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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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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天珝(追文看置顶)

【陛下为奴】第七十三章:求求你,给我白霜(大结局上)

身上又疼又痒,尤其胸腔里像是有一团火,火苗一窜一窜地烧着,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无意识地一遍遍轻声念着司秦的名字。

摸到瓷瓶的手异常颤抖,好不容易拨开木塞,手一抖,瓷瓶便从手上滚到床上,再“啪”的一声滚到地上,里面的白霜散落了一地。

他红着眼睛,猩红的眼里只剩下对白霜的渴望。

见床上有散落着两颗白霜,他立马僵硬地翻身趴在床上,一点点挪着身体,让嘴巴去够白霜。

(……)

发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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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公子的家人们:513327435
爱发电:逸天珝。可提前看五章。
老福特更新预告:
第七十四章:我曾真心爱过你(大结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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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

身上又疼又痒,尤其胸腔里像是有一团火,火苗一窜一窜地烧着,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无意识地一遍遍轻声念着司秦的名字。

摸到瓷瓶的手异常颤抖,好不容易拨开木塞,手一抖,瓷瓶便从手上滚到床上,再“啪”的一声滚到地上,里面的白霜散落了一地。

他红着眼睛,猩红的眼里只剩下对白霜的渴望。

见床上有散落着两颗白霜,他立马僵硬地翻身趴在床上,一点点挪着身体,让嘴巴去够白霜。

(……)

发不出去。。。

==========分割线==========
【作者有话说】

公子的家人们:513327435
爱发电:逸天珝。可提前看五章。
老福特更新预告:
第七十四章:我曾真心爱过你(大结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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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我曾真心爱过你(大结局中)
第七十五章:罪奴,不配尊位(大结局下)
番外:只是她一个人的奴隶(完结)

柏舟

【燃晚:恰似君归处】红颜何异

  • 重生踏仙君墨燃1.5 vs 重生楚宗师楚晚宁2.0


  • 旭日映帘生,流晖槿艳明。

    红颜易零落,何异此花荣。


  • 但那些刻意的疏远、无意的同情、轻蔑的讪笑,无不在说明她短暂的一生中最为悲惨的命运。


暮春三月,初升的太阳把光辉洒在大地之上,映照出山河如画般星星点点的温暖。


但这暖意隔着天上人间,总也照不进那凡尘心田。


陈家原本只是镇上的普通庄户人家,因着罗纤纤的缘故得了罗书生遗留的香粉方子,这才一遭发家成了镇上赫赫有名的员外郎。说起来,这便也算受了极大的恩惠,得了天大的机缘。


可人心啊,总是那么贪婪...

  • 重生踏仙君墨燃1.5 vs 重生楚宗师楚晚宁2.0


  • 旭日映帘生,流晖槿艳明。

    红颜易零落,何异此花荣。


  • 但那些刻意的疏远、无意的同情、轻蔑的讪笑,无不在说明她短暂的一生中最为悲惨的命运。





暮春三月,初升的太阳把光辉洒在大地之上,映照出山河如画般星星点点的温暖。

 

但这暖意隔着天上人间,总也照不进那凡尘心田。

 

陈家原本只是镇上的普通庄户人家,因着罗纤纤的缘故得了罗书生遗留的香粉方子,这才一遭发家成了镇上赫赫有名的员外郎。说起来,这便也算受了极大的恩惠,得了天大的机缘。

 

可人心啊,总是那么贪婪!

 

陈家人一穷二白之时,生怕自家娶不到媳妇儿,早早便盯上了罗纤纤,对这准儿媳更是哪儿看哪儿喜欢。可这一转眼,香饽饽成了烫手山芋,便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只恨不能明目张胆地将人扫地出门再另觅良缘!

 

倒是县令家的千金正好能配得上今时今日陈家员外郎的门第。

 

呵!简直可耻!可笑!可恶!

 

......

 

姚家千金姚芊芊,是县令府千娇万宠的掌上明珠。自来美人不是温雅秀美,便是娇艳姿媚,这位姚千金却是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同时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姿。不知是多少少年郎暗自倾心思慕的对象。

 

只可惜她千挑万选的,最后却看上了香粉铺子里当掌柜的陈家大郎,陈伯寰。

 

也是暮春时节,一日她骑着骏马打猎归来,路过香粉铺子,顺带遴选几品香粉,谁知香粉没有选上,却一眼瞧中了堂上忙碌着的俊俏公子,一见倾心。

 

不过姚芊芊虽性子风火,却也知书达礼。回到家后便和自家爹爹说了此事,还缠着爹爹多打听打听陈伯寰这个人。


彩蝶镇一向民风淳朴,追求的是一夫一妻,若是这陈家公子已有良配,姚芊芊就是再喜欢也断不会强人所难、夺人所爱。

 

老父亲一开始是极不同意的。陈家祖上并不是什么显赫世家,发际也不过就这一两年,说得不好听点儿也就是个暴发户,哪能和书香传家的姚府相提并论、门户相当。奈何自家闺女一门心思都在那陈家公子身上,茶不思饭不想,老父亲无法,只得私下里派人多番打听。不过这一番打听下来,发现陈家公子确实尚未婚配,虽出身不高,倒是人品贵重,相貌堂堂,又极会做生意,属实是个不错的年轻人。经他几番考察,不得不承认小陈确实能干,脾性温和,家里头条件也不差,自家闺女也喜欢,这才派了人去和陈家夫妇说谈这门亲事。

 

陈家自是相当情愿,二老当即便定下了两人的婚事,只怕夜长梦多,到嘴的肥鸭子飞了,那便不美了!


既已成了亲家,又都是镇上响当当的人物,两家的婚事自是办得风风光光,三媒六聘、三书六礼一样也不少。大婚当天,姚家千金十里红妆入陈宅,说起来,这事儿被乡里乡亲们热谈了好一阵儿,无人不钦慕。都道是陈家走了大运,陈家大公子前途无量,必是更上一层楼啰!

 

此事就此,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只是好景不长。不到半年时间,姚芊芊先是失子,后又丧夫,高高在上的县令千金不过转瞬就跌到了谷底,新婚不久便成了寡妇。

 

可想而知,背地里不知有多少人嚼她舌根。

 

只是碍于县令的威名,无人敢声张罢了。

 

但那些刻意的疏远、无意的同情、轻蔑的讪笑,无不在说明她短暂的一生中最为悲惨的命运。

 

曾经的她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落寞。


世俗的眼光一次次将她压弯了腰,伏跪在地。从此灵动英气的千金小姐再无昔日风韵,卑微成深宅大院里最是低眉温顺的妇人。

 

......

 

谁知,她以为的祸从天降,竟是陈家人蓄谋已久的咎由自取。

 

简直晴天霹雳!

 

原来她以为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不过是美满婚姻里最不值一提的假象,不过是她非他所爱之人所能给予的最大的体面......

 

是她错了吗?

 

是她不该固执己见,死缠着爹爹非要入他家门?

 

是她不该一见钟情,在香粉铺子里对人动了心?

 

还是说,那天的一切本就都是错的,天空不该是蔚蓝色的,浮云不该是洁白的,而风也不该是轻柔的......

 

那样的话,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女孩,是不是就不会喜欢上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

 

......

 

但她喜欢他时,并不知他是已婚之人;嫁他之日,亦不知他心有珍爱之人。从头到尾,她就是个没头没脑的傻瓜,喜欢着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


陈家人什么都知道,他也知道!但没人跟她说,他们都瞒着她,遮住她的眼睛,捂住她的耳朵,让她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陈郎,你说,为什么?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是因为你想攀附权贵?还是因你反抗不了权威?

 

你到底,将我至于何地?!你们陈家又将我至于何地?!!

 

……知道真相的姚芊芊,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终于“咔嚓”一声,完全破碎。

 

这半年来,发生了太多悲痛之事——失子之痛痛不欲生,而丧夫之痛更是伤心欲绝,她一个初嫁而来的妇人,背着那些“克夫”的骂名苟且活着,总想着为了逝去的丈夫敬奉孝心,照顾好频受打击的公公与婆婆,以及年幼的小妹与幼弟。

 

可谁知,这一切不过都是她不知所谓的一厢情愿!

 

直到今时今日,她才看清了陈家人真正的嘴脸,看清了自己注定悲惨的命运。

 

不知,爹爹知道真相后会怎样呢?姚芊芊这么想着。

 

他一定会很气愤吧!

 

对我呢?是心疼吗?还是失望?

 

姚芊芊不愿再继续想下去了。思虑再多,又有何益?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本就不属于她的地方,离得远远的……

 

......

 

墨燃走后,姚芊芊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她什么也没说,什么表情也无,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注意到那消瘦高挑的身影逆着晨光逐渐消失在了后院的门庭之后。陈员外有说什么,陈家小女与幼子似乎也呼喊着什么,但她既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

 

再出现之时,她已换上了一身素色戎装,马尾高扎,未施粉黛,破碎中多了几分坚韧英武之美。她来到陈员外跟前,对着陈家众人微微揖了一礼,然后缓缓吐出两个字,“保重。”随后转身离开。

 

陈家众人满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们一声声地唤着姚芊芊的名或是叫着“芊芊姐”,但叫她做什么呢?事到如今,让她别走吗?留下吗?

 

......

 

彩蝶镇之行就此画上了句号。但对很多人来说,如陈家人,如姚芊芊,他们的故事或许才刚刚开始。

 

师昧跟在墨燃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陈宅。回到客栈之时,已接近午时。此时楚晚宁正等在房间内,靠在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尊。”

 

“嗯。”楚晚宁只转头瞥了眼一同进门的两人,便转身收拾着行囊,一边说道:“你们来了,都办妥了?”虽然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嗯。师尊...”墨燃想说什么,太多话憋在心里,但他不知究竟该如何开口。

 

楚晚宁原本就没什么行囊,所以收拾起来本就很快,加上该收拾的东西他一早便都收拾好了。如今这样做做样子,不知是为了避免多看两人几眼,还是为了掩盖别的什么。

 

他见墨燃温声不语,将说不说,只好正了正身看了看墨燃,又看了看师昧,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最后平静说道:“既然事已办妥,便先回山复命吧。”

 

“是,师尊。”

 

陈宅邪祟案已结。

 

他们从驿馆内取了寄养的黑马,沿着来时的路返回门派。

  

此时街头巷尾,茶摊饭铺,彩蝶镇的人们都在纷纷议论着陈员外家的事情。不过这点时间,便已是人尽皆知了。

  

这个不大不小的镇子,居然爆出如此丑闻,足够镇民们津津乐道一整年的了。

  

“真没想到,陈公子早就关着门和罗姑娘成了亲,哎,罗姑娘真可怜呐。”

  

“要我说,如果陈家没有暴富,就出不了这档子事儿,果然男人就是不能有钱,一旦有了钱,满肚子坏水可以淹掉整座城。”

  

有男人不乐意了,说道:“陈公子又没有冒坏水,这都是他爹娘的错噻,陈员外这个龟儿子,以后子子孙孙生的娃儿都要没屁-眼哦。”

  

又有人说:“死了的人可怜,那活着的人呢?你们看看陈姚氏,姚千金,我瞅着她才是最冤枉的呢。陈家那个黑心的老母,骗了人家大姑娘,你们倒说说看,她这下子该怎么办?”

  

“再嫁人呗。”

  

那人翻了个白眼球,嗤道:“再嫁?你来娶?”

  

被调侃的那个泥腿子龇牙咧嘴,抠着牙缝笑道:“我窝里那个女人要是答应,我娶就娶嘛,姚小姐长得这么水灵灵,我不嫌她守过寡。”

  

“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镇上的议论声还在继续,但楚晚宁与墨燃、师昧三人明显都不愿再继续听下去。若是从前,墨燃指不定就会忍不住想凑过去和乡人一起三八了。但此时他正心烦着,听到这些不轻不重的非议声,他总觉得胸口有股气压着,吐不出来又压不下去。

  

并辔而行,好不容易出了主城,来到郊区。

  

师昧忽然咦了一声,指着远处:“师尊,你瞧那里。”

  

被毁的鬼司仪土庙前,围着一大群穿着褐衣短打的农人,正忙碌地在搬着砖石,看样子是打算修葺受损的土庙,给鬼司仪重塑金身。

  

师昧忧心忡忡道:“师尊,之前那个鬼司仪没了,他们又新造一个。这个会不会再修成仙身,为非作歹?”

  

楚晚宁:“不知道。”

  

“要不我们去劝劝他们吧?”

  

楚晚宁:“彩蝶镇冥婚习俗已历数代,又岂是你我三言两语就能劝动的?走吧。”

  

说着一骑轻蹄,绝尘而去。

 

身后远郊的山坡上,大片的庄稼人正一边手脚利落地做着活,一边和着歌。

 

“在蜀山女人不哭

 

因为这里的每一座大山都是她们的脊梁

 

在蜀山女人善良

 

因为这里的每一片草原都在她们的心上

 

蜀山的女人就像蜀山上的鲜花

 

不需要呵护却长年灿烂美丽

 

她们的歌喉里融满了白纯的清澈

 

她们的眼睛里包藏了日月的精髓

 

她们是蜀山的灵魂

 

蜀山的灵魂......”

 



逸天珝(追文看置顶)

【陛下为奴】第七十二章:兜兜转转,殊途同归

“伤得有些重。”他抿了抿唇,垂眸,“是奴的错,让殿下受罪了。”

他没有直接站起来,而是背对司秦,慢慢半跪起来:“朗月死了,叛军还在,估计会朝悬崖下找过来,我们必须得离开了。”

看见他转过来的后背,司秦目光一震。

他的背上同样鲜血淋漓,粗布衣服被刮得千疮百孔,衣服下没有一块好皮肤,无数碎石泥块嵌进伤口,整张后背就像块破布,血淋淋又脏兮兮的。

司秦没有动作,颛孙庭鵺神情顿了顿,以为是自己背后太脏,司秦嫌弃,匆匆说了一句“殿下稍等”就跑开了。

再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上拿了几片挺大的叶子,和一条细细的树藤。

他当着司秦的面,半弯着腰,把叶子放到背后,用树藤绑住,而后重新半跪到司秦身边:“不脏......

“伤得有些重。”他抿了抿唇,垂眸,“是奴的错,让殿下受罪了。”

他没有直接站起来,而是背对司秦,慢慢半跪起来:“朗月死了,叛军还在,估计会朝悬崖下找过来,我们必须得离开了。”

看见他转过来的后背,司秦目光一震。

他的背上同样鲜血淋漓,粗布衣服被刮得千疮百孔,衣服下没有一块好皮肤,无数碎石泥块嵌进伤口,整张后背就像块破布,血淋淋又脏兮兮的。

司秦没有动作,颛孙庭鵺神情顿了顿,以为是自己背后太脏,司秦嫌弃,匆匆说了一句“殿下稍等”就跑开了。

再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上拿了几片挺大的叶子,和一条细细的树藤。

他当着司秦的面,半弯着腰,把叶子放到背后,用树藤绑住,而后重新半跪到司秦身边:“不脏了,殿下上来吧。”他的声音隐约是带着几分委屈和自卑的,只是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先前司秦还愣着神,颛孙庭鵺的动作又快,她根本没机会说话,现在才终于寻到时间:“我不是嫌你背上脏的意思,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没来由的,她忽然有些心疼。

她撑起自己,却没有挪到他背上:“我只是崴了一只脚,还可以走,你护我伤得不轻,反噬和白霜的痛也都在,你……”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轻轻弯了弯嘴角,已然十分满足:“奴没事,殿下的脚不能再受伤,否则痊愈之后很容易跛脚,奴很习惯痛,不难受,殿下快些上来吧。”

司秦默了默,没有再说什么,一点点挪到颛孙庭鵺背上。

他的背很宽,只是似乎已经瘦了许多,她能够很轻易地感觉到他背上的骨头。明明他十分虚弱,背着她起来的时候,竟然稳得几乎没有一点儿踉跄,每一步都踩得极实。

“我放你自由的……”司秦突然开口。

他闭了闭眼,心底蓦的一疼:“奴……受不了自由……”会忍不住伤自己,会忍不住想着寻死,会克制不住迫切想要见她的欲望,他得把自己禁锢起来,才能艰难地做到对她的承诺。

 

颛孙庭鵺带着司秦躲进山里,却不想叛军追得很紧,连逃了两天,还是被叛军追了上来。

司秦身上的伤不多,那些叛军砍过来的刀剑,都被颛孙庭鵺挡下了,遍体鳞伤。明明几乎没有力气,却总能在叛军将要伤到司秦的时候,猛然扑到她面前,挡下了刀剑,也将那名叛军毙命。

司秦被护得很好。

知道他们两人在这里,越来越多的叛军朝此处靠近。数千人,怎么杀得了?车轮战都能把他们耗死。

两人边打边退,直到退到山壁,退无可退。

无数刀剑朝着两人砍刺而来,颛孙庭鵺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司秦捞进怀里,自己的后背对上刀剑。刀剑入肉,他连吐血的力气都没有,大口的血从嘴里涌出来……

察觉到司秦想动,他立刻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用尽全力却虚弱至极地朝她笑笑:“乖,别动。”

“颛孙庭鵺……”她轻轻地念着他的名字,带着隐隐的颤抖,“别闭眼。”

听着她的话,他的笑透着苦涩,喉咙滚了滚,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不敢想她是真心不要他死,他下意识地以为,她是怕他死了之后,司家父子和临渊帝后都会跟着死去。他连自欺欺人都不太敢,不敢给自己希望,怕克制不住自己,做不到他答应她的诺言。

好疼啊……他分不清究竟是刀剑砍在身上疼,还是白霜疼,亦或是心里疼,就觉得眼前她的模样越来越模糊,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

在他撑不住闭眼前的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一支临渊的军队。

“颛孙庭鵺!”他的手渐松,整个人从司秦身上滑下去,司秦呼吸一滞,忙架住他的胳膊,自己靠在山壁上,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那是临渊驻扎在边境的军队,穆言安得到叛军余孽在两国边境出现的消息后,便下令让临渊边军进入大兴境内。一则找到司秦,保护司秦,二则围剿叛军。

颛孙庭之自然没有阻拦。

“末将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边军的将军半跪在司秦面前,低着头不敢看。

在他身后,临渊军将所有叛军围住,不降者杀,降者被收缴了兵器,绑在一根绳上牵在旁边。

“我没事,起来吧。”

将军站起来,这才看向司秦,见她一只脚虚站着,当即就知道她伤到了脚:“殿下稍等,末将让人牵马来。”

尔后,他的目光划向靠在司秦身上,已经昏迷不知生死的颛孙庭鵺。

临渊皇宫和军队里,有不少人都知道,他们的靖宁殿下身边有一个奴隶,很乖顺,能熬刑又能忍痛,文武兼备,医术也好。但后来,这个奴隶似乎被赶走了。

想来就是这个人了。

将军仔细打量着昏过去的颛孙庭鵺,他身上全是伤,千疮百孔,没有一块好地方。衣服烂得几乎和血肉混为一体,血跟溪水似的从手指、衣角滴落。他能感受到他气息之虚弱,也能感受到他似乎在很努力地求生。

“殿下要将他也带回去吗?”将军问道。

司秦顿了顿,轻轻点头。

 

回到临渊皇宫已经是七天后了。

司秦的伤不重,皮外伤都已经结痂,只有脚上的伤没那么容易痊愈,不过眼下已经不影响行走。

但分明颛孙庭鵺伤得很重,可他自醒后,便像个没事人一样跟在司秦身边,给她牵马,帮她抹药。司秦让他养伤,他没听,固执地守在她身边,直到进入皇宫,他将马牵下去后,便将自己藏了起来,一如前次,远远地守着她。

司秦才回到自己的宫殿,穆言安和白茗就过来了,她没来得及注意到,颛孙庭鵺牵马下去后,并没有回到她身边来。

“没事吧?”穆言安赶紧让司秦坐下。

她摇了摇头,倒了两杯茶递给穆言安白茗:“皮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穆言安喝了一口,看向她:“见到他了?”

“嗯。”司秦有些沉默,“他救了我两次,一次是坠崖的时候,他垫在我身下,一次是最后被包围,退无可退的时候,替我挡了乱刀。他撑到王将军来才昏迷,我不好把他扔在深山里,就带他回军营了,再后来……我默许他跟回来了,他……”说到这里,司秦这才发现殿里没有他的身影,“他人呢?”

山上发生的事,将军已经和穆言安白茗禀报过了,不过将军到得晚,不知晓两人曾被迫坠崖。

“秦秦,你还喜欢他。”白茗看着她,肯定地说。

“哪是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的。”司秦笑了笑,手指微蜷,“只是觉得,回不去了,隔着六条命,回不去了。那时候我放手了,可命运捉弄,我中毒,他又回来了。不久前他也终于放手了,却那样折腾自己,我去见他,想说清楚,却遇到叛军。兜兜转转,殊途同归。”

“那……”

她摇头,抿着嘴半天没有说话,后来才轻声说道:“他想留,就留下吧。也好……”

穆言安看着她看了很久,终于唤来暗卫,让他去外边将颛孙庭鵺带进来。

跟着暗卫走进来的颛孙庭鵺,见到穆言安和白茗两人,显得非常局促紧张。他微垂着头,离着三四步远就很规矩地跪下来,手指下意识蜷起,带着些颤。他心慌得厉害,却不敢先开口说话。

“想留下来吗?”穆言安问他。

他有些受宠若惊,一片死寂的眼底突然有了光:“想。”

“那就先留下吧。”

“真的?”他看向穆言安,不太敢信,余光又看向司秦。

“真的。”穆言安点头。

他没有谢恩,只是看着司秦,等一个他不敢想的答案。

终于,司秦点了点头:“你可以留下,但我要你戒了白霜。”

“好。”他想都没想,直接应下,只是应完了,想起白霜,他忽然没什么自信。

白霜是他制的,他自然知道白霜究竟有多厉害,更何况,这些天来,他吃下去的白霜,没有几百也有一千了。他贪恋白霜带来的痛,便没有去管白霜的瘾,反正他几乎每天都要吃上好几粒,甚至是十几粒、几十粒。他没尝过毒瘾发作时的难受,可那样深的瘾,想想就知道,不是想戒,就能戒掉的,他一个人,可能真的做不到。

 

若是依照从前,司秦一定不会给颛孙庭鵺安排房间住下,要么让他在院子里随便找一处地方,要么让他守在殿前,但这次,司秦让他住了偏殿。

夜间,闻着司秦的味道,颛孙庭鵺挺难得地睡熟了,只是才不过一个时辰,半梦半醒的颛孙庭鵺便下意识地伸手到枕头下。

那里放着半瓶白霜。

他一直都随身带着白霜,这一瓶其实还没换上几天,却已经被吃得只剩下了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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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afd已完结 lof《陛下》不补更 仅补更《帝后》《罪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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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求求你,给我白霜(大结局上)
第七十四章:我曾真心爱过你(大结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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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ternity.

【哈德】The rise of the Dark Lord - 2.

☛哈德文☚

☛双重生,嘿哈+蛇哈☚

☛有按电影的部分,也有原著的部分☚

☛会ooc,注意避雷☚

☛轻点儿喷,小学生文笔☚


德拉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车间包厢的了,他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他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的一年级时候。


萨拉查在上!为什么是回到这个时候啊!但凡早一点,他就能改变波特对他的印象,说不定能做朋友!


德拉科小少爷的内心哀嚎,但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他迅速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整理思绪。


显然,在他替波特挡下阿瓦达索命咒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回到了过去,也就是现在,一年级入学在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的时间。


现在这个时...

☛哈德文☚

☛双重生,嘿哈+蛇哈☚

☛有按电影的部分,也有原著的部分☚

☛会ooc,注意避雷☚

☛轻点儿喷,小学生文笔☚



德拉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车间包厢的了,他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他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的一年级时候。


萨拉查在上!为什么是回到这个时候啊!但凡早一点,他就能改变波特对他的印象,说不定能做朋友!


德拉科小少爷的内心哀嚎,但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他迅速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整理思绪。


显然,在他替波特挡下阿瓦达索命咒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回到了过去,也就是现在,一年级入学在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的时间。


现在这个时间段他可以做很多,也可以阻止很多。劝说父亲重新站队,支持救世主站在邓布利多那边,而不是继续追随那个连鼻子都没有的魔头。


父亲卢修斯马尔福不会再去阿兹卡班,母亲纳西莎马尔福也不会再哭泣,不得不撑起整个家,马尔福庄园也不会染上鲜血,也不会成天到晚都是尖叫。


德拉科思想,直接书信给父母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风险的,而且父母也不一定会相信。最好的就是他假期回去以后和父母交谈,然后给他们看自己的记忆。


······


在不知不觉中,天色暗了下来,列车的速度也开始变慢。


下了列车,克拉布和戈尔站在德拉科两侧也隔绝了和其他人的拥挤。在坐上小船后潘西·帕金森和德拉科说个不停,而德拉科也只是心不在焉的应付几声,看着行为反常的小少爷布雷斯·扎比尼挑了挑,没倒也没说什么。


来到礼堂后,学院其他年级的同学都已围坐在四张长桌旁,桌子上方成千上万只飘荡在半空的蜡烛把礼堂照得透亮。四张桌子上摆着烟熠的金盘和高脚酒杯。礼堂上首的台子上另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麦格教授把一年级新生带到那边,让他们面对全体高年级学生排成一排,教师们在他们背后。烛光摇曳,几百张注视着他们的面孔像一盏盏苍白的灯笼。幽灵们也夹杂在学生们当中闪着银光。


看着礼堂德拉科感觉恍若隔世,他还记得礼堂被他那个疯癫癫的贝拉姨妈给毁成了什么样子。


分院仪式开始后,一切都和过去一样,只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德拉科上去后,分院帽没有立刻喊出斯莱特林,在安静后几秒后才大声的喊出了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那边热烈的鼓掌,而德拉科也走向了斯莱特林的长桌,布雷斯·扎比尼已经给德拉科留了位置,德拉科在布雷斯·扎比尼旁边坐下后见布雷斯用怪异的眼光看着自己挑了挑眉,慢吞吞的开口:“我脸上有东西吗?”


布雷斯摇了摇头,他只是觉得今天小少爷安静的有点离谱,竟然一直没有说我爸爸说我爸爸说,所以让布雷斯都快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掉包了。但听着这熟悉的口吻,嗯,是小少爷了,但是就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有点不想说话的样子。


诺特,帕金斯,克拉布和戈尔也不出所料的分到了斯莱特林,他们都在德拉科周围落座。


“哈利·波特!”


礼堂瞬间安静了下来,当哈利朝前走去时,餐厅里突然发出的一阵嗡喻低语像小火苗的斯斯响声。


布雷斯看着德拉科开口:“你觉得哈利波特会被分到哪个学院呢?”


“格兰芬多吧。”德拉科慢吞吞的说,毕竟救世主上辈子就是被分到了格兰芬多,不过为了不显得那么突兀,又补充道:“他爸爸妈妈都是格兰芬多毕业的,不是么?”


而其他人听到德拉科的话后不约而同的摆了个嫌弃的表情,哄笑出声,随后丝毫不掩饰的用目光打量着坐在上面的救世主,如果是一个格兰芬多的救世主的话,那是否意味着那个传闻被推翻?


而在台上进行分院的哈利波特······


“拿定主意了吗?你会成大器的,你知道,在你一念之间,斯莱特林会帮助你走向辉煌,这毫无疑问——”



哈利波特在宽大的校袍下的左手的拇指上突然出现淡淡的银色环状雾。


分院帽刚打算说出结果时又突然顿住,然后似乎有些惊讶的开口“哦——迷雾!浓重的迷雾,真是神奇啊!你有超乎大多数巫师的知识,非常的智慧又博学,才华横溢,你似乎又适合拉文克劳。”


“哦,真是太难搞了,你还有忠诚的特质。”


分院帽半天没有说出结果,让餐厅的学生都开始小声的议论了起来,而哈利波特左手拇指上的淡淡银雾逐渐凝聚成银色的戒指,戒指上还嚷着一颗菱形的黑色宝石。与此同时,低垂的绿色眼眸中闪过一抹光。


“超乎常人的坚定意志,非常强烈的野心与远大的抱负,你注定会做一番大事业,并走向荣耀和辉煌,我想你还是应该去那里——”


“斯莱特林!”


分院帽说出结果瞬间,礼堂安静了下来,坐在教室席上的海格甚至惊讶的直接站起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听到哈利波特被分到斯莱特林的时候,也惊讶了一瞬,但转瞬将情绪收了回来。


教师席中央的阿不斯·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眸变得深邃,有些复杂的看着哈利波特的背影。


哈利摘下分院帽,在所有人探究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朝着斯莱特林的那一桌走过去。斯莱特林的学生陆续有个别几个鼓掌,然后像是开关键被按下了一般,送给了分到他们学院的哈利波特热烈的掌声。


一个带着级长徽章的高年级学姐站了起来,郑重其事的欢迎哈利”欢迎你,波特”她伸出手“杰玛·法利,级长。”


哈利握住杰玛·法利的手“你好,法利。”


两人松开手,杰玛·法利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在斯莱特林的掌声中领着哈利坐到长桌空着的地方坐下。


坐下后哈利感受着周围人们打量和探究的目光,还有那切切私语声,烦躁的闭上了眼睛。


好吵。


哈利摸着左手拇指上的戒指,垂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在最后一名新生分到学院后,麦格教授卷起羊皮纸,拿起分院帽离去了。哈利感觉到不远处一个非常火热的眼神抬头看去,就看到小少爷德拉科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那眼中有着不可置信,哈利不动声色的转移了目光,没在去看德拉科那复杂的眼神。


阿布斯·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他笑容满面地看着学生们,向他们伸开双臂,似乎没有什么比看到学生们济济一堂使他更高兴的了。


“欢迎啊!”他说“欢迎大家来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


“谢谢大家!”他重新坐下来,大家鼓掌欢呼。


这时四个学院的长桌上的餐盘里都放满了吃的,哈利取了跟前的牛排放到盘子里慢条斯理的切成小块品尝。










杰玛·法利,Gemma Farley,是在度娘上查到的斯莱特林的级长。

杰玛·法利的年纪是16岁。杰玛·法利是一个女巫,进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斯莱特林学院就读。

级长致辞的片段

祝贺你们!我是级长杰玛·法利,欢迎来到斯莱特林学院。正如大家所看到的,休息室的窗户外就是霍格沃茨湖水的深处。我们经常可以看见巨大的水生生物游过,通常是很有意思的生物。我们喜欢这里有一种神秘的,水底轮船失事的氛围。

查不到斯莱特林的其他级长,所以就让杰玛法利出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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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恋禁止

  作者:归鸿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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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daidai

“如果说还要和你有一万次的错过,追一万零一次 又如何”—— 夏日入侵企画的第一万零一次告白。

上辈子傅言和夏辰是竹马,却因为种种原因以至于一辈子走完也没能在一起。

夏辰没想过自己能醒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回到十七岁的时候,但他知道这次不能再错过了。

重生后见到傅言的第一眼,对方看他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对劲。

双重生、竹马 1v1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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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

【燃晚:恰似君归处】微光残影

  • 重生踏仙君墨燃1.5 vs 重生楚宗师楚晚宁2.0


  • 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 今生,若师昧不是华碧楠,而墨燃也不是踏仙君,那么,楚晚宁就只是楚晚宁。


三人用过早饭,兵分两路,师昧与墨燃按照楚晚宁的吩咐去陈宅处理收尾事宜,楚晚宁则一个人去了郊外。


说是为防漏网之鱼,但举目望去,除了满地狼藉,却是什么也没留下。


这,楚晚宁当然早就知道。


说他一个人偷懒躲清闲也好,放手历练徒弟也罢,终归他是不...

  • 重生踏仙君墨燃1.5 vs 重生楚宗师楚晚宁2.0


  • 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 今生,若师昧不是华碧楠,而墨燃也不是踏仙君,那么,楚晚宁就只是楚晚宁。





三人用过早饭,兵分两路,师昧与墨燃按照楚晚宁的吩咐去陈宅处理收尾事宜,楚晚宁则一个人去了郊外。

 

说是为防漏网之鱼,但举目望去,除了满地狼藉,却是什么也没留下。

 

这,楚晚宁当然早就知道。

 

说他一个人偷懒躲清闲也好,放手历练徒弟也罢,终归他是不想再强行挤进那两个人的圈子里。

 

今生,若师昧不是华碧楠,而墨燃也不是踏仙君,那么,楚晚宁就只是楚晚宁。

 

......

 

此时的陈宅内外灯火通明,虽已天光大亮,却无人敢去掐灭那燃得正旺的烛火。师昧与墨燃到时,陈家上上下下正围成一团,个个神情紧绷,像是在等决定死生命运的最后的审判。

 

啧!墨燃忽地觉得十分可笑。

 

面前这些人之所以忐忑不安,像是彻夜未眠,不是因为他们多么心怀愧疚、追悔莫及。相反,是因为他们终于可以摆脱连日不断的精神折磨,是冲破黑夜前压抑的兴奋,是幸免于难后无声的狂欢……至于当初对一个妙龄孤女的算计与迫害,早就被抛诸脑后了。

 

说真的,墨燃懂那种微妙的感觉,就像他当初刚被带去死生之巅时一样。他也曾彻夜不敢安眠,害怕被谁揭穿,更害怕失去触手可及的富贵与温暖。至于大火吞噬了谁,又害死了谁,对他来说,不过都成了过眼云烟——左不过他们自己该死而已。

 

如今再看着陈家人眼神里藏不住的迫切与贪婪,墨燃忽然觉得恶心极了。

 

原来,自己曾是那般不堪。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成了那副嘴脸?

 

不。本座怎可能和那等贱民一般?!本座...本座......

 

墨燃恨恨地握紧拳头,随手一记猛砸在回廊的柱子上。“嘭”的一声,原本上好的楠木,不过光影之间便露出了数道纵深的裂纹。

 

“阿燃?!”

 

“道长!!”

 

“道长!你...”那动静不可谓不小。陈家几人被这声响惊得心内七上八下,总算是都清醒了过来。被砸出裂纹的柱子可是陈家花了大价钱弄来的上好楠木,可金贵着!陈员外心疼极了,可看着墨燃那黑得瘆人的表情,陈员外只得拐了个弯颤颤巍巍道:“你们来了......”

 

师昧带着陈姚氏,变故来得太快,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墨燃的动作。但眼下这般动静,他自然也发现了墨燃神情不对,忙上前一步准备打个圆场。

 

结果墨燃却先一步入了正题。

 

“罗纤纤,你们可识得?”墨燃侧过身,低沉着语气,不急不缓地问道。

 

“......”听到“罗纤纤”三个字,众人的脸色不约而同白了几分,纷纷低着头,屏住呼吸,连气都不敢踹得太急。倒是一直缩在角落的陈家小女儿,听到“罗纤纤”三个字的时候,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双手捂着嘴低低呜咽着。

 

见无人应答,墨燃再次问道:“罗纤纤,可识得?”这一次语气更沉,仿佛泰山压顶般压得人透不过气来,仿佛每一个字都敲击在心脏的正中位置。

 

“.......”这种时候,陈家无一人敢擅自动作。无法,师昧只好将陈姚氏安置在了回廊旁的长椅上。

 

罗纤纤之事,说到底还是陈家人先做事太绝,这才有了之后的一桩桩一件件。所谓你做初一,他做十五,冤冤相报罢了。


师昧叹了口气,立于一旁不再言语。

 

此次彩蝶镇之行本就是墨燃首次接下的委派,作为师兄,他只需在必要时于一旁策应便可,主要的还是看墨燃自己。

 

“怎么?都哑巴了?!”事不过三,问了两次竟都无一人应答。墨燃的怒火已隐隐有些压不住了。虽看上去仍是个少年,但作为踏仙君的他睥睨众生多年,藏不住的王霸之气还是叫在场的众人望而生畏。

 

“不......不认识。”陈员外微挺了挺身子,仿佛这样就能拣回丢掉的气势。他是镇上有名的大户,怎么就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唬住了!这要说出去,他员外郎的脸还往哪儿搁啊?!

 

“呵!”墨燃冷笑一声,“就说嘛!昨日诸位陈述冤情时不是舌头灵巧得很嘛!怎么今日却屁都不敢放一个?!”他一扫众人,嫌恶嘲讽的眼神如刺刀般扎在陈家人的身上,虽不见血却已是千疮百孔。

 

“...最后再问一遍,你们可认得“罗纤纤”?”这一声很轻,比前面两次的语气都要轻,一字一句,宛若羽毛拂过心间,众人听来却是一阵毛骨悚然。虽不知这位少年道长如何能有这般骇人的气势,但他们似乎能感觉到:若是再不说点什么,后果绝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我...”陈员外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吱唔道:“认得......”

 

“哦?她是谁?”既然开了口,墨燃倒是想听听他怎么说。

 

“是...是罗书生的...的女儿。”陈员外原本挺直的腰板再一次泄了气,跌坐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张张合合半天,硬是就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陈夫人见自家夫君被这么个毛头小子压得抬不起头,终是怨气难咽。她虽心里发怵,但听到此处也算全明白过来了——一切都是那该死的罗纤纤在作祟。

 

想到无端惨死的三个儿子,她突然恨极,怨极,爬起来摇摇晃晃地癫狂着咆哮着,“哈哈哈哈罗纤纤?那个贱胚?!她一个天煞孤星,早死了!不止她,她一家都死绝了!哈哈哈哈!死绝了!”

 

“娘!!”陈家四儿和小女儿看着已然疯魔的母亲,吓得“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一时间谩骂声、痛哭声不绝于耳。

 

“她就是个祸根!跟我陈家有什么关系?啊?我好心好意地收留她,结果呢?竟是被这贱种给克死了!克死了!呜呜呜呜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她一个农家女也配得上我儿吗?!她不配!!不配!!!”

 

“我儿可是县太爷家的姑爷,怎么会跟那贱种扯上关系!我陈家怎么会跟那贱种扯上关系!!我不许!不许!!”

 

“罗纤纤,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贱种!我诅咒你,诅咒你死后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诅咒你......”

 

“呜呜呜你还我儿来,你还我儿来呀!”

 

“你要恨就恨我呀!是我,是我看不上你,你还我儿来!呜呜呜呜还我儿来......”

 

陈夫人出口的话多是些污言秽语,墨燃听得极不耐烦,直接一个手刀将人打晕了事。吓得陈员外绷直了身体直哆嗦。两个小儿更是直接吓得连哭都忘了,跌跌撞撞跑到陈夫人跟前,一声一声地喊着“娘”。

 

墨燃走到陈员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冷得透骨,“陈员外,可想好了?罗纤纤,到底是谁?”

 

“你...你你....不能对我,我...我是委托人,你...不不不能!”陈员外毕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普通人,被这么一阵折腾下来,人已经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了。只最后一丝理智还保留着他几乎无从谈起的体面。

 

“我不能?”墨燃语气轻飘飘地,满是讥讽,“我不能什么?”

 

他看着陈员外,仿佛在看着随手可捏死的蝼蚁。突然,他笑了,笑得温暖和煦,如沐春风。他说:“好吧,我不管了。你们等死吧。”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这下,陈员外彻底慌了。

 

虽然,他是极不情愿将罗纤纤之事说出来,毕竟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得很!但陈家人一个比一个死的蹊跷离奇,若是......


陈员外不敢再细想下去。既然再装蒜也装不下去了,他见墨燃凶神恶煞,半点儿没有修道之人的心慈手软,不由地双腿发软,干脆面子也不要了,扑通一声就跪下来,哭嚎道:“道长,我、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开罪不起县令家的千金啊!我们、我们也寝食难安,日夜不宁啊,道长——”

 

说着就要去抱墨燃的腿。

 

墨燃见识了这人的嘴脸,眼见着陈员外就要碰到自己,想也不想,一脚踹了出去,厌恶道:“别碰我!”

 

“......”陈员外总算是体验到这人的冷漠与凶残,虽胸口疼得厉害,却是大气也不敢喘。

 

“爹!”旁边的陈家幺子见状吓得更是煞白了脸。他好不容易才挣扎着爬过来扶起陈员外,心里有万般怨念却不敢对着墨燃使出来。

 

倒是陈家小女儿,她跪在娘亲面前,扑簌簌地哀求道:“罗姐姐!罗姐姐,这一切竟然是你吗?我知道你走的不甘心,但是求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求求你放过咱们家吧⋯⋯罗姐姐⋯⋯”

 

墨燃不禁笑了,露出两个好看的小酒窝,“放过你们?你们可有放过她?若是再不从实招来,你们就等着她来索命吧!”

 

陈家幺子突然怯怯道:“那个罗纤纤,又不是我们害死的,我们只轻轻打了她两下,赶了她出门,是她自己不要活,大雪天的也不找地方躲着,这能怪我们吗?我们又没有杀人,凭什么...凭什么要来找我们!”

 

“呵!那你去跟罗姑娘理论去啊!”墨燃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既然陈家人死活不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那就让事实告诉他们好了!就看他们怕不怕自地狱归来的厉鬼的诅咒。

 

“...道...道长,罗纤纤...罗纤纤是我儿伯寰的...第一任妻子。”陈员外看着自己仅存的一双儿女,终是绝望般地放弃了,不再强撑着。

 

墨燃看了看陈姚氏的方向,追问道:“第一任妻子?不是姚家千金吗?”

 

陈员外的面色渐渐从苍白变得通红,他无奈叹道:“罗纤纤与我儿从小定下婚约,只是...只是婚期那年因着她爹突然离世,需守丧三年,所以才.......才简单办了婚事,对外...对外只说寄养在陈家......”

 

“罗纤纤当真是克了陈夫人吗?”墨燃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陈员外,仿佛只要他再说错一个字,下一个被劈的就是他的脑袋。

 

提到此事,陈员外的脸更红了,他梗着脖子,好不容易才吐出话来,“是...是假的......”

 

“那,百蝶香粉是你们家配出的吗?”墨燃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要了陈员外的命,在两个孩子面前,他觉得自己几乎卑微到了尘埃。

 

“这......”陈员外实在是说不出口,“是罗纤纤...她将方子交给了我们。”

 

“什么时候的事?”

 

“...她入陈家那年......”

 

“哦!原来!罗纤纤与你儿成婚,你们拿着她给的方子发了家,后来又嫌弃人不如姚千金尊贵,所以想方设法将人踹出家门,活活冻死。”墨燃一挑眉峰,语气淡得瘆人,“可是事实?”

 

“这......”陈员外吞吞吐吐,饶是再厚的脸皮,他也无法就这样承认。

 

“可是事实?”墨燃将语气压得极地。

 

“是...”陈员外把头压得极地,他终是招架不住,瘫软在地。

 

“爹!”陈家幺女凄婉地唤了一声,不知那声音里是真相大白的不可置信,还是失望透顶的伤心欲绝,亦或是别的什么。

 

墨燃已无力再去追究。

 

他走到陈家小女儿面前,学着楚晚宁的语气,平静说道:“你母亲遭厉鬼上身,阳寿折损二十余年,如今仍心存歹念,不思悔改,以后阴气缠身,恐时日无多。她醒来之后,叫她亲手用红桃木为罗姑娘立灵牌,牌上需承认罗姑娘身份——罗纤纤是陈伯寰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们隐瞒事实多年,也应一同昭告,了她生平所愿。”

 

“另外,你全家每日三次,三跪九叩,念‘送渡咒’,方可超度罗姑娘,也可送走纠缠你家的厉鬼。此咒需念足十年,不能间断,如果半途废止,罗姑娘仍会回来寻仇。”

 

小姑娘颤声道:“⋯⋯是,多,多谢道长⋯⋯”

 

墨燃瞥了眼回廊上躺着的姚家千金,晨光映照之下,苍白的脸颊上似闪烁着晶莹的光泽。他倏忽回头,扫了一眼陈家幺子和陈员外,厉声道:“陈姚氏醒后,你二人需把隐瞒之事统统告知于她,去留由她自己决定,要是有丝毫隐瞒,你当知道后果!”

  

“至于百蝶香粉,此物是罗书生一手所配,却被你们厚颜无耻说成是自己的方子。你们自己清楚该怎么做,不需我再多言。”言毕拂袖,再不愿在此多留片刻。




凉笙墨染

重生后,决定复仇的我发现,我妈居然也重生了!

重回十八岁成人礼那天,我不再怯懦,狠狠打脸表妹。

没想到父亲偏心,非要教训我。

关键时刻,我妈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离婚!”

我惊了,我妈从来没有这么泼辣过,难道说,她也重生了?

……

我仔细地看着化妆镜里十八岁的自己。

年轻,鲜活,漂亮。

不像上一世被丧母之痛折磨的没了人形。

想到我妈现在还活着,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见她了。

表妹却在这时候过来挑衅。

她那副故作姿态的嘴脸我实在是不想看。

但她很明显没看出来,非得凑我跟前和我逼叨逼。

她用看似歉然实则得意的语气说「姨夫只是可怜我所以才把项链送给我,表姐你项链那么多,应该不会在意这一条吧?」

一边说着一边抚摸她已经戴...

重回十八岁成人礼那天,我不再怯懦,狠狠打脸表妹。

没想到父亲偏心,非要教训我。

关键时刻,我妈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离婚!”

我惊了,我妈从来没有这么泼辣过,难道说,她也重生了?

……

我仔细地看着化妆镜里十八岁的自己。

年轻,鲜活,漂亮。

不像上一世被丧母之痛折磨的没了人形。

想到我妈现在还活着,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见她了。

表妹却在这时候过来挑衅。

她那副故作姿态的嘴脸我实在是不想看。

但她很明显没看出来,非得凑我跟前和我逼叨逼。

她用看似歉然实则得意的语气说「姨夫只是可怜我所以才把项链送给我,表姐你项链那么多,应该不会在意这一条吧?」

一边说着一边抚摸她已经戴在脖子上的项链。

项链十分奢华,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显得流光溢彩。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

上一世她为了恶心我,专门在我成人礼那天拿出来戴上,抢走了属于我的风头。

不过这一世嘛……

我还生怕她不戴上。

于是我故作气愤「你不要脸!怎么什么东西你都要抢?!还给我!」

说着我就要夺走项链。

她连忙躲开。

表妹看我这幅气恼的模样很得意,但语气依旧是柔柔弱弱的。

「表姐,我也很想给你,但姨夫已经送给我了,我要是再把它送给你,姨夫肯定会不高兴的。」

然后转身就走了,生怕我再扑上去抢。

她走远后我收起愤怒的样子,把自己收拾好就去看我妈。

我妈最近老是一个人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人还是健康的。

上辈子姨妈给我妈下了慢性毒药导致我妈瘫痪在床,最后全身器官早衰死去。

只可惜我当时势单力薄没办法报仇,反而被她们害死。

好在我重生了。

我会夺走属于我的一切。

表妹果然和上辈子一样在我的成人礼上戴了那条项链,只为了抢我风头。

众人的目光也确实都粘在了她身上,好像她才是众星捧月的公主。

这导致大家都以为今天过生日的人是她,纷纷给她送去生日祝福。

表妹十分挑衅地看了我好几眼,她用嘲讽的眼神告诉我:她才是最耀眼的存在,我根本不配和她比。

我淡淡地看着这一幕。

恰好这个时候我的未婚夫林舟来了,他送的也是一条项链。

我挑了挑眉,说句谢谢就没了下文。

林舟上辈子背叛我和表妹在一起,我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林舟见我神色冷淡以为我懒得自己戴。

于是他拿出项链略微讨好道「阿旌,我帮你把项链戴上吧。」

表妹的狗腿子之一看见了这一幕。

她为了恭维表妹,用一种不大但周围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林舟送的项链真好看,不过比起薇薇的还是差点,毕竟薇薇这可是全世界唯一一条。」

林舟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表妹见状嗔怪「我又不是在乎价值的人,真心比价值重要的多。」

「这倒是,我听说顾叔叔为了买到这条项链可是费了很多心思的。」

表妹十分得意「是呀,姨夫先托国外的朋友买的最贵的原料,再找了有名的大师……」

众人听她这么说眼睛都牢牢地黏在项链上。

「嘁,就一块莫桑钻,在这吹什么吹?」

表妹得意的神情瞬间凝固。

她从宴会一开始就享受被恭维的快感,猛然听到这么不给面子的话,一时之间表情管理都顾不上了。

我没忍住笑出声。

表妹眼中快速划过一丝狠厉。

不过她依旧柔柔地开口说道「这位姐姐,你要说我眼光有问题我认了。但在场的这么多位贵妇太太可是都夸过的,难道大家都有问题了?」

表妹想拉大家下水和她统一战线挤兑这个冒犯她的人。

毕竟刚才这些人可是拍了表妹好一会彩虹屁。

可谁知道众人一改之前谄媚恭维的样子,而是一副不认识表妹的样子离她远远的。

表妹瞬间僵住。

狗腿子拉了拉表妹,悄声说「这是钻石大亨的女儿楚奚,她已经接手家族企业好几年了!」

咔咔咔——

表妹裂开了。

钻石大亨的女儿说这项链是假的那肯定是假的。

所以她戴了个假项链还嘚瑟那么久?!

甚至是当着所有豪门贵族的面。

想想刚才自己那副骄傲的样子,这些人表面上在恭维她实际上心里早就嘲笑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

丢死人了!

看着表妹青红交错的脸我就知道该我上场表演了。

我站在中央缓缓说道「表妹没见过真正的钻石,把莫桑钻当成天然钻石也情有可原。」

「我希望大家能在我的生日会上玩的开心,大家就忘了这个小插曲吧。」

听到我的暗讽表妹再也绷不住了,捂住自己的脸飞奔出宴会厅。

我步履优雅地走到楚奚面前和她碰了个杯。

我俩相视一笑。

宴会结束以后父亲就把我叫到书房去了。

我一点都不意外。

他肯定是因为表妹在宴会上受委屈所以找我问责了。

果不其然,我才进门一个文件夹就朝着我的脸飞过来。

我快速地躲开。

他怒喝「我没想到你居然敢这么欺负你表妹,竟然当着外人的面侮辱她!」

「哦,那您说说我是怎么侮辱她的?」

「一个外人说你表妹项链是假的,你就应该把她请出去!而不是任由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你表妹!」

我嘲讽地笑了笑「她如果不把项链抢走压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父亲气的指着我鼻子说「我就知道!你看我把你的项链送给你表妹你心里不舒服,所以才让她当众出丑!」

我看着我爸的眼睛「如果表妹没有抢走我的项链,那今天出丑的人就是我,父亲您还会这么生气吗?」

父亲一噎。

然后他继续说「那是假设,都还没发生。但现在你表妹可是受到了真真切切的伤害!」

我就知道他还是偏心表妹。

我嗤笑「这伤害可不是我给他的,而是父亲您。如果一开始您送给我的是一条真项链,她压根儿就不会丢人。」

「我现在说的是你!你不要转移话题!」

我没忍住嘲讽「您但凡为我付出一点真心都不会想着在我十八岁的时候送我一条假项链!我宁可不要,也不稀罕一条假的。」

「你!谁允许你这么和我说话的?!」

看见他这幅无能狂怒又不讲理的样子我理都懒得理,直接摔门走人。

我是怎么知道项链是假的呢?

我上辈子没钱,就想着去表妹那里把项链要回来卖掉换点钱给我妈治病。

怎么被表妹羞辱拿到项链的过程不必再提,可当我满怀希望地去卖项链的时候却被告知这是假的。

根本值不了多少钱。

那一瞬间我觉得天要塌了。

放弃尊严换来的居然是一个假货?那我妈怎么办?她还需要用钱治病。

绝望中我恍然,父亲明明就那么讨厌我,又怎么会送我一条费尽心思的项链呢?

因为我顶撞父亲,所以他断了我的经济来源。

上辈子他总是用这种方法逼迫我屈服,逼我在姨妈和表妹面前做小伏低。

我冷笑,他就只会用这种办法了。

可惜这个办法现在对我没用了。

我转头就联系了楚奚,用我现有的钱和前世的记忆投资了一些赚钱的项目。

没过多久就累积了一笔钱。

然后我就在隔壁市买了一个大平层,当然不如现在的家大,但对于我来说好歹是个容身之所。

谁知道这件事被发现了。

吃饭的时候姨妈状似不经意间地提起「阿旌有能耐了啊,自己买了个房,就是离家里有些远。怎么?想一个人出去住了?」

父亲脸色不好地问我「你的钱从哪来的?」

我慢条斯理地继续吃饭,没搭理他们。

父亲见状重重地放下筷子。

姨妈见状赶紧劝父亲「别生气,听孩子好好说说,只要不是违法犯罪,用家里的钱也没什么。」

然后又扭头对我说「阿旌,你给你父亲低头认个错,再把那房子交出来,这事就翻篇了。」

听这话好像她才是我妈。

还把房子交出来?只怕这房子我刚交出去转头就归表妹了吧!

我擦了擦嘴「钱是我自己的,房子你们就别想了。」

父亲看我这幅样子顿时大怒「你姨妈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你对长辈就是这种态度?!」

我慢条斯理地回「她住我家吃我家,还对我说教,我没把她这种穷亲戚赶出去已经是好的了。」

我的看不起太直白,让姨妈有些挂不住脸。

父亲一拍桌子「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你姨妈是长辈!说你两句怎么了?你偷用家里的钱给自己买房子还有理了?!」

眼看父亲又要骂我,姨妈连忙安抚父亲。

「孩子用家里的钱买个房子也不是多大的事,别因为我和孩子吵。」

「你看你姨妈多为你着想,再看看你,不识好歹!」

我看着他们两个这幅伉俪情深的样子,没忍住开口嘲讽。

「怎么,看我妈身体不行了,大姨您想鸠占鹊巢当我家的女主人?」

啪——

我话音刚落,父亲一巴掌重重地扇在我脸上。

原本争吵的饭厅瞬间安静地掉根针都能听见。

姨妈听了我的话先是呆愣了一瞬,然后就委屈地坐在一旁哭。

「我只是为了让这个家变得更好,怎么在别人眼里就有了那样的心思。」

在我家我倒成了别人了?这绿茶味儿浓的都快把我熏吐了。

父亲气的发抖指着我鼻子说「你简直没有一点晚辈的样子!」

父亲还要再说,却被一阵电话声打断。

他看了眼手机,先平复了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

然后语气如常地接起电话「楚董您怎么突然想起来联系我了?」

「老顾你可养了个不得了的闺女啊,我家奚奚跟着她投资了几个项目都赚了不少!」

父亲已经听不见楚董后面说的了,他只听见了我带着楚奚赚了不少钱。

连怎么挂的电话都不知道。

他有些愧疚和难堪地看着我「所以你买房子的钱是自己赚的?」

我拿过阿姨递过来的冰袋敷脸,冷冷地瞥他一眼没有回话。

姨妈生怕父亲因为愧疚就把这件事揭过去。

她眼眶含泪赶紧出声「阿旌,姨妈给你道歉,我冤枉你了,你原谅姨妈吧。」

我连看都没看她。

父亲一看姨妈这幅委屈的样子,原本的那点愧疚果然消失地无影无踪。

「你姨妈都和你道歉了你还要怎样?!」

姨妈开口「别跟孩子吵,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了!」

听见这个声音不止我愣住了,饭厅里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我看着楼梯上缓缓走下来的人不可置信。

「妈?你怎么出来了?」

我妈走到我面前轻轻拍了拍我的头权当安慰,然后上上下下地扫了姨妈一眼。

「看你刚才的样子我几乎都要以为你才是阿旌的妈了,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来教我女儿!」

「这么大岁数的人连点分寸都没有!赖在我们家也就算了,左右我们家不差你们这两张嘴。」

「谁知道你居然还敢摆谱说教我闺女?!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远房亲戚而已,阿旌看在我的面子上叫你一声姨妈,你还真蹬鼻子上脸摆起姨妈的谱了?」

「不过就是个蹭吃蹭喝的穷亲戚,连自己什么身份都不搞清楚吗?」

我呆呆地站在旁边看我妈输出。

我妈上辈子要是像现在这么泼辣最后也不至于被姨妈害死。

因为她上辈子一直郁郁寡欢,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别人欺负到头上了她也无所谓。

上下两辈子我第一次见我妈这幅样子。

真爽!

看着姨妈和表妹被我妈数落地抬不起头的样子我差点想在旁边为我妈拍手叫好了!

父亲也一时之间被怼的哑口无言,呆呆地站在旁边无话可说。

我妈走到父亲面前,突然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打懵了。

父亲回过神发怒「裴元秀!你疯了?!」

我妈冷哼「这巴掌就当是还给闺女的,她是小辈不好动手那就我来!」

「你,你,简直是反了天了!」

姨妈这时候也回过神了。

她站在父亲身边眼眶含泪「妹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们千万不要因为我吵架。我给阿旌赔不是,也给你赔不是。」

父亲一把将姨妈拦在自己身后「怎么能是你的错?你明明什么都没做。」

我妈冷哼一声「别搞的好像我是破坏你们幸福家庭的第三者一样,你们两个真恶心人!」

父亲怒道「裴元秀!你们母女俩是疯了么?!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我妈不屑「你当人人都是瞎子?只怕我一死你俩就要滚到一张床上去了吧?!」

我妈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父亲和姨妈表妹愣住是因为他们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上辈子我妈死了还没有一个月,姨妈就和父亲结婚了。

我以为姨妈是为了我家的钱才害死我妈,可没想到她居然是为了父亲。

临死前我才知道,表妹就是父亲和姨妈的女儿,他们两个早在十几年前就有一腿了!

可直到我妈死她也不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现在她会知道?

难道说……我妈也回来了?!

我惊疑不定。

我妈看父亲和姨妈这幅样子冷哼一声「被我说中了?行吧,看在结婚十几年的份上我满足你的愿望,咱俩离婚吧。」

?!

怎么这么草率就离婚了?

这和我的计划可不一样!怎么事情开始不按着原本计划发展了?!

上辈子我也劝了我妈很多次让她离婚,可她就是不肯,问她为什么也不肯说。

怎么这辈子这么轻易地就提出来要离婚了?

姨妈先是一愣,然后眼睛瞬间划过喜色,满脸希冀地看向父亲。

父亲冷哼一声「离就离!明天我的律师就来拟定离婚协议!」

我妈翻个白眼拉起我就走「那最好!」

我就这么被我妈拉到她房间里了。

原本雄赳赳的我妈到了卧室反而有点泄气,她有些尴尬地松开手,一副不知道该看哪里的样子。

见状我眯起眼睛问她「你是谁?」

她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我是裴元秀啊。」

「你在说谎!我妈根本没有你这么凌厉的性格,你究竟是谁?」

听到我的质问她先是愣住,犹豫了一会才开口。

「那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我不是你的妈妈裴元秀,我是十八岁的裴元秀。」

咔咔咔——

我好像被天雷劈了。

所以我妈这是返老还童了?!十八岁的灵魂三十八岁的身体?

最关键的是,我妈居然和我同岁了?!


抬头看星星

“如果没了爱情,离婚对两人或许都是解脱。”

 “如果没了爱情,离婚对两人或许都是解脱。”

这是安遥在得知年过半百的父母要离婚时,她的丈夫严慕舟说的唯一一句话。

可莫名的,她觉得他说的不是父母,而是他们。

上海的冬天,雪很大。

领完离婚证出来时,安遥仰头望着漫天飘零的雪花,眼眶阵阵发热。

这时,一把伞撑在头顶。

严慕舟声音温柔,眼中带着不赞同:“你身体不好,不要淋雪。”

曾经,安遥很喜欢这样的他,但现在又有些讨厌,因为这样的温柔不独属自己。

甚至以后,可能再也得不到了。

“慕舟,今年的雪真大。”

收回视线,安遥望着地上厚厚的积雪:“你说我们一起淋了这场雪,算不算也到了白头?”

严慕舟沉默了瞬:“抱歉。”

安遥笑了:......

 “如果没了爱情,离婚对两人或许都是解脱。”

这是安遥在得知年过半百的父母要离婚时,她的丈夫严慕舟说的唯一一句话。

可莫名的,她觉得他说的不是父母,而是他们。

上海的冬天,雪很大。

领完离婚证出来时,安遥仰头望着漫天飘零的雪花,眼眶阵阵发热。

这时,一把伞撑在头顶。

严慕舟声音温柔,眼中带着不赞同:“你身体不好,不要淋雪。”

曾经,安遥很喜欢这样的他,但现在又有些讨厌,因为这样的温柔不独属自己。

甚至以后,可能再也得不到了。

“慕舟,今年的雪真大。”

收回视线,安遥望着地上厚厚的积雪:“你说我们一起淋了这场雪,算不算也到了白头?”

严慕舟沉默了瞬:“抱歉。”

安遥笑了:“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这八年,是你一直在照顾我,是我耽误了你。”

他们两人青梅竹马,后来顺理成章的结婚。

安遥喜欢严慕舟,但严慕舟是怎么想的,她从来不敢问。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八年,曾经她以为他们能一辈子的。

却没想到会被严慕舟一朝戳破。

他找到了那个他爱的人,也清楚的告诉自己,这八年,是她的一厢情愿。

沉默回到家。

偌大的房子空冷,越发显得墙上的那张婚纱照瞩目。

照片上,两人脸上都是恰到好处的微笑。

脚步声在旁响起,严慕舟站定在她身边。

安遥没看他,只是望着那婚纱照:“慕舟,把它取下来吧。”

“不急。”严慕舟拒绝。

他这么说,安遥也没强求,转头上了楼。

卧室里。

她和严慕舟的东西都摆在一起,就像他们过去共同度过的二十多年。

“你早点休息,我今晚在客卧。”

严慕舟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安遥点了点头,目送着他转身离开后,脸上一直强撑的笑瞬间消散。

她疲累的躺在床上,嗅着床褥间属于严慕舟的味道,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可刚睡着,从前梦过的那些场景就像是巨浪拍石般向她袭来!

梦里,安遥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

他有着和严慕舟一模一样的面容,不同的是,他的身份和穿着总会变化。

有时他穿着一身铠甲,有时候他会变成一个皇帝。

可不管严慕舟变成什么样,他都不爱她!

而梦中的她无一例外,死在了二十八岁生辰的那一天。

安遥从梦中惊醒,下意识脱口而出:“慕舟!”

却只看到了满室的黑寂。

摸过手机,上面显示着22点25分。

紧接着,就看到手机上之前弹出来的提醒。

点进去,安遥霎时像跌入了寒潭,手脚冰凉。

只见严慕舟的朋友圈更新了一张实况照片。

照片里,夜雪漫漫。

他和一个女孩站在一家拉面店前,亮起的红灯笼映得两人脸颊通红。

也更显得两人般配!

鬼使神差的,安遥起身走出卧室,轻手轻脚推开了客卧的门。

原本该有严慕舟的屋子里,空无一人!

第二章 形婚

死寂在房子里无限蔓延。

像是自我折磨般,安遥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张照片。

屏幕冷光在黑夜中极为刺眼。

但安遥却不觉,她只是看着严慕舟望向女孩视线中的温柔。

严慕舟一直是温柔的,对自己,对家人,对朋友,对学生……

安遥一直以为他对谁都如此,但直至此刻才明白,原来还是不同的。

这张照片里的严慕舟,是她不曾见过的,也是不属于她的!

这时,一声门响。

安遥抬头走到二楼栏杆边,就看到脱下大衣,正上楼的严慕舟。

四目相对,他愣了下:“睡醒了?”

看着男人温润的笑,安遥喉间发哽,满是涩意:“就是她吗?”

严慕舟动作明显一顿,他回头看向安遥:“你看到了?”

他说的是那条朋友圈。

安遥没有否认,只是看着他。

是时候,放他自由,也放自己自由了。

“嗯,她叫苏雅,经常来听我的课。”严慕舟介绍着。

安遥清楚的看见,提起那女孩名字时,他眼中不自觉涌上的笑意。

他真的很喜欢她,安遥忍不住想。

许是她沉默的太久,严慕舟察觉到了异样:“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做了场噩梦。”

然后噩梦成真,你不要我了。

安遥轻声说着,压下心里泛滥的酸涩,认真恭喜:“你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为你高兴。”

严慕舟神色温柔:“你也会找到那个爱你的人的。”

爱你的人。

安遥脸上的笑在一瞬间几乎崩裂。

是啊,严慕舟不爱她!

一阵沉默后,她轻声开口:“半个月后就是我生日,你能陪我过吗?”

严慕舟有些迟疑,但没有拒绝。

话说到这儿,两人再没话讲。

深夜孤冷。

安遥一个人躺在主卧的双人床上,只觉得全身上下被冰冷点点侵蚀,怎么都暖不过来。

第二天。

安遥起床时,严慕舟和过去八年一样,早就将早饭做好,先一步离开去了学校。

坐在桌旁,她一口一口吃着早饭,泪在眼眶中慢慢氤氲,落下来,又咸又苦。

但最后,安遥还是将严慕舟准备的东西全部吃光。

也不知道还能吃几次他做的早饭?

安遥想着,失魂落魄的去幼儿园上班。

这一天,她心不在焉。

晚上,安遥将孩子们送到家长手中后,独自走回家。

暗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地上,莫名寂寥。

站在家门口,想起里面的空旷,安遥忽然就不想进去了。

她转身想要去上海大学,去找严慕舟。

可就在转身间,安遥怔在了原地。

街道旁的一辆出租车上,正下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安遥甚至不需要仔细辨认,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严慕舟!

而他身旁的那个女孩,一头黑长直发散在身后,身穿着白色羽绒服,脸上洋溢着笑。

青春,活力。

是现在的安遥没有的,也不会拥有的年轻。

她也认出来,那个女孩就是昨天严慕舟朋友圈照片里的那个人。

就在她出神间,那个女孩瞧见了安遥。

不知道她和严慕舟说了什么,男人转头看了过来。

安遥清楚的看见,在瞧见她的那一瞬间,严慕舟慢慢皱起了眉。

第三章 正合适

严慕舟,似乎不想看见自己!

这个可能,令安遥呼吸一窒。

她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如果严慕舟带那个女孩走过来,自己能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该如何在严慕舟喜欢的女孩面前,自我介绍。

幸好,严慕舟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将女孩送上出租车,目送她离开之后,严慕舟才走向安遥。

“怎么站在这儿?”

安遥攥了攥冰凉的手,声音沙哑:“想起有东西落在幼儿园里,本来想回去取。”

说着,她看向已经看不见车尾灯的马路:“怎么不介绍一下?”

“没必要。”

严慕舟说这话时,很认真。

安遥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假笑着:“你先回家吧,我回趟幼儿园。”

“我陪你。”严慕舟说着,迈步朝前走去。

雪慢慢落在他肩头,安遥莫名有些想哭。

但这脆弱只一瞬,就被压下。

她小跑了几步,跟上严慕舟的步子。

两个人并肩,一步一步,没入了风雪。

去往幼儿园的路并不长,却足够安遥想起那些曾经。

从前,两家是邻居。

所以每天放学,严慕舟都会等她一起回家。

后来工作了,她在这里工作,严慕舟每次下班早的时候,也都会来这里接她。

两个人也是这样走着。

可那时,他们有无数话聊。

此刻,却只有沉默。

许久,严慕舟先打破了沉默:“还有十二天就是你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

安遥想要的东西不多,只一个严慕舟,却永远得不到。

最后,她摇了摇头。

又是一阵沉默,直到到了幼儿园。

安遥其实没有什么要拿的,却还是假装拿了条充电线放进包里。

严慕舟看在眼里,意识到了什么。

但他没有戳破,只是问:“今晚想吃什么,我回去做。”

安遥其实没什么想法,却在路过一家拉面店时,想起了严慕舟的那条朋友圈。

“就这家吧。”

严慕舟顺着安遥的视线看去,瞧见拉面店的一瞬,皱了皱眉。

但最终还是顺了她的意,走了进去。

拉面上来的很快。

安遥小口小口的吃着,却吃不出来什么滋味。

看着对面暖光下,正在吃面的男人,安遥忍不住问:“很好吃吗?”

她一向不喜欢清淡的食物,但是严慕舟喜欢。

所以在一起八年,她也吃了八年这样寡淡的饭菜。

但她真的说不上喜欢。

闻言,严慕舟停住了动作。

他抬头看着安遥,眼神在灯光下,有些不清明。

“遥遥,说想吃拉面的人,是你。”他提醒着。

就像先想要踏进这场无爱婚姻的人,是她一样。

安遥呼吸一颤,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终究忍不住问出了口。

“当年你娶我,就是因为我想嫁吗?”

严慕舟叹了口气:“不止。”

迎着安遥眼中微弱的希冀,他缓缓道:“因为正如我清楚你爱我一样,我也清楚的知道,我需要一个不会离开的妻子。”

“而你,正合适。”

第四章 如果

正合适?

安遥曾经听过一句话,只有最在乎之人说的话,最是伤人。

就好像严慕舟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她却已经心疼到呼吸困难。

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家。

安遥坐在沙发上,定定看着墙上那张婚纱照。

楼上,严慕舟打电话的声音被风吹来,虽然破碎,却依旧温柔。

没过多久,他从楼上下来,看着安遥:“苏雅有事,叫我过去。”

安遥没有说话。

严慕舟也沉默的离开。

随着门关,安遥心颤了颤,她强忍着鼻间的酸意,目光落回到婚纱照上。

就这么坐看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朝阳漫进来。

她才撑着麻木的身子站起,缓缓走上前,将照片摘了下来。

很大一幅,安遥差点拿不住。

相框磕在地砖上,裂出一条缝隙,就像她和严慕舟这八年的婚姻,再难复合。

安遥怔怔望着,轻轻抚过,手指被裂出来的木刺扎破。

血珠,鲜红一抹,滴落在白色的婚纱照上,刺眼至极。

就像她存在在严慕舟的生活里一样,碍眼。

也该离开了,毕竟都离婚了,不是吗?

安遥想着,将婚纱照立在墙角,刚要起身往外走,手机却突然响起。

她接起,就听到心理医生的话:“安小姐,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中度微笑型抑郁症。”

……

中度,微笑型抑郁症。

这两个词砸在耳朵里,久久不能平息。

给幼儿园打了电话请假之后。

安遥窝在沙发上,双手环着膝盖缩成小小一团。

她定定看着茶几上静默无声的手机。

距离接到心理医生的电话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距离她给严慕舟发去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也已经过了四十分钟。

然而,没有一点回音。

刚刚查到的有关微笑抑郁症的词条更是戳弄着心。

“微笑型抑郁症,在外表现掩饰情绪,强颜欢笑。病情发展过快,会导致空间认知等各种退化……”

这一刻,安遥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事弄人。

短短几天,她经历了父母离婚,自己离婚,得知患病……

而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严慕舟,毫无音讯。

泪终于压抑不住从眼眶流了出来。

安遥将头埋在膝盖里,无声的哭了出来。

寂静的客厅内,时间匆匆流逝。

安遥不知何时睡过去的,再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她又做梦了。

梦里,她又梦到了严慕舟。

像是早已注定的结局,整整九世,他们每一世都会相遇,她每一世都会爱上严慕舟。

然而每一世,严慕舟都爱上了别人。

他们生生世世,都在错过!

出神之际,玄关处传来声响。

安遥抬头看去,就瞧见严慕舟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瞧着她微肿的双眼,严慕舟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安遥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男人,声音沙哑:“严慕舟……”

严慕舟,如果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如果我遇到你时,也是苏雅这般的人。

你会爱我吗?

这句话在嘴边打了个转,最后被咽回心里。

迎着严慕舟关切的视线,安遥只说:“你知道吗,医生说我得了抑郁症。”

第五章 不与今番同

一时间,安遭安静得只剩下了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严慕舟的眉心慢慢皱成了一团。

他仔细打量着安遥,片刻后:“不可能。”

是啊,不可能。

在严慕舟的记忆里,安遥是个脸上时常带笑的女孩子。

这样的人,怎么会得抑郁症!

而听着他笃定的否认,安遥也跟着笑了:“当然不可能,逗你的。”

严慕舟明显松了口气,紧接而来的是不悦。

“以后这种玩笑,不要乱开。”

安遥顺从的点了点头:“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没课吗?”

说到这儿,严慕舟才记起自己回来的目的。

“苏雅想出去旅游,我回来取几件衣服。”

闻言,安遥握着自己胳膊的手紧了紧。

“出去玩啊……”

她呢喃着,不由想起两人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严慕舟刚进入大学做教授,她也刚入幼儿园做老师。

两个人都忙到不行,根本没有时间出去。

谁都没想到,这场蜜月旅行一拖就是八年。

到现在,也再没了出去玩的机会。

“你们打算去哪儿?”

严慕舟却没有回答。

那一瞬间,望着他眼里的为难,安遥突然意识到了,他在怕,怕自己跟去,怕自己破坏了属于他和苏雅的快乐。

心疼起来能有多疼呢?

安遥只觉得像是有一只大手用力捏紧,下一瞬就要爆炸一般。

她深吸了口气,强撑着平静笑意:“不说算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嗯,你自己在家也要照顾好自己。”

严慕舟嘱咐着,便上楼准备收拾行李。

安遥跟在他身后,习惯性的提醒:“那件黑衬衫是熨好的,你可以带去。”

“贴身衣物要放在收纳袋里,还有洗漱用品,别忘了。”

“这是剃须刀的充电器,和手机的充电器放在一起,省得找不到。”

……

一句句,就像过去八年的唠叨。

直到目送着严慕舟出门。

安遥终究是没能忍住:“慕舟,能早点回来吗?”

严慕舟回头看她:“抱歉。”

又是这句话,自从离婚后,严慕舟和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词。

安遥指甲紧抠着掌心,忍着眼眶的热意,哑声道:“我说了,对我,你永远不必抱歉。”

毕竟在这场婚姻里,一直是她自找折磨。

哪怕对方放她自由,她却像折翼的鸟,心甘情愿的圈在这牢笼中。

……

严慕舟离开后,安遥不愿一个人待在房子里,沉溺在那些过去的回忆里。

她销了假,来到幼儿园。

看着底下那些稚嫩的孩子,安遥不自觉抚上小腹。

她曾经,也想过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的。

但现在想想,幸好没有。

要不然,拥有一个有心理疾病的妈妈,和一个爱上别人的爸爸,孩子该多苦啊!

想着,眼眶又有些发热。

恰逢有孩子叫她:“老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安遥忙收敛情绪,顺着他手指的目光看去。

下一瞬,眼睫一颤。

原本压下去的泪意在此刻翻涌而上,再也忍不住。

那书上,只有简简单单两句话:“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今番同。”

逸天珝(追文看置顶)

【陛下为奴】第七十一章:我是奴隶

“是。”他不知道她究竟要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认为,她是在问他是与否。

“颛孙庭鵺,何苦呢?”

“我心疼了,疼得……恨不得把心挖出来。还不清,就想,让自己疼一些、难过一些。”他没有自称“奴”,以前世的身份,诚心诚意地向司秦忏悔。

“你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有人!”他沉声打断她,飞快地忍住痛,从地上站起来,挡在司秦身前,警惕地盯着门口,一步步谨慎小心地挪过去。

门未关,颛孙庭鵺才露一点衣角,就听得“嗖嗖”风声,旋即,十数支利箭射入木屋。

利箭深深扎进地里,还有几支躺在地上,小指粗的箭杆上,箭头竟比普通弓箭的箭头还要大,甚至,带着锋利尖锐的倒钩。

“是叛军。”司秦扫了眼躺在地上......

“是。”他不知道她究竟要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认为,她是在问他是与否。

“颛孙庭鵺,何苦呢?”

“我心疼了,疼得……恨不得把心挖出来。还不清,就想,让自己疼一些、难过一些。”他没有自称“奴”,以前世的身份,诚心诚意地向司秦忏悔。

“你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有人!”他沉声打断她,飞快地忍住痛,从地上站起来,挡在司秦身前,警惕地盯着门口,一步步谨慎小心地挪过去。

门未关,颛孙庭鵺才露一点衣角,就听得“嗖嗖”风声,旋即,十数支利箭射入木屋。

利箭深深扎进地里,还有几支躺在地上,小指粗的箭杆上,箭头竟比普通弓箭的箭头还要大,甚至,带着锋利尖锐的倒钩。

“是叛军。”司秦扫了眼躺在地上的箭,眯了眯眼,“是朗月。”

颛孙庭鵺一脚踢翻木桌,挡在身前:“走。”

有木桌挡箭,两人完好无损地走出木屋,在木桌被利箭射裂之前,扔了木桌,藏身于一棵大树后。

朗月仗着人多,没有再命人射箭,而是指挥手下朝两人藏身的那一棵大树围过去。

“下山的路被拦住了。”颛孙庭鵺疼得满头大汗,鲜血顺着嘴角一滴滴滴落,他满不在乎地随手抹了一把,继续说道,“若奴猜得不错,朗月的人,围了这一整座山,至少数千人。逃的话,只能往山上逃,但,到了山上,才是真正的无路可退。”

“去山上,能杀几个杀几个。”司秦做出决定。

在叛军就要围上来的刹那,两人同时动手,飞快地从叛军手里抢来兵刃,几招就解决了十几名叛军。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同时往山上跑去。

“追!”看着两人的背影,朗月现了身,胸有成竹地慢慢悠悠地指挥着。

 

到山顶的一路,几乎被鲜血染满红色,司秦和颛孙庭鵺两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叛军的血。

颛孙庭鵺衣服上的口子很多,司秦总是被他护得很好,除了两道很浅的伤,再没有什么伤痕,他自己却近乎满身刀砍剑刺的伤。

悬崖前,数百名叛军自三个方向围住两人,惟一没有叛军的那一面,是悬疑。

叛军让开一条路,一身布衣的朗月走到最前面,看着至今都不显狼狈的两人,冷冷发笑:“杀不了穆言安为翰王殿下报仇,杀了他惟一的女儿也是极好的。殿下买了个好奴隶啊,这般护着殿下,能文能武,不简单呐。”他看向颛孙庭鵺,轻笑,“真是衷心呐,我听说你主子都不要你了,还上赶着去护主,真是贱呐。”

“闭嘴!”司秦冷喝,手里饱饮鲜血的长剑直指朗月。

颛孙庭鵺,她可以骂,她的父兄、父皇母后可以骂,但别人不行。

“啧啧,生气了啊,我说靖宁殿下啊,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这个奴隶了吧?”朗月吊着眉角,玩味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他不是奴隶。”司秦很突然地说了一句。

“不是奴隶?”朗月挑了挑眉。

颛孙庭鵺轻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可怜兮兮,又无奈地看着司秦:“我是。”

司秦:“……”

“行了,你们也不必拖时间了,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要怪,就怪他选了这样一个地方常住。”朗月漫不经心地抬手,下一瞬,数百名叛军朝两人蜂拥而上,朗月自己亦拔出随身的大刀,冲入战场。

他本是想对上司秦的,却不想半路被颛孙庭鵺拦住。

若今天不是十五,若颛孙庭鵺没有服用白霜,若他没有受伤,朗月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可眼下,他要忍着反噬之痛,要忍着白霜之痛,还要忍着受伤流血带来的疼痛与眩晕,一时间,竟落了下风,手臂上被朗月的刀锋浅浅刮出一道伤来。

他用力咬住嘴唇,长剑横挡,拦住朗月纵劈下来的大刀,旋即,手腕一掀,挡开大刀的刹那,单腿横扫,一个剑花挽出,滴血的长剑乘胜追击,几乎就要刺中朗月心口。

朗月双脚点地,避开横扫,立时收回大刀,及时拦在胸前。剑尖刺在刀身上,其力竟大得刺弯刀身,逼得朗月双脚陷入泥地半寸有余。

这一边朗月和颛孙庭鵺打得有来有回,那一边,司秦的对手虽然都不算太厉害,但却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一次次的车轮战,用不了多少回就能耗光司秦的力气。

半个时辰后,司秦身边的地上已经躺好好几十具尸体,可她也已经退到了悬崖边,只要退一步,就会坠落悬崖。

她不敢再退,咬牙强撑,一张脸盖满血,汗水将鲜血冲入眼睛,一双眼透着瘆人的猩红。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多口子,却几乎没有深可见骨的伤。

是颛孙庭鵺一边同朗月打,一边盯着她。

第一次毫不犹豫地掷出手里的长剑,帮司秦挡下了近乎致命的一击,而他自己则被朗月一刀砍在肩头。

第二次,他踢起地上的长剑,截住了司秦背后的暗箭,自己又挨了朗月一拳。

第三次,司秦被数十人围攻,他横腿一扫,扫起地上的碎石,虽然击断了数十把刀剑,但刀锋剑芒还是划开了司秦的衣服,留下了浅浅的血口。他却被朗月一脚踹中心口,倒在地上,大刀近在咫尺。他躲不开,只好避要害,大刀一刀插进肩膀,几乎贯穿。

看着司秦被逼到悬崖边上,他不顾自己,一把抓住刀刃,对抗着朗月的力量,“噗哧”一声拔出大刀,咬着牙跃向司秦。

朗月盯着被他抓出手指印的大刀,迷了眼,紧追而去。

就在颛孙庭鵺夺过剑,帮司秦杀死周围叛军的瞬间,朗月的大刀直捅向司秦心口。

颛孙庭鵺余光瞥见,甚至都来不及出声,直接挡到了司秦面前。

朗月早有谋算,不仅出刀,另一只手还暗自聚力,在颛孙庭鵺挡过来的刹那,一掌拍向他胸口。

颛孙庭鵺看出来了,可他不能躲,不仅不躲,还在朗月一掌拍过来的时候,在剑上灌入内力,忽然出剑,同样刺向朗月心口。

“噗哧”一声。

只见颛孙庭鵺手里的长剑脱手,却因内力加持,而贯穿朗月心口,朗月的大刀亦刺在他心口,但他的速度慢了,没机会捅穿颛孙庭鵺的心脏,在最后一口气咽下去前,全部内力凝于左手,一掌,隔空拍在颛孙庭鵺胸前。

“噗——”

漫天血雾,他已无力卸去朗月打来的力量,和被他护在身后的司秦一起坠下悬崖。

 

坠下悬崖的一瞬,颛孙庭鵺用尽全力把司秦捞到胸前,双手紧紧抱住,闭着眼睛,在她耳边有气无力地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他可能要死了,对不起,他的死会带走司家父子和临渊帝后,对不起,他会努力,会试着不让自己死,可如果一定会死,他自私地想要司秦活下去。

如果有来世,便让他孤身一人永陷黑暗,如果可以活着,他愿意为今日的选择付出任何代价。

他尽量斜着后背,让后背与近乎笔直的悬崖摩擦,一只手不管不顾地,一次次朝凹凸不平的崖壁上抓,鲜血淋漓也不肯放弃。

“嘭——”

悬崖上只有凹凸不平又锋利的石头,没有藤蔓,更没有足够粗壮的树枝树根,颛孙庭鵺就那样护着司秦,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垫在司秦身下,直直地摩擦着崖壁坠下来。

坠落的力量和砸在地上的力量,全部汇聚在颛孙庭鵺体内,他抿唇忍了须臾,还是忍不住呕了口血出来。

他强撑着没有晕过去,被他护在胸前的司秦也醒着。

“伤到哪里了吗?”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虚弱地问道。

她缓了口气,手撑地准备从他身上起来,却不想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嘶……脚……”

他没敢动她,接着问:“其他地方呢?”

她咽了口混着血的唾沫,仔细地感受了一下,摇头:“没事。”

他颔首,也不管鲜血淋漓,如同被扒了一层皮的左手,双手扶司秦趴到地上,自己小心翼翼地从她身下出来。

目光落在司秦双腿上,他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没有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应该不会伤得太重,可能是从悬崖上坠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崖壁。

“哪只脚?”颛孙庭鵺跪坐在司秦腿边,克制着因为伤痛而颤抖的气息问道。

“右脚。”

颛孙庭鵺点头,小心翼翼地检查司秦的右脚。

在撕开裤腿,看到红肿的脚腕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扶司秦翻过身,细声安慰道:“没事,只是崴到了脚,没有伤到骨头。”说完,他更认真仔细地检查,生怕自己误判了伤情。

当他的手轻轻按在她红肿的脚腕上时,司秦忍不住“嘶”了一声,下意识地缩了缩脚,被汗水冲刷去了些许血迹的脸庞,霎时间更加苍白,沾着血的薄唇都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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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公子的家人们:513327435
爱发电:逸天珝。可提前看五章。
老福特更新预告:
第七十二章:兜兜转转,殊途同归
爱发电预告:
第七十二章:兜兜转转,殊途同归
第七十三章:求求你,给我白霜(大结局上)
第七十四章:我曾真心爱过你(大结局中)
第七十五章:罪奴,不配尊位(大结局下)
番外:只是她一个人的奴隶(完结)

每天读点故事

我那征战多年的准驸马回来了,怀中还搂着一位美貌的女子…

凯旋那日,我那征战多年的准驸马终于回来了,只是他的怀中还搂着一个美貌女子

看着那女子在我面前哭诉“情深不能自抑”

我“柔弱不能自理”地倒在皇叔怀中“皇叔,我心口疼,您帮我揉一揉”


1
我那征战多年的未婚夫终于归来了。

我原以为,就算他带来的不是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至少也是一身铠甲,眉眼温柔的冲我一笑。

谁曾想这些都没有,他只带来了一位姑娘。

那姑娘长得倒是不错,眉目如画,一双含情目望过去,总觉得下一刻眼泪就要掉出来,让人好生怜悯之心。

当然,最先对她生出怜悯之心的是薛歧,我那未婚但钦定的驸马爷,英俊潇洒,驰骋沙场的小将军。

我真是差一点就要对我的侍卫使眼神,让他手起刀落,杀了那碍眼......

凯旋那日,我那征战多年的准驸马终于回来了,只是他的怀中还搂着一个美貌女子

看着那女子在我面前哭诉“情深不能自抑”

我“柔弱不能自理”地倒在皇叔怀中“皇叔,我心口疼,您帮我揉一揉”


1
我那征战多年的未婚夫终于归来了。

我原以为,就算他带来的不是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至少也是一身铠甲,眉眼温柔的冲我一笑。

谁曾想这些都没有,他只带来了一位姑娘。

那姑娘长得倒是不错,眉目如画,一双含情目望过去,总觉得下一刻眼泪就要掉出来,让人好生怜悯之心。

当然,最先对她生出怜悯之心的是薛歧,我那未婚但钦定的驸马爷,英俊潇洒,驰骋沙场的小将军。

我真是差一点就要对我的侍卫使眼神,让他手起刀落,杀了那碍眼的小妖精。

只是薛歧太过了解我,在我刚有了这种心思还未表现出来时,他就冷冷的开口。

“臣与公主难生情愫,择日我便去求旨,请陛下解除婚约,还望公主莫要怪罪,也莫要为难。”

啧啧,好一个威风凛凛的小将军,武艺精湛不说,连说话都“夹枪带棒”,真是习武的好苗子!

那句莫要为难他说的很重,我都能听见他咬牙的声音,我是真怕他把那一口大白牙给咬碎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身后那个娇滴滴的小妖精倒是开始了她的表演。

先是轻咳两声,引得薛歧为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袍,再是可怜兮兮的开口。

“公主,我并非想破坏你与薛郎的姻缘,只是情难自抑,我与薛郎在战场上一见倾心,两情相悦,还望公主成全。”

看着这姑娘柔情似水的模样,再看看她那“薛郎”望着她含情脉脉的目光,我都觉得要是我不同意他俩这桩姻缘我就成千古罪人了。

于是,在这重重压力之下,我只好妥协,“那好吧……”

我看那姑娘面色一喜,随即不露痕迹的又把笑意藏了起来。

这一来一回可真是羡煞了我,她怎么能做到切换表情如此迅速且自然呢?反正我是做不到,就算现在没有铜镜,我都能想象到我的脸色一定非常不悦,说不定眼神中还暗藏杀机。

我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既然你俩两情相悦,我也不能做棒打鸳鸯的事,可我是一国的公主,这样被退了亲实在是太没面子了,想来我父皇也不会答应。

“这样吧,我就委屈一下,让你的薛郎认我做干娘,我再把你许给他,这样皆大欢喜,以后咱们还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你们觉得如何?”

薛歧一愣,那姑娘也一愣,不止他俩,我身边的贴身侍女小兰也是一愣,她冲我挤眉弄眼,“公主您真是语出惊人!”

我冲小兰一笑,随后看向薛歧,“想必将军一路征战,如今凯旋归来,一路奔波也累了,那本公主就不打扰二位了,这个主意呢你们商量一下,晚些日子再做决定也不迟。”

“回宫!”

在我身后紧紧跟随的小侍卫冲我使眼神,小声道,“公主,要不要我找机会把他俩给……”

“嘘,小点声!”

我又回头冲我那未来的便宜儿子一笑,“没听见什么吧……”

2
我是宋音,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却在一场车祸中不幸丧生,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叫做北梁的朝代。

所以我也是宋音,这次我却成为了北梁的公主。

父王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对我极尽宠爱,他拿这世上最大的夜明珠来逗我开心,为我建造奇珍异草的花园,只要是我想得到的,他都会为我寻来。

只是,我拥有这世间的所有,在上一世却落得了孤苦无依的下场。

父王惨遭毒害,诸位皇兄惨死在我面前,到最后,我衣衫褴褛,破败不堪,三尺白绫自尽于宫门外,尸首在外数日,寒冬腊月,连一枕草席都没有。

这一切都是因为薛歧,我上一世爱惨了的那个人,哪怕他心有所属,我宁愿轻贱自己也要与另一个女人一同分享他。

可他从未爱过我,他受尽那女人的蛊惑,起兵谋反,谋权篡位,害我父皇,辱我皇门。

这是我脑海中所以关于“宋音”的记忆,既然我在她的身体里重新活了过来,也算我重活一世,这一世,我定要报仇雪恨,把害我辱我之人一步步碾在脚下……

“公主,您是不是还在为白天的事不开心呀?”

小兰端茶进来,一进屋就看到我面色“狰狞”,她只当我是因为薛歧的事恼怒,却不知道我早已对他没了心思,现在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能让他悔不当初。

我端起茶抿了一口,语重心长的对小兰道,“你家公主我岂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男人就郁郁寡欢,我是在想,把那对狗男女的耳朵割了泡酒怎么样。”

小兰面色堪忧,“公主,我总觉得您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但是感觉比以前要更好,前些时候的您总是心心念念着等着薛歧归来要嫁给他,现如今他瞎了狗眼,我还怕您想不开,但是看您这样,我是真为您开心……”

我看着小兰越说越激动,连忙塞了一块桂花糕堵住了她的嘴。

这个傻丫头,上一世她陪我到最后,却无辜的死在了薛歧的剑下,那一剑是为我挡的。

吃了晚膳,我开始为明天的事发愁,薛歧打了胜仗,凯旋归来,明日父皇要在宫中设宴,而他明日就会借机向父皇提起与我退婚的事。

上一世我哭红了眼,说什么也不肯,到最后求了父皇一道圣旨,让我嫁给了他,最后遭他厌弃,落得这般下场。

得想个法子,脸面不能丢,还得好好打一打这薛歧的脸。

怀揣着三十六计,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3
第二日,我特地起了一个大早,好好打扮了一番,一改往日的素气,看着镜中珠光宝气的人儿,我甚是满意,这才是一国公主的象征!

小兰很是惆怅,公主哪都好,就是审美不太靠谱……

我拖着沉重的满头珠翠和纱裙,在御花园里不甚撞到了人,由于头上的首饰太重,导致我没法抬起头来看路,这才酿成了“悲剧”的发生。

我努力的抬头望去,只看见一张极为好看的脸,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生的如此俊俏。

不过宴席马上要开始了,我也顾不得眼前的美色,说了句抱歉就溜之大吉了,完全没有看到身后那人嘴角轻扬的模样。

宴席上面,觥筹交错,酒过三巡,父皇先是好好夸奖了薛歧一番,什么年少有为,国之栋梁,实乃我北梁之幸……诸如此类的话听的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不出所料,下一步父皇就该问他想要什么赏赐了。

再不出所料,薛歧回答的是想要与我解除婚约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这一举动震惊满朝文武,也让我颜面扫地。

在父皇刚要开口问他之际,我瞅准时机一个跨步走了出去,“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我与薛将军自小便订了婚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现如今女儿也已及笄,这桩婚事也是时候该进行下一步了。”

我瞥了一眼薛歧,果然看到他厌恶的目光,他指定是以为我要向父皇求取圣旨逼他成婚。

我不紧不慢,“儿臣恳请父皇下旨,解除与薛将军的婚约!”

此话一出,我听到满朝文武发出嘶的惊叹,随机便传来了各处的窃窃私语。

我再接再厉,语不惊人死不休,“儿臣早已心有所属,辜负了薛将军是我的不对,可儿臣与别人早已一见钟情,情难自抑,还望薛将军能成全。”

昨日里,那小贱人的话我原原本本的还给了薛歧,做戏做全套。

我飞快的扫视了一圈大殿中的人,其中不乏一些俊俏的世家公子。

我的视线在不远处戛然而止,这不是早上撞到的那人吗?

既然如此,我便借他一用。

三步并两步,我牵起了那人的衣袖,“父皇,这便是儿臣心悦之人!”

我又听到一阵不小的嘶声,而后薛歧的脸一下子就垮了。

即便他一早就想着与我解除婚约,但他提出来和我提出来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我这样做等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他的脸。

明明之前和他有婚约,还与别的男子纠葛不清,这顶绿帽子他算是戴了个结结实实。

还没从这份喜悦中缓过神来,被我牵着的男子在我耳边用我俩能听到的声音道,“公主不记得我了?”

“我是你十七皇叔宋景煜。”

我愣了,我哪里来的十七皇叔,敢情随便拉了一个人还差辈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薛歧的脸那么黑了。

我只是想说明我心有所属,却不曾想还整出这么一段伦理纲常来。

说来奇怪,我搜遍了关于这位十七皇叔的记忆,也找不到半分与他有关的事情。

我看见父皇的脸都要拉到桌子上了,他轻咳一声,“今日是为薛将军接风洗尘,至于其他的事,私下再议。”

4
我在大庭广众之下示爱了一个男人,那男人还是我的小皇叔,这个故事怎么听都不太对劲。

这桩事一出,连薛歧都坐不住了,他非说我是故意引起他的注意,才不知廉耻在众人面前闹了这么一场戏。

在对我进行了好一番的人道攻击后,他话锋一转。

“若你心中对我果真如此愤恨不平,也不必用这种法子来使我难堪,樱樱说她可以为了我委屈作小,只要你进门之后不为难她,好好操持家,我还是可以娶你……”

樱樱便是那小贱人,光听这名字我都要吐了,嘤嘤怪怕不是来源于此吧。

“我的薛大将军,你哪来的自信啊,且不说我贵为一国公主,自不会与人共侍一夫,你又如何觉得你对我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我就是瞎了眼失了心智,也不会嫁给你种人啊。”

“莫不是你上辈子酸菜成精,说话这么酸腐,真是透着一股好大的咸菜缸子味儿。”

我眼睁睁看着薛歧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这让我心情十分愉悦,这人活脱脱一个普信男,还真把自己当成国宝了,真以为谁都想上赶着嫁给他呢。

“公主伶牙俐齿,好手段。”

我这才发现,一旁的宋景煜不知在这站了多久。

说起来,我现在看见他还难免有几分尴尬,不过,看他这张脸,我是怎么也想不通,他是怎么能与我父皇沾上关系的。

我自认为宋音这张脸长得还是不错的,很明显是随了我那风姿绰约的母后,也幸好没遗传到父皇的基因,否则我这一国的公主,怕真的要靠下旨才能找到夫婿了。

“这里有脏东西怕污了公主的眼,可否请公主御花园一叙。”

这句话深得我意,也让薛歧的脸又沉了几分,不过他还没蠢到上赶着承认自己是那脏东西。

我跟在宋景煜的身后,不禁有些想入非非,要是这人不是我小皇叔该多好,这身板,这气质,不比那薛歧好上千百倍。

“阿音可还记得,小时候,你我在这桃树下一同玩耍。”

我有些心虚,我的脑子里只有上辈子被贼人陷害的往事,至于小时候的事,我是全然不知。

宋景煜从桃树下摘下一小枝桃花,斜斜的簪入我的发髻之中,“等我三日,我回去准备一下,三日之后,便来向你求亲,娶你过门。”

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看着宋景煜一脸的认真,不禁弱弱的提醒道,“皇叔,我俩差辈了……”

“那又怎样,我虽名义上是你的皇叔,但我与皇兄并不是一母同胞,我只是被寄养在宫中的遗孤,你若担心这有失名节,我请一道旨,不做这王爷又如何。”

见我不说话,他俯身在我耳畔轻语道,“阿音,既然这次你先招惹了我,就不要再想着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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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执笔诉清欢

原标题:《长音落星河》

 


柏舟

【燃晚:恰似君归处】亦真亦假

  • 重生踏仙君墨燃1.5 vs 重生楚宗师楚晚宁2.0


  • 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

    时人不识余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


  • 瞧那委屈吧啦的小眼神,软糯的语气,要不是先前他无意间暴露了重生的身份,楚晚宁一定会以为他真是印象里十五六岁的纯真少年了。


夜更深,天渐晓,荒郊的月亮淡得宛若宣纸,遥挂在灰蒙蒙的薄雾之上,一点点沉沦。不多时,彼岸的山谷传来悉数的几声鸟叫,惊醒了破晓前万籁俱寂的迷离。


这一夜似乎格外的漫长,但终究迎来了黎明的晨曦。


墨燃站在北山之巅,俯瞰着彩蝶镇的亭台瓦舍,街巷楼宇,微妙的情愫萦绕在心头,凝...

  • 重生踏仙君墨燃1.5 vs 重生楚宗师楚晚宁2.0


  • 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

    时人不识余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


  • 瞧那委屈吧啦的小眼神,软糯的语气,要不是先前他无意间暴露了重生的身份,楚晚宁一定会以为他真是印象里十五六岁的纯真少年了。





夜更深,天渐晓,荒郊的月亮淡得宛若宣纸,遥挂在灰蒙蒙的薄雾之上,一点点沉沦。不多时,彼岸的山谷传来悉数的几声鸟叫,惊醒了破晓前万籁俱寂的迷离。

 

这一夜似乎格外的漫长,但终究迎来了黎明的晨曦。

 

墨燃站在北山之巅,俯瞰着彩蝶镇的亭台瓦舍,街巷楼宇,微妙的情愫萦绕在心头,凝成丝丝点点的银露,又随着渲染交织的东方初霞,化为五彩斑斓的晨光,随风飘散。

 

一个人漫步在林间小道,任朝露沾湿了衣衫,他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童年,回到了母亲还在的那些年。虽然她的样子墨燃想不起来,但他记得那种感觉——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上山采一束最娇艳的野花,送给她。

 

但在路过山底那一片蓝蓝白白的双珠草丛时,对着开得生机勃勃的小小花朵,很是欢喜,却没有摘上一朵。

 

母亲曾说,那是她最喜欢的花朵。

 

穿过荒郊的小路,来到空旷的街巷,走着走着,忽然闻到不远处飘来肉包的香味,墨燃不禁咂巴一句:“啧!真香。”

 

这一夜发生太多事,又东奔西走这许久,他确实有些饿了。此时的街市虽冷冷清清没什么人,但时不时传出几声鸡鸣狗吠,零星有几处烛火照亮的屋子,倒是和破晓熹微的晨光极为相配。

 

他漫无目的地悠闲走着,像晨起散步的老爷爷,悠哉悠哉。但这种姿态出现于一个束发少年身上,多少有种说不出的违和。

 

初生的朝阳昂扬向上,不一会儿东边就露出了火红的太阳,街上已开始出现稀稀疏疏的行人,他终于立定了脚步,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功夫,整条街都热闹了起来,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油茶~刚煨好的油茶呦!”

 

“包子~新鲜出炉的包子!”

 

“豆花儿~鲜蘑的豆花儿啰!”

 

......

 

“吕大爷,来个肉包嘛!”

 

“呦!朱家的,今个儿还是恁准时嗦!老样子,给我来两个酱肉包嘛!再来个麻辣牛肉和豆沙的。”

 

“嗨哟!婶子今儿又想吃甜口的呢!一甜一辣,正正好!来,给您!”

 

“哈哈哈!她呀!几十年早习惯了!走了走了!”

 

“要得!慢走哦~”

 

墨燃就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听着,不进也不退。

 

姓朱的中年汉子一直注意着街上的人来人往,毕竟是生意人,自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最是会察言观色。而墨燃本就穿着火红吉服,格外显眼,加上他容貌出众,气质出尘,想来必定是哪方的贵人。镇上的贵人他虽不能说全识得,但大多数也有耳闻,如此相貌的少年若是生在彩蝶镇上,必然是家喻户晓才对,可最近也没听说哪家贵人要结亲呢!想必是大地方来的贵公子,或是修真界的仙人也说不定。

 

彩蝶镇虽算得上富足,但毕竟是小老百姓,哪敢去招惹上层的贵人。一个不好,身家性命怕是都交代了。

 

但他瞧着这公子一动不动地站着,周围人时不时投来各种猜疑的目光,多少又有些不忍。斟酌再三,他还是吆喝道:“公子要来点包子吗?新鲜热乎着呢!”

 

“甜的辣的酸的咸的样样都有,要不尝点?”

 

墨燃虽是看着包子铺的方向,但眼神并没有聚焦于此,似乎漫游于虚空,看着别的什么投影。被朱掌柜一招呼,幽深的目光这才拉回来,落在这位卖包子的中年男子身上。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他突然腼腆地笑了笑,脸颊上露出一个可爱的小酒窝,无辜地眨眨眼道:“唔…可以吗?可是...我身上没带银钱......”说完还不好意思意思地抚了抚空空如也的腰封,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显得格外小心翼翼,不知所措。

 

朱掌柜也许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倒没什么多余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反倒有些心疼起面前的少年。他想着差不多也是这个原因吧?不然为什么一直盯着铺子不买也不走?说不得是发生了什么变故,逃难到此处?这么想着,他看墨燃的神情又不自觉带了几分同情。

 

真是可怜见的,看看那无辜又渴望的小眼神,朱掌柜终是不忍心,拧着眉讪讪笑着道:“无妨无妨。小公子若是不嫌,就带几个去吃吧!要是喜欢,下次再来照顾我生意呀!”说着也不等对方反应,便从蒸笼里各个口味都捡了个,递于墨燃。

 

“这...”墨燃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吞吞吐吐半天,还是伸手接下了。天越来越亮,路上行人越来越多,前来买包子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谢谢掌柜的,我...我下次一定还你!不,我下次一定要来照顾你生意。”墨燃捂着怀里香气四溢的包子,眉眼含笑地看向已有些忙碌起来的朱掌柜。

 

那人正忙着和人装包子,瞥了一眼墨燃的方向,笑着说“好吃再来呦!”,便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呢!

 

其中一个人笑哈哈说道:“朱家的,你这人恁是不怕被骗呢!”

 

朱掌柜也打哈哈笑道:“两个包子而已,能骗我啥嘛!不妨事不妨事!”

 

另一个也开玩笑说道:“哈哈哈两个包子而已,要不今天这俩包子你也给我免了嘛!”

 

朱掌柜还没开口,后面的大爷却接过了话头,“人家开门做生意,哪能说免就免呢!你也就是过过嘴瘾!”

 

......

 

墨燃听着他们一唱一和地搭着话,像是被针密密麻麻地刺着,心里滋味莫名。晨光熹微,原本熙熙攘攘的街市已逐渐热闹起来,墨燃走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却是什么都听不真切。

 

怀揣着热乎的包子,墨燃径直回了客栈。

 

但当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推门一看,屋内仍是空无一人,墨燃的心不由得紧了紧。

 

不过很快他就瞥到房内的木桌上好似多了套衣衫。

 

嗯?这是......

 

墨燃快速换好衣衫,火急火燎地跑到隔壁房间。

 

但正当他举起右手准备敲门时,不知怎地又颓丧般地将手放了下来,呼之欲出的“师尊”二字,硬是一次次被生生咬碎在舌尖。

 

正当他克服重重犹豫,终是抬起手准备轻敲房门时,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阿燃?你来了,快进来呀!”师昧温润的声音一如往常,可墨燃不知为何今日听来总觉不是滋味。

 

他扯出一抹极为自然的笑,“我...”我什么,墨燃不知道,此时此景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透过被师昧半掩未掩的房门,墨燃瞥见房内正端坐着一人,正是楚晚宁。

 

还是师昧先打破沉默,“怎么啦?阿燃出去买包子了?就说怎么没见到你人呢?快进来吧,师尊正等你呢。”说着侧过身持迎候状。

 

“啊对!我就是出去买包子了!呵呵!”说着迈步进了房间,三两步走到桌前将怀里的包子放下,软着语气像是讨好般地抱歉道:“师尊,我来迟了!”

 

墨燃这人,生得一副天真无邪的好面孔,装起可怜来,确实容易让人遭架不住,忍不住怜惜。


瞧那委屈吧啦的小眼神,软糯的语气,要不是先前他无意间暴露了重生的身份,楚晚宁当真会以为他真是印象里那个十五六岁的纯真少年了。

 

罢了。既然你愿意如此,那便都随你高兴。

 

楚晚宁轻“嗯”一声,看向墨燃与师昧二人。这一世,少了那些无可奈何的算计与欺骗,希望他们终能圆满。

 

墨燃,从此以后,你愿意一如少年,还是天高海阔任闯荡,有师昧陪你,你定是满意的。

 

还有师昧,抛却那些不得已的仇与怨,换条路走,有墨燃扶持你,你定也会得偿所愿。

 

墨燃、师昧:为师能做的,自当竭尽全力;为师做不到的,唯愿你们携手共进,无往不利。

 

隐下心中酸酸楚楚的沉淀,楚晚宁示意两人坐下,然后说道:“此行除祟之事,已有了结论。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们来处理。用过早饭后,你二人便一同前往陈家,将剩下的事办妥。”

 

“师尊呢?”师昧和墨燃不约而同问道,又若有所觉地相互看了看。

 

看着默契十足的两人,楚晚宁总还是欣慰更多,他平静地说道:“我需再往郊外看看鬼司仪的庙宇,以免后患。”说完他又补充道:“陈姚氏就在隔壁房内,我已为她解毒,现正昏睡着,你们一道将她送回陈府。至于之后该何去何从,全由她自己做主。”

 

师昧与墨燃认真听着,恭敬答道:“是,师尊。”

 

正巧这时小二送来了米粥和小菜,师徒三人便暂停了议事。师昧摆弄着小菜,墨燃则将包子从油纸里打开,往每人的碟子里放了一个。

 

师昧率先咬了一口,不禁感叹道:“咦!阿燃,这包子真不错,麻辣鲜香!”说完又顿觉不对,忙擦擦嘴歉意地望向楚晚宁,“师尊,对不起,我...”

 

楚晚宁正拿着包子,将吃未吃,他淡淡地瞧了瞧手里的包子,不急不缓地说道:“无妨,在外无需拘泥于礼节,吃吧!”他虽说着吃,但却没有动手里的包子。

 

墨燃的余光没有错过楚晚宁一丝一毫的反应。从师昧说出“麻辣”二字开始,他心里便是一紧,悄悄注意着楚晚宁的反应。果然,那人以为自己手里的也是麻辣味的包子,就要弃之不理了。


墨燃忙对师昧笑着说道,“师昧你运气真好,就吃到了麻辣味儿的了。人掌柜的可说了,甜的辣的酸的咸的样样都有。”说完还不忘问楚晚宁,“师尊这个是什么味儿的呀?”

 

楚晚宁没想到会被突然发问,他总不能说“不知道,没吃,也不打算吃。”


只好先咬下一小口尝尝,反正就一口,也不碍事。

 

结果这一尝,居然是甜的,似乎是细细的豆沙。说不上来,楚晚宁觉得心内有些复杂难言的情绪,他不知道这是墨燃有意为之,还是自然而然的结果。或许,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依墨燃前世对自己的恨,又怎么可能......

 

没得到楚晚宁的回答,墨燃便一个劲继续追问,“嗯?师尊,是什么味的呀?”

 

“...甜的。”楚晚宁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

 

“我的是咸的呢!运气真好,我们都吃到了自己喜欢的口味!”墨燃完全一副纯真少年郎的姿态,憨憨的可爱。如果情绪可以具像化,那他现在看起来还真像条小奶狗,两眼汪汪吐着舌头,摇着尾巴求夸夸。

 

师昧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很快又浅笑着应道:“确实是好运!”




勿念

路段【双重生】16

  “班长,陈越。”来人顿了顿:“周行琛。”

看清楚说话的人是他的前同桌,周行琛有点欣喜道:“乔楠,你怎么会在这儿?副中不是还在上课吗?”

“过来买点资料,一中这边的书店要大一些。”乔楠说着,视线落在这桌最后一个人身上,语气轻缓:“段嘉衍,好久不见了。”

而段嘉衍正在让路星辞看自己脖子后面:“路哥你看有没有东西我感觉有点痒。”路星辞凑过去看了看:“你别动,有一根头发。”说着路星辞抬手就将头发拿了上来

周行琛这才想起这两人之间有过节,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段嘉衍不搭理人,有点尴尬:“那什么,乔楠,你吃没吃饭啊?要不一起吧?正好路哥还在点菜。”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点完了已经给服务员了,...

  “班长,陈越。”来人顿了顿:“周行琛。”

看清楚说话的人是他的前同桌,周行琛有点欣喜道:“乔楠,你怎么会在这儿?副中不是还在上课吗?”

“过来买点资料,一中这边的书店要大一些。”乔楠说着,视线落在这桌最后一个人身上,语气轻缓:“段嘉衍,好久不见了。”

而段嘉衍正在让路星辞看自己脖子后面:“路哥你看有没有东西我感觉有点痒。”路星辞凑过去看了看:“你别动,有一根头发。”说着路星辞抬手就将头发拿了上来

周行琛这才想起这两人之间有过节,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段嘉衍不搭理人,有点尴尬:“那什么,乔楠,你吃没吃饭啊?要不一起吧?正好路哥还在点菜。”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点完了已经给服务员了,要不我在叫服务员点菜吧?”路星辞突然插嘴抬头对着乔楠的目光眼里带着一丝丝挑衅,“不了吧,我还要回去上课就先走了。”乔楠也看出了他眼中的挑衅,咬牙切齿的丢下一句就走了

回教室的时候,宋意看见段嘉衍进来,跟抓狂的猫一样上蹿下跳:“小段!!!!!我的小段!!!!我不该离开你去食堂!!!!”

段嘉衍:“。。。。。。”

段嘉衍伸出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好好说话。”

宋意连忙拽着他,压低嗓子:“你不知道我看见谁了?我看见乔楠那个衰人了!”

段嘉衍:“我也看见了。”

宋意:“你们见过了?他没对你做什么吧?他想干什么啊他?”

宋意越说越气:“——我日!我杀了他。”

段嘉衍说:“没事,我们当时在饭店里,我没理他,路哥帮我气他了,后来他就走了,你要说什么我也知道,但是平时我和路星辞在一起,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晚上放学的时候

段嘉衍和路星辞一起去药店,路星辞一边牵着段嘉衍的手一边和司机发消息,让他晚点来接他

一中对门就有一家大药房,里面有首各种类型的alpha和omega需要的日常用品。段嘉衍选了一个青柠的阻隔剂就准备去结账

路星辞挑挑眉:“这么喜欢我的味道啊,阿也”他在段嘉衍旁边低声说

段嘉衍也低声回复:“是啊。特别特别喜欢”段嘉衍仗着自己是未成年可劲儿点火不管未成年的段嘉衍点蜡

  ———分界线———

  告诉大家一个消息

  就是我要备考了,所以懂得都懂我要停更很久很久,比上一次还久,可能一年可能两年也可能五年,所以拜拜啦不要想我😘

旧忆录

【娱乐圈】霸总非要给我打钱by清麓

🏷️双重生 娱乐圈 主攻 治愈系 互宠

游戏总裁金主诱受V低泪点占有欲强演员攻


【文案】

孟衍璋出道即巅峰,被经纪人忽悠着签下十年经济约,先是用烂片磨光他的灵气,后又将他送到段江秋床上。 

拒绝潜规则后,惨遭封杀,室友踩着他上位,父母与他断绝关系,圈里人人可以踩他一脚,摸爬滚打多年,终于夺得影帝桂冠。 

再次重生,孟衍璋决定抱紧段江秋的大腿,拳打室友,脚踢经纪人,报仇雪恨。 

孟衍璋:我,莫得感情。

段江秋,一个以孟衍璋的粉丝C位出道,颜值和人气吊打当红流量的霸总。凭着钱多钱多还有钱多,和爱豆一起上热搜,......

🏷️双重生 娱乐圈 主攻 治愈系 互宠

游戏总裁金主诱受V低泪点占有欲强演员攻


【文案】

孟衍璋出道即巅峰,被经纪人忽悠着签下十年经济约,先是用烂片磨光他的灵气,后又将他送到段江秋床上。 

拒绝潜规则后,惨遭封杀,室友踩着他上位,父母与他断绝关系,圈里人人可以踩他一脚,摸爬滚打多年,终于夺得影帝桂冠。 

再次重生,孟衍璋决定抱紧段江秋的大腿,拳打室友,脚踢经纪人,报仇雪恨。 

孟衍璋:我,莫得感情。

段江秋,一个以孟衍璋的粉丝C位出道,颜值和人气吊打当红流量的霸总。凭着钱多钱多还有钱多,和爱豆一起上热搜,和爱豆一起上综艺,和爱豆一起上(哔——) 

网友们:孟衍璋肯定被包养了! 

孟衍璋发微博:奖杯送给我的爱人,感谢你一路相伴。@段江秋 

有人问他是怎么喜欢上段江秋的。 

孟衍璋:始于金钱,陷于颜值,忠于爱情。 

段江秋: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重生的。 

孟衍璋:……其实我也是重生的。 

emmmm——


​​​​…………………………………………………

【概述】

受很有钱,和攻以前是同学,前世攻拒绝了受,一气之下受出了国,而攻被他人针对,再最后受得到了攻去世的消息。


重生后,攻自己送上了门,但受并没有来,再后来两人再次接触,相互撩拨,攻在娱乐圈一步一步往上走,受在背后光明正大支持,与攻的粉丝一起追星,在vb上维护攻,攻对受的占有欲逐渐增强,两个人都是彼此的救赎。


成年人之间的爱情真的就很触动人心,看得我心都酥麻,懂得都懂੭ ᐕ)੭*⁾

​​​…………………………………………………

【语录】

——段江秋:

​“不会有什么可以让你委屈自己,只有衣服配不上你,没有你配不上的衣服。”

​“孟衍璋,在我眼里不是什么都不值钱,至少你在我眼里,就是无价之宝。”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万事有我在。”


​​​…………………………………………………

——孟衍璋:

​【今晨阳光正好,送你三朵玫瑰。】 

       三朵玫瑰的花语是:我爱你。


​“段江秋,我爱你。”“会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爱你。”

逸天珝(追文看置顶)

【陛下为奴】第七十章:想离殿下近些

“他说,有瘾。”司秦开口才觉,嗓子干得冒烟。

穆言安舔了舔嘴皮:“这倒是没听说过。也是,战王说了,服得少没事,服得多了才会上瘾。没人撑得过三颗,自然没有白霜有瘾的说法传出来。”他顿了会儿,忽然说道,“他那会儿,没有直接离宫,我让暗卫带他来见我,他说他克制不住,求我将他赶出去。后来,他就住在圣都的客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去见他,他像在警告自己一样,跟我说让我给他点时间,他会离开。再后来他就真的走了……”

白茗把她冰冷出汗的手握进掌心,轻轻拍拍手背,温柔慈祥:“想见他就去吧。不论是做个了断,还是再续前缘,秦秦,你记住,要为自己打算,我们都尊重你的决定。”

司秦紧抿着嘴,没点头也没摇头:“让...

“他说,有瘾。”司秦开口才觉,嗓子干得冒烟。

穆言安舔了舔嘴皮:“这倒是没听说过。也是,战王说了,服得少没事,服得多了才会上瘾。没人撑得过三颗,自然没有白霜有瘾的说法传出来。”他顿了会儿,忽然说道,“他那会儿,没有直接离宫,我让暗卫带他来见我,他说他克制不住,求我将他赶出去。后来,他就住在圣都的客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去见他,他像在警告自己一样,跟我说让我给他点时间,他会离开。再后来他就真的走了……”

白茗把她冰冷出汗的手握进掌心,轻轻拍拍手背,温柔慈祥:“想见他就去吧。不论是做个了断,还是再续前缘,秦秦,你记住,要为自己打算,我们都尊重你的决定。”

司秦紧抿着嘴,没点头也没摇头:“让我想想。”

 

颛孙庭鵺夜里很难睡去,每夜躺在木床上,睁眼等着日升,枕头边就是一瓶白霜,疼极了就往嘴里塞一颗。其实算起来,他不仅把白霜当糖豆,还把白霜当饭,每天野果野菜可能都没有吃白霜吃得多。

“呃——”

深夜,躺在木床上的颛孙庭鵺忽然轻哼出声,平躺的身子一滚,侧着将自己紧紧蜷起来,两只手死死攥着衣服。

银月下,他用力到攥得手指发白,手背青筋暴起,额头上几乎瞬间冒出层薄汗,被咬得千疮百孔的嘴唇伤上加伤,鲜血滴落……仔细看去,木床上、枕头上,一块块黑褐色的,都是已经干涸了的血迹,鲜红的血盖过旧痕,在月光下更显刺眼。

他不习惯反噬带来的疼痛,却习惯了血,熬得通红的双眸盯着木床上的血,紧攥着袖管的手一松,颤抖的手指探向小小血泊,轻轻触上温热,一颤。几近被咬穿的嘴唇伤口外翻,他扯着苦涩的笑,似笑声,又似痛苦至极的低吟。

他倏地一把抓住木瓶,惨笑着,拨开木塞,对嘴就倒。

一瓶子白霜,二三十颗,除了前两天吃掉的,再除去因为疼痛手抖,而滚到木床上的几颗,将近二十颗,被他一股脑嚼碎了咽进腹中。

“嗬——呃啊——”嘴角的笑不减,越疼,他便笑得越疯狂,“咔嚓”一声,手里的木瓶被直接握裂,木刺扎进掌心,鲜血淋漓。

他没感觉手上有多疼,通红如血的双眸盯着流血,又扎着木刺的手看了许久,一点点握紧……

反噬之痛愈来愈狠,白霜的药效也逐渐叠加,颛孙庭鵺的一张脸转瞬间苍白如纸,整个人死命地蜷紧,浑身痉挛着,僵硬地全身都在用力、颤抖。

就好像,身上的皮被人生生扒去,而后,一次又一次地披麻拷。与此同时,身上两百零六块骨头,块块如同被铁锤砸碎、被石磨碾过。五脏六腑似被缠绕在铁棍上,在胸腹里翻来覆去地搅动拉扯。时而置身于搭满柴火的高台,被火烤烟熏,时而置身于堆满冰块的冰窖,寒冷刺骨。眼前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漆黑,耳边嗡嗡地闹着,人像是漂浮在半空中,有时候却忽然坠落,如同坠在尖锐锋利的铁针板上,千百根五六寸长的铁针,瞬间贯穿……

他笑着,颤抖地伸手攀住床沿,身子顺势一滚,“扑通”一声砸在地上。

“咳——”他抑制着自己的声音,很轻地咳出口血来。

缓了片刻,双手扒在地上,蹬着腿,眯着模糊的眼睛,一点一点朝小像下挪去。

终于,他如愿以偿地爬到挂着小像的墙边,就这么对墙侧躺在地上,把自己蜷缩进木柜与木架中间。

画像挂得不算高,伸直手就能碰到,只是,他不敢,伸着手,只敢小心翼翼地触上木墙。眼前模糊一片,时不时还闪着黑,他看不清,却依然固执地抬头,仰望着那副悬在墙上的小像,惨白到没有血色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木墙,仿佛在描绘着她的轮廓……

“阿秦……疼……”他疼得恍惚,下意识地张口,一张嘴,血便一大口一大口地往外涌,“不……不疼……对不起……”他又忽然回神,急切紧张地道歉,身子蜷得更紧了。

她不喜欢听他出声,可是他总忍不住……

他滚过身,半坐起来,慌张地伸手,从木柜里抓出木瓶的时候,手一忙,几个木瓶“啪嗒”摔落,“骨碌碌”滚了一地。像是她就在他身边一样,怕她生气,飞快地拨开木塞,发狠般,把一整瓶白霜倒进嘴里。有几粒滚在地上,他看不太清,不知道滚了多少颗,只好伸手去摸。摸到两粒嚼了后,其实还有三粒滚得挺远。

他干脆靠木柜坐着,蜷着膝盖,头抵木墙。血再也抿不住,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滑落,他的身子颤着,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轻若蚊蝇的痛苦低吟,手指轻碰木墙,慢慢阖眼。不可能睡得着,只是眼前看模糊,也没力气再睁着了。

天色渐明,司秦推开木门,看到的,是滚着五六个木瓶,满地狼藉的屋子。

她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木瓶走进去,却突然在一颗沾着土的白色小药丸前,顿住了脚步。她蹲下身捡起药丸,抹去沾上的土,看着白如霜的药丸微愣。

她没有见过白霜,但此刻,见到这颗的第一眼,脑子就告诉她,这就是白霜,还告诉她,这一地木瓶,都装满了白霜。

木屋很小,一望到底,颛孙庭鵺蜷的地方就在门边,被木架挡得严严实实,太隐蔽,她根本看不到。而且,这个点进屋来,首先瞧的,肯定是床啊。

床上干干净净,连被褥都没有,枕头都是旧衣服里塞树叶做的。

她还没靠近,就看到木床和枕头上有几片血迹,其中两片血迹还没有干透,颜色很深,但不是干涸之后的那种黑褐色。很明显,那两片没干透的血下面是已经干了的血痕,看上去有很久了,而且,另外几片血迹的颜色深浅也不完全相同,是一次一次叠加上去的,最新的,就是那两片尚未干透的血。

人不在?她顿了顿,转身打量起小木屋,也就是这时,她看到了墙上的画像,看到了蜷在木柜边,嘴角淌血的颛孙庭鵺。

他似乎也听到了声音,努力地睁开眼,想要看清,可疼得太狠,再努力,也只是看到了一抹白色身影出现在木屋,甚至辨不清男女,不知道那抹身影是否有在看他。

竭力压下身上的痛,强行逼自己平静放松。

忽然——

“阿秦?”他的手一颤,又极快地自行推翻,苦笑着摇头,自欺欺人,“做梦了麽……第一次……在梦里见到你……阿秦,很疼吧,对不起……”他挨过,才知道究竟有多疼,“要好好的……”说着,他就伸手去摸那只离自己最近的木瓶,拨了木塞往嘴里倒。

“嗬呃——”他没倒完,只嚼了几粒就疼得痛吟出声,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木瓶。

他看向司秦的方向,扯着笑,血大口地涌出来:“嗯……我也好好的……好好地活着……”

他哪里好了?他不好,只是因为不能死,便逼着自己这样痛苦活下去。可对他而言……这样,已经足够好了。

他低下头,抵在膝上,手指轻轻摸过颈后的烙印,滚烫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慢慢的……双肩抖动,喘气声里带着哽咽。

她看着他把瓶子里的白霜倒在地上,一粒一粒地捡起,一粒一粒地塞进嘴里,然后疼得身子猛一下抽搐,大口血喷出来,却依旧一粒粒塞着白霜,没有半点停顿。

“颛孙庭鵺。”她开口,没什么波澜,可她自己清楚,她的声音隐隐颤抖,衣袖下的手早就紧攥成拳。

他的动作顿住,循声抬头:“阿……”梦里的她似乎有话对他说,又似乎根本就没有所谓梦境,他不敢再唤“阿秦”,很迅速改了称呼,“殿下。”纵使眼前模糊,他亦下意识习惯地手撑地,朝着白影的方向,挪成跪姿。

她走近,挑起他的下巴:“做给我看?”

“没……”他连连摇头,又不敢太用力,“奴不敢。奴没想做给谁看,奴只是得活着。什么都不做,奴会忍不住寻死,奴不能死。”

“为什么不回长安?”

他沉默地垂下眸,半晌,声音带着些沙哑与哽咽:“想离殿下近些。这里离临渊圣都最近。奴放不下,情愿永受折磨,也做不到放下。殿下,奴都回大兴了,您……您别再赶奴回长安了,好不好?”

他说得着急,没顾上身体里的剧痛,涌上喉咙的一口血被呛回口鼻,他微弓着背,压抑地咳得艰难又轻声。

“战王来找过我。”司秦突然出声。

颛孙庭鵺一愣:“奴不知道……”

司秦蹲在他面前,看着他,平静,又不是那的平静:“他告诉我,我父兄,还有我父皇母后的重生,是你用自己换来的,每月初一十五会遭受严重的反噬,他还说,我父兄和我父皇母后的命,是和你连在一块儿的,所以,你开始不再求死,他还说,白霜有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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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afd大结局了,不过下周还有一篇番外

公子的家人们:513327435
爱发电:逸天珝。可提前看五章。
老福特更新预告:
第七十一章:我是奴隶
爱发电预告:
第七十一章:我是奴隶
第七十二章:兜兜转转,殊途同归
第七十三章:求求你,给我白霜(大结局上)
第七十四章:我曾真心爱过你(大结局中)
第七十五章:罪奴,不配尊位(大结局下)

一个小橘子

被利用伤害深情男主𝒙重生很享受女主

  大修国北境,一间破落的小瓦屋里头传来了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小瓦屋环境很差,里头只有一个土炕,土炕上面铺了一些潮湿甘草,那甘草上坐着个穿着破衣的高大男人,他怀里是一个裹着破棉被的女子,那破棉被是他们唯一的御寒之物,里头的棉絮都跑出来了,还黑黑灰灰的,那被裹着的女子时不时地哆嗦打颤,已是出气多入气少。 

寒风不断从掩不起的门里头灌进来,男人拼命地想要用自己的身躯挡下寒意,可却是徒劳。 

“弥弥,你醒醒,你走了我怎么办?”男人这辈子没有哭过,可如今却哭得气都要岔了。 

许汀弥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思绪也越来越不清晰了,几滴灼热的泪珠子砸在她脸上,她愣了愣,想了......

  大修国北境,一间破落的小瓦屋里头传来了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小瓦屋环境很差,里头只有一个土炕,土炕上面铺了一些潮湿甘草,那甘草上坐着个穿着破衣的高大男人,他怀里是一个裹着破棉被的女子,那破棉被是他们唯一的御寒之物,里头的棉絮都跑出来了,还黑黑灰灰的,那被裹着的女子时不时地哆嗦打颤,已是出气多入气少。 

寒风不断从掩不起的门里头灌进来,男人拼命地想要用自己的身躯挡下寒意,可却是徒劳。 

“弥弥,你醒醒,你走了我怎么办?”男人这辈子没有哭过,可如今却哭得气都要岔了。 

许汀弥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思绪也越来越不清晰了,几滴灼热的泪珠子砸在她脸上,她愣了愣,想了很久才想起,那正抱着她哭泣不止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左昭致,大修国曾今的左相,本是个武夫却在夺嫡之时有了从龙之功,最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个男人最后为了保她,在立政殿前跪了三天三夜,这才跟着她一起被流放到了北疆,她实在受不了这流放之苦,好不容易到了北疆,身体却油尽灯枯。他本该撒手人寰,可那个男人相信人定胜天,费尽心思为她找来名医,散尽仅存的盘缠,为了给她抓药续命,他毅然决然参加的第一线的冲锋队。 

以自己的血肉之躯犯险,一次一次的从死亡的深渊爬出来,染着鲜血回到她身边,始终守着他的婚誓,不离、不弃。 

可她终于撑不下去了……虽然她很想好起来,很想继续陪着他,可是她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许汀弥很想抬起手,却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了。 

“弥弥,你睁眼看看我?你这辈子可曾爱过我?”他好爱、好爱她,他努力了这么久,就算说一句谎言也好,骗骗他也好,他甘愿被她骗啊! 

她不是最喜欢欺骗他了吗?总是骗他说要好好和他过日子,结果转身就出卖他、戳他心肺管,她就是个小骗子!那怎么不能在这个时候骗骗他? 

许汀弥想要说点什么,可是意识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模糊,她的身子僵了,动也不能动,耳边回响着他哀切、疯狂的哭声,混乱的脑海里面开始出现了一些片段,或许是人走到了尽头,开始回忆起了人生中最重要的片段。 

她的记忆里头满满的都是他,从那鲜衣怒马的少年时,左昭致便开始追求她,出身书香世家的汀弥本是看不上这样粗鄙的武夫的,可后来她家道中落,不得不求助于他,两人便纠缠在一块儿,十年的婚姻,十年的冤孽。 

他们是在一个融融春日里头相识的,那是她七岁第一次上族学的时候,她穿着干净朴素的粉色春衫,头上梳着双丫髻,插了几簇雪柳,带着束脩去行拜师礼。 

她是本家出身的掌上明珠,自是分家孩子们争相巴结的对象,众人给她留了一个在最前头的位置,那位置十分招眼。 

许汀弥不想在第一天入学就这么打眼,所以她走到了最后头,后头只有一个空位,同桌有一个非常清瘦的小少年,那小少年有一双充满戒备的眼。 

  表妹,那家伙是个杂种,你可千万别坐在他身边,那会辱没了您的身份。”一个穿着白衫的少年见汀弥靠近少年,连忙凑了过来,虽然说唤了许汀弥一声表妹,可却是攀亲带故的多,这名少年是许汀弥外祖父的庶妹的孙子,沾了点亲来族学读书,向来趋炎附势,对许汀弥来说,便是一表三千里。 

白衫少年也不姓许,他姓黄,名叫黄达,总爱巴结本家的人,平时老爱捧着许汀弥的庶兄,如今有本家嫡支入学,他自然是跟得紧紧的,见汀弥有可能成为那小少年的同桌,一心想要阻挡。 

许汀弥是礼部尚书许修棣的嫡次女,是许尚书的老来女,她仙去的祖还曾经是阁老,她从小可以说是千娇万宠的长大,她有着她祖父的风骨,听了这样苛薄的言词以后,她撇了撇嘴。 

“本姑娘不记得有这样鸱枭之辈作为我的表哥。”她走向了那名少年,“这位公子,我能坐你边上吗?”大修民风开放,未婚男女谨守分际都能同游,自然没有七岁男女不同席的规矩。 

那小少年似乎没想到她听了那白衫少年的话,还愿意待他身边,不管在哪个地而似乎都会自行形成一个看不见的阶层,他便是这书院的最底层,而这个小女孩儿,虽然打扮得简洁,可是身上所有的用料都是最顶级的,她是他只能仰望的天边月。 

他抬起了头,两人四目相交,小姑娘笑得很友善,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暖意,他阴暗的人生猝然间来了一道强光、一颗骄阳。 

“想坐,就坐吧。”十岁的小少年没有感受人生中太多的善意,他有些防卫心的移开了眼,如果不是小姑娘年纪小,他怕是会拒绝。 

少年的思想阴暗,不曾拥有,就不会因为失去而痛苦。 

第一天同桌,两人没什么交集,身为学堂里头年纪最小的,许汀弥在课堂上的表现却挺好的,夫子提的问题,她都能有一番见地,虽然因为年岁的关系,她的想法无法面面具到,可是以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她是父亲的老来女,从小就坐在父亲的腿上习文识字,那自然是表现出众。 

许汀弥第一天入学,全副心神都放在学习上头,自然没注意到身边的左昭致,可左昭致却一直在观察她。 

左昭致便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孩子,因为生活所逼,不得不学会察言观色,不得不学会隐身,低调地过日子。 

他无法遏制自己偷看她的冲动。 

她的侧脸很好看,还带着七岁的小姑娘的婴儿肥圆嘟嘟的鼻头,膨润的脸颊,翘嘟嘟的红唇,没有过什么烦忧的女孩儿眉眼间都是舒张的,一双眸子里面有着对求知的渴望,她仔仔细细地从书箱拿出了文房四宝,在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她的书本干净整洁、装订完整,她端坐身姿,小小的身影严肃的有些好笑,琅琅读书的声音很好听。 

左昭致的目光落在她头上的发髻,那发髻也盘得圆滚滚的,一丝不苟,没有一点发丝散乱,还牵出了两条小辫子,小辫子尾端绑了红色的绳子,随着她伏案疾书的动作晃来晃去。 

鼻间萦绕着一股清香,那香味而很能镇定人心,是她白色的雪柳散发出来的味道,清雅不俗。伴随着那香味,仿佛有什么也跟着搔过了左昭致的心尖,在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他的嘴角微不可见的翘了翘。

  那一日午时,众人纷纷离席,小姑娘转头对他笑了笑,“我是许家七娘许汀弥,小名阿锦,今年七岁,你呢?”许汀弥对自己的同桌释放了善意。 

左昭致不敢看向她,也没有回应,就这么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就在汀弥以为他不会回应的时候,他才小小声的嗫嚅着,“左昭致,十岁。”话丢着以后,他便说了声,“失礼了。”他快速地离开学堂,打算找个地方躲着。 

族学是有食堂的,可是左昭致尽量不去,他身上也没有银钱,连一碗面的钱都付不起。 

他从来都是饿着肚子,等回到院子领份例的夕食,一日两餐其实在一般人家是正常的,只有富贵人家曾能一天三食,可正在长身体的少年,份例的饮食实在嫌少,这才让他长得无比瘦长。 

自从两人同桌,便是到了近午便道别,到了未时继续读书,连续几天都是这样的。 

直到有一日,小姑娘在中午歇息的时候叫住他了,“昭致哥哥,这些日子受到您的照顾了,不如一同到食堂,听说今天包了饺子,一份我也吃不完,不如我们一道?”汀弥注意到了,一连几天都没在食堂见到他,有时下午在读书的时候,能听见他饥肠辘辘的声响。 

汀弥其实没挨过饿,可她总想,腹中饥饿大概不太好受。她想了好些天,找足了借口,拉着他一同分食。 

左昭致理智上觉得自己应该拒绝,可是看见小姑娘脸上灿烂的笑容后,他鬼迷心窍了,到嘴边的拒绝变成了一个字,“好。” 

从此以后,两人的交集多了,汀弥总是嚷着她吃不完食堂里的东西,可是左昭致知道每一次她都特意点了很多的饭菜,甚至食堂还开小灶,给她做了肉食。 

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吃饱过,心中虽然感到愧疚,可是他实在忍不住亲近她,带着虔诚与负罪感,接受她的接济和美好,在心中渴求着这份美好永远不会消失。 

左昭致的身份非常独特,他是镇南王的外室之子,镇南王这个外室正好是汀弥姑婆的女儿左商商,因为太爷宠爱这唯一的女儿,所以许家只好接济了这对母子,左商商抑郁寡欢,在许府住下的第一年便在冬日里去了。 

一个没娘又出身不光彩的孩子,凭恃着一点亲缘关系住在许府的东侧角房里,跟着上族学,因为身份尴尬,他被许家宗亲的孩子们欺侮得厉害,连一些跟着来上学的外姓孩子都敢作贱他,直到许家嫡次女开始照拂他,他的日子才好过了一些,就连夫子也更加重视他了,他好过的同时,也令人眼红。 

许汀弥一向生活在阳光底下,自然不知道在阴影之处,有些人的日子过得特别辛苦,直到有一日她亲眼目睹,她才知道原来孩子们坏起来,那才是最可怕的。 

有一日她听到了奇怪的声响,当她走过去的时候,聚在一起的孩子们一哄而散。 

远远瞧着,她还以为倒在地上的是一个麻布袋,可等走近了,这才发现这麻布袋还长了脚。 

里头居然有个人! 

许汀弥七手八脚的把那麻布袋给扯了下来,里头赫然是左昭致,他紧紧抱着自己的头,把身子缩成了一团,保护着身上脆弱的腹部,可因为出手的之人人多势众,他的腹部依旧被踢了好几脚。 

要欺负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那领头孩子就是看不惯左昭致依附在许汀弥身边,就像找着了靠山一样。

柏舟

【燃晚:恰似君归处】今宵此诚

  • 重生踏仙君墨燃1.5 vs 重生楚宗师楚晚宁2.0


  • 不多求故得,不杂学故明。欲得心常明,无过用至诚。


  • 他是不忿,更是不甘!为什么作恶之人只因一丝善念便能得到宽恕,而无辜之人却活生生被这世道碾入尘埃?!


师昧状似无意地说起蝶骨美人席,精美的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好似一个局外人,对蝶骨美人席的遭际深感惋惜与怜悯。但若细细观察那双晦涩多情的桃花眼,不难发现浓长的睫毛之下还隐藏着极力压抑的不甘与愤恨,甚至还透着丝丝缕缕毁天灭地的杀意。


楚晚宁骤然心惊。他回想着前世今生的种种猜疑,心内五味杂陈。


蝶骨美人...

  • 重生踏仙君墨燃1.5 vs 重生楚宗师楚晚宁2.0


  • 不多求故得,不杂学故明。欲得心常明,无过用至诚。


  • 他是不忿,更是不甘!为什么作恶之人只因一丝善念便能得到宽恕,而无辜之人却活生生被这世道碾入尘埃?!





师昧状似无意地说起蝶骨美人席,精美的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好似一个局外人,对蝶骨美人席的遭际深感惋惜与怜悯。但若细细观察那双晦涩多情的桃花眼,不难发现浓长的睫毛之下还隐藏着极力压抑的不甘与愤恨,甚至还透着丝丝缕缕毁天灭地的杀意。

 

楚晚宁骤然心惊。他回想着前世今生的种种猜疑,心内五味杂陈。

 

蝶骨美人席所遭遇的苦难,仅是翻阅寥寥几页医书,已是让人震撼不已。生人入药,血肉分食。他们是砧板上的鱼肉,是任人宰割的牛羊,从生到死,从未被当成人看待过。他们不能选择生,更不能选择死。只因为天生便是提升修为的双修炉鼎,是突破境界的绝世妙药,所以修真界人人都想来掺一脚,像牲畜一样肆意圈养、交||配、吸食血肉,或是将肉身之躯练成辅助修行的极品丹药......

 

换作是你,我,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能不恨吗?

 

不能。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都不可能不恨,而是恨极,恶极。

 

正如师昧之恨,毁天灭地。

 

但站在千千万万无辜者的立场,站在墨燃和死生之巅的角度来看,墨燃他们又有什么错?墨燃未亏欠师昧分毫,死生之巅亦未辜负师昧或是蝶骨美人席半分,芸芸众生更是与之毫无关联,他们又有何辜?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楚晚宁没有资格劝师昧别恨。但赤诚以待的墨燃呢?救他一命又给了他安身立命之所的薛尊主呢?整个死生之巅乃至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呢?他们凭什么要背负蝶骨美人席蚀骨的复仇之恨?!

 

前世的师昧,既可怜,又可恨。

 

作为师昧唤了两世的师尊,楚晚宁心内万般痛楚,他恨师昧,更恨自己。为什么他曾经就没发现?那个温润的青葱少年,小小的肩膀背负了太多太多......一路走来,他一个人该有多绝望啊......

 

曾几何时,他也如现在这般小心翼翼地提起,试探着、尝试着向自己求救过......那云淡风轻的背后,是他鼓足勇气的呐喊,是突破桎梏的呼救。

 

轻飘飘的一句“我曾翻阅医书,看到过他们的结局。”那未宣之于口的话却是“若师尊肯施以援手,他们说不定还有救呢,所谓的结局会不会就此不同?师尊,你帮帮我?帮帮我?”

 

只是前世的楚晚宁宛若白纸,活像块木头,他听不懂那些试探的话语,看不清隐藏在表象下的卑微的真相。

 

终究是他,负了师昧。

 

如今旧事重演,原本的木头遍历红尘风霜雨雪,在荒茫大地上开出娇艳的花,花开花谢花又开,终究也能窥探到这世间百态,凡尘烟火,唯愿不再重蹈覆辙。

 

“你很在意?”楚晚宁状似随口一问,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情绪的涟漪。

 

“什么?”师昧心里“咯噔”一声,他还沉侵在同族惨烈遭际的痛恨余韵中,被这么突然一发问,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直接愣住了。

 

他是不忿,更是不甘!为什么作恶之人只因一丝善念便能得到宽恕,而无辜之人却活生生被这世道碾入尘埃?!

 

可他万没有想到,师尊竟抛来一个直球,选择当场发问。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用何种表情,何种语气,甚至是何种词句来作答……

 

“蝶骨美人席,你很在意他们?”未得到答复,楚晚宁再一次问道。但这次不同,虽是疑问的语气,微沉的尾音却透着不容辩驳的笃定。

 

师昧光速在脑海里盘算着该如何作答,才能既不暴露身份,又能把握住良机。在他心里,被师尊发现端倪的场景他幻想过无数次,有无数种可能,失望的、怜悯的、厌恶的、冷漠的……但真正遇上,才知道原本预设的完美剧本却怎么也派不上用场。因为太紧张,他甚至恍惚觉得灵魂出了躯壳,仿佛自己不再是师昧,而是旁观着的局外人。

 

“我……”千言万语临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他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沉声答道:“师尊,我的确在意。”

 

万事开头难。有了这第一句,之后便再没什么好顾及。心里的痛埋得越久,生出的恨越是灼得人迷醉。

 

“我没有办法不去在意。师尊总说:大道在心,心在苍生。但是这苍生是不是也应当包括蝶骨美人席,不是吗?”

 

“实际上呢?蝶骨美人席是什么下场?不说师尊也知道的吧。”

 

“敢问师尊,蝶骨美人席到底有什么错?才至于被如此对待?!他们人不是人,魔不是魔,这浩瀚天地间竟无一处能容得下他们?!”

 

“在人界他们是低贱的牲畜,在魔界他们又是无耻的叛徒!难道数万年过去了,先辈的恩怨纠葛还要让后世的子孙万代来背负吗?!”

 

“......师尊,你曾说过,他们也是人。但你看看他们,那还是人吗?!”

 

“在世人眼里,他们不过是大补的灵药,是修行的炉鼎,是消遣的玩意儿!而已!”

 

“……师尊!人非草木,谁能无情?看到那样的结局,我又如何能做到不去在意……”

 

“难道师尊就不在意吗?”

 

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银丝点点,映衬出少年人悲怆的绝望。他望向楚晚宁,温润的桃花眼里风云涌动,万千情仇。有什么闪晶晶的东西在眼眶里打着转,特别耀眼,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楚晚宁看着欲哭不哭的师明净,终究是心疼多过责难。亲耳听到他情难自已为蝶骨美人席控诉鸣冤,尘封的答案跃然纸上,一清二楚。想到面前人前世的种种恶行,于天下于师门都犯下了滔天罪行,要说不气,那是假的。但,如今的师昧毕竟不是前世的师昧,他抨击这世道不公,他澄明内心的仇怨,他嘶吼他呐喊,所有这一切不过都是他挣扎着的自救。


不管前世如何,如今的师昧内心还存有最后一丝善念和期盼。

 

终究,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你说的对,人非草木。错不在蝶骨美人席,他们不应遭此不公。”楚晚宁一贯清冷的语气终是柔软了几分,“...既如此,你觉得该当如何?”

 

“什么?!”师昧再一次没防备,被楚晚宁的问题给惊住了。

 

蝶骨美人席在世人眼中早已绝了踪迹,他们东躲西藏,苟且活着,哪能如何?

 

他原本只是觉得太过不甘,太过屈辱,心中的憋闷如决堤之洪,翻江倒海,浪起千层。恰巧这时候师尊靠近了来,还询问他的看法,不知怎地竟觉得从未有过的委屈遍布心田,甚至控制不住在师尊面前失了分寸,声声质问。


而他的师尊呢?非但没有半分责备,还告诉他:蝶骨美人席没有错,也不应当遭受世人不公的对待……

 

至于要如何......


在内心深处,师昧很清楚自己想要如何。

 

“师尊...我只是…只是觉得,蝶骨美人席的遭遇太过惨烈,心中难受,没…没想过要如何……”他试探着循着楚晚宁幽深的目光,在心中挣扎良久,终是下定决心般缓缓说道:“不过,既然师尊问到了,弟子也不可不答。蝶骨美人席的惨剧,根本原因还是他们自身太弱了。”

 

弱,就是原罪。

 

见楚晚宁拧着眉头未发一言地仔细听着,师昧心里多少有些宽慰,握紧的拳头紧了紧又缓缓松开,尽量放平语气说道:“蝶骨美人席是被放逐于人间的魔族后裔,体内流淌着魔族的血液,在这以灵气维系支撑的修真界,修为自是大打折扣,甚至与普通人相差无几。这是源,几乎无力改变。要想根除这源头,唯有…唯有寻到一处适宜修炼的宝地,或是…重回魔域,以增强自身的实力,或许才有本质上的改善。”

 

魔域……果然还是想回魔域……

 

“……或是,或是改变这世道,让天下人对蝶骨美人席一视同仁,不再欺凌和歧视。”但这可能吗?说出口的话师昧自己都不信。

 

说得好听点儿,蝶骨美人席在世人眼中就如同雪山灵芝,勉强也算得上稀有不可多得,颇有珍惜物种的意思。不过其价值仍是被人采摘入药,但救命救急也不过锦上添花而已,并非不可或缺。所以贪婪成性之人又怎么可能与之平起平坐?难道有人想采摘一朵入药时,还要征询着问一句:“你愿意自裁入药以助本君提升修为吗?”

 

若是识相点回一句:“本人甘愿自裁。”那让习惯了直接挥洒屠刀的人界修士勉为其难地问上一问,倒是不无不可,还颇有些风雅。

 

若是不识相地回绝:“你我平等,凭什么要我自杀了来助你?你可愿自杀了来助我吗?!”这还如何了得?吃惯了蝶骨美人席血肉的他们怎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在他们看来,多问一句不过是看得起你,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区区蝼蚁,安敢不识抬举?!简直!可笑!!

 

“不错。”楚晚宁突然出声。

 

师昧正构想着蝶骨美人席所谓的出路,心内满是讥讽,连眼尾眉梢都透着讽刺与决绝,又听楚晚宁说道:“蝶骨美人席并非已到绝路,虽是艰难了些,但还是值得期盼。”

 

这还不算到绝路吗?难道完全灭种了才算绝路?!蝶骨美人席还能有什么期望?

 

“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修士,还没有放弃他们。”楚晚宁凤目微阂,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师昧,“只要你不放弃,他们就有希望。”

 

......

 

“往后,蝶骨美人席之事就交给你,可愿意?”


楚晚宁当然知道,明面上蝶骨美人席已几乎灭族,没了踪迹,但联想师昧前世所为,想必此时他已做了诸多准备,只是自己不无从知道罢了!既如此,不如将此事放到明面,或有转圜。


“.....此事做起来困难重重,或许终其一生都没有结果。如果你不愿意,也没......”

 

“我愿意。”师昧突然打断楚晚宁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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