女孩儿就是慢啊。”柳毅往苏莹的房间瞟了一眼。
“哟，你还挺在意苏莹的。”崔涵打趣。
“我在意啥啊……”柳毅无力，“队长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八卦，不无聊么？”
“那说点儿不是八卦的。”崔涵把自己的领结带上，“你对苏莹到底有没有意思，我看你跟她走得挺近的。”
“这还不叫八卦……”柳毅扶额，“我对苏莹和对莫青阳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挺好的朋友而已啊，只不过苏莹可能说话比莫青阳更多一些，才会造成你们的误会。”
“但是你可以考虑一下啊，那姑娘人不错。”崔涵继续笑。
“队长你别闹了。”柳毅有点垂头丧气，“乱点鸳鸯谱也得看适不适合。苏莹人家是书香世家，名牌大学硕士学历，琴棋书画多才多艺，说不上大家闺秀，那也是小家碧玉。长得好看，脾气好，工作也好。我呢？大学没读完就去了部队，放弃了本科学历。入伍这么多年，摸爬滚打一身伤病，退伍时候也只是士官而已。现在当了刑警，你说咱们那点儿薪水能干什么？一穷二白，啥都没有，好意思让人家姑娘和自己混？”他徐徐说完，叹了一声，“更何况，咱们这行天天抓的人，不是穷凶就是极恶，一天天的刀山上滚火海里奔，谁知道是否能平平安安活到……”
“别瞎说。”崔涵打断了他。
气氛一时间有点儿沉郁。
深吸一口气，崔涵笑笑，转脸看他，扬了扬眉：“别扯没用的，我就问你，在情感上，真的没感觉？”
“对天起誓，绝对是纯洁的革命战友情谊。”柳毅举起右手。
崔涵收敛了玩笑的神色：“那以后，就要学会保持距离。”
“哦？”柳毅挠了挠脑袋，表示不明白。
崔涵拿起外套穿上身：“苏莹这个女孩子，比较单纯，如果你对人家姑娘没有意思，就不要总是做出一些比较亲昵的举动，也许你只是关心朋友，但是如果让人家会错了意，动了心思，就不好了。小心搞不好，连朋友都没得做。”
“那么严重啊？”柳毅面色有点儿凝重。
“不过如果你对她有意思，就不要去想什么有的没的。”崔涵促狭一笑。
“队长你又来了……”
“你们可算出来啦！两位姑奶奶！”夏北萧一嗓子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不由也跟着向门口看去。
大门徐徐打开，两个俏丽人影缓缓步出。
莫青阳身材高挑，一袭黑色露肩长裙衬着她的腰身，领口的水钻星光璀璨，随细长高跟鞋翻卷的裙摆犹如荡漾水波，如波浪一般的长发搭在左肩，明眸如水，红唇夺魄。
苏莹比她矮一些，此刻挽着她的臂弯更显得娇小了。银白色的长裙一直拖到地面，闪耀着细碎如梦的光芒。长长的头发挽在背后，和蕾丝的发带一起轻披。柳眉细细，面容白皙，一点腮红让她看起来含羞带怯。
她们就这样缓缓地走了出来。
莫青阳低着头红着脸，眼睛死死盯着地面。而苏莹扬了扬下巴，带着“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的笑容满意地看着四个男人呆立当堂。
“夏、夏北萧，我没、没看错人吧。”钟靖海有点结巴。
“女人化了妆……真……真可怕……”夏北萧继续发懵。
“柳毅。”崔涵小声说。
“嗯？”
“刚才的问题，你要不要再考虑下……”
“……”
陈公馆。
几人下了车，邀请函使得他们顺利地进入院内。
彬彬有礼的侍者为他们推开进入宴厅的门，舞会的气息顿时迎面而来，富丽明亮的大厅顶部，精致华贵的吊灯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优雅的音乐轻柔地弥漫在空气中，带动着舞池中央酣歌妙舞的男男女女。高大帅气的侍者托着装满美酒的托盘，流水一般在人群中滑过，带动鲜美花篮里各式花朵的一阵香风。旁边的桌上，各式美酒珍馐和精致的甜品吸引着人的目光，勾引着人的味觉。
崔涵从路过的侍者托盘中端起一杯酒，微笑致意，然后微不可察地用胳膊怼了一下眼睛都要掉进美食里的夏北萧：“注意形象。”
夏北萧的肚子适时地“咕……”了一声，他委委屈屈：“队长，我们还没吃晚饭呢。”
崔涵慢慢品了一口酒，眼睛却在四处观察，然后轻声说：“别走太远，还有……”他再次强调，“注意形象。”
夏北萧一下子笑起来，脚步一转，很快消失在崔涵面前。
崔涵继续慢慢溜达，走到略偏一些的一根柱子旁，往后靠了靠，略作休息。
“如何？”他眼睛依然看着舞池，面露微笑，嘴里低声问。
“除正门外，后方左右各一侧门，走廊不长，通往室外，后院宽敞，前门对着马路，若有情况疏散方便，如果要战斗，建议吸引往后方。”靠在柱子另一侧的柳毅喝掉杯中最后一点酒。
“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或者物？”
“没有。”
“老钟那边呢？”
“一样。”
“好，四处走走吧，随机应变。”
柳毅站起身，把空杯放到刚刚路过的侍者托盘上，微笑致意。
“你们在这儿啊。”
柳毅回头，看到苏莹正拉着莫青阳过来，两个女孩脸上都是兴奋的表情，而后面跟着的夏北萧嘴里还嚼着东西，也是一脸的满足。
“柳毅你去吃东西了没？这个蓝莓芝士挞好好吃！”苏莹眼睛都在放光，抬起手心里托着的东西，“给你尝尝！”
“咳。”柳毅左右四顾，“那个啥，我不饿，你们吃吧，我四处看看。”
苏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愣了愣。
崔涵看在眼里，便道：“夏北萧你这小子，是不是光顾着吃，忘了今天来干嘛来了。”
夏北萧抹了抹嘴：“队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这是打了个极好的掩护。”他压低声音，“二楼最里面那个窗户，刚才一直有人在窗帘后面窥视，不过在我过来的时候，人好像走了。”
崔涵往上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回头看见还在呆呆的苏莹，不禁莞尔：“苏莹，你说的那个什么蓝莓有多好吃？”
苏莹这才回过神来，笑了下，把手中的点心递过来：“给你尝尝看。”
崔涵接过，咬了一大口，然后故作夸张：“嚯，真好吃。”
苏莹和莫青阳笑成一团。
陆续到来的宾客越来越多，没过多久，门口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
“怎么了？”莫青阳张望着。
“没事儿。”崔涵抿了口酒，“准备好打起精神。”
“嗯？”苏莹不解，歪头看他。
“正主儿来了。”柳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旁边跟着面色凝重的钟靖海。
“奇怪，怎么只有宋美龄？”夏北萧嘀咕。
宋美龄一入会场便受到了众多注目，不断有宾客上前攀谈和敬酒。她衣着华贵，仪态端庄，脸上一直带着和气的微笑，目光偶尔扫过人群，当看到他们的时候，还举杯遥遥示意了一下。
几人也遥举回礼。
“莫青阳，那人是谁？”崔涵注意到，当宋美龄敬酒的时候，不远处另一个人也深深看了他们一眼，“宋美龄身边那个中年人。”
“啊？”莫青阳一时有点想不起来，恰巧宋美龄此刻唤了一下那人，口型的提示几乎让莫青阳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果夫？陈果夫？额的神啊！”莫青阳觉得真是时运不济，怎么一来就碰上了这么厉害的角色，“他就是这个陈公馆的主人，陈果夫啊。”
“陈果夫？中统的老大？”崔涵也是觉得不妙。他们的身份实在经不起推敲，如果这时候引起中统头头的注意，那么他们几个很可能会死得很惨。
必须要在陈果夫识穿他们之前，尽快解决这里的问题。崔涵暗暗打定了主意。
就在崔涵和莫青阳吃惊的时候，一位身形微胖，穿着白西装的年轻男子朝着六人走了过来，微笑致意后，他站到了苏莹面前：“这位小姐，我可以请你跳支舞么？”
“呃，这……”苏莹不太乐意，但是又不知道能不能随意拒绝，便看着其他五人求助。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崔涵出声询问。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孔令侃。刚才听姨母说她的一位校友也回来参加舞会，而我也很有兴趣认识一位来自卫斯理大学的小姐，所以姨母建议我可以过来找这位苏莹苏小姐。”
“那你怎么就知道她就是苏莹呢？”钟靖海不解，明明还有莫青阳这个家伙在啊。
“也许，是我猜人比较准。”孔令侃眯着眼睛，笑容含蓄。
崔涵目光闪烁了一下，面色如常，心中却更加凝重了起来。此人未曾见过苏莹，仅仅是听宋美龄对他们初遇的简单描述就区分出了苏莹和莫青阳的区别，其心思细腻逻辑缜密和阅人能力可见一斑。
“那么，苏小姐，请问可以吗？”孔令侃微微附身，伸出右手。
苏莹有一点慌，忍不住抬眼看了下柳毅。然而柳毅偏过了眼神，没有给任何回应。苏莹心里黯然了一下，垂了眸，点了点头。
看着苏莹和孔令侃走远，夏北萧连忙扯着莫青阳打听道：“这家伙是谁？”
莫青阳不露痕迹地把胳膊从夏北萧手里撤出来：“他是宋美龄的大姐宋霭龄和民国财政部长孔祥熙的长子，口中的姨母就是宋美龄。”
“那不是官二代？”钟靖海也是吓了一跳。
“还是此时此刻最牛B的那一个官二代。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人除了我们都应该是非富即贵吧。”莫青阳看着周遭人的珠光宝气，做着判断。
”孔令侃不是目前最大的隐患，陈果夫才是。”崔涵看着苏莹引着孔令侃走远了，赶紧把正事提上来。
“对哦，被孔令侃这么一打岔，我还忘了。”莫青阳有点头疼，想去抓抓头发，手抬起来才想到新做的发型，只好又放下来做出一副端庄模样，“陈果夫可是中统老大，若是被他发现我们可疑，可真是没有好果子吃，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崔涵赞许地看她一眼，正要开口，却听莫青阳道：“哎呀，陈果夫怎么过来了？”
几人齐齐转头，看到陈果夫慢慢走到他们面前，语气里礼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各位，委座有请。”
“老……蒋委员长要见我们？”夏北萧差点说漏嘴。
“是的，委座点名要见六位。”陈果夫将各人表情收入眼中，“诸位不是专门为了委座而来的么，为何此刻又好似心有顾虑？”
崔涵心中悚然一惊，但多年的经验让他依旧不露声色，微笑道：“吾等仰慕委员长多时，今日能来到宴会已是莫大荣幸，听到委员长要见我们，倒是一时惊喜不知所以，让您见笑了。不过……”他指指舞池，“我们还有位朋友在陪孔公子跳舞。”
“那倒是无妨，我们可以等。”陈果夫冷漠的脸上并无太多表情，但眼中那耐人寻味的刺探只让几人感到入骨三分的寒意。在这种级别的人精面前，一点细微的表情出差错都可能随时导致危险。而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中，他们并不知道如果遇到危险是否会影响到原本的自己。
一切都是未知。
苏莹与孔令侃一曲完毕，屈身作礼，然后准备走出舞池，却看见其他五人跟着陈果夫走下了楼梯。
“苏小姐既然结束了舞蹈，那么我们便一起走吧。”陈果夫说完，便在前方离开。
“青阳，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苏莹靠到莫青阳身边。
莫青阳附耳过来，把声音压到最低：“见老蒋。”
陈果夫领着一行人穿过中央大厅，经过一条走廊，来到了后花园。隔着影墙，看到一个人坐在一张石桌边，想来便是蒋介石了。
苏莹攥着莫青阳的手忽然一紧，莫青阳回握了一下，让她安心，但其实自己手心里也在冒冷汗。
陈果夫把众人带到这里，停下了脚步：“委座已经吩咐下来，诸位直接进入便可。”
崔涵致意：“多谢陈先生。”
陈果夫目光一寒：“我并未向诸位介绍过自己，你又如何知道我是谁。”
崔涵态度恭敬谦逊但又不卑不亢：“吾等身怀抱负而来，自然不是盲目求怜，事先的功课会好好准备，才是对先生们的尊重。”
陈果夫语气冷冷：“你不必恭维于我，虽然你们表情态度无一不是客客气气，但我还是在你眼中看到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那并不是源于地位的敬仰和对功名的渴望。”他勾勾唇，似乎笑了一笑，那笑意却冷酷如刀将崔涵洞穿，“你们很有趣，希望和委座交谈完毕后，我能有机会也和你们一叙。”崔涵悚然一惊，陈果夫没有留给他们反抗的余地，“现在，委座在等着你们。”
语毕，他转身离去。
“队长？”柳毅拧紧了眉头，小声询问。
崔涵轻轻拭去额头冷汗，低声说：“目光如炬，洞察人心，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我们用现代人视角对历史人物的审视眼光暴露了自己，他虽然不知道缘由，但已经觉察出里面的不对劲。这个人好可怕……”莫青阳的脸色发青。
“也就是说，就算我们一会儿安然出来，也会遇上这个煞星了。”苏莹低低地说。
“这下可好，前有狼，后有虎，那就打他一场，岂不快哉！”
“夏北萧说的对。”崔涵点点头，“那就临时改变策略，此行必须由试探转为正式行动，我们既无退路，便不如破釜沉舟。”
众人点点头，陆续进入花园。
蒋介石坐在一张圆桌边，台上只放了一壶茶。傍晚的温度已经没有白天的酷热，一阵凉风拂过池塘，带了盛开的荷花的香气，清凉可人。但是这清幽的香气在此时此刻却比任何兴奋剂都让人心跳加速。四周一片寂静，大厅的人声鼎沸被完全隔开，仿佛完全与这里无关。每个人都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
“今天是七月九号，知道是什么日子？”蒋介石一开口，依旧一股浓郁的浙江乡音。
六人一阵沉默，五人自然齐刷刷地朝着莫青阳行注目礼。
“一个月前，你下令炸开了花园口的河堤，以抵挡日军。然而日军没有为洪水所阻，依然能够长驱直入，南侵而来。可是无数军民百姓则沦为了鱼虾之食，浮尸满河，饿殍遍地。后世青史一定会给出一下的评价：蒋介石抗倭政策失当，不以民生为念，致使生灵涂炭，实乃民族之千古罪人。”莫青阳咬了咬牙，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饶是知道莫青阳在故意激相柳，众人随着她的叙述，手里还是都泌了一层细密的汗。
“七杀，看不出你一个姑娘家家，胆子不小啊。这么说话，命会短很多的。”蒋介石，或者说相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莫青阳。
“明人不说暗话。如果你真的要动手，我们几个早就是尸体了。”崔涵朝着莫青阳点点头，示意不要把相柳的话放在心上。
“星翼，你是个明白人。没错，如果我要你们的命，你们早就不在了。我之所以把你们好好地留到现在，只想说一件事。”相柳颇有意味地看着崔涵，似乎在等崔涵能否猜到他的心思。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不杀我们，是因为你有事相求。我只是好奇，我们几个又能帮你做什么呢？”崔涵一字一顿，毫不畏惧迎上了相柳的目光，“为名为利，你现在皆以立于顶峰，还有什么是你自己办不到的？”
“立于顶峰？呵。”相柳轻笑一声，玩弄着手里的茶杯，叹了口气，“内忧外患啊……你们又怎么会懂。”
“所以，你想借助我们现代人的知识和能力，来协助你？”莫青阳问。
“小姑娘不错，一点就透。”相柳放下茶杯，“你们几个有着这个时代的人没有的学识和眼界，有你们助我，定如虎添翼。”他笑了笑，“能被我选中，也是一种殊荣。”
“那我们还要谢谢你喽？”夏北萧又好气又好笑，“我们凭什么要答应你？”
“只要你们答应，凭我的能力，即使是在这个乱世，你们也可以过得像天堂里一样。”相柳伸出双臂，虚空地环抱着，仿佛拥抱了整个世界，“而你们在你们的世界呢，不过也都是一届苦苦挣扎的平凡人罢了。若是跟着我，权利、地位，什么没有？”
“切，那又怎么样？你的好日子也只有十一年而已。”柳毅满不在乎。
“那是在你们的历史里。而在时空里，我有能力扭转乾坤。”相柳一点也不以柳毅的态度为忤。
“怎么扭转？再炸一次黄河的堤坝，或者是长江的？”莫青阳冲口而出。
“有何不可？苍生既然不以我为念，我又何必以苍生为念？”相柳端起茶盏，轻描淡写道。
“哼，你脸可够大的。你这意思是：天下人都要捧着我，不甩我，我就要大报复。你简直玻璃心界的翘楚了。”莫青阳万万没想到第一个要封印的凶兽居然是这么个奇葩。
“你又懂什么！”相柳怒吼，“我天生九头蛇身，身负异能，却因为相貌，生来就被嘲弄、被嫌弃，天地万物，千百生灵，哪个又比我高贵了！相貌是天生的，并不是我能选择，为何我就要承受这些不公？我不甘心！既然别人不喜欢我，那我就要所有人跪倒在我的脚下，臣服于我。”啪地一声，他手中茶杯被捏了个粉碎。
“那他们只是害怕你，并不是真正地敬重你，佩服你。”钟靖海难得开口，却是一语中的。
“没错，他们害怕的只是你的力量。当你失去你的力量的时候，他们就会起来反抗你。”莫青阳也赞同钟靖海的话。
“七杀，你没资格在我面前说这话。你的守护神苍龙，明明与我差不多，可凭什么苍龙就是灵兽，是吉祥和权力的象征。那种七拼八凑的生物凭什么受到世人的爱戴而我只能受到世人的唾弃。不公平，不公平！”相柳最后几乎大吼起来。
“因为苍龙行云布雨，润泽苍生，助万物生长，利万民耕作，自然受万民景仰。而你呢，因为一己私念而以百姓为刍狗，为祸人间。你们之间的差距又何止天渊？”崔涵皱着眉头反问道。
“是么？天渊之别。”相柳冷笑，“可是此刻无限风光的是我，被束缚成守护神的却是它！哈哈哈哈哈！”
“可是，这样的你真的快乐吗？”苏莹突然轻声问，“维持着分崩离析的乱世，造成了颠沛流离的悲剧，经历着内忧外患的煎熬，漠视着万百万人的生命，还要经历一次又一次重复的轮回，这样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我想要的吗？我想要的吗？”相柳呢喃两句，突然爆发，“我才不管那些！反正封印日渐松动，早晚我会恢复全部的力量！到时候我上天入地，翻云覆雨，看谁能奈我何！”相柳咬牙切齿，深红色的蛇信也现了出来，“给个痛快话，到底肯不肯与我合作？”
崔涵心下一凛，相柳已经被刺激得要现出原形，凝神戒备道：“当心。”手腕一翻，玉皇笛落于掌中，横在胸前，“准备战斗。”
“不好意思，我是颜控，还是免了罢。”莫青阳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
“七杀，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纳命来吧。”相柳脸色一变，现出了一个硕大的蛇头，右手上多了一杆长枪，闪着青幽的光，直冲着莫青阳而来。
“徒弟，赶紧闪。”夏北萧一见情况不妙，先唤出了浮黎弓，连发几箭，箭风呼啸，带着奔雷之势，将相柳冲击的势头微微迫退。
“师父，大恩不言谢啊。”莫青阳回过神来，赶紧闪开。
“苏莹，你和莫青阳躲远点，这里有我们应付就行了。”柳毅嘱咐完苏莹，也抽出天昊剑，加入了战阵。
苏莹拧紧眉头，不满地嘀咕一句：“哼，小瞧我们。”
柳毅和钟靖海疾奔上前，一人执剑，一人持刀，以掎角之势迎击相柳。刀风刚猛，剑气逼人，然而相柳只是扬天大笑一声，手中长枪一格，生生格住二人之力，而二人拼尽全力，竟然还无法压制住他。
一阵尖锐笛声忽然奏起，那笛声似有形一般，快若闪电，激射而来。
相柳吼了一声，猛一发力，柳钟二人抵挡不住，竟然跄踉后退了好几步。相柳手中长枪被它舞得疾风也似，那有形的笛声一阵铮然，弭于无形。接着，它长枪向后一甩，几枚弩箭登时崩飞出去，躲在树后的莫青阳扶额，叹了口气。
“哈哈哈，堂堂七杀，原来是只能躲在树后放冷箭的家伙！就这点本事，居然还来送死。”相柳张开血盆大口，就在此时，一箭呼啸而来，相柳直接偏过头去，一口咬住了箭头，“呸”地一口吐掉，“苍蝇多了，也是够烦！”它忽地仰天大吼，用力地躲了躲脚，一股巨力从地面传来。
“不好，要发大招，快……”夏北萧一个“撤”字还没说完，相柳的口中忽然喷出一个巨大的黑色水柱。
“快跑！”莫青阳大惊失色。
一直在远处观望的苏莹见状，纤手一挥，一道蓝色光芒凌空凝聚，洛神筝幻化而出，她手中急扫，顿时在几人身前形成一个蓝色的光罩，阻开了黑色的流水。
“我的妈呀，什么东西这么臭！”柳毅捂着嘴要呕，其他几人也面色极为难看。
“相柳呕出的水的恶臭甚至能杀死飞禽走兽，小心不要粘到了。”莫青阳觉得胃都在抽搐，勉强说完就呕了起来。
苏莹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抚琴而奏，清心的乐曲传入每个人耳中，进到心里，似乎难受感便没那么强烈了。
“原来还有后手，那我就先灭了这小女娃。”相柳身子一闪，直冲苏莹而来。苏莹大惊，连忙后退，手中几个大撮，声声铮铮然，琴风如刀光，逼向相柳。然而相柳不闪不避，那几刀只在它身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毫发未伤，接着手中一甩，枪风激起，苏莹身旋如舞，裙摆翩飞，堪堪闪开，已是足下跄踉，却只闻相柳又一声怒吼，再看时长枪逼命，已到面前。
凌厉枪风激扬起苏莹的发丝，她甚至已经可以感受到枪尖的寒意。
一抹金色横空刺来，剑身一旋，格开相柳长枪，另一只手一拽，把苏莹拽开数步，挡在身后。
“快躲远点。”柳毅挥剑迎上相柳，而钟靖海也赶了上来，二人之力再次接下了相柳的攻势。苏莹快速退开。
俗谚有云：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分险。刀剑的长度自然是比不上长枪，加上相柳妖力汹涌，习惯热兵器的钟柳二人对于冷兵器的使用和配合也并不熟悉，一时间难以占到上风，即使有其他几人在后方协助，尤其是夏北萧和莫青阳的箭矢横飞，依旧没能奈何相柳，倒是好几次差点被相柳的长枪所伤。
在后方使用洛神筝的苏莹看着众人几次差点遭遇险情，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手下更是不敢有一丝大意，双手舞动，筝声不绝。
“莫青阳，情况不对啊。”崔涵得了个空隙，闪到莫青阳身边，“这相柳怎么好像妖力绵绵不绝，而且我们对它的攻击仿佛很难真正伤害到它。”
莫青阳眉头紧锁，她刚才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却不知道解决之道，现在的相柳仿佛有什么力量相助一般，十分头疼。她脑海中一面飞速运转，搜集着所有有关相柳的信息，一面手中弩箭不停，同时还要注意随时转移位置。
“小心脚下，再退就要掉水里了。”崔涵忍不住提醒。
“水？”莫青阳眼前一亮，“我知道了！”
“什么？”崔涵大喜，他知道莫青阳一定抓到了问题所在。
“相柳是水生妖物，水就是他的天然后盾。这个后花园里有湖有溪，处处是水，而且都是互相连接的活水，只要有活水在，就能为相柳带来无穷的力量。”
“明白了，先要斩断它的后路。”崔涵豁然开朗。
“可是要怎么斩断？”莫青阳又呆了呆，“我们又没有炸药。”
崔涵忽然一笑：“怎么，之前的会议白开了，你连你好朋友的能力也忘记了吗？”
莫青阳恍然大悟，之前在小旅馆，他们可是都目睹过苏莹琴声能引草木生长的啊，当下也不含糊了，冲着好友连喊带比划：“苏莹！弹琴！把溪流上游堵住！断水！”
苏莹领悟，点点头，在琴身上一拍，扶着洛神筝跃上假山。居高临下，整个花园的布局一览无余。花园中有一人工湖，一条小溪从园外引入，注入湖中，又流出园外。这道活水蜿蜒数次，形成了不少优雅的景致，也养育了花园中各种草木。而此时，这道流水就是此次战斗的关键。
相柳听到莫青阳的喊声，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猛然发力就要冲破柳钟二人的封锁。
“快，不能让它过来。”崔涵喊了一声，也冲上前。
莫青阳跑了两步，差点被裙子绊倒。
苏莹身子一旋，席地而坐，洛神筝虚浮在面前，散发出幽兰色的光芒。手抚琴弦，乐声忽起，似甘霖轻洒，万物开始生长。
园中的树木身躯开始变粗变壮，慢慢拔高，树根也变得粗大，屈起，探出地面，和无数藤萝纠缠在一起，互相交织，难分你我，最终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将水流阻隔。而其他各种植物也开始疯狂生长，吸收水分，探出枝叶，溪流和小湖中的水位开始下降。
“相柳的力量开始减弱了，继续！”远处的夏北萧高兴地大喊。
“不！”相柳一声嘶吼，冲破防线就要跃上假山，苏莹巍然不动，琴声疾奏。冷不防一道身影忽然闪现，莫青阳立于假山之顶，裙摆已被她撕去一大块，只到膝盖处，发丝在风中激扬翩飞，手中伏羲弩散发出冷厉的光芒。
“想上来？没那么容易！”弩箭激射，正中相柳额头，它哀嚎一声，坠落下去，再度被几人缠住。
此刻湖水已近干涸，相柳的力量顿时收到了制约，而它也更加疯狂。相柳受伤之后的血液散发出浓重恶劣的臭味，随着战斗的白热化，凶兽渐渐现出了越来越多的头。
“它的头越多力量就越强，要小心！”莫青阳出声叮嘱。
你来我往有了百来回合，双方各自挂彩不少。
“老钟！”柳毅突然做了个战术手势，提示钟靖海的相柳破绽。钟靖海一瞬间心领神会，两人左右夹击，相柳长枪刺出的一瞬间，左下肋的一处破绽被二人抓住了。刀剑同时刺入此处，顿时黑红色的鲜血从相柳的蛇头喷涌而出。相柳挣扎着，鲜血流了一地，整个身子剧烈扭曲，最终现出了最后一个头，化为原型，对天嘶吼。
“看！”苏莹指了指地上，跃了下来。
以相柳为中心，地面上出现了五个颜色迥异的巨大法阵。几人迅速依据自身属性站上去，顿时在面前出现五个巨大的光屏，光屏相互衔接，把相柳牢牢困在当中，逐渐缩小。
相柳的悲号撕心裂肺：“又是你们……又是你们！你们已经不是神将了，不过是一介凡人！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我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你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崔涵说。
“这台词真熟，下面是不是该说‘尽快弃械投降了’。”莫青阳站在假山上，又开始浮想联翩。
“莫青阳，我说你怎么那么多怪话呢？”崔涵眉头又皱深了几分，“还不快点儿。”
“得令，来了！”语毕，莫青阳腾空一跃，夜晚的风托起她的头发，掠过她的裙摆。她双手托起，伏羲弩幻化为一个光团，又猛然炸开，一条青龙蜿蜒而上，啸声震野，随着她的手势，挟风带雷，俯冲而下。
与此同时，其他五人的神兽也化为原形，齐齐冲向相柳。
一阵巨大的风呼啸而起，几乎吹得人无法站立，强烈的光芒让他们禁不住挡住了眼睛，待再度睁开时，只看到落在地上的莫青阳，正捡起一块青色的石头。
“成了？”柳毅问。
“好像是。”崔涵答。
“这就是封印好的相柳吗？”夏北萧好奇地探头探脑，想要去拿。
突然一阵喧哗声从园外响起。
“糟了，是不是陈果夫来了？”钟靖海问。
“惨，这下可真完了。”莫青阳认命地低下了头。
“我们要怎么回去啊？”苏莹焦急问。
“怕什么，大不了先打一架！”夏北萧一马当先就要往出跑，然而还没迈两步，一团光芒就笼罩了几人。
待白光散去，众人发现自己回到了甘渊。
“咦，刚才你身上的伤呢。”钟靖海看着柳毅，全身好好地，毫发无损，而且也恢复了最开始的装扮，“这甘渊还带治愈功能啊。”
“没错，你们在另一个时空里受伤，只要回到甘渊，就会自动治愈的。就是跟你们做梦受伤，醒来没事是一样的。”紫微星君解释道。
“可是刚才在那边伤口还是兹兹地疼。这梦境也太真实了。”柳毅摸着自己的手肘，不太敢相信。
“这么棒！下次打架更不怕了！”夏北萧摩拳擦掌。
“并不是。你们的身体是虚拟的，只有元神是真实的。因此身体受伤回到甘渊可以复原，但如果元神散灭……”紫微星君沉吟了一下。
“就……真的死了？”苏莹问。
“元神散灭，魂魄离位，你们在凡世的身体，将永远不能醒来。”
几人沉默了一下。
“没事，大家尽量小心一些就好。”崔涵劝大家放宽心，“这次看来大家的战斗力都很强大，相信以后合作会更愉快。还有莫青阳和苏莹，两个女孩子真的很出色，让我们刮目相看。”他笑笑，“以后，我们可以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你们。”
夏北萧忽然把脸凑到莫青阳面前，左看右看，看得莫青阳浑身发毛：“干……干……干嘛啊师父。”
“徒弟。”夏北萧一脸诚恳，“我觉得还是这样的你看起来舒服些，你太漂亮了，师父好不习惯。”
“师父。”莫青阳咬牙，“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当然是夸了！”夏北萧拍肩。
莫青阳抖了抖，转脸对苏莹：“我有种想弑师的冲动。”
苏莹抿了嘴，微微一笑。
甘渊志--chapter1 天下风云出我辈
十月。
热烈的阳光如顽皮的孩子，不由分说就铺满了地面和房顶，肆意地在每一片土地上打滚。鸟鸣声隐藏在葱茏的柳绿里，叫个不停。火车站前的广场上，人来人往，或欢聚雀跃，或行色匆匆。
莫青阳站在树荫里，掏出湿巾擦了擦额际的汗，耳中听到站前广播又有列车入站，忙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出站口。
今天她可是起了个大早来接苏莹的呢。
莫青阳和苏莹两人大半年前在网络上一个论坛认识的。甫一相识，二人便觉得颇为投契，交流一阵之后，又变成了相见恨晚。莫青阳是南方人，爽利洒脱的性格下藏着认真和细腻，而生于北方的苏莹，温柔明快的表面下又有着一丝倔强和执着，两个人性格不同又有互补，就这样成了无话不谈的知交好友。最近恰...
十月。
热烈的阳光如顽皮的孩子，不由分说就铺满了地面和房顶，肆意地在每一片土地上打滚。鸟鸣声隐藏在葱茏的柳绿里，叫个不停。火车站前的广场上，人来人往，或欢聚雀跃，或行色匆匆。
莫青阳站在树荫里，掏出湿巾擦了擦额际的汗，耳中听到站前广播又有列车入站，忙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出站口。
今天她可是起了个大早来接苏莹的呢。
莫青阳和苏莹两人大半年前在网络上一个论坛认识的。甫一相识，二人便觉得颇为投契，交流一阵之后，又变成了相见恨晚。莫青阳是南方人，爽利洒脱的性格下藏着认真和细腻，而生于北方的苏莹，温柔明快的表面下又有着一丝倔强和执着，两个人性格不同又有互补，就这样成了无话不谈的知交好友。最近恰好十一黄金周苏莹休假，莫青阳便热情邀请她来自己家乡旅游。虽然已经在视频里互相见过对方无数次，但现实里终于要相见的这一刻即将来临的时候，竟然还有点小小的激动呢。
就在这时，莫青阳眼睛一亮，出站口处，那个人影终于走了出来。苏莹一身水蓝色的连衣裙，配着齐肩的长发，非常清新可人。
“苏莹！”莫青阳开心地扬声，对方听到，也高兴地挥了挥手，向她跑过来。
热情地拥抱过后，莫青阳一边听苏莹眉飞色舞地给她讲路上的趣事，一边准备带着苏莹离开。
就在这时，苏莹的目光无意中在人群中扫过，却突然神色一僵，停了下来。莫青阳心中疑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发现了那个身影。
这是一个高瘦的青年男子，圆圆的脑袋，利落的板寸，还有笔直的身形，这些元素集合在一个人身上，使得他在人群里显得有点与众不同。
莫青阳扯了扯苏莹，悄声问道：“苏莹，这不是柳毅么？”
苏莹也有点愣神，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会遇见柳毅。
不远处的柳毅刚刚整理好双肩包带，准备离开，曾经的职业训练让他迅速察觉到有两道目光正盯着他。循着目光望去，柳毅首先认出了苏莹。柳毅没多想，便走上前去，准备打个招呼。
“你好，我是柳毅。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苏莹没想到柳毅会走过来，脸色微微一红，随即也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叫苏莹。”
“你们……”莫青阳怔了怔，她了解苏莹的故事，知道这个人在苏莹心中的与众不同，此刻见苏莹的脸色，心中暗叹了一声，见柳毅看过来，她也自我介绍道，“Hi，我是苏莹的朋友，莫青阳。你认识苏莹？”
柳毅笑了笑：“我以前经常能在营区附近碰到她，虽然交流不多，但也算眼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说起来，见过那么多次，第一次交谈居然是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莹疑惑。
柳毅耸了耸肩：“两年前退伍后，我就来了W市，现在是一名警察。你们这是来旅游么？”
莫青阳接道：“不，我是本地人，苏莹倒是名副其实来旅游的。十一假期这不是还没结束吗，怎么这就回W市了？”
柳毅挠挠头：“这不是现在返程的人数还不多，火车票比较好买么？而且我刚来W市没多久，工作太忙，平时都没有空出门走走，正好趁着还有两天假期，可以四处转转。”
“哦？打算去哪里？”
“慧山大佛，听说那里的天宫特别漂亮。”
听到这句话，莫青阳心里突然一亮，连忙接茬道：“那感情好，我们明天的第一站也是去慧山大佛，要不一起吧。有我这个地头蛇在，相当于导游加美食地图，不容错过啊。”
这句话可是颇有吸引力，柳毅看了看苏莹，毕竟人家两个女孩是一起的，自己贸然闯入似乎有些不妥。
苏莹微笑了一下：“也是真巧，那一起吧，我们好歹也算他乡遇故知。”顿了顿，她又有点儿羞赧，“哦，我们还不算故知。”
柳毅笑了笑，突然觉得心情很好，爽快地道：“那就添麻烦了。”
晚上，莫青阳家。莫青阳和苏莹二人躺在床上，一边看着最近在追的综艺节目，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侃大山。
忽然，莫青阳八卦心起，凑近苏莹，一脸促狭地捅了捅她：“苏莹，再说说你是怎么认识柳毅呗？”
“你不是之前听过这个故事了么？”苏莹抱着熊猫抱枕，故意不看她。
“以前是对着你画的素描YY，今天终于看见真人了。再讲一遍，今天会比较有feel啊。”莫青阳揶揄道。
苏莹看着莫青阳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再一次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年，苏莹刚刚大学毕业，在北京找了她的第一份工作。第一次没有了寒暑假，她还颇有点儿不习惯。刚过完年，苏莹就拎着行李箱乘着火车回到了单位。
连着下了几天的雪的北京，那天刚刚放晴，地上的雪积得相当厚实。
新买的鞋子有点不大合脚，苏莹发现，在这种环境下，保持平衡成了一件比较困难的事。她战战兢兢地往站台慢慢挪，准备搭公交回住处。但是湿滑的地面仿佛就是要跟她过不去，在几次趔趄之后，苏莹还是没撑住，脚下一滑，彻底失去平衡。在马上要“地咚”的一刻，苏莹撞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条件反射中她紧紧地抓住了面前的人。
“同学，你没事吧？”一个温和关切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苏莹抬起头，看到一个身穿军装的小伙子正在朝自己微笑。他就是当时在火车站附近执行任务的柳毅。
苏莹忽地红了脸，忙站稳身形，松开了手，连声向柳毅道谢。
柳毅上下打量了一下苏莹，看到了她手里拖着的大行李箱：“你这是刚下火车，要去公交车站？”
苏莹点点头。
柳毅正了正军帽：“这大雪天的，你拖着个这么大箱子，也太不方便了。我帮你送过去吧。”
苏莹有些迟疑：“呃……会不会太麻烦了？”
“没事，为人民服务嘛。你们学生党真是不容易，这么早就要开学了。”柳毅麻利地拉起苏莹的行李箱，带着苏莹朝着公交车站走去。
“没有啦……已经毕业了，来上班。”
“啊，已经工作了？看不出来啊。北京挺不错的，是吧？”柳毅简明扼要介绍着北京的大致情况，不一会儿两人就到了汽车站台。
要乘坐的车还没有来，只有另一条线路的车正驶入站台。苏莹往手心呵了口气取取暖，冷不防被撞了个趔趄，原来是身后有个背着大包的老大爷。老大爷并没有察觉到撞了人，只是拖着那个都快赶上苏莹个头的大包力不从心地往公交车上挤。柳毅见状，立马放下苏莹的行李箱跑过去，帮老大爷把包袱送上了车，然后目送汽车离开，微笑挥手。
车门映出流转的阳光，遍洒那青年军装一身明亮。似乎就从那一刻起，这个人就在苏莹心里留下了影子。
从那以后，苏莹就总忍不住去关注每一个军绿色的身影。单位的宿舍附近就有部队驻扎，有时，从窗口望出去，就能看见身穿军装的战士。
会不会再看到那个人呢？
她时常心想。
也许是天意捉弄，也许是缘分使然。在一个阳光和煦的下午，她真的看见了他。
那天柳毅没穿军装，灰色T恤，蓝色牛仔裤，跟着一帮战友拎着大大小小的超市购物袋，正兴高采烈地和战友谈论着什么，身姿挺拔，神采飞扬。
似乎心弦在这一刻轻轻被拨响，苏莹忽然很想把这一幕画下来。但是苏莹想再仔细观察一下的时候，一行人早就走过去了。
此后，苏莹就经常会有意地注意这些偶尔从窗边或身边经过的军人。每次看见柳毅，苏莹总会努力记住当时看见的神情和状态。
时间久了，她知道了他的名字，知道了他在哪个连队，知道了他什么时候站岗，她知道了那么多，却从来没有勇气去和他说过一句话。
直到某一天，苏莹凭着自己的记忆完成了柳毅的一张肖像，也就是后来莫青阳看见的那一张。
不得不说，苏莹的画技很好，她对这张画倾注的感情更使得画上的人格外生动，每一个脸部特征或者细微的表情都被她细致地还原到了纸上，所以才会让莫青阳在见到柳毅的第一眼就确定了是那个人，同时也更确定了这张画绝对是苏莹的心血结晶。
只可惜，当事人并不知道这张画的存在。
“哎，时也命也。”莫青阳长叹一声，结束了二人的卧谈会。
第二天，三人按照约定的时间集合，一起去了慧山大佛。
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本地人，莫青阳一路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导游的角色，加上她本人对历史文化颇有研究，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听得柳毅颇为赞赏，苏莹更是一脸崇拜。莫青阳一开心，“导游词”说得更是天花乱坠，唾沫星子横飞。当然，她没有忘记了自己的“二重”角色，常常借机躲到一边，有意地留出了苏莹和柳毅的二人空间。
这一组三人就这么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天宫。一进入天宫，苏莹和柳毅就为天宫的庄严肃穆震慑住了。大厅中央的藻井拔高了大厅的空间感觉，仰头望着藻井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要顺着藻井飞升而去。
三人站在大厅的中央欣赏着藻井中精美的壁画，一时都忘了继续往前走。
苏莹抬着头，突然觉得心口一紧，眼前似乎晕眩了一下，她眨了眨眼，一切如常。
难道是低血糖犯了？她心里嘀咕，扯了扯身边的好友：“青阳，我刚才好像头晕……”话未说完，忽然间，地动山摇。人群短暂地呆滞后，瞬间惊叫起来，四处奔逃。
“大地震？不可能吧。”莫青阳熟悉自己家乡的地理环境，现在这种晃动幅度的地震根本不可能在此地出现。
“你们两个跑赶紧出去，往开阔地跑。往外跑的时候记得要保护好头部。”柳毅最先缓过神来，便指挥着两个女生往外跑。
“你呢？”苏莹关切地问。
“我去帮忙疏散人人群。”
“我……”苏莹迟疑着。
“发什么楞啊，赶紧跑！”柳毅声音高了八度，含着不容拒绝的果断。
“苏莹，放心。柳毅能自己照顾好自己，我们在外面等他吧。”说罢，莫青阳拖着苏莹向着出口奔去。
一路过去，地面上原本铺设的大理石都已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就像大地张开了血盆大口，准备吞噬任何在上面经过的事物。大地震动着，仿佛暗藏着巨兽愤怒的咆哮，柱石倾塌，砖瓦簌簌地往下掉。
苏莹和莫青阳拼命地狂奔，感觉自己是用尽了一辈子的运气才能毫发无伤地跑到了门口。
刚刚跨出了门口，又是一阵剧震，整个天宫开始摇摇欲坠了。
苏莹望着即将倾颓的天宫，焦急地盼望着一个身影的出现。然而一个又一个的身影冲眼前经过，唯独没有他。
心里的恐惧如海啸一般汹涌将她淹没，让她的全身都颤抖起来。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还未及细思那是什么，身体已经做出了行动。
“青阳，我要去找柳毅，我担心他。”话音犹在，人已快速地折返回天宫。
“苏莹，别去！危险！”莫青阳焦急想要抓住苏莹，但是伸出的手只是抓了一团空。一瞬间，莫青阳有一种末世的感觉。
苏莹回到了天宫内部。整个天宫的电力系统已经瘫痪，巨大的震动里只有砖石墙柱坍塌的声音，烟尘弥漫，使得原本就不清晰的视线更加模糊。
人的求生本能一直在警告苏莹不能再往前走了，然而这一切都敌不过心底深处的那个声音——
找到他，找到他。
苏莹在摸索着前进。她没有方向，也没有主意，额头上冷汗涔涔，但她连擦拭的力气都没有。
似乎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推着自己前行，她扶着墙，跌跌撞撞往前走，完全顾不上不时打落在自己身上的碎石瓦砾。
手触到一片冰凉，是靠近大厅边缘的大理石柱。她似乎感觉到了生命的迹象，伸手一拂，指尖触到了一个人，让她全身都战栗了起来。
“柳毅？是你么？”
柳毅此时因为呼吸困难和体力透支已经是依靠在了石柱上，在他面前几步远，是天宫的侧门通道。
就在刚刚，他把最后一批游客从这里送出，却在自己要出门的一刹那被掉落的坠物击中，跌了出去，然后眼睁睁看着出口被坠物堵死。他动了动，浑身酸痛，尤其是胳膊根本抬不起来，看来是骨折了。
现在的身体状况和视觉条件，想要出去基本已经没有可能。柳毅擦了擦额头留下来的血，自嘲地笑了一下，准备安静地迎接死亡。
就在此时，他听见了一声呼唤，温柔，颤抖，带着一丝熟悉，从无尽的黑暗里轻柔传来。
“苏莹？”柳毅试探着问。
“对，是我。”苏莹又悲又喜，抓住他的胳膊，“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柳毅心中一急：“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往外面跑的吗？”
“我……我……”苏莹嗫嚅着，心里一急，“我怕你出事，所以过来看看……”
身边渐渐安静了一些，似乎震动减轻了。
女孩子的声音轻轻响在耳畔，仿佛一阵暖流。那是他在这片无尽的黑暗和危险里，唯一的慰藉。柳毅心中一动，探出手去，轻轻地拍了拍苏莹的手：“放心，我没事。”
“我来的入口也塌了，我们出不去了……”苏莹在他身边蹲下来，小小声地说。
“没事，现在震动停了不少，想来很快就会……”柳毅话未说完，忽然大地猛烈一震，苏莹一声惊叫，柳毅只来得及起身把她护住，然后穹顶轰然一声，整个崩塌下来。
苏莹闪身跑进天宫的那一刻，莫青阳阻拦不及，也想追进去，谁料到天宫门口的石柱倾倒下来，互相撞断，碎裂崩散，莫青阳连忙后退才堪堪避开。扬起的烟尘呛得她连连咳嗽，还未等平复下来，整个天宫在眼前轰然倒塌。
苏莹和柳毅，都被埋在了瓦砾之下。
莫青阳呆呆地望着瞬间漫天的尘土，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身边的哭喊声，求救声，还有远处刺耳的警报声，在她耳际渐渐地消失。她看不清眼前，也听不清周遭，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在不断地重复：
他们被掩埋了……
她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两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更何况里面还有一个是她的好朋友。
视线渐渐模糊，她无力地用双手捂住脸，抽泣了一声。
身边的一切似乎安静了，莫青阳茫然放下手，发现四周的景象慢慢地被一道奇异的白光吞噬着，没有形体，没有边际，光芒越来越盛，然后渐渐黯淡下来。
莫青阳回过神，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空间，四周是发光的墙壁，中间站着一个身穿古装的大叔，精神矍铄，霜鬓长髯。
“这是哪儿？”莫青阳揉了揉眼睛，左顾右盼。
“甘渊。”古装大叔捋着胡子，微笑着答道。
“甘渊？甘肃我知道，甘渊是何处啊？”莫青阳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甘渊即为日出之地。”古装大叔好心地百科道。
“那我是死了？还是穿越了？”莫青阳作为电视剧儿童还是很了解这种剧情的基本套路的。
“非也非也。我又不像那牛头马面，又不似那黑白无常。姑娘何故要猜测自己来了阎罗殿呢？姑娘，且看，这二位又是谁？”莫青阳顺着大叔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团光芒正在慢慢减淡，里面是一样一脸懵懂的苏莹和柳毅。
“苏莹！柳毅！你们也没死！太好啦！”莫青阳麻利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青阳！”苏莹一喜，然后发现自己还被柳毅护着，脸上顿时一红。
柳毅察觉，立刻放开了她，自然地往后退了半步，跟在她身后走过来，眼神充满了警惕。
那边的大叔还在絮叨：“人生的机缘是很难说的。有时好事能变成坏事，有时坏事往往会是好事的开端。正所谓塞翁……”然而两个女孩只顾着互相嘘寒问暖，谁也没有在意他在说什么。
“我们现在的情况是好还是坏？”唯一的听众柳毅对他的喋喋不休有些头疼，直接了当地发问。
大叔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呵呵呵，我只能说喜忧参半，一切都是劫数啊。”
“这位大叔，别打哑谜了，快点说罢。”莫青阳放开了苏莹，走过来。
大叔收起了戏谑神色，认真道：“你们可知为何你们仨人被带到了此处？”
“莫非我们三个人有什么联系？”苏莹小心翼翼地问。
“还是你随便提溜了三个人进来？”莫青阳戏笑道。
“小女子不得妄言，此乃关乎人间存亡的大事，怎可玩笑？你们三人能相识皆是命里注定的。因为你们就是那命定的三星，破军，七杀和贪狼。”大叔手中拂尘一甩，空中突然出现三个光团，轻盈闪耀，仿佛星星一般。
“命定三星？我怎么听着这三颗星的名字那么不吉利呢，不像是救世主的名字。”莫青阳开始吐槽。
“救世主？你们万不可学世俗之人那般肤浅，有个吉祥如意的名字就一定能带来好运气么？杀破狼三星可是肩负拯救天下苍生使命的。”大叔循循教导。
“我们？拯救苍生？”三人面面相觑。
“正是。”大叔微点了点头，手中拂尘甩过，空中三颗星星化作光尘崩散，又凝聚成一面光屏，上面画面变换，或人或妖，逼真灵动，似欲破屏而来。
“此话要从远古说起，其时天地不平，战乱不止，悲怒哀怨戾气凝结，最终诞生七大凶兽。妖兽肆虐，生灵涂炭，华夏倾覆，民不聊生。轩辕黄帝惜物爱民，铸轩辕印，集众将之力将其封印，人间才得以太平。”他捋了捋长须，叹道，“只是千年岁月倏忽而过，神器无法力加持已日渐式微，竟有松动之象。”
“难道这几年气候诡异，天灾频发，是因为这个？”莫青阳问。
大叔点了点头：“所以，你们必须在未来十二个月的时间里，收服这些凶兽。要不然……”
“人间浩劫？生灵涂炭？”三人异口同声地问。
“正是，孺子可教。”大叔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剧情……”莫青阳发觉自己脑子开始不够用了。
“话说回来，你到底是谁？”一直在后面冷静观察的柳毅开口。
大叔将拂尘搭于臂弯，长袍无风自动，淡然一笑：“紫微星君。”
柳毅低头看着自己的胳膊，他刚刚才发现自己明明骨折的胳膊已经行动如常，额头的伤口和血迹也已不见，浑身上下更是没有一点伤痛。如果不是梦，难道这是真的？
“就算我们如你所说是什么杀破狼三星，难道就靠我们三个人去拯救世界啊？好歹你给点外挂啊，神兵利器啥的。要不然就我们三个，除了这位，”莫青阳指了指柳毅，“还有点战力之外，我俩连小怪都打不过啊，分分钟被人秒的节奏。”
“小怪？你们不是要打小怪啊，是收服七大凶兽。”紫微星君扶额，刚刚好不容易营造的庄重气氛分分钟就被拖成网游水准，他感觉有点心累，难道刚才自己没有说明白么？
“那只是个比喻。哎，次元不同，真是没有办法沟通。”莫青阳开始头疼了。
“青阳是问，我们现在什么力量都没有，怎么去收服这些凶兽？有没有帮手啊，或者能帮助我们的法宝啥的？”苏莹善解人意地化身翻译。
“法宝自然是有的，但是现在最紧要的问题是找到另外三星，也就是你们在将来战斗中的同伴。”紫微星君皱了皱眉。
“还有三个？我们三叫杀破狼，另外三个叫什么？福禄寿咩？”莫青阳掰着手指，玩性大起。
紫微星君气得吹胡子：“这位姑娘，你为何如此喜欢和老夫抬杠呢。”
莫青阳不服气：“这不是我想多挖点线索么？人海茫茫啊，紫微星君。就算都是另外都是中国人，那也有将近十四亿人口啊。”光是想想就感觉头要炸了。
“唉唉唉……”紫微星君无奈，“你们要找人的都在W市。”
“都在W市？为什么是W市，就因为我们三个都出现在这里？”莫青阳不解。
“刚才紫微星君说过，我们是三星，注定是要相遇的。难道我来到W市也是命中注定？还有柳毅来到W市工作，也是因为他要遇见另外三星？”苏莹似乎抓到了重点。
“这位姑娘一点就透。没错，另外三星都是贪狼认识的人。”
“贪狼？说我吗？”柳毅指了指自己，一时还有点不能接受。
“没错！这是七杀。”紫微星君指了指莫青阳。
“所以我是破军？”苏莹觉得这名字听上去还不赖，表示满意，“另外三星到底是哪三位？”
紫微星君手中拂尘一扬，空中凝成三个光点，浮到三人头上，徐徐落在掌心。是三块石头模样的东西，分别是红色、白色和黑色，仔细一看，上面还有刻字。
“星翼。”
“斗牛。”
“昴参。”
“虽然范围已经很小了，但是为了你们能快速找到另外三星，本星君还是很好心地给你们三个一点提示。”紫微星君得意洋洋，觉得自己真是太优秀了。
“这算哪门子提示啊。红白黑是什么鬼？”莫青阳有种被骗的感觉。
“这些灵石就是提示啊，每块灵石都代表着一个你们要找的人。”紫微星君急得想跺脚，“如果你们找对了，灵石便会幻化出它本来的面目。”
“本来面目？所以这三块既是石头，又不只是石头？为啥天上的神仙都那么喜欢让人猜谜啊！你直接告诉我们去找谁不就完了嘛，还节省时间啊！”莫青阳抓狂得想揪头发。
紫微星君把拂尘搭在手臂，哼了一声：“天机不可泄露。寻找同伴的过程也是对你们自己的考验。”
“这都火烧眉毛了，还考验什么啊？”莫青阳越看他这样子越来气。
“对，时间紧迫，你们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一个晚上？”苏莹忍不住插嘴，“刚刚不是还说十二个月吗？”
“十二个月是说轩辕印松动的最后时间。”对苏莹，紫微星君倒是和气了不少，“但是你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况且星宿下凡时间已久，若是再联络不到，星气渐微，寻觅起来就更难了。”
“我勒个去！这么大的事！那为啥不早点儿找啊！万一找不到呢？”莫青阳感觉胸中烈焰在升级。
“那只能说人间气数已尽，命当如此。”紫微星君挥了挥拂尘，表示他也没有办法。
“你们这些神仙也太没责任心了吧！就在旁边干看着啊。”莫青阳已然进入了抓狂模式。
“你这小娃！当真胡言乱语！胡乱插手人间事务，泄露天机，干扰命盘，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嗐！罢了！说了你也不懂。”紫微星君气得一甩长袖。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别磨叽了，赶紧开始找吧。我们要怎么做？”柳毅干脆利索地转移了话题。
紫微星君闭着双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刚才本君已经说了，灵石即是提示。这些灵石对应的是你们要找的三星的五行。”
柳毅沉吟了一下：“我手里这块是红色，红色就是对应的火，就是代表具有火的属性或者像火一样的人？”
“不错不错，这位后生的反应也挺快的么。”紫微星君表示思路正确。
“那青阳，白色和黑色对应的五行是？”苏莹知道莫青阳对于传统文化有相当的了解，赶紧问道。
莫青阳点了点自己和苏莹手里的两块灵石：“白色属金，黑色属土。”
“黑色属土，黑色属土。”苏莹又心中默念了两遍。
“话说既然剩下三个都是柳毅认识的人，那柳毅你到底在W市认识多少人啊？”
柳毅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大概有一二百号人吧。”
“这么多啊？”莫青阳长大了嘴，“你交际也忒广泛了吧。这，这是要我们一个晚上跟一二百号人聊天吗？难度比大海捞针低不了多少吧……而且就算真找到了，这些人都是职业警察啊，他们哪里来的美国时间跟着我们三个去封印凶兽啊？”
“咳……也不一定都是警察……内个，我还没算我抓住的那些罪犯……”柳毅挠了挠脑袋。
另外一神两人额头都忍不住三条黑线。
紫微星君清了清嗓子，决定解答一下疑惑：“封印凶兽并不需要肉身的出现，因为六星的力量只存在你们的元神里面，毕竟你们的凡人肉身……”他瞟了一眼三人，三人表示领会，自己肉体凡胎，实在不够妖怪塞牙缝的。
“而且，轩辕印刚刚松动，凶兽能力尚未恢复，为了吸取更多的力量，它们会出现在不同的时空中，寻找能让自己更快挣脱封印的办法。所以，只要你们的元神能自由行动去往不同时空，就可以了。”
“元神随意活动，对正常生活有影响么？”苏莹举手提问。
“元神出窍，人就会陷入昏睡的状态。”
“所以我肉身白天要上班，晚上元神还要加班打怪兽？”重度特困户莫青阳表示非常不情愿。
“额，等等万一遇到紧急任务怎么办？”柳毅表示对此情况很担心，毕竟作为刑警，半夜行动可是家常便饭，万一队长命令下来，自己元神出窍呼呼大睡，那可真是太精彩了。
紫微星君被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点晕菜，又捋了捋胡子，感觉自己这把胡子都要被捋掉了：“呃……这个嘛，本星君可以动用法力尽量减少此类情况的出现，让各位能安心地去收服凶兽……嗯……”
“尽量？”三人望向紫微星君的眼神里，写满了“不靠谱”三个字。
紫微星君内心顿时悲伤逆流成河，宝宝心里苦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毕竟本星君不能直接动用力量。”
“可是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啊。”苏莹有点儿不忍继续折磨紫微星君，可是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柳毅跟他们三个熟，我和青阳连他们三个的面都没有见过，请问怎么合作啊？”
“这个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多聊聊就熟了。”柳毅并没有认为这会造成多大的困扰，“况且星君说是我认识的人，也不一定是熟人。”
“这是因为……”苏莹本想进一步解释，但是话到嘴边，发现一时半儿根本说不清楚。
“因为我是社交困难症患者。”莫青阳干脆利落地接过了话茬，“要不是之前的地震，和这什么甘渊的特效还不错，就星君你穿成这样，我立马打110 你信不？”
紫微星君闻言，下巴砸到了地上：“所以你的意思你没有办法跟不熟悉的人交流？”
莫青阳耸耸肩以示同意。
“可是我觉得你交流能力还可以啊，不想你说的那么糟糕吧。”柳毅不解，跟莫青阳接触下来没觉得这家伙有什么社交困难。
“你算是熟人那一挂的啦。”莫青阳冲口而出，然后就意识到自己好像爆了一个不得了的大秘密，马上看向苏莹。
“熟人？我们才见第二次面啊！”柳毅马上反应过来，顺着她的眼神看向苏莹，目光颇为玩味。
苏莹如临大敌，掐了一把莫青阳，忙道：“啊哈哈哈是因为，是因为你和青阳一个同学长的很像啦哈哈哈哈……”
柳毅看着苏莹满脸通红地干笑，觉得更不对了，但是理智告诉他此刻不应该再继续追问了：“呃……要不这样吧。我们一起先想想这三块石头的五行具体指得是什么？我再从我认识的人里去找最匹配的对象，这样就不用所有的人都去找一遍。”
这个提议目前暂时最为可行，三人立马进入了开脑洞状态。
“火，代表着热情？”苏莹首先提出自己的猜测。
“还是他曾经遭受过火灾？”柳毅也开始了跳跃性思维。
热情，柳毅想到了自己的现在的搭档，那个喜欢给别人拥抱，永远笑得没心没肺的萧鹏。
火灾，上次执行任务，自己队里的魏君然在潜伏时为了不被匪徒发现，自己的鞋子着火了也是没有吭声，一直坚持到了最后。会是他吗？
柳毅决定试一试，紫微星君听说后，手中拂尘一转，一阵光芒缓缓围住了柳毅，把他送入了二人的梦境之中。半个小时之后，柳毅有点丧气地回来了，摇摇头示意都不是。
“火，还有什么意义啊。”三人觉得大脑神经已经进入了高速运转阶段，但是没有任何有效的想法冒出来。
“年轻人，眼光不要那么狭隘嘛，再好好发散一下。”紫微星君悠哉游哉地发话。
“等一下，发散一下。你别告诉跟生日月份有关。”莫青阳突然悟到了什么。
“青阳，说说看。”苏莹觉得这次可能有戏。
“火，在古代典籍中又是火星的简称，火星英文是Mars，对应的月份就是March三月。你是不是要去找一下，三月份出生的人？”
“我认识的三月份出生的人有十几个啊？一个个找过来？”柳毅觉得莫青阳的答案简直是要跑死他的节奏。虽说梦境不费力气，但是万一哪天这些人凑到一起聊起这次梦境，那也太诡异了。
不过嘀咕归嘀咕，柳毅还是认真地把所有人去确认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四个小时又白白浪费了。
“啊，又错了。这红色石头到底是毛线意思啊？”莫青阳有点耐不住了，开始围着紫微星君绕圈圈。
“谁让你发散的那么远了，那个什么Mars可是西方世界的战神，神系都不同，怎么可能是正确答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紫微星君几乎要被莫青阳给绕晕了，才好心小声地提示道。
“星君，那刚才为什么不早说？”苏莹也是一脸郁闷，早点说方向错了，柳毅就不用浪费时间去找了。
“本星君现在告诉你们已经是不对了。人生本来就有许多错误组成，你们要去历练要去体验，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
“在这大半夜的，生死紧要的关头，星君大叔你居然还不忘记灌鸡汤。刚才要不是你误导我，我们至于走冤枉路么？柳毅同学，能麻烦你劈晕这家伙么？就这叨叨劲，真是叔可忍婶也不可忍啊。”莫青阳又要暴走了。
“神仙有颈动脉么？有的话，倒真是可以试试。”不胜其烦的柳毅甩了甩手，上下打量着紫微星君。
“你俩不要闹啦。星君大叔说，我们刚才想得太远，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还是要从中国的传统体系里找答案。”苏莹看着身边两个即将要暴走的家伙，连忙把他们的注意力拉回正题。
“传统？”莫青阳一拍脑袋，“该死，该死，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有线索了？”柳毅扬眉。
“火，位属南方。而自古各个方向上都有对应的神兽，南方的神兽就应该是朱雀。”
“朱雀？难不成是崔涵？”柳毅脱口而出了一个人名。
“这次目标这么明确？”莫青阳觉得有点靠谱了。
“是。崔涵是我刑警队的队长。我们行动的时候要使用代号，他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当时我还问过他为啥叫这个？他说也不知怎么的，第一反应就出现了这个名字。”
“哦，这么看来十有八九对了，赶紧去他梦里试试。”疑似突破口的出现让三人都有点兴奋。
随着紫微星君拂尘扫过，光华流转送走了柳毅，过不多时，光芒再现，待到消去，几人看到柳毅身后多了另外一个年轻人，剑眉星目，身姿挺拔，有一种冷峻的气势。在他的肩上，落着一只火红色的状如凤凰的大鸟。
苏莹“呀”了一声，扯了扯莫青阳：“青阳青阳，这就是传说中的朱雀啊。”莫青阳也有点儿兴奋，拼命点头。
青年男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微微有点吃惊，望着柳毅道：“所以现在我是元神出窍的状态？你刚才和说的都是真的？”
柳毅点点头：“我知道一时间没有办法详细解释，但是就是这样的。虽然设定有点匪夷所思，但是我们身处环境的真实感特别强烈。你甚至可以感觉到朱雀发出的温度。排除掉所有干扰因素之后，最后的事实不管多么离奇，都是唯一的真相。队长，这可是你曾经在刑侦分析讲座上说过的。”
崔涵看着这个自己最器重的部下认真的眼神，感受到了现在所面临问题的严重性：“那么，你刚才跟我说到还有两个同伴需要在天亮前找到，有线索了么？”
“只要能确认你是朱雀，其他可以类推了。白色属于西方，西方的神兽就是白虎，而黑色意指北方，也就是要找到玄武。”莫青阳适时插嘴，然后神色忽然一僵，停了嘴。
崔涵看了看这边两个姑娘：“这两位就是你说的同伴？”
“嗯，这位是破军，苏莹，这位是七杀，莫青阳，我……我是贪狼。”柳毅抓了抓脑袋，尴尬得想挖地洞，觉得这台词实在太中二。
“呃……你们、你们好，我是星翼……崔涵，柳毅的队长。”崔涵也觉得这个称呼要尴尬死了。
苏莹微微笑了笑，和崔涵握了握手：“你好。唔，习惯就好啦，今晚匪夷所思的事儿有点儿多。”
崔涵也笑了，觉得放松了一些，然后和莫青阳打招呼：“你好，莫青阳。”他笑了笑，“柳毅说，以后我们要一起战斗了。”
莫青阳低着头，迅速和他握了下手就躲到了苏莹身后。
崔涵怔了怔，这姑娘全身僵硬，小脸煞白，光握这一下就感受到她手心都是冷汗，自己明明和她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好像她很怕自己啊。
一旁的柳毅看了看，心下了然，看来这莫青阳的社交恐惧症，还真是没骗人。
只是，她怎么不怕自己？
“接下来我们要找下一个了，青阳手里这块白色的灵石是斗牛。白色，应该对应白虎吧？”苏莹举一反三。
“白虎？这个好找，肯定是外号叫‘小虎子’的夏北萧嘛。”柳毅信心满满，“至于玄武，倒是没有什么头绪。”
“嗯，传说玄武是水神，而玄武大帝又是来自湖北武当的。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来自湖北武当，或者和水有什么关系的？”莫青阳小声分析。
崔涵愣了愣：“钟靖海？”
柳毅抚掌：“肯定是他！老钟是我们副队长，来自湖北武当，名字里带水，更何况是局里数一数二的游泳健将，蝉联冠军。就是他，没错儿！”
因为这两人柳毅和崔涵都熟悉，所以二人分工合作，各自进入了夏北萧和钟靖海的梦里。
待到光芒再起，柳毅从中走出，后面跟着一个小伙子，身材虽有些瘦削，但看上去颇有力量，整个人精悍得像一粒随时要射出枪口的子弹一般。此刻，他左顾右盼，满脸带着好奇和兴奋，而在他身后，一只硕大的白色老虎也慵懒地步入了房间。
“哎呀！白虎！好可爱！”苏莹忍不住又开始扯莫青阳。
柳毅神采飞扬：“我说的没错吧，他真的是斗牛。”
小伙子咧嘴一笑，颇为爽朗地冲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叫夏北萧，柳大头的同事！”话音刚落，就被柳毅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两个女孩子噗嗤笑出来。
白虎很温顺地蹲在夏北萧的脚边，眯着双眼，似慵懒，又似警觉。
此时光芒又现，崔涵从光芒里步出，柳毅和夏北萧看到他身后的人，一起喊道：“老钟！”
几个人先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阵，然后才想起过来介绍。
钟靖海年龄要稍微大一点，看上去颇为稳重，虽然此刻他表情依旧平静，但眼里依然有一丝疑惑也不可思议。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这样的夜晚，任谁都觉得不可思议。
“钟靖海。”他低声介绍自己的名字，算作打招呼。
然而没有人搭理他。莫青阳这个社交恐惧症患者一晚上见到这么多陌生人简直要了她的命，拼命想往苏莹身后躲，而此刻的苏莹早就自顾不暇了。
因为跟在钟靖海身后的玄武乃是龟蛇合体，一只像圆桌那么的乌龟慢慢腾腾地爬过来的画面已经有够震撼了，更何况这乌龟身上还盘着一条粗如儿臂的巨蛇，蛇头左摇右摆，蛇信嘶嘶作响。苏莹从小就有点怕蛇，而这条蛇似乎知道苏莹怕它，把头转过来死死地盯着苏莹，吐了一下信子。
苏莹“啊”地一声，完全听不到钟靖海在说话，吓得使劲往后退。
“老钟老钟你往后点儿，长得难看吓着妹子了！”柳毅挥了挥手，挡在两个女孩身前。
钟靖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却把玄武带远了一些。
“星君大叔，星翼，斗牛和昴参有这么拉风的宠物啊？太偏心了喂。”缓过来之后，莫青阳第一时间表示抗议。
“就是啊，朱雀好帅气啊，白虎好可爱啊，玄武……呃……”苏莹看到玄武又看向自己，忙不迭地说，“也很酷炫，嗯嗯，很威武。”
“哎呀呀，我说你这个小娃怎么说话的，这哪儿是宠物啊！这是你各自的守护神！是神兽！”紫微星君对莫青阳对于守护神的定义非常不满，“再说又没说不给你们。”
他手中拂尘向空中一挥，三团光芒凝聚起来，徐徐飞到三人头上，落于掌心，又是三块灵石：“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试试你们是不是合格的三星。”
“接下来怎么办？”苏莫二人问道。
“你猜。”紫微星君微笑。
“我猜？”柳毅敲了敲，“把它砸开？总不会像孵蛋一样孵出来吧？
莫青阳把手中的蓝色石头往空中抛：“去吧皮卡丘！”
苏莹赶在紫微星君发飙之前忙把好友拽回来，然后问柳毅：“你刚才去梦里见到他们的时候，灵兽是怎么出现的。”
“我也不知道啊。”柳毅挠了挠脑袋，“我和他们说明白了，把石头掏出来，一靠近他们，石头自己就发光发热，然后变成现在的样子了。”他耸耸肩，“老实说，还真是挺不可思议的。”
“这样啊……”苏莹沉吟着。
“可能是神兽认主？”莫青阳读懂了好友的表情，苏莹点了点头：“我们试一下吧，看看能不能和它们互相感应。”
莫青阳“嗯”了一声，把灵石捧在手心放在胸口，然后闭上双眼。
周遭的一切全都当做不存在，脑中一片空明，手中的温度越来越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呼唤。
是你吗？
是我。
你是谁？
我是你等的人。
我等你很久了，很久很久了……
很抱歉，现在我来了……
灵识世界开始亮如白昼，莫青阳心中一动，睁开了眼，一条青龙周身流光，身披云雾，腾立在自己面前。
她伸出手，青龙低下头，把自己的下颚轻轻点在她的掌心。
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自心底升起，莫青阳转过脸，看到柳毅身边一只金色的麒麟正欢快地跳来跳去，而苏莹微笑着看着自己，手臂上擎着一只蓝色的毕方。
“可是我们要带着这些神兽去找凶兽吗? 太打眼了吧。”苏莹伸出手指抚了抚毕方的翎毛，有点担心。
“自然不能这么招摇了。平时你们各自的守护神都只能是休眠状态，他们轻易不现形的。”
“那要怎么做？”
“你猜。”紫微星君眨眨眼。
莫青阳忍住胸中一次又一次腾起的火焰：“还有，星君大叔，你一定忘了这里还有两个战五渣的事实了吧。”
“面对七大凶兽，你们个个都是战五渣。”紫微星君口气不善，“但是本星君慈悲为怀，济世为民，断断不会让尔等轻易枉送了性命。所以，本星君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们。”紫微星君说到这里，还稍微停顿了一下，一副“你们想知道么，我就不告诉你们”的表情。很可惜，并没有人吃他这一套，苏莫二人庞若无人地在咬耳朵，而柳崔夏钟四个人则是寒暄唠家常。
真是太难伺候的六个家伙。星君愤愤。
“好吧好吧！时间紧迫，没时间陪你们卖关子了，本星君就告诉你们，你们的守护神在平时里会幻化为方便你们携带和隐藏行迹的武器。当你们战斗的时候，神器自然会发挥神力来克制凶兽，总不能让你们用凡人的力量去和凶兽对抗。”
紫微星君挥了挥拂尘，六只守护神齐齐鸣叫一声，光华汇聚，形体消失，化作六件神器，轻轻浮在几人面前，被他们一一接过。
柳毅手中握着的名曰天昊剑，剑长三尺，金黄通透，流光四溢，握在手里颇为沉重。
钟靖海拿到的是一柄蚩尤刀，宽身窄背，收耀敛芒，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迫气势。
崔涵的武器相比起来倒是颇为小巧，是一支玉皇笛，玉身温润，雕花典雅，看上去倒更像艺术品，如果再穿上一套古代服饰，那就活脱脱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了。
夏北萧比较兴奋地把他的浮黎弓直接拉到满月，然后口中啧啧地称赞着“不错不错”。
苏莹的手指轻轻抚上洛神筝的琴弦，此琴全身白玉一般，细腻通透，暗藏流光。
莫青阳的武器是一把伏羲弩，结构精巧，方便携带，还真是蛮适合她的。
“全是冷兵器？”观察过后，四位警察表示非常不满意。
“要不然你们要什么？AK-47还是RPG？”紫微星君又开始吹胡子瞪眼睛，“哼哼哼，本星君告诉你们。这些热兵器，特别是AK-47还有那个什么马克沁，杀戮太多，已被天庭打上了‘邪恶之枪’的封号。那是用来惩罚那些在第十九层地狱里的罪人的，我怎么可能把这么邪恶东西交给你们呢。”
“十九层地狱？地狱不是都是只有十八层么？”莫青阳举手提问。
“这几百年来，罪大恶极的人越来越多，地狱人口超编了。搞得最近地狱要扩建，听说十九层都住的差不多了，要加建第二十层了。唉，你们这些世人啊。”紫微星君拨了拨额发，叹息一声，“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抓紧时间和神器还有伙伴互相磨合，有凶兽的情况本星君再随时找你们。后会有期。”话音刚落，紫微星君一挥拂尘，消失了。
“这么傲娇啊~~~！”
还没等众人感叹完，甘渊的情景便即刻转换成了现实，莫青阳的耳朵里又充满了各种刺耳的声音。
苏莹？柳毅？
莫青阳心中一惊，连忙朝着坍塌的废墟跑去，她不知道他们在甘渊的时间相当于现实中的几个小时，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个人会安然无恙。此时救援队伍已经到达了现场，身穿橘黄的救援队不顾危险进入了已经坍塌了一半的藻井。忽然听得一声惊呼：“还有人活着，一男一女。”莫青阳连忙火急火燎地冲上去，“苏莹！”
“这位小姐你不能过来，危险。”救援人员想拦住她。
“我是她朋友！我是她朋友！”她急着往前挤。
“青阳，我在这儿。”黑漆漆的藻井那头传来了苏莹的声音，有点虚弱，但声音很清晰。
“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可、可、柳毅他……”
“他怎么啦？”
“他，他很不好。”苏莹语音中的焦灼清晰可辨。
莫青阳心中焦急，但还是被救援人员拦了出来。不一会儿，她见到了被抬出来的柳毅。柳毅满脸是血，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了。
“医生，还有一个人呢？”
“你说那个年轻姑娘？她没事，就是受了点惊，马上就出来了。倒是这个年轻人，体力透支，加上吸入过量烟尘，同时为了救那个姑娘还被梁柱砸了一下肩部，现在已经昏迷了。”
“这么严重？”
“柳毅！”苏莹被救援人员搀扶出来就看见了人世不知的柳毅，急匆匆地跑到了前面。
”苏莹，你怎么样？”
“我没事。柳毅这个样子，我，我陪着去医院吧。”
“嗯，好，你先去。我待会儿就帮你买点必需品给你送去啊。别担心，柳毅那么厉害不会出事的。”莫青阳看着苏莹愁得不行，连忙揽过了后勤保障的工作。
苏莹点点头，便和医护人员一起上了救护车。
柳毅昏迷了三天，苏莹也就不眠不休地在床前守了柳毅三天。期间，莫青阳试图劝着苏莹去休息，但是都被苏莹婉拒了。莫青阳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着他俩。同时，又通知了柳毅的顶头上司崔涵，六星就这样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碰了头。
每天既要忙工作，又要照顾柳毅和苏莹，莫青阳忙得马不停蹄。有时候看着这些陌生又似乎熟悉的人，她都觉得面前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推开病房的门，她看到苏莹正在为病床上的柳毅擦拭脸颊，而柳毅在这一刻徐徐睁开了眼。
“哎呀，你、你醒了！”
本来在一边恰好来探望的三个汉子也赶紧凑过去。
“柳毅！”
“小柳！”
“柳大头！”
莫青阳望向窗外，微风拂柳，树影婆娑。
她知道，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