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双龙组

598.8万浏览    10402参与
镜魈

跑完步之后,被怂恿去送水安慰自己跑最后的老婆虽然还没告白(bushi) (ps什么纯情男高)

跑完步之后,被怂恿去送水安慰自己跑最后的老婆虽然还没告白(bushi) (ps什么纯情男高)

很多只猫
拉了这两个皮!是3月的坑了,最...

拉了这两个皮!是3月的坑了,最近把坑填咯,衣服细节就省略掉了dbq

拉了这两个皮!是3月的坑了,最近把坑填咯,衣服细节就省略掉了dbq

🍊

找了一整个场地最后再角落发现的连连

像运动会小情侣偷摸约会

所以都有连连建模了阴阳师你啥时候出连连!!

找了一整个场地最后再角落发现的连连

像运动会小情侣偷摸约会

所以都有连连建模了阴阳师你啥时候出连连!!

楓山白月

退坑一年再回坑看完档案补了设定以后的心情是我cp离搞上只差见面了阴阳师你会不会卖cp

退坑一年再回坑看完档案补了设定以后的心情是我cp离搞上只差见面了阴阳师你会不会卖cp

长夜北辰

【荒连】微光(05)


[05]

这还是荒第一次旁听临床科室的交班晨会。

以往见习的时候他只会在下午到访,那时病房里的忙碌往往已经告一段落,医生护士们或写写病历,或随意聊聊天——若是有不知情者看到这种放松的状态,大概会误以为他们的工作十分清闲。

然而此时荒正站在护士站门口,一边在心中感慨着,一边听值班医护将病人昨晚的体温、血压和病情倒背如流——特别是科室主任荒川医生,他对病房里每一位病人的治疗方案都了如指掌。

散会后,一目连穿过人群快步向荒走来。“阿荒?荒川主任今天会去查房,你也一起来吧。这里的住院病人沟通起来会有点麻烦,有一些问话技巧你待会儿做实验的时候可能用得上。”一目连建议道,“问诊方面主任他真的非......


[05]

这还是荒第一次旁听临床科室的交班晨会。

以往见习的时候他只会在下午到访,那时病房里的忙碌往往已经告一段落,医生护士们或写写病历,或随意聊聊天——若是有不知情者看到这种放松的状态,大概会误以为他们的工作十分清闲。

然而此时荒正站在护士站门口,一边在心中感慨着,一边听值班医护将病人昨晚的体温、血压和病情倒背如流——特别是科室主任荒川医生,他对病房里每一位病人的治疗方案都了如指掌。

散会后,一目连穿过人群快步向荒走来。“阿荒?荒川主任今天会去查房,你也一起来吧。这里的住院病人沟通起来会有点麻烦,有一些问话技巧你待会儿做实验的时候可能用得上。”一目连建议道,“问诊方面主任他真的非常厉害,我有好几个病人都是在他的帮助下才搞定的。”

“嗯,好的。”

话音未落,荒便听见病区过道那边传来了荒川主任的声音:“连?你之前说哪几个病人需要我看一下来着?”

“93床和+4床,一个还是回避,一个昨天下午突然出现了阳性症状疑似转躁。”一目连一边大声回答,一边领着荒往他那边走了过去,“主任,研究所的人这周要来做实验,麻烦您给他讲讲和跟病人说话要注意的事。”

“怎么跟我客气上了?”荒川冲荒点了点头作为打招呼,然后又转向一目连,手指在他脸上点了一下,“嘴角有牛奶渍。要注意形象,连医生。”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荒低下头翻起了笔记,而一目连的脸上则倏地泛起了红晕。“是吗?我刚刚还照过镜子,怎么没发现……”

“因为你皮肤白。”荒川说,“而且近视。”

“……行吧,”他用手背在脸上蹭了蹭,“现在还有吗。”

“没了,我们走吧。”

荒跟在他们身后往病房里走去。

“93床的人我记得正好在你们研究所被试名单上。”荒川说话时没有回头,“他一开始进来的时候有自杀倾向,一目连医生花了好几个星期才把他稳定下来。”

“嗯,现在虽然还在软壁病房里,但不用加束带了。”一目连补充道,“不过交流起来还是有困难,所以今天让主任去看一看。”

“那他还能去做实验吗?”荒一边问一边快速将他们的话记录了下来。

“当然不能,现在你可对付不了他。”荒川严肃地看了荒一眼,仿佛他说了什么不可理喻的话。

“阿荒也没说今天就要带去呀,”一目连打了个圆场,“他也知道自己不擅长和病人沟通,所以这不是先来学习了嘛。”

见一目连向自己使了个眼色,荒赶忙附和道:“是的,病房里的事情我还有很多不懂,这段时间麻烦您指导了。”

语言组织只能临场发挥到这里,不过荒川的表情总算是柔和了下来。一目连安慰地拍了拍荒的后背,而荒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等到后来有机会独处时,一目连向荒解释说,虽然两边有联合科研的任务,但荒川主任一直有所担心,一来是实验可能会影响病人治疗与康复的进程,二来是时间紧迫、如若实验时病人状态不佳也可能会影响数据的有效性。“主任每天会亲自评估患者的病情,然后再安排他们参加实验的顺序,实验时也会有主治医生全程陪同——所以你只管按研究流程做就好,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担心。”

至此,荒心底油然而生了对这位荒川主任的敬意。


接下来的几个工作日,荒的日程都大致相同:每天早晨听交班、跟查房,待病人做完了日常治疗项目,再一位一位地将他们请进示教室、耐心讲解如何在电脑上做按键实验。

实验虽然进展缓慢,却也算是有条不紊,再加上有几个病情较轻的士兵很乐意与人交谈,荒在工作之余也听了不少关于战场和军营的逸闻趣事,即使实验流程翻来覆去没有改变,与病人偶尔的闲谈也没有让他感觉无聊。

这天,在送走上午最后一个病人又谢过主治医生后,荒终于回到了休息室。他将电脑装回背包时,见旁边的一目连已经做完了工作、正横躺在气垫床上玩手机,于是随口说道:“我真的没想到,这些病人竟然都这么的……正常。”

一目连一边盯着屏幕一边回答道:“是啊,只是得了病而已。药吃了、治疗做了,病情得到控制之后他们就是普通人,会哭,也会笑……”

荒也在床边坐下;一目连放下手机盯着纯白的天花板。

“不知道你有没有和那个人聊过,30床的兵俑。他曾作为唯一的士兵守着平民在防空洞里困了好几个月,虽然顺利脱险,也有很久的时间休整,但至今依然身体不适、时常产生错觉。他会把空调的声音当做战斗机的呼啸,听到病床的吱呀会以为楼房将要坍塌,到了夜晚躺下之后会感觉呼吸不畅,总想要下床走动……

“但是,你若在病情平稳的时候遇见他,他就是一个简单的、热爱生活的人,床头和柜子里摆满了地图画册,上面尽是世界各地的自然风物和人文景观。问他出院后的计划,他就会说想去旅行,亲眼见一见外面的大千世界……”

一目连的声音忽而有些哽咽,停了几秒待呼吸恢复正常后又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荒川主任负责的84床,首无,他可以说是这里最难治疗的病人之一。他在军队中隶属于一个先锋小队,在一次火力交锋中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人被炸成了碎片,被援军救出时怀里还抱着队友的断肢。他出现了很明显的躯体化症状——生理上没有大碍,但总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正常。比如他总是说感觉皮肤在被火灼烧,感觉稍微移动头部自己就会身首分离……

“首无入伍前是一名敬业的邮差,就算收信人身处最偏僻的山村,他都能将包裹顺利送达。即使不算上送信,首无先生也去过很多地方,他一年中奔波的路途可能比有些人一辈子都多。如果他信任你,你就有机会看到他视作珍宝的那本集邮册,那是他从全国各地,甚至世界各地收集来的东西……”

气垫床在荒身下起伏了一下,一目连坐起身来,双手抱住了膝盖。

“不管有着什么样的疾病,病人首先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即使有时可能骨肉至亲都对他们的状态感到无奈,但身为医生我们有能力和责任去了解每一个病人,然后将他们内心的声音翻译给其他人听。”一目连侧身看向了荒,脸上又露出了骄傲的笑,“虽然说起来不如你‘追根溯源、探查真相’那么宏大,但应该也是有意义的吧。”

在一目连的目光中,荒感觉自己的心跳逐渐加快、几乎要从胸腔中迸出。他很少会被语言打动,所以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只知道自己此刻有种想要去拥抱对方的冲动,但理智又明确地告诉他这种行为与两人的关系并不匹配。

因而最终开口时,荒的声音一如往日地平静。

“能够遇到您是病人的幸运。”他重复了一遍自己当初说过的话。

一目连苦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荒的后背。

“走吧,吃午饭去。烟烟罗刚刚发了咖啡吧的兑换券,也有你的一份。”


-TBC-



池君.

【双龙】蓝·月

算是提前庆祝中秋了。


双龙】蓝·月

 

*某篇论坛体的剧情补足

*很简单的小短打

 

Chapter.0

——This is for us so lets leave us behind.


一目连手握话筒,眼神扫过台下所有的人。

台下的每个卡座上几乎都有人。

那其中有多少人都是为他而来的,一目连很清楚。


——在那之中,也包括他吗?

一目连笑了笑,但同时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深切的悲哀。

期待又如何,不期待又如何。

反正,都难以唤起他的感情。

一目连用手指敲了一下话筒,深吸一口气。......

算是提前庆祝中秋了。


双龙】蓝·月

 

*某篇论坛体的剧情补足

*很简单的小短打

 

Chapter.0

——This is for us so lets leave us behind.

 

一目连手握话筒,眼神扫过台下所有的人。

台下的每个卡座上几乎都有人。

那其中有多少人都是为他而来的,一目连很清楚。

 

——在那之中,也包括他吗?

一目连笑了笑,但同时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深切的悲哀。

期待又如何,不期待又如何。

反正,都难以唤起他的感情。

一目连用手指敲了一下话筒,深吸一口气。

然后,他缓缓说出那句他准备已久的开场白:“今晚,将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了。”

他很快解释了自己即将离开的缘由,尽管那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是真的。

面对台下大多带着遗憾的表情,一目连说道:“那么,就让我们用一如既往的心情,度过这个晚上吧。”

“不要因为我的离去,而感到悲伤。”

一目连说完,看向舞台一侧的钢琴师,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话筒。

钢琴声应声响起,连带着一目连身后的伴奏乐队。

看,仅仅只用一根手指头的动作,他就会知道自己的想法。

可是一目连内心的想法,他确实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Chapter.1

——再更添些爵士色彩,再愈发深沉一些。

 

“他要走了,你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为何吗?”

有人拍了拍荒的肩膀,指着处于人群中央的一目连,问道。

荒转头看过去,发现那是这间酒吧的老板——御馔津。

“他已经把他的理由说过给大家听了。”

荒淡淡的说道。

“是吗,可是我看你好像也是第一次听说。”御馔津顺着荒的目光看向某个方向,接口道。

荒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轻声说道:“我的确是第一次听说。”

“真是稀奇,”御馔津听到这句话居然笑了出来,“他竟然也有不想要告诉你的事情。”

“你们的关系不是一向很好么。”

御馔津随口一说。

荒听了这句话之后,却是彻底无法再说出一句话来继续往下接他和御馔津的话头。

——是很好。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像现在这样,想要靠近却被轻轻推开了的关系呢?

荒不明白。

就像现在这样,一目连处于人群中央,对于别人递过来的酒都尽数接纳,喝了一杯又一杯。

原本白皙的脸庞在酒精的作用之下染上樱花一般的绯红色,半趴着坐在吧台旁边正在和一位经常来听他唱歌的客人聊天,笑得很开心。

他从下了台之后就是这样了。

谁递给他酒,他都接过来喝掉,不管这是什么种类;谁和他说话,他就端起比往日更加亲昵灿烂的笑容去应对,不管对方怀着什么样的意图;要是谁说请唱一小段什么什么样的歌曲,他也能张口就来,末了还要问一句对方还要我再唱点别的什么歌呢。

明明原本就是滴酒不沾的人,怎么如今能一杯又一杯的喝下别人给的酒。

明明原本就是不爱亲近别人的人,怎么会变成能说会道又会主动出击撩起对方情意的人。

明明原本、本来就是不会随意妥协的人,怎么能因为一个不足为道的原因而变成随便就说要走的人。

“啊……原因吗。”

“因为我向现实妥协了,所以不能再来如梦似幻的‘幻想乡’了啊。”

‘幻想乡’,就是这间酒吧的名字。

——一目连,什么时候对他也抱有秘密了。

 

御馔津顺着荒的目光,找到了一目连。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失恋了一样。”御馔津忽然说道。

荒愣了愣。

失恋——

但是他从未体验过恋情开始的感觉,又何曾得来名为‘失恋’的感触。

荒忽然起身离开座位,来到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荒站在镜子面前端详了一番自己的脸。

神色如常。

御馔津却说,他有着‘失恋的人才会有的表情’。

 

Chapter.2

——在那钢琴旋律之上的和声。

 

荒和一目连,原本也是在这间名为‘幻想乡’的酒吧里认识的。

那时候幻想乡刚刚开业,一目连只是众多客人里的其中一个。

荒也同样如此。

但他们本质上还是有区别——荒作为酒吧的老板御馔津的好友被邀请而来,她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荒看看这里的环境然后再决定出任酒吧里的钢琴师与否。

一目连,就只是一个纯粹的客人。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目连被他的好友们推到舞台边上,并伴随着吵闹的“来一首”的喊叫声。

这样的声音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在越来越多人的参与呼喊之下,一目连只能慢慢地走上台。一旁的酒馆工作人员适时的为他递上麦克风,并询问他是否要麦架。

一目连只是在台上笑着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有劳。”

一目连选的歌是一首最近比较热门的一首单曲的英文版。

就是那首听起来旋律简单但是足够动人的歌,直直的闯入了荒的心。

荒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后来再见到的时候就是在酒吧为驻唱准备的休息室里。

荒那个时候已经正式入职决定成为‘幻想乡’的钢琴伴奏,一目连也被御馔津挖了墙脚成了‘幻想乡’的驻唱歌手。

因为是第一次合作,之前也没向对方了解过各自的爱好和性格。两个人商议之后决定,一目连负责上半场的驻唱工作,荒则是负责下半场的钢琴。

——当初的他们,就只是这样的程度而已。

 

后来御馔津觉得这样不行,便在一个白天把他们都叫来幻想乡里,希望他们能再合作一下。

“你们都是我费尽心思挖来的人,怎么不能发挥一加一大于二的效应呢!”

御馔津说道。

荒和一目连当时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某种拘谨。

但是一目连还是微笑着答应道:“我们会试试看的。”

——后来他们就越走越近。

但是,他们也是始终停留在这一步而已。

但是一目连第一次唱的那首歌,始终都在荒的心里不曾抹去。

“I gave a second chance to Cupid.”

“But now I’m left here felling stupid.”

这首《Cupid》在一目连当上驻唱后唱过很多次,加上荒的伴奏,也唱过很多次。

刚才他宣布自己即将离开这间酒吧的时候,也唱了一次。

但是始终,荒都未曾觉得后面的场次,都能再和第一次唱这首歌的一目连媲美了。

 

荒洗了洗手,准备重新推开卫生间的门回到酒吧里喧嚣的环境当中去。

但是在他正准备将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门却从外面被打开了。

“……”

荒看着拉开卫生间大门的那个人。

“……”

那个人同样看着刚准备出来的荒。

酒吧里的吵闹声在卫生间大门被打开之后更显得真实。但是在怎么吵闹,如今也只能当作遥远的背景音乐,更衬得出两个意料之外相见的人之间更尴尬。

“啊……荒。”

那个打开卫生间门的人笑了笑,脸色绯红,醉意明显。

他撩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扯出笑容来对荒笑了笑。

“一目连。”荒只是如此呼唤了那个人的名字。

“啊……”被唤作‘一目连’的男人听到面前的人喊他,身形晃了一下但又被他自己很好的稳住了。

一目连的嘴角缓缓浮现出笑容:“有什么事?”

 

Chapter.3

——似纵身起舞,又好似做了一场激动人心的梦。

 

那笑容,就和荒刚才在酒吧里看到的一目连对其他人露出的笑容那般,如出一辙。

他似乎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这样的表情,因为从每个角度看过去都是那么完美。

但是越完美,就越像是灿烂阳光下从哪个小朋友手上挥舞的沾满了肥皂水的网圈圈起来的泡沫一样,美丽,但是一下就能破碎。

荒不想看到这样的一目连。

——明明,在之前,他们不是会用这样的表情去面对对方的样子。

“……没事。”

“我今晚还是送你回去。”荒说道。

一目连看着荒,慢慢地收敛了笑容。

“啊,好。”

他的语气随之冷淡了不少。

“刚才,御馔津小姐在找你呢。别让她等急了。”一目连拍了拍荒的肩膀,说道。

荒只是沉默地给一目连让出了门口。

 

门在一目连的身后被轻轻合上,瞬间大部分的吵杂声褪去,只剩下了一点点余留的杂音。

在吵闹的环境之下呆太久了,如今久违的回到安静的氛围当中,一目连还有些不习惯。

他却已经是忘记了,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喜欢安静的性格。

一目连一边洗手一边看着镜子当中的自己。

他都快不认识镜子里面的这个人了。

那个镜子里面的一目连面色绯红,喝了很多酒。

那个镜子里面的一目连卸下了微笑的面具后,眉眼里除了疲惫什么都没有。

那个镜子里面的一目连失去了从前拥有的骄傲,如今深陷名为‘单向恋爱’的旋涡里一去不复返。

一目连自嘲的笑了笑,关闭了水龙头,双手撑在洗手池上,让自己不要那么难受。

他重新抬头审视镜中的自己。

 

——这才是,真实的一目连。

十分狼狈,白色的衬衫上混杂着各种酒精的气息,呼出的气体略带自己身上的高温,大脑一片混沌,神志不清。

但是腹痛却是如此真实,就像他刚才在喝酒的时候顺带着咽下去了一把刀,此刻这把刀顺着喉管一路下去,剖开他的肠胃,把它们搅得七零八落。

他报复性的一般,今晚喝了不少酒。啤酒也好,掺杂了多种酒液的混合酒也罢,只要是别人给的,他照单全收。

有时候喝得太急,有些酒顺着下巴一路滑下去,滴在了白衬衫上,晕染出点点花色。

一目连不管,一口闷了之后将酒杯放回到桌子上,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

“喝完了。就这一点吗?”

他到底是在报复谁呢。

用自己微薄的酒量和根本顶不住酒精侵袭的身体,去对一个对他只是‘朋友’的人做无关痛痒的报复?

一目连在喝酒的时候用余光看到了荒的方向。

他坐在一个角落的卡座里,眼神虽然是看着一目连这个方向上,但是却没有确切的焦点。

反正,喝醉了荒也会送他回去的。

他每次都会在一目连的驻唱工作结束之后送他回家。因为每当到那个时候,他的工作也结束了。

一目连数不清楚自己到底坐了多少次荒的车,但如果这个人情要还回去的话,大概怎么还都还不清。

虽然是最后一次了,但就因为是最后一次,所以让他再在这最后一点能肆无忌惮麻烦他的地方,彻底的来一次撒野吧。

 

其实回想起初次和荒相见的场景,是一目连蓄意而为之。

“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

朋友用一个响指唤回了一目连的注意力,笑着问道。

“在看一些……嗯,无关痛痒的东西。”

一目连回过神来,说道。

按照原本他的性格,他是不会来酒吧的。但是朋友说这间酒吧是新开的,氛围很好,说不定他会喜欢,一目连这才来的。

一目连拗不过朋友的好意,这才决定来一下的。

谁知道,就是这样一次,就让他找到了一些出乎他意料的东西呢。

“听说这间酒吧正在找驻唱歌手呢。”这时候有另一个朋友说道。

一目连心下一动,说道:“是么?”

“怎么?你有兴趣吗?”

朋友对一目连提出的问题颇为兴趣,紧接着问道。

“算是——有那么一点吧。”一目连摆了摆手,笑着说。

“如果是你的话,”朋友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当驻唱歌手算是屈才了呢。”

另一个朋友摇晃着酒杯,说道:“喜欢就好了呗。”

“而且看你的样子,”朋友对一目连眨了眨眼,“应该不仅仅只是‘想当个驻唱歌手’才这样想的吧。”

一目连故作深思的样子:“啊——”

“被看透了。”

 

然后发生的事情,基本都在一目连的预料之内。

他在朋友的推波助澜之下顺利登台,唱了那首《Cupid》,顺利地看到了那位他暗中关注了很久的人的目光由一开始的不在舞台上最后转向了他的身上的样子。

他知道,那位客人是‘幻想乡’老板的朋友。

所以来这里当一个驻唱歌手,用一首名为‘丘比特’的歌曲,撬开你的心门。

剩下的事情,一切都随缘。

 

——但也仅仅只是,撬开而已。

因为我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从那道缝隙向里窥探,却也只能发现,我抓不住你的心。

一目连在这之后,很多次都窥探着荒的眼睛,期望能从中寻找到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一样的那种光芒。

但是他收获的只有失望。

因为荒,对他始终很客气。

尽管他们的关系很亲近。

“Oh the why makes me feel that love isn’t real.”

“Cupid is so dumb.”

 

一目连轻轻哼出这首歌的最后两句歌词。

今晚的最后一首歌,正是这首《Cupid》。

既然是由它开始的,自然也是由它来结束。

尽管一开始他的确是带着别的心思去选的这首歌唱给荒听,效果也的确挺不错,尽管只是持续了一阵子。

但是现在看来,兜兜转转,他从一开始也没选错歌。

他给予我的爱意,让我觉得爱是镜花水月。

——丘比特是如此蠢笨。

 

Chapter.4

——你,心知肚明我的谎言。

 

一目连整理好自己的思绪,用水洗了一把脸,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表情。

“结束了。”

他对镜子里的自己下了最后通牒。

今夜一过,我们将分道扬镳。

 

一目连重新出现在酒吧里的时候,依旧是被很多人拉着一起喝酒。

“来喝一杯吧,”有人对他说道,“毕竟再也听不到如此美妙的歌声了。”

一目连笑着,照单全收。

“好啊,不醉不休。”他笑着说道。

一目连的这句话激起了很多人的呼应。

他们都把酒杯堆在一目连的手边,一目连只是将酒杯从小到大排列整齐,然后先把颜色最艳丽的几杯挑出来。

一目连说道:“先从……这些喝起吧。”

 

御馔津看着看着,皱起了眉头。

她对早就回到她旁边坐着却始终一言不发的荒说道:“一目连不能再喝了。”

在一旁观察了很久的金鱼姬说道:“诶哟,他拿走的那些都是最烈的酒啊。”

颜色艳丽的酒里面一般都有好几种成分的酒相互混合,酒精层层叠加,若没有合适的方法去喝,直接生吞下去的话对人的损伤很大。

一目连不会喝酒,他们都知道。

但是眼下一目连在去卫生间之前就已经喝了不少酒,眼下又专门挑经由混合调配过的混合酒来喝,简直是不要命。

 

一目连又拿起了一杯颜色艳丽的鸡尾酒。

金鱼姬倒吸一口冷气:“那杯度数不低。”

御馔津太阳穴突突直跳:“再这样下去非进医院不可!”

她们两个不是没劝过一目连不要这么不顾一切地喝酒,甚至在刚刚开始的时候一目连要第二杯酒的那会就已经在劝着了。

但是一目连摆摆手:“没事,我就喝这一次。”

“可是——”

御馔津还想再说什么,一目连打断了她:“再说了,那还不是有你们在么。”

一目连不是能喝酒的类型,一喝就会上头。

仅仅只是一杯的分量,就已经让他的脸颊染上樱粉色。一目连捏着酒杯,很小声的对御馔津说了一句话。

“拜托了。让我因为今晚喝酒,忘掉一些事情吧。”

他这么说道。

劝不动了。

御馔津刹那间就明白了一切。

 

御馔津不明白荒和一目连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在她看来,这两个人明显是郎有情妾有意,原本形势一片明朗缘结神看了都说好,不知为什么忽然剧情急转直下直接走到了尽头。

甚至于前几天,一目连找到了她说要离开。

“为什么?”御馔津问道。

“……我只是觉得,”一目连说道,“我累了。”

御馔津看着一目连的脸,问道:“……是因为荒吗?”

一目连沉默着,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如果是他对你做了什么事……我代他向你道歉。”御馔津站起来,说道。

“他没做什么。”

“倒不如说,”一目连笑了笑,“正是因为什么都没做。”

御馔津沉默了:“……”

“我们,算是朋友吧?”忽然,御馔津问道。

一目连有些惊讶御馔津突如其来的问题,但他还是认真的回答道:“当然。”

御馔津又问道:“那你离开之后,我也能用‘朋友’的身份邀请你来幻想乡吧?”

“……当然。只要你不嫌弃。”一目连说道。

“那我现在,能以朋友的身份来问问,你对荒……是什么感觉吗?”

“我、我不会告诉他的!”御馔津问完后又意识到自己立场着实尴尬,紧接着说道。

“没什么不能说的,”一目连愣了一下,“说出来可能就好多了。”

 

一目连出了‘幻想乡’,真实的身份其实是一位艺名为‘绮’的曲作家。他为好几个偶像团体或者是当红的个人活动的歌手写过歌,并且都小小的爆红了一把。

人们都认识那位曲作家‘绮’,但是都不知道一目连本人其实曾经也是那无数偶像团体当中的一个。

只是因为身处在小公司,而且出道几年实在是火不起来,之后公司无力维持再加上团体前景实在太过于灰暗,被迫解散。

一目连喜欢音乐,更喜欢唱歌。他不甘心放弃自己曾经如此喜欢的这样事业,便换了个艺名重新用曲作家的身份开始活动。

朋友们拉着他来幻想乡,也是因为那段时间一目连写曲的压力过大,便想叫他来放松一下。

“结果,就变成了今天这样。”

一目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

“关于怎么喜欢上荒,其实也很简单。”一目连说道。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是感兴趣,那么一目连真正意识到自己喜欢上荒,是在一个晚上。

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幻想乡的驻唱歌手,碰巧那个时候他和荒也在磨合期。

一目连接到了一个作曲的委托,对方是一位男性歌手,制作方希望能制作出一首符合他形象的一首浪漫的歌曲。

一目连一连提交了好几个歌曲小样过去,对方的回复都是这并不符合他们的预期,希望能再改改。

得到了这样回复的一目连陷入了苦恼当中。那位男性歌手他之前也合作过,对方给他的印象都体现在这几首小样当中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改。

一目连呆在自己的工作室里想了很久,也没有得出头绪。正好时间也快到了他去幻想乡的时间,他也就没了再继续纠结下去的心思,拿起包直接去了幻想乡。

他到的时候,幻想乡还没有到开业的时间。但是钢琴声音已经响起,一目连推门一看,果然是荒在舞台角落弹钢琴。

“怎么今天来这么早?”御馔津在吧台里清点酒的数量,见到来的人是一目连,笑着问道。

一目连坐在吧台边上笑着说道:“工作太烦了,来逃避一下。”

御馔津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酒:“要来一杯吗?”

“不了,等会还要唱歌呢。”一目连笑着拒绝道。

他没喝过酒,担心自己一喝就会出什么问题。

“给你一杯度数很低的梅子酒啦,”金鱼姬推过来一个小杯,“幻想乡里没卖的哦,是我借着职务之便调来的私藏。”

金鱼姬是幻想乡里的调酒师。职务权力被她说的这么光明正大,让一旁的御馔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知道了,但是也请你不要把偏袒这么明晃晃的说出口。”

金鱼姬笑得整个人歪到一边:“所以没关系,请你大胆喝。”

 

一目连大着胆子尝了一口这杯梅子酒。比起酒味,还是果味更浓,说是酒倒不如说是梅子饮料。

“……不错呢?”一目连说道。

“是吧是吧!本来当时是用来当混合酒的一种成分的,但是最终那酒没做出来这个倒是留下来了,就被我私吞了!”金鱼姬笑着说道。

一目连又抿了一口:“……”

“第一次喝酒但是也不能喝太多,”御馔津说道,“虽然在我眼里我觉得这不算酒。”

一目连说道:“我感觉有点晕乎乎的?”

“你那是醉了。”金鱼姬将酒杯从一目连手上拿回来。

一目连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是吗?原来这叫醉了吗?”

“……”

御馔津和金鱼姬对视一眼。

“我是真没想到他喝这个也是能醉……我的错。”面对御馔津谴责的眼神,金鱼姬举着双手,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一目连,你现在怎么样?”御馔津问道。

一目连说道:“想睡觉……”

“现在还没开业,要不你去休息室睡一觉?”御馔津问道。

一目连撑着吧台的桌子站了起来:“不用,我去外面走一走,吹吹风就好。”

已经是初秋的时节,外面的风带着些许凉意,也许能冲散他身上的那一点点醉意,顺带把他吹醒。

御馔津有些不放心:“这样好吗?”

“没事,没事。”一目连笑着,有些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幻想乡的大门。

但是他却忽略了,从他在喝酒的时候开始,如有若无的钢琴声就已经停止了。

 

Chapter.5

——而现实,却截然不同。

 

幻想乡里放着些许暖气,出了大门后迎面而来的是初秋微冷的气息。

一目连没穿他来的时候披着的风衣,只穿着有些单薄的衬衫。突然被秋风一吹,激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一目连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然后又想起这附近有一个小公园,里面有几把长椅,正好能当作散步走到那里再走回来。

顺便去那里坐坐,清醒一下。

一目连一边想着一边往公园的方向走。

“等等。”忽然有人在一目连的身后喊着他的名字,叫住了他。

一目连回头看过去,发现是荒。

“怎么了?”一目连问道。

荒的手上拿着一目连的风衣,快步走到了一目连的身边。

他说道:“御馔津……让我来看看你。”

一目连笑了笑,从荒的手上拿过风衣:“我自己也是可以的。”

荒却回避了一目连的动作。

一目连见状也不生气,沉默了一会他笑着说道:“那能请你,陪我去街头的公园坐坐吗?”

“走吧。”荒率先迈步。

 

立秋已经过去,黑夜的时间分量已经逐渐超过白天。

现在不过是将近七点的时间,天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目连和荒沿着人行道往街头的公园走,间距相等的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长又折叠,最后融成一团看不清谁是谁的影子。

一目连看着地上的影子,也没抬头看路。

只是荒偶尔会拉一下他的手臂,带他躲过路上的障碍物。

“到了。”荒忽然说道。

一目连抬头,发现小公园就在眼前。他走过去挑了一条长椅坐下,又拍了拍旁边示意荒也过来:“来坐。”

荒走过去,坐在了一目连的旁边。

 

在这里还能听得到路口车辆交错的喇叭声音和引擎声,被层层绿植净化过后只剩微弱的一点点音响。

“我啊,其实不想给那个人写歌。”一目连忽然开口说道。

他似乎已经不在意他旁边的那个人是谁了,自顾自地继续接口说道:“那个人很麻烦,虽然是当红的偶像,但是给他写歌的压力很大,要求也很多。”

“况且那个人……算了。”

一目连摆了摆手,显然是不太想提这件事。

荒没说话,只是在下一阵冷风吹过来的时候将风衣披在了一目连的肩上。

“……”

“谢谢。”一目连沉默了很久,说道。

一目连打开手机,放出自己的小样给荒听。

“反正也没用了,不如就给你听了。”一目连说道。

一目连说完,一边随着小样一起哼出未成形的歌词。

虽然只是简单的吟唱,但是也足够动人。

是一首优秀的小样。

荒听了一会,忽然站起来拉着一目连的手腕就把他往幻想乡的方向拖去。

“做什么?”

一目连有些慌张,问道。

“你的曲子里还缺一点东西,”荒说道,“我只是帮你把它们加上去。”

 

荒和一目连回来的时候幻想乡还没有开张,御馔津见到忽然风风火火回来的两个人还有些惊讶:“这是怎么了?”

荒没解释太多,只是带着一目连往钢琴摆放的方向走去。

“放你的小样。”

荒坐在钢琴凳上,说道。

一目连愣了愣,拿出手机说道:“噢……哦。”

荒听了一会小样,然后在某个时间点按下了暂停:“这里的话,可以加一段这样的旋律。”

钢琴的声音从荒的指下流淌而出,原本缺失的一段主旋律被填补上,给原本单调的伴奏增加了些许色彩。

一目连一边听,一边眼里产生了些许期望的神采:“再、再一次!”

荒依照一目连的话语再重新把那段旋律重新弹了一次。

这一小段钢琴声将一目连原本觉得闭塞不通的路打开了。

一目连问道:“有纸和笔吗?”

“给你。”御馔津适时递上。

一目连趴在钢琴的盖子上飞速记下了自己的灵感:“这里可以这样……”

“然后这里和音可以这样做。”荒站在一目连的旁边,说道。

 

“原来是这件事。”

御馔津听完后笑了出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两个人即兴作曲,作到连班都差点忘记上的。”御馔津说道。

那天他们站在一起将那首歌的大半个作曲的调子定了下来,要不是御馔津提醒他们今晚还有班要上,他们能在这架钢琴边上一起作曲到天亮。

当天晚上的班自然是好好的上完了,但是一目连因为喝了酒再加上作曲事情以及唱歌,下了台后就晕晕的。

还是荒把他送回了家。

“这首歌做出来后,你会听吗?”

荒临走的时候,一目连追出玄关,问道。

“我会的。”

荒说道。

——从这件事以后,一直以来,都是荒把下班后的一目连送回家,然后自己再开着车回自己的家。

 

后来那首歌成功做了出来,一目连也填上了词。

制作方听完后很想要这首歌,希望能出重金买下来。但是一目连没有将它卖出去,只是在某一天他再来幻想乡上班之前,趁着没开业的时候将它唱给了所有的工作人员听。

这是他的私心,因为为这首歌填词的人是他,他将自己的心事几乎完全的反应在了这首歌上。

“与你并肩同行的夜晚,我做着心动不已的梦。”

“两个人曾经走过的路,好甜蜜。”

一目连一边在台上唱着,一边去看台下荒的神情。

可是他的神情始终如一,没有变动。

 

“或许是从这件事情开始,我就越来越被他吸引,也越来越喜欢他。”

“好像有点可笑。但确实是因为这之后,忍不住喜欢上他。包括他的接送也好,那些没说过但是实际上的行动也好……就是如此,逐渐喜欢上他。”

一目连说道。

御馔津沉默着,久久没能说话。

“是这样啊。”

她最后说道。

 

Chapter.6

——Oh baby, tonight is the night.

 

其实在很久以前,御馔津也同样问过荒,他对一目连是什么样的感觉。

在她问一目连更早之前。

荒当时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说道:“可能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吧。”

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御馔津没问。

但是她看到每次一目连在台上唱歌,荒其实每次都会悄悄地关注他。

只是荒他藏得太好了,一目连始终没发现过。

 

明白一切缘由的御馔津感到一阵心累。

一目连还在喝酒,但荒始终没有上前。

明明只要他一句话,一目连就能停下来。

这次一目连挑了一杯度数没那么高的酒来喝,但是这杯再加上去,恐怕就超过了一目连的极限了。

因为他一边喝,一边按着自己的胃。

“我现在能问你了吗?”

“你为什么喜欢一目连?”

御馔津没看荒,只是问道。

“……”

“很多次,他坐在我的车上我载着他回家的时候,他在我车上睡着了。”

“从有一天开始,我开始觉得他的身躯比起一般人来说,显得太瘦削了。”

荒缓缓说道。

一目连因为工作的原因,常常作息不规律,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没空吃。

很多时候,他也就是空着肚子直接上台唱歌,唱几个小时的情况也都有。

唱歌是耗费体力的活动,这一点毋庸置疑。一目连如果没吃晚饭就直接上台,那么下台的时候他的脸色会有些苍白。

荒注意到了这一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幻想乡里偶尔会提供一些小小的甜品。

——仅供驻唱歌手一目连食用。

 

“所以?”

御馔津问道。

“没有所以。”

荒回答道。

帮你是因为是你。

——在此之前我从未帮别人作过曲。

特例是因为是你。

——从前我不会是一个关注别人身体安康与否的人。

隐而不发的恋情起始也是你。

——我现在发现,我比我想象中的那样,还要喜欢你。

原来‘爱’这种感情,早就已经寸寸缕缕,从两人的第一眼对视开始经由时光发酵,深入骨髓。

——因为是你,仅此而已。

 

御馔津问道:“过了今晚,他就不再是你想接就接,想送就送的关系了哦?”

“失去了‘合作’的关系,你还能用别的什么方式留下他呢?”金鱼姬说道。

“……”

荒看着即将趴在酒吧吧台上的一目连,恍然间看到了他看着自己的方向。

他的眼神朦胧,带着五分醉意,和三分幽怨,以及混合着其他感情的其余两分。

荒站起来,在御馔津和金鱼姬惊讶和赞赏的目光之下,走向了一目连。

 

“您还好吗?”

一点、也不好。

一目连心想。

腹部如同被人用一把刀捅了好几次对穿一样疼痛。

一目连余光随意看向了御馔津的方向。朦胧之中,一目连眼角的余光瞟到在御馔津旁边的荒的表情,但是离得太远了,他没看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您还好吗?”

有一个陌生的人将一杯酒放到自己的手边,看着他再次问道。

一目连回过神来。他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还是下意识地扯出微笑:“啊,我还好。怎么了吗?”

那个人没说什么,一目连就拿过了他放在自己手边的酒:“没关系哦,我还能喝。”

“不是……”

那个人见状,伸出手想要阻止一目连想要抬起酒杯的手。

但是有一个人比他的动作更快,走到一目连的身边按住了他的手:“你不能再喝了。”

 

“……”

一目连抬起眼睛,看清楚了按着他的手的人是谁,慢慢收敛起笑意。

荒一脸冷意,看着醉意朦胧的一目连,同样也没说话。

“你何必来管我。”一目连想要甩开荒的手,说道。

“一目连,”荒说道,“你喝酒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我?”

这句话戳痛了一目连的心。

喝酒是为了他自己吗?

为了他自己,他就不该去喝酒。因为本来他的身体就脆弱,经不起酒精的刺激。

喝酒是为了荒吗?

为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喝酒,有点好笑。

——但事实就是如此。

一目连一笑,避而不答:“你希望我是因为谁?”

“走吧。”荒抓着一目连的手腕,说道。

一目连没有动。

他轻声问道:“是职责吗?”

 

“荒,”一目连说道,“你如此对我,是出于我们是朋友的职责吗?”

酒吧吵杂的声音在此刻又成为了一场背景音。

荒和一目连对视了很久。

“不是。”

荒看着一目连的眼睛。

“是我想要这样做。”

“只是因为,”荒轻声说道,“我想这样。”

“无关职责。”

“作曲是因为想帮你,甜点从来都是为你准备,送你回家也是我个人的想法。”

“这些从来都不是职责。至少在我看来,我的真心并不能被纳入职责的范围。”

“但是如果我们换一个身份,而不是驻唱歌手和钢琴家——”

“也许这些就会变成另一种‘职责’。”

荒说道。

一目连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现在,能和我走了吗?”荒再次问道。

或许是被荒的话语震惊,一目连愣愣的点了点头。

荒没得到一目连的回应。

因为没等一目连来得及开口回应他,一目连自己就因为醉酒撑不住直接倒在了荒的怀里。

等到一目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如果我们换一种身份,不是驻唱歌手和钢琴家。”

“我对你做的事情,才被称之为‘职责’。”

我们要换一个身份相处吗?

一目连从床上爬起来,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

梦里荒对他表白,还把他带回了自己家。

头还是很痛,一目连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衣服似乎是被人换过了,就是有点大。

一目连看了一下房间的装潢,这里并不是他所熟悉的他的家的布局,更像是荒才有的那种风格。

之所以能这么判断,因为之前的时候一目连也曾来过荒的家。

难道……不是梦?

一目连回想起昨天晚上,霎时间脑海里涌现出了许多画面。但是印象最深的那几句话,一目连还在细细思索。

什么是职责?

什么又是真心?

 

“醒了?”

一目连正坐在床上发呆,就看到荒推门进来。

一目连一眼就看到荒的家居服,问道:“这里是你家?”

“我家。”荒点点头。

“麻烦你了……”一目连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又被荒阻止了。

荒说道:“你还在宿醉,休息好了再走也没关系。”

“这是解酒汤。”荒递过来一碗汤,说道。

一目连接过来却没喝,问道:“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荒说道:“昨晚你醉倒了,放你自己一个人在家的话有些不安心,于是就把你带到了我家来。”

“这不是职责,是我的真心。”

荒说的话和梦里的他说的话一模一样。

是否证明,这不是梦呢?

一目连端着碗,问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荒缓缓在床边单膝跪下:“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再贪心一点也没问题的,”荒牵过一目连的手,“一目连。”

“只要你愿意说出你内心的想法。”

“我的底线只为你无底线放宽。这已经证明过了。”

“就算你说出我不想要的那个结果,但是也只是无效反驳。”

荒说道。

荒看着被他牵着的一目连的那只手,说道:“因为我早就准备用我自己的方式,将你拉到我怀里。”

一目连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指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荒套上了个戒指。

“我——”

一目连看着荒的眼睛,缓缓开口。

荒只是眼带笑意,等待着一目连的答案。

他知道那会是他所期望的答案。

因为在昨晚,他把醉酒的一目连抱回家里的时候,就听见了一目连在梦中的呓语。

“我——喜欢荒。”

两个人的梦境与现实,与此刻交叠重合。

 

‘幻想乡’的驻唱歌手离开了,很快就换了一位新的驻唱歌手来入驻。

紫色长发的驻唱歌手和之前的一目连截然不同,他眼带媚意,坐在台上,只看着台下一位追着他的踪迹而寻访到此的金发男人。

“像是跳了一场舞一般,像是做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梦一般。”

“Oh baby, tonight is the night.”

——若我主动出击,你又会作何回应?

八岐大蛇看着台下的须佐之男,心想。

 

END


之后会看着再改改。

星阑

【双龙组】神启

)是点文,金主大大是@邵长康 这位

)我加入了适量oc天照谎言须佐,注意躲避


荒在落到苇原之前并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甚至可以说没有准备。

当天照陷入沉睡,须佐依托他的谎言被判定为有罪,偌大的高天原神王宫殿只剩下两位神明,比他高大了太多的老师如同往日一般揽着他,发问道“荒想做神王吗?”

祂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搭在他的颈侧,看起来没什么力量的样子,但荒知道事实并不与眼睛能轻易看见的东西类同,老师身上有着浓重到让人作呕的血味,神明的血液是金色的,并不容易染上深蓝色的布料,但老师的衣角斑驳一片。

于是他说“老师,我想要去苇原。”

“唔,苇原啊。”老师似乎并不意外这个答案...

)是点文,金主大大是@邵长康 这位

)我加入了适量oc天照谎言须佐,注意躲避



荒在落到苇原之前并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甚至可以说没有准备。

当天照陷入沉睡,须佐依托他的谎言被判定为有罪,偌大的高天原神王宫殿只剩下两位神明,比他高大了太多的老师如同往日一般揽着他,发问道“荒想做神王吗?”

祂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搭在他的颈侧,看起来没什么力量的样子,但荒知道事实并不与眼睛能轻易看见的东西类同,老师身上有着浓重到让人作呕的血味,神明的血液是金色的,并不容易染上深蓝色的布料,但老师的衣角斑驳一片。

于是他说“老师,我想要去苇原。”

“唔,苇原啊。”老师似乎并不意外这个答案“苇原很大的,有什么特殊想去的地方吗?”

荒只是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指向。但他隐约知道如果这样回答平静的局面将被打破,老师身上姑且还被压抑着的东西恐怕要无可束缚。

或许也只是电光火石之间,荒从纷乱的思绪之间捕捉到了一个信息,那是他还作为须佐的军师的时候,很随意的一次闲聊。

“有趣的神明吗?”战神思考道“吾并不长驻高天,但确实听过一位。他很早就离开了高天,在苇原建立信仰,他掌控风雨,指引航船的方向,听说他住在海边的山上。”

“这听起来并不有趣”那时更加年少的荒还不曾去苇原赐福,自然对那偌大人世没什么实质的感知。

“在你出生之前,高天原曾历火神之祸,在天照出手之前,他的风盾在肆虐的火焰之中救下了不少神明,天照要给予祂奖励,祂却求了前往苇原的恩典。”

“苇原的神明,生息岂不是全依靠信仰,祂为什么……”荒疑惑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恐怕是要去问志那都彦自己了。”须佐耸耸肩,沉回荒滚滚洪流的记忆之中了,而高天原唯一掌握实权的“贵子”还在等他的回答。

“我想要去海边。”于是他这么说了。

当怀抱月镜从高天坠落的时候,荒偶然瞥见镜中之景,或许是真实之月的辉光不应投在伪神的灵宝之上,荒看到那灾厄的预言之像让他一个手抖,将镜子抛开了,他只好看着那灵物沉入海边的山中,而他则投身于海边的神社,降临在神座之上。

荒盘算着自己总要进山去看看的,弄丢了老师的东西毕竟不好,更何况他也该去见见那位“有趣的神明”,这并非他年纪尚小玩心太重,他是天生的窥命者,做决定的时候突然涌起的记忆更像是命运的指引,可事情并不如他想象般的顺利。

“山中的神明吗?没有哦,神使大人,山中只有些妖怪罢了,虽然有间破旧神社,大抵是空的吧,只有您才能带来神明的讯息啊!”此处是海边,侍奉他的巫女当然是渔民的女儿。依照他的预言,家里刚捕了满船的鱼,此刻对他自然是恭敬无比的。

她自然没有说谎,凡人无法于神明面前说谎,但从山中吹来带着青草气息的风拂过荒的面颊,与海边带着咸味的风大有不同,荒想着自己还是得进山看看。于是在某一个巫女与宫司都睡着的夜晚,荒踏着虚假的月色,登上了进山的阶梯。

荒感受得到月镜,但是他看不见,不过石阶旁的灯跟随着他的脚步亮起,当他踏入神社之时,身后仿佛游动着明亮的河,而他站在河流的源头,神社闪烁出明亮柔和的光,未见一点破败。

默念着多有叨扰,荒拉开了纸门,但荒走遍了这不大的神社所有的房间,不仅没有见到此地的神主,甚至没有见到任何人。

神前的案几上,并没有摆放着供奉的祭物,而是反常的放着一长卷,其上覆了一张绘制眼目的符咒,似乎是感受到他的到来,那符竟如蝴蝶般震颤,招来了风,符咒飞起来,长卷缓缓展开。

擅闯他人的神社已经是无礼,荒正待后退防止自己做出更不礼貌的事情,却又突然停驻了脚步。来自命运的预感到来之时,他总会有这样忽然的感知。

“你好,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苍色的字体在展开却空白的长卷上一点点浮现,那是一种瘦削的字体,却不知为何,并不显得锐利。

山中没有神明,但有神明化成的妖怪。

人族的寿命还是太短了,虔诚的信仰终究流不过血脉,即便是曾使洪水改道的神迹,战退海妖的伟力,也会在短短几百年内变成面目模糊的传闻,可英雄或神明终究是有始无终的行当,自然没有体面离开的机遇,化妖的神明依旧受到妖的敬仰,可是没法再承担神的工作了。

神要聆听祈祷,完成愿望,这件事情妖是做不到的,高天不会给予妖族这样的便利。

一目连已经忘了自己的来处,或许来自高天,又或许在此地天生地养,不过他也不甚在意,神明也好,妖灵也罢,天照和月读二位神祇轮流挂在天上,日子总会这样过下去的,他的朋友们或许比他更在意这件事情,尤其是自诩为他“式神”的古笼火。

他的神社破败过也重修过,隐约记得最初有些灵宝掩埋在了最初的旧址之下,但他也具体记不起都是些什么了,这孩子总是很在意,时不时去哪附近挖一挖,一目连也由他去,若真找到了什么,倒也是缘分未觉。

这“旧时卷”便是这样的东西,一目连殚尽卷轴上的尘土,这东西大抵是有些玄妙在的,其上灵力纯净,若用做通信,甚至不受时空的阻隔,一目连曾将他置于神社案上,这样若是信徒祈祷的时候赶上他外出,就可以不使人家白来一趟,端的是大材小用。后来神社淹在洪水里了,这东西便找不到了,如今倒是被翻出来了。

一目连正在盘算这东西究竟还有没有用处,圆滚滚的蓝色小字竟然在卷首跳出来了“多有叨扰,吾有疑惑,望寻得风神一解。”

名叫“荒”的孩子自称是降临到海边渔村的神使,在神社之中寻到了此卷,然而一目连在山顶的悬崖向下望时,却从不曾见到海边的村落,他隐约知道自己刚刚献祭一目灵力衰弱的那段时间,因着无力继续庇护自己的子民,确实由着他们中的一部分走出了祖居的山村,转而向大海去讨生活,人族寿命短暂,不应为他空耗。

那段时间他浑浑噩噩,对于外界的感知也不甚清晰,甚至根本不清楚过了多久,直到海妖上岸被他夺了妖气,才逐渐听古笼火提起。古笼火是个小孩子,好恶都写在脸上,他当那些村民是“叛徒”,说起来自然也没什么好话,只说他们活该遭了海啸雷劈,更具体的倒是说不明白,想来他自己都没下过山,恐怕只是些以讹传讹的怪话,一目连并不太相信一些村落中的凡人能招来高天原的罚,高天原总还没无所事事到这种程度。

但若是其中裹挟着一位年轻的神明……此事便难说了。

人族与荒所听闻的不同。

他们并不如同须佐描述的那样至纯至善,赤诚如同幼子,也不如同老师私下里同他讲诉的那般不值得费心思在上面的庸才,荒曾因他们完全迥异的观点产生长久的疑惑,但如今倒也明了了几分,却不是全然懂得。

他弄不懂那些对他恭敬虔诚的村民为什么能在赚到钱摆脱了贫困的生活之后,转头就对购买的奴隶恶语相向,大打出手。

荒原本不想管,因为老师曾教导他神明就应当端坐高天,离信徒太近会被他们伤害,可是那孩子太小了,荒自己就是个少年的样子,那孩子甚至都没长到他的腰带,他为他的姐姐挡那鞭子,下一秒一定会抽到眼睛,荒已经看见了这短暂的未来,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挡在了那对姐弟面前。

沾过海水的鞭子,打在身上是这么痛吗。

那主人家倒是非常害怕,因为他们冲撞了备受尊敬的神使,人间的鞭子顶多让荒痛一下也不至于真的伤到他,但他少有的板起了脸讲起天照那一套“爱”来。

然而那些伏在地上叩首的人类有没有真的听进去,这就未可知了。自那以后荒再也看不到他们虐打奴隶,但那些衣不蔽体的孩子们依然伤痕累累,瘦骨嶙峋。

“人类,或者是其他的种族,只要是形成了群体,就是有善有恶的,太过纠结于此,只会徒增烦恼罢了。”在圆滚滚的蓝色小字下面,一目连书写下这样一段话,略一思索之后又补上了一行“荒只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就好了。”

因着一点疑惑,一目连去搜索了自己的旧神社,竟然在原先放着前尘卷的案几上发现了一面蓝色的镜子,镜面如同水面,若点到上面竟然能溅起深蓝色的水花,一目连能感受到其中有很强的灵力,强大到能够扭曲一段时空,但这东西看起来也没什么恶意,反倒是包容保护的力量。

自己大约真的在同那位“过去”的神使在通信。那孩子年纪小,心太软了,这样不好,心太软的神明是很难全须全尾的行走在这苇原的。

可惜深居山中的妖怪并不知道海边具体发生过什么,能拼凑出来的只有语焉不详的天罚雷劫。但一目连确实能够找到那么一位亲历者,这位死不瞑目的目击证人至今还在他的意识里整日嘶吼。

“那小孩?那小孩被扔进海里喂鱼了!他是个蠢货,还想着救那群比他更蠢的蠢货,那群蠢货想拿他祭海神,哈,海里哪有神,只不过被我们兄弟几个分着吃了罢,啊啊啊啊…………”意识中无数的风绳突然绞紧,勒的他大声呼痛,再也没法大放厥词。

一目连对于虐待一个死妖的意识没什么爱好,不过这海妖吃了太多人,总要花点时间等那些被吃掉的冤魂分离出来的。

“胡说八道”一目连想“来自高天的御神体也是小小海妖能染指的?也不怕崩了牙”

风神真的是位很不错的神明,虽然荒从来没有见过祂的面,但是祂永远不吝惜教导他关于在人间做神明的技巧,且又没什么为人师的架子,甚至荒上次跟祂抱怨渔民献上的餐食口味颇重,竟然不久之后就在风神社拿到了包装精致的薄荷凉虾,在他表达感谢之时,对面似乎也很高兴的样子。不时会有口味清淡的零食在长卷一旁等待他。

最近令荒比较忧心的则是另外一件事了,他的预言不知为何,有些不准了。

一目连潜入海中。

他吞了一只海妖,自此便能在海中来去自如,风龙不喜欢太深的海,吐着泡泡在他身边盘了几圈未果,愤愤的甩了主人跃出了水面,而一目连则向更深的方向游去,直到踩上了海底的细沙。

海底的陆地上时间或许也停止,一切都成为等待后来者发觉的宝藏,而那孩子睡在海底,白色的狩衣漂浮着,看起来很像起伏的胸膛,他似乎随时能够醒来,他深蓝色的长发随着波涛微微浮动,如同肆意生长的海草。

他死在了这里,尽管他昨天才腼腆的夸赞一目连的厨艺。

一目连捻出一张风符,那符纸离开了他的手指却不被海水浸湿,落在那孩子身上形成了青色的茧,包裹住长眠海中的小神使。

如果那面神奇的镜子能传递物品,那么能不能传递一个人呢?

这是个疯狂的想法,一个能够引动天罚的神使,定然有着非同寻常的身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一目连试图修改他的真实。

但是一目连从来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他能闯风啸雷鸣的山谷,敢套穷凶极恶的海妖,他想做就做,结果姑且都还不错,这次也同样,他仅仅是想帮助荒而已,无论怎么说,苇原也不是黄泉,高天的神明不应该沉到至深海底,更何况是个善良的孩子。

镜子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

原本顶多伸入一只手臂的镜面卷起让人无法逃离的漩涡,把一目连引进了光怪陆离的梦里。无数命运的片段混乱的交织在一起,似乎是为他这唯一观众进行的演出。

深蓝色的海中,一个婴儿伴着明亮的光晕诞生,在他从海水中抬起头那一刻,抱起他的人与身边他的兄弟们都成了影子,唯独他闪烁着柔和的月光。

至高的太阳与守护的雷光于王宫中密谋,那个年幼的月亮被藏木于林,隐藏在无数神使之中。

他一点点长大,不凡的能力在身上逐渐显现,但他依然露出月见草一般腼腆的笑容,一目连的目光跟随着小神使的脚步,他推开一扇门,一目连竟然看到了自己。

一目连记不清自己的前尘,但当他看到那间神宫中的神明,他立刻意识到那就是自己,那些久远的记忆开始在脑海中回响不息。

当注视着高崖之下拍打岩石的海水的时候,祭品应该想什么呢?

荒弄不清楚这件事,身后的凡人叫嚷着什么他根本没有在听,手中那朵紫藤花的香气让他的心沉静下来。

“如果我不再回信,风神会不会觉得我不辞而别没什么礼貌呢。”这确实是现下他在想的东西。

人族的心变得太快,似乎由虔信者变成恶鬼也只需要一瞬,当他们意识到荒并不像之前那样有用,当鞭子能毫无顾忌的落在他的眼角,留下的不知道是血还是眼泪的红色水滴让他想起来一点事。虚假的月亮当然只能得到虚假的预言,而真实的月亮藏在他眼中,月亮不会死则他不会死,只不过会在尸体上再次重生,这样的生命也不是很珍贵,同样的事情须佐给自己准备了上千次,而他用一次就能从老师的视线里脱身,所以无妨的。

于是他跃向汹涌的海浪,像一颗奋不顾身的流星。

“高天将有大灾劫,即便是您与须佐大人也无法求全,所以呢,神王陛下,我能做什么?”看着神座上端坐的太阳女神,志那都彦似乎并不为这消息而惊慌。

“有一件绝密的事情,除了吾与须佐并无旁人知晓,如今的月读大神并非真正的月夜见尊,真正的贵子为天道所限,很晚才出生并被我们藏起来了,在灾难真正来临之时,他会成为薪火,可他年纪尚小,彼时无人再能护佑他,汝是整个高天最强的守护之神。”

“那么陛下正应该下令。”

“命格之术,吾是外行,这只是吾模拟月读之力得到的结果,你应当知道贵子命格贵重,若是沾染纠缠,你便会向窄门行去,这并非你的责任,而是吾的过失,所以你可以拒绝,吾成为这高天的王,并非为了肆意看轻他人的道。”神王天照持掌着公正,她永远不能放任任何的不公正,这正是作为审判者的必须承受的限制。

“那么,我想见见他。”彼时的风神这样说了。

于是一目连更早的认识这位真正的月亮,那个聪慧的,成绩优异的小神使,就像高天所有年轻神明一样在长辈的话语中了解苇原,构建成最为纯净的希冀,如果由他来接管高天,死局或许能解,这样想着的风神,依循天照的推演,转身奔赴了人间。

风神是真正的月夜见第一个信徒,他相信那孩子能成为希望,献上的祭品是自己的命格。直到今日他终于等到了那个希望,明月终于落到了他的怀中。

伤痕累累的神使抬起头,看向那个拯救自己的……妖怪,青色的风吹散了手中晚开的紫藤花,紫色的花瓣落到了他鼻尖上,于是他眼中的月光流转起来,重新凝出了一点月色。

我大概吓到他了……一目连感受到一点迟来的羞怯“我是……”他此刻才发现自己喉咙干的可怕,镜中世界对妖族有一定的排斥,在其中穿过还是废了些力气。

“风神吗?”荒突然想到了巫女的形容,面前的妖灵身上有月镜的气息,作为观测过时间的预言者,荒一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见笑了,在苇原混的不太好。”一目连伸手挥出飓风,强迫挤压过来的海水改道,但他们就在海中,这样实在是杯水车薪,他很快意识到了海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这是整个空间的震荡。“别这么轻易的取死,你这身体能真的受伤便会真的死亡,复活乃是他人有意让你误解。”一目连并没有点明是谁,他并不够了解月宫那对师徒,若月读执意要杀荒,他又怎能利用月镜?

感受到手边的孩子愈来愈难拽,同时听到了已然褪去青涩的男声“汝已经看到了我的终局,又为何前来?”一目连惊讶的回过头,三贵子都是这么爆发型生长的吗,一眼没照顾到怎么突然比自己还高了。

“我天生古道热肠,这没办法。”他笑的眉眼弯弯,却没有说那个约定,也没有大谈自己放弃了什么,道是自己选的,也不需要别人负责。

“我看不见你的命运,但我自小修习命理,你本不应如此命途多舛。”荒缓缓的在水中站直身体,震荡崩塌的幻境似乎都害怕什么似的在这一刻偃旗息鼓。

“一目连叹了口气,踏住了这深海之中的暴风眼。“天命这东西,我不太懂,我只知道吾心吾行皆发自吾愿,若这样也是受天命所困,便随它去吧。”他双手伸展,无尽的旋风自二人身边扩散,海水不甘愿的碎了。

真实之月在荒的眼中亮起,破碎的海瞬间被填满银白色的光,被光照射的凡人纷纷倒下,七角山中,月镜避无可避的呈现,在真实之月的光明里颇不甘心的化为了巴掌大的小镜子,一只手捡起了他,身形修长的男子抬手绘出一片幻境,遮蔽了破败的神社与尚在沉睡的风之妖灵。

海岸边,来自高天的女神惊骇的看着凡人的尸骸,她弄不明白,这并非那位大人的脾气。

“他们渎神,当受天罚。”荒开口,惜字如金。

正确的时间开始流动了,而海底永远沉睡的小神使消失不见,只剩几张破碎的符纸残片,几条小鱼游过来,带来了水流的波动,它们就打着旋飘走了。

一目连花了一点时间从长梦中醒来,睁眼时竟然发现自己睡在月光里,而随着他醒来,那些月光懂事的收束成一条缎带,盘于他发上。一目连将其解下仔细查看,发现那竟然是深蓝色的发丝编成的。

前尘卷摊开在桌面上,并非再圆滚滚而显得俊雅的蓝色字迹有着莹莹的光晕。

“多谢启思,或许我钻研命理数年,反倒着相其中,吾当谢你,但吾之正位尚不可归,周身再无长物,只得取发结环,全当凭信,等来日再偿。”

一目连笑出声来,他听闻遥远东方有一个传说,夫妇新婚合房当日,常以发丝交缠,是为结发同心,但荒又没来人间多久,大抵并不知晓此种传闻,但也不教他羞恼就是了。一目连提笔想了一会,最终老好人的习性占据了上风,公事公办的用起高天原回文书的措辞来。

月读神宫中,谎言之神突然感受到命运的指引,从架上抽下来一本小册,他拉开一看是《异乡风俗考》,大抵是讲一些苇原之外的国度的奇妙习俗,这种闲书通常是荒那孩子的,他喜欢在人间抄录这些东西,星之子们对于那些蝼蚁般的造物总有过分的好奇,而荒总是会当一个善良的小家伙。这卷已经翻的挺旧了。谎言并不对此感兴趣,随便翻了翻,全当是自己的误判,把书又放回了架上。

他没有注意到有一块奇怪的苍色龙鳞因为他的翻动从书中滑落出,清风拂过,用作书签的龙鳞终于掉了出来,那书册也因此翻开,露出的纸页上隐约能看清一行高天神文:大唐国婚俗纪。

正是荒年少之时,有些圆滚滚的可爱字迹。





ps:今天没唠嗑,赞美金主

慕明涟

       记录二位神明的婚后日常

  

  ps:真的没有人觉得p3有种温柔嫂子安慰日常帮忙带龙的炸毛小须的感觉嘛!

       记录二位神明的婚后日常

  

  ps:真的没有人觉得p3有种温柔嫂子安慰日常帮忙带龙的炸毛小须的感觉嘛!

晴阴负数
我不管,出现在同一个cg里就是...

我不管,出现在同一个cg里就是发糖

我不管,出现在同一个cg里就是发糖

慕明涟

食火|非更新

        啊啊啊其实还有很多很多剧情没有写但是居然已经开始考虑是否要出本子的可能了

  目前有一个灵感是

  封面是荒靠着一扇门 门内火焰熊熊仿佛要将他吞噬 背面是连连 抱着一样东西(具体是什么还没决定)坐在地上 但是背后的门是关着的 啊啊啊啊啊总之就是脑子里有画面但是不会画又找不到太太qwq

  (去世)

        啊啊啊其实还有很多很多剧情没有写但是居然已经开始考虑是否要出本子的可能了

  目前有一个灵感是

  封面是荒靠着一扇门 门内火焰熊熊仿佛要将他吞噬 背面是连连 抱着一样东西(具体是什么还没决定)坐在地上 但是背后的门是关着的 啊啊啊啊啊总之就是脑子里有画面但是不会画又找不到太太qwq

  (去世)

长夜北辰

【荒连】微光(04)

[04]

自那一次共进晚餐后,荒感觉自己和一目连医生的室友关系终于达到了“融洽”的程度,在被同事问起有没有适应这里的生活时,他也能够安心地给出肯定的回答了。

幸好连医生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荒不止一次地这么想到。

然而随着项目的正式开题,再加上研究所开始了与海外科学家的合作,大部分时间里两人的行动轨迹还是会正巧错开,甚至当荒结束了初期资料整理,终于可以早点到家的时候,一目连也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床上看他的睡前读物了。

“工作结束了吗?”一目连在房间里问道。

“第一阶段结束了,明天开始跑病房收数据。”

“这么久也是辛苦了,今天早点休息吧。”

“嗯。”荒将鞋子摆好,然后瘫坐在了沙发上......


[04]

自那一次共进晚餐后,荒感觉自己和一目连医生的室友关系终于达到了“融洽”的程度,在被同事问起有没有适应这里的生活时,他也能够安心地给出肯定的回答了。

幸好连医生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荒不止一次地这么想到。

然而随着项目的正式开题,再加上研究所开始了与海外科学家的合作,大部分时间里两人的行动轨迹还是会正巧错开,甚至当荒结束了初期资料整理,终于可以早点到家的时候,一目连也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床上看他的睡前读物了。

“工作结束了吗?”一目连在房间里问道。

“第一阶段结束了,明天开始跑病房收数据。”

“这么久也是辛苦了,今天早点休息吧。”

“嗯。”荒将鞋子摆好,然后瘫坐在了沙发上。

客厅里有一股甜腻的草莓香味,荒辨认出它来自一目连的洗发香波,等那味道被空气充分稀释后,到了早上总是会更好闻一些。

茶几上的备忘录是翻开的——平时碰不到面却有需要告知彼此的事时,两人就会在本子上写下留言,这样对方一进客厅就能看到。“也不会关掉短信就忘在一边”,一目连是这样说的。

『冰箱里有一盒寿司,荒川主任送的,你喜欢的话可以当早饭吃。』最新的一句这样写到。

“连医生,我明天要跑病房收数据了。”

“嗯,你刚刚说过一遍了,怎么?”

“我想跟您一起上班,直接去你们病房。”

“你前段时间日夜颠倒了那么久,能起得来吗?”一目连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到荒的身后,后者一回头便与草莓的香味撞了个满怀。

“我定了闹钟……”荒一边说一边看着一目连走进了厨房。

“那就喝杯热牛奶好好睡一觉,”一目连从柜子里取出了小煮锅,“如果迟了我可不能等你。”


临床医师的作息没那么容易习惯,虽然跟一目连一起走出了家门,但此刻荒并没有完全醒过来。他安静地跟在一目连身后,耳朵时不时捕捉着只言片语,比如“八点钟交班”、“要在那之前吃完早饭”之类的。

“早饭就不……”

“不可以不吃,要听医生的话。”一目连佯怒道。

“是,是。”荒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开诊前的医院总是格外静谧。院区里少有人来人往,小路上偶尔回荡着自行车的铃声,再加上早晨清澈的阳光,这里比其他时候更像一个公园。

荒和一目连走进食堂时,恰巧遇到了同样来上班的御馔津和刚下夜班的追月,于是四个人在一张空桌子旁坐下,一边吃早饭一边闲聊了起来。

“御馔津今天和阿荒一起来做实验吗?”一目连问道。

“是的,除了我们应该还有四个人也会去,不过我去的是女病房……上个月不是又来了一批病人嘛,那边也收治了几位女兵。”御馔津一边说着一边将果酱抹在了面包上,“说起来奇怪,平时我们去的综合医院,病房一般都是男女混住,为什么这里直接分成了两个病区呀?”

“因为这里大部分病人还是精神不正常,很可能出现紊乱行为,”追月回答道,“比如说突然到走廊里裸奔什么的,有异性患者在场会不方便。”

其实这种事很少发生。多亏之前的见习经历,荒已经习惯了追月这种过于夸张的说话方式。他没有多说什么,拿起筷子尝试将餐盘里混在一起的食物分开,但旁边的御馔津则脸色明显一沉,眼神里充满了慌张。

“这种情况很少发生,毕竟医生护士都在那里,阻止起来很容易。”一目连赶紧接过追月的话茬,向御馔津解释说,“我觉得主要还是为了管理方便吧,比如调配男女护工和分配日用品之类……”

“你们知道吗?病人们平常见不到异性,就会特别积极地去做团体治疗。”或许是因为发现荒和御馔津的临床经历几乎为零,追月突然起了兴致,对他们科普道,“那个时候男女病人会一起活动。有的人能借这个机会认识,然后一边住院一边谈恋爱,而且啊,恋爱的那些人康复竟然会比以前顺利许多。”

“其实我一开始以为分男女病房就是为了防止病人谈恋爱。”荒对这个话题没有太大的兴趣,只随口应了一句。

“那样同性间谈恋爱也防不了呀……”御馔津瞪大眼睛看着两位医生,“会有同性病人谈恋爱吗?”

“肯定有啊。”追月回答道,“在男女被严格分离的地方都蛮容易见到的,就像军队或者监狱里,是一个性质。”

“那要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呢?”

“怎么办啊……”一目连若有所思地说,“那是人家的自由,反正不是精神疾患,他们的恋爱也跟我们没关系。只要不惹出事,医生们也就不会干预。”

追月似乎想到了有趣的事情,突然笑了起来,说:“以前男病房有病人喜欢一目连医生。”

荒举着筷子夹了三次都没能把盘里的煎蛋夹起来。

冷不丁听到这话,一目连差点儿把刚喝的一口牛奶喷出来。他一边咳嗽一边反驳道:“这和同性恋爱没关系吧?只是患者不恰当的移情罢了,在女病房轮转的时候也有人说喜欢我。”

“嗯?”荒扬起了眉毛。

“连医生超受欢迎的。”追月调侃道。

“咦?真的吗?”御馔津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是不是……”一目连赶忙澄清道,“女病房那个姑娘是精神发育迟滞,认知水平大概只有五六岁,就是小孩子说喜欢你的那种意思啦……”

听到这里,荒差不多明白了真实的情况。他继续对付起了自己的早餐,一边把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往来调成了背景音,一边思考医生们之前的对话。然而几分钟后他们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便在一目连手边的餐桌上轻轻拍了拍,指着墙上的挂钟小声说道:“连医生,是不是快到时间了……”

“啊,是的……”一目连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抓住机会强行结束了逐渐跑偏的话题,“我们先走啦。追月医生,你不要再误导御馔津了。”

话音刚落,一目连便站起身收拾碗盘、连带着荒的餐具一起端去了回收处,而后者也就按照吩咐背上两个人的包先往门口去,假装没有听见追月“连医生还是那么没有幽默感”的吐槽——对于一目连的态度,荒还是很赞同的,即便是相互知根知底的同事,能否将这类话题带出科室尚且需要讨论,更不用说面前还有他和御馔津这样的“外人”了。

而且荒知道,一目连医生对待工作的认真程度丝毫不亚于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只一会儿工夫,一目连也走出了食堂大门。他从荒手中接过背包的时候没有说话,于是两人踩着被晨风吹落的樱花,沉默地住院部大楼走去,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阿荒,刚才谢谢你呀。”一目连突然开口道。

“没事的。”

“你不要误会,我们平时工作还是很认真的……”

“连医生,关于刚才的事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荒试探着说道,“您放心,不是关于病人的。”

“没事,你说。”

“追月医生刚刚提到同性恋在性别严格分离的地方很常见,这是说明封闭的环境和人际关系真的能改变人的性取向吗?还是说他们的性取向天生就如此?”

这个问题似乎在一目连的意料之外,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了口:“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应该也学过异常心理学吧,同性恋究竟是先天还是后天因素造就至今也是众说纷纭——但对我们来说,不管是成因还是大众对此的态度都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反正不是精神疾患’,对吗?”

“是的,就是这样。”一目连简单地回答道。

不知为何,荒的直觉告诉他连医生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但他也没准备在这里追根究底,于是只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

先前说话的这会儿工夫,两人已经到达了住院部楼门口。“上楼之后先换衣服,八点钟准时交班,然后医生查房,病人做完治疗之后你才可以开始。”

“好的。”


-TBC-



慕明涟

谁家夫夫的立绘都排在倒数第六个我不说嘻嘻嘻嘻嘻

谁家夫夫的立绘都排在倒数第六个我不说嘻嘻嘻嘻嘻

炸炸不吃鱼
行行重行行。      感觉这...

行行重行行。

  

  感觉这个搭配还有想画的……怎么了让让我……

  或多或少有受到一篇老文影响吧,记了很多年……😭很静美……

行行重行行。

  

  感觉这个搭配还有想画的……怎么了让让我……

  或多或少有受到一篇老文影响吧,记了很多年……😭很静美……

LOFTER

让兴趣,更有趣

简单随性的记录
丰富多彩的内容
让生活更加充实

下载移动端
关注最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