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北玄】栖落星野 柒
照例贴注意事项。
北洛单回溯,其实整篇文是这个设定下各种梗的集合体。
所以没有主旨!Bug乱飞!文风乱变!只为满足双子互宠的愿望,要是画风突变了就当短篇看。菜鸡只会搞日常,不会写谋略&打架
社畜同人女的坑慎入慎入
这章是蠢蠢的纯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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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朝夕暮夕(5)
又是一日落霞城边卧,北洛闲来坐看却邪之门开启转而闭合,过不了半刻,辟邪王与亲卫的列队便会步入城中,沿途辟邪夹道相迎。
和玄戈像人间平凡兄弟那样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放到从前,想想......
照例贴注意事项。
北洛单回溯,其实整篇文是这个设定下各种梗的集合体。
所以没有主旨!Bug乱飞!文风乱变!只为满足双子互宠的愿望,要是画风突变了就当短篇看。菜鸡只会搞日常,不会写谋略&打架
社畜同人女的坑慎入慎入
这章是蠢蠢的纯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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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朝夕暮夕(5)
又是一日落霞城边卧,北洛闲来坐看却邪之门开启转而闭合,过不了半刻,辟邪王与亲卫的列队便会步入城中,沿途辟邪夹道相迎。
和玄戈像人间平凡兄弟那样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放到从前,想想都觉得是天方夜谭,何况在魔域又哪来寻常人家。如今这般共处,其中迂回曲折北洛了然,他身边越是清净,越是证明玄戈在背后多有施为。
他早打定主意,不让王焰交替在手足之间上演,不让星星坠落,可眼下能做的,寥寥无几,徒享兄长的庇护。仰头且看矗立城中的金石高台,北洛心中更是烦闷,千金难买早知道,否则绝对拉着姬轩辕把他教会了再去投胎。低头又开始盘算如何早日叫醒仍做着千秋大梦的黄帝。
虽说同住王宫,实际上他一个月碰不到玄戈几回面,除辟邪王早出晚归日理万机之外,大概也是刻意回避,靠近彼此时的小心翼翼,只有他们俩自己心知肚明。眼下的他对玄戈算不上威胁,然反过来形势剧变,单论体型现在都不够给玄戈塞牙缝的。北洛知道玄戈一直在为他回城的事情未雨绸缪,因此回城的风波才能迅速平息下来,至于双子互噬,他直觉玄戈有未尽之言。
热忱的欢呼声打断北洛的思绪,巡防的队列已经行至城中主街,他隔着一段距离,端详被簇拥的辟邪王。应当是没有遇上尚能一战的魔,皓白冕服整洁依旧不染沙尘,和出发时一样,再仔细看,却瞥到一揪不听话的头发,溜出金属环的束缚,打着卷翘着,随玄戈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晃,晃得他心里痒痒,想掏爪子扑上去挠。
辟邪的本性真可怕。
落在身上的视线毫不遮拦,玄戈回首便和弟弟的星眸撞一处,微微颔首示意,而后就地解散队伍,向北洛走去。
北洛悬着小腿坐在地台上,倒是比站定的玄戈高出一截,低头看那人投来疑惑的眼神,带着光明野芒草香。
“头发......”北洛伸手穿过玄戈耳畔,带起几丝鬓发,那眉睫似被惊扰的蝴蝶振翅,直到他捉住不羁的发尾。“跑出来了。”
侧目瞥见被弟弟捻在指尖的头发,玄戈失笑:“这个长度确实让人头疼。”说罢反手绕过肩去解发环,碰到天鹿剑叮当作响。今日章程未完,可不能顶着一头乱发到处走,有失王族仪容。
北洛坐在高处,正好方便下手,于是曲指勾走拢在玄戈掌心的发环,道:“我帮你。”
以指代梳,轻柔地顺过发丝,这般事情他过去偶尔也为师弟师妹们做过,称得上娴熟,换了个对象,却不由紧绷起来。那些不长不短彻底失去禁锢的头发,让北洛顾此失彼,总有几缕从拳心溜走,起初还因不止自己长一头不听话的毛而窃喜,眼下渐渐失了耐心。
兄友弟恭温馨的画面,让路过的族人纷纷驻足,又怕打扰他们,躲在屋子廊柱后蹿头偷看。
背对着的玄戈,不知弟弟脸上神情变化多彩,打趣道:“你倒是贤惠。”
一手拢好发丝,一手拿着发环将要扣上,玄戈戏谑的话音落在忙活着的人耳朵里,刷地点起一把心火来,收紧手上劲,回呛道:“劝你掂量掂量再开口,把柄还在我手上呢!”
说到底替辟邪王整装束发这活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当下就想撂担子不干,让他找王妃去,也就霓商能忍他......
念及霓商,北洛神间落下一道惊雷,回城后的时日总觉得忘记了件事情,这下晴天霹雳让他记起——我嫂子呢?
当初的玄戈这时候明明已经娶妻,可他在城里不仅没见着霓商,更没听辟邪提起过一句王妃。
“嘶—— ”
陷进自己思绪里的北洛被倒吸气声唤回神,惊觉方才一时混乱,扣发环时手上没了分寸,松手一看,几缕长长的青丝惨遭截断躺在他掌心。玄戈转过身,眼睁睁看那青丝失去生机幻为金尘,散了。
兄长眼里满是警惕与不可置信,看得北洛心虚发慌,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弟弟也不能揪,方才也真是嘴上逞威风罢了,没想祸害他的头发。
“意外失手......”可惨剧面前,辩解十分苍白。
辟邪王再也不会把头发交到弟弟手里了,头也不回地离场而去。目睹全程的辟邪窃窃私语:“ 殿下把王上的头发薅下来了!”
这兄弟还能处么?
小岔子过后几日,北洛四下打探霓商的消息,他不好直接问出口,免得露了马脚,七拼八凑才得知霓商在他回城之前领队出使辛商城,而辟邪王确实尚未娶妻,臣子进言十之二三都是催促立妃的事。
真正见到霓商是回城近三个月后,那一日魔潮来袭,晴空骤改黑云。
巡城队伍晌午发现端倪传信城中,因此异变来临时,城里应对从容不迫。下等魔如同陨星群坠落,大多弥散在护城大阵的金芒中,零星落入城内的,也已战力尽失,抵御不住辟邪战士的攻势。而稍具实力的高阶魔族,尚未能靠近却邪之门便成了天鹿剑下亡魂,战局可谓一边倒。
北洛手握覆水剑戍守王宫前庭,纪昭在旁寸步不离。王上交待他护着殿下,而殿下却是一副跃跃欲试要上阵的姿态,心里一半忧心一半雀跃,魔物当前,辟邪战士不分长幼,他也想亲眼看看王上胞弟的武艺。
守了一炷香,一只伏流漏网落地,体型远胜往常,纪昭拔枪先行,魔物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竿子挑起,青锋接踵而至,截风起势斩去魔臂,空中足尖点枪身,借力跃起再落一招分水,剑气将魔物击退数丈远,落地之后,北洛还有闲暇和纪昭为这次合作击掌庆祝。
伏流匍匐在地眼看便要消散,挣扎着拱起躯干嘶吼着,皮囊下异物鼓动,片刻后躯体爆开盈盈黑雾,竟是藏了一只新魔在身体里。两人各执兵器欲夹击魔物再落一城,尚有些距离,只听一声箭羽鸣啸瞬息而至,穿透魔躯直破魔核。
与此同时,魔云褪去,他们不约而同抬起手臂,眯缝着眼,看晴日照一城浮光跃金。
“不愧是玄戈大人,这么快就解决了这次危机。”纪昭又一次如是感叹。
年轻窈窕的女战士从屋檐轻盈跃下,戎装短袍飒爽英姿,巧笑美目旭日拂人。
北洛默默松口气:幸得王妃没丢,好霓商好嫂子,快来收了玄戈这只妖孽。
自然不知道小辟邪在想什么,只是在看清了他的容貌之后,霓商懊恼方才自己这一箭出得鲁莽了,众目睽睽之下抢走另一只王辟邪的猎物可不是容易揭过的事。
“霓商见过殿下。”她欲行礼,却让北洛一步上前按下了右臂。
“叫我北洛就行,听说出使的队伍刚回来,这就知道我的事情了?”
她不曾想这位殿下如此随和近人,清澈的眼底丝毫没有他人猜想的那般憎冤,便将在魔域听闻的流言如实相告。
如霓商所言,辟邪王胞弟的消息果然在魔域传开了,他们远在辛商城也听到传闻,此次魔潮恐怕是碑渊海为试探天鹿近况而来,今日魔族碰了钉子,暂时不会再轻举妄动。
眼下危机不再,北洛便想探探霓商和玄戈之间的关系深浅,但愿这桩姻缘只是迟到而已。于是他拉着霓商衣袖走开几步,摆出要说悄悄话不让人听的架势,把纪昭冷落一旁。
霓商细心地倾下身,让殿下与她耳语不那么吃力,便听少年清润的嗓音说道:“旁人说你和玄......我哥哥自小相识,你觉得他如何?”
中途别扭地唤了称呼,北洛忍不住抖抖肩掉落一地鸡皮疙瘩,顿了顿补充道:“是否值得托付?”毫无自觉这副神态落在霓商眼里是怎样小心翼翼,像只无助求证的幼崽,让她一时忘了方才这只幼崽利落地击退魔族。
于是霓商半蹲下来,双手直落在北洛两肩,给予温暖和支撑的力量,又不过分逾越,面上十足认真地细语道:“为王需不露声色克己立威,也许你会觉得难以靠近,而我所认识的王上待人以诚以仁,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这是......值得的意思?可北洛没从霓商的话里听出情絮的痕迹,还想再问,霓商已经起身朝他后方行礼——辟邪王回城了。
刚从战场抽身,肃杀凌然尚未散尽,辟邪王光是站着什么也不做也是魄力非凡。被其余光扫过,北洛后颈一凉,好似背后嚼人舌根被抓现行,尴尬地伸手擦擦鼻尖,避开视线。
“王上。”霓商暗觉气氛不对,开口便多了一分急切。
“霓商,此次出使辛商耗费数月,刚回城便遇魔潮,受累了,且回去休整,明日朝会后再来述职。”
后者领了好意,再行礼告辞,趁倾身颔首的瞬间,向北洛眨眨眼。大概是想说她所言非虚,只是北洛见双方来回行的一套君臣之礼,不免心急,看着霓商离去的芊芊背影,暗骂玄戈这块不器用的木头。
高束的金色马尾风中摇曳,顶上装点着群青色珐琅环饰,一片片花瓣形状,看着甚是眼熟,北洛在记忆力搜寻,被玄戈冷不丁的开口打断:“交战了?”
这回轮到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辟邪战士胆颤了,埋头不敢回应,心想王上有千里眼不成,这都能知道?
好在北洛及时解围,只是那态度在纪昭看来依然一言难尽:“我能有多少出手的机会?你不是都安排好了。”
辟邪王早习惯弟弟同他说话鼻子冲天的样子,轻笑道:“不必急于一时。”
心思被轻描淡写地戳穿,北洛回避着那双眼睛,再对视下去仿佛他心底的小九九就要无处藏身,含糊回了句“我自己有数”便不睬辟邪王自顾回宫。
没想第二日落暮,他练剑后回来,被玄戈堵在寝殿门口,对方明显是早早的在这等他。
不等北洛问他何事,玄戈抢先说道:“你昨天对霓商说了什么?让她今日给我说教说了一个时辰。”
“哈?”被玄戈这副兴师问罪的话搅得一头雾水,北洛想不到昨天还在夸玄戈的霓商,今日为何说教去了。
“她怪我不知关注殿下所思,多有冷待,生疏手足联系,还拿慈幼坊老师的手纪给我上了一课。”显然其中有误解,只是面对霓商,玄戈一时不知从何处开始解释他和北洛早就相认的事情,硬是被念了整整一个时辰。
那手纪还在玄戈手上,署名和盈,任职慈幼坊,专门照顾曾流失在外的辟邪幼崽,北洛大约能猜到上面的内容,如此一来昨日和霓商的对话竟是驴唇不对马嘴。
好似要给他最后一击,玄戈翻开册子捡了一句念:“因流失经历所致,幼崽夜多梦魇,寝难安,”他断句于此,转向北洛笑道:“弟弟,晚上要哥哥陪你睡觉吗?”
两眼一黑,无力回应,北洛仰头掩面叹气,算是明白了这只王辟邪不是来追究的,而是纯粹来看他笑话,恶劣至极,霓商要是看不上就真没人要了。历代先王啊,麻烦显显灵给他指条明路,千万别是因为他耽误了兄嫂,不然上哪给玄戈赔一个王妃?
既司使节一职,霓商在天鹿城驻留的时间怕是比在外要少,往后北洛再找机会问起玄戈为何做如此安排,玄戈的答复让他无处指摘。
“辟邪的强大让多数族民居高自傲, 霓商的远见在族中已是难得,又善言辞,是不二人选,况且这是她主动请缨,”看着胞弟略带疑惑的神情,玄戈解释补充道:“她说志在四方的未必都是男儿。”
只是现在北洛被一堆乱七八糟的思绪烦得不行,看着眼前笑盈盈的玄戈更是窝火,咬牙切齿道:“我没有梦魇,但好梦中咬人,专咬你这号。”说罢跨进寝殿,把玄戈关之门外,碰一鼻子灰。
十三.朝夕暮夕(6)
震雷台上,短兵相接,铿锵声不绝于耳。
辟邪近卫参商身高八尺,同他交手切磋的对手尚未及胸口,不过和刚回城那时比蹿高不少,他现在可不会因对方身量不足而小看,毕竟在最初的一次约战里吃了大亏。那时他豪言不用妖力让一手,结果对方凭诡变的剑招夺他下盘,将他撩翻在地。
覆水剑直出映虹,横扫生风,招式和天鹿王族传承的剑法有相像之处,若要依剑谱的路数去化解,又会被打个措手不及,这正是王弟殿下独有的剑法。两剑相持拼内劲,分开后参商退五步,殿下退七步,私下切磋点到为止,这一场险胜。
“承让了,殿下。”他收了剑,行着人族抱拳礼说道,“殿下进步神速,下一次我怕是必输无疑。”
“少说奉承话,下回洗干净脖子等着。”身着白色劲装银色轻甲的少年撩开贴在耳边的发尾,利落地甩在身后,说起话来那叫一个输人不输阵。
战士们和殿下相处数年,皆知这是打趣的话,台上台下即刻笑满堂。起初他们以为殿下会和王上一样让人横生距离感,谁知没多就打成一片,勾肩搭背的事没少干,还开过玩笑说等殿下长开了,和王上一个模样,万一他们搭错肩膀可怎么办?
殿下拍着大腿在那笑,说道:“记得回来告诉我玄戈的表情。”
下了擂台北洛寻个僻静的地方拭剑,回顾今日切磋,“战书”是他主动下的,对辟邪来说闭门修炼不如打一架来的有用。参商在这拨近卫队里实力数一数二,是个不错的对手,他还记得就是这位战士把下等魔比作割不完的野草,想来是有些自傲的底气。
他待在近卫队自然是玄戈的安排,明面上是锻炼王弟,实则保护更多,近卫队是辟邪王培养亲兵势力的地方,这些辟邪战士大都是从底下选拔出来,与他们同进同出,也是防着长老会使绊子。
北洛明白其中关切,所以玄戈提起的时候便欣然答应,如今转眼七年。
体魄渐长,妖力精进显著,但也费得衣服,老让绣坊做新衣有悖师娘勤俭持家的教导,便去霍霍玄戈的旧衣箱子,挑普通的劲装平日里换着穿,兄弟里小的穿大的用过的衣服没毛病,唯一让北洛皱眉的是箱子里清一色白,因此也有了战士们搭错肩的遐想。
那天辟邪王看着他挑挑拣拣欲言又止,随后天鹿城的绣坊悄悄撤掉了来自大人物的单子。
收起覆水剑,北洛仰起脖子看眼日头,午时刚过。他想到件事找玄戈商议,这会他应该得空。
去往书房的路上,好巧不巧遇到了岚相。重来一回,他与岚相的关系仍是如履薄冰,对方总是对他辞色俱厉,好像他脸上写着我要篡位四个大字。后来发现岚相除了对玄戈恭敬,给谁都没好脸色,也就释然了,转而和羽林站一边时不时逗他气,以至于岚相见他就冒火。
这下狭路相逢,你瞪我我瞪你一句话不说,竞走着看谁先进到书房,真是好胜欲发作什么都能比。
他俩几乎同时挤进门里,看清里头的情况后,迅速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口鼻,把险些脱口而出的称呼捂了回去。相视一眼,退出了书房,还轻悄悄带上门,一路屏息蹑手蹑脚地回到殿外头,站岗的侍卫还讶异他们怎么刚进去就出来了。
松去一口气,北洛横了眼岚相道:“玄戈最近很忙?”
方才他们进门,没见着辟邪王端坐书案前,视角转向格栅屏风,白衣影影绰绰,伏在榻上歇息。
但愿没吵醒他。
“是一直很忙!”岚相依然没好气,就他开口直呼玄戈一事这么多年都没看开过,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裁撤长老会虽有进展,但许多职位空缺,事无巨细都得王上亲自过目,变革不是一朝一夕促就。”
“陪同巡防的亲卫队也从四员调成两员......”说到这,岚相又刮他一眼,“哼,王上把你护得太紧。”
被调走的两名亲卫北洛当然知道去哪里,纪昭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位隐在天鹿城暗处,盯防接近他的可疑辟邪。虽和玄戈提过不需如此费心,但几次都被对方搪塞过去,就只好遂了玄戈的愿,自己全身心地投入修炼。
岚相会这么说也是因为没把他当成真的幼崽看待,话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只凭他现在的修为进展,想要站在玄戈身侧成为助力,委实遥不可及。北洛来找玄戈实际上也是为此。
不过在旁人看来,岚相吐露那句话之后,他们俩之间气氛剑拔弩张。同样来找辟邪王的臣子见他俩立在殿前,一时不知是进是退,想想手头的事情还有些急,顶着两道目光绕着道往里走。然后殿下脚下一挪,挡在了他面前,臣子不明白,讪讪地换道左边,结果岚相也一横拦住了左边门。
他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眼前一个是殿下,一个是王上心腹,不敢问也不敢闯,末了,得两位四字真言:噤声,候着。
一刻钟后,辟邪王穿过走廊看到的便是宛如门神的岚相和他弟弟,以及排成队的臣子,心下了然,方才片刻安歇更是难能可贵。
“北洛,你找我?”正大光明地当众偏心,辟邪王把时间先腾给胞弟。
“我要跟他们去光明野巡逻。”原想抽个空和玄戈慢慢说这事,眼下也只能直截了当地提出来,当这么多辟邪的面被拒绝的话往后料想会少去回转的余地。
辟邪王尚在思索,旁边岚相耐不住说道:“你还差得远。”
而后岚相为一时嘴快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就让岚相试你,他觉得行就准你去,”岚相不可置信地看着辟邪王,希望这只是个玩笑,可惜玄戈没有收回前言,继续道,“不过他事务繁多,所以每三年你有一次挑战机会,别浪费。”
底下一众辟邪心里想法皆雷同,殿下和岚相素来不和, 王上怎么还拱起火来了?
于北洛,是天大的好消息,想去光明野是为了锻炼己身,玄戈这一出,让他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约战岚相,天鹿城仅次于辟邪王的战力,他求之不得。朗朗乾坤之下,他翘着嘴角给岚相一眼,要多嚣张有多嚣张,然后甩着马尾得意离去。
直至日暮西垂,书房里辟邪散去,只剩辅佐政务一下午的岚相。
这位得力副手的脾性辟邪王早烂熟于心,眼下就是一副不吐不快的模样。
“不愿意?”把最后一分折子递到岚相手中,玄戈说道。
岚相当然听出话中指意,心想王上您都已经把我推出去了,还来问愿不愿意。收好折子,也整理好心情,岚相开口道:“王上之前拿近卫队给殿下当磨刀石,想来早就打算好下一步,今日绝非临时起意,只是羽林难道不更合适,他会拿捏分寸,和殿下又聊得来。”
玄戈听后轻摇头,没接着岚相的话,说道:“若要你每次都全力以赴,北洛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取胜?”
尽全力?不是当殿下陪练吗?岚相按下心中疑惑,坦言道:“今日殿下和参商的比试,臣看过,单论剑术族中能比肩者寥寥,只是妖力和体魄欠缺,以王辟邪的成长速度,大约不出二十年。”
了解岚相的都明白这话绝非逢迎,实事求是罢了,可玄戈神情淡漠,似乎对结论不甚满意。
“那是你以当下的自己去衡量,二十年里你又怎会停滞不前。”
岚相越听越糊涂,这话里的意思显然是不希望他输太早,可也不会是因为王上想偏袒他。在他困惑的注视中,玄戈起身一边微微舒展肩头,一边缓步窗边。
彩霞漫天,层层浸染海水,群鸟归巢栖息于崖壁,弱小的羽族依附天鹿,才在险象环生的魔域留存至今。窗台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枚他山之石,朦胧透光,映着粉嫩霞光倒是别致。
玄戈把玩着羽族奉上的小小心意,轻轻说道:“既想他快点成长翱翔天际,又想他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慢些走,很矛盾是不是?”
至此,岚相总算醒悟过来,只因他不曾想过殿下回来了还会再离开,而王上将去与留的抉择权放在了殿下自己手中。
“王上为殿下能留在天鹿城付出良多,殿下都看得见,”岚相笔挺站起,他要说的不是随口安慰,而是由衷之言,“会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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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岚相让我按下X3快进键
霓商么,美人当然是由美人拥有。
下章会是一个大转折,小长假闭关码字,万一bug多了,就请当没看到。。。
以及 王玄戈的好日子到头了。ԅ(≖‿≖ԅ) 桀桀桀
【北洛水仙】心安处-21
【北洛水仙】心安处
我是谁?我是北洛,却不是最初的北洛。若没有那些命运,我将会是什么样?
他们认为的,就是我吗?
第21章 故人 上
人群熙攘的集市上,叫卖声不绝于耳。
店铺琳琅满目,街巷处处可见鲜花盛放,湖畔波光映绮罗。
头戴帷帽的绯衣女子穿行在街市中,窈窕修长的身形在人群中甚是显眼,但无人敢上前搭讪,盖因女子虽衣衫华丽,但腰间显眼的长剑,是连帷帽也掩不住的“不好惹”。
绯衣女子一路行至鄢陵城北高处,在一座府邸不远的凉亭驻足。她侧耳听着府中热闹的喧哗,丝竹悠扬,低下头,看着手中铜镜里映出的景象。
秀美可爱的少女在赞者唱礼下,...
【北洛水仙】心安处
我是谁?我是北洛,却不是最初的北洛。若没有那些命运,我将会是什么样?
他们认为的,就是我吗?
第21章 故人 上
人群熙攘的集市上,叫卖声不绝于耳。
店铺琳琅满目,街巷处处可见鲜花盛放,湖畔波光映绮罗。
头戴帷帽的绯衣女子穿行在街市中,窈窕修长的身形在人群中甚是显眼,但无人敢上前搭讪,盖因女子虽衣衫华丽,但腰间显眼的长剑,是连帷帽也掩不住的“不好惹”。
绯衣女子一路行至鄢陵城北高处,在一座府邸不远的凉亭驻足。她侧耳听着府中热闹的喧哗,丝竹悠扬,低下头,看着手中铜镜里映出的景象。
秀美可爱的少女在赞者唱礼下,先后三加,向正宾、长辈、宾客行礼,场景肃穆而喜气洋溢。毕竟这是岑家的小姐举办笄礼,来的都是当地名流,一时间贺声不绝。
等到宴会后客人散去,绯衣女子才缓步上前,递上名帖。
门子乍见这女子装扮华贵却无随从,偏又佩带武器,不知是什么来路,于是不敢怠慢,赶忙弯腰双手接过帖子,恭敬道:“请小姐稍候。”
出门来迎的是岑家老爷子和今天的主角,岑缨。
见主人亲自来迎,绯衣女子有些惊讶,忙敛袖行礼,口称“不敢当”。
岑老爷子却是笑道:“我老头子早就想见见孙女口中的异人了,既与孙女有教导之谊,理应上宾待之。”
刚刚完成笄礼的岑缨顾不得矜持,她双眼发亮,欢欢喜喜地提着裙摆跑到女子身边,拉着她的衣袖:“绯英姐姐,你果真来了!”
女子的容颜被帷帽遮蔽,轻纱下隐约可见艳色无伦,她含笑道:“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当然要亲身来了。”
对话间众人进入客厅,这时早有机灵的仆佣把厅堂收拾整洁,侍女奉上香茗和茶点;当即分宾主坐下叙话。
此时绯英摘下帷帽,打量岑缨今日的妆束,十五岁的少女青春正好,眼眸晶亮,一路小跑过来脸颊红扑扑的,神奇的是这般不端庄持重的举动后,她身上穿戴的钗冠礼服居然没乱。绯英暗自点了点头,很显然,她教导的武技小姑娘没偷懒。
绯英也没忘了正事,从袖中取出了送给小姑娘的贺礼,有世俗的财物,也有人间罕见的山海奇珍,顺便还有一份新的阵法易数学习作业。
岑缨惊道:“太贵重了,我……”
绯英将削葱似的手指竖在唇上:“小缨子,长者赐,不可辞。这可不止一个人送的。”
她点了点其中一个锦盒,里面的古玉还是姬轩辕托她从鼎湖挖出来的,又让师洛在上面加了守护驱邪的法术。
岑缨猜到了什么,兴奋地问:“是前辈送的吗。”
绯英将古玉亲手挂在她颈上:“是啊,你经常出门游历,你家祖宗就为你准备了护身符。”
岑老爷子早就听孙女说了自己的奇遇,一直很好奇这个跟自家祖宗关系匪浅的神秘高人,见这女子容颜美艳气质高华,取物的手段竟似是传说中的袖里乾坤,立刻就相信了岑缨的说法,这确是位隐世的仙家高人。
“不意今日竟能见到传说,”岑老爷子摸着胡子道:“小缨子有此际遇,也是祖上积德——”
岑缨一愣,笑了起来:“是啊!祖宗在保佑我们呢!”
原来师洛和姬轩辕一直密切关注着岑家,等到岑缨出生后,就开始做各种准备。
师洛的种族天赋并没有魇魅进入梦境的能力,但他有琉璃真幻莲傍身,也掌握了探索进入梦境的能力,更进一步,就是编织控制梦境。于是在岑缨七岁那年,绯英就出现在鄢陵,暗中送给了小姑娘一朵琉璃莲花。
小岑缨想她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日的情景,在她睡着后,就不知不觉出现在一片莲花湖上。
她身子轻盈,像在飘浮,正好奇地触摸身边琉璃般美丽的莲花;却听得一声优美的轻笑:“小姑娘,喜欢这花么?”
岑缨抬起头,只见仙人衣带蹁跹,踏莲而来,不由呆了。
绯英再见故人,本满心欢喜,但这故人不知是不是太小了,竟还反应不过来,对着她看得呆了,和当初十六岁跟着两个大妖到处冒险的聪慧少女相去甚远。绯英心想,是要和养北洛一样,再养小缨子吗?
她脑子里天马行空,却俯身抱起小女孩。
岑缨才惊醒,她竟看仙女看得呆了,在绯英怀里红了脸,她害羞地问:“姐姐,你是仙女吗?”
绯英笑容更盛:“我是个修仙之人而已。”
她踏过莲池,向白玉台走去:“小缨子,你知道你的祖宗是谁吗?”
岑缨顿时精神起来:“知道!我的祖宗是轩辕黄帝!”
绯英摸摸她头上的双丫髻:“好聪明的孩子。作为奖励,我带你去见他吧!”
岑缨更是惊喜:“仙女姐姐,我的祖宗真的在仙界!”
绯英暗叹,面上却不表露分毫,只笑道:“你家祖宗很喜欢你,所以让我在梦里接你去见他。”
岑缨兴奋地在绯英引领下,来到一处草木清幽鹿群来往的溪谷,见到了自己的祖宗轩辕黄帝……以及他的友人,从此开启了被祖宗梦中教导的传奇经历。
岑缨表示,同龄人的生活哪有她多姿多彩,白天和葛先生、师兄们学习,晚上梦境中被祖宗和师洛先生教导数术和阵法,那位接送她“上学”的绯英姐姐则教她武技,不仅是长棍,还有刀剑、弓箭、骑射等等……而她的陪练则是师洛先生的弟弟,北洛。
北洛是师洛先生的孪生弟弟,容颜身形一模一样,只是师洛满头白发,北洛的黑发高束成马尾,刘海很是不羁地张扬着。如果说师洛是冬日的冰湖,平静无波,北洛就像冰湖上的阳光,耀眼地划破天空,却在落到冰湖上时变得和熙温暖,毫不刺目。
师洛对她的教导极有耐心,对她幼稚的问题并不以为忤,和前辈一样,包容地笑,给她细细地解说。北洛则傲气得多,下巴昂起,总说你的实力还需要多练,小爷教过的人可没有丢过师门脸的。
在学习的闲暇,他们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给她讲许多古老的历史,和各种奇闻异事,带她到经天轮和赤水实战。这是岑缨在现实中从未有过的精彩和充实,她是个聪慧的女孩,隐隐觉察到师长们似乎是在为她的未来和将来要发生的事做准备,毕竟他们有时的谈话并没有避开她。
岑缨曾疑惑地问绯英:“绯英姐姐,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吗?”
绯英牵着她的手,行走在回程的莲池上,频繁进入梦境对岑缨这样没正式修行过道法的人负担不小,所以绯英在每三日一次课程后,必会带她的精神通过幽莲洞天才回归本体,借助灵泉和琉璃莲的气息温养岑缨的精神和肉身;以至于她平日精力充沛,身体远比平常人强健。
绯英不意外她的问题,只告诉她:“是的,小缨子,这是上古延绵至今的恩怨带来的灾祸,黄帝后人当作为人族,与此面对和战斗。”
看到岑缨小脸严肃的表情,又安慰道:“不要害怕,有很多人和我们一起的。”
小姑娘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不害怕,我会努力的!”
绯英蹲下身,温声道:“等你十五岁及笄那日,我会来,并且告知你详情,这一天不会很久的。”
小姑娘脸上发光:“太好了姐姐,你一定要来啊!”
绯英微笑不语。
祖宗和我
姬发有一个随身老爷爷,虽然他那个年代并没有这个概念,但不妨碍他一开始把人家当祖宗看。他问祖宗,“你是仙人吗?”祖宗轻轻摇了摇头,日光透过他有些虚幻的身影,仍显得十分美丽,好像跟鬼怪也没什么关系。
在姬发头脑风暴了一下午之后,祖宗终于看不下去了,轻轻地点了一下他的头顶说:“虽然不能告知你我的真名,但是你想的话,叫我长柳也是可以的。”如果姬发读的书跟伯邑考一样多,这时候也许可以勉强猜出端倪,但姬发一看那些崎岖的文字就犯困,更不要说和平共处了。这倒不能说我们武王哥没文化,甲骨文实在有点抽象,就比隔着肚皮猜人心差一点。
总之长柳很少干涉他的人生,但是很喜欢跟他坐在一起看东西,最高的山头上,看什么都......
姬发有一个随身老爷爷,虽然他那个年代并没有这个概念,但不妨碍他一开始把人家当祖宗看。他问祖宗,“你是仙人吗?”祖宗轻轻摇了摇头,日光透过他有些虚幻的身影,仍显得十分美丽,好像跟鬼怪也没什么关系。
在姬发头脑风暴了一下午之后,祖宗终于看不下去了,轻轻地点了一下他的头顶说:“虽然不能告知你我的真名,但是你想的话,叫我长柳也是可以的。”如果姬发读的书跟伯邑考一样多,这时候也许可以勉强猜出端倪,但姬发一看那些崎岖的文字就犯困,更不要说和平共处了。这倒不能说我们武王哥没文化,甲骨文实在有点抽象,就比隔着肚皮猜人心差一点。
总之长柳很少干涉他的人生,但是很喜欢跟他坐在一起看东西,最高的山头上,看什么都好,太阳,月亮,麦田,还有云。他看起来很喜欢西岐,偶尔会说一点儿他的故乡,说那时候大家吃饱饭都很不容易,一个人从生到死都只有一条裤子穿,姬发听得简直要心生怜爱,就伸手摸了摸他乌黑的长发,其实也摸不到。
长柳看了他一眼,猜到他心中所想,于是指着云中飞过的大雁说,我教你箭术吧,等你有所成就的时候,我会送一样东西给你,作为成年的礼物。姬发兴致勃勃说好,目光清亮地投向远方,他有时候会幻想自己生出翅膀,去往更远的地方,见更多的人和事。西岐当然很好,可从生到死就这样过一辈子,未免也太无趣了。
他渴望凭借自己的双手抓住一些东西,那么他抓住了吗?冀州大战后的姬发猛然回望,于是察觉到自己在梦境之中。长柳背着一只手,面容端静,平时披得很好的披风已解下了,盖在他身上。姬发一动就龇牙咧嘴的,他摸着自己的脑袋说:“长柳?怎么这个时候带我入梦了?快放我出去,刚刚是怎么了……雪崩了?”
长柳不说话,非常仔细地打量他,目光悲悯,如有泪意,掌心漂浮着一团灿金色的光华,盈盈流动,姬发一见它,就觉得亲切非常,好像这本就是从他身上剖出来的东西,只要长柳一松手,就会钻回他的身体。长柳攥着它,半晌才开口讲:“不要担心你的身体,我推演过天机,这一桩你不过是有惊无险。但是你会慢慢地,慢慢地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为了在这条路上守护你的亲人,朋友,你生时亦会如遭火焚,梦魇缠身,直至力竭而亡。即便是这样,”
长柳的笑容一变,有了说不出的疲惫之意:“即便是这样,你也愿意不顾一切地握住这东西,直到把自己都烧干净吗?”姬发有些懵懂,但那一刻,几乎被那种深沉的悲伤击穿,他没有马上说答应,只是掀开披风,草草叠了两下挂在手臂上,才爬起来说:“你一直没有跟我说你究竟是谁,但我也想啊,你那么厉害,又会占卜,射箭也很好,你很少在我面前用剑,但指点的时候,偶尔能漏出来一些习惯,我想你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现在这样跟我说,就代表你已经努力过了,对吗?”
长柳愈发沉默,姬发却自顾自地讲了下去:“既然你已经努力过了,那么就轮到我了。你一个人哪能办所有事?就让我去。”长柳被这句话砸了一下,几乎要站不稳,他曾在前世无数次凝望这个人的背影远去,最后又为他收尸。其实哪有什么尸骨,只有一把剑,沐浴着血色的残阳,插在地上反射出一段冰冷的弧光。
原来越要干预,越要发生,但把一切又无可奈何地归咎于天意,实在是太令人作呕了。长柳这样想着,手中金光却已经松开,撞向姬发。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平静地凝视了他最后一眼,就像看天边的流云。
姬发睁眼之后,差点没忍住闷哼了一声。些微的金光飘散溢出在他的身侧,那力量十分滚烫霸道,融开了积雪。他动一下手脚就觉得经脉在燃烧,好像自己已经变成了一棵树,但在火焰尚未燃尽此身之前,他当然可以把这份力量挥洒出去。会害死更多人吗?他茫然地环视一圈,和雪中的苏妲己四目相对,如同命运。
这个故事的结尾以周武王开榜封神,四海昌平为结尾。那些曾经死去的亲人和朋友们不舍地围绕他,缓缓游曳,最后化成光点升天而去。长柳站在旁边看着年轻的天子,突然微笑,他在光里伸手,于是周武王第一次碰到他的剑,还有他的人。长柳歪了一下头:“你如今心愿已成,我却还有一份礼物未曾送出。你前世的剑已被我带走,那么这一把剑,送你啦。”
剑身古朴,火光流淌,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
姬发不是八岁的时候,已明白了许多事,所以有些惊愕地抬头,长柳又想摸他的头顶,看半天华丽的冕冠,悻悻然收回手,但依然注视着他,慢慢地说:“再见,我们还会再见。”