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ett养猫记 Part 2
Part 1 见合集
应该不只是关于爱情的故事吧,也涉及一些别的。
OOC 致歉
这位叫Eddy Chen的年轻人是这所流浪动物救助舍的主理人兼兽医之一。虽然在大众的常识里,残疾人应该无法成为医生,但很显然Eddy做得很好,至少理论上是这样——他事无巨细地向裴讲解着狗狗领养后要注意的健康事宜,讲得全面又不乏重点,在便笺上写下每日必做的护理事项、每日药剂服用医嘱等信息,撕下对折后交给裴。
Brett注意到Eddy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并未因为义肢而产生任何不便。这让他想起年少时期曾有一位小提琴老师叫他拉琴更流畅连贯些,琴弓须得像有磁力一样吸附在琴弦上,但Brett......
Part 1 见合集
应该不只是关于爱情的故事吧,也涉及一些别的。
OOC 致歉
这位叫Eddy Chen的年轻人是这所流浪动物救助舍的主理人兼兽医之一。虽然在大众的常识里,残疾人应该无法成为医生,但很显然Eddy做得很好,至少理论上是这样——他事无巨细地向裴讲解着狗狗领养后要注意的健康事宜,讲得全面又不乏重点,在便笺上写下每日必做的护理事项、每日药剂服用医嘱等信息,撕下对折后交给裴。
Brett注意到Eddy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并未因为义肢而产生任何不便。这让他想起年少时期曾有一位小提琴老师叫他拉琴更流畅连贯些,琴弓须得像有磁力一样吸附在琴弦上,但Brett练了很久都做不到,他的琴声始终干涩突兀。他记得那段日子里,他总是坐在老师家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等着上课,一边隔着书房的门听里面的学生在老师的指导下拉出越来越流畅的好听琴声。那些学生或是师兄师姐,或是起步比他晚一个月、半年,或是一年的学弟学妹。好像每个人都在往前走,只有自己止步不前。“看来你就是没什么天赋”是他的父母那段时间常常挂在嘴边的话,而Brett通常不会回应什么,他总是沉默。直到有一天上课时,那位老师看着越来越沉默的Brett,为他演奏了很多小提琴协奏曲的片段,无一例外都来自它们的第二乐章。他告诉Brett,那些精彩的、壮阔的、为世人所耳熟能详的片段或许常常出自第一或第三乐章,显得第二乐章乍听有些平淡,但作曲家需要第二乐章,因为他们不止想要讲一个故事,更想倾诉。
“讲故事随便怎么讲都好,一字一字地往外蹦也可以,但倾诉不是这样。人一旦愿意倾诉,就是一句接着一句停不下来,只能为一呼一吸留下间隙。”
后来,Brett很快开了窍,乐句拉得越来越流畅连贯。从乐句到乐章,再到整首整首的协奏曲,再后来,那位老师说Brett得换更资深更专业的新老师了。在最后一节课快结束的时候,他说Brett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小提琴手。这样的称赞Brett自那以后听过很多次,但他总是报以礼貌的微笑和感谢,却很少记得那些称赞者的面孔。
听见裴和Eddy的笑声,Brett飘到远处的思绪回到当下。
“如果你不知道怎样喂药,我可以去狗舍那边的医务室为你演示一遍。”Eddy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裴,后者欣然接受。
离开猫舍时,那只白猫冲着Brett叫个不停。Eddy在它面前蹲下,轻抚它的脑袋。白猫敷衍地蹭了两下之后就立即跑到Brett的脚边,贴着他不停地走来走去。
“它倒是从来没对谁这么热情过,看来它很喜欢你。“Eddy一边说着,一边把白猫抱到Brett面前,“你要抱抱看吗?”
不同于在Eddy手里时的百般挣脱,白猫在Brett怀里很老实。Eddy告诉Brett它的名字是Eddie。
“和你同名吗?”
“不,它是E-d-d-i-e,我是y结尾。如果你想和它多接触一会的话,可以抱着它来狗舍。不用担心,我之前也常带它去那里,狗狗们似乎都很怕它,不会吓着它的。"
Brett抱着Eddie,和裴一起来到了狗舍。热情的犬吠此起彼伏,尽管常在乐团排练,对高分贝的声响还算习惯,但有些狗狗叫得实在过于嘹亮,听得Brett这个i人有些难以招架。他担忧地看了一眼怀里的Eddie,发现它异常淡定,仿佛Brett只是一架人形轿辇,而它则是一位来巡视小弟们的大哥,眼神懒洋洋的,不怒自威。
医务室里,护士把一只没有后腿的小狗抱了进来。
“这是你要领养的狗狗吗?”Brett问裴,后者笑着点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Eddy,等待他的喂药演示。Eddy看到Brett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不易察觉地笑了笑,没说什么。他用右手捏着狗狗的嘴角,使得狗狗不得不张开嘴巴,它扭了扭身体以示反抗,但并不强烈。Eddy柔声细语:“乖,马上就好。”随即将木手上早已准备好的药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狗狗的嗓子眼,并立即合上它的上下颚,在它的喉咙处轻轻抚摸了好几下,才松开手。狗狗张开嘴后,Eddy顺势仔细检查了它的口腔,确认找不到药片后满意地摸了摸狗狗的脑袋。
Brett注意到Eddy的右手好看极了,线条分明的骨节让修长的手指看起来像是精密的仪器——精致优雅且不乏力量感。
“那像是一只属于钢琴家的手。”Brett这么想着,他发现自己用的量词是“一只”,而不是“一双”,泛起淡淡的惋惜。
“平时在家也这样操作就可以了。”Eddy对裴说道。
裴想问些什么,又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Eddy想起裴来的时候背着大提琴盒,申请表的职业那一栏里写的是“musician”,心下了然,对裴说:“如果怕出现意外状况让手受伤的话,也可以用喂药器的。”
裴赧然一笑:“也不是怕,只是…”
“音乐家的手当然要好好保护,毕竟……”Eddy对着他俩举起义肢,“可不是谁都能拥有我这么无坚不摧的神来之手哦。”
Brett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三年前他曾遭遇一场车祸,每当他用“我差点再也不能拉琴”来形容那场灾难时,身边的人总会纠正他说“你那是差点死了”,但Brett嘴硬,始终没有改变自己的说法。Brett看着Eddy的义肢,注视着眼前这位与众不同的医生,他眼角总是弯成恰到好处的弧度,这样的弧度连着他那微微下垂的睫毛,很好看。那些同在乐团的女孩子们画舞台妆时就爱这么画眼妆,但Eddy的眼梢弧线一点都没有人工的痕迹,一点都不刻意,这让他看起来总是笑眯眯,好像从内而外透着一股不经世事与苦楚的松弛劲儿。
不,不只是松弛,Brett还感受到一股包容万物的力量,就像…… 就像……
Brett一时分不清Eddy让他想到哪首曲子,旋律好像就在耳边,但Brett抓不到。他讨厌这样的感觉,好像走在寒冷冬日的漆黑夜路上无意间经过一户人家,隔着窗户看到里面的壁炉里跳跃着明亮的火焰,却不能步入其中。
所幸,Eddy一边在抽屉里翻找喂药器,一边不由自主地哼着什么曲调,让Brett终于抓到了那股旋律!
就像贝多芬的春日奏鸣曲!
“你喜欢贝多芬吗?”
Eddy愣了一下,点点头说:“很喜欢。你和裴先生一样,也是音乐家吗?”
“嗯,不过他拉大提琴,我拉小提琴。”
Brett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好像看到有一丝羡慕在Eddy眼里一闪而过。
“原来如此。要是再有一位钢琴家的话,就可以组一个贝多芬三重奏了吧。”
“陈医生也是古典音乐爱好者吗?”裴一边接过喂药器,一边问道。
“嗯,我……”Eddy顿了顿,“听得比较多。”
Brett注意到Eddy少见地说话时没有直视对方,还注意到他的重音放在了“听”这个字上。
“陈医生,我们下个月有三重奏演出,有时间的话,你也来看吧。“裴发出邀请。
“好,谢谢邀请!对了,叫我Eddy就好。”
裴跟着护士去旁边的办公室办理剩余的手续。医务室里乍只剩Brett和Eddy二人。Brett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填补突如其来的沉默,Eddy先开口了。
“你们的演出在哪里?什么时候?”
“下个月15号,晚上七点。在市中心大剧院。”
“好,我会准时去的。”
“不过我们这次的曲目不是贝多芬,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无论是谁的作品,都好。”
古典音乐爱好者,无论是资深的真爱党,还是附庸风雅、只为在社交网络上晒晒票根的追风族,都有自己偏爱的作曲家(或号称有),至少Brett从未听闻谁说过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曲目都好。但Eddy口吻真诚,绝非客套与敷衍。Brett觉得这位陈医生神秘莫测,好奇他究竟是怎样的古典音乐爱好者,甚至究竟是怎样的人。不过无论如何,Eddy郑重而欣然的应允让他感到开心。
裴办完了手续,又跟Eddy核对了一些重要事项,很快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此时白猫Eddie在Brett的怀里睡得正香,他抱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Eddy走近,摸了摸猫猫的脑袋。
有点太近了,Brett这样想着。他不光能听到猫猫的呼噜声,也能听到Eddy的呼吸声。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带Eddie走?”陈医生笑得有些狡黠,眼角的弧度更弯,像钩子。
其实猫猫在Brett大腿上睡着的时候,他就心动了,但养猫是大事,而他毫无准备。犹豫之间,Eddy已经把猫猫从Brett怀里轻轻抱了过来。
“不过Eddie最近正好该体检了,你也可以再慢慢考虑啦。”
猫猫在Eddy怀里睁开了眼,发现抱着自己的已经不是Brett,抗议着叫了一声。Eddy捏起Eddie的一只爪子,对Brett做出了招财猫的招手动作。
“一定要再来看我哦,祝你们演出成功!nya~”
“陈医生很会嘛。”裴笑说。
裴开车回学校的路上,Brett一次都没看时间,他总想起那只名叫Eddie的猫,和那位习惯被叫Eddy的陈医生。Eddy把猫猫从他怀里抱走时,他触摸到那双手,一只温热有力,另一只冰冷僵硬。
“陈医生真的很会。”裴目视前方,好像在自言自语。后座的狗狗汪汪叫了一声,像是附和。
“闭嘴。”Brett扭头看向窗外。
TBC
Brett养猫记
有私设 OOC致歉
Part 1
只要Brett在琴房练琴,门外经过的学生、老师总会忍不住驻足听一会。作为整个学院最有天赋、同时也是练琴最卷的学生,Brett早已名声在外,所以当裴拎着汉堡薯条奶茶去琴房找Brett的时候,面对门外驻足聆听的薄薄人群,他早已见怪不怪。
“Hi Brett,该吃午饭了。”
Brett知道裴已开门进来,但他没有立即停下。裴也习以为常,他知道Brett的习惯——一个乐句没有拉完前,他是一定不会为任何事停下的,除非。。。
“我带了奶茶。”裴一脸无辜地举起手里的包装袋。...
有私设 OOC致歉
Part 1
只要Brett在琴房练琴,门外经过的学生、老师总会忍不住驻足听一会。作为整个学院最有天赋、同时也是练琴最卷的学生,Brett早已名声在外,所以当裴拎着汉堡薯条奶茶去琴房找Brett的时候,面对门外驻足聆听的薄薄人群,他早已见怪不怪。
“Hi Brett,该吃午饭了。”
Brett知道裴已开门进来,但他没有立即停下。裴也习以为常,他知道Brett的习惯——一个乐句没有拉完前,他是一定不会为任何事停下的,除非。。。
“我带了奶茶。”裴一脸无辜地举起手里的包装袋。
Brett停了下来。
音乐戛然而止,裴隐约听到门外有人抱怨“oh man正是老柴最精彩的部分!怎么就停了。。。”,笑着摇了摇头并不在意。
“你这样和打断别人GC有什么区别?”Brett这样说着,手里却干脆地把吸管捅进奶茶。
“你什么时候那么在乎观众的想法了?”
“谁在乎他们了,我说的是我自己。”
“如果练琴就能GC的话,那你在这大半天里已经GC四五次了。”裴指着Brett脖子上颜色已经深到发黑的琴吻说,“Brett,你该休息了。”
Brett深深吸了一口奶茶,然后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把它放一边,那起琴准备继续。裴叫住了Brett。
“下午陪我去做一个志愿者活动吧。”
“不去。”
“是流浪动物保护舍的活动,可以趁机撸猫撸狗。”
“不去。我要练琴。”
“Brett,你已够好。”
“不够。不去。”
“好吧,如果你不去,下个月的三重奏我不会来。”裴咬了一口汉堡,眯起眼睛欣赏Brett的表情变化。
“你,,,不来就不来。我找别的大提琴手。”
“你确定?我是整个学院唯一一个能适应你练习强度的大提琴手。”
“不,你有个学弟可比你更有毅力。”
裴不甘示弱:“OK,我纠正一下,我是整个学院唯一一个能适应你练习强度,并且愿意绕路给你带奶茶的大提琴手。”
Brett的表情异彩纷呈。
“难道,”裴慢悠悠地嚼了几口珍珠,说,“你愿意过只有GC却没有奶茶的生活吗?”
Brett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想起了那句不知在哪里读到过的话:“我与我的战斗里,我总输”。
裴带Brett去的动物救助舍在郊区,车程两个小时,Brett一路上都在不停地看表。抵达目的地后,裴和Brett站在救助舍的两栋楼中间,左边那一栋是狗舍,里面时不时地传来狗狗的叫声,而右边那一栋安静异常,是专门安置流浪猫的。这次的志愿者活动主要就是帮着打扫卫生、铲屎加粮,工作量并不大。裴看了一眼Brett有些焦躁的神情,自告奋勇地去了比较吵闹的狗舍,把比较安静的猫舍留给了Brett。
狭长的楼道两侧有不少房间,里面慵懒地躺着各种各样的猫咪。虽然Brett一开始还腹诽这样的活动简直就是浪费宝贵的练琴时间,但几只小猫在他脚边环绕几圈后,他也柔软下来,心甘情愿地铲屎、梳毛、开罐头。
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尤其地大,里面住着四五只猫。等Brett铲完屎,腿早已蹲麻了,他索性坐在这个房间的沙发上一边休息一边等裴那边完事回学校。一只纯白蓝眼的猫跳到Brett腿边,闻了闻,便舒舒服服地把Brett的大腿当枕头,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地睡了起来。Brett想起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在路边发现一只极为年幼的白猫,无奈父母坚决拒绝带回家养,只能放弃养猫的念头,而路边短暂的抚摸也是Brett为数不多的与小动物互动的经历,所以眼前这一幕就像是一颗巨石猛砸入水一般跌撞进了Brett心里。一种前所未有的松弛感入袭了Brett,他不知所措地享受着,带着一点负罪感,但丝毫抵抗不得。白猫睡得沉,Brett怎么摸怎么逗都不醒,醒了也不恼,只是痴痴地望一望Brett,发出几声呼噜,便继续闭眼养神了。Brett也感到眼皮越来越沉,不一会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Brett被裴叫醒的时候发现时间只过了半小时,但他却感觉像是睡了一整个下午。裴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青年,正在跟裴讲话。他高高瘦瘦的,也是亚裔,戴眼镜,当时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那青年的金丝镜框随着他说话时头部的自然动作而反射着阳光,Brett睡醒没多久,觉得有些晃眼,他想站起来,起身到一半才发现一只橘猫正在顽皮地玩着他的鞋带,Brett一惊,又怕自己踩到橘猫,一个没留神,差点摔倒,吓得裴和那青年赶紧来扶。Brett的双手自然地扶住了青年的双手,突然发现他那其中一只手是木头做的义肢。
“sorry”Brett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也不知是对着橘猫说的,还是对着青年。对方笑了笑,说:“应该是这调皮的阿橘对你道歉才对。” 说罢,摸了摸橘猫的脑袋,橘猫蹭了蹭便跑到一边给自己舔毛去了。
“你好,我叫Eddy。”青年对Brett说道。
TBC
非常想要赞。
【breddy】除夕前的最后一杯咖啡
来lofter存个档
今天是正月初一,祝大家新年快乐,所愿皆所得。
这只是一个很平凡的普通人的故事
——正文——
01
这是我开这家精品咖啡店的第十二年。女儿初中就在台中读了寄宿学校,我与先生日常事务便轻松起来,因为我们有一群喜欢咖啡的朋友,头脑一热就开了这家咖啡馆。
我们买下这个两层楼的门面房,很小很小,只有五张桌子,十张古董沙发。我很坚持地在上楼梯的地方放了一架钢琴,代表我少年时成为独奏家的梦想。咖啡馆里有三只猫,都是我家的崽崽,就是太懒了,所以送它们出来给我们打工。还有一只狗,它今年12岁了,耳朵听不见,每天在咖啡馆中漫步,沉浸......
来lofter存个档
今天是正月初一,祝大家新年快乐,所愿皆所得。
这只是一个很平凡的普通人的故事
——正文——
01
这是我开这家精品咖啡店的第十二年。女儿初中就在台中读了寄宿学校,我与先生日常事务便轻松起来,因为我们有一群喜欢咖啡的朋友,头脑一热就开了这家咖啡馆。
我们买下这个两层楼的门面房,很小很小,只有五张桌子,十张古董沙发。我很坚持地在上楼梯的地方放了一架钢琴,代表我少年时成为独奏家的梦想。咖啡馆里有三只猫,都是我家的崽崽,就是太懒了,所以送它们出来给我们打工。还有一只狗,它今年12岁了,耳朵听不见,每天在咖啡馆中漫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总之是一家很平常的家庭咖啡馆。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也是我们年前营业的最后一天,经验之谈,一般这天下午不会有什么顾客,我便打发先生出去采购年货,一个人在店内看书。叮,门铃响起,我抬头看,见到了熟悉的面孔,是陈先生。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杨先生跟着陈先生之后进来,我们对视,他笑了笑,对我说好久不见。
我有些恍惚——我不见杨先生已三年了。他们依旧点了曾经固定的咖啡,我听着咖啡机的响声,仿佛回到了曾经的很多个下午。
02
那时我们的咖啡店刚刚开业,除了邀请一些朋友,很少见到新顾客,但陈先生和杨先生却是我们的常客。他们在台北的音乐学院读小提琴专业,学业轻松的周末就会开车来桃园同我们喝咖啡聊天,偶尔在这里表演,杨先生拉琴,陈先生做钢伴。从经典的协奏曲到他们自己创作的即兴片段,有他们二人的下午总在满屋的乐声中度过。
他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十三四岁在数学补习班相识,又在乐团重逢。与他们一起长大的是不用语言诉说的默契,是阳光下最纯洁的拥抱,是因为一块黄糖开始幼稚的口角和打闹。那时的他们像小朋友吹出的泡泡,充满无尽的单纯与美好,一瓶泡泡水吹完了嚷着妈妈再买一瓶,那是永不消逝的快乐。
我就这样看着他们过了两年,从音乐学院毕业,加入乐团,褪去青涩,成为爱人。
他们相爱的那七八年中是一种极其稳定而甜蜜的状态,这段时间内他们总来拉柴小协,一人独奏一人乐团,我也是自从那时起才知道柴小协竟然能有这样的缠绵和浪漫,像春日花开。他们在沙发上一呆就是一下午,聊天,撸猫,或是什么也不说,仅仅静静地望着对方。杨先生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在夕阳下大大方方地与陈先生接吻,一句我爱你两个人来来回回说十遍也不嫌多,最后看着彼此笑。陈先生眼睛一直很亮,照得杨先生的面庞格外柔和。
然后有一天进来的就只剩陈先生一个人,我问他杨先生怎么没来,他摇了摇头。
他一个人来这里,却点了两杯咖啡,是他们分别喜欢的口味。我抱着猫坐到陈先生对面,问他是否需要我的帮助——七八年来我们时长联系,大家住得都不远,有什么事总互相帮衬着。他长久地沉默,然后叹了口气,重新抬头看向我,像是在新起点上下定了决心。
“所以...你们真的是想我想的那样吗?”我有点小心地问他,因为我知道他是有点敏感的人,与杨先生的洒脱不同。
“嗯.....我们是分开了。”
“我其实从来没有想过你们也会,毕竟你们的确不同。”我笑着说,尽可能让陈先生轻松一些。我不是一个喜欢对别人的痛苦表达同情与关怀的人,我认为这样没有意义,反而徒增烦恼,不如正视痛苦,接受了自然会走出来。
陈先生同样很冷静,他自嘲一样笑了笑:“其实七年前我就知道我和博尧不会有结局。”
我露出的惊讶神色像是在陈先生意料之内,于是他接着说下去:
“我们本来是最好的朋友,确实如此,其实现在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如何相爱的,可能是大学的毕业演出,可能是在乐团工作后被叫出去喝酒,可能是巡演过后半夜三点在波士顿压马路。”
“我本就不该爱他,我知道。”他顿了顿,想到了什么,于是接着说,“你可能不清楚,我们整个家庭是特别排斥宗教的,平时交朋友没所谓,但婚姻是不一样的,两个家庭的结合又产生出一个新家庭,所以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而不巧的是博尧爸爸妈妈信基督教,我一开始就知道的。”
“结婚毕竟不只是两个人的问题,我是个成年人,不可能完全抛弃家庭的看法。虽然我常想如果我与他结婚了又如何,也质疑过家里人的观点,但......”
陈先生讲到这里时我便换了一种情绪。我无论如何也是中年人了,知道家庭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再怎么讲独立,能收获到最真挚的情感永远来自我们的家人。所以我开始佩服陈先生,但不是因为他的成熟,而恰恰是因为他对爱情的忠诚与面对分离的勇敢。
“博尧和我都是这样的理想主义者,”陈韦丞接着说,“我们总是想到一件事就说Just do it,让当下的充满回忆与价值人生就不会遗憾。这也是为什么我毅然决然地要向他表白。”
“起初的五年我一直瞒着他,我们都还年轻,自然也没有人会着急结婚的事。敞开说说的契机是一次我们发生矛盾的时候,那时我们经营双琴,事情很多。我们其实都是不愿麻烦别人的人,这么多年来每个人都能很好的消化一部分负面情绪。但抵不住破事多。那天我们吵了一架,博尧生气出了门,我在家冷静了很久,遗憾地发现我们原来都要三十岁了。三十岁,哎,其实我们也没什么年龄焦虑,只是很不巧,三十岁,已经到了我们能够承受离别的年纪。”
“博尧出门回来的蛮早,他知道我们都不是真生气。他回来的时候提了两份盐酥鸡和一大盒提拉米苏,我气得直想笑,怎么我在家痛苦他出门逛街,说不定还偷喝了一杯珍珠奶茶。”
说到这里陈先生眼眶有些湿润,可能是想喝珍珠奶茶吧。我为我这里不提供珍珠奶茶而感到抱歉。
“那天晚上吃饭时我跟他说了这件事,大概只三五分钟他就恢复正常的状态,没有责怪,他说‘bro,我知道你也会没关系的,如果你还要为此痛苦的话当年你就不会表白。结果有些不完美我们就要放弃选择吗?不会的,我们都很勇敢,正是这样我们才会收获携手并肩的快乐。所以快点把盐酥鸡吃完吧,冷了就要油了。’”
“我很感谢博尧的理解,那天晚上的气氛还是一如既往的温馨,我们在床上拥抱、亲吻,然后做到天亮。但现实才是理想出生的土地,如果我们仅谈论理想而不顾现实反倒像是一种懦弱,所以我们约定,等到我三十一岁生日后的第一天我们就分开,其实也就是昨天。”
“无所谓什么样的结局吧,毕竟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结局。”
我听着陈先生一个人讲这些故事,不做评论亦不做感叹,因为陈先生是一个感情极丰富的人,他一个人的叙述就能包含各种色彩,独立而完整,不需要旁人加词语来修饰限定。我很佩服这样建立在理性基础上的理想,我很佩服他们。
03
奶泡机的声音落下,我才意识到杨先生的卡布奇诺还缺少拉花,于是我的思绪回到当下来。我看到他们还坐在原来的老位置,面对面,只是陈先生显得有点局促。但直觉告诉我是陈先生发起的这次见面,因为杨先生在那之后就从未来过这里了。他们先是一段诡异的沉默,然后我把咖啡摆在他们面前,卡布奇诺和馥芮白,还有两块提拉米苏。我回到吧台后面,我们三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陈韦丞先开口,“你现在......好吗?”
“嗯,挺不错。”
“还和裴先生在一起。”
“嗯。”
“他知道你来......”
“他知道,他让我放心来,还专门告诉我让你放心,好久不见了,两个人都不要有压力。”
杨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爽朗,对话中的意思是杨先生收获了新的伴侣,并且很体贴很爱他,所以才会给予他足够的尊重。我对此并不意外,饶有兴致地听他们说下去。
“那就好,谢谢裴先生。其实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讲。”其实是我没办法讲。
“没关系,想到什么说什么就好。”分开三年了,其实说什么都无所谓。
陈先生突然笑了,有点欣慰的感觉。
“好久不见了,嘘寒问暖的套话肯定少不了。”因为不讲我还爱着你,我便无话可说。
“哈哈,那就回归套话,你现在怎么样?”我真的很好,找到了我爱、也爱我的人,所以我也祝愿你,我的朋友。
“嗯......还好。”能有多差?三年都过去了我应该是慢慢习惯了遗憾。
“那就行。”你说你好,所以我发自内心地感到开心。
“说点别的吧。”再说下去只怕我会暴露,控制不住眼泪,
“双琴侠不做了之后我转了个人号在做古典音乐自媒体。”只有这样我才能离你更近,哪怕那只是有你存在的回忆。
“目前发展得都挺好,跟我们曾经期望的方向差不多。”差不多,实现了我们的梦想,差一点,差了你。
“那太好了!”这么多年的梦想实现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一件事!
“不过我又回了乐团,从二提干到副首席,这两年我真是高强度练习了,不过现在看成果也不错。现在听古典音乐的人慢慢多起来了,我们也不用一周五天会晤哈利波特了。”我很喜欢自己新的开始,不断地冒险与挑战中收获快乐。
“嗯,都挺好。”你的一切都挺好。
“挺好。”我知道我们都不会沉溺于过去。
然后就沉默了,陈先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杨先生也低头挖了一大勺提拉米苏。再然后依旧是沉默,没有语言也没有对视。我感慨万千,我承认自己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回到这个境地。
陈先生面对着吧台,我看到他扭过身去,长呼一口气,像是在放松,但更像叹息。我不知道杨先生是以什么样的神情面对陈先生的,他背着我,但从说话的内容和语气来看他彻底释怀了那件事。
他们沉默得太久了,久到我家叫雪菲的那只奶牛猫跳到了陈先生的膝盖上。然后陈先生就像获救了一样,弯下腰去和雪菲玩耍。然后杨先生抬起了头,那个角度像是在看远方的小山。我看到陈先生擦了擦眼泪,然后把脸贴像雪菲,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然后天黑了,我估摸着也没有人会在除夕前一晚来我们的小店喝咖啡,我清理了一下机器,安置了猫猫们,下楼看到两位准备离开。杨先生向我道了再见,他说这两年忙着练琴了,以后要常来这里做客,另外这里的卡布奇诺真的很好喝。
我笑着与他们道别,看着他们走出去,向西走去,没两步又停了下来。他们站的位置我在店里刚好能看见,好奇心使我继续观望。他们应该是说了些什么,看起来比下午在店里放松了许多,然后他们拥抱,这个拥抱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我看到远处有人燃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然后他们结束了这个拥抱,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04
我刷干净了他们用的杯子和盘子,正打算关灯的时候陈先生却推门进来。
“陈先生忘记什么了吗?”我问他。
“没有,就是要新年了,来跟您提前说新年快乐。”他回答道。
“谢谢你,新年快乐,愿你新的一年所得皆所愿。”
他笑得很灿烂,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奇怪。
“这真的是很美好的祝福,”他说,“其实我回来是想跟您说我和博尧的事,毕竟咱们认识这么久了。”
“其实我刚分开的时候心里没有很大波澜,反倒是博尧不太接受,我们没在一起住,但又继续经营了一段时间双琴的账号,后来博尧提出来我们不能再联系这么密切了,这样真的很难断开,所以我们停了双琴。”
“第二年杨博尧生日,我还去给他送了生日礼物,他很开心地收下。当时我觉得我们真的都放下这件事了。然后第二天晚上,唉,这个故事我每次回忆起来都有点魔幻。第二天晚上我们两个的大学同学告诉我说,博尧又谈恋爱了,昨天晚上他们乐团的大提琴首席表了白。”
“我当时只觉得有点荒谬,但好像也没什么。但后来我对他的感情无可抑制地生长出来,我尽量让自己以陌生人的角度来观察自己的感情,但爱就是爱,我没办法否认每一次羡慕,每一次夜晚的痛苦,这些不是我足够理智就能忽视的。这样的生活过了两年,直到今天,这期间我们几乎没有任何联系。”
“然后一切如你所见,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我不能骗他,但除了我一直爱你我无话可说。”
“但我们出咖啡店后我好像被注入了勇气,我叫住他说,我们以后可能不会再见面了。他说嗯,只要我们各自都好,不用在乎那些。”
“他回答的太干脆,那一刻我才相信,他真的早就放下了,他以为我也放下了,你说我当时演技是不是真的挺好。”
陈先生笑得有点悲伤,我在心里说别扯了,你今天的演技烂得像十一月霜打过的茄子。
“我问他要不要抱一下,他只用拥抱回应了我,直到听见了烟花爆炸的声音,我想我们之间的故事与烟花好像,一起走到最高处,绽放一刹那,然后消失在无尽的夜空。所以我松开他,最后与他道了再见。”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怎么安慰面前这个小伙子,“所以,你决定不与他再见面了吗?”我问。
“命运的事谁知道呢,该相逢的时候会相逢吧。只是有些遗憾,不,应该是非常遗憾。”
“那祝你们一切都好。陈先生,希望您新的一年继续没事来这里坐坐。”
“一定,一定。”陈先生说。之后的话我不知道是给我说的还是自言自语,有些莫名其妙。
“新的一年不会再爱他了,”陈先生说,“真的不会了。”
他停了良久,对着我笑了笑:
“其实这是我许这个愿望的第三年。”
我与陈先生道别,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00
我回到吧台后,拿起手冲壶给自己做了一杯咖啡,心里有些发涩。
除夕前的最后一杯咖啡,我没有细品它的味道,一饮而尽,好像是敬这平凡的人事和天意。
END
【Breddy】灯塔 30
*ooc之王 eb 中长篇/狗血/破镜重圆
*排雷骨科 伦理道德感强者慎入 故事线冗长杂乱
*科研员e×审计b
*e前期真诚单纯 后期偏执略s
——
那天迷迷糊糊间陈韦丞已经不记得自己那一串又一串的眼泪是怎么止了下来。
他只知道他满脑子浆糊,断断续续地絮絮叨叨,哽咽着无论杨博尧如何安慰他不要紧。他扯着杨博尧衣袖,死死不肯松手,睁着眼睛凝视着他,生怕他又和从前一个样没了踪影。
“对不起…对不起……”
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他挽着杨博尧的胳膊,将他能想到的都一股脑倒了出来。
他太没用了,陈韦丞承认自己只要看到杨博尧......
*ooc之王 eb 中长篇/狗血/破镜重圆
*排雷骨科 伦理道德感强者慎入 故事线冗长杂乱
*科研员e×审计b
*e前期真诚单纯 后期偏执略s
——
那天迷迷糊糊间陈韦丞已经不记得自己那一串又一串的眼泪是怎么止了下来。
他只知道他满脑子浆糊,断断续续地絮絮叨叨,哽咽着无论杨博尧如何安慰他不要紧。他扯着杨博尧衣袖,死死不肯松手,睁着眼睛凝视着他,生怕他又和从前一个样没了踪影。
“对不起…对不起……”
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他挽着杨博尧的胳膊,将他能想到的都一股脑倒了出来。
他太没用了,陈韦丞承认自己只要看到杨博尧就会自卑,他太想要堂堂正正地和杨博尧站在一起。然而他身影高大却一事无成,想和杨博尧见一面都要斟酌半晌是否会打扰到他,更无需提姑姑的阻拦。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好像知道杨博尧的处境,又不敢确定。他只能也学着像杨博尧不要他那样子装作满不在乎地说离开,实际上在心里谴责自己千不该万不该。
他只以为这样是很好的解决方式。
“没有对不起。”杨博尧对他说,“阿丞,你没有错。”
他只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杨博尧伸手触摸他的脸颊,拇指抚过他紧蹙着的眉头,愧疚和心疼油然而生。他亲吻陈韦丞的双唇,紧贴着他的面颊,灼热湿润的呼吸游走在他们之间。
陈韦丞在怕什么他太清楚了,因为他也同样充满恐惧。他也是胆小鬼,但没关系,总有一个人会勇敢,他会先伸出手。
“阿丞,你听。”
陈韦丞的头颅抵在杨博尧胸前,咚咚的心跳声隔着胸腔传出,他揽着他的脑袋,轻轻拍着他的臂膀安抚。
“我会一直在的。”
……
一直在。
狭窄单人床上的人猛然惊醒,一个挺身直直坐了起来。陈韦丞看清周遭空荡荡的卧室,除了他哪里像还有一个活人在。
杨博尧呢?
他想起他急匆匆地从研究所赶回宿舍,打开门就看到烧得迷迷糊糊的杨博尧和满地水漫金山的狼藉。他给他烧了水喂了药,甚至擦了身子才将人抱回卧室待着。
他人呢?
陈韦丞急匆匆地下了床,连套上鞋子也顾不上,一把推开了卧室房门,只见本应躺在他身侧的人只身单薄站在阳台上,眉头紧锁地听着电话一头的话语,留一道背影给他。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松了口气,但连陈韦丞都没有发觉他自己的异常,直到杨博尧被他一把揽进怀里,他垂眸落到杨博尧仿佛被吓到的神情上才意识到不对。
“你……”
杨博尧有些发怔,本能让他存有一丝理智默默将电话挂断。他偏头看向双手环住他腰身的陈韦丞,高大的人额角渗出异常的冷汗,即使抿着唇杨博尧也能听到他喉头的粗重呼吸。
陈韦丞力气极大,已不能说是揽着,更像是紧紧禁锢得他的肋骨隐隐疼痛。
杨博尧的喉结滚了滚,他使不上什么力气,他这具身体孱弱得很,烧退了之后浑身发虚,站在阳台片刻就脚底发软,更不要说陈韦丞这样猛然上前一抱。
心口一阵阵提不上来的落差,是熟悉的失常症状。杨博尧面色青白,默不作声地在心底压了又压,将那股难受劲努力缓过去的同时回握住了那截肌肉紧绷的小臂。
“怎么了?”
陈韦丞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紧紧抱着他了,杨博尧一时半会儿也拿不稳他的心思。
身后的人没有回话,紧促的呼吸声萦绕在耳边。杨博尧能感觉到他整个人在发抖,本能地伸手抚了抚环在他腰间的手,心里也并不好受,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陈韦丞的怀抱里转过身。
“阿丞?”杨博尧拍了拍他的脸,“你怎么了?”
陈韦丞似乎是被他呼唤叫回了神,怔愣愣地抬头看着他,眼角泛着血丝,看起来可怖又恍惚。
“阿丞?”
杨博尧看着他嘴唇嗫嚅的样子,像是想说什么,只得往前凑上些,眉头不自觉地担忧蹙了起来,他直觉感到陈韦丞的不对劲和性格的变化有所关联,可又无法断定。
他强撑着精神辨别了许久,才依稀在陈韦丞唇齿间听出两个字:
“……骗子。”
——
“都多大了还要你哥牵着。”
舅母嗔怪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杨博尧的耳根微微一红,下意识有些尴尬。然而下一秒陈韦丞便暗自将他的手握得更近了些,像是怕他挣开。
“你看你们两个,长大了之后就都和两个木头一样,平时见人话也不愿意多说几句,只要一回来又凑一块去了。”
“妈。”陈韦丞低低喊了一声,抢先压住了母亲的话头,“难道您想看我们打架啊?”
“你这孩子,又胡说八道什么——”
“哎那是不是有摆摊的,我们去看看。”
陈韦丞赶忙拉着杨博尧逃之夭夭,恨不得跑出十万八千里,隔着老远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回过头只看到杨博尧带着笑看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他顿时有些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没好气道:
“还笑,你都不帮我说句话。”
“我也是挨批的那一个,让我想想怎么帮你说话。”杨博尧略收了点笑意,状似无辜地眨了眨眼,“和妈说,我们复合了?”
几乎唰的一声陈韦丞的脸便红了个十成十,整个人僵直站在原地,眼神飘忽,局促极了两只手垂在衣袂,手指不安分地绞着衣角的线头。
喉结滚了又滚,杨博尧眼瞧着他匆匆回头,向身后远得只能看到一个小点的舅舅舅母方向瞥了一眼,才快速向他跨了一步,张了张嘴准备作严肃状地跟他说些什么。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才板起不到两秒,眼睛瞥到了他松松垮垮的衣领,瞬间又红得不像话。
“咳。”
陈韦丞故作无事地伸手将他的衣领扯了扯,勉勉强强遮住了雪白皮肤上有些泛红的痕迹,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我是让你帮我,哥怎么还打算帮倒忙?”
杨博尧唇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没多说话,只消站在那陈韦丞就被勾得七荤八素了。
他是想逗一逗陈韦丞的,可是他就说了那么一句话他就整个人紧张得不行,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什么也不管不顾拉着他胡作非为。
杨博尧有些头疼又甜丝丝地想着,倘若他再说一句什么,他是不是就要被逗得一整天都魂不守舍了,回去又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和那天晚上一样,他又要一番好哄,直到他昏睡过去。
他一贯是脸皮厚的那个人。
杨博尧抬眼看他,默契流走在眼波相对之间,陈韦丞凑上前,心里以为有什么事要同他说。
可下一刻,一只修长的手轻轻在他下巴上挠了挠。
陈韦丞怔了两秒,一下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戏弄了,又好气又好笑地作势要教训杨博尧,却见做了坏事的人早已跑得飞快。
“好啊你,等着!”
沙滩上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地奔跑着,脚步留下的痕迹扬起绵柔的沙尘。斜阳夕照,电力风车下的能源板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勾勒在皮肤绒毛,映出一道金边。
杨博尧在快要栽进海水的前一刻被拉住了衣角,有力的臂膀一把将他从后扯进怀里。陈韦丞紧紧环着他的腰身,日头是那么晒,大半的灼热附着在他身上,只留一道影子庇荫着身前的人。
海浪一阵阵打过,将浪沫拍打在他们紧贴着的脚踝。粗重的两道呼吸声交杂,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两个人滚作一团,坏心眼地抓起海水淋湿了衣裳。
……
不出意料地又被舅母以长那么大了还胡闹说教了一通,这回陈韦丞乖乖低着脑袋没再辩驳,只是依旧不安分,背过身的手悄悄在杨博尧手臂上圈圈画画。
杨博尧静静站着忍耐着他的小动作,待到舅母走了才抬了抬陈韦丞的手臂,没等他反应过来,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留下四个大字给他:
“小狗握手。”
tbc.
(挠挠小狗😌
【Breddy】灯塔 29
*ooc之王 eb 中长篇/狗血/破镜重圆
*排雷骨科 伦理道德感强者慎入 故事线冗长杂乱
*科研员e×审计b
*e前期真诚单纯 后期偏执略s
——
杨博尧几乎是找准机会落荒而逃。
水龙头大开着,他双手撑着洗手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脱下眼镜,伸手接了把水泼湿自己脸庞。
水的冰凉让他勉强镇静下来,杨博尧睁大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眼唇齿,分明并不相像的五官却频频在他眼底与陈韦丞的脸庞重叠。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杨博尧猛然晃了晃脑袋,像是要将脑子里的想法奋力扔出去。
……他居然在想他们只要不是兄弟就好了。
都是陈韦......
*ooc之王 eb 中长篇/狗血/破镜重圆
*排雷骨科 伦理道德感强者慎入 故事线冗长杂乱
*科研员e×审计b
*e前期真诚单纯 后期偏执略s
——
杨博尧几乎是找准机会落荒而逃。
水龙头大开着,他双手撑着洗手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脱下眼镜,伸手接了把水泼湿自己脸庞。
水的冰凉让他勉强镇静下来,杨博尧睁大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眼唇齿,分明并不相像的五官却频频在他眼底与陈韦丞的脸庞重叠。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杨博尧猛然晃了晃脑袋,像是要将脑子里的想法奋力扔出去。
……他居然在想他们只要不是兄弟就好了。
都是陈韦丞的那句“舅妈”让他乱了心神。
杨博尧转身抽了张纸,胡乱地将水渍擦干净,又仔细地对镜整理好仪态,确保自己没有任何失态和异常之后才迈步打开洗手间大门:
“……哥。”
陈韦丞一瞬间局促地摆出怪异的站姿,不知道在门前候了他多久。
杨博尧微微抿了抿唇,匆匆扫了他一眼就垂下了眼眸,从喉头里生涩地挤出了一声嗯,艰难地维持表面的冷静,抬脚便要错身走开。
一只手突然紧紧握住了他的上臂,紧接着还来不及杨博尧反应,他就被生拉硬拽地拉回了洗手间。
陈韦丞的动作极快,背对着大门一眨眼就反手锁上了门锁,眼睛一动不动地睨着他。
“你……”
杨博尧张了张口,话到嘴边还未说出,便被陈韦丞一把抱进了怀里。
怀里的人无措地张着两手,一时间都忘了挣扎,熟悉的荷尔蒙味道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陈韦丞几乎要将他融进骨血里,他清晰地抱到杨博尧单薄衣物下凸起的蝴蝶骨,腰间原有的软肉所剩无几,整个人僵直得发硬,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发懵。
他紧紧搂着杨博尧,怎么不肯撒手,像是生怕他跑了一般,仿佛方才饭桌上一言不发的并不是他。
不知过了多久杨博尧才声调平淡地开口:
“松开吧。”
陈韦丞眼皮微微一跳,固执地继续抱着他,一声不吭。
“松手。”杨博尧重复道,“你弄疼我了。”
怀抱不情不愿地松开,陈韦丞站在原地凝视着他,然而杨博尧只是避开了他的目光,偏头就作势要开锁出去。
陈韦丞登时便急了,一把扑上前挡在门前头,一手紧紧握住杨博尧的手腕,不依不饶地不肯放行。
“别走。”
杨博尧抬头瞧了他一眼,仅仅是余光瞥见那抹炙热的眼神他就要失去抵抗,双睫张皇地翕动,好半晌他才止住了心底的念头,故作漠然道:
“……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放我出去。”
像是怕陈韦丞再找借口堵他,杨博尧仓皇无措下本能地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轻得不能再轻地添了一句:“是你提的。”
那只手蓦地一松,杨博尧看也不敢看陈韦丞一眼,生怕瞧见他脸上颓然的神色他的心就会软一分,愧疚和心疼会无边无际地淹没了他,慌乱至极地推开大门快步走了出去。
舅母正在招呼所有人坐在一块,眼睛瞥到中间架着的那台相机,杨博尧心底咯噔一声,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尧尧!”舅母一下发现了他,朝他招手,“快过来,拍全家福了。”
杨博尧微微勾了勾唇,但却迟迟没有动身。
一股凉意缓慢地自他的背脊爬上肩头,如同一只吐着丝的渗人蜘蛛,在他背部一点一点用沁满了毒素的液体编织出一张脆弱无比又极富有韧性的网,将他网住,使他动也动不得,挣也挣不开。
这是杨博尧的心魔。
在那个他本该在的家没有他的位置,而在这个家里,他望着那个位置踌躇不前,疏离又胆怯地在思考自己是否有资格。
可是有人牵住了他。
杨博尧怔怔地偏头,陈韦丞沾了些许水珠的掌心紧紧握着他。
“来了。”陈韦丞高声回应舅母。
……
杨博尧没料到会在自己的车前看见陈韦丞的身影。
他明显脚步一顿,眼睛迅速垂下,又想装作没看见企图逃过一劫。然而陈韦丞这回哪能再遂他的愿,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和方才攥着他往摄像机前凑一个样。
“你松手——”
“妈让我送你回去。”陈韦丞冠冕堂皇地搬出了舅母,后头这句更是让杨博尧一下泄了气,“你喝了酒。”
他没再挣扎,脑袋微微耷拉着,不肯看陈韦丞,任凭他将他打包塞进车里。
杨博尧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他连和所有人合照的勇气都没有,还是陈韦丞强硬地将他拽到身侧他才勉勉强强能站定,在舅舅舅母后头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以来努力忽视那双暧昧至极环在他腰上的手。
后头一切都说得清了,他实在是太过良心不安,多和陈韦丞靠近一丝一厘他都感觉自己会变成一块漏了馅的馅饼。
因而他如此顺从地接过长辈递来的酒杯,一杯两杯辛辣的白酒,待到脚步虚浮了他才敢克制住自己快要惊慌到失态的心思。
杨博尧靠在副驾驶的一侧,侧着身给陈韦丞留了半边背影。驾驶座上的人扭头瞧了他一眼,握着方向盘的手上青筋跳了又跳,烦躁愈发。
车稳稳停留在电梯口,杨博尧轻声开口,作势要去解开安全带:
“我到了————!”
杨博尧在唇舌被撬开的瞬间睁大了双眼,他本能地要去推开,却见陈韦丞落在挂挡上的手飞快地解开了安全带的束缚,扳过他的下颌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吃入腹。
那只手堪堪撑在车门把手上,像是随时准备逃个没影。陈韦丞目光落在那处,心底那股燥意更是无端变成了怒火,烧得他此刻只想狠狠将杨博尧禁锢在狭小的车厢里,让他哪里也跑不出去。
闭塞的空间内口鼻之间只有一股淡淡的酒气,杨博尧终于是在呼吸间隙挣脱了怀抱,猛地一把推开了陈韦丞,喘着气退到一旁。
陈韦丞是在杨博尧抬眼看他时大梦初醒的:
此刻他实在太像个混蛋,他哥整个人都被他亲得气喘不匀,那张脸似乎因为昏暗的灯光显得更加如巴掌大一般,镜框下的那双眼睛注视着他,紧紧抿着唇,一语不发。
杨博尧伸出手用指腹重重抹了下唇瓣,看了他一眼,陈韦丞只听到他背过身去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传来的便是重重“嘭”的一声关门声,将他魂都给关没了。
陈韦丞眼皮狠狠一跳,他哥彻底生气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杨博尧看到他追过来问道。
他的神色很平静,但越平静陈韦丞就知道他越是愤怒。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还有什么是我能给你的?”
“不是的。”陈韦丞十分苍白地辩解,“我没有,我只是……”
他只是片刻都不想离开杨博尧,他讨厌死这种感觉了,好像这辈子都只能和杨博尧当陌生人了。如果不是这让他们无法正大光明的四分之一相同的血缘还在作祟,他们连面都见不到。
他一张口就鼻头酸得厉害,他一点也不想这样,但眼眶本能地发热,一大片云雨雷雾堆积在他的眼睛里,完全不受控地往下坠。
他甚至连他的名字也不叫了。
沉默良久,他听见杨博尧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手替他擦掉了下颌上的泪珠:
“你提的分手,却不肯让我离你远点,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现在还要我哄你。如果这是为了报复我,是不是太狠心了一点?”
陈韦丞的呼吸明显粗重了起来,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抓住杨博尧的手,又生怕再惹他生气,掌心堪堪停留在了半空。
比他还高半个头的人此刻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连带着鼻头也红彤彤的。杨博尧伸手捧起陈韦丞的脸庞,他几乎是呆呆地看着他,不再敢忤逆他的任何动作。
“阿丞,我也会难过的。”杨博尧的指腹捻着他的耳垂轻声道,“你说分手,我会认为你不爱我了。”
他怎么会不爱杨博尧呢,怎么会呢。
陈韦丞紧紧握着杨博尧的肩,双手发颤,眼泪疯了也似地洗刷过脸庞,忍了再忍拼命克制住自己想要一把抱过杨博尧的欲望以及他各种可怕生长的独占欲。
但那一双手来自杨博尧的手将他从万丈深渊拉了回来。
他向前迈了一步,环上他的腰,轻轻拥住了他。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哥分手。”
陈韦丞埋在他肩头哽咽着开口。
“我知道。”杨博尧低声回应,“就算是真的也不要紧。”
就算是真的也不要紧。
就算是难过也不要紧。
因为这是属于兄长的责任,爱人的使命。
因为杨博尧不会舍得陈韦丞背负一点罪名。
他们如同两株相生相依的牵牛花,早在种子埋进土壤的那一刻便种下了缘分,因果的藤蔓就这样缠缠绕绕地勾在一块,即使十分不易,要斩断彼此的枝条,他们也会用尽全力将那一朵花送上枝头。
tbc.
Summer with you (二)
夏天的颜色从来没有这么黯淡过,至少在他活过的这17年里。街道的树抽出绿色的新枝条,布里斯班晴日独有的蔚蓝天空,落日洒在海面上的金色浮沫,他忙得晕头转向,在注意到的时候,这些色彩已经褪去太久了。
以至于他再抬头看向Brett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有些陌生。
“嘿,最近都在忙些什么?”Brett靠在栏杆上,像往常一样打招呼。旅游高峰期的海岸总是危险的,被游客宠得无法无天的海鸥四处打劫,在它们眼中看到人等同于寻找到食物。
Eddy看着Brett挥手赶走凑过来的海...
夏天的颜色从来没有这么黯淡过,至少在他活过的这17年里。街道的树抽出绿色的新枝条,布里斯班晴日独有的蔚蓝天空,落日洒在海面上的金色浮沫,他忙得晕头转向,在注意到的时候,这些色彩已经褪去太久了。
以至于他再抬头看向Brett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有些陌生。
“嘿,最近都在忙些什么?”Brett靠在栏杆上,像往常一样打招呼。旅游高峰期的海岸总是危险的,被游客宠得无法无天的海鸥四处打劫,在它们眼中看到人等同于寻找到食物。
Eddy看着Brett挥手赶走凑过来的海鸥,觉得自己是该好好休息,至少不能再这样无休止地连轴转了。
「长期的精神紧绷会让人变得敏感多疑。」
他无法忽略他看到的场景,杨博尧正从酒吧出来和朋友愉快地拥抱分别,在他失联了整整两个月后。
他心里默背着昨晚记忆过的心理学词义,彷佛整个人割裂开,一半灵魂久违地感受麻木以外的知觉,另一半灵魂以旁观的姿态冷静地剖析一瞬间的剧痛。
Eddy觉得自己和这些海鸥没什么分别,Brett就像打开了一个久经失修的开关,他的情绪来得汹涌又急促,封闭的山谷迎入无休止的狂风,他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被风刮得东倒西歪。
「抱住他。」
“没什么,在备考医学院。”Eddy从没这么庆幸过自己的内向,他不允许自己做出过于夸张的举动去表达那股冲动,“她希望我以A+的成绩入学。你知道的,亚洲家长。”
“Bro,那你可真是要载入布里斯班亚洲小孩史了。”巴士很快在车站停下,Brett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挥别,肩上的小提琴盒也跟着晃了晃,“我会宣扬你的光辉事迹的。”
Eddy笑了笑,他以为他这样做了。
升学对所有十几岁的少年都够兵荒马乱的,突然接过打开成人世界的钥匙,却连个人独立许可证都没有颁发。他们无法做到年满18岁的那天一夜长大,但所有人期许他们在那一天就能做下影响一生的决定。
至少Eddy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内心细腻,思想充沛,活力十足,尤其十三岁认识了布里斯班有名的Social Boy后,他的生活精彩有趣到他没空琢磨那些看起来还离他很遥远的事。
他通常乐意去思考放学找Brett去哪家奶茶店,老师布置的新曲子的指法,稀奇古怪的数学题都能占据他脑袋的一角,但他从未想过改变和分离。
少年的梦总是光辉又伟大,他幻想以后一直与古典乐为伴,成为21世纪一位小有名气的独奏家,和另一位小有所成的独奏家Brett一起,满世界开巡回演奏会。春天可以去东京看看樱花,夏天或许去瑞典避暑,秋天去中国尝一尝他们向往已久的正宗火锅,冬天嘛……
“冬天……”
Eddy偏头看了看开始打瞌睡的Brett,升学的压力让Brett眼下泛起青黑,他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眼尾小小的黑痣造成的视觉冲击愈发显著,具体表现为他这节课已经不下十次盯着这枚痣看了。
比起严寒Brett更喜欢酷暑,他说夏天总是充满奇迹,充满生机的。
“那冬天,我们就回布里斯班。”
这里有他最喜欢的夏天。
Eddy的唇角不受控制地轻轻扬起,他在计划表上写上大大的布里斯班,随着下课铃的响起,满意地合上笔记本,摇醒Brett去他们最喜欢的奶茶店。
“我们要举办毕业舞会了,你来吗?”
木质地板在炎热的天气里无比吸引人,少年们躲在房间打完一局游戏后躺倒在地上,他们头挨着头,胳膊贴着胳膊,汗腺在热气里不断分泌黏腻的汗水,他们混不在意,嬉笑着挤着彼此争夺那块被风扇吹过最凉爽的地方。
Brett很久没有出现在补习班,他忙着去参加各种比赛各种面试,距上次他们见面过了很久,他们从未分离过这么久。
那天Eddy放学跑去看Brett的最后一场比赛,老师好像布置了很多作业,路上好像有很多车,比赛现场好像有很多人,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比下课铃反应更快,几乎在老师的斥责声和全班同学的起哄围观下狂奔而出,浑身血液奔涌躁动,所有不为明知的情绪堵在胸口,化为如鼓鸣的心跳声,他兴奋极了,耳畔掠过的风见证他不言而喻的思念。
他一路跑到音乐厅内,直到台上熟悉的穿燕尾服的男生轻轻吸气抬弓,柴可夫斯基小提琴协奏曲的音磅礴而富有生命力地倾泄而下,松香粉末在镁光灯下飞舞。
Brett白皙漂亮的手指灵活地在琴上变换把位,带着他对音乐的赤忱和热爱,如这首曲子过于热烈的节奏打破了维也纳音乐传统那般,一曲结束场馆内赞美掌声四起时,他的独奏家在人群里找到了他,微湿的刘海下那双明亮带笑的双眸熠熠生辉。
世界静默无言,他们相视的余白在时间内缓缓流动。Eddy隐隐明白了胸口那股难以名状的心情是什么,在他们相识的第四个夏天。
Eddy在和Brett的对视中慢慢涨红了脸,最后在Brett惊讶的眼光中跑出音乐厅。
「The most enchanting bouquet of flowers,To my Soloist.」
Eddy四处寻找花店,但因为松弛的生活节奏,布里斯班的花店通常打烊的很早,他一无所获。天色渐晚,Eddy不得不放弃这个头脑一热的浪漫计划,回音乐厅的路上,街对面熟悉的草坪上让他停下脚步。
散场后的音乐厅空旷安静,舞台上还剩零星几盏灯,微弱柔和的光勉强照亮了台前那块小小的空地。Brett就站在那道光里,看起来等了有一会儿。他的燕尾服外套已经脱下来,干净得体的白衬衫让Brett的身型看起来更加挺拔,像一个真正的贵公子。
Eddy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真的发出这句感叹,正如13岁那节数学课上他们初次相遇的哈恰图良,Brett耷拉着的圆圆的脑袋有所感应地抬起来,看向他。
“你去哪里了,Bro?”
Brett的表情生动起来,他好奇地探头看向Eddy身后。四年时间两人的身高差距越来越小,在生长发育方面Brett确实不及小一岁的Eddy,去年他还能勉强和Eddy平视,现在他得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面前男孩红得有些异常的脸颊。
“这个。”
Eddy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从身后拿出一大捧洁白烂漫的雏菊,“我本来想找花店的,但是都关门了。结果回来的路上,你猜我路过了哪?”
说起这捧花的来历,Eddy神采飞扬,他看着Brett,眼里满是期待。
“我猜猜看。”Brett自然地接过花束,向这位浪漫的先生行礼,他故作沉思状,“该不会是公园草坪吧?”
照例答对的人会免费获得一杯珍珠奶茶,Eddy输得兴高采烈,他牵起Brett的手正要离开,身后的人突然拉住他。
“作为答谢。”
Brett拿出一枚奖牌,是这次比赛特等奖的证明,同样也是他终于成功攻略音乐学院的通关文牒。奖牌在灯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Eddy不是没有拿过奖,也不是没有和朋友互赠过奖牌,大多数情况拿到奖之后,他几乎都快忘了他曾经把它放在什么位置。
只是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枚奖牌的与众不同。
Brett一个简单的动作,让Eddy高速运转的思维系统被击溃,而表面上他愣在原地没有反应。
“同样也是作为纪念,”Brett微微垫脚,把奖牌挂在突然宕机的人脖子上,“前辈已经成功通关了,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啊。”
他们走在漫天的晚霞中,德彪西的月光悄然流淌,笔直到一眼望不到头的落日大道上,冷凝水划过奶茶杯的外壁,崭新的金牌和殷红的绶带,燕尾服与校服,皮鞋与运动鞋,他们并肩走过,一如多年。
[Breddy]*顱內高潮*
ooc/原作偏離/短篇/幻想有/主要角色Eddy/Breddy輕微/R18G
!!!⚠!!!
該屬二次創作,有人物設定崩壞,道德敗壞,精神描寫,扭曲心裡,殺人,Masochiem ,虐待,屍體依存,愉悅犯,殺戮嗜好,若不能接受請回
!!!⚠!!!
#此為 腦內環境 另篇#
*錯誤且持續製造慾望
Ready?↓
Eddy是在九歲時發現自己會在受虐時興奮的
好像是父母又開始吵架了,在一旁瑟瑟發抖地躲避,還是被當成出氣筒虐待了。
但是,這次感覺不一樣
他竟然在鑽心的痛之下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感覺有什麼在騷動,像是有蟲子爬...
ooc/原作偏離/短篇/幻想有/主要角色Eddy/Breddy輕微/R18G
!!!⚠!!!
該屬二次創作,有人物設定崩壞,道德敗壞,精神描寫,扭曲心裡,殺人,Masochiem ,虐待,屍體依存,愉悅犯,殺戮嗜好,若不能接受請回
!!!⚠!!!
#此為 腦內環境 另篇#
*錯誤且持續製造慾望
Ready?↓
Eddy是在九歲時發現自己會在受虐時興奮的
好像是父母又開始吵架了,在一旁瑟瑟發抖地躲避,還是被當成出氣筒虐待了。
但是,這次感覺不一樣
他竟然在鑽心的痛之下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感覺有什麼在騷動,像是有蟲子爬過,從下部蔓延到全身。
恐懼中夾雜著什麼奇怪的,快樂,那種,被壓制感
啊啊,這是,什麼?
從絕望的哭喊到了迷茫
九歲的孩子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他只覺得
很舒服
剛開始,Eddy感到恐懼
怎麼了,怎麼會這樣,這是什麼,好奇怪,好棒
在那之後,Eddy學會了在虐待中尋求那種感覺———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他只知道,他無法抵抗,無法抵抗一切,不如就藉此滿足自己
然後一年後他見到了另一個人
那是前往不遠的公園玩耍時,看見的景象
一個帶著恐怖的笑容的同齡人,踩踏著其他的人
他咽了口唾液,在一旁旁觀著
直到那人停下,站著不動,Eddy才過去拍拍肩
“你好啊,你叫什麼名字,我是Eddy”
“。。Brett”
啊啊,Brett,嗎,真是可以好好認識的傢伙呢
Eddy看向地上的血跡和昏倒的人,再看了看拳頭上還滴著血的Brett,拿起了隨身攜帶的方巾,遞給對方“先擦擦吧,我們一起處理一下”
在對方驚異的眼光下,Eddy熟練地擦幹了地上的血跡,又拿出什麼噴了噴,看到對方的眼神
他第一次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啊,這個啊,可以完全清除血跡的哦”他晃了晃手中裝著什麼液體的隨處可見的噴壺
他們開始處理倒下的三四個孩子,一邊聊著些什麼
“你也拉小提琴嗎”“嗯哼”“我也是,我看到你就有那種直覺了,你知道的,你的琴吻和你的手”Eddy指了指,兩人都笑了起來
太陽在不斷墜落,正午的湛藍被打翻的陽光浸染成血紅色,在這樣的幕布下,他們從violin聊到鬃提笑話,又慢慢回到了那些,癖好
“我想啊,在這種情況下的我們,還是隨意揮霍比較好喔”“。。”“啊,時間不早了”Eddy看了眼手錶“那麼我們明天中午也來這裡吧”“。。好”
Eddy歡喜地跑回家,今天的父母也很和諧,也認識了很好的朋友,一切都很好。
不對。。爸爸媽媽很開心,今天就不會打我了,就,就沒法。。
心情不錯做著飯的那位母親,被自己的兒子牽著手,一臉不滿的懇求
“打我,可以嗎”
Eddy不知道怎麼了,他被帶來了精神科
手被用力的牽制住了,聽著一些聽不懂的術語,什麼性被虐待症,什麼受虐心裡,我聽不懂,我聽不懂
我還要去公園,我還要去找Brett,他還在等我
Eddy甩開手跑了出去,狂奔到了那個公園,那裡只有生鏽的設施。
恍惚的,恍惚地,走著,走在,路上,小路上。被母親拉了回去,她扇了一下耳光,啊啊,就是這樣啊,為什麼,為什麼又露出恐懼的眼神,為什麼,為什麼。我錯了嗎,你錯了嗎,沒有人有錯,沒有錯,錯誤不是正確的,沒有正確
後來問了周邊的鄰居,從那天後Brett就搬到別的地方了,沒人知道他們去的是哪裡
啊啊,好可惜,好可惜喔
父母也似乎因為害怕什麼也不來揍我了
逐漸沒意思了啊
Eddy嘆了口氣
自那時以後已經過去二十餘年了,生活也變得正常了許多,到了別的城市,這期間也沒再找到那樣合拍的人了,哪怕用刀片劃破自己也沒有那種感覺。只是刺痛,只是,只是這樣。Eddy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像以前那樣,一切似乎都沒變,一切似乎都變了。小提琴還在拉,也找了份普通的工作。一切都很正常,貌似,貌似。
直到重逢
只是在回家的路上打算喝杯咖啡,只是這樣
但是他看到了熟悉的眼神和琴吻
啊,是他,是他嗎,是你嗎,Brett
他帶著燦爛的笑容,走到哪個單人桌之前,坐下
“你好,你叫什麼名字,我是Eddy”
啊啊,你還是沒有變,還是沒有,但是你不記得我了,不是嗎,你不記得我了,但你的眼神還是這樣
那種對於道德的堅守,還是那樣,還是那樣
但是我其實也沒有變喔
Eddy在那個地下室的門外笑著,輕笑,大笑,狂笑
啊啊,那些工具我都用過喔,知道嗎,只有別人才好,哪怕是屍體。
你聞到了地板下的屍臭味嗎,Brett,那會讓你興奮嗎,我會喔
那些屍體是我的寶物。
你知道嗎,我,愛那些腐爛的屍塊,也愛你,Brett
我們是這樣的合拍,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棒了,我們都沒有變,我們都是這樣
你也享受與切割開肌肉與脂肪的手感吧,你也享受著在視角膜上印下驚恐的表情吧?你也享受在浸泡進血泊與肉塊中吧
在肉泥與碎骨中,在殘破的內臟中,你又是懷著那樣的心情吧
在二十多年的累積下,能再次迷醉於刮下皮肉的快感,相必很欣喜吧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一切如我所想,一切都在,一切都是那樣,熟悉,美好,令人愉悅,舒適,令人望而莫及,令人,沉醉
繼續吧,是的,繼續吧,這就是我們,這就是本我,沒有錯誤一說,只有
自我與非自我。一切都是車輪,一切都不會變,還是從正午到夕陽,還是血紅色的日暮。但是我們會一直合拍的,我知道,我知道,從見到你的第一次,我就知道
線上激素還在分泌,我還能感受到,還能,你,我
你走向我
—————————————
啊拉,把Eddy視角寫了
感覺寫的還是很ooc(肯定的啊!)把e寫的太扭曲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心虛)
要不要寫後續呢,R18之類的
這個其實也沒太G啦
*從另一篇沒告訴對方名字就叫出羊看得出來有蹊蹺了吧
後面沒怎麼表現出id是m呢
*我是傻逼
*嘿嘿嘿哈哈哈哈
/êqYRt
【Breddy】灯塔 28
*ooc之王 eb 中长篇/狗血/破镜重圆
*排雷骨科 伦理道德感强者慎入 故事线冗长杂乱
*科研员e×审计b
*e前期真诚单纯 后期偏执略s
——
“有什么不一样?”
陈韦丞的发问就像是下意识的一句口癖。
他不理解,为何大人们长辈们总要在杨博尧身上强加许多头衔与枷锁,父亲母亲如是,姑姑也如是。
“Brett他不应该过现在这种生活。”
姑姑说出这句话时仿佛都松了一口气,陈韦丞清晰地见她脸上的神情严肃而又郑重,似乎是终于找到宣泄口可以言说。
“这么多年Brett一直受你爸爸妈妈的照顾,我和你姑丈自知对他亏欠很多......
*ooc之王 eb 中长篇/狗血/破镜重圆
*排雷骨科 伦理道德感强者慎入 故事线冗长杂乱
*科研员e×审计b
*e前期真诚单纯 后期偏执略s
——
“有什么不一样?”
陈韦丞的发问就像是下意识的一句口癖。
他不理解,为何大人们长辈们总要在杨博尧身上强加许多头衔与枷锁,父亲母亲如是,姑姑也如是。
“Brett他不应该过现在这种生活。”
姑姑说出这句话时仿佛都松了一口气,陈韦丞清晰地见她脸上的神情严肃而又郑重,似乎是终于找到宣泄口可以言说。
“这么多年Brett一直受你爸爸妈妈的照顾,我和你姑丈自知对他亏欠很多,我们都希望能给他最好的条件。”
“你们都已经成人,也应该能听明白接下来我要说的话。这些年我们的产业从菲律宾转回香港再转到新加坡,我和你姑丈年纪也大了,但还一直在向外扩张,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Brett回来,这是我们给他留的一份底气。”
“只是很可惜。”姑姑深邃的眼眸当中流露出一股无奈,“我明白Brett始终因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他是我的儿子,和我一样,是一个固执的人。他嘴上风轻云淡的好像一切都能释怀,但其实从来都没有多亲近我一些。”
“他不肯接受我们对他的好意。”
“你要清楚,一个母亲从不会想要害自己的亲儿子。”
“我可以纵容Brett在外面游历,所谓的‘想要靠他自己的努力去拼搏一番事业’。我已经给他足够的自由,你所说的监视是我已经能做到的最大让步,我本可以直接派人将他带回香港。只是倘若他要一直一意孤行下去,以今时今日Brett的能力,我可以有很多方法让他知难而退。”
姑姑的眼神锐利带着几分难以形容的深沉,像是透过朦胧罩纱后刺眼的夜明珠光芒。
“我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很好,你担心维护Brett很正常。但是你有没有想过,Brett其实过得一点都不像他想让你看到的轻松快乐?”
“毕竟你们连见一面都显得非比寻常,你觉得他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些原本不需要的压力呢,这都是因为谁?”
因为谁?
陈韦丞紧握着的手猛地松开,指节发白,掌心留下几道指痕。
这三个字被咬得极重,答案简直不要太不言而喻了,陈韦丞几乎是脸色惨白,一瞬间整个人都虚浮地僵在原地,瞳孔难以自洽地疯狂颤动,艰难极了地定住了神,却直直对上了姑姑警告的目光。
“阿丞,比起顶撞长辈,我想你更应该替你亲爱的‘表哥’想一想。”
高跟鞋的声音缓缓淡去,陈韦丞后知后觉地双膝一软,茫然无措地跪坐在地上。
一瞬间各种情绪撕扯着他上涌,一双手就这样直直地自胃部钻出,将里头的酸液搅得翻天覆地,手指扯着他的血管与骨骼层层攀延,直至遏制住他的大脑,所有的声音都在向他叫嚣——
他才是罪魁祸首,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表哥。
是啊他们是兄弟,他们只能是兄弟。
其余都是十恶不赦。
……
“阿丞?”
陈韦丞怔愣地回过神,杨博尧正紧抿着唇等他的下文。
“你和我妈见了面对吗,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
陈韦丞干涩的嘴唇动了动,呼吸有些急促,鼻音重得不像话,模糊不清的几个字生硬地从牙缝挤出来,反应过来时他只觉得手指冰凉得失去了知觉,眼前的人也苍白得惊人。
他说,我们分手吧。
陈韦丞下意识要去拉杨博尧的手,可却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杨博尧的身形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眼镜下的双眼紧紧盯着他,一动不动,许久才深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睫,低声回应。
“……我明白了,这是你认为会让我开心的方式。”
高大的影子盖在杨博尧侧身,陈韦丞只觉得双耳全是蜂鸣声,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那五个字。
黑影拉得很长,杨博尧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连皱一丝眉头也没有,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一个人向无边的黑暗走去。
他只是早没有料到先开口的会是陈韦丞而已。
杨博尧的神情看起来十分平静,只是不断重复的急促呼吸出卖了他。
他早该知道他不是一个理性的人,他只是在假装理智,实际他从没有认真思虑周全过任何。他根本不擅长伪装完美冷静,他只想要陈韦丞,他从头到尾只想要他。
他该知道的,他就是个祸害,和他在一起只会引火烧身。是他的一意孤行与迫切让母亲盯上了陈韦丞,是他让所有人为难。
坚持不下去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他从不该让陈韦丞做那个先开口的恶人。
那之后他们没了联系。
陈韦丞看着一班又一班到上海的车票犹豫了再犹豫,直到假期到临,出发点变更,他也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
杨博尧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有一点消息,直到那个晚上:
包厢的大门被服务员推开,姗姗来迟的人着装休闲,风尘仆仆也掩盖不了杨博尧卓然的气韵。陈韦丞就这样呆愣愣地望着来人,连那一筷子到了嘴边的前菜都忘了进嘴。
“尧尧你可来了,你看你都迟到多久了,大家都开始吃饭了。快快,来这坐着!”
母亲连忙殷切地起身拉他,杨博尧眉眼带笑,没有忘记礼数,先甜甜叫了声妈,挨个和长辈亲戚们问好,这才被母亲摁在陈韦丞身旁坐下。
杨博尧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像是被掩盖掉的味道,来之前应该是洗了手,落座时周遭的空气都被他惊扰得掀起了一阵轻风,带着丝丝凉意。
服务生为他递来消毒毛巾,陈韦丞看着他优雅地擦拭干净掌心之后便再无其他动作,只微微侧身向一旁母亲的方向安静听母亲一句句的询问,除此之外一丝余光也不曾分享给他。
陈韦丞有些烦躁又慌乱,讪讪然地放下筷子端起酒杯默默抿了一口饮品,耳朵却不动声色地悄然听着身旁的交谈。
“你工作怎么样?忙不忙?会不会累?”
“都挺好的,您看我不是这不是好好的?”
“哪好了?你看你都瘦了,脸都尖了。是不是加班总熬夜?”母亲说着偏头看向一旁的陈韦丞,嗔怪道,“你怎么就顾着自己吃,快给你哥哥剥虾啊,快点。”
“不用了,妈。”
杨博尧连忙开口制止。
“我自己来就好了,又不是小孩子。”
陈韦丞眸色微微一沉,手指在一旁餐巾上撵了撵,没等母亲再开口,长手一伸抓过一尾龙虾在餐盘里分尸解块。
母亲见陈韦丞这样识趣只觉得唏嘘得很,没再多说什么,只拦住试图要偏头制止的杨博尧,小声继续盘问道:
“既然工作你还吃得消,那有没有遇到什么合适的人?”
杨博尧登时一怔,思绪还没来得及缓上一两秒,余光就瞥见身后陈韦丞手指上的动作也顿了顿。
“尧尧,你看看你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读书工作,现在也二十几岁了,再过几年就该成家了,成家立业都很重要的。你看你几个哥哥姐姐,你的侄子侄女都快上小学了。你就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杨博尧不太自然地搪塞道,“妈,我现在还没有考虑这些。”
“那喜欢的人呢?这总有吧。我们尧尧这么优秀,周围应该有很多优秀的女孩子才对的。”
杨博尧静了静,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
“有。”
身侧突然传来叉子猛地砸在盘子上的声音,杨博尧背脊微微一跳,喉结滚动,却愈发坐直了身子,没有向身后看一眼。
“先生,我帮您换一个骨碟。”
陈韦丞点了点头,将没处理完的龙虾挪开,露出有了一丝裂缝的陶瓷盘子:
“谢谢。”
母亲却好像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继续拉着杨博尧询问:“那有没有什么发展,约人家吃饭什么的?”
“没有了。”杨博尧笑笑,“我们不合适。”
龙虾肉放进面前的餐碗中,陈韦丞皱紧眉头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对话,抬高了声音:
“吃饭。”
杨博尧微不可见地朝他点了下头,象征性地向他道谢,纤细的手刚刚握上筷子,耳畔便传来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
“舅舅。”
小侄女两只小手捧着装着橙汁的杯子,十分自来熟地从他们二人座椅中间挤进去,拱手径直向陈韦丞贴近,举着杯子咿咿呀呀的,还说不太准。
大姐眉眼含笑地向陈韦丞解释:
“阿丞,我女儿想和你干杯。”
陈韦丞面对小孩子没有什么郁结的心态,他对可爱的事物没有什么抵抗力,眉眼一扫刚刚的紧张与燥意,十分爽快地拿起自己的杯子和侄女轻轻碰了下。
“宝贝,和这个舅舅也干一下杯好不好?这个也是舅舅。”
大姐蹲下身,拉着女儿转向杨博尧,耐心引导她和杨博尧亲近。
小孩子似乎一时半会儿被难住了,呆呆地看着杨博尧,又转头看看陈韦丞,圆圆的脑袋瓜正在思考到底什么是舅舅,为什么都叫舅舅。
杨博尧对小孩有种天然的亲和力,他倒也不恼,轻轻捏了捏小侄女的脸蛋,笑着主动举杯和她的杯子碰了下。
大姐抱着被称呼绕晕了的女儿,替她向杨博尧叫了一声舅舅,周遭几个大人见状都聚在周围逗晕晕乎乎的小侄女,场面热闹得红火。
杨博尧似乎也被这种氛围感染了,握着酒杯嘴角弯弯看了会儿,又意识到自己不属于这其中任何一份子,默默转身握起筷子。
“舅舅,舅妈。”
熟悉得不能再能的嗓音没头没脑地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冒出这句话,杨博尧却是本能地心头一震,猛地抬眼,对上了陈韦丞淡然如水的眼神。
tbc.
【Breddy】灯塔 27
*ooc之王 eb 中长篇/狗血/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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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烧总是会让人觉得昏昏沉沉的。
杨博尧觉得自己的四肢都软绵绵得不像话脑子里如同被人从中撕毁了的胶片,一段段夹在一条条神经旁错综复杂,断断续续地涌上记忆。浑身又好似置身在一个火炉之中,无数台风箱呼呼似咆哮般向他吹来热风,猛然一震,风箱又成了一张张熟悉的人脸,对着他说三道四,充满指责。
最终只剩站在寒风中的陈韦丞,系着一段红围巾,风那样大,默默扬起了末端的绒线,绒线飞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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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烧总是会让人觉得昏昏沉沉的。
杨博尧觉得自己的四肢都软绵绵得不像话脑子里如同被人从中撕毁了的胶片,一段段夹在一条条神经旁错综复杂,断断续续地涌上记忆。浑身又好似置身在一个火炉之中,无数台风箱呼呼似咆哮般向他吹来热风,猛然一震,风箱又成了一张张熟悉的人脸,对着他说三道四,充满指责。
最终只剩站在寒风中的陈韦丞,系着一段红围巾,风那样大,默默扬起了末端的绒线,绒线飞舞开来,直至一切烟消云散,他们相顾无言。
“哥?哥!”
杨博尧湿漉漉地醒来,直直对上陈韦丞着急的神情。
梦里的陈韦丞看不清神情,他们离得太远,一点都不像现在这样,他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生怕他丢了一般。
杨博尧回过神来,感受到身体带来的不适,略微有了一丝存在于世间的实感。他伸手想摸摸陈韦丞的脸,可全身都提不上什么劲,艰难地张了张嘴:
“……怎么了?”
声音沙哑得如同薄纸刮过墙面。
陈韦丞紧抿着唇看他,秀气的眉头都皱成一团,看着他这副晕晕乎乎的样子想要开口责骂,话到嘴边又只剩下了无可奈何的叹息。
杨博尧微合着眼,半梦半醒间只感觉湿软的触感在他额间落下,随后他就被打横抱起,径直出了大门。
“阿丞……”
他下意识攥紧陈韦丞胸前的衣襟,下一刻怀抱便更紧了些。
“你睡一觉。”陈韦丞低声道,“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杨博尧只觉得眼皮重得很,又生怕他自己一个人寻不到路,揪着陈韦丞的衣服不肯撒手,似乎是想强撑着精神陪他,只能从鼻喉间发出轻轻的呼吸声,蜷在他怀里。
陈韦丞埋头蹭了蹭他的脸,环着他脊背的手轻轻拍打着后背,另一只手抵在杨博尧额上试温,哄着他合上眼睛。
他们之间杨博尧一向是那个善于用言语安抚人心的那个人,而他纵然逻辑清晰,面对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却总是笨拙得像个哑巴,欲言又止不清楚该如何,只知道紧紧用肢体包裹住他。
护士来换输液瓶时杨博尧已经安静地睡着了,陈韦丞摸了摸他的脸,汗水蒸发后有点凉。他松下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将杨博尧小心翼翼安置在病床上,他则蹑手蹑脚地出门朝缴费处走去。
“我来吧。”
陈韦丞听到声音下意识偏过头,看到身旁的姑姑一时间脑内电闪雷鸣,不愉快的记忆翻江倒海,直到不远处毕恭毕敬站着的秘书使来眼色,他才稍稍镇定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
“患者的身份证号码报一下。”
姑姑明显一怔,张了张口,好半天也没有道出。
陈韦丞紧抿着唇,不动声色地越过了她:
“还是我来吧。”
感受到身后姑姑的目光落在身上,陈韦丞正了正神色,熟练地道出杨博尧的身份信息,一项项同工作人员进行核对。
手续办完之后陈韦丞抿了抿唇,转身便要离开。脚步甚至还没跨出去便被拦了下来,他本能地皱了皱眉头看向挡住他去路的秘书,然而秘书只是匆匆抬头看了他一眼便不敢多加言语地垂下了脑袋。
陈韦丞眉头蹙得极深,哪怕是他父亲的下属都做不到这样的令行禁止。他凝视了秘书几秒,转而看向姑姑,顿时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只想发笑:
“你监视他?”
“阿丞,你要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
“你连他今年几岁都不清楚还谈什么母子?”
那双手攥了又紧紧了又松松了又攥,陈韦丞也不想说难听的话,他知道他哥夹在中间比他们任何人都难受。可是一看到姑姑这张脸,他就会想到杨博尧变得这样陌生都是因为要服从她的安排,生硬的词句便一个个不受控制地从嘴里蹦了出来。
姑姑的脸色白了又白,好半晌才开口道:
“……Brett怎么了?”
“发烧。”陈韦丞没有瞒她,“他脸上有巴掌印。”
施暴者是谁不言而喻,陈韦丞抱胸紧盯着姑姑,他这么多年始终想不明白虎毒不食子这个道理为何无法在她和杨博尧身上实现。
“他明明活得很好,你为什么总是要做一些让他难过的事情?”
一想到杨博尧在电话里颤颤巍巍的那一句“我好想你”,陈韦丞的心都要碎了。他本以为只是杨博尧病倒了才终于肯说些示软的话,现在看来分明是因为姑姑的所作所为。
“姑姑,我不认为你这是一个母亲会对儿子有的态度。他从不欠你什么,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只是心太软。”
“如果他伤心难过是你想看到的,那么你已经如愿以偿了——”
“我也不认为你这是该对长辈有的态度!”
姑姑冷声开口,话语里分明有了呵斥的意味。
陈韦丞抿了抿唇,垂下了眼眸,默了半晌还是开了口:“抱歉姑姑,我爸妈年纪大了可以记性不好,但我不可以。”
咯噔一声,如同有什么裂隙一半慢慢自心尖丝丝密密地裂开。姑姑猛地抬眼与陈韦丞对视,意识到陈韦丞话里的意思,上了年纪的贵妇人惊愕不已,高跟鞋在光洁的瓷砖上踉跄了两步。
“阿丞,当年……”
陈韦丞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姑姑上前要拉他的手:
“当年您将我哥带走得很及时。当时我爸被提名,几位经手人都是多年相熟的朋友,本来应该是万无一失。但是因为被举报和可疑人员过从甚密,这一切都泡汤了。哪怕我爸妈后来办了离婚手续,我签了断绝关系的公证书,我爸还是跳过了裸官直接被停职。”
“姑姑……您说,这个可疑人员是谁呢?”
他已尽量在陈述事实,但是提及如同噩梦般的那几年陈韦丞还是难以自抑地声线发颤,蓝青色的静脉血管一根根纵横交错地藏在皮肉下无声迸发。
他无法原谅任何人。
更何况这其实是一件可以避免的事情。
“……是,当时我替你姑丈回香港处理一家大陆上市公司的业务,对方法人和你爸爸有往来,等我意识到有问题的时候Brett已经被我送到英国读书了。”
“我反应过来想要和你父亲说明的时候,很快就发现我们的通话记录被监视……直到你妈妈再联系我,我才清楚事情发生的经过。”
姑姑凝视着陈韦丞侧过身闭眼不肯看她的神情,心中只觉得一阵无奈和悲戚,碍于良好的修养和不可逾越的教育原则,还是开了口:
“阿丞,过往你爸爸的事情我很抱歉。我知道我没脸见你爸妈,你对我的态度姑姑也明白了。但是Brett……他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陈韦丞不解地抬眸看向姑姑,却只瞧见一片难以形容的晦涩神情。
……
醒来时陈韦丞正趴在他的左手边。
杨博尧艰难地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酸痛,抬了抬手,体温下降后身子轻松了不少,只是嗓子眼还有些发疼。
身上倒没有任何汗湿的黏腻,意外的干爽。杨博尧偏头一看,床尾赫然放着崭新的脸盆毛巾,定是他迷迷糊糊沉睡时陈韦丞替他擦拭。
耳根微微红了红,杨博尧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仿佛是动作太大一下惊醒了身侧睡着的人:
“别动。”
陈韦丞沙哑着嗓子出声,眼睛带着一点红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眠。他摁住了杨博尧的左手,眼见上头的针头没和吊瓶断开才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也不怕血倒流,乱动什么?”陈韦丞嗔他,起身将床板上调,转头又拿了个枕头垫在杨博尧身后,“有事就叫我,我又不是个摆设。”
杨博尧只无奈地伸手摸了摸他冒青茬的下巴:
“一晚上没睡还叫你?”
陈韦丞讪讪一笑,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只好蹭着杨博尧的手企图蒙混过关。
护士来将滞留针取了又检查了一番才放了他们回去,路上陈韦丞几次打算又像来时一般抱着他,最后在杨博尧自认为恶狠狠的眼神里打消了一切。
杨博尧看着围着他忙前忙后的陈韦丞有些无可奈何。他是知道陈韦丞有多担心他的,但他还没有脆弱到那种地步,何必将他当作一个洋娃娃似的对待。
“哥?唔。”
杨博尧环上他的腰,凑上前吻了下陈韦丞的唇,他静静歪着头看他:
“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直觉告诉他有什么问题出现了。
陈韦丞放下手中的物件,垂着脑袋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杨博尧的那双眼睛较之他印象中比以往更加锐利,对任何事情都有着敏锐的洞察。
什么事都骗不了他。
“哥。”陈韦丞牵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道,“我想要你过得开心一点。”
杨博尧抿紧了唇,像是在审视着什么。
这一点也不像陈韦丞平白无故会说的话。
“阿丞。”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握在掌心的手。
指尖泛凉,杨博尧承认自己的神经此刻依旧不可避免地紧绷得厉害,他只觉得无端的猜忌与积蓄已久的怒火又开始如同地龙一般,自他的五脏六腑不受控地蔓延开来。
“如果你打算听我妈的话,我一点也不会觉得开心。”
tbc.
徘徊徘徊
只有双琴侠eddy
像神经病一样的无意义小段子,不过八百
完全把自己带入到场景写完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把brett放进来,太野生了把控不了——
无限ooc
外面的鸟也飞走了。
陈韦丞托着下巴斜眼望窗外看着,他脑子里无意识的胡思乱想,没有来头的咚咚声敲击着耳鼓膜。
一根粉笔头以那种不快不慢的飞行速度袭过来,但他还是没躲,侧中他的鼻尖,留下很淡很淡的一道白印。班上剩下的那一点窸窸窣窣都没了,班里回头同学的目光把他射成刺猬,死一样的寂静。
老师不爱大吼,或是不太想管了,扔完就重新挑了跟粉笔,掰了一半就开始继续写板书。在黑板上摩擦的声音还颇有节奏,一撇一捺,一顿一顿。...
只有双琴侠eddy
像神经病一样的无意义小段子,不过八百
完全把自己带入到场景写完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把brett放进来,太野生了把控不了——
无限ooc
外面的鸟也飞走了。
陈韦丞托着下巴斜眼望窗外看着,他脑子里无意识的胡思乱想,没有来头的咚咚声敲击着耳鼓膜。
一根粉笔头以那种不快不慢的飞行速度袭过来,但他还是没躲,侧中他的鼻尖,留下很淡很淡的一道白印。班上剩下的那一点窸窸窣窣都没了,班里回头同学的目光把他射成刺猬,死一样的寂静。
老师不爱大吼,或是不太想管了,扔完就重新挑了跟粉笔,掰了一半就开始继续写板书。在黑板上摩擦的声音还颇有节奏,一撇一捺,一顿一顿。
陈韦丞忍不住用指腹敲起了旋律,指甲敲击桌子的声音太响。他最喜欢德彪西,悠扬,柔和带点难以发现的美好幻想,他不好说,但德彪西总能带着他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好想离开,打开窗户,春天全部倒流进来,再翻出去,融进这片绿意的虚假,这想法陈韦丞第一天上学的时候就产生了,从没实现过,他没什么胆子。
陈韦丞这辈子没跑那么快过,像是在跑盛夏最后剩下的下坡,脚步乱的比他第一次偷弹姐姐钢琴时心跳乱得多,不受控制。身边绿植飞快的经过他,又飞快的离去。
燥热,他累的喘不上气,或许因为兴奋,或许因为体育项目早就全部被小提琴、乐理或者数学项目代替。
“瘦得像蘑菇干一样的亚洲小孩的一生。”他想起他的印度女生同桌的评价。
“没事,逃学的蘑菇干选手依旧拥有璀璨的未来。”
陈韦丞这么安慰自己,虽然他最讨厌蘑菇了。
他坐到湖边的草地上,枝叶沙沙,沙沙。
他闭眼坐下就在这颗柳树下,这番情景之下倒是一树一人最亲近了。一掏口袋,果然忘记带耳机。
他眼里映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光与风交错,刺眼。无限悠闲的发起呆来,望着枝桠上堪堪站稳的鸟儿,心里却是紧张的一团乱麻。
被老师发现会怎么样,又要听亲人责备,下次家门都进不了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陈韦丞学会把心割成两半,一边麻木一边痛苦。
要一直一直向前游,要练琴,要比赛,要全部拿A,要出类拔萃。陈韦丞都有一点讨厌明天了。
同时他又很没出息的为今天的小叛逆感到兴奋。
搞了搞了!(后面空着的两格暂时想不出来)
成分复杂。。。我是挖宝藏小能手,哪儿冷就往哪儿跑()
P.S.谁能教教我怎么把图片放到这种图片表格里啊啊啊我完全是用mtxx的拼图功能搞的,但是有白边!!!不想要白边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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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感谢各位老师的认可和支持,也希望这本合志能够为你留存一份美好的回忆[求关注]也谢谢所有支持的朋友们!
入梦
你是一个究极社畜,现实生活中你是一个异常矛盾的人。你的内心明白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但你必须融入社会,因此常常亏欠他人,也被亏欠。然而你内心深处总因为长期的家庭教育倾向于光明与正面,因此你总无法接受拥有在反面过错的自己,也无法容忍太多圆滑事故的景象。
这种总在现实边缘备受排挤的状态你维持了很久,直到某天你开始对一个小爱豆关注起来。
小爱豆是选秀节目里面的一个边缘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你有一样的境遇。其他人的自我介绍都各种努力想要吸人眼球,可是小爱豆只是干巴巴地在镜头前拉琴,妆造也是死板并不潮流的服装。那么一刻你感觉看到了年会上被迫表演节目的你,他的扑克脸和你一样绝望。让你没想到的是小爱豆的......
你是一个究极社畜,现实生活中你是一个异常矛盾的人。你的内心明白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但你必须融入社会,因此常常亏欠他人,也被亏欠。然而你内心深处总因为长期的家庭教育倾向于光明与正面,因此你总无法接受拥有在反面过错的自己,也无法容忍太多圆滑事故的景象。
这种总在现实边缘备受排挤的状态你维持了很久,直到某天你开始对一个小爱豆关注起来。
小爱豆是选秀节目里面的一个边缘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你有一样的境遇。其他人的自我介绍都各种努力想要吸人眼球,可是小爱豆只是干巴巴地在镜头前拉琴,妆造也是死板并不潮流的服装。那么一刻你感觉看到了年会上被迫表演节目的你,他的扑克脸和你一样绝望。让你没想到的是小爱豆的定位是rap,这和外表反差极大的冲击惊艳了很多人,可惜的是,他也只会rap。
小爱豆对你的吸引起初是以上种种以及在其他方面不擅长的磕磕绊绊,后来你发觉他的脑袋很圆,很喜欢喝珍珠奶茶,玩游戏时总是很呆,在后台背着场务偷啃小面包的时候腮帮子总是很鼓。虽然他有时候傻傻的,但每一次公布排名时他都会在心愿墙上写上一句just do it,简简单单八个字母,无论名次如何变化。
你慢慢沉溺其中,对小爱豆的热情空前增长,你开始存第一张小爱豆的照片,关注他相关的站子,接着就是为他投票,反复听他的片段。
后来他出道了,非常的令人意外,那天晚上你和他都还不明白会发生什么。你只知道看他上很多综艺,他也只知道默默赚很多钱,因为他其实傻傻的,只有一个对于他这个职业来说很简单又很遥远的梦想,办一场巡演。
他就像是在闪光灯下那个本该完美无瑕的你,你为之吸引,他成为了你挣扎在社畜生活里唯一的动力。而他呢,你有时在通勤的地铁上思考他到底怎么咬着牙坚持,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某天,他入你梦来,心愿墙上的八个字母变成了thank you。
你明白了,你们是彼此的动力。
他非常孤独,很多次你透过屏幕看着他激动的可爱神情过后是安静缄默地坐在角落,你也一样,你忙于为生存奔波,浮躁的灵魂只在他这处安息。他会在梦中看着你,有时是一句话不说,有时他为你拉一段琴,而你坐在一旁倾听。你一直以为是你的单相思与幻想,所以你总是全身心地沉浸在一个个梦境当中。
他陪伴着你过了太久太久,起初是一天、一周,后面是很多年。久到你觉得他是你生活的一份子,你感觉自己此生也无法在现实中找到这样用心和你沟通的人。可是你们隔着一道屏幕,因为工作你永远抽不出时间亲自见见他,你也明白太多人喜欢他了,你只是其中一份子。
只是那一天从不直播的他,开着视频拉了一段在梦中千万遍为你而奏的曲目,他看着镜头就像看着你,你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触碰屏幕,此时,他的手指与你抵在同处。
你愣住了,直播后他离开了,你听见了他的心声:
“Eddy,我想我们是无法相拥的恋人。”
你后知后觉地抹了抹脸颊,泪湿过的痕迹是他灵魂落下的吻。
从此短暂即是永恒。
(路人e×爱豆b
【Breddy】琴能补拙 13
*ooc之王 EB 文如题
*吃点荤菜 郁闷中の无脑产出
*纯情笨蛋熟男e×心机毒舌上司b
——
努力。
Brett Yang真正醍醐灌顶体会到这两个字是在睁开眼睛正对着天花板的第二天早上。
呼噜声震得比雷响,陈Eddy正躺在他的身侧呼呼大睡,酒店地毯上散落着一套满是污渍的被套,以及那一堆其中夹着他被压得浑身是褶的衬衫的杂乱衣物。
Brett Yang想也没想地举起他的巴掌闹钟招呼上陈Eddy的大脸。
一阵鸡飞狗跳过后Brett Yang又恢复了他那副矜贵优雅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坐在落地窗前享用楼下餐厅送上门......
*ooc之王 EB 文如题
*吃点荤菜 郁闷中の无脑产出
*纯情笨蛋熟男e×心机毒舌上司b
——
努力。
Brett Yang真正醍醐灌顶体会到这两个字是在睁开眼睛正对着天花板的第二天早上。
呼噜声震得比雷响,陈Eddy正躺在他的身侧呼呼大睡,酒店地毯上散落着一套满是污渍的被套,以及那一堆其中夹着他被压得浑身是褶的衬衫的杂乱衣物。
Brett Yang想也没想地举起他的巴掌闹钟招呼上陈Eddy的大脸。
一阵鸡飞狗跳过后Brett Yang又恢复了他那副矜贵优雅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坐在落地窗前享用楼下餐厅送上门的早餐。
而陈Eddy则龟缩在衣帽间前举着立式熨烫机状似面壁思过,扁着个嘴一声不吭,欲哭无泪地熨着Brett Yang的那件衬衫。
拜托,谁家好人洁癖到连洗衣机都洁癖不接受洗衣服务啊?
“不要在心里说话,我听得见。”
背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人高马大的陈Eddy一个激灵,脑子里瞬间闪过耶稣上帝妈祖关公如来佛祖几百位仙班大名,手动捂紧了嘴,不敢再吱一声。
Brett Yang抬了抬眼皮,视线从手里的财经报纸移到了远处的全身镜,沉默了两秒。
“……”
……一大早面前站这么一个穿红色三角内裤的肌肉猛男熨衣服确实有伤风化,更不用提这只蠢狗连自己的一举一动能在镜子里看得一清二楚都不知道。
修长的指节敲了敲桌子,他还是存有一丝善念:
“熨好了就滚过来吃饭。”
陈Eddy应声走来,乖乖在餐桌面前坐下。
毫无疑问,他的挑食怪上司又把不爱吃的都放进了他的餐盘里,包括但不限于煎得过分油的鸡肉肠以及白粥咸菜。
陈Eddy扫了一眼对面的餐盘,Brett Yang嗜甜这件事随着他们各种场合各种角度的磨合他早已了然于心。
从前他只觉得Brett Yang人小身形也消瘦,好奇过这天天绷着一张冷脸的人为什么怎么吃都不会胖。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两幕那段带着雪白软/肉的腰/身汗湿,陈Eddy本能地舔了舔唇,喉咙有些干涩,伸手要去拿面前的水润润嗓子——
后半段见凹三或围脖
【Breddy】琴能补拙 12
*ooc之王 EB 文如题
*吃点荤菜 郁闷中の无脑产出
*纯情笨蛋熟男e×心机毒舌上司b
——
“Brett总!Brett总——!”
谁家好人一个不留神就看不住人的呀!
陈Eddy只觉得欲哭无泪,怎么Brett Yang还拖着箱子越走越快,平时他在公司里追着他念schedule和项目进度就已经很累了,怎么出了公司还是这样你追我赶。
Hyung甚至还十分好心给他指了个方向:
“航站楼负一层出去有出租车。”
Brett Yang几乎是看到空车就立马拦了下来,拎起行李丢进后备箱关上到开后车门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还不...
*ooc之王 EB 文如题
*吃点荤菜 郁闷中の无脑产出
*纯情笨蛋熟男e×心机毒舌上司b
——
“Brett总!Brett总——!”
谁家好人一个不留神就看不住人的呀!
陈Eddy只觉得欲哭无泪,怎么Brett Yang还拖着箱子越走越快,平时他在公司里追着他念schedule和项目进度就已经很累了,怎么出了公司还是这样你追我赶。
Hyung甚至还十分好心给他指了个方向:
“航站楼负一层出去有出租车。”
Brett Yang几乎是看到空车就立马拦了下来,拎起行李丢进后备箱关上到开后车门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还不到半分钟,谁知道就败在关车门这步。
高大的身影跟堵墙似的一把隔开了车门,Brett Yang一抬起头对上的就是陈Eddy那张气喘吁吁的大脸。
他想也没想就是一把推开狠狠关上了车门。
出租车司机倒是见惯不惯,手刹一拉回头问道:
“去哪?”
“去——”“柏悦酒店!”
陈Eddy拉开另一侧车门长腿一跨坐了进来,抢在Brett Yang前头报上地点。
Brett Yang猛地偏头剜了陈Eddy一眼,随后狠狠冷哼了一声别过头看向窗外,抱着胸连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他。
Check in的时候Brett Yang更是一声不吭,除了配合前台出示身份证和支付押金,其余时刻几乎都冷着一张dead face。
“杨先生,这是您的房卡。”
陈Eddy适时地伸手接过,另一只手牵过柜台旁的行李箱,以不大不小正好合适的声音看着Brett Yang道:
“杨总,我送您去房间吧。”
Brett Yang黑框眼镜下的眸子锐利地扫过面前的人,只觉得陈Eddy真是学聪明了,在外拿敬称给自己狂追不舍的烂事当借口,他是不是还应该夸他一句工作细致,体贴入微?
他真是愈发想笑,发自内心的冷笑。
电梯门一合上,逼仄的空间只余下他们二人。
陈Eddy余光瞥向Brett Yang的侧脸,喉结来回上下滚动了几下,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骤然一松,转身将Brett Yang反扑在角落里——
后半段见凹三或围脖
【Breddy】我们在桥上相拥
设定参考:
爱恋症候群 病症梗 ——爱意之种
天空一声巨响 纯爱闪亮登场
这是一个关于爱与被爱的故事
如果你我在桥上相拥
就会从嘴里吐出一支长满荆棘的玫瑰
以下正文:
有些爱,是救赎,还是深渊?
———————前言———————
在Eddy六岁生日那天得了一场怪病,他依稀记得,从病床上醒来后,妈妈一脸严肃的告诉他,不要爱上任何一个人,即使是自己;也正是在那年,他第一次遇见了小提琴,从此,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妈妈的告诫终归是有用的,一直到十三岁,Eddy一直秉承着和人群“塑料...
设定参考:
爱恋症候群 病症梗 ——爱意之种
天空一声巨响 纯爱闪亮登场
这是一个关于爱与被爱的故事
如果你我在桥上相拥
就会从嘴里吐出一支长满荆棘的玫瑰
以下正文:
有些爱,是救赎,还是深渊?
———————前言———————
在Eddy六岁生日那天得了一场怪病,他依稀记得,从病床上醒来后,妈妈一脸严肃的告诉他,不要爱上任何一个人,即使是自己;也正是在那年,他第一次遇见了小提琴,从此,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妈妈的告诫终归是有用的,一直到十三岁,Eddy一直秉承着和人群“塑料友谊”的接触,认识的人来了又来,不认识的人走了又走,被人安排的上学,排练,补习,每天练习四十小时,占据了他大部分时间。
十三岁,便是时间的转折,他遇见了Brett,一个脑袋圆圆的眼尾下垂的亚洲小孩,数学课对有音乐天赋的孩子不感冒,是的,他们在数学补习班的第二排座位见面,第二天又在昆士兰青少年交响乐团见面。
Eddy从没理解过爱,父母给的爱是绑架的,是凌驾于自我之上的,就连学小提琴这件事,也是为了有一份稳定且薪资待遇相当不错的工作,所以当他真正爱上一个人时,他也不知道这是爱。
他只知道看见Brett和自己在一起时,很多困扰他的东西好像都消散。
“你有没有想过,一直演奏音乐。”照常在星期六乐团排练的早晨,Brett坐在观众席看着打着光却空无一人的舞台,冷不丁的问出这句话,坐在旁边的Eddy咬下一口早饭看着那架显眼的三角钢琴点了点头,却又摇了头才开口说“我妈想让我当医生,她说等我长大了就知道她的用心。”
“你想当医生吗?”
“我觉得我不想,但......”
“不想做,就不去做。”
还没等Eddy再开口,乐团排练的人就陆陆续续来了,搬凳子,搬谱架,调音一个接着一个。
晚上,Eddy躺在床上被这话说得感到奇怪,也是从那天开始,他开始反复质疑妈妈的话,一份稳定的工作,不要爱任何一个人的命令,成绩A+的要求……
一股一股的涌上来让Eddy不知所措。
挣脱束缚和包裹,离开被绑架的爱,自我应该被看见的存在,在他心里扎根,被Brett的一句话点醒,又被Brett一个个观点灌溉照耀。
Eddy鼓起勇气牵着Brett敲开家里的门后,他向自己的妈妈介绍了他在补习班认识的新朋友Brett,Eddy的妈妈与平日里没什么区别的把两个孩子带进屋,却又在Brett走后,严重的告诉Eddy不要想东想西,离Brett远一点,好好练琴,长大……
“妈妈,我觉得……你根本不爱我。”
那天,Eddy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争吵和第一次因为不听话而受到惩罚。
他站在自己房间里的窗口里拉响那曲Clair de lune时,意识到自己第一次真正的说出“我觉得”三个字时有些别扭,而Brett就像说话一样简单。
有一个自我从土壤里发芽,长出荆棘和藤蔓,成为玫瑰时,势必会撞的头破血流。
Eddy这一次没有听妈妈的话把Brett越推越远,一份友谊在Brett和Eddy之间展开了画卷,时间流逝,Eddy渐渐开始明白和Brett在一起的时候消逝的东西是什么:是不可名状的虚无,不可言喻的缥缈和刻在骨子里的自卑;
Brett散发着光芒一样,特别是站在舞台时,是自信的,勇敢的,引人注目的。
高中的晚自习是无趣又有趣的,枯燥的作业和窗外的晚霞就构成了整个高中,Eddy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不止一次想过Brett问他的问题“一直演奏音乐……和他一起吗?”Eddy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从病床上醒来时妈妈严肃的神情他仍旧记忆犹新,就算是冲破束缚,他也从未想过为了反骨而有一段名为爱的感情,面对着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他不确定这是爱,还是,依赖。
Eddy还是来到了人生的路口,面对门外爸妈的期望,面对自我和Brett的选择,他不知道该如何。
他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任由爸妈如何敲门,Brett如何打电话,一刻也不停地演奏着脑海里的一段旋律,随着旋律在黑暗的房间里幻化出与Brett的过往时,Eddy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与此同时他的心脏生出了一丝痛感,某种东西,在他心里彻底发芽了。
第二次争吵爆发,彻底的爆发了,疯一般的增长,吞噬了Eddy的一切。
“我不想当医生。”
“我不是机器人,也不是实现你愿望的工具,我想做音乐家,去音乐学院拉小提琴,和Brett一起。”Eddy并未说出最后一句,他不会让他的爸妈知道,至少现在。
于是便甩门而去,这是他第一次在外面过夜,Brett用纸巾为他擦掉了眼泪,已经变完声的Brett嗓子已经变得有些厚重低沉,在放轻声音安慰Eddy之后又走出家门去给Eddy的妈妈打了电话,那电话响了好一忽儿才被接通,那头传来女人抽泣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男声传来:“你好?”
“陈叔叔你好,我是……Eddy的好朋友Brett……您先听我说陈阿姨,他在我家里,你们不用担心,现在已经睡着了。”接下来就是Brett一家轮番上阵劝说陈爸爸和陈妈妈的场景了。
“请你别爱他,也别让他爱你。”
第二天早上,Eddy从被窝里醒来时,看见还有昨晚泪痕的枕头,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会难过的,一想到家里的人,想到自己的过往,好像就要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最终都被Brett温暖的被子带走,Brett敲了敲门示意Eddy他进门了,然后Eddy抬头就看见顶着个大黑眼圈Brett。
“你昨晚,连夜练琴了?”Eddy看着Brett,虽然难过的劲儿还没过,但是还是笑出了声。
Brett依旧没什么表情也没搭话,Eddy胸口突然泛起一丝疼痛,很轻的不易察觉的,就如同他决定和Brett上同一所大学那天一样,还是让Eddy意识到有些不好。
“你回家吧,我们已经跟陈叔叔陈阿姨说过了,他们同意了。”
“那……你告诉他们,我跟你在一个学校吗?”
“没有。”Brett依旧没什么表情,转头出了门。
Eddy的胸口一阵一阵的疼,像微小的电流,一遍遍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他下了床穿好衣服往外走去,道别之后就散漫的走在街上。
Eddy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明白自己的感情,更不想面对家里对自己寄予厚望却又凉薄的爸爸妈妈。
他又一次敲开家里的门之后,门被打开前,陈妈妈几乎想要扑上来抱住Eddy,却不是因为什么又换上了几分疏离,Eddy看到的是,就连爸爸也是毫不在意的态度。
“去练琴吧,我们勉强同意你去昆士兰音乐学院。”说完便让开了一条路等着Eddy进门“但,你别想着我们会爱你。”
Eddy眼里闪烁的光在下一秒全数消散了,又踏进这黑洞一样的深渊,他走进屋子,盘算着还有几个月才开学,再出来时家里已经看不见任何一个人,他试探着拨通了Brett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和昨晚完全不一样,冷淡得要把Eddy送入冰窖,缩成一团的他变得好瘦。
“听说我们校门出去没多久,过个桥,那家奶茶店有一升装的奶茶,去不去试试。”Eddy尽量做出轻松的样子对着电话那头说话。
“好啊……”那人冷淡,和平时完全不一样,Eddy彻底落入冰窖,他的胸口微痛,他不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不被热烈的回应,Brett本应该热烈的回应他,Eddy永远不会记错,他们最爱的就是珍珠奶茶了。
事情没有结果,他们就这样去上了同一所大学,不瘟不火的,没什么联系。
直到越来越瘦的Eddy遇到了一位吹长笛的女孩,那份热烈的爱,是他从未收到过的。
他可能有短暂的从Brett身上感受到一点儿,但都随着风消失到回忆里了。
大学的Eddy有着青年人同样的胆大,随着脱离家庭的控制后,和家里的交流也多了起来,当Eddy提出要将女朋友带回家,陈妈妈竟然破天荒的同意了,她跟着Eddy回家的上午,两人正好被路过的Brett看到。
他们不太熟了,Brett想着,便没上去搭话,只是后来回忆起来就会泛起一阵阵不甘的意味,不知从哪里来。
其实Eddy也看见了Brett,刚要走上前,就看见那人装作不认识一样走开。
上一次他胸口疼时还是进大学之前,似乎就是他和Brett关系疏远那一晚,那种电流似的痛只在胸口流淌,并且随着时间变长而加剧疼痛。
比如现在,隔着厚重的衣物与胸膛,Eddy的心脏像被东西戳穿,抵着胸口要钻出来一般,一颗小草,能冲破人类最硬的颅骨,而一朵玫瑰,会贯穿不被爱者的胸膛,这很不好,Eddy不知道缘由,也并没有告诉女朋友这件事,太多的负面情绪Eddy不知当如何开口,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知道和遭受,没有人想在意自己的感受是如何。
Eddy站定了一会儿,感受到女朋友的手指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才回过头来,他没去找Brett,坐上了回家的车。
陈妈妈打开门,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阴冷和压抑,让她都忍不住抓了抓紧Eddy的手,Eddy虽然有些不习惯亲密接触,但还是轻声安慰着她,带着她往屋里走,陈设依旧没变,只是他用过的小提琴被一把把挂在了走廊里,像,艺术品。
陈妈妈看得一清二楚,女孩对Eddy的爱意和勇气,那种主动的,热忱的爱。
坐在餐桌前,Eddy明显的感觉到气氛渐渐不对了起来,仿佛有什么要呼之欲出了,这么多年他们的冷漠,最终需要一个解释。
妈妈脸颊落下的眼泪有些击破了Eddy的心里线,他从未见过她哭,就好像这么多年的冷漠是被逼迫的,故意克制的一般,屋里没人说话,她整理好情绪才慢慢开口对女孩说。
“Eddy六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医生说,他的心脏天生有一颗“爱意之种”,在爱上对方之后,将会发病。”
“遇到爱的人时,他心脏里的的种子将会发芽,生长出带刺的玫瑰藤或荆棘,并不断吸收患者体内的养分来长大。”
“患者在出现爱行为并未得到正面回应之后会断断续续地感受到胸口的刺痛,患病时间越长痛感越强。”
“如果出现爱行为表示爱意被接受,这株植物将会烟消云散并从患者口中吐出一朵玫瑰。”
“反之,植物将会持续生长,直至穿破患者的胸膛致死。”
“为了避免他轻易爱上别人,从小我们给他的爱是禁锢的,是死板的,是有条件的,我们害怕他会爱上一个不爱他的人,他不能就这么死去。”
“而作为医生这个职业,他们看过太多鲜活的生命与死亡,本就不会轻易爱上他人。”
“只有确定你能真正有能力爱他,愿意拯救他,我们才能向他表述我们的爱意。
“所以,请你一定要救救他。”
Eddy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只知道,他用自己活在世上的生命,换取了一个如黑洞一般的前半生,那个不被爱,不被注意,一次又一次被打击的人生,原因只是为了能活下去。
他本来能溺死在爱意里,却被迫选择了最痛苦的方式活着。
他又想起自己得不到Brett回应时胸口的疼痛,不联系就不会疼,只会肆意增长,这时Eddy才幡然醒悟到,自己心脏里的藤蔓早就开了个小口,等着Brett爱他,看不见Brett时,爱意随着藤蔓增长撑破肉体,现在他也不确定,Brett是否爱他。
“那……Brett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你离家出走那晚,我们促膝长谈,把你的情况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Brett,我说:不要轻易爱他,也别让他爱你。”陈妈妈望着旁边的女孩,心里好像是有了什么答案。
所以这就是后来他们关系一路碰撞的原因。
Eddy看着眼前的妈妈和旁边的女友,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但是妈妈,它可能早就生根发芽了。”Eddy伸手拉开了厚衣服袖子,露出的手臂,皮肉包裹着骨骼,瘦的让人倒抽一口凉气。
“我想,当我爱上他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只知道和他在一起,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冷气包裹Eddy的手臂,不知道是不是被冻得出现了幻觉,妈妈的脸上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他转过头,女友的眼睛,透进眼底的光亮和泪水,让他不自觉的感到一种愧疚,Eddy最看不得人哭,递上一张纸巾后,就听到她开了口:“如果不爱他你就会死去,那我希望你活着;禁锢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Eddy走前,她说:“有些秘密不该说,否则爱,就变成了绑架。”
Eddy拨通了电话,那个久违的号码,他急迫的想知道Brett的意愿,却又不想用爱绑架他。
“喂,Brett,我分手了......”电话那头沉默良久,Eddy的胸口窜上的疼痛已经接近撕裂,才听见对面回应到:“桥头奶茶店,等我。”
Eddy在奶茶店坐了良久,把一升装的奶茶喝了些许才看见Brett姗姗来迟,两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所以……”
“我都知道了,关于我的心脏。”Eddy决定打直球。
①“那你将要死去,对吗?”Brett说。
“应该吧。”
又是沉默,Brett突然起身,拉着Eddy的胳膊往外走去,甚至忘拿走桌上一升的珍珠奶茶。
②Brett在握紧Eddy细瘦的手腕时都愣了愣,他不知道这颗种子的长势这么快,短短几个小时就把他变得如此瘦弱。
“那走吧,我们得利用好剩下的时光。”
接下来,他俩血洗了电玩城的票子,是的,就是那种赢票子换离礼品的电玩城。
Eddy一直很喜欢玩商场里的封闭式跳舞机,对他来说,舞蹈和音乐好像就是生来就有的,跟随音乐的节奏摆动身体,每一个满分都让他觉得这才是活在世界上,现在,他看见Brett在旁边有些手脚不协调的配合着他,像老爷爷(bushi),有些妥协的选了个难度系数三的舞,他本可以挑战更高,但他没有,甚至笑了,只因为Brett的存在。
Brett明显是很清楚哪些项目会获得更多的票子,带着Eddy一路狂飙,甚至刷新了飙车游戏的记录,Eddy从来不知道Brett飙车飚的这么好,当然,是在游戏里。
Eddy拿着手上一大把一大把的兑换票,抬头看见小时候一次又一次驻足观看的手办,和旁边正笑嘻嘻盘算着这么多票子可以兑换多少奖品的Brett,从未觉得如此快乐。
Brett走上前去兑换奖品后,才转头来看他,神秘兮兮的凑过去说:“你猜我换到了什么?”
Eddy摇摇头,说着不知道,但心里还是很希望Brett能为他换来自己多次停留的那只手办。
“哒哒!”Brett笑着把一只手从背后拿出来,“哇!金色传说!”
只见Brett左手捏着两张吃茶三千的优惠券,正得意的朝着Eddy挤眉弄眼,一边盘算着今天虽然算是已经喝了一杯,也无所谓,其实Eddy挺高兴的,他真的很喜欢奶茶,只是有点后悔自己没和Brett说出想要那只手办。
Brett看见Eddy的脸色有些变化,却又很快调整,不自觉的爆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喂,陈Eddy你怎么看起来傻乎乎的啊,感觉失望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想要为什么不说呢?”爆笑之余也不忘了把背在背后右手里的手办盒拿出来递给Eddy。
Eddy意识到自己被这人骗了,有些生气之后又泛上一层感动。
“小时候放学每次路过这家店,你就会停下来看,长大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我怎么可能不换给你,正好我刚刚又买了两张吃茶三千的优惠券,今晚......”本来是一份挺感动的画面,直到被不合时宜的肚子叫打断,不知道是谁饿了。
Eddy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
Brett又故作神秘的凑过来:“走,带你去个地方。”
“啊?!”Eddy还没反应过来又被Brett拽着走了,跟着他一路狂奔,左拐右拐,停在了一条夜市小吃街的入口,来这里横扫饥饿,做回自己。
“wow!我还不知道有个这个地方。”Eddy眼睛一瞟,尚有把全世界都吃进肚子里的架势。
“嘿嘿,不知道吧,我做了好多攻略呢,这条街的尽头有一家吃茶三千,还有那,看到没,那个小车上买的盐酥鸡排,很大一个,还有那家的章鱼小丸子,可好吃。”Brett兴奋的向Eddy介绍各种各样的小吃,对于他俩的饮食习惯来说,这里简直是天堂。
所以当Eddy喝下半杯杯壁挂满黑糖的珍奶后,他毫无形象的在Brett面前打了一个感动天地的大嗝,手里还有半块没啃完的盐酥鸡排,此刻已经没有刚出炉时候的热乎和香气诱人了,他盘算着今天吃了什么,才把胃撑得这么胀,又看看旁边的Brett,笑了:“好吃,爱吃。”
这时候,他和Brett就已经是网上冲浪达人了。
喧嚣过去后的平静最为宝贵,不算太冷的初冬还是吹的人有些凉,逃脱一切的散步像一个乌托邦,诱惑着人们踏入,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Brett低着头把落叶踢得飞来飞去,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Eddy也一样,突如其来的谈心局让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Brett真相,如果Brett真的不爱自己,那么他将痛苦短暂一辈子,也不要用这份爱来绑架Brett,让Brett来爱他。
他们慢慢的走到了桥上,跨越水面的建筑被人类修筑,从此让左和右有了交汇,对面的人可以跨越水面相见,相拥,而见证一切的水,会流向远方,最终回到大海里。
“其实你可能不知道,我……对带你来这条小吃这个事,我街谋划了很久。”Eddy还在心里盘算着说什么,就看见双手搭在桥沿的Brett开了口。
夜晚的桥上,灯光把Brett照得很亮,就像,他本身在闪闪发光。
“我本来打算等你和我一起去拿通知书那天晚上带你来,结果等来的确实你哭着拨通我的电话告诉我一切都完蛋了,什么都没可能。”
“我想你肯定出了事,很着急的就出门找你,把你带回了家,安顿好你后,半夜我跟你爸爸妈妈打了电话。”
“③你……害,后来她们跟我们说了关于你心脏里种子的这个病,我就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你,因为那时,我不确定我的想法,可能我贸然的爱,会害死你,直到你找到了你的那个她,我才能明目张胆的来爱你,只不过那时我发现,我们好像越来越远了。”
“既然结局定下之后,我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现在都无所谓了……哦,对了,她知道这件事吗?你心脏这件事。”
Brett抬头望着水面,各种各样的光源在水面反射,说出这一大堆话,只有最后疑问时才看向Eddy,甚至是说,他有点不敢看见Eddy的反应。
站在桥上的Eddy吸了吸鼻子,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感动。
“她知道,我带她回家时,就在我们面前,妈妈告诉了我这件事。”
“那,她还是离开你了。你会死,你真的……”Brett欲言又止。
“不,我不想用爱去绑架他,像爸妈一样。”Eddy靠在桥上看着夜晚的星辰“但……我想,我不会死了。”
“为什么?她不是离开了吗?”Brett疑惑,盯着Eddy的侧脸。
“因为我确定,他爱我,在我心里埋下爱的种子的人爱我。”Eddy转过身去看着Brett的眼里已经布满了泪水。
Eddy在桥上拥吻了他,等Brett反应过来后,Eddy胸腔里肆意生长的那株玫瑰和疼痛好像烟消云散了,在放开Brett之后,Eddy吐出了一玫瑰,红得像用血液灌溉。
Brett才知道自己从头到尾的误会了这颗种子,它扎根,发芽,长枝,全都在自己的照耀下,虽然鲜血淋漓,但种子终于长成了花朵,Eddy也终于拥有了爱。
原来真的有人只是爱你,而不是用爱绑架你。
———————后记———————
这份爱是深渊,还是救赎,我想,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注解———————
①此时的Brett以为Eddy爱的人是他的前女友,他们分手了,Brett会理所当然以为Eddy将因为得不到爱而死去。
②此时Brett还没意识到Eddy爱的是自己。
③这里Brett想说的是:你妈妈 她真的很难过,害怕你出事情。但因为Eddy对家庭的事情很敏感,他不想让Eddy又回到那种情绪,所以没说。
END……
欢迎扩列!!!跟我一起玩!!!
看看孩子置顶!!!
小琴吕永不BE!!!呜呜呜呜!!!
救赎文学我永远的心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